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信仰盖寺院,门虹吸和直冲哪个好着我家杨树,好不好

孤独与沉思 (1901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法国]苏利· 普吕多姆/著 {考验} 灵感 一只色彩奇异的孤鸟 落在一个女孩肩上;可是 她拔去它艳丽的羽毛, 制造了痛苦,用鸟的整件彩衣。 柔软的绒毛,还带着身体的温热, 残忍的嘴吐出微风把它吹散。 这鸟,就是我的心;那女孩,犯了罪恶, 是我提起来就禁不住要流泪的女伴。 这游戏使她快活,而我却心情沉痛, 我伤心地望着心中的美
被她取乐,吹上苍茫的天空。 她爱扬起头,用口中的气息 摇晃我的梦,我就是所谓的诗人。 愿这气息吹不着我的梦,我什么也不再是。 疯女 她到处流浪,向四周的小孩
要她在德国曾经见过的花,一朵纤细、灰暗的山花, 芳香扑鼻,如爱情的表白。 她曾去德国旅行,从那儿回来起
不治的记忆优郁症就烦扰着她, 也许她在德国见到的那朵花
伴有一种奇异、致命的魔力。 她说,亲着花冠,能猜到另一个世界, 闻着它神奇的芬芳,眼前出现一个天庭, 还说,从中能感到某人幸福可爱的心灵。 许多人都去寻找她要的这朵花, 可这种花太少,德国又太大; 而她却惋惜着花香,离开了人间。 献词 请作一次密谈,与我的这些诗; 原谅我这所有的诗句,为了名声
我歌唱爱情而没提你的名字, 我写得更多的是别人的灵魂。 可这些诗对别人毫无价值: 诗中的温情只向你倾诉; 别人难以见到我爱的女子, 因为我没说,你又很清楚。 你深夜哭泣之时,白色的蜡烛
把柔光投入微火将熄的壁护, 它只在暗处闪烁,夭亮就消失。 像蜡烛一样,柔似那幽幽的烛火, 这些诗,只为你灵魂的黑夜而作, 一被别人读到,它就苍白失色。 达娜伊特①
四个女孩,全都一手叉腰,一手提瓮, 卡莉蒂,阿弥莫娜,阿加威和戴阿诺, 她们成了奴隶,怎么也干不完活, 整天从井边跑往漏水的酒桶。 唉!祖陶磨肿了白嫩的肩膀, 无力的手臂累得提不起陶罐: “洞穴啊,我们日夜把你啜饮的坏蛋, 你无法止住的渴要我们怎样?” 她们跌倒了,空捅吓坏了她们的心; 可最年轻的妹妹,不那么哀伤, 她唱起歌,恢复了姐姐的勇气和力量。 这就是我们幻想的成果和天命: 它们老是跌倒,年轻的希冀
总对它们说:“姐姐们,让我们重新开始!” ① 希脂神话中埃及国王达那奥斯五十个女儿的总称,她们在婚礼之夜统统杀死了自己的丈夫.除了一个女儿之外。为此,她们被罚人地狱,每天往无底的酒捅里装水。“达娜伊特的酒捅”现在已成了一句成语,意为“做劳而无功的事”。 劝告 对你来说,孩子,世界一片崭新; 你的德行,像窝中不安的鸽子, 颤抖着观望春天的欢欣, 寻找在那儿平安生存的奥秘。 这就是奥秘:爱金子只因它纯洁; 只爱你白色衣物的真实; 如果你在紫罗兰面前停歇, 爱它简朴之美的那份实在。 但愿你的衣饰在你的眼里 是所有施恩的德行之象征, 内心这轻易的举动正是奢侈所嫉。 当你无辜地从世俗的舞会回来
当你脱下已经枯萎的服饰, 身上令人愉快的东西一切全在! 音符 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烦恼得要命.感到我的诗
在胸中萌生,却不能更富创造性地
把痛苦放人胸中,就像我曾安置心。 轻盈的歌从嘴唇一直飞到天上, 后面留下了一道响亮的印痕, 返老还童、比歌更轻的灵魂, 探索着它今日哭泣的古老天堂。 音符就像是诗脚下的一双翅膀; 如同风的翅膀使露水颤栗, 它让诗抖动得更为清脆响亮。 美女啊,一个词,哪怕最温柔的一个词, 也会把你吓坏,你从不说它,却敢唱, 也许,你能俯允听听谱了曲的词。 忧虑 今后,我愿对她很好很好, 以致她盲目地自以为可爱; 我将对她说“请”,而不再说:“应该… … ”
如果做了错事,我将向她道歉。 可我心中的怨言是多么粗暴:“不!”
