红头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大将军,手下千万毛毛兵,和媲王大嘴亲亲,吐一口水转回城

腓特烈大帝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腓特烈大帝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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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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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克贵族,即可以将肝脏富集的铀元素裂解之人。铀元素在肝脏里裂解,产生能量雄浑的火元素入血,同时释放神恩辐射。随着血液内的火元素逐渐充沛,肝脏释放的神恩辐射会随之增强。当神恩辐射的强度足够令铀花的花苞盛放,我们便充满喜悦地称之为‘觉醒’。
&&&&“觉醒的梵克贵族将被册封为骑士,踏上武运兴国的光荣之路。
&&&&“平民无法产生火元素,所以孱弱。而觉醒骑士从少量食物中富集微量的铀,就可以产生大量火元素入血,获得取之不尽的澎湃力量,可以不眠狂奔;可以跳上谷仓;可以举起巨石;可以像威廉大公爵一样,征战经过之处,尽是一分为二的尸首,尽是裂谷夺目的城墙。”
&&&&——威廉堡首席骑士兰斯洛特
&&&&毛毛细雨里,腓特烈·威廉满头大汗地站在葱翠的草原上,看着他的公馆被皇家宪兵贴上封条。
&&&&典雅的篱笆上星星点点地摇晃着洁白的铀花,围成了一片大庄园,里面耀武扬威地溜达着验收庄园的皇家骑兵。他们啧啧赞叹威廉公馆的典雅恢宏,却连战马啃坏了漂亮的盆栽都不在意。
&&&&这是对威廉公馆的莫大侮辱。更是对腓特烈·威廉伯爵的蔑视。
&&&&“管管你的马!要让一株盆栽妖娆得像女皇,需要至少3年,3年!你这一无所知的蠢货!”腓特烈不顾蹭脏丝绒红大衣,粗鲁地拾石子砸皇家骑兵:“别他妈啃我的树!”
&&&&皇家骑兵默默地拽了缰绳,逃出他的视线。
&&&&“腓特烈勋爵阁下,庄园即将拍卖,苛刻点儿说,这些植物已经属于哈布斯中央银行了,您无需动怒。”一个沙哑甜蜜的声音飘来,端庄的宫廷女官莉莉双手叠在袖子下,向腓特烈移过来,长袖垂在足尖上一荡一荡,仿佛要代替短裙去遮雪白的腿:“但是用‘妖娆’来形容摄政女皇,您会后悔的。”
&&&&莉莉女官的一头蓝发织成了细辫,优雅地盘在头上,只恰到好处地垂下三绺卷发,来点缀美艳的瓜子脸。她鼻梁挺翘,红唇饱满,明明有一张活泼热情的精致面庞,却矜持克制地保持冷艳,是个标致的宫廷美人儿。
&&&&“不是勋爵!是腓特烈伯爵!”腓特烈焦急万分的时候最烦被人挑刺儿,厚道如他也会老实不客气地教训女官,并且他在被侵犯时总会提及祖父:“腓特烈伯爵只有一个,但是连马厩总管的儿子都能叫勋爵,因为他们压根没有一个像样的祖父!”
&&&&腓特烈有雄才大略的祖父,威廉大公。威廉大公爵与哈布斯王朝皇帝享有同等的血脉,更在莱恩河战役扭转战局,足够腓特烈吹嘘一辈子。
&&&&莉莉蹙眉盯着腓特烈,端庄不改,似有责备。她穿着露肩抹胸双袖衫,只求美观,不顾保暖,不仅性感得气势逼人,也冻得咬紧牙关。她屹立在细雨里时,勒细腰肢的束腰宽丝带在腰后扎了个绯红的蝴蝶结,留长的丝带和垂在脚边的袖摆同时起伏飞扬,与白色发带一起迎风飘荡,美得赏心悦目。她刚走到腓特烈身边,后面的侍女就害怕细雨打湿莉莉那优雅盘紧的发辫,连忙慌慌张张地撑伞追来,顿时响起细雨啄伞的迷人“沙沙”声。女官被伺候得像个公主一样,除了高贵冷艳以外,不用动一根手指头。
&&&&是的,作为对摄政女王私务负责的宫廷女官,只要踏出皇宫,她就可以目空一切。
&&&&所以她胆敢对腓特烈伯爵蹙眉头,也敢怨恨地盯着他。她个子高挑,快赶上腓特烈了,莉莉站的笔直端庄时,连年幼的侍女都要努力踮脚才能举高伞。
&&&&“重复一遍。是腓特烈伯爵。”腓特烈咬牙切齿地捍卫家族的荣耀,“不是勋爵,不是阁下,而是伯爵殿下!马上重复一遍,直到你记住为止!”
&&&&女官莉莉盯着他不吱声,被束腰缎带托得高高耸起的胸脯开始明显地起伏,事业线不仅自信迷人,饱满雪白的领口甚至露出了黑色内衣边缘的蕾丝花纹。这种从海峡对岸流传过来的新式内衣已经风靡宫廷了。
&&&&她用沉默来抗命。
&&&&俩人的目光在细雨里展开厮杀。
&&&&突然,腓特烈听见充满恶意的一声“嗖”,仿佛有锐气刺穿雨幕。他熟练地判断,这是一支暗箭。
&&&&回国之后,手无缚鸡之力的腓特烈被迫练就了一身娴熟的逃生本领,所以他熟能生巧地抱头下蹲,不惜用高效的姿势来保证存活,顾不得悠闲高雅。
&&&&一支弩箭“噗”一声穿透了他头上的伯爵帽。它力道强劲,不仅洞穿了象征爵位的貂皮和外嵌金片,还洞穿了两层高级矾制的熟牛皮,最终摇摇晃晃地扎进两米外的草地里,箭尾还在不甘心地簌簌震颤。
&&&&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呆了,捧着合不拢的红唇,傻傻把视线移到篱笆门口的石子路上。她看见一个身穿马装的美丽姑娘提着劲弩,惋惜摇头,一匹健壮的骏马在她身旁烦躁地喷着响鼻,摇头摆尾,显然是刚刚策马而来,只是草地柔软,腓特烈听不见马蹄声罢了。
&&&&草地上乱颤的利箭终于停止震颤,宫廷侍女吓得捂嘴,伞都滚到了草地上。
&&&&“伯爵小姐,您这也……”女官吓得伸手指她,语无伦次,却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伯爵小姐?叫奥托勋爵。勋爵阁下。”奥托·威廉信手把弩扛在肩上,眯眼眺望莉莉,开口竟然飘来冷漠的男音,让莉莉震惊得咬住了四根手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奥托的声音懒洋洋,冷漠却悦耳。他扎着优雅潇洒的马尾辫,下巴尖得妩媚,红润的薄唇让人克制不住想吻,静止时都这样,更别提有表情的时候了。无论是挑逗的微笑,还是嫌弃的撇嘴,都令人激动得飘飘欲仙,专注地沉浸在爱慕里。他的五官精致得赋予了目光摄魂夺魄的天赋,专注凝望时能把人的半边身子看酥掉,平时也能够顾盼生辉,发呆有发呆时的清纯,生气有生气时的娇媚。所以宫廷女官把他当成了伯爵小姐,而不是奥托勋爵。
&&&&莉莉分清楚奥托的性别以后,基本上分不清楚什么是性别了。她嫉妒地盯着闲庭信步走近来的奥托勋爵,仔细打量他那祸国殃民的脸,越看越惊恐,感受到了皇后毒死白雪公主的紧迫感。
&&&&奥托勋爵凝望狼狈站起来的腓特烈,扛着劲弩,冷漠地笑道:“愚蠢的哥哥啊,身体越发自觉了呢,都会自动闪避了。”
&&&&腓特烈攥紧双拳,毫无风度地对奥托咆哮:“太明显了吧?这不是失手推倒花瓶,也不是意外惊吓骏马了吧,这是赤裸裸的谋杀了啊!不对,这是明目张胆的刺杀啊!”
&&&&奥托睁圆狭长妖媚的眼睛,像恐吓猎物似的盯着腓特烈,装神弄鬼地阴森森回答:“所以说为什么要回国啊哥哥,让我继承家族遗产不好吗?比起你这个渣渣,很明显我更能复兴威廉堡吧,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了啊?反正你也会死的吧,你这种只会写诗的浪漫主义笨蛋从来都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和食物啊,与其在乱军之中死得丢人现眼还不如让亲弟弟解决掉啊,就算是你第一次送命弟弟也会温柔对待的,放心好了哥哥。”
&&&&腓特烈毫不畏惧地愤怒呐喊:“仗着母亲听不到,竟然诚实地承认了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已经根本没有廉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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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笔下文学&&&qu&】我!奥托·海因里希·冯·威廉,以‘第二顺位继承人’之尊,为遗嘱执行者,监督人,我将鞭笞继承者完成试练,我将守护公爵遗产直到死亡。血统契约宣读就绪,奥托向血统契约宣誓效忠。”
&&&&奥托私下用“密语术”立下了斩钉截铁的誓言,因为超声波通讯指向性极强,所以只有腓特烈一人能听见。
&&&&远处的奥托徒手捏碎了空心水晶,契约毒素像一团氤氲的血雾,迅速被他的皮肤吸收,其他的毒素像烟雾飘进昏暗的雨幕里,像稍纵即逝的烟火。
&&&&莉莉惊讶地拿手指戳腓特烈的肩膀:“快看!你弟弟向什么契约宣誓了呢,他是不是还惦记着把你从亲戚树状图中抹去呀?”
&&&&“我怎么不知道爷爷还有秘密遗产!多少遗产?”腓特烈密语追问奥托。他没空搭理女官,暗想难道威廉大公爵老糊涂了吗,守着一笔巨额遗产不吱声,坐视子孙变卖家当?
&&&&“足够你赎回公馆——不对,足够你征服世界了!笨蛋哥哥,要么你死掉,要么你完成遗嘱的试炼,如果你不肯任选其一,你和我就无论如何也碰不到这笔遗产了!那笔宝藏就等于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比这更浪费的事情吗!相信我,尽管你蠢得不可理喻,你还是会选择完成遗嘱试炼。所以,给我按碎那该死的水晶,向爷爷的契约宣誓效忠吧!”奥托毫不客气地催促腓特烈。
&&&&腓特烈瞥了一眼地上那支箭,心想,奥托,我堕落的弟弟啊,我死也不会把遗产让给你的。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扯松红领结,从白衬衫下拽出契约水晶来。
&&&&这是每个梵克贵族从小佩戴的水晶,一生只用一次——执行契约遗嘱的时候。或者直白点说:争夺继承权的时候。
&&&&腓特烈没有徒手捏爆空心水晶的力量,只好慢吞吞地旋开盖子,昂头吞下契约之毒。而解毒剂是遗产的一部分。
&&&&“腓特烈·海因里希·梵·威廉,宣誓向血统契约效忠,成为‘公爵遗产’继承者,接受遗嘱试炼。我必通过试炼,我必获得认可,我必光复威廉堡之昨日,我将开拓腓特烈的明天!”腓特烈决心坚定,以密语术向奥托宣誓。
&&&&“唯有荣耀令兄弟戮力同心。唯有剧毒令仇敌恪守诚信。”奥托与腓特烈异口同声,结束宣誓。虽然不发一言,他俩却用密语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约:恪守大公爵的“遗嘱试炼”,决定公爵遗产的继承权。
&&&&誓约刚成立,奥托就停了脚步,扭头看腓特烈,露出欣慰的笑容。
&&&&腓特烈伯爵疑惑地眺望阳光明媚的奥托,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笑得春暖花开。
&&&&然后奥托的密语在腓特烈的脑海响起:
&&&&“每完成一道试炼,您就能够多继承一笔遗产。于是接下来是威廉公爵的遗嘱试炼第一关!通关之后奖励的遗产是:纯金300盎司。试炼内容:两害相权择其轻。作出抉择吧!1,把莉莉女官有体温的蕾丝胸罩按在脸上用力深嗅。”
&&&&腓特烈突然脸红了,睁圆眼睛,奋力向笑逐颜开的奥托挥舞拳头,红色丝绒伯爵外套都飞舞起来:“变态!这怎么可能做到啊!另一个选项呢?”
&&&&奥托冷酷无情的密语抵达腓特烈的耳蜗,邪魅得像恶魔的呢喃:“1,把莉莉女官有体温的蕾丝胸罩按在脸上用力深嗅。2,吃掉它。限定十分钟内完成,否则该笔遗产由第二顺位继承人获得,并且下一笔遗产必须与第二顺位继承人平分。”
&&&&腓特烈惊呆了。300盎司,折合5公斤,还是黄金!!
&&&&如果试炼失败,这笔黄金就归奥托了。而且下一笔遗产还会分给奥托一半——这笔遗产就如此丰厚,下一笔遗产岂不得更多?
