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关于工厂周六公休补贴不放假也没有补贴 心中的苦我该向谁祈祷?大神给条路走吧!

淡漠之夏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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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行到家的尚夏调养了两天,等到彻底忘却了小新留给他的阴影,便收拾着打算去上海,虽说路途遥远,但是爱情的力量往往能摧毁一切阻碍,好比有钱就能上天一样。可是尚夏没钱,他东西凑了点,才够了此行需要的银两,那日一早,爷爷送着去了县城坐车。  打好车票的尚夏背了衣物在车站等车,远远的看见上海的车,瞧着时间差不多,便准备上车。走进了却没瞧见驾驶员或售票员,只好站在车外被太阳晒着。哪知时间过去,那车似乎仍没有要走的意思,尚夏只好又走回售票处询问。那人态度不是很好,懒懒地道来:“你没见时间过了吗,那车早走了……”  尚夏气急败坏:“走什么啊,我一直在那边,也没见什么上海的车走啊,不行,我要退票。”  “是你自己迟到,退票半价。”那人态度坚决。  “我早就来了好不好,在门口就没见着上海车走,你以为我瞎子啊!”尚夏真的火大了起来,恨不能直接将那老玻璃砸碎。  那人将信将疑地拿起手机,询问了一会儿,勉强地说:“现在那还有辆车,你去还赶得上。”  哪知到那里,一个自称是车务员的家伙领着他上了一辆到无锡的车,还说到时再给人家补二十块钱,语毕跳车走了人。尚夏无奈,身在外,任人宰割,便不再说话,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路经一服务站,驾驶员在前面喊:“到上海的下来,要转车了。”  尚夏赶紧拿紧自己的行李,跳下车。司机跟服务站一中年男子耳语了几声,又大声嘱咐到:“就二十块钱啊,一定要给人家送上车。”  车子走了,那中年人揣下二十块钱,对尚夏说:“小伙子别担心,上海的车还有几辆呢,一会儿就到。”尚夏感激地点了点头。  服务站不是太大,但设备齐全,尚夏买了瓶矿泉水,蹲在花园边,等着途径此地的上海车。但那阵子好像是车荒,一辆都不来了,过了半个小时才缓缓进来一辆,那司机车还没停稳,就像路边招收的中年男子摇摇手表示不带。中年男子不放弃,追过去谈判了一阵,回来对尚夏摇摇头说车上人满了,要等下一辆。  尚夏以为他是为了赚那二十块钱,才这么热心肠地帮他。尚夏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则恨死所有参与进来,将他当东西一样卖来卖去的人。  时间早早过去,上海的车却还是没来,太阳也渐渐失去了力量,眼见着要下了山,如此一来,跟原本预计的时间差了n多,女友便发信息问他在哪,他一时说不清,只说车子有点问题,要好久才能到。好在女友上班,也没多少时间来担心,便没再多问。尚夏感受着异地的冷风,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冲动终归是冲动,下一秒他便见着远远的开来一辆客车。高度近视的尚夏不能分辨它是去往何地,便暂时放弃了冲动的思想,将眼睛睁大,细细地瞪着和等着。  等到天黑透,尚夏才在上海立了足。站稳的一瞬间,尚夏哭了出来:“妈的,老子饿死了。”  饿只是暂时的,尚夏坐着摩托车来到女友所在地,付了四十五块钱,并对司机说了一声:“回去小心点。”就跳下了车,等女友来接。  女友名叫莉莉,本不相识,后经同学介绍在网上认识,如此交谈甚欢,彼此便交了感情,约至暑期见面。这般说来,他们是第一次碰面。尚夏背着背包,祥装很自在地等着,虽说之前有说过见了面给拥抱什么的,但是真的见着了不免会放不开。这就好比蚊子第一次吸血,不免会插错位置,有些至今仍丧尸于屁股眼里,未得超度。  正想着,莉莉坐着别人的电驴过来了,下了车尚夏发现她真的如传说的一样,有很高的个子。便伸手丈量:“我都觉得你长的比我高了……”  莉莉不说话,只笑着往前走,貌似比尚夏更紧张,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太拘泥了,用手抚mo莉莉耳朵上大大的耳环,一边托着,一边嘟囔:“这个戴着不嫌重吗?”  莉莉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儿,习惯了。”  尚夏平素害羞木讷,不愿与热闹挂钩,亦懒得结交陌生男女,口才自然邋遢,久了更是闭塞的很……一会儿便没了话,就在她左边跟着走,透了灯光,不时地看看右边发光的她,其实真正发光的还是尚夏自己的眼睛。  不久,莉莉把尚夏引进一个理发店,张罗着让他坐下,她的朋友小倩买了一杯奶茶给他,嘴里喊着:“姐夫,给你。”尚夏饿极,赶紧感激地接过,并投以艰涩的一笑,低了头几口就给吸干了。  涛哥——理发店年轻的老板,也是小倩的男朋友。他一边理发一边招呼着尚夏,如此寒暄到最后一个顾客走人,他们便商量着去饭店吃饭。尚夏想,老子果然时来运转,赶紧提了包提了裤子往外冲去。  一行八人来至饭店包间,涛哥打算买酒,莉莉一个劲的说“还是算了,他不能喝酒的”,别人也就罢了休。尚夏坐着纳闷:怎么这么好说话,说不喝就不喝?于是拿过茶抿了一小口,道:“怎么,你们都不喝酒的吗?”  点菜者闻见,赶紧补上一句:“再来一箱啤酒。”  饭局结束,尚夏两手扶着墙下了楼,中途险些踩空,好在意识尚存,右脚跨过台阶,跳着就下了楼,朋友们在一边使劲的喊:“小心点,小心点……”  上完厕所,道完别,尚夏就拉着莉莉的手,一起向公园走去。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如今这怂人有胆了,自然怠慢不了,能做啥就要做啥。出了事端第二日一句“昨天喝多了”便可推脱关系。  夜晚,是和蚊子结仇的时候,尚夏搂着莉莉,在亭里坐着,静静地看夜幕里模糊的树影和草地,由于刚下过雨,草地比较湿润,本打算躺一夜的计划被雨水泡了汤,只好将就坐着。  喝啤酒负荷最大的器官除了胃就是膀胱了,往往喝到高兴,那都是论瓶来算的,这么多液体在体内自然存活不了太久,这不,坐了一会尚夏提议暂时分开,排一下急。也许莉莉也有此意,立马站起来哼哼两句,大概意思是同意,并且独自往树丛下钻,也不管那里嘴多。  莉莉喝过酒有点困,重新坐稳后就倚着尚夏睡觉,很沉重地呼吸着。尚夏侧过脸,看她微红的脸颊和性感的双唇,感觉身子火辣辣的难受。不知道是因酒而起,还是因为怀揣着红颜。莉莉睁开眼睛,看到尚夏盯着她看,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尚夏再也忍不住,吻上她温热的唇,他想趁着酒精作用,把该做的做了。索性周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否则那晚定会给尚夏留下更多的幸福感。  不过,这幸福感可不止这两人享受,那夜同样内心充满火热的蚊子亦是幸福的一塌糊涂。两人如此“惊”坐一夜,浑身疙瘩遍布,奇痒不止,天蒙亮便起身赶往理发店,路过公园中心的假山时,才看到一家伙横卧在假山下,貌似睡的还算惬意。估计也是昨天喝多,来这里排尿时没站稳,栽倒在地上。他们正绕着过去的时候,那人竟突然讲了句话:“我都看到了……”  尚夏吓坏,以为这是狗仔队的,赶紧拉着莉莉跑了出去,身后响起那家伙深长的呼噜声。  找到涛哥住所,二人将就着挤在一张床上,安然着入睡。  