我所有的自尊对着奴性的爱大喊。 不!我之为我,就要照自己的意愿, 害怕抛弃的,是她,而不是我。 有时,我把自己的弱点全向她显露; 有时,我不公正地伤害反对她,心怀嫉妒, 我感到心中出现了一种残忍。 她不明白,觉得我很是卑鄙, 哦!如果你只是个灵魂,我会非常温存! 要知道,使我变狠毒的,是你的美丽。 背叛 爱得这么深,醒来真是残酷! 你自以为藏在窝里,前有篱笆, 安全而幽深。白日做梦!你害怕, 因为你曾斗胆危险地睡着,一切不顾。 忠诚或背叛,有着同样的面目! 你甚至不再相信真正的泪水; 如果友情试着包扎了你受伤的部位, 你男子汉的失望扯掉了这块纱布。 最近的侮辱,你尝到了它的苦味, 你伟大的心充满痛苦,却又不承认, 它经受住了这痛苦,并以此自慰。 但如果你想永远留着你的仇恨, 那就在太阳下行走,躲开苍白的月光, 惧怕你最甜蜜的回忆,胜过害怕死亡。 亵渎 美啊,你使神殿里的躯体一模一样, 难道你被众神嘲弄.到了这种程度, 以至于从天上落下,献身于娼妇, 让枯萎的心拥有你活泼的辉煌? 请让心再变得纯洁、有力, 莫非适合你的人真这么少见? 笑着把耻辱和内疚遮掩, 为习惯这,你变成了怎样的奴隶? 美啊,你在裹读自己,走吧,返回太空; 快从官妓的脚下逃开, 别再站污只来找你的才能与爱。 永远离开这群雪白的女人, 或者最终,仿照她们赤裸的灵魂, 让形体给她们一副真诚的面孔。 给挥霍者 心不脆弱,它用坚硬的金子铸成: 但愿它像粗陶烧制的盆瓮, 只能用一段时间,而后便碾作灰尘! 可它未丝毫磨损,痛苦啊!它变得空空。 享乐老在瓮边贪婪地打转: 兄弟,别让这家伙大口吸饮; 好好地看守住瓮中的清泉, 多年积聚的财宝一夜就能挥净。 对它要节约。不幸啊,那些糊涂虫, 火红的酒神节里他们提着美丽的陶瓮, 瓮中的香气在偶像脚下丧失。 有天,他会感到,忠诚或负心的情郎, 一个处女的双唇悬挂在他的心上, 可他张开的心啊已倒不出任何东西。 伤口 上兵被枪击中,大叫一声栽倒; 人们把他抬走;香脂消毒了伤口; 有天,伤口愈合了;士兵放心行走, 一个明朗的晴天,他相信伤口已愈。 可是,一当潮湿阴暗的天气回复, 他就感到了旧日的痛苦在啮咬; 于是,他觉得伤并未完全治好, 铁的纪念品躺在他受伤的胁部。 同样,随着我思想的天气变换, 我灵魂中旧日受过伤的地方, 我所害怕的忧虑也在慢慢回返; 一滴泪,一首悲歌,书中的一个字, 我乐于生存其间的碧天之云, 都使我感到心中旧愁的牙齿。 命运 要是我在丑一些的眼睛下懂得爱情
该有多好!那我就不会这么长久地
在世上忍受这唯一刀枪不入的辛酸回忆, 它离得再远,对我来说也是记忆犹新。 唉!我怎能吹得灭这淡蓝的眼睛
像吹一支蜡烛?它在我孤独的心中亮闪; 我不能够安心地度过一个夜晚, 哪怕披上坟墓漆黑的阴影。 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像大家一样, 首先爱的是人品,而不是折磨人的惊艳! 这美貌超出了欲望的界限和心的力量! 我本来可以自由随心地爱; 可我的情人,我已选择的情人, 我无法再替换,就像姐妹。 他们去哪? 那些为爱情而死的人不会上天堂: 他们再没有黑夜、溪涧和小路, 他们不会尝到,在神圣的住处, 一种能使人忘记吻的甜蜜的蜜甜。 他们也不会下地狱,无穷无尽: 因为他们烤灼在鲜红的唇上, 魔鬼的指甲,挖他们的胸膛, 更挖他们残忍的蔑视和不治的疑心。 他们去哪?怎样的剧痛和狂欢, 如果墓中的心全都同样, 比得上他们尝过的快乐和苦难? 既然他们在人间就有了地狱和天堂, 有不断的恐惧和无穷的渴盼, 他们死后,将魂飞魄散,彻底消亡。 救世的艺术 如果除了天空与大海没有别的蓝色, 除了麦穗别无金黄,除了玫瑰别无粉红, 如果说美只存在于冷漠无情的东西中, 那么,欣赏的乐趣就决不会苦涩。 可有了海洋、田野、天空与玫瑰, 痛苦地诱人的东西也随之而来; 目光、微笑的妩媚和优美的姿态
深深地钻进灵魂,女人啊!它们太昂贵。 我们爱你,痛苦由此而无终无止: 因为和谐地创造了美的上帝, 也用单方而的叹息创造了爱。 可我愿意,以神圣的艺术为盔甲
看看嘴唇、眼睛和金色的头发, 就像是看玫瑰、大海、天空和麦。 墓地 他们对我说:”秘密是强者的标记: 你没有尊重你生活中的悲伤, 安然欢快的眼里毫无痛苦的迹象。” 啊!我的坦白使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为了拯救短暂可爱的形体, 读神的保尸者,把勇敢的手
伸人死者内脏,慌张,却不内疚, 高明地把香料放了进去。 我也用悲哀为自己创造了一门艺术
我的诗,比没药和甘松草更能防腐