&&&&“作出选择吧,尊贵的伯爵殿下!”奥托还在腓特烈的脑海里绵绵密语,快乐地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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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终于知道奥托为什么同意向他宣读遗嘱了,因为奥托知道腓特烈拘谨内敛,绝不可能完成这种变态的试炼。
&&&&腓特烈突然又什么都迷惘了。
&&&&他想不明白,战功煊赫的祖父,高贵独断的威廉大公爵,不仅武勋超过了老皇帝哈布斯三世,文采更倾倒天下,敢以60高龄云游山川,撰写反动巨著《理想国》。这样一个上知军政、下通地理的老公爵,怎么会立下这样光怪陆离的遗嘱试炼?
&&&&腓特烈痛心疾首地想:“到底我得变成个多么令人发指的变态,才能让老公爵放心把封号和军队交给我啊!”
&&&&爷爷你的高大形象顿时坍塌了啊!碎了一地啊!
&&&&我真的以为你会让我去挥舞马刀、策马冲锋啊,我都做好遍体鳞伤的觉悟了好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居然是这么邪门的试炼啊!那是女官啊,尊贵矜持的宫廷女官啊,侵犯她和冒犯摄政女皇没什么区别了好吗!
&&&&这样猥亵的遗产我才不要啊!都去死吧!
&&&&腓特烈伯爵腹诽连天,泪流满面。
&&&&奥托瞅着痛不欲生的腓特烈,笑得欢天喜地。
&&&&腓特烈飞快走向幸灾乐祸的奥托,猩红的伯爵丝绒外套将草地刮出倒伏的深痕。然后腓特烈愤怒地指着奥托,恶狠狠地和他划清界限:“这种变态的试炼是在逗我吗!我完全没办法作出选择啊!我哪个也不选!换别的!”
&&&&奥托欣喜若狂地跳了一下,天真烂漫地拍手笑道:“哥哥放弃了吗?中途退出遗嘱试炼的话,等于放弃继承人的资格。作为第二顺位继承人,我就可以世袭伯爵的封号、继承不明的巨额家产、获得所有军队和封臣的效忠了哦!到时候怎样玩弄哥哥都可以了呢……”
&&&&“慢着!”腓特烈脱口喊道:“放弃选择,等于失去继承资格?”
&&&&“哦,愚蠢的哥哥,你从来无法作出正确的选择。”奥托温柔微笑,捧着心口怜悯地瞧腓特烈,像个关切人间疾苦的天使:“连‘吃红豆冰沙还是吃绿豆冰沙’都能让你纠结十分钟。假如战争来临,估计本阵被敌人包围的时候,你还在犹豫轻骑兵该不该冲锋呢。”
&&&&“威廉堡的轻骑兵没有骑士团的特化装甲,冲锋的话全都会死。”腓特烈努力辩解。
&&&&“他们不冲开一条血路,所有机械师、重弩手、轻步兵全都会死。”奥托轻轻说:“是被全歼?还是编成敢死队去送命?两害相权择其轻,哥哥却没办法抉择呢。你没有领袖的基本素质,你根本无法作出这样的选择。所以你还是早点割腕自尽吧,你占着长子的位置了。”
&&&&“这和去嗅莉莉女官的胸罩没有一丁点关系吧?”腓特烈羞愤地推弟弟:“你根本在为难我吧!”
&&&&“不,试炼内容是祖父制定的,我只不过臣服于先祖的意志,尽我所能地争夺遗产罢了。”奥托被推搡得踉跄倒退,却不以为忤地和煦微笑:“哥哥,你连这种小儿科的抉择都处理不了,你不适合当长子,更不适合继承威廉堡对巴法里亚地区的治理权。你应该悬崖勒马,及早退出试炼,我会认真照顾哥哥的衣食起居,好好疼爱哥哥的。”
&&&&奥托递来柔情似水的秋波,宛如女孩儿在脉脉凝望,腓特烈被电得皮肤一哆嗦,半边身子酥掉了,危机感让他脸红心跳,立刻甩头警告自己:“那是你弟弟,只不过长得清秀了些,腓特烈你冷静一点!他只是巧用先天优势来蛊惑你罢了!”想到奥托的胸膛里时刻都在火热跳动着一颗谋杀亲哥的心,腓特烈反而警惕地倒退两步,嘴里麻木地重复:“不,我不会放弃继承权的。我不会退出试炼的,绝不会。”
&&&&“就算掉到敌军手里,都被你豢养起来强啊!奥托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腓特烈忐忑地想。
&&&&奥托踮脚指着腓特烈身后:“那你快去啊,莉莉女官要走了哦。”
&&&&腓特烈扭头一看,莉莉女官已经日常巡视完毕,有些困乏,双手背在腰后,繁缛的长袖如裙子坠在洁白的腿后,随着矜持的步子优雅荡漾,和侍女走向远处的皇家马车,留下曼妙纤瘦的背影。
&&&&腓特烈知道自己为什么怂,因为他很慌,不仅因为试炼要求过分,更因为莉莉女官漂亮得过分,那些冒犯的话都令人难以启齿。仿佛在凌乱的街道丢个烟头不会给人负罪感,但是漂亮得一尘不染的长街却会令人克制住不丢垃圾。而典雅迷人的莉莉女官,就是那一尘不染的长街,没人愿意冒犯她的干净。
&&&&“还有八分三十六秒。”奥托唯恐天下不乱,煞有介事地计时。梵克贵族的心跳极其稳定,计时能力堪比机械钟表。
&&&&腓特烈心急火燎,不管了,提着红丝绒伯爵外套追上去,叫住翩翩离开的宫廷女官:“请稍等,尊……尊敬的莉莉阁下!”
&&&&奥托在远处托着下巴眺望,笑得无比期待。
&&&&莉莉听见“尊敬的”这个冠词,耳朵一竖,真的转身瞧腓特烈,步子停时,胸脯一颤,一双袖子叠在身前遮住裸腿,清纯地睁大眼睛好奇问:“伯爵殿下?”
&&&&腓特烈跑慢些,努力直视莉莉闪闪发亮的双眼,停下步子,脸红地请求:“无意冒犯,可否……”
&&&&他话说一半,像噎住似的讲不下去,仿佛下面的话是鱼骨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努力鞭策自己,拼命想说完这句话:
&&&&“无意冒犯,可否……可否……”
&&&&但是再怎样加油,他都说不出后面的句子,欲说还休,话讲一半就戛然而止。
&&&&莉莉看见他吞吞吐吐,不由得蹙眉疑惑,露出可爱的认真,重复询问了一遍:“伯爵殿下?”
&&&&腓特烈太年轻,还没开始蓄胡子,让他的脸红一览无遗。他对拳头咳嗽一下,决定制造作案环境:“我需要一点隐私……侍女先退下吧。”
&&&&16岁的宫廷侍女低头吐舌头,举着伞乖乖退远了。
&&&&莉莉突然发现和伯爵独处,莫名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地哆嗦一下,都听见自己牙关打颤了。腓特烈以为她被雨浇得怕冷,怨恨自己斥退了她的伞,连忙褪下红丝绒伯爵外套,娴熟地把金丝外套挥到女官肩上挂着,终于打破尴尬的沉默:“这雨一直不停,你不应该在草地上站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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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笔下文学&&&qu&】于是,可以把你带体温的内衣给我吗?”
&&&&莉莉生不起来气,又羞得满面通红,捂着胸脯嚷:“全国都知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是为什么要人家的内衣啊?”
&&&&奥托笑得断气,恶意满满地密语催促哥哥:“还有四分钟哦。”
&&&&腓特烈被莉莉问得答不上来,哼哧咕哝道:“这,因为一些家事啦。”
&&&&莉莉面颊滚烫,明明羞恼得无以复加,背上的貂绒外套却温暖得发烫,体温升得连心跳都飞快,任性地嘟囔道:“伯爵殿下的家事也太复杂了啊!我根本想不到什么事情会需要带体温的内衣啊,你不会拿去又蹭又闻吧?”
&&&&腓特烈伯爵痛不欲生地想:“相信我,我比你更加震惊啊,我也根本没想到啊!我甚至怀疑我不是祖父亲生的啊。”然后他一脸苦大仇深地保证:“我当然不会拿来蹭啊闻啊。”
&&&&“那你拿来干嘛!快说!不然我会告状哦,向女皇揭发你哦。”莉莉羞恼跺脚,竟然命令起伯爵来。
&&&&“我,”腓特烈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我,我拿来,呃。”
&&&&莉莉捂着胸脯,怨恨地盯着他。
&&&&“我拿来吃啊。”腓特烈穷途末路了,他语无伦次。
&&&&“噗。”远处的奥托勋爵一跤滑倒在雨湿的草地里。
&&&&莉莉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凝望大放厥词的伯爵。但是腓特烈已经找到了通往胜利的新方向,他高歌猛进,信口雌黄:“真蚕丝可以治愈我的病。可是签署《镜厅条约》以后,国内经济萧条,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真蚕丝被囤积起来,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我,”
&&&&腓特烈拼命开动他机灵的脑瓜,接上了逻辑的最后一处骨折:“我从维纳带回来的真蚕丝已经吃尽了,如果不能维持摄入剂量的话,我会虚弱下去的。所以,请务必把皇室特供的上等真丝内衣高价卖给我,救济我这脆弱的生命吧。”
&&&&奥托狼狈地从泥泞的草地里爬起来,睁圆眼睛,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吼叫:“圆回来了啊!这样下流的弥天大谎竟然被他圆回来了啊!他竟然选择了吃啊,他真的要吃啊!我竟然没发现哥哥原来有可怕的一面啊!哥哥对自己残忍得可怕啊!”
&&&&莉莉心疼地看着腓特烈伯爵略显瘦削的脸颊,才发现他竟然还没一个男爵胖。她听说过喝水银治病的,听说过抹铅美容的,却第一次得知真蚕丝也能入药,顿时觉得知识大涨,欢喜地想,回去又能跟女官们夸耀了。几乎不问世事的莉莉对腓特烈的遭遇同情万分,在袖子下面绞着手指,在她局促地犹豫时,脸上红彤彤的羞耻和心头软绵绵的同情展开暗无天日的对决。
&&&&“please?”伯爵还在努力。
&&&&莉莉心肠一软,不吱声地默许了,做出决定的刹那,脸颊都是滚烫的。她目光闪烁地瞟他几眼,咬着嘴唇小声说:“你,你等着。”转身走向马车。
&&&&腓特烈几乎不敢相信他成功了,欣喜若狂地望她的盈盈背影:“您真的?”
&&&&莉莉忽然回眸望他,侧脸轮廓在朦胧雨丝里美不胜收。她提起食指遥遥戳他:“不许跟别人说。”然后拢袖登上了皇家马车。
&&&&奥托险些噗通跪下,在远处眺望得目瞪口呆,十指痛心疾首地挠脸,无声张大嘴巴,惊恐万分地想:“做到了啊!哥哥居然做到了啊!完美地利用了无知少女的同情心,不动声色地丢弃了诚实和廉耻,把香喷喷热腾腾的原味内衣骗到手了啊!折寿了啊,他真的要吃内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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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欣慰是,女装的布料越少越奢侈,这件昂贵的内衣也就只比梵克贵族的外套便宜点儿了。况且完成任务能直接带来300盎司黄金的进账啊!赎回威廉庄园以后,还剩下100盎司黄金的巨款啊!
&&&&终于能吃顿好的了!
&&&&腓特烈在一秒钟内算清了账目,然后当机立断地答应了:“我的荣幸,小姐。”
&&&&“那么再见了,伯爵殿下。要保守秘密哦。”莉莉仓促地告别,召唤侍女登车催马。腓特烈如蒙大赦,捂着战利品狂奔向奥托。
&&&&奥托咬牙切齿地嫉恨道:“哥哥,还有一分钟三十秒,您恐怕没时间吃这件内衣了……”
&&&&然后奥托看见腓特烈捧着余温尚在的浑圆内衣,埋头进去,像长鲸吸百川似的,气吞山河地深吸一口气,排山倒海地一嗅。
&&&&奥托两眼一坠,下巴掉地上,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那个“拘谨软弱的哥哥”碎了一地,一个“英明神武的哥哥”拔地而起。
&&&&然后腓特烈收起来,义薄云天地挥手走远,嚣张跋扈地叫嚣:“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试练完成了!年轻的弟弟啊,你以为区区试练就能击倒我吗?没有人能阻止我继承遗产!”
&&&&奥托瞠目结舌地凝望腓特烈霸气无双的背影,听见他在反复叫嚣:“没有人!”