梦里,尚夏与周公打赌:我可行千里不停,喝千杯不晕,睡前年不醒……这赌刚下,涛哥拎着熟食回来,叫起二人火速进食,下午好去市里游玩。莉莉抓着发痒的臂膀,睡眼朦胧的起身,道:“我不吃了,去一下厕所。”  外面天气炎热,吃过饭,尚夏窝在风扇下不肯动弹,看见湖南卫视的“快乐女生”,赶紧喊:“快看,这里有一个叫什么曾轶可的,唱歌好难听的。还能进十强,真是奇迹啊,听说连评委都给气跑了。”  莉莉躺着昏昏欲睡,给这一叫吓到,赶紧坐起来一观曾哥容颜。  后来尚夏了解到,曾哥止步于八强,这才松口气,感叹湖南音乐原来还是不算太残酷的!  午后,太阳持续的高烧着地表和人的头皮,似乎和一切有仇,迟迟的不肯熄灭,尚夏打量着该死的天气,回头对着电视说:“我还是宁愿和曾哥在一起,要不,下午就别出去了吧,听曾哥唱歌也挺凉快的。”  莉莉没答应,她关了电扇拎起包包,一边督促着小倩换衣服,一边拉着尚夏往外走。尚夏无奈,只好抓起眼镜跟着出去。站在门外,尚夏抓着莉莉的手看一个月前被机器弄的伤口,很大的一个疤,顿时心疼起来,不无关切地问:“怎么样,还疼吗?”  颠簸了进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他们三人来到市区。尚夏和上海只有过一次交情,彼此都不太认识,只好由莉莉拉着瞎转,一会儿进箱包店,一会儿又在衣服店门口徘徊,只叹息自己兜里没多少家当,便没勇气说出给对方买的话,对着衣服说这个其实不怎么好看。如此逛下来,尚夏没高度评价过一件衣服,莉莉以为他心不在焉,时不时揪揪他耳朵以示提醒。揪着揪着就一路揪到了打耳洞的地方,她命令似的说:“来,给你打个耳洞吧。”尚夏心想,打了耳洞回家,老妈不得给我脑门也打出洞来啊,不行!于是赶紧逃离魔掌,抗议道:“那不行,回家妈妈要骂的。”  “没事”,莉莉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你看我,都打了七个了,现在不是很正常啊,你妈妈会喜欢的,打了多帅啊,我弟弟才十三岁,都能打,你就不能打啊,快来快来……”  尚夏还是不能接受无辜被打却还要掏钱的事实,连忙躲着莉莉:“别了啊,我打了不好看的,再说了,我在学校那可是学习分子,老实的很,打了别人要笑话我,说不定别人见着不爽还要揍我,那不是人财两空,大姐,你就饶了我吧,回头我给你烧香。”  这一番轰炸给莉莉造成了不小的心理打击,一方面给她18岁的姑娘叫老了,一方面直接咒到烧香拜她的地步,于是祥装生气,故意和小倩走在一起,放着尚夏独自跟随。这下尚夏方便了很多,手插口袋慢悠悠跟着,也不恼火。  老半天,莉莉回过头问道:“哥们你找谁。”  下午四点左右,小倩到理发店找涛哥,他们来到小倩家里,尚夏瘫倒在床上问:“待会儿是不是要去你厂里见你所谓的阿姨们?”  “是啊“,莉莉坐在镜子前道,"一会儿陪我去买西瓜和糖,记住了,见到阿姨要每一个都打招呼,人家娜娜的男朋友多好玩,一个个的叫阿姨,那亲切劲,好像是亲阿姨似的。”  尚夏第一次听说阿姨还有亲不亲之分,感觉有点怪异:“怎么,阿姨也有轻重之分?”  “踢不死你……”  尚夏盯着莉莉,发了呆。可以说,在女生里,莉莉的长相绝对算得上优秀,个子也高,除了她自己说的“略胖”外,其余都很完美,特别是烫过的头发,很妩媚地挂在两肩,更衬托出脸颊的美。眼神时刻都在撩动着尚夏的身和心,他怕自己受不了控制,忙转过头眯起眼回想起今天早上在涛哥房间的时候,他抱着莉莉一直没松,尽管天气很热。后话中,再提到那天早上的事,莉莉就说尚夏占了她很大的便宜。尚夏狡辩道:“那不叫占便宜,那叫吃豆腐……”  想了一会儿,莉莉坐到床边对着尚夏的后脑勺说:“走吧,去买西瓜。”尚夏假装睡着,没有理她,莉莉便伸手过去准备打尚夏,哪知尚夏突然转过身,一把把她拉倒在他怀里,使劲地抱着。莉莉想挣扎,却怎么也用不上劲,只好顺从地趴在他胸口。两人额头靠着,眼神正对,莉莉看到尚夏的眼睛里很强烈的yu望,低头吻上尚夏的嘴,并且亲昵地咬了一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给你烙上牙印。”  尚夏给这一吻冲昏了头脑,不自觉间手松了不少,莉莉很机敏地转过身,躺在尚夏旁边,侧过脸看着尚夏,满眼的小女人气息:“你去南通打工别乱和漂亮女生说话,给我知道的话,哼,没你的好日子过。”尚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坐起身擦擦眼睛说:“放心吧,我听话的很呢”,继而转移话题,“好了,走吧,不然阿姨要等我等急了,那多不好."莉莉‘切’了一声,就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拿上手机就和尚夏出了门。  太阳依然毒辣,怕是一点点水汽都要蒸发,黑白相间的云朵稀疏地铺盖在广阔的天空里,显得忧郁而寡欢。静走在湖边,尚夏拎着沉重的西瓜,一路颠簸着。尚夏有点害怕,毕竟是见那么多的阿姨,他会害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会给别人留下不太深刻的印象。如此就一路想着台词,貌似要跟总统见面,显得尤为紧张。  莉莉仍在教育尚夏:“到时候一定要亲密一点,切记要当做自己的亲阿姨……”尚夏被灌输了太多有关‘亲’的思想,突然转过身说:“我要亲亲。”  到底是哑巴弹子,那段时间里,尚夏除了报以腼腆的微笑和音量不太大的“阿姨”外,基本就是在沉默。不过尚夏很庆幸听到阿姨们说:“你们很有夫妻相。”尚夏在心里想,真划算,这跑了一趟,直接就成夫妻了。临走的时候,尚夏很亲切地对着亲阿姨们说:“阿姨再见。”  傍晚,太阳褪去了火红的外套,将身体隐匿在云彩后面。折射出粉红色的霞光,将天空染红。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吹起一点涟漪,寂寞的蛤蟆在温热的空气里勾魂般地吼叫。路两旁满是蔬菜大棚,显得极为壮观。  尚夏被莉莉拉着,和朋友们一起,准备去参加朋友姐姐的生日宴会,至于是谁,尚夏不必知道,他只是作为莉莉的男朋友这一身份出现,只需带张嘴吃饭就好。  哪知行至一半,莉莉远远的看见她父母从表哥家回来,忙松开牵着的手,走在前面,和她爸妈说着什么。尚夏整理了一下衣冠,和朋友们从旁边绕了过去,还半带着跟朋友们开玩笑:“正好见见伯父伯母。”  一会儿,莉莉的父亲就开始大吼:“走!跟我回家!”莉莉待在原地没动,呆呆地朝这边望。  尚夏看见伯父愤怒的脸,从心底开始冰凉起来。他本来以为莉莉的父亲应该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脾气也不怎么好。  “听见没,回家”,莉莉的父亲急了,又加大了音量,“快点。”  莉莉红着眼圈望了尚夏一眼,转过身气冲冲地走回了家。朋友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说话。尚夏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河水亦是一言不发。不知过来多久,涛哥骑着摩托车过来说载去他家先过一夜,明天早上估计她就能出来,那时候让她送尚夏去通州。  尚夏坐在车后面对着朋友们挥了挥手,说:“你们吃好玩好啊,我先撤了”,众人纷纷挥手道别,表示遗憾。  夜晚,尚夏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不禁心酸起来,寂寞的发抖,又突然想念起那个另他头疼的大宝。虽说他废话多了点,但至少从内心里尚夏是高兴的,他很感激这位朋友带给他的快乐。真怕有一天,就像现在这样,默默的一个人,孤寂地沉睡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  黑夜就像一个巫师,他可以给你想要的,哪怕是yu望和罪恶。也同样可以给你制造出深入内心的恐惧和孤独感。当你内心平静,黑夜便不再可怕,闭了眼你可以忘记一切,认真地睡上一觉。但是此刻的尚夏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他使劲睁开眼盯着漆黑的抽象画,似乎想穿透黑夜,瞧见抑郁的蝙蝠,直到眼睛发了酸,这才闭了眼,作好了睡觉的准备。  
