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是如来藏网

一、何谓如来藏?
一、何谓如来藏
对于如来藏,笔者喜欢作一个譬喻――
以电视荧光屏为喻,荧光屏中的画面,即一个世界。这世界对住在画面中的人来说,绝对真实。 人物真实、语言真实、事物真实、事件真实,一切恩怨情仇都十分真实。
佛家将这样的一个世界,分成两个世间:有情世间与器世间。有情世间是指有感情、有心识的生物世间,于中包括人和动物。器世间是指世界中除了有情之外的一切事物,山水树木的大自然界,以及人工造作的城乡道路,都包括其中。
这样的两个世间(一个世界) ,有情世间中的生物,会将显现视为存在,所以有情世间与器世间对他们来说都同样真实。然而这个真实,实在是站在“自我”的立场而建立。以人为例,每一个人都认定“自我”真实,因此,我的心识活动也便真实,我所见、我所闻、我所触等等,完全真
实,尤其是我所思,成为知识、成为经验、成为法则与定理,所以一切真实。西方许多哲学家便是这样来定义“实在”。
佛家对这一点绝不否定,因为这是识境的真实。也即前面所说过的,荧光屏中的人,将荧光屏
中的世间看成真实。
然而,荧光屏中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情器世间其实都附着于荧光屏上,由于不知道,所以也就 因此不能认识荧光屏的功能。所以,他是住在识境,以识作观,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佛家由是称他们为“凡夫”。
若住在荧光屏中的人,心识能离开荧光屏,那么,认知就完全不同了,他会立刻见到荧光屏中的世界(两个世间)只是影像。佛家将这样的所见称为如梦、如幻、如光影、如阳焰等等,并将这由所见而起的觉受称之为“智”。他是住在智境,以智起观。他除了荧光屏中的两个世间之外,还见到荧光屏,同时一定还知道荧光屏必然有一功能能令影像生起。
佛家将这譬喻为荧光屏者视为一个境界,称为“如来法身”;将譬喻为荧光屏功能者视为诸佛的大悲,称为“如来法身功德”。一切心识境界(即一切世间)都凭借如来法身功德而成立,有如荧光屏上的一切影像都借荧光屏的功能才成显现。因此,如来的法身并不是一个个体,只能姑且称之为境界。这个境界,依《入楞伽经》的说法,名为“佛内自证智境”。无论什么人成佛,智境都相同。称之为“法身”,那只是为了方便, 让我们容易理解。
然则,为什么释迎牟尼成佛却显现为一个个体呢?那是因为释迎依然住在识境的缘故,在识境中,生命与器物都必须显现为个体,所以释迎是“化身佛”,他所住的识境,则称为“化土”,他的法身(内自证智境)则依然是一个境界。
不只这样,连净土中的佛都可以成立为个体,例如西方阿弥陀佛(亦名为无量寿佛), 他和净土中的眷属都住于识境,所以在西方极乐世界中有六种光明、有七宝池、有八功德水,如是等等,这些事物都离不开心识,若无心识来认知,便都不能成立。为了跟“化土”分别,这识境则称为“报土”,阿弥陀佛则称为“报身佛”。
化身与报身,又总称为“色身”,跟“法身”相对。前者显现为个体,后者则只是境界。而且法身境界不能为住在识境的人所见、所知,所以《金刚经》才说――
若以色见我& 以声音求我
其人行邪道& 不能见如来&