&&&&然后奥托愤愤不平地追上去,缠着哥哥抗议:“可恶,你对莉莉说过你要吃的!你不是选的第二项吗!吃啊,吃啊,你倒是吃啊!”
&&&&腓特烈推开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我的准则!总之,试炼完成了!”
&&&&“那个,哥哥啊。”
&&&&“什么事?”
&&&&“廉耻呢?哥哥为了300盎司金子丢弃了珍贵的品质啊,恪守二十年的节操廉耻都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啊!从一个贪财柔弱一无是处的选择障碍症患者,变成了一个信口雌黄毫无节操趣味特殊无药可救的不良青年了啊!”奥托努力伤害胜利的腓特烈。
&&&&“听着,我一点都没有变,我会恪守我的原则,直到我的原则发生变化的那一天。”腓特烈恶狠狠地戳着弟弟的胸膛说。
&&&&奥托张大嘴巴,觉得哥哥玩弄文字的功力已经到了无法招架的境界了。
&&&&“而且节操就像冬天的外套,迟早都要束之高阁的。”腓特烈嘟囔着走开,“面对现实吧,我们都清楚,弱小的我们守住道德就拼尽全力了,‘节操’这种奢侈品根本没空问津啊!”
&&&&“守住道德吗?”奥托问。
&&&&“是的,道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道德标准线,超过这条底线的话,勇者也许会为忠义而倒戈,懦夫也许会为挚爱而战斗,屠夫也许会因恻隐而罢手。这就是道德。”腓特烈用力戳着自己的胸膛,斩钉截铁地宣布:“而做一个贤明的领主,就是我要恪守的道德!我要让巴法里亚的农夫踏实耕地,要让巴法里亚的铁匠干活盈利,要让巴法里亚的妓女安全接客,让人民创造的财富属于他们自己,而不是被该死的通货膨胀榨干,这就是我要恪守的道德!奥托,真正强大的领主,不是东征西讨的军阀,而是能够守护人民财富的理想家!”
&&&&奥托盯着哥哥的背影,如梦初醒地喃喃:“所以你不惜一切地争夺继承权。所以你奋不顾身要成为巴法里亚至高无上的威廉堡领主——腓特烈伯爵!”
&&&&“所以,我最最亲爱的弟弟啊,你知道你应该恪守什么道德吗?”
&&&&“是什么呢?”
&&&&“把该死的300盎司黄金给我,然后告诉我其他遗产是什么。”
&&&&奥托站住了,他轻轻说:“我取出300枚金币以后就给你。至于下一笔遗产,就是你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威廉家族世袭流传的上品帝兵,双手大剑,理想使者。”
&&&&腓特烈的眼睛睁圆了。
&&&&能在饱经训练的梵克贵族手中发挥出可怕威力的帝王级兵器,理想使者,是祖父当年征战的佩剑。曾经有上万人亲眼目睹,威廉大公爵使用这柄帝兵大剑斩断了敌人的城墙。
&&&&大公爵挥舞大剑的时候,剑迹像浑圆的勾月直坠大地,敌人的城墙被从天而降的剑法切割得土崩瓦解,砖石迸溅,惊天动地的钝响持续了整整十秒,将城墙劈出一道笔直竖立的裂谷,宛如门牙豁了个缺口。
&&&&那一战昭告天下:在威廉堡动力剑面前,天下再无坚城;这破釜沉舟的摧城一剑,令巴法里亚的威廉公爵名动大陆。
&&&&这是一柄破阵摧城的帝兵,是威廉家族武勋和领主的象征。
&&&&要确立第一继承人的威信和声望,必须拥有此剑。这柄独一无二的家族帝兵会让年轻伯爵的号召力突飞猛进,快速赢得巴法里亚的军队和封臣的效忠。
&&&&但是这柄动力剑已经失踪了7年,除了销声匿迹的威廉公爵,恐怕没有人再知道它的下落。
&&&&能不能发挥帝兵威力是一码事,有没有缘分佩戴家族帝兵,是至关重要的另一码事。
&&&&腓特烈急切地问:“那下一关试练条件是什么?”
&&&&“我先不告诉你。”奥托气定神闲地说。
&&&&腓特烈蹙眉一仰头,空前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他强烈地预感到,更可怕的试练还在后面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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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庄园坐落在明兴城外,威廉堡却在明兴城正中央。威廉城堡地势颇高,俯瞰全城,林立的哥特式塔楼直指苍穹,城堡四面有横平竖直的康庄大道,直通明兴城门,方便骑士团疾驰。
&&&&就算明兴陷落,威廉堡也绝不会失守。
&&&&明兴城唯一的“皇家啤酒馆”正在勉强营业。就算生意大不如前,双层玻璃门依旧擦得宛如透明。进门就是大厅,排放着考究的黑木啤酒桌和教堂式长椅。走两步就从二楼栏杆下路过,抬头就能看见二楼摆了钢琴和落灰的小提琴,只不过现在不景气,已经没人演奏了。天花板上的壁画比教堂的还华丽,而酒馆尽头是一横吧台。吧台后面是光明敞亮的后厨,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酒柜和烹饪烤鸡香肠的桌子,而两只庞大的啤酒木桶居高临下地立在桌上,夸耀着巴法里亚人的豪爽酒量。
&&&&金发凌乱的玛丽夫人站在吧台后面,一边擦杯子一边听腓特烈伯爵和幕僚聊天。
&&&&说实话,这个面貌青涩的年轻伯爵走进来的时候,玛丽夫人甚至没认出她的新主顾。直到四个铠甲锃亮的骑士挎着佩剑走进来,嘈杂地向年轻伯爵致礼,她才记住: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是威廉堡的新主子。
&&&&威廉堡骑士发出的噪音仅次于铁匠。他们佩戴的动力剑不带剑鞘,雪白流畅的刀刃裸在空气里,剑身随着步伐磕在雪钢腿甲上“叮叮当当”的,女仆很难忽视他们。最重要的是,女仆注意到这四名骑士佩戴的动力剑是白刃黑脊的良品,红色剑柄上的离合器还雕了鹰头,证明他们是从威廉堡里出来的册封骑士,在军中的地位还不低。
&&&&“腓特烈伯爵殿下,战争刚刚结束,您尽量待在城堡里比较好。”为首的骑士按着红剑柄,躬身行垂臂礼,雪白的长披风贴在背上,看上去庄重高雅,让他的字句很有说服力。
&&&&“放松点兰斯洛特。我去维纳艺术学院进修的时候,玛丽夫人还是个姑娘。现在已经变成了绰约的女郎。”腓特烈笑着向玛丽夫人招手:“还记得腓特烈吗?我成年啦,您可以放心卖啤酒给我喝了。”
&&&&玛丽夫人笑道:“您可真会哄人开心。这可是卖给您的第一杯啤酒呢,无论如何也要免费才行。”她回头吩咐:“五公升hb皇家啤酒。”
&&&&兰斯洛特爵士无从劝阻,叹一口气,“咣当咣当”地把自己连人带甲塞进长椅,无奈陪酒。另外三位骑士才坐下,腓特烈伯爵就把双手放在桌上,发型精致的脑袋凑过来低声问:“我应该称呼你,兰斯洛特——勋爵?”
&&&&“我只是一名方旗爵士,殿下。皇室是不会奖赏战败骑士的。”兰斯洛特蹙着金眉毛,认真纠正。
&&&&重甲骑兵分作四等:方旗爵士,骑士,侍从,武夫。方旗爵士拥有自己的战旗,贵为战场指挥官,有时会被委任更高级的指挥职务。其次是骑士,只能指挥12名重甲骑兵。侍从则听从指挥,功能也多,或者披坚执锐地冲锋,或者骑射侦查,各有分工。而不具备梵克贵族血统的武夫永远不能晋升为骑士,日薪只有方旗爵士的七分之一。
&&&&以兰斯洛特的战功,居然没有册封为勋爵,皇室的冷酷可见一斑。
&&&&腓特烈点点头,五指轮敲桌面,继续问:“威廉骑士团还剩下多少梵克血统?”
&&&&“觉醒的?”
&&&&“当然。”
&&&&“算上我,还有奥托勋爵,还剩下56位觉醒骑士。我是说,四肢健全的。”兰斯洛特咬着牙关说:“西里沙公国去年的背叛让威廉堡猝不及防。牺牲太多了,殿下,我们失去了一百七十六名优秀的梵克贵族。现在我们只能像虫子一样匍匐生存,殿下。”
&&&&“巴法里亚的乡村梵克贵族还有五百六十多家。”腓特烈蹙眉算账,“假设有300家的家主对我效忠,愿意出战,那么我们至少能组建360骑梵克贵族。再征召1000农夫,雇佣400强弩手,依旧可以让侵略者有来无回。”
&&&&腓特烈的眼睛闪闪发亮:“巴法里亚毗邻哈布斯堡,梵克贵族数量多,贵族觉醒率也高达36%,不应该战败。”
&&&&玛丽夫人耍杂技似的攥了5瓶黄橙橙的啤酒过来,每瓶都有一公升,杯子大得能蜷进去一只猫。啤酒在玻璃杯里欢快地荡漾,冰镇杯子上挂满了冰凉的水珠。就算经济不景气,玛丽夫人依旧笑容不改。
&&&&“谢谢。”兰斯洛特礼貌地接下啤酒,双手捧着,一口不喝,等玛丽夫人走了,才看着腓特烈恨恨道:“您不能指望乡村梵克,殿下。乡村梵克贵族出了名地粗鲁、贪婪、自私,既没有宫廷梵克的远见,也没有军官梵克的信念。他们眼里只有庄园和农奴。事实上,西里沙公国与敌军议和以后,那些唯利是图的乡村梵克就……就带着侍从第一时间撤离了战场,殿下。”
&&&&“威廉堡对巴法里亚的统治半径已经收缩至不到三十英里。税收也越来越少。”另一个骑士插嘴,忧心忡忡:“广邈国土上的500多家封臣已经变成一盘散沙,他们拒绝纳税,甚至互相吞食、兼并,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小领主,连战旗都自备,就差设计家徽了。”
&&&&“威廉堡势弱,既不能施舍利益,也不能施加惩罚。所以乡村贵族开始各自为政。”腓特烈吮一口啤酒,思索着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明兴城附近的农夫每周纳税是多少?”
&&&&“越来越少。农夫已经很难生存下去,强行征税会引发难民潮和暴动,所以我一直在下令缩减开支。”兰斯洛特镇定地陈述,仔细地端详腓特烈的表情:“上周的税收是两盎司金子,只能支付一天的开销。现在的税收进账不到战前的百分之一——事实上,大公爵失踪、侯爵病死以后,威廉堡每况日下,骑士团正在慢性死亡。威廉堡储备的金子耗尽那天,骑士团就只能解散,威廉堡将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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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前,税收都用‘达克’计算。现在只论金币了吗?”腓特烈抱怨。
&&&&兰斯洛特和另外三名骑士面面相觑,正无语时,啤酒馆门吱呀推开,闯进来一群热汗淋漓的技师,二话不说,蜂拥向吧台,阔气豪奢地把一沓崭新发脆的纸币拍在橡木吧台上,粗鲁地对玛丽夫人嚷:“可算涨工资了!来八杯冰啤酒!”
&&&&玛丽夫人认真擦着杯子,都没去数钱,只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一沓崭新的纸币,就收回目光,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杯子:“啤酒也涨价了,你这点钱不够。”
&&&&技师把钱一推,睁大眼睛嚷道:“你看清楚,这面额可是一百万达克一张,总共一亿六千万!昨天刚发的工资,怎么会不够买啤酒?”
&&&&玛丽夫人抬头努嘴,示意技师读黑板:“你看清楚,啤酒也涨价了,四千万达克一杯。你摔一亿在我桌上干嘛?”
&&&&技师才看见标价,顿时蒙圈了,面面相觑一阵,瞧着玛丽夫人,口齿不清地结巴道:“你这黑心的女人,怎么涨价这么快?原本想趁涨工资的时候喝个痛快——”
&&&&正嘟囔着,后面的技师已经东拼西凑地攒齐了三个亿,豪情万丈地在桌上堆成一叠,一个个都在息事宁人地互相安慰:“不就是三个亿吗,咱们挣钱快,分分钟几千万上下,不在乎这点儿钱。快上啤酒,热死人啦。”
&&&&正说话间,啤酒馆的会计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递给玛丽夫人薄薄一叠外币,然后风尘仆仆、不辞辛劳地找到粉笔,踮脚把黑板上的字改成了“bh啤酒六千万达克一杯”,一边写一边对玛丽夫人说:“银行的外汇兑换窗口外面排了长队,兑换‘弗朗’太难啦。所有的面包店从上周就只收外币,不收达克了。我们也改了吧。”
&&&&那一堆技师还在嘈嘈杂杂地一叠声音问:“怎么了?他重新写了些什么?”