    在去通州的车上,尚夏想起早上在车站莉莉哭红的双眼,一阵悲伤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往上升,直逼眼球。就在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一句骂人的话:你那两眼是出气的啊!忍不住笑出声来,活生生将准备出来的泪水打回了老巢。尚夏转头望向窗外,刚巧看见一个貌似政府建筑的东西。阳台上垂下的被子将大字盖住,只露出一个“局”字,孤零零地贴在墙面上。尚夏猜想这是一个公安局,亦或是劳动局。但最后一个词语在尚夏脑中浮现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饭局。于是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虔诚地对着小局同志敬了一个礼。不过不管它算啥,那都应该是个只喜欢动嘴的地方。就好像医院是个只喜欢动手的地方。  前两天听妈妈说,市中一个高二学生被老师打了两巴掌,踌躇了几分钟后,毅然地从五楼跳了下去,一命呜呼。那么在尚夏心底,学校究竟算是个什么地方,现在也只好定义为害人的地方。而且那老师要是侥幸还能教书,也只敢在一楼教了。  车子开的很快,出乎了尚夏的意料,没过十点钟他就在南通汽车站落了脚,在稍稍吃了点东西后,他发了一个信息给从家里赶来的表弟,问他现在何处。不一会儿,手机里飘来五个字:“到那再说吧。”  尚夏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来回忆起小时候的表弟,不过那好像不是回忆,确切地说是寻找,因为他压根就不怎么想得起有关他俩的事,除了很深刻地记得有一次在外公家里被表弟砸过石子,虽然没留下伤疤或烙下残疾,但是从精神上,尚夏还是觉得自己的一朝被蛇咬了。好在各自成年,大家都懂事,陈年旧账也没必要记得,今后一个多月里,彼此是同事,更是兄弟,自个儿又是大哥,自然要多担待着点。  此时眼前走过一性感美女,露出男人都感兴趣的美腿,套以黑丝袜,甚是撩人,于是放弃回忆,用眼神追随着远去的丝袜,直到完全消失。大宝曾经用“悲剧”来形容尚夏的萝卜腿,尚夏着实生气,一边用手护住自己的大粗腿,一边指着大宝的那两根筷子大喊“喜剧”。后来二人常用“两个极端”来形容自己,意在表明:其实现在社会很和平。  临近中午,表弟和姨父终于在车站现了身,彼此照面问候了几声便由姨父领着进了饭店。整个吃饭时间,姨父都在语重心长地对二人讲着大道理以及自己的心酸历史,称:“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出去闯,现在才会没什么成就,你们的舅舅17岁就只身在深圳打拼,现在又这么大的出息,所以这个暑假让你们出来闯闯,见见世面。你们年岁都不小了,尤其是尚夏,你都22了,也该挣点钱了。还有,在人家那里上班别跟人家有什么矛盾,吃亏也往心里放。你们兄弟俩出来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了……”最后,姨父指着盘子里的菜说:“把你们点的菜吃完,别浪费了。”  表弟依然很能吃,两碗下肚的时候,尚夏还在解决第一碗,不禁从内心佩服起表弟来。但是在日后,尚夏才了解到其实那只是个开场白。  吃过饭姨父就打票从原路返回,临走前又吩咐了一句:“在那要好好做,争取坚持到底”,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那老板有个闺女,小夏你要努力呀!”如此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叫尚夏吃惊不小。  表弟拍了拍尚夏的肩说:“别理他,你不要给我好了。”  下午三时许,尚夏二人由熟人领着进了厂。那厂地处乡下,附近交通不太方便,来往都是私家汽车,这给年轻的兄弟俩形成了不小的心里障碍。  打车间门口过的时候,尚夏瞧见很多阿姨在修剪产品,想上去问声好,但碍于嘴笨,终于还是放弃。尚夏小时就是如此,见了亲戚从来不叫,只报以微笑,因此没少被老妈说教。今天尚夏甚至连微笑都省了,边走边瞥眼看同样在盯着他们看的阿姨们。尚夏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过眼的都是女性。恰巧对面走来一只狗,尚夏一时间分不清公母,只好初步定论为“花木兰”,日后以小花呼之。  小花是一只怕近生人的狗,只老远地盯着尚夏他们看,满眼的落寞。  看了宿舍,表弟忍不住说了一声:“真受不了,这么脏,还能住啊!”  尚夏倒觉得无所谓--习惯了。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地面,二人便在门卫老李的带领下置办生活用品去了。超市门口放着海报:“店内优惠,买牙膏送水晶杯一只。”尚夏进去看了看,牙膏全部标以天价,一盒高露洁竟标价12,纵使有再漂亮的杯子也不足以吸引尚夏的眼球,他看着牙膏嘟囔了一句:“我看不如买茶杯送牙膏呢……”  经过一阵购物,尚夏身上唯一的百元大钞消失了,换来了一大堆废物。好在收钱的是一位漂亮的大姐,尚夏在心疼的同时没忘心痒一会儿。尚夏曾这样云过:观美女,有延年益寿之好。  晚饭时间,尚夏拘谨地坐在餐桌上,微笑地看着大家边吃边开玩笑。讲话的人有时候动了情,便放下筷子手舞足蹈起来,好在没有将桌子掀翻的冲动,尚夏这才能安然地享用完丰盛的晚餐。相比之下,表弟就有些夸张了。初到贵宝地,胃口好的不得了,一口气就是四碗饭,这将尚夏本来积攒的佩服完全转变为崇拜,称他为食神。饭桌上其他成员瞧见,亦是惊讶不已,特地吩咐掌火的明儿个多煮点饭,以防疏漏。  晚上冲好凉,尚夏躺在床上和莉莉煲电话粥,剩下表弟无事可做,遂拿了手机荡出宿舍,在厂里瞎转起来。厂不是很大,只有三个车间和一排宿舍,门口就是办公室和仓库。一天没见到老板的他有点郁闷,悄悄地躲在办公室外向里偷瞄,意在见识老板之尊容。不想做贼心虚,黑暗中一狼狗狂吠不止,他吓坏,转过身准备逃跑,哪知眼睛不中,一头磕在墙上。  一声低吼,他捂着发疼的脑袋逃也似地离开了案发现场,只剩下那狗继续地作威作福。  放下电话,尚夏看见表弟落魄的身影,赶忙询问起来:“怎么搞的,我刚听见狗叫声,不是与你搏斗了吧?”  表弟缓过神来,仍旧使劲揉搓着懊恼的头皮,气氛地回答:“妈的,给狗东西下了一跳,走之前一定宰了它!”  “什么狗东西?”尚夏问道。  “就是狗啊。”  “它有惹你?”  “可不是咋的”,表弟一屁股甩在枕头上,将手机扔在旁边继续说,“今天不是没见到老板嘛,我想去办公室看看,突然被那狗吓到,一头顶在了墙上,这才负伤归来。若是碰上钉子,怕是你再也见不到可爱的表弟了……”  尚夏从小就对狗有着特殊的感情,那时候家里养了只名叫“猴猴”的狗,听话的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尚夏和姐大喊一声:“狗儿--”就可以再下一秒里见着那狗飞奔着赶回来,绕着他们转啊转的。