色(物质)、声都是识境中事,所以不能凭此而见那已离识境的如来法身。即说,如来法身不能为住在识境的人用心识来认知,因此才称为“不可思议”。思与议,都是心识活动,跟尽离心识 的境界是不同的层次。
这不可思议的法身连同法身功德(在譬喻中则有如荧光屏跟荧光屏的功能),便名为如来藏。 如来藏不能在识境中显现,但却可以存在,所以对凡夫(住在识境中的人)来说,便可以说为“佛内自证智境唯凭识境而成显现”。这句话,在我们的譬喻中便可以这样说:“荧光屏及其功能,唯凭影像而成显现”。在《入楞伽经》中,便说为:“如来藏名为藏识”,或“名为藏识的如来藏”。经中所说的“藏识”,即识境的根本。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将“如来藏是什么”这问题,通过譬喻来解释清楚。若用佛家名言来说,如来藏便是如来法身及法身功德,通俗一点,则说为佛内自证智境及其功能。接下来要解释的便是这功能(如来法身功德)了。
无处不在的生机
喻为荧光屏功能的如来法身功德,很容易受人误解,以为只是诸佛对一切有情的悲悯。那也很 难怪,因为在佛家经论中,常将之称为“大悲”,或“大悲功德”。
若将大悲只视为悲悯,那是将如来法身功德看浅了。
宁玛派的教法,不明示学人对法身功德的现证到底是怎样的境界,因为若对现证境给一定义,那么学人所证得便只是“句义”(概念)。有如吃糖,若教小孩糖的味道叫做“甜”,那么小孩子便终身落入“甜”这个概念来觉受糖味,及至后来长大,吃糖的经验丰富,那时候便又落入种种甜味。巧克力的甜、牛奶糖的甜、水果糖的甜… …,如是虽作种种分别,但“甜”的概念始终不变,由此所觉受的,便永远落入名言概念的范围,在识境中无法超越。在禅定曹洞宗,便在“偏正五位”中,说此为“偏中正”。这个位,良价禅师颂云――
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觌面更无他,休更迷头犹认影。&
老婆子双目迷蒙,古镜亦一片朦胧,所以当“失晓老婆”照一面“古镜”之时,虽然见到面相,但所见者却已非“本来面目”。
持着“甜”这概念来吃糖的人,亦一定吃不到糖的本来味道。
笔者当年修学,现证如来法身功德是一片生机,这证境蒙上师认可。因此,笔者便只能依生机来理解法身功德。依这样的理解,可以说,周遍法界一切情器世间,都借着法界的生机而成存在与显现,这即宁玛派所说的“现分”。关于现分,将来还会细说,现在暂时从略。
将如来法身功德证为生机,在意义上便比将之视为悲悯,层次上深很多,范限上亦宽广很多。
在我们这个世界,山川草木都无一不具足生机,所以才有动态。动态可以说是生命的表征,可以称之为生命力。所以在《解深密经》 中,说“阿赖耶识”(藏识)又名“阿陀那识”。阿陀那识便即生命力,经中说它有两种功能:一是“种子如瀑流”;一是保持人的根身不坏。
佛经说阿赖耶识,只说它含藏种子,并未说种子如爆流。佛家以瀑流作喻,是譬喻人的根、身、识相续。瀑布流动,是一阵一阵流水的相续,人的根官(眼、耳等)与身体其实亦是刹那刹那相续,我们称之为“新陈代谢”等等。人的心识亦是刹那刹那相续,没有人可以持着一个固定不动的心识境界来生活,若无相续的心识,人连路都不能走,更不用说他根本无法见到四时的季候变化。所以,阿陀那识便是赋予人及一切生物能产生动态的原动力。那是什么,当然即生命力。也就是生机。
至于说能维持人的根身不坏,那当然更容易理解,它即生命力,即无所不在的生机,所以才能“根身”得以保存。
这一片生机从何而来?