&&&&玛丽夫人不耐烦地说:“他写的是‘啤酒六千万达克一杯。’”
&&&&“涨价这么快!”技师差点拍桌子。
&&&&玛丽夫人拽来个垃圾桶,把桌上的3亿达克扫进桶里,面不改色地骂回去:“银行已经发行面额十亿的纸币了,一杯啤酒卖六千万算贵吗?算贵吗!姐姐也要过日子,别冲我发火,留着脾气回去催老板涨工资去!”
&&&&技师们愁眉苦脸地上下摸兜,努力凑钱,一面偃旗息鼓地嘟囔:“可是太贵啦。涨的太快啦。”
&&&&玛丽夫人爽快地推过去八杯啤酒,然后谆谆叮嘱技师们:“给你们打六折吧。记住,领到工资以后,一定要在两小时内花光。把工资揣一天这种蠢事,再也不要做了!中央银行已经疯了,银行印钱比你们挣钱还快。”
&&&&技师感激道:“至少您还收达克,玛丽夫人——您抽烟,您喝酒,您化妆,但是我们都知道您是个好姑娘。”
&&&&玛丽夫人一脚把装钱的大桶踢回柜台下,擦着杯子抱怨:“抽不起烟啦。再也抽不起啦。酒馆都要倒闭了。”
&&&&兰斯洛特看见腓特烈伯爵咬牙闭目,像在忍受煎熬,不由得感同身受,悄悄叹气,锁甲手套摩挲着滑溜溜的啤酒杯子,一口酒都喝不下,心酸地想:“他治下的技师明明在努力工作,日薪却不够支付一顿啤酒。亲眼目睹这一幕,他知道心疼也好。此番没白来。”
&&&&技师纷纷端着啤酒去找桌子,在路上满腹牢骚地嘀咕:“本国的面包店拒收本国纸币,买粮食都要兑换了外国人的纸币去买——日子真难过呀。”
&&&&“因为外国人的纸币不会贬值呀。”
&&&&“亡国奴的日子比战死更难受啊。”
&&&&技师们的议论让腓特烈伯爵五内如焚。他恨不得站起来替技师付账,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他必须思考问题的起源。
&&&&这些作为战败国而背负的灾难,都是自然形成的连锁反应,这一切是从威廉大公爵带着“理想使者”失踪、西里沙公国临阵脱逃开始的。
&&&&————————————————————————————————
&&&&幽若大陆的轮廓像一块糖三角甜饼,被莱恩河笔直一刀,切成了一个三角形和一个等腰梯形。莱恩河以西的三角形疆域,一股脑儿被弗兰帝国占领。弗兰帝国民风洒脱,满脑子都是骑马打炮,但是居然真的拥有骁勇善战的骑兵军团和重火炮营,令人佩服他们触类旁通的本事。
&&&&既然交配是弗兰人民的头等大事,那么攀比时装就是弗兰帝国第一要务。既然弗兰帝国忙于时装展,无暇东征,莱恩河以东的一千五百个邦国就放心了。于是河东数不清的领主和国王,打了起来,怀着感恩的心打了起来,还是热泪盈眶的那种,并且在讨伐和吞并之前,还不忘大声喊:以弗兰一世之名!我开动了!
&&&&而巴法里亚的威廉堡,就是那些打来打去的邦国之一。
&&&&但是巴法里亚对弗兰帝国颇有微辞。威廉大公爵多次在列国会议上严肃批评大家,中心思想是:“哈布斯皇室才是幽若大陆最伟大、最正统的皇室吧?哈布斯三世还在首都‘维纳’健康地活着哪,你们叫嚷着‘以弗兰一世之名’互相耍流氓的时候就不考虑老皇帝的感受吗,耍流氓也要按照基本法来啊,就算没把正统皇室装在心里,至少要把正统皇室挂在嘴上啊,‘为了哈布斯三世的荣耀!’这样的话嚷出来才气派啊,你们的爸爸妈妈娶了多少哈布斯公主,嫁了多少哈布斯贵族,你们难道都忘了吗,你们这些二腿子。”
&&&&好吧,这个不叫做严肃批评。这个叫做全图嘲讽。
&&&&尽管威廉大公是哈布斯三世的堂兄,但是用这种话砸大陆列强的脸,也显得威廉大公爵非常的特立独行。
&&&&紧接着,威廉公爵就被3个邦国联手揍了。
&&&&地理位置是这样的:丹诺江垂直于莱恩河向东流淌,一刀横切,把河东大陆又劈成南北两岸。巴法里亚与哈布斯皇室毗邻,共治江南;西南方的巴法里亚与弗兰帝国中间只有一条莱恩河,隔水相望,充当前线要塞;东南方的哈布斯皇室坐镇维纳,负责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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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威廉公爵被3个邦国联手殴打的情景就是,江北的普如沙公国动员了全国四分之三的人口挥师南侵,和哈布斯王朝龙骑兵杀成一团。南面的撒丁岛动员了百艘战船渡海,在纳普勒斯半岛集结——这两个长得像大陆的赘生物一样的小国家,居然集结了两百名辐射值足够绽放铀花的觉醒骑士,北渡亚特兰海,登陆“水城”伟内兹,奔袭巴法里亚首府威廉堡。
&&&&宣战国的逻辑是,既然哈布斯王朝已经衰落,而且威廉公爵还叫咱们二腿子,那就让你们连二腿子都当不了。
&&&&于是就轰轰烈烈地打起来了。虽然战争是幽若大陆的日常,但是这一次的动静着实太大。
&&&&抛开邦国之间的眉来眼去,抛开弗兰帝国的怂恿和盟约,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普如沙公国惦记江南很久了。它不动手则已,一宣战就出动了二十三万混编军团,举倾国之兵,备三年粮草,排山倒海地往威廉公爵脸上拍,把大陆列强都吓了一跳。若不是哈布斯王朝顾及唇亡齿寒,出动了由清一色的梵克贵族组成的龙骑兵,巴法里亚估计支撑不了一年。
&&&&并且普如沙公国选择的出兵时机堪称精妙,简直百年难遇:刚好时值哈布斯三世年迈绝嗣,老皇帝只好派精锐龙骑前往布达佩斯,将寄在匈牙利当人质的“艾莲娜皇女”偷运回维纳。此举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关于皇冠继承权的轩然大波,同时也失去了骁勇的匈牙利民族的信任。果然,当龙骑兵陷入苦战时,匈牙利骑射手拒绝出现。
&&&&所以,幽若大陆上国力最强盛的8大列强都在屏息推测这场侵略战的结局,绞尽脑汁地等待最正确的参战时机,来获得最大利益。
&&&&结局很快明了:威廉大公凭借全大陆最纯正的梵克血统,把“理想使者”挥舞得像战场上的命运巨轮,在悲惨的旷野上蘸血狂舞,杀得侵略者丢盔弃甲尸横遍野,从威廉堡一直追到莱恩河。两百名外来骑士跑掉一半,他们雇佣的50名强弩手根本跑不过燃烧血液来续航的梵克骑士,骑马逃命都被威廉堡守军徒步追上,不仅斩尽杀绝,还用石灰腌了,寄回“水城”伟内兹,警告其他的雇佣军:挑战威廉堡没有好下场。
&&&&撒丁岛和纳普内斯公国庆幸本土离得远,中间隔着好几个邦国,暂时不用担心威廉堡打击报复。
&&&&而2万普如沙正面部队包围了五百龙骑兵,居然“略输劣势”,被气焰嚣张的龙骑兵大破中军,斩将夺旗,左右翼的强弩手根本射不住。直到普如沙大部队包围过来,龙骑兵才收敛退却,策马突围而去。
&&&&然后大家意识到,三个国家真的治不了巴法里亚。要制裁龙骑兵和威廉大公这种级别的武装,必须要列强们众志成城、群策群力才行。
&&&&不制裁一下的话,哈布斯王朝的肥沃土地就要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全部继承了,这怎么可以呢?见者有份啊,就算公主不能让大家雨露均占,但是领土可以让大家均分嘛。
&&&&列强坐不住了,纷纷出兵。东北方的西里沙公国攻取了普如沙的重镇,斯班尼舰队立马开始劫掠西里沙的商船。大家各分阵营,打成一团。
&&&&这不是最令人激动的,最令人的激动的是,既然是打群架,那就可以公报私仇了呀!假装勤王然后不动声色地痛揍邻居什么的,真是太方便了好吗!
&&&&打着打着,大家都忘了初衷,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身边的对手,攻伐掳掠,不亦乐乎。打到没钱了就胶着据守,歇一会儿,顺便在大陆融点资,抽空嫁个女儿换点聘礼,攒一笔军费,然后继续高歌猛进,拉开架势接着打。
&&&&整个幽若大陆几乎习惯了这种闹哄哄的日常。打到后面,大家都忘记了这场战争究竟为什么打起来的,开战和停战完全由“有钱”和“没钱”来决定,比开关都灵敏。
&&&&所以当西里沙公国突然撤军弃防、导致弗兰帝国出兵摆平巴法里亚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战争停止得很突兀,就像舞会停了音乐,就像交配半途而废,大家纷纷表示意犹未尽。
&&&&但是也有好消息:令人恐惧的威廉大公爵和帝级兵器“理想使者”一起战败失踪,这就意味着,怎样折腾都没有关系了。
&&&&人就是爱折腾,灭绝几次都一样。
&&&&所以在《镜厅条约》签署会议上,列强吵得乐此不疲,恨不得把战败国巴法里亚敲骨吸髓。最后议定的战争赔款是天文数字:4亿弗郎。巴法里亚必须透支两百年的税收才能支付这笔赔款。而最终议定这笔赔款的,是哈布斯中央银行首席执行官:本森?布雷施劳德。
&&&&弗朗是弗兰帝国发行的货币。为了兑换4亿弗朗,黄金像开闸洪水一样,从巴法里亚银行和哈布斯皇家金库倾泻出来,涌向九大战胜国。
&&&&巴法里亚银行很快破产,哈布斯中央银行进驻巴法里亚,接过了货币发行权。
&&&&黄金储备枯竭以后,哈布斯中央银行关闭了黄金兑换窗口。自此,哈布斯王朝发行的货币“达克”与黄金脱钩,价值暴跌,物价飞涨,买个面包都要花六千万达克,大萧条不可避免。
&&&&哈布斯王朝虽然本土没有沦陷,却被庞大的战争赔款累弯了腰。一场空前惨淡的经济大萧条席卷了这个傲慢的王朝,七年战争过去,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到来。
&&&&危机到来时,我们的腓特烈伯爵正好迷惘好奇地用脸迎上。
&&&&————————————————————————————
&&&&继续说酒馆里的事情。
&&&&在腓特烈伯爵五内俱焚的时候,“咣当”一声,一杯啤酒被打翻在地上,溅了一地。
&&&&酒馆门口,两名披着耀眼金甲的骑士猝不及防地弯腰查看他们的链甲钢靴,发现自战裙往下的盔甲全在滴水,抬脚时还有更多啤酒从钢靴里“噗呲”出来。浓金色的披风也被打湿大半,像披了一块尿湿的床单。
&&&&原来,议论纷纷的技师没注意让路,不小心被刚进来的两名外国骑士撞倒了,两杯一公升装的冰啤酒洒湿了骑士的盔甲。穿过钢甲的重骑兵都知道,盔甲湿了不容易风干,啤酒中浓郁的麦芽糖粘在里面还会黏糊糊很难受。最致命的是,只有西里沙公国骑士才会虚荣到将盔甲镀金,可见他们多么重视面子。
&&&&然后,那名络腮胡子的西里沙骑士勃然变色,气得险些拔剑,毫不理睬“抱歉大人,对不起大人”的连番道歉,反手一拳挥在弯腰道歉的技师脸上。骑士戴着锁甲手套,拳背上覆盖着冰冷的护手钢片,砸在道歉的技师脸上,顿时把魁梧的技师轰飞到半空,呈抛物线摔在隔壁的桌子上,技师口里溅出的血在半空挥洒成一线,像画家奔逸的笔触。
&&&&兰斯洛特清楚地看见,半空还有一颗门牙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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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艺限制,钢铁板甲若要达到硬度标准,熔点都不尽人意,容易在高温下变形。所以能够承受高温的西里沙“高温金属”非常昂贵,只用来铸剑,甚至不用来打造板甲。
&&&&“你,你拔剑?”正在对峙的年轻技师咬牙切齿地盯着杀气腾腾的西里沙骑士,连敬语都省略了:“杀人会被吊死,你就不怕巴法里亚的领主法令么!”他一步未退。
&&&&络腮胡子骑士愣了一下,忽然笑得后仰,然后炽炎剑锋利的剑刃稳稳地抵在年轻技师的喉咙上,压出一线血痕。络腮胡子骑士扬起眉毛,瞪着技师柔声问:“我就算割破你的喉咙,你猜猜你家领主敢不敢在他的领地里吊死一名西里沙贵族?”