只可惜那狗贪吃,因误食了老鼠药,于某日清晨命丧黄泉,叫尚夏姐弟俩悲痛不已,只恨狗死不能复生。  尚夏瞧见表弟失落的样子,想去会会那狗,便拿起一根白天买来的火腿肠对表弟说:“怎么样,去贿赂贿赂它……”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表弟这伤疤还没好,已经忘了疼,立马自己也拿了一根,道:“走……”  那夜月朗星稀,能见度甚好,此环境自然对人有利,尚夏蹑手蹑脚地踱向办公室。其实他知道不管怎样都会被那狗知晓,但他并不想给出了狗以外的东西瞧见,回头定个偷盗的罪名,二人如何也讲不清。  办公室没开灯,只有电脑发出一点萤弱的光线,将办公室大体轮廓放映在尚夏眼里,尚夏想:哪天老子也要有自己的办公室!思忖间,那狗从嘴里低吼出“呜噜”的声音,好像在警告二人这是它的地盘,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这边。尚夏赶紧拆了火腿,掐下一小段扔在它面前。那狗先是很警惕地闻闻,毕竟与此二人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在确定火腿是火腿之后,一口便吞了下去。尚夏心里有了底:狗啊,就是比人好打发。人尚且能受你的贿,可是有时候拿了你的东西,不给你说法,最后只是放了一个屁,但他会告诉你--这个屁是香的。  狗是个好动物,它不会嫌弃自己的主人穷抑或是丑,只要不至于饿死,它会一直与主人保持很好的主狗关系。你寂寞它可以摇着尾巴舔你的手指来哄你;你快乐的时候它也是摇着尾巴与你同乐,从来不会发脾气,即使是病了也一声不吭,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因此尚夏总结出:人,其实有时候是不如狗的。  作完狗的思想,尚夏把剩下的一块火腿肠塞进自己嘴里,扔掉包装袋说:“回去吧,这是我们的狗了。”  表弟有些意犹未尽,蹲在那里不肯离开,一个劲地摸狗脑袋:“哥,它长的好像旺财,我家以前养过的大狼狗,后来钻车轮底下去了。”  尚夏只在小时候去过表弟家,不知道这旺财是何许狗也,只好安慰道:“节哀,节哀……”  正哀着,一道白光射了过来,是一辆轿车,他俩赶紧在几秒里撤回了宿舍,探头张望。不一会儿,门卫老李拿着蚊帐走了过来,见了俩人道:“老板给你们买了蚊帐,来,挂起来。”  俩人忙感激地接过,不太麻利地挂起蚊帐。待公事忙完,俩人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猜想那即是老板,便主动打起招呼:“老板好。”  老板点了点头,简单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你觉得老板怎么样?”表弟问道。  “挺好”,尚夏咧起点笑容,“就是感觉话比我还少。”  “人家是老板好不好,哪有工夫和你闲聊。”表弟不屑道。  尚夏看着挂好的蚊帐和蚊香那边缓缓升起的白烟,拍了一下屁股说:”蚊子哥们,安息吧,今天有很多兄弟会下去陪你的。“说完钻进蚊帐手舞足蹈,整张床随之前后摇晃,危险系数瞬间冲顶。  表弟在一边瞧见,以为羊癫疯发作,慌忙询问:“哥,你咋了?要我打120吗?”  尚夏继续挥舞着手臂,喘着粗气回答:“这叫以暴制暴,我叫蚊帐里的蚊子没有歇脚的机会,很快会飞的筋疲力竭,到时候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它们拿下,记住,是拿下。”  这一高招没让表弟动心,他骂了句“神经病”,继而塞了耳机,躺着闭了目。  
    尚夏有一个习惯:每到一个新环境,他在第一个早晨都会早早醒来,睡意全无。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手机:6:05,天刚放亮。他起身来到屋外小便,屋外还清冷的很,他在快放完的时候被身后的响声吓了一抖,便撒了几滴尿在手上,忙转了身,见是睡眼惺忪的表弟,便擦了擦手说:“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露水……真巧啊,你也小便?”  上午八点,前天接他们的刘师傅领着他们来到车间,并吩咐自己的老婆雷师傅教他们贴商标。这是一个塑料模具厂,以生产模具为主,另外给一些公司做产品的组装,商标挺响—REEBOK(锐步)。不过相对于产品的名气,贴商标的声音更响:啪嗒啪嗒,一整个上午俩人都在围绕着这声音。阿姨们坐在旁边用本地话唠着嗑,尚夏一句都听不懂,茫然地望向对面的表弟。  表弟口中念念有词,仿佛着了魔,尚夏仔细分辨了会儿才听出他是在数数,便没有打扰,揉了揉发酸的拇指,继续和商标玩手指游戏。  很快午饭时间到,阿姨们微笑着招呼他们:“走,吃饭啦,你们在哪吃?”  厂里有个规矩,凡是家在附近的要自个儿带饭,中午坐一桌子吃,另一些住厂里的人在另一桌吃。尚夏初来乍到,尚不知晓,亦跟着阿姨们走,待她们每人拿了自己的饭盒,尚夏方才发觉不妙,赶忙洗了手与表弟去了另一桌。这一桌大多是技术工和领导,尚且没人来,二人也不好动手或动口,只好坐着等。  小花提溜着跑了进来,跟着来的是老板和他的女儿张翔。尚夏赶紧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保持了绅士的模样说:“老板好。”  老板点了点头,自个儿拿了碗筷边盛饭边说:“可以吃饭了。”  二人立马褪去伪装,路出饿狼本性,与米饭展开了激烈战斗。那千金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咀与嚼,如此重复。  在打了个饱嗝之后,尚夏放下碗筷,准备等待表弟消灭传说中的第四碗饭,哪知表弟知趣,只吃了三碗便放下碗筷说:“老板你们吃好,走吧哥。”  出了门,尚夏问这一切是为什么,表弟悻悻地说:“别人还都没吃呢,我怕他们不够吃……”  尚夏立刻在脑中浮过一大片词语,什么“舍己救人”、“敬业奉献”啊,更有甚者,连“利国利民”这般都纷至沓来,遂将思绪强压下去,拿起昨天换下的衣服:“走,洗衣服去。”  半路看见那狼狗冲着他们热情地摇尾巴,尚夏不忍叫那狗白摇尾巴,就捏了一点洗衣粉在地上说:“乖狗狗,吃吧!”  那狗欢喜地嗅几下,马上噗嗤打了个喷嚏,滑稽劲儿差点没让尚夏滑一跤。  老板娘在办公室门口看见,大声地喊:“小夏。”  尚夏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她接着说:“它叫毛毛,很听话的,又不咬人。”  “毛毛……”尚夏喊了一声,那狗就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还真听话,HOHO……”尚夏嘟囔着,跟上了表弟。  下午依然重复上午的机械动作,尚夏看着上午贴好的两大袋产品问表弟:“哎,你上午是不是数数了?一共贴了多少?”  表弟拍了拍脑袋,极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只记得我中午吃了三碗饭……”  尚夏无奈,只好整理出一只新口袋,看了眼时间后,也学着表弟的样,念念有词起来,表弟天生外向,坐不住,此刻更是无聊的很,便与一旁的阿姨攀谈起来。阿姨见这小伙子“健谈”,便也高兴起来,如此你一言我一语,甚是投机。尚夏忙在心中大呼不妙,以为自我地位从此要低人一等,赶紧扔了心中的数字,试着加入投机的行列。  “怎么样,贴了快一天了,累吗?”  “还好,就是手有点酸而已。”  “呵呵”,阿姨们都笑,“手酸啊,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这时,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戴眼镜的阿姨笑着问尚夏:“老板娘请你们来打算开多少工资?”  尚夏乃是舅舅介绍过来,当初舅舅就忠告他们这次就是来体验下,不管老板给多少钱都别在意。所以他报以一个微笑,苦涩地说:“不知道呢,我们是亲戚介绍来的,具体给多少还没定呢!”  那阿姨没得到啥有用的情报,便闭了口不再说话。  尚夏见报出去的微笑没收到回赠,只好那样一直笑着,很久没有将嘴合拢。  “明天就上娄水县咯”,隔壁一位面善的阿姨突然来了一句。  尚夏一时没听懂,重复了一遍:“娄水县?“  “是啊,娄水县很忙也很累的。”说着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工作台。尚夏看清后才理解原来阿姨说的是流水线。  尚夏第一次见流水线,想起身走进了看个清楚,哪知表弟一把将他按下,说:“上班时间,给老板看见不好。”  尚夏赶紧仰观四野,待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方才收起紧张的情绪,与表弟眨眼睛:“了解,工作态度要认真对吗?”  表弟点了点头,用耳机堵住耳孔。  说起态度,尚夏有时候会要求自己做一个有素质的青年,便常在大宝随地吐痰或大小便的时候加以阻止,虽说效果差强人意,但在心里还是会认为:至少自己尽力了,没做亏心事。在亏心事方面,尚夏还是觉得自己的老妈挺有发言权的。他老妈信奉耶稣,乃是纯正的基督教徒,于是沾染了传道的气息,时常对尚夏论神道魔,发扬精神,并以“十戒”告之:你不可偷盗。  但是尚夏很难想到,当母亲偷摘别人家梨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自己也是一位基督徒。如此说来,尚夏倒是应该替母亲祷告了。曾几何时,母亲竟然逼迫尚夏去读什么神学生,出来可以传道,而且工资不菲云云。后因尚夏誓死反抗,此事才不了了之。  傍晚,狂风骤起,雨水倾泻而下,与地面强烈地碰撞,还未下班的阿姨们一个劲儿地讲“晦气”。个别未雨绸缪带了雨衣的则面色平静:“昨天报今天有雨的,还真准。”尚夏感叹着天气预报也有报准的时候,忙着郁闷,表弟的一声“哥”将他从苦难中打救出来,他疑惑地问:“恩,什么事?”  表弟指了指外面隐晦的天说:“台风来了。”  当晚,疯狂的雨使劲地敲打着彩钢瓦,发出很粗暴的声响,将本就习惯失眠的尚夏更是搅得心神不宁。一方面极力抵抗表弟沉重的呼噜声,一方面在蚊帐里和蚊子作“青云白鹤观”。  风雨持续了一夜,即日清晨,积水塞满了厂里的每一处低洼地带,仿佛鱼塘。尚夏照例起身撒尿,不曾想一脚踏进深渊,将脚背全部浸湿,忍不住骂了句:TMD,真晦气。  仿佛南通人喜欢说“晦气”,让尚夏也感染了少许晦气,一早就遭来不满,原本想呼吸新鲜空气的野心荡然无存,忙收脚进屋,仓促间将拖鞋遗弃,留于水中与蚯蚓做伴。回屋等脚干了,尚夏又憋着尿睡下,不想屋顶的老鼠更不识相,这个时候好像在开运动会,不停地在屋顶窜来窜去,而且没个要停下的意思。尚夏实在忍受不住,拿了拖鞋就往房顶砸去。这一砸没吓到老鼠们,倒是给睡梦中的表弟吵醒,嘟囔着埋怨尚夏发神经,下一刻又在老鼠的吵闹声中“死去”。  大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尚夏被一阵嘹亮的歌声吵醒,原以为是公鸡报晓,但转念一想这里貌似只有母鸡,还都是不下蛋的母鸡。以前尚夏每次远出,别人送行的时候都让他吃鸡蛋,说好了听是给他充饥,难听了就是叫他滚蛋。所以现在他万分觉得鸡蛋讨厌,更加不会对母鸡有兴趣。仔细分辨了会儿,他才听出来是《光棍歌》,歌词大致如下:  每天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我享受这春暖花开的潇洒  为感情烦琐那太傻  乘着风满世界嘻嘻哈哈的乱逛有太多新奇等我逍遥阿  天知道寂寞什么滋味  乘着风满世界嘻嘻哈哈的乱逛有太多新奇等我逍遥阿  天知道寂寞什么滋味  我先开心其他的事想它干嘛  我以为我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为什么我一天没见到你就焦躁难忍  我怎么变的这么蠢  我以为我就是这样快乐的光棍  却为何老是拼命跟自己斗气较真  才发现我已经爱上你  爱上你  爱上你  ……  尚夏好奇,忙起身寻觅此声发自何处。来到门外看到穿红衣服的秦师傅踩在水塘上刷牙,那歌声便来自他屋内。秦师傅身材壮硕,只可惜三十而秃,留半颗脑袋在外,光亮的很。不知是不是这原因,至今单身,不曾娶媳。  秦师傅刷完牙,看到尚夏,笑一下以示招呼,进屋把音响关掉。尚夏洗漱完觉得时间尚早,就给莉莉打电话,响好久没人接,以为对方还没起,遂跑到狗旁边消遣时间。那狗平日寂寞的很,猛见着人高兴之极,左突右跳,狂呼不止,弄的铁链嘎嘣作响,怕是下一刻就要断裂,尚夏赶紧蹲下抚mo之,以安定其要和铁链团结,不能搞分裂。  门外一要饭的经过,本打算拾脚进入,哪知那狗提前知晓其动机,张口就吼,着实吓了尚夏一跳。跳起来发现门外汉踌躇的脚步,便猜到他怕狗,于是舍弃了平日的同情,站在狗边亦是愤怒的表情,只差没跟着吼出声来。俗话说狗丈人势,如今这人丈了狗势,一样得福。那人站了一会,发觉自己捞不到好处了,便酝酿了一秒,使劲地朝地上吐了口痰,转身很潇洒地走了。  上班的时候,老板娘安排他们敲钉子,一下一下比贴商标响好多,着实吵人。表弟一会受不了,掏出耳机又给耳朵堵了起来。带上音乐估计来了兴头,敲打的格外卖力,整个人也跟着晃悠,尚夏本想提醒他省点体力,这嘴还没张,表弟屁股下的凳子不堪重负,终于命丧黄泉,粉身碎骨了。表弟屁股落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能憋出一个惊叹词。坐一旁的雷阿姨控制不住,大笑了出来,还一个劲地挖苦:“看你,凳子都坐烂了,说不定还要你陪,哈哈……”  尚夏本来憋住不想笑,也被这幸灾乐祸勾来抽动,忙笑着上前扶起表弟,关切地问:“怎么样,疼吗?”“不疼”,表弟坚定了一下表情,接着说,“快收拾好,别给别人看见……”  有些事越是躲越容易暴露,晚饭时累阿姨又想起那事,笑的吃不下饭,好容易控制住,将表弟的恶行全部道出,搞的大家全体吃不下饭。表弟正好高兴,一直的盛饭。张翔闻见表弟的所作所为,亦是笑都不亦乐乎,拿表弟开刷道:“以后叫你小胖好了……”小胖笑着不答应,一个劲地吃饭。  晚上,表弟在浴室洗澡,尚夏一个人躺着用手机上QQ,突然被一阵叫喊声吓着:“小夏,快来,快点。”  尚夏开门见是一脸恐惧的雷阿姨,赶忙问道:“怎么了,雷阿姨?”  “你能陪我到厨房刷碗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尚夏哭笑不得,一个大人竟然还怕,便笑着说:“呵呵,那有什么好怕的啊,又没有鬼!”  “你不知道啊,她们说这里晚上别一个人来,说有什么鬼啊什么的,我在那刷碗,越刷越怕,吓死我了,走啊,我不敢一个人去。”说完拉着尚夏的胳膊往厨房走去。  尚夏无奈,只好跟从,等她刷好碗,锁了门才罢休。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大家都和兄弟俩熟悉开来,都感叹俩人性格差异较大:一个安静的要死,一个吵闹的要死,真不像是一家人。尚夏往往都是笑笑,继而干自己的活,从不多说话。表弟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和谁都开玩笑,生怕埋没了自身的幽默细胞。  