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国银行业的市场趋势新人,交友圈里也都是同行,可是我想找个医生当老公啊,要去医院蹲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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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日报传媒集团记者蹲点基层调研感悟
  此次百名记者蹲点基层调研活动,特点十分鲜明。蹲点记者中,工作几十年的资深记者有之,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记者也有,还有正在学习读书的在校大学生,以及教授新闻的大学教师,覆盖面十分广泛。他们真正扑下身子,与基层干部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心灵深处萌生了太多的感悟。
  策划:赵洪松 陈航文字整理:记者李新龙
  “蹲”出习惯成自然湖北之声副总监、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助理 邓秀松  过去当记者,人们叫我“农民记者”,在边远山区一扎就是17年,跑遍了恩施州所有的村,回到编辑部工作十几年了,现在还时常梦到那些村寨。
  到基层去蹲点,于我求之不得。这次带着几位年轻记者和研究生,到团风县薛坳村,短短半个月时间,我发现几位年轻人变化很大,就像这村子里初春的花,一天比一天开得鲜艳。
  现在,他们已经习惯满腿泥巴,或打着赤脚和农民一起劳动,蹲下身子和村里的老少爷们聊天交朋友。他们学会了“一滴水见太阳”,以点写面,使报道有了贴近性;他们慢慢学会用生活语言、用群众喜欢的方式讲故事,使报道有了感染力;他们开始脚踏实地发现问题,使报道有了很强的针对性。他们开始尝到了蹲点乡村贴近生活的甜头,开始改变过去的很多习惯。
  信息时代,我们获取信息容易了,却离生活离实际离群众远了。过去下去,搭的是长途汽车,靠的是一双脚,满鼻子都是汗臭味。现在下去,坐有车,手中有电话,随身有电脑。
  我们应该追求记者“走”和“蹲”的日常行为习惯,使之成为常态,而不只是通过阶段性的组织动员来促动。这一方面需要我们从管理上给记者们创造走基层写精品的日常工作环境,同时要建立起激励机制,引导和培养记者深入基层、体验生活、调查研究。而最关键最根本的还是记者自身的观念转变,这次“百名记者蹲点”活动,使记者们在实践中受到了深刻教育和启发。
  “一尺布”凝聚的情感湖北广播电视台记者 艾涛  我是70后,与一个80后的记者、一个90后大学生一起,组成了一个电视报道蹲点调研组来到红安县华家河邓桥村。“最后一口粮,用来送军粮,最后一尺布,拿去缝军装,最后一床被,盖在担架上。”革命年代,湖北大别山区的百姓倾尽所有,支援红军。用来缝制红军军装和被单的红安大布,历经风雨。我们在红安大布传承人黄珍兰的家里蹲点采访半个多月,感受红安织女的喜与忧、记录她们的思与盼。
  黄珍兰的儿女都出去打工了,清明时节,堆成小山的几百斤红花生要剥出来,种下去,我们就是送上门的壮劳力,每天边采访,边帮忙。其实,围坐在一起剥花生,正是交心谈心的过程,拿着锄头种花生,弯腰勾背铺地膜,也是洒汗水、沾泥水、增感情的好机会。
  黄珍兰是村里大布纺织的带头人,帮助附近村组几百户织女的大布销售。今年,她的资金周转出现了困难。记者陪着她,跑镇政府盖章、到县劳动局填表,记录下了县、镇、村,想方设法帮黄珍兰解决资金难题的过程。
  围绕黄珍兰,从一个人,到一个集合全县妇女织布技能的产业,这正是红色土地上谋发展、促发展的生动实践。
  记者蹲点,就应该全面增强对人民群众的感情,沉下心接触基层的人物和典型,全方位挖掘背后的故事和主题,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用感性的笔触、生动的镜头去反映火热的生活,不断增强新闻报道的吸引力感染力,这也正是“走转改”带来的一阵清风。
  品味田间四溢的书香楚天都市报记者 周蕾  我蹲点地是黄陂区李家集街袁李湾村。
  袁李湾村的《农家书屋》在村委会一楼。村支书李守清说,前来办事的人顺便走进书屋,随手挑一本书带回家。来书屋的人多了,借书的次数多了,自然看书便成了习惯。
  3月28日,我第一次来到袁李湾村听过村支书的介绍后,我想写一篇《农民把看书当成一种习惯》。
  农民最爱看什么书?最需要什么书?农家书屋的书是否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如何让农村书屋发挥最大作用?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的问题。我想答案不能在一个村、一个部门找到。
  我向领导申请,多走访村庄。随后的一周,我来到全国率先开办农家书屋的蔡甸区。他们连续3年办“农民读书征文”。在征文中,我看到通过读书,有的村民学到技术、有的改掉陋习。
  走进蔡甸区西屋台村和炉房村,和管理员一起值班,和农民一起看书。西屋台村的村民姚小江通过读书,懂得“播下种子并用薄膜覆盖之后,就要打药水消毒,长出来的棉花更健康。”并用于实践。
  炉房村的管理员陈训华称,他们一个村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在开餐馆、旅馆,他们更希望从书中学习如何当老板。“增添新书要因地制宜。”我立马记下他的建议。
  和村民们在一起久了,发现了更多爱看书的人,找到了更多渴求知识的人。我深深感到他们对书籍的爱不是随手一拿那么简单。他们从中寻求知识、寻找乐趣、丰富生活。农历三月,与其说花香四溢,不如说书香溢田间。
  战略发展背后的民生楚天金报记者 杨晶  我的蹲点地在红安县觅儿寺镇。
  2010年12月起,红安利用觅儿寺镇靠近武汉“一小时经济圈”的地理优势,大力发展新兴工业园区,承接产业转移,为红安经济发展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通过走基层,我感觉到抽象的“发展”背后,实际上是具体的民生改善,是农民的日子变好了。
  李成志,今年34岁,觅儿寺镇农家出身。他告诉记者:“红安经济不发达,以前没什么工业,老家虽有三亩地种花生,但一年只能收四五千元,无奈只有背井离乡外出打工,3岁的孩子只能交给父母亲。”他说,红安现在要发展工业,他很高兴,愿意回家乡打工,照顾父母和孩子。
  红安籍的农民企业家李能胜,十几年前到武汉打工,现在事业有成,成了大老板。红安要发展,他投资1.66亿元在家乡办木材加工厂,创造税收的同时,还拉动200多位父老乡亲进厂就业。
  蹲点采访中,我每日都和农民朋友、农村企业家谈心,了解到红安人求新求富求发展的心理比谁都强烈。大家都说“现在红安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机遇,要抓住机遇,一心一意谋发展”。
  事实也的确如此。2011年2月,省委省政府提出打造“大别山红色革命根据地试验区”的战略方针,战略的落脚点,正是落在了“发展民生”四个字上面。
  走基层,使我的报道接了地气,有了感情,能站在新的高度,更深刻地领会到我省在发展农村经济、惠及民生上所作的战略部署,以及付出的努力和感情。
  基层干部原是这样的湖北之声记者 李先华  以前采访,经常接触村干部,看到他们跑腿打杂……认为村干部工作简单,素质不高。
  这次在团风县马曹庙薛坳村蹲点调研过程中,通过与村党支部书记熊仕杰、副书记卢来章等多名村组干部朝夕相处,深深体会到村组干部工作的艰辛。在待遇方面,薛坳村4名村级干部,国家仅以转移支付的形式,每年每人给工资2000元,而十一个村民小组组长,每年只有200元。可是村里的工作却是千头万绪,从计划生育、农业生产到村民的矛盾纠纷化解,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他们。
  “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在待遇低,工作任务繁重的情况下,村组干部还是兢兢业业履行自己的职责。通过这次在基层蹲点调研,我看到基层干部朴实、勤奋的工作作风、工作态度,自己深受感动。
  以前,一些媒体对基层干部常常进行“脸谱化”的描写,大腹便便,胡子拉碴,基层干部被“妖魔化”,这实际上是由于对他们缺乏感情的沟通,缺乏实际的了解,缺乏真诚的认同。
  薛坳村党支部书记熊仕杰,1997年就是村主任,由于当时征收农业税和“三提五统”,农村干部不好当,他决定辞去村主任的职务出外创业。在自己富裕后,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富了不算富,于2004年回村开办织布厂,为本村提供了42个工作岗位,并于2008年成功当选为村党支部书记。
  熊仕杰感慨地说,以前国家从下往上收,现在国家从上往下拨,农村的发展前景好,农村干部工作有信心。
  要拜群众当老师湖北广播电视台记者 秦振华  我蹲点的地方是黄冈市红安县华家河镇邓桥村。
  以往,由于节奏太快,在基层采访,我们一般都是直奔主题,与被采访对象交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会采取短平快的形式开始拍摄,半天一天,就可以结束一次“基层采访”。
  这次大不一样。在红安大布纺织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黄珍兰家中,我们并没有急着拍摄,而是试着和黄珍兰阿姨交朋友。她做家务和农活时,我们就帮个忙、搭把手;她织布时,我们就坐在旁边看,作笔记;她串门指导其他大婶织布,我们就跟着记录;从早到晚,和黄珍兰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不到两天,黄珍兰和她的爱人就消除对我们的陌生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第三天,我们才开始用小型摄像机进行拍摄。蹲点才10多天,就拍摄了近1000分钟素材,原生态地记录了黄珍兰的日常生活。黄珍兰也把她家的基本情况,红安大布的工艺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们,我们知道了织布需要浆纱、牵经、穿扣等工序,知道了织布机分两个和四个彩桥,知道了布样有平纹、提花、斜纹之分,就这样,我们从一个对织布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转变为略知一二的“内行人”。
  要想当好一名记者,就要成为“杂家”,做到“见了秀才会说书,见了屠夫能说猪。”作为一名年轻记者,只有沉下身子,真正到基层去接地气,与社会各界群众交朋友,拜他们为老师,才能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写出有深度,有水准的新闻作品来。
  感知“乡土中国”湖北之声实习生、华中师范大学新闻系研究生 沈巧红  读了几遍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这次蹲点才有机会真正切身感受“乡土中国”。
  作为一名在校学生,我更多的是通过书本了解中国社会。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蹲在村里才半个月,我的感受却要比读多少遍书收获得还要多。
  如今的“乡土中国”,已经不再是60多年前的《乡土中国》。农民工越来越多,留在家种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在我们蹲点的薛坳村,留守儿童和老人成了我们接触最多的人。
  第一天我们去田里转悠,找老农聊天,老人视土地为命根子,勤劳朴实,批评现在年轻人懒惰了,许多人不愿意种地,又说地里就该种水稻,现在一些人种棉花、栽果树,“不务正业”。面对老人大堆大堆的唠叨,我这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一时不明就里,我就想:老人也许意识不到,现代年轻人有更多的生财门道,不一定死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栽树、种棉花的收成可能超过水稻。
  面对越来越多书本上找不到的现实问题,我们开始在田野间调查和思考,在不断地与农民、村干部接触中,我们开始一步一步渗入到现实生活中,变得脚踏实地了。
  作为新时期的大学生,不做书呆子;而作为一名准记者,则要密切贴近百姓。在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中,我一边消化书本知识,一边积极观察思考,等再回头翻书时,认识就更透彻,甚至能提出新观点,理论和实践的辩证关系在此体现。
  “泥巴爹爹”的乐活湖北之声实习生、华中师范大学新闻系研究生 陈佩  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团风县薛坳村了,一想到要离开村里可爱的人,就觉得时光残忍如利刃。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蹲点才让我真正了解农村。人很容易犯一种毛病:先入为主。脑子里一旦有了刻板印象,就把自己预先给它“罗织的罪名”安上去。
  村里有位孤寡老人,叫徐立成,人称“泥巴爹爹”。老人独住在一个小破屋里,80岁了,还在种地养活自己。
  老人是五保户,政府每年发给他2000块钱生活费,屋里几乎什么都是破的,一床蚊帐到处是大窟窿。我想,老人一定对政府的“关爱不周”有话说,报道老人凄凉的晚景,以及不完善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成了我跟老人接触的初衷。要知道,西方新闻理论告诉我们:揭露阴暗面的“耙粪”行为,是记者至高无上的“荣耀”!