&&&&技师黝黑的脖子被割破皮肤,血流如漆,他却攥紧双拳,铁塔似的屹立在那里,一步没退,只牢牢瞪对手。
&&&&他就算肌肉强壮,也绝对打不过一名贵族骑士——他不具备贵族血统。血统觉醒的贵族骑士的体力近乎正无穷,为了修行,他们甚至将骡子都拖不动的重骑兵板甲日常穿戴,体力之强,可见一斑。
&&&&更何况这是一名册封的西里沙骑士。西里沙“炽炎剑”克制一切骑士重甲,更别提他这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技师了。
&&&&技师能仰仗的,不过是巴法里亚剽悍的民风和不屈的意志,纵使敌强我弱,也要奋力抵敌!
&&&&玛丽夫人远远望见外国人的剑搭上了技师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谢菲尔!”然后提着黑白女仆裙,急忙从吧台后面转出来,双手轻轻抓着冰凉的炽炎剑,和颜悦色地哀求西里沙骑士:“我们不需要让事情变麻烦,简单解决就好了嘛,骑士大人!”她自作主张地朝吧台潇洒打响指,风情万种地嚷道:“快给骑士大人免费上两杯冰镇的hb皇家啤酒!用筛网过滤,要最醇美、最浓郁的!”
&&&&西里沙骑士瞧见玛丽夫人金发甩动时,自信无比,这游刃有余的性感分外迷人,心动地放下剑,低头捏着玛丽夫人尖俏的下巴说:“你说的对,美人儿,我也喜欢简单直接。”
&&&&玛丽妩媚一笑,转身就推得倔强的技师踉跄跌退,一边低头轻轻骂:“谢菲尔你这个笨蛋,滚回你的桌子去,我再给你倒两杯啤酒就是了!心疼什么。”
&&&&年轻的谢菲尔不发一言,任玛丽把他推远,虽然不说,却感激玛丽夫人救了他一命——因为西里沙骑士很可能会杀人,被捕,然后被西里沙公国顺利地引渡回国。战败国敢不敢绞死战胜国的军事贵族,的确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何况受害者还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平民技师。
&&&&但是谢菲尔实在义愤填膺。他用力擦掉胸膛上的血,和同伴去搀扶地上的朋友,心里狠狠地想:“就这样?莫里茨就白挨打了?我的血白流了?我还要默默离开,充满感激地离开?”
&&&&两位西里沙骑士大马金刀地坐下,络腮胡子高谈阔论:“用六千万达克才能买到的啤酒,我用1弗朗却能买到两杯,足够二人痛饮。你们的国家,既然连钱币都变成了废纸,那么法律也迟早变成一纸空文。愚蠢的技师,居然跟我提领主法令?那种废纸,和你们的钱币有区别吗?”
&&&&玛丽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咬唇不言。西里沙骑士爽快之极,正扯着玛丽夫人要她陪酒,忽然阴影移来,一个颀长高挑的男人走到桌边,他身后的猩红披风拖在地上,静如鲜血瀑布。
&&&&“我说你啊,喝酒之前先赔钱啊,妈的!”猩红披风里,穿着考究马甲的腓特烈伯爵态度恶劣地仰着头,凶恶地俯瞰着外国骑士。
&&&&玛丽夫人挣脱外国骑士,惊讶地端详伯爵,看见他凶残地按着腰间剑柄,摆着一脸拦路抢劫的恶劣表情,居高临下地俯瞰外国骑士,明明马甲、领花都考究得精致整洁,却在说着让人恼火的脏话啊!
&&&&伯爵不应该是醉心文艺的小鲜肉吗!怎么变成了粗鲁的小混混啊!
&&&&“赔什么钱?”来自西里沙的络腮胡子没见过腓特烈伯爵,愣了一下。若不是腓特烈伯爵发型精致,穿着得体,有大人物的嫌疑,络腮胡子早就拍案而起了。
&&&&腓特烈嚣张跋扈地扭头往地上啐一口痰,拿出混混打劫小学生的凶恶嘴脸,踩鼻子上脸:“当然是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误工费、诉讼费、治安罚款和吹牛所得税啊,你有没有脑子吗,打嗨了吧?打人打的那么开心,让你白打啊?”
&&&&西里沙骑士愤怒地指出:“为什么还有治安罚款和吹牛所得税啊!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邦国会对吹牛收税啊!”
&&&&腓特烈蛮不讲理地拔出皇家佩剑,狠狠掼在桌上。利剑顿时扎进桌里,雪白的剑刃映着外国骑士惊愕的脸。剑柄还在乱摇,腓特烈就一脚踏在长椅上,把脸凑到对方脸上,土匪似的凶相毕露:“我说你啊,长了一张小儿麻痹的脸,没想到连智力都停留在患儿水平啊。你自己说了啊,这里是巴法里亚啊,战败国没有钱,当然要巧立名目收税啊,不然哪里有钱去支付4亿战争赔款啊混蛋!所以在老子地盘上,吹牛也要交税啊,要交很多很多税啊,你没发现这个酒馆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吹牛吗?所以给我交税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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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西里沙骑士端坐不语,始终沉默。而络腮胡子已经被腓特烈惊呆了,一边隐约感觉到此公来历不凡,一边惊愕他怎能如此不要脸,气得奋力控诉:“我进城以后就没看到征收吹牛税的布告啊!连条标语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吹牛要交税啊!”
&&&&“怎么没有?”腓特烈伯爵理直气壮地叉腰指着吧台的小黑板:“你纵欲过度、把眼睛干花了吗?那么大的字看不到吗?”
&&&&络腮胡子骑士一看,只见小黑板上潦草地写着“市民注意:荒诞夸耀之辞,须论字上税,务互相转告。”兰斯洛特爵士倚在小黑板下面,正在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
&&&&外国骑士拍案而起,悲愤地指着兰斯洛特爵士,声嘶力竭地呐喊:“是刚写上的吧?明明是他刚写上的啊!手套上还有粉笔灰啊!喂,白披风的那个,不要假装和老板娘说话啊,说的就是你啊!不要假装没听见啊!”
&&&&兰斯洛特突然对玛丽夫人发生了浓厚兴趣,专注地向美貌女仆请教酿酒工艺,浑然不搭理气愤欲绝的外国骑士。
&&&&腓特烈伯爵指着小黑板,简直喧嚣尘上,要上房揭瓦了:“你还挣扎什么啊,快给我交钱啊!是男人就给我认真纳税啊!还是说西里沙的‘玛丽苏’骑士都是外强中干的穷鬼啊?刚刚还在吹嘘有钱呐,盔甲镀金,披风镀金,恨不得连头发都焗成金的,偏偏就没钱交税是吧?”
&&&&络腮胡子气的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地指着腓特烈的高鼻子,正要破口大骂,披风却被拽了拽,扭头一看,身边的沉默骑士在扯他披风,示意停手。
&&&&腓特烈皱眉打量沉默骑士,看见在闷热的天气里,唯有沉默骑士固执地戴着头盔,尖锐聚拢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脸,只留下“t”字形的缝来保证视野和呼吸。腓特烈只能隐约看清他面甲下的鹰钩鼻和黑眉毛,除此一无所获。
&&&&络腮胡子居然离奇地听话,咬牙切齿地重新坐下,从腰后解下钱袋,瓮声瓮气地问:“要赔多少钱?”
&&&&这个时候,玻璃门悄然推开,一个挂着裸肩双袖宫装的绰约姑娘气呼呼地提着袖子闯进酒馆里来,雪白的腿在红短裙下惹眼夺目,腓特烈却背对大门,所以全然不知。
&&&&然后腓特烈对远处围观的技师们招手:“谢菲尔是吗?过来,扶你同伴过来。”
&&&&谢菲尔偷偷问了威廉堡骑士,才知道这个跋扈嚣张的年轻伯爵就是这个战败国的新领主,顿时激动莫名,小心扶着淌血的同伴凑过去,心潮澎湃地鞠躬行礼:“尊敬的殿下。”
&&&&腓特烈蹙眉端详了谢菲尔和莫里茨的伤,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扭脸看外国骑士时,已经换上一张讹钱的嘴脸:“你看看,你看看,血流成河啊,伤得太重了,近乎不治啊!你看这个兄弟都休克了,你要赔的医疗费可不便宜噢!”
&&&&络腮胡子险些气得昏厥,他睁大眼睛,哆嗦着指着垂头的莫里茨,努力据理力争:“他明明还有呼吸啊,还在动啊!根本没有休克啊!我只打了一拳好吗?一拳啊!一拳而已啊!”
&&&&腓特烈迅速凑到莫里茨面前:“你叫什么?啊,莫里茨是吗?你是不是头晕眼花?对吧?恶心想吐?是吧?这是你的脑组织震荡紊乱的病灶啊!有没有视物模糊?有吧,有的吧?那很可能是视网膜脱落啊!”腓特烈把留学时记住的名词一股脑派上用场:“是不是头也疼,肚子也疼,全身上下哪儿都疼?点头了!你看,点头了!”
&&&&腓特烈扯着外国骑士不放,义正词严地喊:“他哪儿都疼!你还说打的不重?一个礼拜后他偏瘫了怎么办?他感染了怎么办?他留下后遗症怎么办?他失去劳动能力以后,养活不了自己怎么办?你不仅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你还要支付他50年的生活费!”
&&&&外国骑士绝望地垂下双手,他快被忽悠晕了。
&&&&“他的伤根本不是很重……”络腮胡子的声音细了起来。
&&&&“行,那你带他到威廉堡军法处去验伤。验伤费当然你出,十盎司黄金。”腓特烈伯爵狮子大开口。
&&&&络腮胡子开始恐惧了,他意识到不对劲。
&&&&“我,我不要军法处验伤了。我现在赔钱就好了。”络腮胡子伸直双手挥舞,试图赶紧解决纷争。他害怕军法处把莫里茨的皮肉轻伤“验”成一级伤残。
&&&&腓特烈认真地看着一脸害怕的外国骑士,严肃地朝他掰手指头:“于是精神损失费1银币。医药费5银币。误工费1银币……”
&&&&忽然,有只软软的手用力拍他的肩膀。
&&&&腓特烈伯爵不耐烦地抖掉肩上的手,守财奴的本相毕现:“别在我数钱的时候烦我!”
&&&&这时候,外国骑士已经完成了惊愕愤慨、横眉怒目、忍气吞声、龇牙咧嘴的表情变幻,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数出六枚重量1盎司的标准银币,愣是把1天的薪水全赔了出去。
&&&&兰斯洛特爵士没想到伯爵居然有独特的赚钱方式,他挑了下眉毛,莫名愉悦。他负责治军,清楚骑士的收入:方旗爵士每日4枚银币,骑士每日2枚银币,侍从每日1银,武夫每日50铜币。银币作为硬通货,6枚就可以购买三口之家一周的口粮,对谢菲尔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络腮胡子以为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腓特烈伯爵居然一脸嫌弃地抄走6枚银币,然后贪得无厌地抬起下巴俯瞰自己:“谁说6银币就够了?加起来两百银币啊!给我把剩下的1金94银都拿出来啊!给钱啊!看什么看?再看就收偷窥税了噢。”
&&&&后面的小手又用力捶了腓特烈伯爵一下。
&&&&腓特烈伯爵暴躁地耸了一下肩膀,不耐烦地稍微侧过脸呵斥:“等会儿!没看见我办正事儿吗?”
&&&&这个时候,悲愤欲绝的外国骑士忍无可忍地喊道:“精神损失费1银币,医药费5银币,误工费1银币,的确是6银币啊有什么错吗!”
&&&&腓特烈伯爵绝不会在嗓门上认输,他踩着长椅,居高临下地瞪着外国骑士喊:“还有诉讼费50银、治安罚款50银、吹牛所得税50银啊!加上赔偿给谢菲尔的6银币,四舍五入后等于200银币有什么错吗!给我掏钱啊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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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数学折磨得痛不欲生的西里沙骑士终于不堪受辱,怀着虽死犹荣的悲愤心情,拔剑而起,歇斯底里地咆哮:“加起来也是156银币啊!为什么四舍五入就变成200银币了啊可恶!我跟你拼了!”
&&&&腓特烈伯爵干净利索地拔出桌上的佩剑,仗势欺人地怒吼:“那么我接受你的挑战,决斗吧,骑士!”