这天表弟另有安排,被调到前线压手柄,许是李师傅见他话多,故意支开方能安心工作。  那机器噪音更大,跟超声波有得一比,“吱喳”了一天,表弟终于适应,安静下来顿觉难受,便大声说话,仿佛别人都是聋哑之人,并大肆宣扬其成果:“本来想压一百个110打击犯罪,无奈时间不够,只能压出个10086也算造福人民大众了,实在惭愧。”  尚夏怕是再过一天,他能压出个原周率来。忙劝告表弟做人要低调,不可自傲。  表弟听从,跑到里屋告知老板娘:我今天破记录啦……  晚饭期间,表弟激动万分,抢过四个馒头,打算一次吞下,又突然发觉自己肚量有限,便收在一边道:“我吃两个,狗吃两个。”  众人又一次集体吃不下饭。  晚上下班就是空闲时间,往往这时兄弟俩会很无聊,很顺理成章的想到上网,但路途遥远,且不熟悉路况,也不好冒然前往。恰巧那晚俩年轻工友小刘和大毛要去上网,说好搭载他们。  路上,尚夏收到小新的短信,说是和男友很好如初,他以后会改,会对她好。还说伤害了尚夏,请求他的原谅。  其实对尚夏来说,那次已是占了她很大的便宜,只有赚没有赔,所以回答没事,以后彼此过好就行。最后还加一句:“如果他在打你,你就咬他抓他,别受他的欺负”,算是对情敌的人身攻击了。  来到网吧,众人还没说话,营业员就先行张口说:“普通上网四块钱一小时,会员三块。”对于还未拿工资的尚夏和表弟来说已是贵到极点,但念于营业员良好的态度,遂简短玩一小时,办点小事就下机跟他们打声招呼,往厂里走去。  路上表弟看着眼前开过去的一辆辆汽车,闭着眼幻想道:“哥哥,有没有觉得南通有很多女司机,而且都是开好车,而且都很漂亮……“  尚夏看了看周围驶过的一盏盏灯,感叹自己视力不支,摇摇头说没发觉。  表弟接着说:“知道吗,我来之前还以为这里有办公室给我坐,然后没事上上网,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没想到和真实情况相差这么多……”  尚夏听闻大惊,以为表弟尚未成年,竟幼稚到这地步,赶忙向他解释这个社会黑暗以及更黑暗的地方。语毕不忘问一下表弟是否已经成年,得到的答案是大大大大大大大后天18岁生日。尚夏一时没数清有几个大字,又问了一遍具体几号,表弟说八月二十。尚夏一看日历,这才七月份,感慨表弟预算能力很强,但不实用。  回到厂的时候,老李打完牌,刚巧给他们开了门,没忘问他们何去何从了。尚夏支吾着不知道怎么说,好在表弟机灵,抢着说:“去买东西了。”老李看了看他们空着的手,笑着说:“进来吧!”  第二日吃午饭,老板娘问他们昨天可是去网吧。他们彼此给了个眼神笑着不说话。他们不说话老板娘自然要说,而且一说就不停:“晚上去玩可以,但是别玩太晚了,白天还要上班,精神不好会耽误工作。我办公室有电脑,你们想玩就去那玩。以前吧,小刘他们去网吧,晚上回来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从那窗户爬进来”,说着指了指食堂后面很小的窗户,“给人家知道笑死了。”隔壁坐着的工友拿筷子的手捂住发笑的嘴,显得很不好意思。尚夏抬起头研究那俩窗户,感觉自己这身材应该是没戏了。老板娘换个话题问:“你们都是学什么的?听你舅舅说有一个学模具设计的是吗?”  她看见表弟指了指自己,又问:“你图纸看的懂吗?”  表弟平时不学无术,功课也邋遢,不敢大话,便随口说:“看懂一点吧……”  一旁不说话的老板听到,不服地说:“图纸看懂就是看懂,不懂就是不懂,没有懂一点的话说。”表弟见谎言被拆穿,赶紧弥补道:“我们上课有讲过一点,不太专业……”  老板娘又问尚夏,尚夏不敢乱说,就老实地回答自己其实在大学没学到什么,只是一些皮毛,有关计算机的软件也会一点,硬件认识,但不了解其运行原理。他人都信服,只是称现在学计算机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钱,进而鄙视这个大专生。  尚夏听到不是很高兴,要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虽然是真的一捏一大把,而且在里面找有用的只能用“拣”这个词,但是彻底鄙视了大专生,那就是和国家过不去。再说,尚夏自认为还是很有吃苦精神的,再苦的活他都能干。于是在心里叫起了劲,誓要给他们一点说法。  盛夏的夜晚很是难耐,往往半夜醒来发现浑身是汗,且遍布疙瘩,想是热胀冷缩引起,真要洗了凉水澡才舒服。这夜尚夏几度醒来,无比难受,最后终于崩溃,索性起身到屋外转悠。开门就是一阵凉爽,仿佛置身深洞。内外温差较大,不想再回,干脆坐着发呆,抬头看了一会儿,对月色说:你丫的真色!  他来至毛毛跟前,缓缓地抚mo它的头,思考自己的命运,一时间感慨来了,叹了句:“同是可怜的人啊……”他看着狗脸,又改口道:“同是可怜的狗啊……”  蹲累了,他就坐在花池边,看橘子树上结出的绿色的袖珍橘子,小小的很可爱。但转而想到等它大了,成熟了,就要像人一样,被社会糟践,慢慢的失去原本的面貌,只剩下躯壳,没有灵魂。  好容易熬到天亮,尚夏走回火炉一般的宿舍,看见表弟把被子裹的紧紧,一旁的风扇缓缓地刮出没力的风,似乎在对表弟表示不满,自己便也不满地躺下接受风扇的施舍。  刷牙的时候,尚夏看见张翔在煮面,就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啊,你煮面?”“恩,方便面,一会儿过来吃。”尚夏飞奔回去,掀了表弟的被子喊:“起来啦,时间不早了!”表弟哼了一声,道:“好热,几点了?”  “吃早饭的时间。”  “哦,早上吃什么?”  “大小姐煮的面,快起来。”  表弟一个骨碌爬起来,惊讶地问:“你确定能吃?”  等到表弟真的吃了面后,对着尚夏连打了好几个嗝说:“以后还要吃。”  白天,表弟照旧要面对超声波,也依旧会打破记录,只是少了以往的斗志和干劲,人也变得安静起来,唯独那饭量是亘古不变,如同定律一般。  再说前几日,兄弟两工作认真,敬业奉献,深得老板娘喜欢,这天晚上答应带二人去县城游玩。  洗过澡,尚夏拿着钱包仔细地数着积蓄,深怕出去丢人。好在他本身就不是太喜欢购物的人,出去一次也不必花费太多。表弟很豁达,换了衣服和鞋站起来跳跳,钱也没拿就说:“走吧哥,人家要等急了。”  尚夏见他一点要带钱的yu望都没有,提醒道:“哎,你出去难道不用花钱的吗?”  “呵呵,这不是有哥在吗,我还用亲自动手啊……”  “额,是哈?”  表弟一马当先地走出门去,仿佛是留时间给尚夏再多掏些钱。尚夏在心里骂道:“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出来的目的是让自己变得更衣冠,坐在车里,他兴奋地说要买短裤和T恤,希望张翔大姐能够带路。  张大姐鄙视了一下,道:“那是没问题,不过你以后都得叫我姐。”  “好的,姐--”  老板开着车一直不说话,很有深沉的味道。尚夏也是这样,老久都不用说话,但别人不会说他深沉,而是讲他是胆小,不善言谈。如此两者差距甚大,不好比较。老板娘倒是一贯的健谈,坐副驾驶不停地回过头跟三个小孩讲话,深怕太安静了。  一会儿车子就来到县城,尚夏跟在他们后面不时地掏手机,以制造一种假象:他是在忙才没空买衣服的。但毕竟是老板娘主帅,一定要给他们买衣服,表弟听话,拿了衣服就去了试衣间。尚夏再三推辞也没效果,索性跑路,不给试穿的机会。老板娘见状,直接掏了钱说:“恩,打包起来。”  张翔拿着打包好的衣服,跑着追上尚夏,有点不满地说:“你跑什么嘛”,她递过手里的衣服,“反正是要买的,喏,拿去。”  尚夏尴尬地接过来,道一句:“谢谢。”  