  确定了批评式报道的选题后,一有空闲我们两个学生就偷偷去“泥巴爹爹”那儿蹲。这一蹲,蹲出了真相。
  “泥巴爹爹”不富裕,但基本生活有保障,爹爹身体还算好,人又勤快,种水稻、栽棉花、栽油菜都是一把好手,虽然无儿无女,但干儿子和侄儿都很孝顺;养的几十只鸡也像家庭成员,爹爹唤它们吃食跟喂孩子一样用心;爹爹还时不时跑到镇上看楚剧,一有空就和其他老人扎堆儿聊天,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原以为孤寡老人性格肯定孤僻,可“泥巴爹爹”却成天乐呵呵的。
  爹爹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深深打动着我,也教育着我,无形中也改变着我们。
  “小黑”成了我的好朋友湖北大学文学院09新闻学学生 轩亮亮  我在湖北广播电视台电视新闻中心实习,作为大学生参加了这次走基层采访。蹲点地是红安县华家河镇邓桥村。“它多大了?”两岁了“它是自家养的吗”?家门口捡的“它怎么这么凶?”对陌生人是这样,但它很有灵性,聪明
  这是初次见面时,“小黑”给我的下马威。
  来到红安,进村入户,首先以特有的方式迎接我们的是一条小狗。狗的主人就是湖北省红安大布唯一的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黄珍兰。
  在这个普通的小村庄,我们和朴实的村民生活在一起,本着“帮忙不添乱”的原则。扑下身子,体验基层劳动者的日常生活,共同劳动,深入田间地头。
  手织大布,当地村民传承多年的技艺,这些年,正在慢慢地走进市场;令我们高兴的是,当地举办大布织锦技能大赛,给这项技艺一个发扬光大的机遇。在这次大赛上,黄珍兰当评委,我们全程拍摄她的经历、生活,纪录她内心的变化,进行体验报道。
  在学校里学习的专业知识是“外功”,运用知识的能力是“内功”,实践则是“内外兼修”。蹲点工作就是最好的实践,也像是一面镜子,让我感悟着新闻职业精神和职业道德的真谛,并时刻提醒着我要养成多动脑,勤思考的好习惯。
  这次蹲点,感受最深的是村民对我们淳朴的感情,给我的教育与震撼也是始料未及。而“小黑”也确有灵性,才10多天,它就和我们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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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路在工作中找       日 星期一 晴    我决定告别我的民工生活,因为我已想好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四个月前,为了不致饿死,我不得不栖身民工队伍。  四个月后,我已经决定离开给了我生存机会的工地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曾经花了三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现在,只用了四个月,就找到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这四个月,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出路,是在工作当中寻找的,而不是坐在那里想出来的。  如果我不当民工,我就不会知道桥架这玩意儿,更不会知道它能给我带来收益。  所以,我们不应该抱怨工作的好坏,有工作就不错了,要想发展,还得自己在工作当中留心机会。  要离开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不是我喜欢这个职业,而是这里很随意。虽然苦一点儿累一点儿,但大家的境况差不多,没有太大的贫富悬殊,没有地位上的贵贱差别,高兴了就哼几句不成调的歌,不高兴了粗话张口就来。  大家平等相待,没有心理负担,踏实。  然而,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当民工,连弟弟都不知道。  假如我的父母知道我在工地当民工,会带给他们怎样的震撼?  还有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我的那些视我为骄傲的亲戚,我要对得起他们曾经馈赠给我的恭维话。  一个合格的民工显然够不上让他们骄傲的分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我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工地,但是,我割舍不下和工友之间的这种兄弟情谊。特别是老刘和小张,我们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起冲锋陷阵,我们之间,有感情。  还有老陈,如果没有他,我进不了这个工地。他是我的恩人。  我决定请他们吃一顿饭,表达一下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我选在一个离工地较远的餐馆——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我通知了小玉,小玉特意向她所在的餐馆请了一会儿假,不一会就过来了。  大家坐定,我先恭恭敬敬地给老陈敬了一杯酒,感谢他帮我找到这个工作,接着又给老刘和小张分别敬了一杯酒,感谢他们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借钱给我。  我的郑重让他们有些纳闷,于是我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了。”  老刘张大了嘴巴,他问我是不是他们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 我了。  善良的老刘总是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真是种美德。    我摇头说不是。  小张说:“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是不是家里有事?如果有啥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小张的话让我鼻子有些酸。过去几年来,我一直期待着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终于从工地的一个工友口中听到了。  我突然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便向他们讲述了我从一个总经理过渡到民工的经历。  我说:“我其实很留恋工地生活,只是我怕,怕有熟人知道。”  在我讲这些的时候,小玉坐在我旁边静静地流着眼泪。她蛰居在这里,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逃避。所以我的这种心情,她懂。  老陈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说当初在工地看到我时,我脸色发白,他还以为我是个吸粉的,没想到我有这么复杂的经历,不容易啊。  老刘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说:“兄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经理既然能当民工,民工也一定能当总经理!”  夜里,我们都烂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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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我又找赵均预支了部分提成的钱。我想先搞定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用钱可以搞定的,但是,你不能否认钱在婚姻当中的润滑作用。  另外,我没有一技之长,除了钱,我凭什么让周媛看到希望?  晚上,我把周媛约到一个茶楼,想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  在茶楼谈感情,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但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家庭,这点儿奢侈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仍然向周媛隐瞒了我当民工的事实,但强调了我已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我说了,我不想离婚。婚姻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没有人能预知下一次婚姻就比现在的好。  既然无法预知未来,不如就把握现在。我是个现实的人。  当然,我也不会赖着这个婚姻——我穷,但不等于我没志气。  周媛事实上是个没主意的人,我并不指望她能给我什么答复,我希望她回去和她父母商量一下。  周媛明显地消瘦了——没主意,并不代表心里没焦虑。  我给了她5000块钱,这是过去三年来我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拿过去默默地揣在兜里。  过了两天,她打电话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在哪里挣的钱,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就让我把钱拿回去。  我说:“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是我做生意挣的。”  周媛问我到底是做的啥生意,我说是帮别人卖桥架,并且跟她说了桥架厂在哪里,卖给什么地方。  周媛见我说得有鼻子有眼,便不再追问,轻轻地挂了电话。  