&&&&沉默的西里沙骑士终于叹了一口气。
&&&&的确,以战败国的地位,要悍然绞死战胜国的军事贵族约等于饮鸩自杀。但是接受外国骑士的决斗挑战,就会收到骑士公约的合法保护,就算其中一方战死,大陆列强都无话可说,必须尊重决斗的神圣性。
&&&&外国骑士看见那个年轻的伯爵庄严竖剑,闭目亲吻剑身,他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不是要挟赔钱,而是诱他决斗。他中计了。
&&&&技师惊呆了,谢菲尔和莫里茨惊愕抬头,失神地凝望他们的领主,万万没想到这场闹剧会演变成血腥神圣的决斗。
&&&&“砰!”玻璃杯摔碎在玛丽夫人脚下,玻璃渣溅得腿一疼,她的目光却留在伯爵的背影上,惊讶地想:“他怎么要决斗?他的对手可是爵位不低的军阶骑士啊,如果伯爵战死的话,西里沙公国会狂欢三天三夜吧!还有伯爵身后那个美女是怎么回事啊,那是宫廷女官吗?那么漂亮的宫装,分明是一位高贵的宫廷梵克吧?”
&&&&兰斯洛特的眉毛蹙紧了,他不动声色地按住剑,和三位威廉堡骑士迅速交换眼神,然后轻轻接近伯爵。另外三名威廉堡骑士立即推开啤酒,安静走向酒馆的三面出口,默默包围了两名西里沙骑士的酒桌。
&&&&谢菲尔心潮澎湃地喊道:“伯爵殿下!您不必为我们……”
&&&&话没说完,腓特烈伯爵扭头瞧谢菲尔,坚定地说:“我罩你们。”他扭头安慰谢菲尔时,余光却瞥见莉莉女官在身后发抖。腓特烈一惊,正眼看她:“你何时来的?”
&&&&莉莉脸色红白不定,睁大眼睛望他,双手捧着唇,宫廷广袖都滑到肘弯,露出雪白的小臂,和颤栗的裸肩交相辉映,让人恨不得温柔安慰她。她本来正恼火,瞧见突然要决斗,不由得转怒为嗔,担心地嚷:“殿下,没有贵族会冒险挑战军阶骑士的!至少在我认识的宫廷梵克里,没有!军阶骑士全都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经历过残酷的真实战场,贵族死在他们手里,只会令你的对手平添荣耀,非常不值得!”
&&&&腓特烈没料到莉莉这么说,他不再看她,转身面对冷静下来的络腮胡子,佩剑斜挥,剑尖刮着地面,固执地言简意赅:“的确不值得。但是有必要。”
&&&&“您那么狡猾的人,没想到竟这么傻!”莉莉跺脚冲他背影嚷,泪花都浮上来了。女人虽然会劝架,但是归根到底是喜欢看男人决斗的。所以在这生离死别的刹那,莉莉竟忘了踏进啤酒馆的愤怒,不知不觉地关心起腓特烈的死活来。
&&&&“莉莉,不管他。男人最讨厌女人啰嗦。”二楼栏杆上,有只手在招:“上来陪我坐着看。”
&&&&兰斯洛特心里咯噔一下,闪电抬头,按着动力剑的右手险些攥了离合器。他心惊肉跳地想:“我以为酒馆在我掌控中!二楼竟然有人?”
&&&&莉莉咬唇又看了腓特烈伯爵一眼,见他的背影坚决得岿然不动,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只好匆匆叠手上楼,华丽的袖摆若即若离地刮着地面。登上楼,莉莉看见一段紫色瀑布似的长发垂在钢琴凳上,一双洁白的小腿顽皮地踩着钢琴底下弱音踏板玩——她正在捧着积灰的乐谱轻轻哼唱。
&&&&“艾莲娜?”莉莉轻轻唤一声,那人就放下乐谱回头瞧莉莉。她的长发美得华丽大气,滔滔紫发被一圈细细的洁白花环束住。端庄的淡紫色刘海就像细腻的梳子,文静地坠在额前。瘦得恰到好处的鹅蛋脸旁,飘着两绺自由散落的发束,宛如精致的流苏,负责点缀美奂绝伦的脸蛋轮廓。她的眉毛细细上挑,像在柔美地故作坚强;一线柔弱的琼鼻和深情的长睫毛让她的红瞳神秘、凄迷,专注时像含情脉脉,微笑时又潇洒有神,迷人得游刃有余。因她有这夺人魂魄的美丽眼睛,所以就算她的举手投足多么随便,都充满了自信十足的性感,仿佛没有一步路不端庄,仿佛没有一句话不优雅。这种进退自如的强势美丽,令她最淡的微笑都能叫人神魂颠倒。而且她的魅力像漩涡,你只要一瞅她的眸子,就会溺水似的栽进那夺人心跳的双眼里去,不能自拔,难以逃脱。
&&&&而她的唇角像猫儿般微翘,红唇仿佛常常带笑,叫那些爱慕她“强势”“神秘”的人,也同时沉醉在她施舍给众生的亲昵中。她噙着笑歌唱的时候,叫人悸动得想拥抱她,又珍惜得想膜拜她。她若咬着食指凝望你,不用装可怜都会楚楚动人,活活叫你产生“无论如何都不想错失”的决心,恨不得用最真挚的十四行诗来告白,就算被推上断头台都在所不惜。
&&&&“不,叫我艾莲。”艾莲娜向莉莉伸手,四指接住莉莉的小手,拉她在身边坐下,摆好乐谱,专注地说:“听我弹琴。”
&&&&莉莉惊讶地遮嘴唇,扭头看艾莲:“你竟然赏光在酒馆演奏?”
&&&&“楼下有个满腔热血地送死的傻瓜,让我心潮澎湃了起来。”艾莲拿手帕擦了擦钢琴盖,然后揭开,左手放膝盖上,右手从容地敲几个键来试音:“你没看出来,那家伙根本不会用剑吗?”
&&&&“哈?你是说腓特烈伯爵吗?向西里沙的沃森勋爵发起决斗的那个腓特烈伯爵?”听到伯爵竟然不会用剑,莉莉吓傻了:“怎么会!他马上要决斗了啊!”
&&&&艾莲专注试音,从容地告诉莉莉:“他佩戴的是贵族装饰剑,不是威廉堡动力剑,可见他的贵族血统没有觉醒,根本不是作战人员,充其量能和一个骑兵侍从平分秋色。他居然挑战能够熟练使用炽炎剑的西里沙骑士,根本在送死。”
&&&&莉莉吓呆了。她刚想央求艾莲下楼制止决斗,却听见艾莲若无其事地说:“向一塌糊涂的未来发起冲锋,这种无所畏惧的傻瓜真是令人振奋啊。”
&&&&艾莲露出惬意的微笑,双手五指弓如攥球,优雅娴熟地搭在琴键上,昂头自言自语:“用《冲锋曲》来致敬吧。”
&&&&艾莲踩下强音踏板,十指在琴键上舞蹈起来,慷慨顿挫的《冲锋曲》从沉寂已久的钢琴里汹涌冲出,澎湃的音节倾泻到一楼,让腓特烈伯爵精神一震,没来由地豪情满怀,摘下白手套掷在络腮胡子的沃森勋爵脚下,咄咄逼人地冷冷追击:“在决斗中战死的男人永不复仇。来吧,向骑士精神献出神圣的誓言!”
&&&&沉默的西里沙骑士纹丝不动,已经无力阻止。骑虎难下的沃森勋爵苦果自尝,板甲一响,“咔嚓当啷”地弯腰拾起伯爵掷下的白手套。
&&&&这个动作,宣告决斗成立。决斗双方将恪守神圣誓言,战死以后,永不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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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笔下文学&&&qu&】当神恩辐射的强度足够令铀花的花苞盛放,我们便充满喜悦地称之为‘觉醒’。”
&&&&兰斯洛特期待地看腓特烈一眼:“觉醒之后,梵克贵族将被册封为骑士,踏上武运兴国的光荣之路。”
&&&&紧张的外国骑士不断转向,始终面对闲庭信步的兰斯洛特。
&&&&“平民无法产生火元素,所以孱弱。而觉醒骑士从少量食物中富集微量的铀,就可以产生大量火元素入血,获得取之不尽的澎湃力量,可以不眠狂奔;可以跳上谷仓;可以举起巨石;可以像您祖父一样,征战经过之处,尽是一分为二的尸首,尽是裂谷夺目的城墙。”
&&&&兰斯洛特停止挽剑花,微微躬身,盯紧严阵以待的外国骑士,举臂伸剑,将握剑方法演示给腓特烈看,同时口述:“拇指按剑托,食指轻勾离合器,三指紧握剑柄。力道落在其余四指上,唯有精确关头,才用食指捏离合器。”
&&&&然后他信手挽出漂亮的剑花,归剑竖在胸前,闭目亲吻剑刃。睁开眼睛时,人已扑出去,动力剑横在身侧,离合器一捏,剑托里齿轮疯转,宛如马达轰鸣,甚至崩出一星火花。剑脊随之狂喷火星和蒸汽,动力剑宛如飞船启动,像活了似的,突然凭空加速,仿佛要挣脱兰斯洛特,像飞镖似的几乎要脱手飞出去!
&&&&然后兰斯洛特咆哮:“动力剑加速至:20节!”突然攥牢剑柄,宛如捉牢一只快要脱手飞出去的标枪,然后臂、肘同时爆发力量,改变动力剑方向,令它残忍地横削圆弧,向严正以待的沃森勋爵腰斩而去。
&&&&19节剑速等于10米每秒,兰斯洛特这第一剑就已经突破了正常人类的极限。
&&&&与此同时,沃森勋爵一声咆哮:“fire!”然后一声“咔嚓”打火声,锯齿密布的炽炎剑突然无风自燃。在挥舞时,狂风争相涌进炽炎剑宽阔剑脊上的细槽,居然发出了风箱吹铁匠炉膛的痛快燃烧声,这燃烧得淋漓尽致的不灭之火,突然把“高温金属”打造的炽炎剑加热到了触目惊心的高温,这一剑劈到一半,炽炎剑已经烧得通红剔透,让人清楚地看见,炽炎剑脊上竟然镂空了两条通风槽,使巨剑挥舞时灌入充沛的氧气,配合来历不明的打火剂,让炽炎剑澎湃燃烧,宛如审判天使狂劈而下的烈火之剑。
&&&&动力剑横斩,炽炎剑竖劈,两人竟然互不搭理地发动了攻击!
&&&&“当!”的一声,动力剑先声夺人,雪白的剑刃狠劈在在沃森勋爵腰上,但是沃森娴熟地拧身30度,让坚实的背甲撞在刀刃上。
&&&&动力剑像切蜡烛的刀片,势不可挡地斩进板甲一寸,劈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钢铁裂口,然后滑出切痕,就像横扫一棍,把沉重的沃森连人带甲扫了个踉跄,险些撞到隔壁酒桌。
&&&&20节剑速不足以斩穿重骑兵的背甲。
&&&&因速度不及动力剑,力大势沉的炽炎剑稍晚半秒才落到兰斯洛特肩甲上,加上被“动力剑”扫中的缘故,炽炎剑的准头也歪了,不是直劈下去,而是顺着锁骨方向斜劈向脖子。
&&&&喷薄的烈火隔着t字面甲炙烤兰斯洛特的脸。然后,灼热的巨齿剑砍中钢甲,像锯子似的划拉下去,剑、甲摩擦的声音比挠黑板更刺耳,“滋拉”一声过去后,兰斯洛特不顾伤痛,双手握紧动力剑,咆哮道:“22节!”
&&&&离合器一捏,动力剑如同脱缰野马一样加速,第二次险些脱手飞出。兰斯洛特牢握剑柄,宛如掷链球的健将,挥剑作旋风斩,整个人如同芭蕾舞似的急转一圈,当动力剑进入劈砍角度后,再捏离合器,强忍胳膊像要脱臼飞走的痛感,咆哮道:“记住捏离合器时‘剑’的角度!捏三次离合器,保持22节剑速!”
&&&&一边战斗一边指导的兰斯洛特剑锋如月,连绵不绝,流畅无比地追斩向踉跄的沃森,依旧是狠毒的腰斩,砍的还是同一处,两剑劈出,他竟然像永动机一样没停歇过。于此同时,腓特烈看清楚,兰斯洛特肩甲下的锁骨处居然裂开了狰狞的锯痕,都能瞧见板甲底下烧焦的棉衫。而炽炎剑锯开板甲时,黄色烈火和摩擦产生的局部高热被板甲吸收,导致板甲的锯痕处居然轻微烧红,这若隐若现的红热现象久久未退,持续烫伤了兰斯洛特。他很有可能已经痛得魂飞魄散了。
&&&&腓特烈咬牙切齿地拽了一下身边的威廉堡骑士,心疼急切地问:“雅各布,怎么动力剑还没砍破板甲,兰斯洛特的板甲就已经被锯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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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喃喃追问:“剑刃入甲十厘米,捏离合器——此时如果2档加速呢?”