佛家说是“法尔”,即本来就有,自然而然就有,无须造作。如来法身功德正是法尔,有如来法身自然就有法身的功德。正如一张正常的电视荧光屏,有荧光屏就自然有它的功能,能够显现影像。
不过,极须注意的是,我们千万不可将周遍法界(周遍佛内自证智境界)的生机,看成是各别从属于个体的生命力,若这样理解时,便会将周遍广大的生机分别为张三的生命力、李四的生命力,如是便成立了“自我”。将“自我”看成是一个不借因缘作用便可以成立的个体,那就违反了佛所说的“无我”。
那么,这一片生机为什么称之为“大悲”呢?那是因为强调生机是法界的功能,当将法界视为如来法身(佛内自证智境)时,便可将如来法身功德理解为如来的悲心,令世间得以成立的悲心。
所以在藏传佛学,又将这生机称为“大乐”。若将“大乐”等同“离苦得乐”的“乐”,那就便将“大乐” 看浅了。这大乐,是成立一切有情世间与器世间的乐。也可以这样说,当生命能成立时,当生命所须的器用能成立时,这成立便即是乐。由于这乐广大周遍,是故称为“大乐”。因此,如来法身功德、法界功德、大悲、大乐,都是同义词。
学人必须首先现证如来法身功德,然后才能现证如来法身。在我们的譬喻中,即必须首先认知电视荧光屏的功能,才能现证荧光屏。―― 这譬喻,只帮助我们理解不可思议的如来法身与法身功德,并非说如来法身等同荧光屏,如来法身功德等同荧光屏的功能。
智识双运界
对于如来法身与法身功德,笔者常用“智识双运界”一词来加以阐说。于今即略为说此。
龙树论师在《法界赞》中有一渴颂说――
试观心识有二面 世间以及出世间
执为我法成轮回 为自证智则为如
在这里,“出世间”便即如来法身,“世间”便即如来法身功德。
如来法身是出世间,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如来法身已经超越缘起、超越业力因果,是即超越了 必然落于缘起与业力因果的世间,是故即出世间。“出”便是超越、出离的意思。
至于如来法身功德是世间,那就须要解说。一切世间都依赖生机才能成立.所以可将这生机、这如来法身功德称为生起世间的因。但是我们虽然在名言上称之为“因”,实际上却并不把如来法身看成是造物主、不把如来法身功德看成是造物主的作用。因为法界的生机无所造作,只是自然而然呈现的功能,一如有太阳自然就有光与热,所以法界生机并不是“造物因”。
藏传佛教将这“因”称为“含藏因”。一切世间都含藏于法界之中,都无例外地得法界生机,由是成为存在或显现,所以称为“含藏因” 实在是很恰当。
由于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这周遍法界的生机、亦即把如来法身功德称为世间。
出世间即智境,因为如来法身即佛内自证智境;世间即识境,因为一切世间都由心识认知。所以,若当我们将在识境中的认知,看成是由“自我”所见的真实时,那就是“无明”了,由是我们就永远在这真实中生生死死。一如生活在荧光屏中的人,例如演员,扮演完一个角色再扮演另一个角色,这就有如轮回。但当幕中人的心识能离开荧光屏,当他看荧光屏时,自然能如其所见而见,这就叫做“如”,为了强调所见真实(见到荧光屏的实相),又将所见之境称为“真如”。
这两种见地,前者是只见世间而不见出世间,后者是同时见到世间与出世间。前者可譬喻为困于荧光屏内的心识,后者可譬喻为出离荧光屏的心识。前者即识,后者则为智。当这样说时,就容易理解“智识双运”了,下面即接着解说。
要解释智识双运,必须先了解成佛的机理。
人于成佛时,一定证得“佛内自证智”。这一点无须解释,一如我们说,当小学毕业时,一定得到小学文化程度的知识,这说法无可争论。所以,人成佛时一定证到如来法身。
在这时,人的色身依然存在,色身依然住于识境,那么这色身又如何呢?是否因为心识出离识境(喻为离开荧光屏)的缘故,便连身体都要离开识境呢?不需要,因为在证智成佛的同时,佛有一认知识境的智生起。
在佛典中,一般将佛内自证智称为“根本智”,认知识境的智称为“后得智”。要注意的是,这两种智实同时证得,是同时,并不因为名为“后得”就把这后得智理解为成佛后之所得,在证根本智之后才能出现。所以释迎牟尼成佛,他的色身依然在识境中生活,一切日常生活、起居饮食都要适应识境。这时,他的心理境界就即后得智的境界了。也即上面所引龙树颂中之所说“为自证智则为如”,他即在这如如真实中生活。在《入楞伽经》,说之为“唯心所自见”。心识见到怎样就怎么样,更不受名言概念所歪曲。
说到这里,我们要打岔一下,说一说我们到底是如何去认识自己所住的世间。这可以分为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执著“自我”,同时执著我所见、我所闻的一切事物与现象(这在佛典中称为 “我所”),这便是龙树颂中所说的“我”、“法”了。对此的执著,便称为“我执”与“法执”,总称为“二执”、“二取”。