很快的,呵呵日 星期五 晴      今天,她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妈炖了汤,让我回家去吃饭。  我知道,我和她们家的冷战总算结束了。      回头路,别走     日 星期三 晴      这几天,赵均一再邀请我到他们厂去上班,我客气地拒绝了。  我想自己创业。  过去三年来,我尝够了失业的苦。假如我到了赵均的工厂,我不能确定未来的哪一天我会不会重新失业。  假如我进了赵均的厂,一旦干不出成绩,赵均肯定不会无限期地给我发底薪,最后我还得走人。  一旦干出了成绩,可能又会对我提更高的要求,直到某一天我被赵均制订的任务量压死。  不是我信不过赵均,而是人性如此。也是环境使然,大家都缺乏安全感。打工者缺,老板也缺,都在拼命地为未来积累应付危机的资本。  另外,如果我自己单干,我手上有了订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供货方讨价还价,甚至还可以拿其他厂的价来杀他的价。    这是商业规则。    几个月前,我还在为混一口饭吃而茫然四顾。现在,却开始计算起了怎样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人啊,真他**贱,刚喘一口气,就忘了昨天的伤。      日 星期四 多云      我又回到弟弟的办公室。这里,我还承担着一半的房租。  我笑着对弟弟说:“我回来履行我这半个主人的职责。”  我花了六百多块钱,找了一家中介公司注册了一个建材经营部,算是有了一个招牌。并且从法理上说,我也算有了一个合法经营的阵地了。  弟弟仍然修他的电脑,我委托他顺带帮我接一下电话,如果有电话来的话。  我,夹着一个破公文包开始了我的救赎之旅。  我的设想是多团结一些像老陈这样的工地材料员,如果他们有材料需求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到市场去采购后给他们送过去,赚点儿差价。  说白了,就是买空卖空,空手套白狼。  事实上,这跟我以前跑渣土运输的路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一个行业而已。  渣土运输业务我是失败了,这条路走得通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未来的路注定不平坦。我没有其他更多的资源,除了勇气、信心和决心。    我穿梭于各个建筑工地,赔着笑脸招徕业务。  我对各工地的材料员介绍说:“我是专门做工程材料的,价格比较有优势,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展示一下我的服务质量。”  大多数人会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客气地请我出去;少数人会简单地向我询问一些材料的价格,不管我报的价格高还是低,都会来一句“你的价格太高了”,然后打发我走人。  也有个别材料员图省事,吩咐我给他们送些小材料。  我给一个工地送过两百米波纹管,赚了20块钱,除去路费,净赚12块,不过这花费了我将近一天的时间。  我也给一个工地送过几把铁锹,除去路费,一分钱都没赚到日 星期一 多云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一个月很快结束。我盘点了一下,这个月我的销售额是780块钱,利润是55块钱,算上我的各种开销,净亏一千五百多块。    我没有气馁,我知道客户关系的建立有一个过程,只要坚持下去,业务就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我真正的担心,是怕我坚持不了那么久,因为供我活动的资金太有限了。注册完建材经营部后,我总共只剩下两千多块钱的现金,第一个月就亏去一千五百多,剩下的这千把块钱还能供我亏多久?    所以我企盼着马上就有一笔大点儿的业务到来,好让我心里多一点儿底气。        日 星期四 多云    业务说来真的就来了。今天,一个工地给我打电话,找我要50圈2.5平方的电源线,但提出要欠半个月的款。    我算了一下,按他给我的价格我能赚一千多块,但近万元的进货款难住了我。我想找我的上游供货商帮我垫一下,给我半个月的账期,但供货商一口就拒绝了。    也难怪,且不说我和他们还没有打过交道,甚至我连个像样的办公场所都没有。也有建材老板提出到我公司去看一下,我坦率地告诉他,我那办公室不好看,我能让他信任的,只有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当然,没几个人相信。    没有业务固然心烦,有业务而做不了,心里更烦。这段时间,小玉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她时不时地打电话给我,有一次,她甚至请了假来陪我喝酒解闷。    我对小玉说:“生意这么难做,还不如继续回AT工地当民工。”    小玉说:“大哥,不到万不得已,你可千万别回去。既然当民工不是你的终点,那么有这么一次经历就够了。”    也是,一个人可以选择永远当民工,但不能选择反复当民工。  日 星期一 多云转晴      下午,我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有一家建筑公司要我马上去一趟。弟弟说了那家建筑公司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是一家建筑企业的二级公司,实际上是私营公司,我曾经到这家公司找过他们负责材料供应的毛主任。    去找毛主任的那天,恰好碰上了一家桥架厂的两个人正在和他谈桥架,数量不大,但规格很多。    他们差不多已经谈好了,我听毛主任的意思,似乎马上就要开始讨论合同了。    我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了,立即插了句话。我说:“我也是做桥架的,可不可以参考一下我的。”    我承认我这样做不道德,但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    也许,那家桥架厂已经和毛主任合作了很久,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像一只饥饿了很久的猫,突然闻到了一点儿腥味,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哪怕那里是油锅。    桥架厂的两个人先是惊诧,然后是愤怒。按照常规,即便是我想撬他们的单子,也得等到他们走了以后。    但我不能等,如果形成了定论,要翻盘几乎是不可能的。    毛主任也很诧异,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报价表,仔细比对了一下,对我说我的价格高了。    桥架厂的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我真的很配。    但接下来我说的话让毛主任迟疑了,我说:“我的桥架都是标准厚度,我不会专门将桥架边磨厚而以薄充厚。”    做过桥架的人都明白,很多桥架虽然看起来很厚,但只是边厚,是切割面厚,而不是钢板厚,而同规格桥架价格的高低,与钢板厚度是分不开的。    毛主任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假如毛主任以前和这家桥架厂合作过,那么我这句话也足以勾起毛主任对他们的怀疑。    毛主任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示意我坐下。    我知道,他对我转变态度,是猎奇心理在作祟,或者说是窥私心理在作祟,并不代表我获得了他的好感。    不过,我只需要他对我感兴趣。    毛主任仍然和桥架厂的两个人谈着,但话语空洞了些。最后他说,他需要给领导汇报一下,回头电话联系。    接着我和毛主任交流起来,我给他讲了很多桥架里面的猫儿腻,怎样分辨钢板的好坏,热轧板和冷轧板的区别等。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对于一个陌生的客户来讲,销售人员要做的就是吸引客户的注意。客户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能卖出东西吗?    我和毛主任谈了半个小时,对于那笔桥架业务,他未置可否。    从毛主任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我看见了先前桥架厂的那两个人。他们一直在等着我。    我想回避,但无处可避。    硬着头皮往前走,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被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想昂着头走路时,你就得随时准备在地上 趴着。    我理解他们。他们不是暴徒,他们仅仅是需要发泄。    在他们的辱骂声中,我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远。所以,我接到弟弟的电话时,马上意识到可能机会已经向我倾斜。    在毛主任的办公室里,毛主任说愿意和我合作,但价格得降点儿。行,我稍微降了点儿,基本上谈好了。但毛主任要和正规公司签合同,我的是经营部,毛主任不愿意签。    我只得又去找赵均,想借用他们厂的名义。一来二去,第二天才签订合同。    其实合同金额并不大,总计才四万多块钱。毛主任他们公司的工地在F县,所以我还得送货到那里。    照例,我是在赵均厂里拿的货。眼下也只有他能赊货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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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2:57 发表的内容:下面引用由 【雨中的叹息】在
13:50:24 发表的内容:看到哦这个标题就没兴趣看了。。 没兴趣看还进来,明显说话不老实屋顶!