&&&&“破甲后的加速是斩杀式。2档加速,剑刃会继续划断沃森的肠子。4档加速,沃森的腹甲尽碎,下场是分尸。”雅各布幽幽道:“动力剑是把火元素运用到淋漓尽致的剑种,每一次加速都可能导致剑柄脱手,甚至脱臼、折臂。它的危险和威力,不是其他剑种能比的。”
&&&&在说话间,兰斯洛特的第六圈“斩腰”已经摧枯拉朽地劈向沃森。
&&&&“怎么可能这么准!”沃森心烦意乱,他的腰甲上密集列着三条深不见底的裂痕,他几乎确定,兰斯洛特这决定性的一剑必然破甲,然后在血洒半空时,卸掉沃森的半个腰子。
&&&&沃森电光火石间,相信自己的判断,及时竖剑格挡,去抵御这决定胜负的一剑。他右手捏剑柄,左手握剑身,必须使出双臂的膂力来抵挡势如破竹的动力剑。
&&&&就算隔着石棉护手,炽焰剑都烤得沃森爵士魂飞魄散。
&&&&然后,动力剑雪白的锋刃咄咄逼人地横剁在竖直的炽焰剑上,狠狠格在繁密的锯齿里。继而双剑呈十字相交,动力剑劈斩滑走,剑刃摩擦出冲天火花,白刃交错的烈焰里迸出火星来,溅得满地乱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兰斯洛特斩钉截铁地咆哮:“倒地!”他将离合器一捏到底,动力剑突然过载运转,在震颤轰鸣声中,剑托内部的齿轮飞转得像“嗡嗡”作响的切割砂轮,火星顿时从剑脊的喷气口迸出来,随着这次剧烈的喷气式驱动,一股无色的热浪宛如龙息喷薄,烤得空气扭曲,剑脊上空有透明的波浪在跳跃,连空间都像褶皱的透明布匹,荡漾出扭曲的水波!
&&&&动力剑突如其来地爆发出无人可挡的膂力,宛如一击漂亮的横扫本垒打,力大无穷地把一名铁甲骑士活活击飞!
&&&&沉重的沃森连人带甲摔在地上,把地砖撞成粉,犁出一米才停住,面甲上密布的呼吸孔后面喷出一蓬血来,顺着金色面甲,淌成了三条蜿蜒鲜艳的红线。
&&&&穿戴沉重钢甲的西里沙高阶骑士,说倒就倒了!
&&&&“怎么可能!”沃森咳着血,嘶哑地喊了一声。
&&&&雅克布爵士按着肝脏,在腓特烈耳边轻轻说:“首席骑士刚才把离合器捏到底,开启了4档加速,并且他的神恩辐射的功率达到了231。”
&&&&“神恩辐射?”
&&&&“肝脏的代谢越旺盛,入血的‘火元素’越充沛,产生的‘神恩辐射’功率越高。沃森的极限功率是220,挥剑砍穿三处板甲后,功率下降至163,此时仓促防御,所以被击飞了。他自己还不知道输在哪里。”雅各布抓紧时间给伯爵灌输常识。
&&&&“他已经输了?”腓特烈还没看出来。
&&&&“三秒。三秒后,如果您不喊停,兰斯洛特爵士可能会‘失手’杀掉他。”雅各布露骨地说。他阐明情况,必须把决择权交给伯爵。
&&&&腓特烈盯紧地上的沃森。他看见沃森勋爵的炽焰剑摔在地上,剑身的火势减弱,却燃烧不灭。而沃森只来得及咳尽肺中血,就心急火燎地狼狈跪起来,高举双臂,平端巨剑,痛苦地喊:“欺人太甚!”
&&&&因为动力剑的齿轮轰鸣声已经从天而降,兰斯洛特爵士的“剑弧”像如源源不绝的狂风,如影随形地紧追而来,他片刻不歇,就连白披风都始终拉直在空中猎猎狂舞,不曾落地。动力剑进入“劈斩位置”、捏至4档加速时,剑脊驱动槽迸出浓郁的火星,让饱满画圆的剑弧拖出一条澎湃的炎龙尾迹,壮观恢宏,炫目惊人!
&&&&兰斯洛特爵士双手高举动力剑,像教堂壁画上的勇武天使,力劈而下。疾速的白刃画出饱满的银弧;喷薄的火星拖曳成浓郁的火龙;宛如一红一白的两轮钩月从天而降,势如破竹地劈在沃森端平的炽焰剑上!
&&&&骑士的咆哮响彻酒馆:“炽焰剑克制天下板甲,但是巨剑沉重,铁甲迟钝,应以屏息不绝的剑势,给予专注弱点的打击,一旦逼迫对手横剑防御,不绝之剑必将压制不灭之火!西里沙的腐草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
&&&&于此同时,《冲锋曲》弹奏到慷慨悲壮的高潮,澎湃的琴声从二楼汹涌坠下,激烈的音符像暴雨在冲洗耳膜。
&&&&莉莉站在钢琴凳旁边,紧张地咬着四指,端详倾倒众生的艾莲。
&&&&积灰的钢琴里面飘出焦糊的白烟。钢琴前的艾莲闭目昂头,弹得如痴如醉,长发甩得潇洒飞扬,十指舞蹈出奔放的激奏,让激昂的旋律排山倒海地冲击骑士的灵魂,令人目不转睛地瞻仰这连绵不绝的剑刃交击!
&&&&“当!当!当!”动力剑宛如巨轮轰击,刹那三剑,把炽焰剑劈得寸寸下沉,竟压得与头盔平齐,导致第三剑的雪刃竟然劈中骑士盔,在沃森的头盔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
&&&&而炽焰剑抵住沃森头盔时,恣意狂舞的烈焰被剑风送进面甲里去,顿时燎得头盔里的沃森眉毛全秃,头发卷成酥脆的芝麻,脸被烤黑,辣痛难当时,还不得不屏住呼吸来保护气道,只能拼劲肺中最后的氧气,痛不欲生地呐喊:“停下来!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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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回合已到。停手,兰斯洛特。我将亲自结束这场决斗。”腓特烈伯爵喊停。
&&&&兰斯洛特仓促停手,动力剑的巨大惯性却不听使唤,剑尖擦着沃森面甲斜斜画过,再掠地上升,撩出最后一圈旋风斩,最后被兰斯洛特狠狠掼进地砖,“噌”的一声,入地三英尺,只剩下两英尺的剑柄在嗡嗡震颤。动力剑这才速度归零,安静停止。
&&&&兰斯洛特拄剑半跪在地砖上,低头剧烈喘息,汗水从面甲里滴出来,“滴答滴答”打在地砖上。雪白的披风这才猎猎飘落,盖上地砖。
&&&&喘了会儿,兰斯洛特的神恩辐射功率稳定下降,才低声说了一句:“是,伯爵殿下。”
&&&&十剑结束,西里沙高阶骑士大败亏输。荡气回肠的琴声悠悠终止,清越的掌声飘落下来,艾莲出现在二楼栏杆后,轻轻鼓掌,俯瞰着半跪的兰斯洛特,和颜悦色地称赞:“皓月之剑,令人印象深刻。”
&&&&腓特烈蹙眉抬头,看见艾莲正居高临下地瞥着自己,俏脸毫无表情,连漂亮的长睫毛都不曾扑扇一下。她穿着洁白的蕾丝衬衫和宽松的蓝色短裤,让栏杆后面的迷人裸腿显得修长饱满。紫色长发潇洒地散开,发梢垂在洁白的小腿后面飘荡着。莉莉叠着手站在她身后,似乎比她稍矮一头。
&&&&艾莲那居高临下的亲昵眼神,让腓特烈情不自禁与她凝望对视,时间像偷跑了一样,让他忘了移开目光。这种失礼的注视冒犯了艾莲,她的红眸子好奇地眯起来,似乎想把腓特烈看得更清楚些。
&&&&但是沃森的惨叫打断了这一切。动力剑停下后,沃森如蒙大赦,“啪”一声拨开剑柄上的保险,炽焰剑脊上的通气槽随之关闭,断绝氧供,不灭之火“砰”然熄灭。
&&&&然后沃森撒手弃剑,双手举起头盔丢掉,连头盔在地砖上轱辘乱滚都不管,徒劳地举着滚烫的双手,闭紧双目惨烈地喊叫:“帮帮我!帮帮我!”
&&&&他那沉默的朋友早就扯下一方战裙,饱蘸了冰啤酒,弯腰轻轻擦拭沃森被烤黑的脸。黑烟拭去,沃森的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眉骨尽秃,前脑门的头发被烧成一片焦土,烧糊的头发一抹就成齑粉。
&&&&险些被火焰毁容的西里沙骑士,沃森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沉默骑士一边用冰啤酒冷敷沃森被烫伤的脸部,一边紧紧捏住沃森肩膀,警告他停止惨叫,不要给西里沙丢脸。
&&&&而兰斯洛特已经直腰站起来,他那身考究的雪钢板甲上横亘着三条透明伤痕,烫伤也很严重。腓特烈关切地吩咐雅各布:“快去给兰斯洛特爵士处理伤口。”
&&&&“噌”的一声,兰斯洛特豪气冲天地拔出石砖里的动力剑,双手压住剑柄拄在身前,凝望伯爵,一双湛蓝的眸子在骑士盔里担忧地发亮:“伯爵,您一定要亲手击败他吗?沃森虽然负伤,但是他仍然很危险——他毕竟是一名觉醒骑士!”
&&&&沃森已经用冰啤酒勉强止住痛,重新攥住炽焰剑,恨恨盯着伯爵,期待他亲自上场。
&&&&被击败的愤怒和失态的羞耻,让沃森的胸膛急剧起伏,卑劣的杀心已经悄然萌生,他一言不发,唯恐吓跑了年轻的腓特烈伯爵。他的理智已经几乎丧失,急需滚烫的热血来扑灭炽焰剑的怒火。
&&&&腓特烈伯爵忍受不了这直勾勾的挑衅,他咬牙瞪着跃跃欲试的沃森,斩钉截铁地宣布:“西里沙公国,负责丹诺江防线,却与敌军私下议和!于是父亲的盟友变成了我的敌人。今天,西里沙骑士胆敢出现在我的领土,胆敢让他卑污的拳头沾染巴法里亚公民的鲜血!威廉堡绝不容许叛国骑士在我们的领土里肆意妄为。所以!”
&&&&腓特烈伯爵解开湛蓝的披风,随手掷上半空,紧盯沃森,从牙缝里往外迸字儿:“所以我必须亲自结束这场决斗,用死亡铭刻荣耀,用鲜血捍卫骄傲!就算这名西里沙骑士会逃脱绞索的审判,也必须接受动力剑的裁决。只有决斗,能给予真正的公平。”
&&&&兰斯洛特低头盯着地面,咬牙切齿地攥紧手中的动力剑,目龇欲裂地想:“是啊!卑劣的叛国骑士,在我们的领土里大放厥词,他们耀武扬威地调戏女郎,有恃无恐地殴打平民,当炽焰剑抵在公民脖子上放血时,我们作为战败国,却不能把他送上绞刑架!和这悲伤的不公相比,这场实力悬殊的神圣决斗才是真正的公平,因为只有在这场决斗里,伯爵才可以宣判沃森死刑,并且不会引发战争!”
&&&&在兰斯洛特因愤怒而动摇的时候,腓特烈已经路过兰斯洛特,坚定、霸道地从首席骑士的掌心下夺走沉重的动力剑,脸色铁青地诏告天下:“西里沙的沃森勋爵:借助骑士公约下的神圣决斗,我——腓特烈?海因里希?梵?威廉,作为威廉堡的伯爵,以巴法里亚的领主之名,宣判你死刑。”
&&&&被伯爵随手掷入天空的披风胀鼓鼓地飘落,玛丽夫人踮脚接住了披风,正在低头用心折叠时,忽然听见伯爵这一席气吞山河的宣判,心头一震,想起了沃森骑士捏住她下巴肆意调戏的屈辱一幕——连她自己都默默忍受的事情,伯爵居然看在眼里,并且秋后算账,对肆无忌惮的外国骑士作出了大快人心的判决!
&&&&玛丽夫人心头暖得像冬天的被窝,低头将伯爵的披风折叠整齐。在她身边,谢菲尔和技师们痛快淋漓地挥拳呐喊:“伯爵万岁!”
&&&&兰斯洛特被伯爵夺了剑,听到这死刑宣判,一面豪情振奋,一面担忧悔恨,忐忑和激昂交织在胸口,抬头凝望伯爵颀长苗条的背影,一股效忠致死的冲动油然而生。
&&&&莉莉双手捧唇,泪水扑簌滑下来,声音颤得纤细无比:“他们……他们这样痛恨西里沙吗?”