她笑了笑又说:“小胖肚子痛,去厕所了,我爸妈在那等他,我们到上面去看看有没有他要的短裤。”  二人来到楼上,看到满目琳琅的都是名牌,随便一件都要二三百,尚夏不禁感叹自己原来真是没钱之人。干脆连式样都没看,边招呼张翔坐下歇脚,边说:“腿有点酸了,来,歇会儿…等他们忙完再说。”张翔就挨着尚夏坐下来,一直的不说话。  尚夏对她的映象挺好:开朗的性格,可爱的外表,虽说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但总体还是很听话、很知道好歹的女生。亏得这个暑假有她在,彼此玩的也比较开心。  坐了好久也没见人上来,尚夏站起来对着张翔说:“我们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下去看看他们在干吗?”“恩,好的”她答应着也站起身跟在尚夏后面。  来到楼下,表弟仍旧没有归来,老板便嘱咐尚夏去看看他是否昏倒在厕所了。  去看了一圈,尚夏没找到厕所的入口,只好在拐弯处等着,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干脆回头,打算说谎说他还要一会儿。哪知回头看见表弟已经衣冠整齐地站着和大家说话,连忙尴尬地跑过去道:“我刚看见一个漂亮的篮球,忘了去喊你了。”  逛到品牌店,表弟也是惊了一下,而后拉过尚夏道:“哥,我身上就二百块钱,哪够在这里买衣服的,回头又要老板娘给钱多不好。”  尚夏看出表弟的手足无措,赶忙发挥大哥的镇定和足智多谋来,小声地说:“这样吧,我们先去逛一圈,然后回来就说没找到中意的就好啦!”  “高见……”表弟佩服的竖起拇指,接着又感觉此行好像还缺少什么,想了想说:“那,我短裤不是买不到了?”  “这个也好办啊,回头你到别的店里看看有便宜的再买呗。”  “那就这么办啊”,表弟转过头对其他三人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和我哥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如此逛下来,表弟一直没认真注意短裤,而是一个劲地关注起内衣店来,路出很强烈的色狼本性,并声称这是视觉享受,不容错过。  尚夏视力存在问题,一时也享受不了,只好假装清纯,并且学会了倚老卖老:“你们这帮小混混,成天就注意这些事情,做人要大气一点,稳重一点……”尚夏有点词穷,改口说:“那啥,咱要做文明市民。”  “现在哪还有个文明话说”,表弟显然很不服,转为引用网络词语,“以前洗头房是只管洗头的;医院是只管看病的;刹了车也是要救人的;政府是讲道理的……你说,我还在乎什么?”  尚夏一时语塞,找不到回应的词语,只好无力地挽救:“即使是这样,你也应该濯清涟而不妖……不能放任自己。”自己讲完都觉得恶心,又补上一句道:“当然,自己有自己的活法,咱不说这个了,回去吧。”  表弟用手弹了一下飞在自己耳边的苍蝇说:“好的。”  回到厂里已是晚上九点半,兄弟二人又热出了一身汗,后悔不该早早冲凉。表弟扯过原来的话题,想继续深造。不想尚夏以头晕为由,回了避。  尚夏倒不是自觉理亏,而是他对这类的谈话或争论很感无聊,他觉得不论这个世界有多少个人在为这些事争论,都不会真正改变这个社会原有的模样。好比自己在利用父母的条件获得了某个别人求之不得的岗位,却还是很大言不惭地说:这是我竞争来的岗位,我是称职的。  这些谁都管不了,或着说谁都不能彻底管了,更何况是两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无名小卒。  表弟有点失意,进而引来诗意,脱口而出了一句诗:“呜呼,愁断肠,马屁更比落花香……”讲完自觉良好,慌忙自夸道:“可惜了我这个流浪诗人,怀才不遇。”  尚夏没想到十几年不见,表弟也养就了一身诗人细胞,立马刮目相看,赞美道:“好诗!”虽然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  表弟得劲,也顾不得自己胸中仅存的一点笔墨是否够用,又感叹起来:“啊……”,啊了半天也没接上下句,只好放弃,“我今天晚上把洗头膏当沐浴露用了,真他妈失败。”  
    时常有这样的时候:别的阿姨们都在车间里工作,兄弟俩就和老板娘还有雷阿姨坐在门口修产品,一大堆的产品需要修理,那些都是做工不好或是一次没修好,成了蛇形抑或是没型,才堆积起来需要二次修剪。  四人坐一起总会唠些家常、吹些牛皮以度无聊时光。表弟这时候表现出来的说话欲最强,废话最多,于是积累的牛逼也多,发展到后期,直接成了厂里最活跃的份子。老板娘是性情中人,只要在眼里看过做事认真的人一定格外器重,喜欢倍加。正如兄弟二人,一个虽口无遮拦,但脑袋灵活,做事机灵,以速度著称;另外一个默默无言,但稳重大方,性情儒雅,大局观比较强;雷阿姨认真不偷懒,为人可爱像小孩子,对厂里尽心尽力,管理也井井有条。至于张翔,由于暑期练车,急着拿到驾照,不是经常出现在厂里,但是有空一定也会过来帮忙,除了天气非常热,出了空调间就要流汗的那种天会偷懒下。  这天******又在一起,谈论起儿女私情,老板娘显得格外专注,问起二人可有女友,身在何地,芳龄多少,面容怎样……  尚夏措手不及,以为她要做人口调查,闭口示意表弟先来。表弟特给面子,一舍往日嘴脸,脱口道:“我没有”,继而转脸望向尚夏,“不过我哥有,晚上经常打电话的,哥,是吧。”  尚夏深受老妈“你不可期满”的教诲,这里又被表弟出卖,只好缓缓道来。  他人听后无不震惊,声称网恋不真实,且年岁相差较大,怕日后不合,再者女方家长反对,那就是大没意义,遂集体劝其放弃。  老板娘接着说:“你看啊,这里很多阿姨都喜欢你,还不如改做了通州女婿来的痛快。”  尚夏挨了一顿批,不敢反驳,恨自己这次没把握好大局观,只好低头笑答:“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做人要专一的……”  尚夏暗暗在心里记得,以后切忌随便把这些私人机密公布于众,否则苦果子会让你真的吃苦。  从此所有的阿姨都知道了这事,而且经常集体的开尚夏的玩笑,还要给他介绍姑娘,并一再劝他思考做通州女婿,以后就在这里过日子多好。还有些更夸张,直接腾出自己的女儿说,干脆做她的女婿好了,还一个劲的要他喊丈母娘,有红包给!  尚夏没开过这么夸张的玩笑,一时间接受不了,红着脸不说话。  从此,这个女婿在大家嘴里相互传开来,特别是雷阿姨,非和尚夏说张翔这女孩子好,要他考虑考虑,叫尚夏哭笑不得,说她是自己的妹妹,就像小胖一样,那是不一样的。  那几日忙,尚夏下了班,洗了澡就躺着睡觉,生怕睡眠不够,电话也渐渐少了起来。尚夏话少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这在与莉莉的电话粥里就看得出来,那粥几乎一大部分都稀的要命。认识五个月,莉莉自然也知晓其性格,起初也不在意,但发展到后期,有时候几个星期都不打一次,这样总归是要生气的,在加上她父母知道尚夏的存在,一致地反对,声称距离太远,产生了美也看不到,不如就近,在家乡找个嫁了,以后回娘家都方便。  热恋中的人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这个时侯只看到对方的优点和可爱的缺点,长远的打算等长远了再打算。  可是她父母好像逼的紧,说是要谈的话就不认她这个女儿,莉莉伤心过度,终于在某天发信息告诉尚夏这些,大有分手的意思。尚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什么,坚持到底你父母总会同意的。  