&&&&&怎么唐家三少的书中的女主角都那么容易推呢?&&&&&&&&&&&&&&先雅嘛喋几章,然后同意,接着配合,最后索取。。。&&&&&&&&&&&&&&&&&&&&&&跟写AV小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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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结尾,我自己百度去看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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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 【微微笑SUN】在
14:36:25 发表的内容:没等到结尾,我自己百度去看看喽忙了会,继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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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星期四 多云      送货去的F县是我老家,我曾犹豫着是不是顺道回老家看看。    我最近一次回去还是在2003年春节的时候。那时,我的境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极处,在父母面前还装出踌躇满志的样子。    后来便不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装不出来了。    你们看到过电视镜头下那些沉默如山的农民吗?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导演的指令来扮个笑脸,生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表演的兴致。    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我是在父母他们面前表演。    但我想他们。    一想起他们,我就想到我的现状。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我没这个能力。这份落差,让人心痛。    久了,我便麻木了,偶尔想起,也立即转过念头。只不过心里那一丝悸动,牵扯着我的神经。    这次到F县,是去我家的方向,我不能过家门而不入,我做不到,我得回家看看。    我在F县城交了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进村的路口。    这条熟悉的小路上,似乎还回荡着我和童年小伙伴们的笑声。    那些欢乐,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熟悉的味道,一阵阵地触动我的灵魂。    而今,我这个游子,我这个落泊的游子,就站在浓郁的乡情里。    母亲在路边的菜花田里割猪草,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佝偻的身躯像一张弓。    这就是她的人生。    我想叫一声“妈”,可是在喉咙里滚动着叫不出来。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母亲回过身来,片刻的诧异后,脸上灿烂如菊。    我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镰刀,帮着割猪草,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这份对母亲的愧疚,再多的泪水也冲洗不尽。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陪着父母说话。    当母亲听说我是送货到F县时,高兴得不得了。    “生意都做到F县来了?你是越来越出息了。”母亲说。    我苦笑了一下。    我宁愿母亲骂我,骂我没出息,骂我败家子,即使用最难听的话骂我也没关系。    我害怕母亲夸赞我,那些夸赞我的话,像一把利刃,穿透了我 的心。    你本来就是个混子,只能享受混子的待遇。    而我就像穿了一件皇帝的新衣。这新衣,只有我知道是假的,别人看起来却很美。    很多时候,我们回家和离家,都是行色匆匆,生怕在家里多待一天的时间。心里害怕着,害怕多在家待一天,就会多丧失一天在城里生存的机会。    其实,我们的匆忙,无非是给自己的一点儿心理安慰罢了。    我也一样,所以明天我就决定回C市。  日 星期五 阴      我没能走成。我堂伯父去世了。    堂伯父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两口子都在广东打工。    他是事实上的孤老。    堂伯父弥留之际,只有我和父亲在他身边。咽气的那一刻,他眼角挂着一滴恋世的泪。    谁也不想死,不管生活有多么艰苦。活着才有希望!    听说堂伯父去世,留守在村子里的乡邻们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堂伯父的遗体抬到堂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后事。    这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每个人都热情地发表着见解。他们只想给死者最后一点儿安慰。    很快推荐出一个总管,是村子里的牛二叔,他负责统筹安排堂伯父的后事。    在我们农村,红事白事,都有这么一个总管。    但人手实在是个问题。基本上,村里一个壮年劳力都没有。我们村原来人挺多的,有一百多号人,但现在只剩十几个老人和几个小孩在家,还有三四个勉强可算壮年的妇女。其他人全部打工去了。    大片的田地荒芜,野草在疯长。    我很为堂伯父的丧事担心,因为凭村子里现有的人力,连棺材都抬不上山。    牛二叔似乎胸有成竹,他安排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们给他们的后辈打电话,请他们回家。    我也给我堂妹夫打了电话。堂妹夫说,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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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年9月30日 星期六 阴      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了。这些善良的人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一个堂叔在一个煤矿挖煤。他说,耽误一天要少收入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怨言,在他们看来,村子里死了人是大事,再多的钱也不能挣,他们得回来帮忙。    能回来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忧伤的气氛在村子里弥漫,但也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一些热闹。    谈得最多的话题是钱。而谈到钱的时候总会有人扯上我,说我在大城市里成了家,老婆又是城里人,肯定有钱。    我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狼狈万分,如果他们了解到我真实的生活,这将对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是个彻底的颠覆。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肥皂泡破灭带给他们的惊诧。    那么,就按照他们的想象来设计生活吧!    堂伯父的遗体就埋在他生前物色好的一块菜地里。落土的那一瞬,堂妹呼天抢地,涕泪横流。    最亲的人马上就要被泥土掩埋,从此天人永隔,心底有许多复杂的痛楚,都在那一刻肆意宣泄。    我看见父亲眼里含着泪,神情凄凉,仿佛苍老了很多。    父亲老了,快70岁了。我心里突然充满紧张和不安,害怕那一天过早地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有准备好。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不想也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日 星期三 阴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乡邻认为的“风光”生活。    堂妹呼天抢地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强烈地期望着早日把父母接到身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好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什么?是父母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孩子看着父母慢慢变老,在这个过程中,一家人始终在一起。    始终在一起。而我和父母,天各一方,万一他们有个三病两痛,谁来照顾他们?    我心里充满强烈的负疚感,我还不具有和父母团聚在一起的物质基础。    我得好好挣钱,为我,也为家人。我带着急迫的心情到处寻找着业务,寻找着可能产生利润的机会。    因为和毛主任有了一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价。这个社会上聪明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上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基于这种评价,以后我见到他时,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一些。    毛主任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之所以问我,无非是想证实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是有决定权的人了。    我报了很多价,但他基本上没有到我这里购买过。日 星期二 多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我只是别人询价的一个工具,等成交时,别人轻易地就迈过了我这座桥。    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只能多建通道,期望有一些东西能够遗漏到我这里。    我也期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别人向我询价成了习惯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我能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毛主任打来电话,问我对装修材料熟不熟悉。    熟悉——只要问我,我就熟悉。    毛主任给我发了一个清单,说他的一个朋友要装修一个机房,准备承包出去。    拿到清单我就傻眼了,什么隔热、屏蔽、防水、防雷,这些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但我说过我熟悉,只得硬着头皮到市场上去询价。    很多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价格都询不出来。    我就去找专业的装修公司,但能找到的,基本上都是家装公司,对这类工装业务,基本也不熟悉。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搞工装的,看了一下单子,说做过。    我心里很高兴。我当时的心态,是不去想有没有可能赚钱,而是对毛主任有个交待。既然说了,就要兑现,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    这家搞工装的公司给我报了一个价,原封不动,一分钱没加,我就转报给了毛主任。我只是向毛主任证明,他找我并没错,什么事我都能搞定。    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但我不得不如此。    价格报给毛主任后我没有再管这事。反正我不是搞装修的,就是给我,我也做不来。  日 星期五 多云   早上,毛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他朋友看了我的价格,觉得还可以,让我到他朋友那里去谈一下。我再一次傻眼了。  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我恶补了一下装修方面的知识,其实也就是记几个专业名词,好让对方不至于觉得我太外行。  毛主任的朋友姓刘,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后勤部当主管。  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机房装修,也就是维修翻新一下,现场看了看,我觉得应该不是太复杂。  我说,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回头我再把技术员带来看一下。  