第二个步骤是,由于二执,我们便为我与法施设名言。我叫做什么?是什么身份?这器物又叫什么?有什么作用?如是等等。这些施设便是世间的概念、知识、经验,在世间中绝对真实,也绝对有用。我们读书,其实便只是学习这些施设出来的名言与概念。
人就是通过这两个步骤来认识自己的世界。佛家将第一个步骤称为“二取显现”,第二个步骤叫做“名言显现”。二取显现是以自我为中心来看世界,名言显现是由概念的施设来认识世界。这即人的心识在识境中的运作,也即龙树所说的“执为我法”。
佛的后得智则不然,后得智中没有自我(无我),没有我与我所(二取),也不落在名言概念来看世界,所以世界不由二取而成显现,亦不由名言而成显现。那就可以如其真实而认知,这就是“唯心所自见”了。所以,“唯心所自见”并不是唯心,这里所说的“唯心”,只是客观的认识。而哲学上的唯心则相反,是纯主观的确立,否定客观世界的存在。
应该这样来理解“唯心所自见”:内心的客观认知,就是外境的客观显现。在这里,完全否定了主观的认知相,所以“无我”,同时亦无“我所”。佛家用一个譬喻来形容这个境界,叫做“婴儿观佛殿”。佛殿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人到其中,依“名言显现”来认知佛殿,就即落在概念中来观察。这是佛,所以端严;这是莲台,所以清净;这是供灯,所以虔诚;这是壁饰,所以华丽。如是等等,完全落入主观施设来观察,因此佛殿所呈现的便完全是主观认知相。婴儿则不然,唯心所自见,见到什么就是什么,并不落入端严、清净等等概念之中,这就是前面所说的“为自证智则为如”了。
说到这里,就可以定义“智识双运界”了。它是这样的一个境界:以佛内自证智为基础,由智的功能显现种种识境,当如实见到这境界时便看到智识双运界。但一加心理歪曲(二取与名言)便不能如实见到这以智境为基的识境,由是落入心识污染的境界,唯见受心理歪曲的识境。
能这样理解智识双运界时,便能正确认识如来法身与法身功德双运的“如来藏”。
“双运”譬喻一支手
前面说到智识双运,如来法身与如来法身功德双运,那么,到底怎样的一种境界称为“双运”呢?
如果通过譬喻来说,我们可以说譬如一只手, 那就是手背与手掌的双运。当我们的心识认识“手”时,一定会有这样的感觉:由手背与手掌二者构成一只手,所以手背不同手掌,手掌不同手背。可是,手背与手掌又不能说它各自独立,因为二者实在不能分离,我们不能削去手背只留下手掌,亦不能削去手掌只留下手背。这种彼此不相同,又彼此不能异离的状态,就是“双运”的境界。
现在我们先用这个概念来理解“如来法身与法身功德双运”。
如来法身即佛的内自证智境界,譬如电视荧光屏;如来法身功德即佛内自证智境的功能,譬如荧光屏的功能。我们不能说佛内自证境即它的功能,也不能说智境的功能即佛内自证智,是故二者不同。然而二者又不能相离,譬如我们不能说荧光屏可以离开功能而存在,亦不能说荧光屏的功能可以离开荧光屏。二者既不相同,亦不能异离,那就是双运了。
能认识这个双运才能认识到真实,否则无论如何说“空”、说“有”;如何说“存在”、说“认识”,都只是由概念来建立一套完全属于心识范畴的理论,佛家即称之为“不究竟”。那等如研究电视荧光屏的人,只住在荧光屏里边来研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研究出真相。
我们若只自困于识境之中来认识识境,情形也是一样,无论如何都见不到识境的真实。佛陀称为觉者,那是因为他已经脱离识境的束缚,超越识境来看识境,由是称为“解脱”,称为“出离”,是即称为“觉者”。这对识境的超越,即对智识双运界的觉受,那就是释迎牟尼的心识活动状态。
释迦牟尼的心识活动,在佛典中不称之为‘心识活动”,《入楞伽经》给了它一个专称,称为“佛内自证趣境”。此中的“趣”是指“六趣”(即六道),所以“佛内自证趣境”便即释迦内自证的六道境界,亦即他对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等六种生命形态世界的认知与觉受。这六种生命形态的世界彼此互异,对他们都能了知,那就是由“智识双运”将他们统一起来,同时加以辨别。关于这一点,宁玛派的如来藏学说有两个专有名词来表达,称为“现分”与“明分”,这将在下面再作诠说。
传说六祖慧能入道,是由于在客舍中听人诵《金刚经》,诵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一句,他心地豁然开朗,因此立刻赴黄梅向五祖求法。然则什么是“应无听住而生其心”呢?