将为我保存充满爱情的青春; 我在心底为青春挖着墓坟, 为了青春的新鲜我曾想把墓关闭, 为了让它长存我本应违心地把墓开启。 大胆的虔诚 上帝啊,如果在某个偏僻的地方, 我喝羊奶一个人独自长大, 没有人管,心麻木,唇结巴, 思想和眼费力地辨认光芒, 那我就能自由地投身你的怀抱, 享受被学习剥夺的巨大欢乐; 如果信仰宗教,好奇而不狂热, 我就不会失去宁静和骄傲。 可它们都猛烈地追击我的魂灵。 在你到来的那天,它们使我失明, 只在我心中摇动隐约的火光。 你道路的两边筑了那么多圣墙, 以致我,毁坏脚边的一切也难见到你, 以致我的虔诚变得与读圣无异。
祈祷 我很想祈祷,我满怀哀怨, 残酷的理智要我忍受悲伤。 基督徒修女恳求的誓愿; 殉教者的鲜血,圣人的榜样。 我爱的需求,我的泪和巨大的悔恨
这些,都不能使我重获信仰。 我的忧虑读神而又神圣: 我的怀疑咒骂着心中欲望的上苍。 可我想祈祷,我太孤独了。 我如今把双膝跪在地上: 我在等你,主啊,主啊,你在何方? 我枉然地合上双掌,额压着《圣经》, 重温我的嘴勉强能拼读的“信经”,
眼前的一切我都感觉不到。这真可伯。 好死 《对话录》 ① 把一道天光掷人灵魂。 可没有什么比《 福音书》 ② 更甜蜜入心。 它给脆弱的理智涂上香料使之永存, 它像奶一样轻轻流淌,发出没药的芳馨。 在它纯净的教谕中什么都没得到证明; 一切令人欢欣:广施圣油的行善人, 宽容卑践的臣民的英雄气概和德行, 迎向耳光的脸颊,朝痛苦敞开的灵魂。 据说弥留者在这本好书中获得信仰: 当理智枯萎时,它使人陶醉和平静, 垂死者在那儿找到慷慨的支持和安宁。 教士,你使我抗拒你的额头汗水淋漓; 我弱得无法生疑,也许,我将不那么哀伤地
走向冥世,带着基督徒的希望。 ①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文艺著作。 ②讲述耶稣生平、教义的宗教奢作,共四部。 大熊星座 大熊星座,瀚海中的群岛, 早在牧人游荡于加尔代① 之前, 早在不安的灵魂进驻肉体之前, 早在它被观望之前,它就熠熠闪耀。 从此,数不清的活人凝视着
它育目泼洒的遥远之光; 在每个人的眼里它都不一样, 大熊星座将照亮最后一个死者。 你不像是信徒,信徒对此感到震惊, 哦,无法改变真确、单调的脸, 就像插在黑被单上的七枚金钉。 你明显的迟钝和冰冷的光线
与那信仰不符:最先使我审视
我自己晚祷的人,就是你。 ① 即古国巴比伦。 消失的喊声 一个距今很远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个建造高大的金字塔的苦力, 小伙子在那些胆怯者中间消失, 为克奥伯斯① 堆积的花岗岩把他们压扁。 他弯着腰,背负重石,膝盖在抖颤, 加上暑气逼人,他累得站立不稳; 额涨得通红,显出一条条皱纹, 突然,他大叫一声,像棵大树折断。 这喊声使阴森森的天发抖,使空气战栗, 它飞啊,升啊,来到繁星中间, 占星家在星海中看到命运凄惨的游戏。 它飞,它升,寻找着上帝和正义, 三千年了,在这巨大的建筑下面, 克奥伯斯枕着荣耀熟睡,永不变质。 ① 埃及第四王朝法老,前2600年他让人建造了几赛尔最大的金字塔。 皆有或全无 我有两个愿望,它们颇为相像, 条条楼褛的苦衣,绒毛细细的玫瑰: 玫瑰要永远不会枯萎, 苦衣要折磨人,死死不放。 因为暂时的安慰只能激起痛苦, 最微的不安是最大的不幸, 如果要高高兴兴地度过一生, 宁愿真痛苦,不要假幸福! 要么清廉地苦行,要么放纵地狂欢! 畏惧钱财,保持内心纯洁, 或尽情地享受,心安理得。 可纯洁或卑鄙,我都感到伊沙依① 的木炭
和心怀敌意的女人极可爱的吻
轮番地惩罚和奉承我的唇。 ①公元前8 世纪犹太四大预言者中的第一个。 搏斗 每天晚上,我都被一种新的怀疑折磨, 我向这怪物挑战,我肯定,我否认… …
纠缠着我的思想,这陌生的恶魔, 在我失眠之时更显得吓人。 静静地,眼睛圆睁,没有火烛, 我想抱住这个巨人,永不放松, 在我狭窄的床上,欢乐已被驱逐, 我搏斗着,却动不了,如在墓中。 有时,母亲过来,提灯照着我, 看见我大汗淋漓,便对我说: “孩子,你不舒服?为什么不睡?” 我被她替人担忧的善良感动, 一手放在额头,一手放在前胸, 答道:“妈妈,我今晚和上帝搏斗。”
红或黑 帕思卡尔① 为拯救自己我该信哪个上帝? ——你怀疑?相信我的上帝,这最保险。 是或不是:被迫承认这二者之一, 打赌。追求红或黑,永无止限。 为了不朽的荣誉,你拿快乐冒险; 反对永恒这最大的赌金, 只献出生命无疑最有益方便: 最肯定的东西比多变的天分量更轻。 ——可怜可怜吧!大师,我伸出手又缩回, 我是被赌台吸引又推开的赌徒, 我犹豫,生活多么合理甜柔! 我整个生命都厌恶这非人道的挑选; 心在理性湮没之处自有它的理性, 如果我觉得深受其害,错的是你的盘算。 ①17 世纪法国著名行学家、科学家和作家,著有《思想录》 等。 在古玩店里 在几千件胡乱堆积的破烂里, 有个旧象牙基督,面朝大街, 向它失去的信仰作最后道别, 它感到永远疲倦的膝盖正在逃离。 对面,一个维纳斯,旧艺术的荣耀, 从落到腰何的衣裙中冒出身来, 自然而神圣,显示着赤裸之美, 没有手臂,犹如相缠的藤条。 平静的快感和巨大的柔情