于是我回来又去找那家公司,把现场情况描述给他们听。他们要去现场看,我不干,我得和他们先谈好分成。  他们也不干,非要看了现场才给我承诺,事情就僵持到那里。  不得已,只能当小人。我私下找了他们公司的一个懂技术的,叫陈大明,承诺做好后利润四六开,他四我六,他答应了。在去之前,我和他签了一个类似于协议的文书。  专业就是专业,陈大明看了现场后对老刘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老刘很信任我们,表态说:“没问题,就由你们来做,做好就行。”  事情似乎是定了,但我知道签合同是个问题,因为我只有个建材经营部的章,而陈大明是我拉出来接私活的,根本就不可能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签合同。  我只有跟老刘说实话,希望以建材经营部来和他签合同,不签施工维修,签成材料采购,变通一下。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都讲实话,也撒了谎,比如说这类工程我们做得多,一般几万块钱的生意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  陈大明也在旁边帮腔,并随口举了一些例子来佐证。  老刘居然同意了。呵呵,这是我这个建材经营部签的第一个合同,但与建材无关。日 星期五 阴     合同签了,但在施工过程中却遇到了不少麻烦。陈大明在公司上班,不敢随便耽误,只能利用下班时间到工地来施工,而甲方对工期又催得比较紧,搞得我非常狼狈。  另外,我发现陈大明的水平还停留在纯技术层面,他的动手能力很差,理论和实践结合得不那么好。整个施工我们走了不少弯路,最后还是另外请了一个人,才把这件事情勉强搞定。  原来我们预计这笔生意会有一万多块钱的利润,最终做完,我们倒亏了四千多元。  陈大明认赚不认亏,这四千多元的亏损我只好一个人承担下来。  四千多块钱,差不多是我在毛主任那里做的桥架生意的全部利润,这一下就变没了。我心痛不已。更让我心痛的是,因为拖了老刘的工期,工程质量也不太过关,老刘把这事给毛主任说了。毛主任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通,说我只会吹牛皮,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叫我以后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损失了钱,还丢了一个重要的客户,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好几天,我都无精打采。毛主任从此不会再相信我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个大客户,就因为我的贪欲而葬送了。  我这是贪欲吗?  一声叹息。    儿子,希望你是强者     日 星期一 多云     我已回到岳母的家中。不过那里对我来说,其实就像一个旅馆,我只是每天回去睡觉而已。  不是不爱这里,而是,它毕竟不是我的。  我也曾经试图把它当成我的,但最终没有做到。  凳子搁在东边好还是搁在西边好?我没发言权。  只有儿子,才能激发起我回到这里的热情。  下午,我接到周媛打来的电话,说她舅公去世了,她和她父母要去奔丧,让我去接儿子,顺便开一下家长会。  儿子在幼儿园上中班了,以前开家长会,能不去的,我总是推托不去,都是由周媛去,或者由儿子的外公外婆代劳。  我不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不喜欢出现在熟人面前,不是低调,而是有些自惭形秽。  大约越是混得不好的人,越是喜欢紧紧地包裹自己。  我总认为任何聚会,都是为混得好的人开的,家长会也一样。  我承认我的心理很阴暗,但我走不出来。  我常常期待着有一天我能衣着光鲜地成为聚会的中心,但每一次我都是蜷缩在聚会的角落里,舔着自己失落的伤口。  我也尝试着表现得落落大方一些,但多年来憋屈的生活,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谦卑的角色。  所以,这一次家长会,我依然沉默着。  老师建议家长注重对孩子特长的培养,并推出了绘画、英语、珠心算等课外辅导班。  说实话,我对这类的课外辅导不太支持。孩子,还是让他自然生长的好,过多的培训,只会拔苗助长,到头来一事无成。  但是偏偏有很多家长,希望孩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发展,希望把孩子雕琢成自己理想的作品,完美无缺。  所以很多家长在老师的训导下,都给孩子报了课外辅导班。我们楼下的一个家长,也就是我的邻居,一口气给他的女儿报了三门课。  我没有报。幼儿园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旁敲侧击地说:“希望家长多考虑孩子将来的健康发展,小的时候不多学,长大了什么都学不好。”  我不太同意老师的观点。我认为,孩子在幼儿园,应该学规则,学做人,磨炼性格,而不是学技术。  请原谅,我把所有的课外辅导都归为技术。  我们今天可以教给孩子很多技术,但这些技术你精通吗?自己都不精通,又怎么能教好孩子?他以后能用得到吗?如果用不到,岂不是浪费孩子的精力?是他想要的吗?如果孩子自己不喜欢,强迫孩子学,有好处吗?  所以,我对打着开发孩子智力的旗号,叫嚣着“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各类课外辅导兴趣不大。  除我之外,其他家长或一门或多门,都给孩子报了。  见我实在没有报名的意思,幼儿园老师开始直接问我:“准备给孩子报哪一门课?”  我讪笑着说:“还没想好,要不我和儿子商量一下?”  我那邻居凑过来说:“孩子懂什么呀,随便给他报一门嘛。”  我靠,你当是买玩具吗?  其他家长见我没报,都围了过来,唧唧喳喳地撺掇着让我给儿子报名,那阵势是假如不报,好像我就是虐待儿子一般。  有脾气暴躁,更兼极爱抱不平的女性家长,甚至在旁边抱怨说:“什么家长哦,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培养,挣钱做啥子嘛?”  我的脸红了。我想给大家解释我不给孩子报名的理由,但这样又未免会拆老师的台。  正尴尬的时候,我听到我那邻居悄悄对老师说:“听说他经济条件不太好,不报就算了嘛。”  这话像瘟疫一样传开了,家长们马上就调整了气氛,由不理解转变为同情,甚至怜悯,不断说一些开导我的话来。  我宁可被大家责难,也不愿听一些同情怜悯的话。  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痛苦。  前者是一种平等的对立,后者表明你就是典型的弱者。  老师开始打圆场,说:“不报没关系,自愿嘛。大家别围在这里了,家长会结束了,可以散了。”  我说:“老师,我想给我儿子报两门,珠心算和英语。”  又是一阵惊诧,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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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在路上,步履沉重而又伤感。  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贫穷,他还小。过不了两年,等他稍大一些,就知道攀比了。  别人的爸爸干什么工作,有多少钱,开的什么车,他都会在心里拿来和我对比一番,然后就是对我的失望,再然后是自卑。  也许还会因此而自闭。  我要做的,就是尽早让孩子明白,有钱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也得接受没钱的现实。  但对孩子来说,这是个深奥的话题。  我问儿子:“儿子,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给他报了珠心算和英语,我希望儿子的答案能与这两样东西沾点边。  我心里很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我太实际了。  儿子想了想,说:“想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文不对题,他妈的。  再问,儿子说:“想和爸爸一起去动物园。”  我心里便有些异样。我从来没陪儿子去过动物园。  从来没有。  因为过得潦倒,心里老想着改变自己的处境,于是就只看到了自己,只想到了自己,却忽略了我最亲爱的儿子。甚至,连去一次动物园,也变成了他的愿望。  冬天,天黑得要早一些,走在路上已经有些暮色苍茫,我决定马上带儿子去动物园。  我已经等不及了。坐在去动物园的公交车上,和儿子亲热着,却恨这车开得无比的慢。  到动物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售票处的人下了班,我和儿子只得隔着大铁门往里看。  我指着铁门里的一大片夜色,跟儿子说,哪里是老虎,哪里是孔雀,哪里是他最喜欢的长颈鹿。  事实上,到C市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到过动物园。  儿子使劲地睁大眼睛,随着我的手指看着,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样。看着儿子的神情,我感觉我就是个骗子。我仅仅是为了完成陪儿子去动物园的任务,求得一点儿心理安慰。事实上,儿子什么也没 看到。  我对儿子说:“星期天爸爸再陪你来,让你看个够。”  儿子高兴地点着头,在动物园外的广场上跑个不停。  入夜,儿子在我旁边睡得特别香,嫩嫩的鼻尖上有些微的汗迹。我用纸巾轻轻地替他擦拭,大约惊动了他。他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无忧无虑的年龄,快乐得像花儿一样。  我希望儿子不要长大,就像现在这样多好,不用体会生活的艰辛和社会的险恶,不用攀比,甚至不用奋斗。  但他最终得长大,最终得承受社会带给他的压力。如果他是强者,他会战胜压力,获得他应有的位置;如果他是弱者,也许,他会过得像我一样窝囊。  我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希望他是一个强者,希望他什么都好。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日星期四多云转晴    机房装修这件事情对我是个打击,让我好长时间喘不过气来。  我的现状不允许我再犯错误。我就像一个身体孱弱的病人,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  另外,我觉得我还应该调整一下心态。我常常有一种突然做一笔大买卖的期待,实际上就是希望一夜暴富,想立马改变自己的现状。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我还不具备做大买卖的基础,机房装修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我极力按捺自己急于想发财的念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挣生活费的角色,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我算了一下,我每个月的硬性支出实际上只有分摊到我头上的300块钱办公室租金,其他的都是软性开支。也就是说,我每天除了日常开支之外,还得有10块钱的利润,这样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于是我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每天挣20块钱。其中包括5块钱的交通费,3块钱的快餐费,2块钱的烟钱,剩下的10块钱就是我的利润了。    有了这个目标,事情似乎变得简单些了。我坦率跟客户说:“你以前在哪个地方拿货,我仍然在哪里帮你拿;以前你是啥价格,我仍然给你啥价格;你可以把价格谈好后我去帮你拿,也可由我去帮你谈价格。总之,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不让你受损失。你给我一点儿跑路费,就像请个搬运工一样。而搬运工没我在这方面懂得多,我会帮你控制产品质量,搬运工就做不到这一点。”    我这么一说,愿意和我合作的人就多些了。现在的人对推销员都提防,生怕上当受骗,但对于搬运工,就没那么提防了。    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有客户就把我当做搬运工。慢慢地,他们觉得我用起来比较顺手后,就叫我直接送货,有时价格都不问,我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当然,我销售的都是一些小额的东西,稍微上了点儿金额的我做不了,因为我没钱垫款。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的目标本来就定得很低,只要能达到我制定的目标就可以了。如果碰上有客户找我买东西,利润值恰好又超过了我的目标,我就觉得这一天收获很大,很满足,很快乐。    对于因能力所限做不了的业务,我仍然尽心尽力帮客户解决我力所能及的问题,让客户感受到我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今天,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买100公斤防水堵料,我居然赚了300块钱。  一天就赚回了一个月的利润,我简直高兴坏了,立即给周媛打了个电话,向她报告了这一喜讯。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把目标定得更低一些,那么快乐就会更多一些。  快乐是有感染力的,不但感染别人,更会感染自己。