我们到处生心,亦到处住心。“生心”是理所当然的,若心不生,那便如枯木竹石,即使坐禅,也坐的是“枯禅”,了无生机,有如死尸。但“住心”则不然,凡心之所住必为识境,无论心住于任何识境,都只能通达这识境,但却同时受困于这识境。是如学问家可以精通一门学问,但却亦同时受这门学问所困。这时候心亦如稿木朽石,受困于一种心识境界。那是“有所住而生其心”。
学佛也一样,若落在识境中来学佛,一旦到心识受困于“佛”的概念时,毛病就出来了,很容易将佛当成偶像加以崇拜,成为能祸福人间的神;又或者困于佛学上的一两个概念,例如“空性”、例如“一切由心造”,于是人就可能变成不负责任,对家庭、对社会了不关心,对人情淡漠,对天地岁时毫不尊重。这些都是“有所住而生其心”。
若能认知我们是住在一个识境里,这识境以如来法身为基,亦即以佛内自证智境为基。凭借着如来法身功德,亦即凭借着周遍法界的生机,识境得以随缘显现。那么,我们就应该尊重这个识境,负起自己生活在识境中所应尽的责任,但却同时心识不受识境所困,即使通达一门专业知识,亦不受这专业束缚,当然更不受名疆利锁,那就是“无所住而生其心”。
但如何才能“无所住”,才能生活在识境中而不受困呢?那就要真实现证“智识双运”的境界,也可以说是现证“如来藏”的境界。然而却须了知,现证智识双运界并不等于住于智识双运界,因为心识凡有所住,都必然受到束缚,连“如来藏”、“智识双运界”都可以缚住人的心识,令其不能解脱。所谓“现证”,有如吃糖,真实尝到糖味,但心识却不应受糖味所困,否则便会成为“糖味”的奴隶,这大概即禅宗所说的“牢关”。
在“智识双运界”中生活
在如来藏思想体系中,人应该怎样生活呢?宁玛派的如来藏教法,教人要“境来心应,境去心无”。这便是以“智识双运”见地为根本的生活态度,也可以说,是如来藏思想的生活态度。
因为一切识境都只是智境上的自显现,然而这自显现却受因缘支配,所以只需改变一点缘,整个事件的发展就会不同。然而事件的任何发展,却都以佛内自证智为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或者更正确地说,有了这个与识境永不相离的智境),人就可以借清净心以为缘,将逆境转为顺境。所以“境来心应”的心,即清净心。然而,什么是清净心呢?