对匆忙的行人再不施半点爱抚, 一个双臂折断,一个双臂被钉。 没有仁慈心的男人,把买来的东西又卖掉; 一个不安之夜,女人跟他讨价还价 :醉人的拥抱啊再也不会见到。 上帝们 劳动者的上帝就像一个很老的
骨肉之王,统治着自己播种的地区; 神甫的上帝也在统怡,统治极大的地域, 三位一体① ,圣灵、圣子和圣父自己。 自然神论者盯着远处的一个纯净之物, 我不知是什么,世界在祝圣中由它开启; 嘲笑他们神圣狂乱的博学之士, 把他的上帝叫做自然,只用它订一条法。 甚至康德② 也不知道是否存在什么东西, 费希特③ 侵占了凄凉的空庙,封自己为神, 以便世上永远不会缺少上帝。 就这样,数不清的疯子,永不停歇, 从虚无变为崇拜,从读神变得虔诚! 上帝并非没有,可它不是人:它是一切。 ①基督教的主要教义之一。该教认为上帝只有一个,但他具有三个不同的“位格”,即“圣父”、“圣子”,“圣灵”。这三个位格虽然各有特定的位置,却是“同一本体”的三个不同方面,同为一个独一真神,而不是互相分立的三个神。 ②康德(l724-1804) ,德国哲学家,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的创始人。主婴著作有《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等。 ③费希特(),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家,主要若作有《知识学基础》,《论学者的使命》,《人的天职》等。
好人 这是个随和的好人,身体欠佳
他一边认真地擦着眼镜, 一边用格言把神的本质概括, 格言明了得使人大为震惊。 这温顺的好人爽直地指出, 善与恶都是古人的废话, 简易的木偶戏中灵活的人物, 人的手根据需要把线牵拉。 他虔诚地敬仰神圣的《圣经》, 他不愿从中见到反自然的神灵; 对此,犹太教激烈地反对。 远离犹太教,他擦着眼镜, 帮助学者去数天上的星星。 这是个和蔼的人,斯宾诺莎① 的巴鲁施② 。 ① 斯宾诺莎( ),荷兰唯物主义哲学家,近代唯物主义唯理论的主要代表。他认为上帝由无数属性组成,人只能认识其中之二:广延与思维。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人要是相信自己那就错了,最明智的是试图了解我们的行为如何被确定。 ② 巴鲁施:《圣经》 中的先知热拉米之信徒。 迟疑 数不清的太阳啊,你们和我一样, 甚至比我更无知,你们不清楚
你们运动规律的缘由,听从摆布, 任意挥霍染黄深谷的颤抖的光芒。 刚盛开的玫瑰,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睡莲、花朵和树木,你们一无所知! 不可见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人世
全然不知我不明白的计划和目标。 到处都是无知;神明,不会在人世, 也不会在黑暗的原子中站起身
大喊:“我来了,我就是神!” 奇异的真实,难以设想, 对心和脑来说它都是个碍障, 愿宇宙,一切在不知中成为上帝!
忏悔 我的一桩大罪步步紧跟着我, 抱怨自己在怯懦的神秘中变老; 内疚的牙齿使它无法缄口沉默, 当我不留心时,它独自大声喊叫。 我想在一个善良的占有者胸中
把感到厌烦的沉重秘密摆脱, 为找到黑夜,我在地上挖了个洞, 在那儿向上帝轻声忏悔我的错。 幸福啊,教士的手宽恕了的凶犯; 他行凶杀人的血已经擦干, 那黑暗之时的血他再也不会看见! 我向上帝坦白了所有罪过,没隐瞒一点; 大地长出了荆棘,在我说话的地方, 我从不知道是否已被原谅。 两种眩晕 旅游者,站在最高的山巅, 透过蔽眼遮目的玫瑰色雾气, 用害怕这个巨大的探深器
测量着颇抖的膝下无底的深洞。 鲁莽的牺牲品,为了这一看我受害匪浅, 我站在理智的高处,目瞪口呆地
探测这骗人的世界无尽的深底, 结果,内心的深渊处处眼在我身边。 深渊各不相同,可我们的不安却一样: 巨大的空茫吸引着游者使他吃惊; 上帝激起的恐惧在我心中闪过道道光亮! 可他,他的眩晕不能使任何人吃惊: 他苍白,他颤栗,人们觉得这很正常; 而我,像个疯子:不知什么原因。 疑惑 白色的真理躺在深深的井底。 大家从不注意或小心地避开; 而我,独自在那里冒险,由于凄愁的爱, 我穿过最黑的夜爬到井里。 我尽可能把绳子拖长; 我把它一直放到了头:我四顾, 眼珠惊慌,我伸出双臂摸触, 什么都役看见、没触到,我在悠晃。 而它却在那里,我听见它在呼气; 我像个永恒的钟摆,被它的引力所吸, 我来来回回,徒劳地在暗中触摸。 难道我不能延长这双荡的绳索, 也不能重见欢快地诱我的日光? 难道我该在恐俱中一辈子地摇晃? 坟墓 人们以为他已经死亡,而他