在快乐的心情下工作,感觉做事都会顺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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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资金瓶颈  日星期五多云    流动资金是个最大的问题。  很多客户都要求我先把货送到工地,然后付款给我。有时虽然说好货一到工地就付款给我,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及时兑现,那么就意味着我得过几天才能拿回我垫付的钱。  这样的情况一多,我没有本钱的劣势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我千方百计和我的上游供货商搞好关系,没事的时候就到供货商那里去坐一坐,沟通沟通,以期获得供货商的账期。  在我的努力下,有几个供货商愿意赊货给我,使我可以勉强周转过来。  但供货商对我的信任很脆弱,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我的信誉。有一次,我答应给一个供货商货款的时间到了,又没钱付给他,情急之下,找小玉借了200块钱,才应付过去。  慢慢地,我和供货商之间达成了这样的默契:平时我拿货只给他们打一张入库单就行,每个月结两次款。为了不让所有的供货商都同时来找我结款,我特意把供货商分成两批:一批8号和25号结款,另一批12号和29号结款。  这就是所谓的拆东墙补西墙。  在我没日没夜的努力下,我们的销量上升较快。到本月,我们的月销量已经达到了近五万元。  资金的瓶颈再次显现出来。  原来我把我的供货商分成两批,每批结款的时间不一样,我认为这样就可以实现始终用一批供货商的钱来进行周转的目标。  但实际操作却没这么容易,比如有时为了做成一笔生意,我不得不答应客户拖延货款的要求;另外,不是所有的供货商都愿意赊货给我。有的时候,我会用现金去购买材料,然后赊给客户。这样一来,我的销量越大,对资金的需求就越多。  好几次,供货商拿着我的入库单来找我结款,我却没钱付给他们。供货商对我的信任本来就很脆弱,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再也不肯赊货给我了。日星期三阴    中午,七八个供货商挤在我们的那间小办公室里,唧唧喳喳吵着向我要钱。  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全身上下搜集起来不到20块钱。  弟弟也没钱,我低声下气地跟我的供货商们解释,希望他们宽限几天,一旦货款到了,我亲自给他们送去。  有一个供货商递过来一张入库单,说只有80块钱,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付给他,这次可一定得付。  我说下次来一起结,今天确实没钱。  那人就火了,说:“80块钱都付不出来,做个毛生意啊?”  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不满和气愤开始升温,竟然有人嘀咕,说我是个骗子。  “煽动”这个词,我在那一刻开始体会到它的威力。  有人说我是个骗子,然后其他人就努力回忆我以前的种种不妥的地方,然后就真的认为我是骗子,一下就起哄起来。  有性子急的,为了保证自己不受损失,开始看我办公室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弟弟是帮人修电脑的,办公室里有三台待修的电脑,转瞬之间,这些电脑被人抱了个精光。  有的人我可能只欠他两三百块钱,也毫不手软地把电脑抱走了;有的供应商我欠他的钱较多,可能什么也没拿到。场面十分混乱,我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记住哪些人拿了我的东西。  弟弟报了警,等警察赶来时,办公室已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没收到钱的人,他们纠缠着我不放。  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这是经济纠纷,又没出什么大的乱子。说完就走了。  我给剩下的那些要钱的人表态说,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钱凑齐了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为这点儿钱把我打一顿吧?那样他们仍然拿不到钱。  供货商走了,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相对无言。  电脑是弟弟的客户的,现在被人抱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相信这个社会还是善良人居多,只要我及时把钱还给他们,他们是会把电脑还给我们的。  我们算了一下,要把货款付完,得两万多块钱。我给客户们打了电话,能在近两天收回来的钱只有一万多块钱,还差一万多。  我仔细想了想能借的地方,似乎没有。  我这几年和以前的朋友们几乎断绝了往来,突然找他们借钱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就是在我住院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找他们借钱。  弟弟的那些朋友呢?自从我住院他去借钱后,他落下了一个不耿直的名声,也不好借了。  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更是不用想。  我突然想到了借高利贷。  我岳母的朋友姜姓女人,也就是卖平安保险的那个女人,她在帮别人往外放高利贷,我曾偶然听岳母讲过。  想到高利贷,我心里激灵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旧社会。  我给姜姓女人打了个电话,说最近生意上资金有点儿吃紧,想请她帮忙借点儿带利息的钱。  她问我要多少,我说两万。  姜姓女人一口拒绝,她不放心我。  是啊,一个连三千多块保费都拿不出来的人,要借两万,谁会相信?我想请岳母给姜姓女人说说,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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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星期六阴    早上,我让弟弟到原来约好的几个客户那里去拿钱,我到我的那些债主那里去说好话。  我得把弟弟的电脑取回来,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弟弟的生意。你想想,别人找你帮忙修电脑,结果电脑却被用来抵了债,这个事情传出去,弟弟吃不消。  我把债主分为两批,一批是拿了我电脑的,另一批是什么都没拿着的。  我曾经给没有拿到东西的债主表过态,三天之内把钱给他们,现在看来三天是没有可能的了。  我一家一家走访,向他们说明情况,请他们再宽限几天。  我说:“假如我是骗子,我还会来给你们说好话吗?”  大部分人都表示理解,有不理解的,我仍然承诺在规定的时间内把钱给他们。  我算了一下,弟弟去收回来的钱足可以赎回电脑,还有点儿多余的钱,可以付一部分给他们。  其实这点儿钱对他们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他们只是怕被骗。  我理解,我要做的是打消他们的顾虑。  等弟弟拿钱回来的时候,我去找另外一批债主。  我跟他们说,欠他们的钱实在是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对不起他们,现在我的货款回来了,希望他们把电脑给我。  有两家把电脑还给了我们,还有一家耍赖,不给。他说他也欠别人的钱,电脑被别人拿去抵债了,现在在别人手上。  我操,我只欠他九百多块钱的货款,那电脑至少也值个2000块钱吧?做生意做到这份心上,我真是无语了。好歹我和他们还合作过几次,咋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无论我好说歹说,这丫就是耍赖。  我看出来了,这是明着欺负人。他知道我是一个小掮客,就像河里的小鱼儿翻不起浪,故意刁难我,  说着说着火药味就出来了。弟弟说希望他们把电脑还给我们,不然到时大家都不好过。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句狠话。  屋里就出来了两个人,说:“威胁谁呢?”说着他们中的一个就推了弟弟一掌。弟弟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我心里的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对着推弟弟的那人迎头就是一棒。那人慌乱中用手一挡,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就号叫着蹲了下去。  这几年来,因为穷,我处处憋闷,处处不顺心,处处被侮辱。所有的委屈,被我用这根棍子释放了。  弟弟个子小,被一个人按在地上,我赶过去,一脚踹开那人,把弟弟从地上拉起来。  真是打架亲兄弟啊,我们两兄弟抄起家伙,一阵乱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警察也随即赶来。  我们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那家店里的人有一个被送往医院。  弟弟也去了医院,混乱中他被人一拳打在脸上,起了一个血包。  派出所是个息事宁人的地方,警察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笔录当晚,我们各自回家,后来又到派出所去调解了几次,结果是电脑还给我了,我还清了对方的货款,双方各伤一人。对方的伤重一些,手臂骨裂,加上打烂了对方一些货,我们总共补给他8000块钱。  打了一架,损失8000块钱,我心里很痛,但却多了一点儿做男人的自信。  别看有的人平时声色俱厉,轮到动手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乌龟。  年底的收益日 星期一 多云    弟弟的电脑维修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每个月都入不敷出,基本上都是我帮他贴钱。    腊月初,我对弟弟说:“干脆还是合在一起做算了。”    弟弟有些犹豫。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结。    在我生病刚出院不久,弟弟作出了和我分家的决定,而那时是我最困难的时候。    我虽然理解他的决定,但他自己似乎有些负疚感。    分家后,我和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弟弟最终还是同意了合伙的建议,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崩溃。    他说:“不是我想和你合伙,是你硬拉着我合伙的。”    我懂他的意思,现在我能养活自己了,如果他主动和我合伙,显得他势利。    我笑笑,说:“本来就是我想和你合伙啊。别想这么多,想想我们俩和别人打架的情形。”    兄弟就是兄弟,但兄弟也是人,不能因为我们是兄弟,就不允许对方有一点儿私心杂念。    我仍然分给弟弟一半的股份,让弟弟负责联系上游商家,我负责销售。    联系上游商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做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只要客户需要,什么都卖,这其实对弟弟是个考验。一旦有客户找我要东西,他得以最快的时间把东西找回来。    没有任何库存,纯粹买空卖空。    好在弟弟和我一起这么久,对其中的一些门道也非常清楚。    有弟弟在后面支撑,我就专心到外面跑业务。    我们跑业务真的是跑,用腿;但又不是真的跑,是走,走路。    一般我都会坐公交车到一个大概的地方,然后下车步行。遇到有可能产生业务的地方,就停下来问一下。    这其实与一个乞丐没啥区别。乞丐是明目张胆地乞讨,而我们只是披了一件做业务的外衣,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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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腊月十九 星期二 晴  转眼已到了年底,我开始盘点这一年的收益。    有一些应收款没有收回来,还有两个客户直接消失了。扣除所有的应付款后,我手上的现金有一万两千多元。    手里拿着钱,心里五味杂陈。    一年来,风里来雨里去,没有节假日之分,没有上下班之分,时时小心谨慎,处处赔着笑脸,无非就是为了这几张纸而已。    可就是几张纸,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活质量,也决定了一人的地位和身份。    多少人为了钱铤而走险,多少人倒在了挣钱的路上。    钱钱钱,命相连。    然而,这点儿钱能用来做什么呢?买不了房子,更养不了老。说句不吉利的话,一场小病就有可能把这点儿钱耗费干净。    所以我的心里并不安稳。    但不管怎么说,相比以前,我们还是进步了。    我提议找个餐馆和弟弟一起好好吃顿饭,算是团年。    已经很久没有正经下馆子了。以前,如果我们要在外面吃饭,通常都是吃盒饭,或者在路边餐馆吃面条。    这次,我们点了四菜一汤,还要了一瓶泸州老窖,五十几块钱的 那种。    我们边吃饭,边商量着我们的未来。    我对弟弟说:“现在,我们算是在悬崖边勒住了马。