首先是感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如来法身中的识境随缘自显现,因为有这因缘,事件才会发生。事件发生之后,又再牵入因缘的网,倘若我们不断住心于识境作千般计较,事件可能会发展到无可收拾。现在我们可以借一逆境的出现及时检讨事件的因缘,那就是认识如来法身上自显现出来的识境。这时,我们就有机会静下来体会如来法身功德(生机中的因缘运作),是故我们应该感恩。
其次是忏悔。一切识境的自显现都离不开因果,如今逆境发生了,我们自己到底作过什么因?作过什么缘?因此才出现这逆境。这就要自己深刻检讨,任何事件都不要先怪对方,应该先行自我忏悔,因为自己是因缘的造作者。
最后是发愿。当逆境过去之后,自己会怎样端正自己,并且为社会作出点怎样的贡献,或者会为别人做点有益的事,如是等等。
这样,经过感恩、忏悔、发愿之后,心就清净了。然后凭着直觉,持着清净心去应付事件,那时候,一定心平气和,处事持平,事件往往就得到解决,甚至可能这一事件的结局会成为将来得到顺缘的因。
不妨叙说一件在笔者身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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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笔者已在学以如来藏为见地的“四部心要”法门,在负巨债的压力下,很难专心学习。然而正当心乱如麻之际,便想到“境来心应”,现在“境来”了,如果再“以心转境”,盘算计度,徒然给随着盘算而来的境界动乱心意,因此决定万事不理,依旧专心学习。笔者相信,凭自己的意志力,凭自己对上师与教法的信心,一定可以将逆缘转化为顺缘。果然五年之后,不但弄通了如来藏思想,且能于观修中得“智识双运界”的决定,熟习了于识境中作四重缘起层层超越的观修脉络。同时,债务亦得以还清,一切都是顺缘。于还清债务那一天,真的觉得世事如梦如幻,于瞬息间变化万端。
如果当时中断学佛,将二十四小时都放在香港、伦敦金市,企图赚钱还债,结果恐怕反而会焦头烂额,因为那几年恰是金价暴涨暴跌的几年,愈是贴近市场的人愈容易被市势惊吓,到头来钱赚不到,学佛也不成,竹篮挑水两头空。反不如放开心事,总算不负法王之所望,总算对如来藏思想有点心得。
拿着这些心得去研究西方哲学,怀疑论、经验论、本体论、存在主义、实用主义,以至西方哲学的精华――辩证法,都可以看出它们的脉络,可以用如来藏思想来跟它们定位。因为这些哲学因素,都可以在如来藏思想中找得到。
这就是叔本华所说的,意志就是实在。
另外,还有一件事,香港金刚乘学会于1986年写一封信,证明学会派笔者往美国传法。笔者因法王嘱咐静修,便决定往夏威夷客居,同时拿着该证明信向移民局申请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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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亦无意离境,趁有余暇,拿着屈映光上师送给我的一本《同文韵统》
,自学梵文、藏文,于1990 年开始试着翻译龙青巴尊者的《四法宝矍》。这书有英译,对当时翻译藏文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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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加拿大之后,笔者深深感到逆缘可以变成顺缘的道理,因为多伦多大学藏书丰富,而且还有大量藏文文献,对翻译与著作都十分有帮助,若躲在夏威夷,一定不可能由1993年起至今翻译、著作、出版了六十多本书,更不可能专门研究甚深秘密的如来藏思想。
给人告密,是给笔者制造了逆缘,但平心而论,倘若笔者着意于传法,就一定不会热心于翻译和著作;倘若移民夏威夷成功,那就可能安居夏威夷,翻译和著作都没可能得到今天的成绩。。。