却从沉睡中惊醒。一阵战栗滚过他麻木的全身; 他叫喊,没人!他震耳欲聋的咒骂声
似乎从奇异的天花板上重新落下。 黑暗造成了巨大的空白, 他在那独自谛听,转动着由于阴影
和越来越强烈的恐怖而麻木的眼晴, 他狂乱地摸索着无边的浓黑。 没人!他想站起来,无力而缓慢, 可他的脚,他的头和他的腰, 可怕啊!同时撞上了六块木板。 睡吧,别再朝高空支起你的身, 活埋的滋味要是你不想尝到, 我的魂呀,不要跳也不要出声。 休息 不要爱,也不要神,这双重的恶害苦了我。 我不再用热吻去追逐胡蜂, 钻研累了,我想放松放松, 停止我那徒劳无益的工作。 不要爱,也不要神,但愿我 再不会感到燃烧的欲望,以及 把我压垮的事物永恒的秘密! 愿我最终能够幸福!能像雕像一样活着。 像个护界神,快乐地在方底座上安家! 他从自然那儿借来庄产的生命; 一片青苔给他充当绿色的头发。 牵牛花成了他永不哀叹的嘴唇; 友好的常春藤是他的碗,树叶是他的心; 他的笑眼,由两朵常春花做成。 午休 我将在草地上度过夏天, 仰躺着,头枕双手,眼睑半闭, 不用叹气去搅乱玫瑰的呼吸, 也不打扰响亮的回声浅浅的睡眠; 时间流逝,万事变迁,我将无所畏俱
献出我的血肉、骨头和全身, 安安静静,让无数忙于事业的人们
在普遍的秩序中保证我的休息。 在阳光照耀的金色亭阁下, 我的双眼将畅饮蓝天,那无穷的欢欣
将透过睫毛进入我的内心。 我将想着人们,说道:“他们在干吗?” 爱与恨的回忆将抚慰着我的思想, 如同远方的大海不息的喧响。 天空 当入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显得更高远,更晴朗壮丽; 人们喜欢,忘却微弱的呼吸, 看轻云逃逸在辉煌的空中。 那儿应有尽有:雪白的果园, 长长的披巾,孩飞的天使, 或滚沸的奶,杯满而溢, 只见天千姿百态却没发觉它在变幻。 然后,一片云慢慢游离、消逝, 接着又是一片,蓝天纯净明亮, 更为灿烂,犹如散去水气的钢。 我的生命也这样随年龄不断变幻, 我只是一声拂动云雾的叹息, 我将在永恒中飘散、消失。 水上 我只听到河岸与流水的声音, 只听到每小时洒泪一滴的峭壁
或幽泣的泉水顺从的悲凄, 以及桦树叶隐隐约约的战兢。 我感觉不到河流在卷走小船, 流逝的是开满鲜花的河岸,而我没动; 在我双眼掠过的深深的水中, 倒映的蓝天像帷幕一样抖颤。 这河水似乎在睡眠中起伏、蜿蜒, 它已不再认得堤岸的边缘: 水中的一朵花犹豫着,不知选择哪边。 人们渴望的一切,像这花一样, 会在我生命的浪涛上出现, 却从此不告诉我欲望该倾向何方。 风 狂风大作,天上滚过粗沉的呼啸, 大块大块的云雾像在互相追赶, 枯叶双飞,声音像洪钟一般, 林中传来不知是什么兽群的嗥叫。 我闭上眼,我听着,我相信
听到了日夜不停的激战: 被抓走被释放的那些人的叫喊, 自由的喧哗,国王们铜炮的轰鸣… …
可我今天让这历史的大风
把我那束散乱的回忆吹动, 不让它唤醒我的悔很和愿望。 好像我让这徒劳的风暴四处周游, 它疯狂地吹刮,抽打着我的头, 除了吹动我的头发,它不能把我怎样。 HORA PRIMA ①
就在我醒来之前,我问候了白天; 它已染黄我沉重的眼皮, 我还在睡,可它的第一道晨曦
已穿过睡眠,透入我的心间。 当我躺着,一动不动,就好像
石墓上刻着的安详的死人, 一道道明亮的思想从我额底上升, 我没有睁眼,我全身充满阳光。 黎明时鸟儿清新纯洁的问好
隐约结束,使我的心变得响亮, 我浑身都是看不见的丁香的芬芳。 摆脱死亡,可又远离尘世的喧嚣, 那一刻,我尝到了既没有醒来 也没有睡着的深深的甜美。 ①拉丁语,意为“最初的时刻”。
致康德 我愿做着梦,不停地与你, 康德,逃离现实贪婪、冰冷的地面: 对于被它激起的灵魂,梦的表现
总那么公正出色,热情好客。 你说过,这世界说到头不过是梦一场, 是思考者抓不到的幽灵, 是理想显露,永无穷尽, 残酷而不可靠的表象。 每个感官做一个梦:和谐、芳馨, 有味、有色、美丽,整个外表是个梦; 人把自己发明的身体给了这些空幻的幽灵。 激动的我,对动人的缘由毫无知晓; 我命名了天空,眩晕的却是我自己, 我拥有的真实之物自己都难以感到。 遥远的生活 那些没有出生的人,明天的人们, 隐约听到,如同一阵阵闷响, 铁锤的猛击,盔甲的碰撞, 以及路上所有的脚步声。 听波涛的柔声.头顶参天大树, 这嘈杂对他们来说仿佛是丰富的宴席; 当他们在成熟的处女腹中躁动时, 他们早已乞讨过生命和明白无疑的幸福。 难道没有一个返回阴间的死人
对他们说这赞歌由无数喊叫组成, 他们正安宁地睡在张开大口的地狱上方。 为让这些既无泪、又无笑的幸运儿, 没有欲望,在他们虚无的四周