从明年开始,我们要让马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对于我们来讲,哪条路是正确的路呢?    我仔细分析过,我们这个建材经营部,实际上是一个搬运机构。我们赚的,无非是建材市场和使用单位之间的搬运费。    事实上,我们的生存空间是很有限的。    我认为,我们必须找准一个行业。先进入这个行业,然后再想办法站稳脚跟,慢慢发展。最后要在这个行业内有自己的地位。    我给弟弟列举了许多知名的公司,都是在某一行业内专注于某一产品,然后慢慢发展壮大的。搞生产的有,搞经销的也有。    而我们现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别人要啥就卖啥,一天到晚累得不行,但最终只能维持个生计。    事实上,我们连生计都无法维持。    维持生计最基本的东西——房子,我们有吗?    弟弟也清楚这一点,但苦于无法准确找到某个适合我们的行业。    不管哪个行业都需要足够的资本,而我们没有。    弟弟又列举了一些进入成本比较低的行业,我又觉得不合适。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我们还是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日 腊月二十八 星期四 多云  春节,弟弟没有回老家,他不回去的理由是春运期间路上挤,并且车费也贵。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弟弟都快28岁了,还没有女朋友。他不回家的原因,是逃避乡邻们的追问。    在我们老家,28岁已经是很不小的年龄了。    到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大家都会帮忙着急,轮流来询问,轮流帮忙出主意,好像这成了大家的事情。    而母亲也会不断恳求大家帮忙介绍介绍,她已经很担心自己最小的儿子找不上女朋友了。    弟弟对这一状况已经很了解了,去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就已经遭遇了这样的“围剿”。    他当时就说:“明年春节一定带一个回来。”    弟弟其实也想带一个回去。今年年中的时候,弟弟曾交了一个女朋友,但只交往了两个月就分手了。    具体原因弟弟没跟我说,我只记得弟弟那段时间特委靡,整天无精打采的。    后来弟弟一直尝试着再交一个,但一直没有合适的。    有一次,弟弟在办公室赌气似的说,这辈子他不想再找女朋友了。他说现在的女人一个个现实得很,交往两天就问你一个月挣多少钱,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    在我眼里,弟弟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人,诚实,肯干,舍得吃苦。这些都是中国男人的优秀品质,但是,这些品质很多女人看不见,她们只看得见钱。    其实,不结婚又怎么样?等今后有了钱,还怕没女人来找?    只不过,弟弟需要给父母一个交待,给传统观念一个交待。    毕竟,女大当嫁,男大当婚。    在他没法交待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只有逃避。  家里的事儿,还是坦然面对好些日 除夕 星期六 晴    今天是大年三十,晚上,我回到了岳母的家。    回家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些挣扎。我犹豫着是不是像去年一样,找个借口逃离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    但最终,我选择了面对。    一是我比去年混得好一些了,心里有了一点点自信;另外,我觉得很多东西,坦然面对比逃避要好。    就像一个脸上长麻子的人,他可以选择用布遮住他的脸,但阻挡不住别人的议论:他之所以遮住脸,是因为他长有麻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议论,越来越凶猛,最终大家便怕见此人。    我现在的境况,就像一个脸上长有麻子的人,想努力地遮住自己的脸。    与其让别人背地里谈论,不如坦然承认自己的确混得不好。向他们展现一下我的真实生活,尽量麻木一些,习惯就好了。    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岳父特地问了一声:“明天有没有其他安排?没有的话就一起到周媛的二爸家去,今年轮到他家了。”    我说:“没啥安排,一起去吧。”    儿子要去放烟花,我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去给他买。    周媛说:“去年的烟花没有放,就藏在床下面。”    我怔了一下,想问为什么,却没有问。    我默默地在床下搜出了去年的烟花爆竹,稍微有些潮了,不过看起来并无什么大碍。    我拉着儿子来到楼下,点上烟,心里默默地祈祷:假如这些烟花还能燃放,那么我2007年一定很顺利。    我将烟头伸向引信,一阵青烟冒出,“啪”的一声,烟花冲了出去,在半空炸响。    我心里一阵欢喜,回过头,看见儿子捂着耳朵高兴地跳着。不远处,周媛也捂着耳朵,一脸的笑意。    我心里动了一下,把正在燃放的烟花递给周媛。她迟疑地接过去,牙关紧咬,眼睛眯着看向一边,听见烟花炸响之后,像碰了炭火似的急忙扔下,欢笑着和儿子抱在一起。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周媛这么开心了,我心里有一点儿酸。    因为要看春节晚会,周媛玩了一阵后就回家了。我和儿子在楼下肆意地逗乐,空气中全是硫黄和硝的味道。    儿子在我的调教和鼓励下,终于也敢大着胆子放烟花了。每放一响,他都要激动地欢呼跳跃一下。    烟花和爆竹很快放完了,儿子意犹未尽,嚷着还要放,我许诺明天再去给他买一些,他才肯作罢。    这份肆意的欢乐,原本在去年他就应该享有的,因为我的逃避,拖到了今年。    回到家,电视里正演着白云和黑土的吵闹,岳父母和周媛时时爆发出一阵笑声。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阵,有时也跟着笑几声,笑过,心里有些空荡荡。    临睡前,我找到儿子的存钱罐,往里塞了100块钱。我对儿子说:“这是爸爸给你的压岁钱,你长大了记得要混得比爸爸好哦。”    这是我第二次给儿子压岁钱。第一次是2003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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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年2月18日 星期日 晴    正月初一。    大街上其实并不热闹,很多人都选择了窝在家里。    不知是我心态的原因,还是本来就是这样,我觉得春节越来越不热闹了,缺少一种过节的气氛。    我们坐车来到周媛的二爸家,屋里已聚集了很多人,看见我们进来,大家都热情地招呼起来。    对于我,大家都是这样招呼:“嗨,好几年都没看见你了,稀客呀。”接下来就是问:“怎么样,混得不错吧?”    我用一种谦卑的神态回答:“一般吧,混口饭吃。”    大家落座,二十余人把客厅挤得满满当当。客厅沙发不够坐,周媛二爸就临时找了一些塑料凳,大家凑合着坐下。    进入叙旧环节,话题很多,通常都是由询问某人过得咋样谈起。    大家似乎都过得不错。    我抱着儿子坐在一个角落里,害怕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我希望被忽视。    这种担心很多余,大家都被两个高谈阔论的人吸引。    一个姓高,周媛堂妹的老公。搞土建的,四十多岁,离过婚,据说很有钱。他算半个主人,他的岳父便是周媛的二爸。    一个姓孙,周媛表姐的老公。他开一家五金公司,四十多岁,也离过婚,据说也很有钱。    因为年龄都比我大,我以高哥和孙哥相称。    以前,周媛和我赌气时就常拿这两个人来挤兑我,说她姐姐妹妹都嫁得好,只有她命苦,嫁给我这个没用的男人。    我就笑着说:“她们嫁的是二婚,你嫁的是原装,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媛问:“以后你有钱了,会不会也离婚,再去找个年轻的?”    我就故意说:“我现在这么穷,哪敢有这想法啊。”    女人就是这样,一方面嫌老公穷,一方面又担心老公富了自己地位不保。    其实,又岂止是女人这样,任何人都是这样,即使不是感情方面,也是在其他方面。    患得患失,人性?此。高和孙在谈论他们的车。高开的是奥迪,他说他原来准备买宝马,太张扬,奥迪含蓄一些。    孙开的是凯美瑞,他说他没必要买好车装点门面,高是做工程的,应该买好车体现实力。言下之意是他要买的话,是买得起的。    我们都被他们二人的话题吸引。听者当中,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车开。    话题随后转移到身体方面,重心便转向了老人。这是老年人之间的话题,年轻人口是心非地嘘寒问暖一阵,有的借故上厕所,有的试图转移到自己关心的话题。    年轻人除了关心钱,有几个真正关心老人?    吃饭的时候,我不幸和高和孙坐在了一桌。原本,我是希望抱着儿子和老人们一桌的,但被高硬拉了过去。我把儿子也带了过去,我希望他们见我专心照顾儿子而不去打扰我。    可恨的是小家伙只陪我坐了几分钟,就跑到他妈妈那里去了。    喝酒,一醉解千愁。    酒桌的气氛其实还是蛮融洽的,大家相互敬酒,说一些“恭喜发财”、“新年快乐”之类的套话。酒到酣处,才又开始热闹起来。    人都是好斗的,酒桌上也如此,都在找各种理由逼对方多喝一些,以表示自己策略上的胜利。    开始时我尽量做到少说少喝,到后来,便逐渐放开了,管他娘的,谁怕谁啊。    高和孙依然是桌上的中心。喝到后来,火力就全部对准高了。    孙向高敬酒,孙说:“高兄,你那工作性质我清楚,要经常陪客人喝酒。你酒量大,我不能和你硬顶,我喝一半你干了。”    高当然不干,扯了半天,两人一齐干了杯。    高见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他,自然不干,便说要喝大家一起喝,喝多少都行。    我不想再喝了,就想借故离席,却被孙一把拉住。他说:“我们是老挑(C市土话,连襟的意思),几年不见,今天见了,不喝痛快不准走。”    高也拉住我不放,一脸诚恳地对我说:“我们今天放开了喝。我平常喝酒,大都是陪客人喝,钱没少花,可喝起来不够味,怕客人没喝好,又怕客人喝醉。酒喝在嘴里,眼里得察言观色,怕客人不满意,得随时调节酒桌上的气氛。累,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重新入座。    桌上其他不喝酒的人主动撤了出去,我们这桌剩下了四个男人,除高和孙外,还有一个是周媛的远房表弟,姓罗。我们对怎样喝酒一直达不成共识。高酒量好,要求大家一样喝;孙不干,强调随意。    我提议说:“要不划拳,谁输了谁喝。”    我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其实很犹豫,高和孙都是经常混大场面的人,而划拳是街边粗汉的方式,毕竟不登大雅之堂。    令我意外的是,大家居然都很乐意。    高先坐庄,一圈下来,高只赢了孙,喝了两杯。    接下来孙坐庄,也喝了两杯。    猜拳行令,气氛热烈。    其他不喝酒的人都过来围着我们,看我们猜拳喝酒。见谁赢了或输了,便哄的一声,在旁边起哄。    我刚从学校出来那阵,在工厂上班,闲暇时便和工友猜拳喝酒,颇有些猜拳的老底子,所以我和高他们猜起拳来,赢的时候居多。    高输得惨不忍睹,说话舌头已经大了,兴致却高得很。他对周媛的二爸说:“再拿一瓶酒来,拿好点的,1573。”    1573是好酒,我只听说过,从来没喝过,所以酒拿上来的时候,我有意输了一拳。    的确是好酒,醇和、浓郁,带有一点儿黏稠。酒杯看似喝干了,过了一阵儿,沾在杯壁上的酒液又会缓缓聚积到杯底。    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酒毕竟是醉人的。一瓶酒喝完,高已经醉态毕现,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断重复地说:“今天喝得高兴,比和客户喝酒高兴,这才是真的喝酒。”说着说着就骂起客户来,说他虽然挣了两个钱,却长期在客户面前装孙子,就是对普通的办事人员,也得随时赔着笑脸。    到后来,许是触动了心底的隐痛,他竟然当众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煞是悲伤。    众人慌了手脚,急忙帮他洗了脸,扶他到床上休息。    人啊,都不容易,被人仰望的同时,也在被人俯视。日 星期一 晴    正月初一就这么过去了,我参加了一场欢乐祥和的聚会。今天,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家到了弟弟那里,去看他春节过得怎么样。    弟弟坐在那里发短信,短信音时不时地响起。    我也拿出手机,忽然感到非常失落。    这个春节,除了赵均和小玉,没有一个朋友给我发新年祝福的短信。而赵均和小玉都只能算是新朋友。    我的那些老朋友,都已经把我忘记了。    我突然觉得很需要朋友,这是一种精神需求。而在一年前,我不敢有这样的需求。连饭都吃不饱,还敢有精神需求?**。    我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每一个名字都能带来一个熟悉的场景,这些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但人却已经生疏了。    想了想,我决定给张鹏发一个短信。    张鹏是我的初中校友,现在是C市一个局的副处长。    当时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四个班,张鹏和我没在同一个班,但因为家庭条件等各方面都相近,又都喜欢打球,所以关系一直很不错。    