笔者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如今藏传密宗的传法人已经够多,若自己也热心参与,那无非只等于在食肆林立的街道多开一家小馆子。倒不如尽有生之年,将如来藏的见地与观修公开,让所有密乘弟子都有可能知道藏传佛教的真相。同时知道汉传佛教的禅宗其实跟藏传的如来藏思想同源,所以禅法等同最高密法,因此笔者才热衷于翻译和著作。传法云云,随缘可也。收一个弟子就要为一个弟子负责,要令他通达“智识双运”的生活境界与解脱道境界,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是故与其高调开道场吸引弟子,倒不如将法门说清,将正法扶正。笔者不热衷于当上师,肩上重责,只随缘教道,亦已压力相当。因此笔者从不以上师自居。自己只是一个佛陀的弟子,一个从事如来藏思想研究的学人。所以热衷开山收徒的人,对笔者实在不必防范。
通过笔者这件将逆缘转为顺缘的事实,读者大概就明白什么叫“境来心应”。那是不应之应,然后决定自己应该做什么事。至于“境去心无”,那是不必解释的事。此事笔者从不萦怀,也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事隔二十年重新提起.只是因为已时过境迁,同时想将这件事作为实例,说明如来藏思想的生活态度。
这态度,不是纯粹的退让,只是将不利因素化为积极因素。对方的心病在于传法,如果笔者偏要热心传法,那就要高调、要反击。但如果将自己的精神放在学术而不是宗教,那便无须跟对方计较。同时,可以将学术利益所有学佛的人,而不光是自己的弟子。倘如热心收弟子传法的人读过笔者的书,肯将如来藏思想正确地弘扬,而不将自己对如来藏的偏见加于如来藏身上,亦不将如来藏当成是神秘的思想故作高深,那么,笔者的努力便也得了回报。
人若能持着如来藏思想来生活,不但对自己有利,对人也有利,所以不光只是修养。笔者自己就觉得,能将传法转移为学术,即是将逆缘转为顺缘的关键。若忙着收弟子,笔者肯定无法将真正的如来藏思想传播,只能任由纯粹站在唯心立场的人继续污染如来藏。
小结如来藏
为方便读者,这里将前面说过关于如来藏的内容作一小结,并略补充余义,以便下文开展如来藏见修领域。
如来藏是如来法身跟法身功德双运。
如来法身是一个境界,不是一个个体。这个境界,叫做“佛内自证智境”。无论什么人成佛,他都证人同一境界。
如来法身功德即如来法身的功能。凭借着这个功能,在如来法身上才有种种识境自显现。
住在识境中的人,无法通过识觉来认识佛内自证智境,佛典中便将这情形说为“不可思议”。无法见到智境,但却可以见到识境,所以说“佛内自证智境”唯借识境而成显现。因此,一切世界都可以说是借识境而成显现的智境(佛典上便说为“名为藏识之如来藏”)。
这样,就成立了“智识双运界”。
智识双运界是佛内自证境上有识境自显现。于中智境不因有识境显现而变了质,变成受污染,这在佛典上称为“无变异”;识境不因随缘自显现就离开了智境,这在佛典上称为“无异离”。智境无变异,识境无异离,即智境与识境的“双运”状态(双运相)。这即“如”,也可以名之为“实相”。
为了方便理解,宁玛派将佛内自证智境譬喻为一个基,一切识境即在这基上自显现。这个基,名为“本始基”。说为“本始”,是为了强调它不由任何力量所造,是自然而然的存在。
本始基有两种功能,名为“现分”与“明分”,下文即将细说。这两种功能,也即“如来法身功德”。在这里,我们可以将本始基譬喻为电视荧光屏,现分和明分譬喻为荧光屏的功能;至于荧光屏上出现的影像,则可譬喻为智境上随缘自显现的识境。所以这里有两重双运。
第一重是:如来法身与如来法身功德双运,是名为如来藏。在我们的譬喻中,这是说荧光屏与荧光屏功能的双运。
第二重是:佛内自证境与随缘自显现的识境双运,亦可名为如来藏。但若称之为“智识双运界”,则更容易理解一点。在我们的譬喻中,这是说荧光屏与荧光屏上的影像双运。
下文将会说到,学人是先持着第二重双运境而作观修,这时候,只能看到自己的心性。然后,学人持着第一重双运境来作观修,这时就能见到法性。这是观修如来藏的两个重要步骤,在禅宗即是初关与重关。
前面谈到“识境自显现”,其实应该说“识境随缘自显现”,因为识境不能无局限地在智境上显现出来,“缘”就是它的局限。这一点,下文即将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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