倾听原子那可咒的旋风轻轻作响? 翅膀 上天啊,你可以作证:那时我还很小, 当我莽撞地提出想要一对翅膀: 垂涎永恒的天穹,在如此低矮的地方, 我的愿望并未把你得胜的宁静打搅。 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我觉得死神已到, 纯净的天!我把崭新的季节渴望; 这也是你的错,因为你把我们召唤, 用你壮丽的蓝天,用空中飞翔的小鸟! 既然现在已精疲力渴,战败而归,我承认
世界太大,我无法全放入我的灵魂, 你为什么要报复那无力的爱情? 哪个炉忌的天使,带着恶意的欢欣, 在我后背插上了他那双巨大的翅膀, 翅膀不停地扑动,一直压在我的身上。 最后的假期 幸福啊,七岁就离开人间的小孩, 还没到心该为享乐而滴血的年龄, 他死于虚弱,圆睁着眼晴, 看着金色的橙树下变蓝的地中海! 曾被拴在功课上的灵魂,人们再也无法摆布, 能自由地消失,他觉得非常高兴。 再没有老师了!是他让别人听命, 母亲似乎成了大姐,为他服务。 他击败了强者,就用他的虚弱; 他得到了渴望的东西,在人们给他之前, 他的苍白宽恕了他,在人家原谅他之前。 心无内疚,惹人喜欢,顽皮,徽惰, 他是用眼睛尾随着飞逝的船只, 在一天夜里,做着旅行的美梦咽的气。
梦的真相 梦,生自睡袋的阴险的蛇, 在我的双臂缠上讨好的绳, 用唾沫把媚药涂上我的唇, 还用它变幻的颜色,逗我开心。 它从我的枕底爬出。从那时起, 我流动的血便像火热的熔岩忽被凝住; 它的盘结迫我为俘,它的目光沦为我奴, 我仿佛看到别人在借用我的身体。 可我不久就明白了它温存的恶意; 我在它的重压下徒劳地蜷起, 我重新跌倒,无法将它摆脱。 它的牙在找我的心,又翻又咬; 我死了,完全被残缺的梦所困惑。 “沉重的怪物啊,你是谁?”——“烦恼。” HOMO SUM ①
当我活着的时候,我就像在荒野中, 在梦里,咒诅着辛勤劳动的人们, 什么正事不干的懒惰的工人, 自我陶醉,不知工具于他何用。 受苦的我四周皆是不幸,一声哀叹
从城市、从沙场传到我的耳际, 那是感到胸口击穿、跌倒在地的兵士, 睡在稻草上的孤儿和穷人发出的哀叹。 啊!谁平静地支起帐篷,在痛苦中
享受着没有阳光的幸福,心满意足, 像个安然的梦欲者,无动于衷? 我不能:这哀叹缠着我,像是责难, 某种人道的东西穿透了我的灵魂肺腑, 我拥有博爱之一切忧患。 ①拉丁文,意为“我是人”。 故乡 来吧!不要一人孤行在嫉妒的小路, 要沿着众人来往的大道阔步兼程; 人只有成群才能强大、善良和公正: 众人一道才算完整,任何个人都有不足。 死者擅自把你变成他们的继承人; 故乡把最值得骄傲的东西扔进模型, 它的名字往往使高傲的激情 像波浪一般,从胸口向眼睛涌奔。 来吧!广场上吹过一阵大风; 来吧!英雄豪气散在空气当中, 成功地抖落忧郁的颓丧。 让心灵之风吹刮吧,吹过你的竖琴, 你的诗将像小旗一样飘个不停, 又像是鼓,在心中咚咚敲响。 梦 梦中,农夫对我说:“做你自己的面包, 我不再养你了,去播种去耕地。” 织布工对我说:“你自己做裤裁衣。” 泥瓦匠对我说:“快用于拿起砖刀。” 孤独的我,被各行各业的人抛弃, 我到处受到他们无情的诅咒, 当我乞求上天巨大的怜悯的时候, 我发觉我的路上站着几只狮子。 我睁开眼睛,不知黎明是否当真: 勇敢的伙伴们吹着口哨站在梯上, 农田已被播种,纺机隆隆作响。 我感到了幸福,认识到在这个世界里
谁也不能自吹能把别人脱离; 从那天起,我爱上了一切人。 世界之轴 阿特拉斯① 头顶世界,双手叉腰
大汗淋漓,眉头紧皱,鼻孔里
流出鲜血,他哭着,呻吟叹息, 粗硬的长须靠着宽阔的胸凹。 “起来!制造犁桦、马衔和撬棒!” 他喊道,朝那些被工作愁倒的人; “兽类、森林、田野和海水会使你们, 被征服者,把安稳的众神反抗。 “他们把最重的担子压在我的身上; 难道你们的灵魂竟如此贫乏、怯懦, 当我为你们受苦时,你们却在闲逛? “竖起高耸的山岳或巨大的城市, 以便与众神匹敌,使我坚强的双膝
无休止的繁重劳动不至子一无所获。” ①希腊神话中的巨人,普罗米修斯的兄弟。他反抗主神宙斯,攻打奥林匹斯山。失败后被罚用头和手在世界极西处顶住天。 轮 轮子的发明者,陌生的半人半神, 你首先把柔软坚硬的槭树折弯, 制造了这古老的作品,世代相传, 这美丽的圆圈中间有颗星辰! 由于俄耳甫斯① 和你,由于竖琴和轴心, 沉重的大理石也能穿越宇宙, 我们看见被重量滞留在原地的石头