&&&&“当然。因为西里沙公国的背叛,九国联军才赢得了那场战争。”艾莲蹙眉凝视腓特烈的背影,轻轻攥紧了拳头:“这个傻子伯爵,做了大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您不劝阻他吗!他勇敢正义,充满血性,一定能领导威廉堡的复兴!您可以让他悬崖勒马吗?”莉莉的泪花沾湿了长睫毛,一眨眼就泪水涟涟,捧着心口恳求艾莲。
&&&&“没有武力,一切品质都是空口无凭。没有觉醒的梵克贵族继承人,是无法在割据大陆上生存下去的。”艾莲闭上眼睛:“莉莉,请克制你泛滥的同情,学会尊重别人的决定——人生而孤独,只能自己走完他们的路。与其阻止他,不如传达你的心意,鼓励他冲过前面的荆棘吧。”
&&&&“怎么传达?”莉莉懵了。她脑子里在幻想悄悄给沃森一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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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伯爵体力有限,他一开始就双手握紧剑柄,横举动力剑,微压马步,脸颊微微抽搐:“炽焰剑克制天下板甲,但是我身上可没那玩意。你就不慌吗?”他轻蔑嘲讽,然后在沃森皱眉时,拖剑助跑,动力剑尖在地砖上刮得火花四溅,发起了冲锋!
&&&&威廉堡的雷蒙爵士看得龇牙咧嘴,在雅各布身边低声说:“不好!动力剑太沉重,伯爵只能拖剑冲锋!他果然驾驭不了动力剑的!”
&&&&莉莉忍不住担心和紧张,身子哆嗦得像发高烧,忍不住捂着胸口低头喊:“变态伯爵,您一定要赢啊!”
&&&&雅各布爵士恼火抬头,咬牙切齿地咕哝:“碍事的女人!乱喊什么啊!会扰乱伯爵的战略吧!”
&&&&沃森骑士纹丝不动,目光盯紧曳地冲锋的动力剑,心中展开连串计算:动力剑目前速度6节,1档加速后的剑速是16节,伯爵冲锋速度为3米每秒,等于两秒后交锋。
&&&&这种属于平民档次的剑速,对沃森没有丝毫威胁,他甚至连骑士盔都没有戴,只是聚精会神地攥着炽焰剑,以逸待劳,等待全力挑飞动力剑的那一秒。
&&&&这些数据,在兰斯洛特和三位骑士心中更加清晰熟稔。伯爵在莉莉心目中的勇武冲锋,在骑士眼里与送死无益。
&&&&忽然,饱满性感的清唱歌声压抑地响起,这深情缓唱的开头,原本像亲昵的引诱,但是在骑士们的脑海里,却感受到一只自信的火鸟第一次抬起了头!
&&&&“一见倾心的身影,
&&&&忘我追逐的幻想,
&&&&这些被禁止的事情,
&&&&就像花朵一样诱人。”
&&&&在骑士们束手无策地旁观时,艾莲轻抚胸脯,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她在精灵十国撰写的旧歌《禁忌果实》。因为在伯爵独自冲锋的孤高背影里,她看到了勇气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力量。
&&&&骑士们的铁甲摇摆了一下,被这歌声命中心病:诚然,挑战强者会葬送性命;把沃森正法会引起战争。但是伯爵依旧痛快淋漓地拖着长剑冲向了沃森,因为要用剑来捍卫公理,因为要用血来挽回尊严;因为这些被禁止的幻想,就像花朵一样诱人!
&&&&而腓特烈伯爵就是向一塌糊涂的未来发起冲锋之人!
&&&&铿锵迷人的旋律给腓特烈打了一记强心针,他突然身体轻盈,仿佛伴着那性感饱满的声音而飘然飞翔,连手中的动力剑都不那么沉重了!
&&&&腓特烈咬紧的牙关终于松开,荡气回肠地痛快怒吼,拖着火花乱溅的剑身,加速冲向严阵以待的沃森!
&&&&沃森被歌声搅得方寸大乱,计时都不准了,气急败坏地咆哮:“愚蠢的凡人,你连我一剑都接不住啊!”既然方寸乱了,沃森就不再精算,双手高举烈焰飞扬的炽焰剑,毫不犹豫地力劈而下,就算面前的是兰斯洛特,沃森也有信心将他一分为二!
&&&&因为这是一次以逸待劳的挥剑!
&&&&最令人恐惧的是,腓特烈伯爵依旧拖剑急冲,竟然连动力剑都没有举起来,更别提捏离合器来加速了。
&&&&雅各布始终在监测沃森的神恩辐射功率,他忍不住失声呐喊:“沃森辐射功率达到169!殿下小心!”
&&&&炽焰剑力劈而下,达到10节剑速,笨重的剑脊饱吸狂风,让烈火蓬勃燃烧,宛如审判天使的烈火之剑,此剑之下,无坚可守!
&&&&腓特烈睁圆双目,像直视太阳一样瞪着劈来的炽焰剑,牢牢记住了这一剑那势大力沉的轨迹,然后双手拖剑,怒吼着冲了上去。
&&&&“呀!”玛丽夫人看见伯爵有“用肉体喂剑”的趋势,不敢再看,惊叫捂住眼睛。
&&&&艾莲的歌声却渐入佳境,咬词更加有力,高音亢奋难抑,性感的声线饱含了女王般的力量,字字歌词命中腓特烈的心事,产生了幸福得颤栗的共鸣:
&&&&“越思念越扑朔迷离,
&&&&越渴望越身不由己,
&&&&爱情梦想坚信不移,
&&&&如果循规蹈矩让我窒息,
&&&&难道活着不就是为了打破禁忌。”
&&&&腓特烈闭紧双目去感受扑面而来的炽烈剑风,蓝发在脑后飞舞,听到最后一句歌词,突然睁开双眼,畅快淋漓地嚷道:“豁出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啊!”
&&&&话未落地,烈焰加身,炽焰剑烧得通红的锯齿剑刃已经迫在眉睫,而伯爵的动力剑依旧拖在右侧。在电光火石间,炽焰剑向右下斜斩;腓特烈强压重心,往左上冲刺,只见70磅重的烈焰巨剑与腓特烈的脸颊擦身而过,削下他右肩的衬衫,擦得衣衫焦黑,右臂血红,却像削皮似的错失而过,没有砍中。
&&&&“躲开了!”莉莉在二楼捂住唇。
&&&&腓特烈躲闪这一剑时,眼睁睁看着巨剑从离开脸颊一寸高处挥过,剑脊上的细节看得清晰无比,因为那一刹那,烈火燎人的炽焰剑占据了他的整片视野,遮住了整片天空。
&&&&然后他拖剑疾冲,跟“呈锄地姿势”的沃森擦肩而过,继而奋力一脚,踹飞沃森背后的酒桌,借力转身朝向沃森,高高跃起,一直拖在右侧的动力剑终于举上头顶,宛如从天而降的审判,势不可挡地劈向沃森的后脑勺!
&&&&在大家眼里,腓特烈就像冲刺的沙丁鱼一样,在电光火石间,朝左急转,躲开一剑,蜻蜓点水地踏桌跃起,飞向空中,把所有体重和全部速度都压在动力剑上,完成了媲美天使的雷霆一剑!
&&&&被腓特烈用来借力的酒桌“吱呀”一声飞开两米,狠狠撞在另一排酒桌上,桌腿刮擦地砖发出了刺耳的摩擦音,让沃森背心一凉,油然升起了死到临头的懊悔,这才感受到了轻敌的恐惧——如果说他败在兰斯洛特的十剑之下,是属于实力不济,那么他被腓特烈凌空斩首,就属于智商低劣了!
&&&&沃森后悔莫及地意识到,他只凭恃了板甲的坚固和觉醒骑士的强大,却忘记了这些优势给他带来了多少劣势:他穿戴了大陆最优良的装备,炽焰剑66磅,飞翼肩甲、胸甲、带关节结构的全身铠甲和里面穿的两层锁子帷甲总计264磅,全身负重一共330磅,折合150公斤。
&&&&而腓特烈的装备是:贵族蕾丝衬衫,红领结,黑马甲,金条纹马裤,制式军靴,合计2公斤。
&&&&所以腓特烈和兰斯洛特不同,腓特烈颀长苗条,拖剑冲刺时,负重约等于零。所以腓特烈要躲开10节剑速的炽焰剑,也是“很可能达成”的大概率事件。
&&&&然后,在炽焰剑落空、沃森暴露背部的这一秒,将是战机转折的关键。
&&&&而艾莲那欢快诱人的歌声也越发让人陶醉,一首恋爱歌曲被她唱得欢快活泼,演绎得慷慨坚定,缠绵悱恻间,倾诉着一往无前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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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用声嘶力竭的呐喊来告诉主子:“沃森的神恩辐射功率下降至149左右!”
&&&&腓特烈在凌空劈斩时,狠捏离合器,3档加速让动力剑的齿轮发出欢快轰鸣,脱缰烈马一样的驱动力把腓特烈往下一拽。
&&&&动力剑一步登天,从6节刹那加速至19节,破坏力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达到危险的界限,势如破竹地劈向沃森光溜溜的脑袋!
&&&&沃森不出意外要被一剑开瓢了。
&&&&在这心惊肉跳的一刹那,沃森发出单一的咆哮,肾上腺素疯狂井喷,在“逃跑反射”的正反馈调节下,整个交感神经系统激发到“生或死”的亢奋状态,催动肝脏的“铀裂解酶”大量活化,产生了浓郁磅礴的火元素,全部泵入血液,让他的每一寸肌肉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空前力量!
&&&&兰斯洛特咆哮警告:“殿下!沃森功率达到198!”
&&&&“区区凡人,怎敢与骑士抗衡!”沃森的眼球血管崩裂,双目染得赤红,口水四溅地咆哮,在千钧一发之时,居然强行止住炽焰剑的惯性,又活活将66磅重的巨剑提起来,扭身举剑,在1秒之中,格挡住了腓特烈这势如破竹的一剑!
&&&&金铁交击,脱缰斩下的动力剑骤然受阻,巨大的反作用力险些把腓特烈掀翻。全凭他将重心压在双手紧握的剑柄上,压上了全部速度和所有体重,才承受住了这磅礴的反作用力!
&&&&腓特烈的体重,高速剑的冲量,坚固格挡的炽焰剑,这些物理量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进入胶着的平衡,唯一能够保持运动状态的,只有刮着腓特烈的脸皮的滚烫烈风,和疯狂驱动、寸寸下压的动力剑!
&&&&于是,腓特烈滞在半空,双手握紧的动力剑在轰鸣加速,势如千钧地往下压,而沃森再一次重演历史,平端炽焰剑,苦苦支撑。因为他知道,当这一剑被格开后,菲特烈落地的轨迹是可预测的,他不可能砍空。在落地的刹那,腓特烈绝对会被炽焰剑一刀两断。所以,能不能扫飞腓特烈,就是一锤定音的胜负手!
&&&&于是,这场血腥的神圣决斗,终于演变成了意志和力量的交锋!
&&&&腓特烈的蓝发被剑风拉向脑后,猎猎飞舞,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攥紧离合器,动力剑的齿轮咆哮着喷薄热浪,按住炽焰剑,寸寸下压,剑脊迸出的火花飘成了绚烂火雨。在机械和力量的催动下,动力剑的炽白剑刃狠狠抵在炽焰剑的锯齿里,像角力的野牛,虽然不发生摩擦,却暗含着你死我活的力量交锋!
&&&&而沃森在长时间的羞耻、狂怒后,突然参杂了稍纵即逝的恐惧,让这名耀武扬威的骑士彻底变成了亡命之徒,双目血红地狞笑:“你再难寸进半分!凡人怎么可能击败骑士啊!”
&&&&兰斯洛特提心吊胆地看见,在沃森的举重姿势下,炽焰剑在缓缓上抬,动力剑竟然压不住了。
&&&&艾莲倾情歌唱至今,才温柔地睁开眼眸,打量腓特烈,却瞧见他依旧在为了不可能的梦想而战斗,并且已经露出败象。艾莲竟然急的扑在栏杆上,身子倾在半空里,想看得更清楚些。躬身俯瞰时,考究的蕾丝衬衫就算自然下垂,都隐约印出来两枚饱满的水滴轮廓,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让莉莉惊讶,居然连她都乱了方寸了。
&&&&莉莉连忙轻轻提醒:“伯爵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慌乱吧。歌声里已经紊乱了呢。”
&&&&艾莲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攥着栏杆,想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记起来,她不就是一尊躺在黄金棺椁里的木乃伊吗?被渴望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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