初中毕业后,张鹏考了个师范,他的未来是教师。但教师不是张鹏的理想,他考师范只是跳出农门的一种手段。    但张鹏仍然当了一名教师,师范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我们乡的一个村小里。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农民了,但仍然生活在农民堆里。    村小只有两个公办教师,张鹏理所当然地当起了副校长。隔年他当了校长,再过两年,又调到中心学校当副校长。    张鹏的人生大跃进就开始于当这个中心学校的副校长。    有一次,县委的一个领导到乡里面检查工作,顺便到中心学校去看了看,发现了张鹏这个人才。说张鹏是人才,是因为领导觉得张鹏年轻,更重要的是张鹏能喝酒。    有一年,张鹏和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一起喝酒,我们两个都没喝赢他。据他自己讲,白酒喝一斤他不会醉。    这样,张鹏就被调到县教委去做了一名办事员。    以后的发展轨迹我没特别留意,据说他在县里面换了几个单位,直到调到C市。    山鸡变成了金凤凰。我至今都不觉得张鹏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口才吗?他至今说话还有些口吃呢。但他就是混得好,比我还小几个月,都已经副处了。    原本几条平行运行的轨道,在某个地方不经意拉开了差距,一经拉开,差距越来越大。    张鹏他们那一批出来的师范生,只有很少的人在教书。其他的大都进了机关,混了个一官半职。    而我们始终行走在迷宫中,没有人给指明方向,全得靠自己去闯。偶尔,有人会给你指一条路,结果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命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对等的机会。    我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到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到了周末,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就是在他的宿舍。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个圈子的中心。我租住的房间,就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我们都是年轻人,谈论的话题无所不包。但钱和女人,是永远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打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们便变着法儿赢我的钱。有时,甚至明着耍赖。    我从没在乎过,我把朋友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出门吃饭,也总是有人招呼着让我请客。于是我便真的掏腰包付账。    我的钱都是大家在安排,不过我很享受这种状态。    众星捧月是一种虚荣,和明星的感觉一样。    我承认我很虚荣,我的虚荣是用来掩饰自卑的。    我是个打工者,而张鹏他们,要么在政府机关,要么在大型国企,聚在一起,除了谈钱和女人,便是自己的未来。    似乎他们都有很好的未来,至少他们可以憧憬。他们可以憧憬着将来当个局长,或者将来当个国企的总经理,我能憧憬什么?    他们可以看清未来的方向,然后不咸不淡地排着队,耐心地等待机会的降临。即便没有什么提拔的机会,他们也不担心饿饭,反正有国家养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注定不是坦途。你现在拿着高薪,说不定明天你就失业在家。    这就是所谓的白领,光鲜着,迷茫着,也自卑着。    所以,和张鹏他们在一起,骨子里我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花钱才大方,花钱买面子。    后来,张鹏在单位集资买了房子,其他几个朋友也差不多先后享受了这种待遇。我和他们来往得便少了些。    人家有房子,你有吗?你比人家还早到C市呢。    朋友之间,是需要平视的。别人在不断地进步,不断地提高,而你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以前。你看朋友,需仰视才见。    当你看朋友需要仰视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是你的朋友吗?    最多,你会对另外的朋友介绍说:某某是我朋友。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虚荣。    后来,我和张鹏他们的联系就渐渐少了。有几次张鹏约我,我都避而不见,最终,便不再联系。    在准备给张鹏发短信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怕他认为我想巴结他。但昨天和周媛他们那一大家亲戚聚会过后,我觉得很多时候我是庸人自扰。    我心里这么想,别人未必就这么看。    再说,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我觉得我必须恢复和那些老朋友的联系。    这个社会,没有朋友,就意味着你没有团队。一个没有团队的人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所以,即便被认为是巴结,也没什么大不了,天下谁人不巴结?    当你自豪地宣称你和某某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巴结了。    所以,我还是按下了发送键,把我对张鹏的祝福送了出去。    张鹏没有回短信,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有些失望。    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和这些老朋友恢复联系了。这不仅仅是精神需求,还有,如果我真的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我回避不了他们。    回避改变不了我潦倒的现状,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联系他们,或许他们能带给我一点儿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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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正月初八,我们开始上班。    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中,规划着2007年的目标。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年想大干一番,挣一套房子,在过春节的时候就有自己的自由空间了。”    弟弟笑,说:“我经常听你说要大干一番,可你现在连买厕所的钱都没有。”    我也笑。    我对弟弟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还缺点什么。”    弟弟说:“缺的可多了,尤其缺钱。”    我笑,我说:“我们现在还缺朋友。朋友少,圈子就窄,圈子窄,就变成了井底之蛙。”    弟弟不以为然地说:“那些酒肉朋友有什么用?你以前不是朋友多吗?你混得差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到哪里去了?”    弟弟的话噎了我一下。顿了一下,我才说:“你不能这么说。很多情况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能轻易赖别人。”    的确,在我混得差的时候,我和很多朋友都疏远了。有的是我刻意疏远,有的是刻意疏远我。总之,差不多都不联系了。    但是,一个人要在社会立足,离不开朋友。    一个人的见识始终是有限的,而有几个朋友帮忙参谋,见识就提高了。    就拿我现在来说,我对2007年的路怎么走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思路。走去年的路子吗?去年的策略是别人要什么就卖什么,这样的后果是我们必须了解客户的所有需求,并且做到每一样东西至少都要和客户同样了解,否则客户就可能不相信你。    按去年的做法,就是希望做尽天下所有的生意。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今年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不然人累死了,钱还不一定挣得到。    当然,在有具体策略之前,还得像去年一样,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努力去挣。否则又会回到2005年的窘境。    但我们得有一个改变策略的意识,否则最终的结局一定不好。    今年是什么策略呢?记得去年和弟弟一起团年的时候我们也探讨过,没有探讨出个眉目。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见识不够,还要开阔眼界。    要开阔眼界,就只有不断学习,结交朋友。    再说,朋友多了,对社会也会有更深的了解。    现在的人有一个误区,以为通过网络就能了解社会的全部,大错特错。    社会通过什么来了解?不是网络,不是文件,不是电视和报纸媒体,而是朋友。一群朋友就是一个圈子,一个圈子就是一个小社会,透过小圈子看大社会,往往看得更真切。    当然这是废话,与我的现状无关。    我决定去恢复和我的那些老朋友们的关系,不为其他,权当精神需要吧。  恢复旧关系的秘诀 日 星期三 晴    早上,我决定去找张鹏聊聊。    要放在以前,在我混得如此差劲的情况下,要我去找比我混得好的人,打死也不干。    但现在不同了,不是我混得好了,而是这一年以来,我在心态上有了一个重大转变。    以前,因为自卑,我总是在表面上把自己表现得强势一些。天下我最大,佯装自己很不错,后来装不下去了,便连朋友也不敢见了。    那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吓唬别人,忽悠自己。    我们都很在意自己的感受,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其实,很多时候,你是生活在自己的假想当中。    就拿我来说,因为和别人有差距,老想着别人会对我有看法,会瞧不起我,甚至会嘲笑我。但事实并非全部如此,在这个社会上,大家都忙碌着,很少有时间关心别人。即便是炫耀自己的成功,也并非就是借此奚落别人,多半是自己敏感而已。    春节期间我和周媛那些亲戚的交往就是明显的例子。我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轻视,至少对我他们没有刻意地轻视。    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得简单一些,自己就会过得快乐一些。    有时候,率性而为比刻意雕琢更有力量。    我找张鹏的目的是想把我目前的境况给他讲讲,请他帮帮我出出主意,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求教者的身份。    求教,其实也是一个托辞,我就是想恢复以前的朋友关系。    我给张鹏打了个电话,向他问好。    张鹏没有听出是我的声音。我报上名字,他感到很惊讶,这种惊讶也带有几分好奇。    他说:“好久没听到你声音了,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说:“春节的时候,我还给你发了条短信,可能你没看到。”    张鹏说:“收到的短信太多了,没注意。”    后来张鹏的语气便有些平淡了,也有些客气了,生疏显而易见。    要是几年前,我和张鹏通电话,开口就是一顿胡言乱语,天南海北到处扯,半毛钱的事没有都可以在电话里扯半个小时。    但现在不一样了,始终找不到过去的感觉。    我对张鹏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张鹏说:“你说嘛,帮得上的我就帮。”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你那儿去一趟。”    张鹏问:“电话里不方便说吗?”    操,明显有点拒绝的意思了。    我说:“我只想去你那儿坐一会儿,咱俩谈谈话,拉拉家常,没其他意思。”    张鹏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值班。”    办公室不是谈私事的地儿。管他呢,见了面再说。    张鹏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中央空调,暖和着呢。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电脑前忙活,瞥了一眼,电脑上挂着游戏,好像是三国。    张鹏热情地接待了我,说:“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不可以在电话里说,非要跑一趟。”他说着就给我泡茶,给我让烟。恰到好处的热情,不远不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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