像沙上的水一样流动前行。 当大地因响亮的滚动而呻吟, 最杰出的骏马在地狱里把你崇敬, 它们想起曾经快步拉动的大车。 可奥林匹斯② 的车轮是多么缓慢! 你看,它在颤抖,它在逃窜, 火烫火烫,由于你没想到的快速度! ①希腊神话中的诗人和歌手,善弹竖琴.他的琴声可使猛兽俯首,顽石点头。他曾随伊阿宋航海去取金羊毛,一路上借助音乐故胜了不少困难。妻子死后,他追到阴间,冥王被其琴声感动,答应让他把妻子带回人间,条件是在路上不得四顾。当他走到地面时,想回头看看妻子是否跟在后面,结果妻子又回到了阴间。 ②众神居住处,太阳神阿彼罗拜天驾着大车从东奔到西,给世界带来光明。 铁 我们忘了土地是多么坚硬: 犁铧的利铁随着牛的慢步, 卷起稻秆,深深地切进
肥田,分开、拱起大块的泥土。 这重活使人双手流血,铁却能容忍。 它比榆树柔软,比岩石坚硬, 任务没完它就挺着,无比忠诚, 在强力中忍耐,不因撞碰而变形。 啊,你们这些,有着爱或才, 自古至今被诅咒或被祝圣的恩人, 我无选择地爱着你们! 如果我敢挑选,被赞扬的新手更博我欢心, 可是我要宣布,人的第一个救星, 是土八该隐① ,第一个凶手的后代。 ① 据(旧约· 创世纪》 说,他是世上铁匠的祖师,拉麦和洗拉的儿子。 受苦的力量 布满黑幽灵的铁匠铺响声阵阵。 巨大的锻锤,尖厉刺耳的锯子, 削铁如泥、毫不留情的剪切机, 凶猛的轧钢机冰冷无情的双唇。 一切都在怒吼,在这神秘的地方, 白天是黑夜,黑夜是火热通红的夜间, 人们似乎看到但丁① 仰起脸, 边走边问,带着永远的失望。 这是顺从、悲哀的力量之地狱。 “什么敌人总把我驱使或抗拒?” 它说:“这混乱我一点都没整治?” 可是人,猜测着力量的潜力, 比它勇敢,拥有许多它所不知的秘密, 无限期地把它休息的时间推迟。 ①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先驱,著有《神曲》等。 剑 这是什么?这柔韧、锋利、尖锐的铁刃。 它挖的不是土地的腰胁, 劈的不是石头,削的也非树叶, 它用于什么艺术,击打什么坏人? 它是工具吗?不!因为有德者厌恶它: 人们爱的不是沾湿它的汗, 而是它身上最长久的锈斑。 “闪着蓝光红光的铁条,你是啥?” “我是剑,制造尸骨的工具, 如同雕刻家手中的凿子, 我在国王们手中活动、杀人,随他们的意。 “我每年都得劈掉人类的花朵, 直至那天,肉体用护胸制作, 比铁更硬,由于有神圣的法律。” 致新兵们 只要你们顶着太阳在平原上行走, 只要你们在险路上推着大炮, 兄弟们啊,你们的名,国王们一个不知道, 你们也毫不知晓他们微妙的深仇。 只要你们被遥远的流弹偶然击中, 或者置身于无情盲目的混战,你们
会带着一切皆抛的恐惧,结束一生, 满心渴望,梦想着家乡的泉水淙淙。 我们这些生者,我们也将战斗; 我们将不再换取卑鄙的享受, 哦,徒劳地节俭的农民之子! 可我们将工作.我们将内疚而痛苦, 因为别的青年已把鲜血付出, 也许,我们会有我们伤亡的兵士。 秋的悲哀 炊烟袅袅的屋顶勉强使之欢乐的双眼, 被秋天耕地的犁沟刺得疲倦不堪, 拱形的天空完整无遗地整个儿显现, 用一个光秃秃的圆圈着单调的平原。 已流逝的岁月漫长得令人惊奇, 一片原始森林都应该已经形成, 响亮清越的鸟鸣在那儿颤栗, 和着光亮的树叶在风中唱出的歌。 灿烂的阳光下面,悲哀的诗人
又向造成这块荒凉平地的胳膊追问
阳光犹如星点的绿色森林之夜。 诗人们哭着,在徒劳无益的叹息中, 忘记了出产面包的忧郁的犁沟,面包
丰富了他们梦比别人美丽的大脑。 在深渊里 深深的海底使潜水员的眼睛兴奋: 神秘的春天,五彩的伊甸园, 不停地开花,默默地战颤, 战颤开花在清风中,蓝色深渊的微风。 数不清的闲逛者,蓝天的巨鸟, 在活泼的植物的拥抱中, 在雾蒙蒙如苍白黎明的日子里, 呼吸着海洋的气息,挣脱草木的缠绕。 远离海浪的地方,有根大而沉的缆绳, 为灵魂连结两个世界的桥梁, 坐落在一张藻类和珍珠细沙床上。 因为人类昨天想从天上获取的雷电
如今已被沉入深深的海底, 成了听从人类神圣语言的信使。 前进! 这确实是真的!大地老成这样! 啊!讲讲它如何找到了坚硬的轮廓, 混沌初开的迷雾,大地与日光的拼搏, 上升的草地,宇宙间的海洋。 可怕的长翅蛇.沉重的庞然物, 纯洁的空气,蓝天,玫瑰,夏娃,爱情, 整个世界,不回头,向前进, 地皮数着它缓慢而肯定的脚步! 告诉我,尤其要告诉我世界毫不疲倦, 它向往着,从遥远的过去之深渊, 到未来之美的无法确定的终极。 啊,好奇而冷酷的学者,你已揭起
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尚有余热的襁褓, 你至少要证实这理想,如你感觉不到! 逼真如实的画 她走了!可出于忠贞的爱,我要把她
完整地留在虔诚的肖像画里, 逼真如实的肖像画,什么都不拉下: 她的缺陷(这也同样可爱),她的美丽。 画完了!无情的画布上, 画家理想中的人儿在微笑: 我要的就是她,与真的一模一样, 那种美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见到。 可是,太阳啊,最熟悉她的朋友, 当我们在一起时,请把最纯的光
照人她的心,以便在她眼中闪亮。 艺术家,你的手既不寻找也不发抖, 来吧,来到镜前,我给你印上
使我爱上她的每一缕阳光。 裸露的世界 化学家四周放着曲颈长瓶, 小瓶小炉和奇怪的蛇形管, 他认真地探研力的无穷变幻, 巧妙地把确定好的约会强加给它们。 他安排它们极其隐秘的爱情, 猜测和晃动它们秘密的诱饵, 让它们结合,让它们突然分手, 成功地操纵它们盲目的天命。 智者啊,你能看见完全裸露的力, 教教我如何在你的曲颈瓶底, 透过色彩,读懂世界的内部。 行行好,把我带进这黑暗的帝国: 我渴望的,正是现实无遮掩的本我; 它的外表很美,但充满痛苦。 约会 天色已晚;天文学家在夜间坚持工作, 他登上塔顶,在寂静无声的天上
寻找着金岛。头被黑夜淹没, 他无终止地看着晨曦发自的远方。 星球一个个飞逝,如被颠起的种子; 厚厚地聚集着的星云闪烁耀眼; 他紧盯着他所跟踪的那颗狂乱的星体, 督促着它,对它说:“千年后再见。” 星体会回来的。它丝毫骗不了
永恒的科学,哪怕一分半秒; 某些人将过世,但人类在等待星体。 人类多变然而肯定的目光在放哨, 尽管星体回来时他们已经云消, 但真理.将独自在高塔上监视。 勇士们 它要去北极体验美好的冬天, 出发了,这条大船!强劲的海风
有力地鼓起船帆,把它高升紧绷, 三根美丽的桅杆支着九条横桁。 船开走了。远处,它沐浴着旧光, 拖着风中飘动的旗帜,如一头长发。 它迈着优美动人的步伐, 驶向北方无垠的海洋。 我用优郁的目光远随着它白色的航迹。 也许,当它结束它的旅程, 四周巨大的坚冰会把它触沉! 我的身边,是船长的儿子, 他站在吹向远雾的狂喜的微风中, 冒险的出征在他心里骚动。
欢乐 为了一小时独一无二、永不再来、 前后都浸满泪水的欢喜, 你能够,你应该把生命热爱: 谁没有轮到过幸福?至少也有一小时。 一小时的太阳使全天得到祝福; 假如你的手整个白天忙个不休, 一小时的夜晚仍会使死者羡慕, 他们甚至连一晚的相爱都不能够。 别抱怨,你活着!这就谈不上不幸! 世人,妒忌着你脆弱的心, 将用生命去换取欢笑; 为品尝欢乐,只要这快意长存, 山峰将接受无穷无尽的寒冷, 海洋宁可不眠,沙漠甘受烦恼。 给愿望 你还健在,神圣的愿望, 你拍动翅翼 飞翔在一切事物之上, 一停下就变成欢喜。 好奇的闲逛者,你獭得开口, 懒得让玫瑰开绽? 在事业的故乡,你从今以后
难道再无事可干? 青春的儿子呀,用你的吻
覆盖美的脸,把你的热情
带人真的内心! 还有思想,还有爱情友谊! 愿你的焦渴永远得以平息, 永远重新产生! 致奥古斯特· 布拉歇①
朋友,对动词及其法则的热情
纠缠着咱俩。你用严厉的耳朵
很有学问地辨析探索 古人才与心所拥有的声音。 你知道声音停靠奔跑在哪条小路, 单词在什么固定的法则下变幻颤栗。 而我,没研究这些,只享用其秘密, 我扳着指头把语言点数。 我不自觉地观察着你揭示的法则; 我猜测着词汇,它们神奇的会合, 它们生活的奥秘和选择它们的技艺。 我们互换工作吧,以让夜变得甜蜜: 告诉我蜜蜂的纪律和它的习性, 我将采来蜜糖,让你高兴。 ①奥古斯特·布拉歇(),法国语法学家和词典学家,著有《法语历史语法》 等。 {意大利速写}
温柔的空气无声静寂, 正午的巴马一片安宁; 我只遇到一个教士
在城里拖着他的身影。 他的礼服兼做长袍, 一直垂到他的脚跟。 他戴着长边毡帽。 穿着短裤,拄着粗棍。 这教士独白在马路当中
边走边祈祷,一身黑衣
在柔情微笑的天空印上触目的污渍。 1866 . 10 .巴马 ①意大利宗教名城.司丹达尔曾写过著名小说《巴马修道院》。
弗拉·贝阿多·安日里哥①
日出之前, 当眼里还只有 黎明微光的时候, 当太阳照亮和染就慢慢苏醒的激动的麦田。 白天,日光开始增强
玻璃在窗棂下闪烁,修道院里的小圆柱
摸到了麻雀的影子; 月桂和葵花, 开放在水井四周, 向阳光昂首, 把夜雨蒸发, 花园在祈祷。 正是此刻,弗拉·贝阿多
祝福白日染黄他的眼皮, 感到天堂复归 伴着黎明的晨曦。 这会,一道长长的火光, 紫、黄、红、蓝, 穿过小屋的栅栏 给白墙染上珠光, 像一只活泼的蜻蜓 停在纯洁的百合花上。 和尚睁开眼睛, 用这光线作笔, 画着闪亮纤细的天使, 天使们用精巧的翅翼 在圣母像上搭起圆顶。 1866.10.佛罗伦萨 ① 弗拉·贝阿多,安日里哥()。意大利画家。
昼与夜 坟墓上端坐着一个光头的兵士, 他抬起国王般的额头,挺着健壮的躯体。 上装和大衣一直落到腰股, 露出肌肉发达的胸部, 那是男子成熟的证明, 在厚盔甲良好的保护下 他的双肩,尽管压过沉重的枪炮, 仍保持着安稳的平衡和明晰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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