晚上,尚夏躺着和莉莉聊QQ,彼此安慰了几句就没了下文,他无奈地关掉手机,赶一赶蚊子就与周公约会去了。  可能分手的情绪感染了毛毛,第二天下午,大家都在外面往车上装货,毛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竟然真的和铁链搞了分裂,独自在空地上串来串去,大伙儿没亲自和狗接触过,都怕的要命,忙找地方躲藏,恨不能一脚踏到车上去。  模具车间一家伙更加夸张,见那狗一时间没控制下情绪,赶紧躲进房子里,拉上大门,跑在窗户口看远处的几乎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毛毛。日后,老板娘以他胆小为笑谈,经常提起。  毛毛看到大家纷纷逃窜,以为自己的面容吓着了众人,转而奔向田里追起母鸡来。那些个母鸡哪见识过这场面,平时饭来张口,安逸惯了,对于这突然多出来的大嘴一时间不适应,以为自身性命要丢掉,赶紧的逃窜,并伴随着漫天的鸡毛发出“咯咯……”的呼救声。  尚夏赶忙上前拉下毛毛,拍其首说:“你丫的疯了啊,每天饭又不是没吃饱,搞什么独立。”踩了它几脚就拉回了老巢,给重新挂上了铁链。  待回去,大伙正在吃老板娘发的冷饮,见尚夏来了,雷阿姨递上一根,称他是大家的神——二郎神,能把犬类管到服服帖帖,真是不容易。  尚夏笑笑,回去看了一眼刚鸡们跑过的地界,很多的鸡屎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还算错落有致。张翔在一旁打趣说:“这些可怜的家伙,刚肯定在想‘哇,我这次死定了’,还在有尚大侠在,救下各位鸡命,要不今天晚上炖鸡汤犒劳你吧。”  表弟听说这些,放下手中的超声波,也跑过来探个究竟,看到满地的鸡屎,开玩笑说:“哥,它们最近吃的很好呢,都流出来了。”  “切,你怎么不去死啊!”  表弟看到大家手里的冷饮,自己也去拿了一根,回来对尚夏说:“好啊,你就把我放冰箱里,以后每次去拿冷饮的时候就可以看我一眼了,说不定我还能待到下个世纪。”  尽管尚夏自觉做了一件拯救了众鸡的大事,但是还没到真的炖鸡汤慰劳他的地步,不过晚上真的有汤,只是换了个对象。好歹是美味,尚夏连着喝了三碗,大呼过瘾。  哪知晚上躺下没多久,尚夏就感觉腹中疼痛难忍,本想忍过一阵,便打岔着和表弟说话。表弟因前几天的刺激,转战成了诗人,对尚夏不理不睬,自个儿在手机里写传说中的诗。  尚夏只好转战厕所,拿了纸和杀虫剂就向厕所奔去。路过厂房,见上夜班的阿姨还在工作,不禁有点伤感,但是伤感毕竟抵不过痛感,他在墙上使劲跺了一脚,以让感应灯工作,可是似乎是这一脚威力不够大,那灯依旧黑着,很不给尚夏面子。尚夏只好就着黑,照着厕所能藏蚊子的地方都打了一遍杀虫剂,心想这下屁股该是能承受了。  不想那些蚊子反侦察能力相当了得,刚刚毫无影踪的蚊子一下都聚集在了粪坑上面,对某部位轮番进攻。尚夏受不了,一会儿就提了裤子奔逃。  大难不死来到宿舍,见表弟也在半死不活着,就问:“唉,你怎么了?不就作几句诗啊,有那么难吗?”  表弟见是哥哥归来,一筹莫展道:“哥,你那个充了没?”  尚夏这才想起刚刚奔逃的太急,厕所竟然忘了冲,赶忙解释道:“哎呀,竟然忘了,你不知道啊,晚上就是不能去厕所的,蚊子太多,又毒辣,我现在就去冲……”说完又要出门,表弟急忙起身拦下来,说:“哎,不是那个,我是问你手机话费充了没,我要打电话。”  尚夏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用手机了,他抱歉地告诉表弟没有。表弟有点伤感,继而躺下说:“唉,我想我做诗人的愿望恐怕是不能达成了,你看”,他拿起手机,给尚夏看他写的诗,“这也能叫诗啊。”  尚夏拿过手机,上面写道:  寂静的夜啊  你是如此的悲伤  如此的落寞  我愿脱去我的衣裳  和你一起  去见阎王  尚夏仔细地辨认了会儿,发觉除了韵脚有点韵味,其他地方都是在扯淡,要么就是有xing骚扰这方面的嫌疑,但又不好意思伤害表弟幼小的尚未成熟的心灵,只好笑着夸了句:“还不错啊,有点韵味,不过,你这情书是写给黑夜的吗,还是阎王?”  表弟没了声音,只是喘气声传来,竟然睡着了。尚夏摇摇头,打电话充了话费就上起了QQ,刚登上去,就收到张翔的信息:“我妈找你……”  尚夏只恨自己没提前隐身,只好整理一下头发顶着热浪往办公室走去。路过毛毛的领地,见它搭拉着舌头,一副可怜的样子,尚夏看见,有点不忍心,就拿了盆子灌上很大一盆水放到它面前,道:“喝吧,没毒。”毛毛看了一眼尚夏,低头很专注地喝了起来。  一会儿喝饱,用舌头舔舔嘴,一脚将盆子踢翻,好像和尚夏刚才说的“梅毒”有仇。尚夏亲妮地拍了拍它的头,说:“不错,有我的风采。”转身便走进了办公室。  张翔在玩农场,正偷的不亦乐乎,看到尚夏进来,招呼道:“我妈让你打帐单呢!”尚夏转头看向老板娘,以待明确,见她点了点头,就坐到办公的电脑前,说:“打什么?”  “七月份的对帐单,不多,十几页……”  “我看看呢。”尚夏拿过老板娘递过来的帐本,眼睛都大了,那么多帐目,想是要打两三个小时了。老板娘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拿出一个苹果说:“来,先吃个苹果,等会儿张翔陪你一起打,那样快一些。”  张翔话比较多,一整个时间里都是在不停地讲她的大学生活,什么她们家大姐失恋;二姐男朋友去看她,被她们宰了一顿;小四和她决裂等等,几乎就没有一刻停息的时间。尚夏自己话少,不能强迫她人也话少,便一个劲地附和着傻笑。  张翔有点不满,皱着眉问:“喂,你也讲讲行不行,都是我一个人在说。”  尚夏摇摇头,意思自己不行,见张翔一副死人表情,只好道来:“你讲嘛,我打帐单。”  显然她有点生气,也闷着不说话。老板娘一会儿进来问他们打了多少,尚夏关掉偷东西的窗口,站起来说:“都打好了。”  “挺快的啊!”  “那是,好歹咱是学计算机的。”  张翔切了一声,走出门去:“妈,我去洗澡了。”  老板娘答应了一声,转头对尚夏说:“最近还累吗?”  “不累”,尚夏扬了扬手,“就是手有点酸而已。”  “在你们之前来了俩小伙子,干了两天说这里太苦,跑人了,你们还算不错。”  尚夏笑了笑回答:“应该的,既然来了就要坚持到底是吧!”  “是啊,你们还年轻,一定要有吃苦的准备,以后才能有大作为。”  尚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时,彭师傅光着上身进门来,手里拿着手机对尚夏说:“小夏,能帮我下载几首歌吗?”  “当然。”尚夏打开酷狗让他选歌。  “你喜欢谁的歌?”彭师傅问。  “恩,周杰伦,但我是喜欢他的歌,不算追星。”  “哦,他的《青花瓷》蛮好听的,顺便给我弄下来吧。”  “没问题。”  等彭师傅下载完,尚夏抬头看了看钟,十一点整,便说:“老板娘,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啦!”  “恩,来,带两个苹果回去,给个小胖……”  出了门看见刚洗好澡的张翔,本想打个招呼,哪知她提前说到:“小夏同志,我听见你每天在宿舍唱歌,你再唱一首歌给我听听呢?”  “下次吧,今天话说太多,肌肉抽筋!”说完飞一般地逃离了,留下她在后面大喊:“你去死啊,老讨厌了……”  那几日天气炎热,温度直逼三十七,坐着吹电扇都承受不住,尚夏却要站在流水线上包装产品和封塑料袋,一刻都停不了,汗水似乎很配合,也一刻不停地流着。其他阿姨都是坐着组装,而且都有风扇光顾,稍有点惬意,唯独其一人又热又累,加之腿酸,一天下来早已衰到不行,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表弟换了车间,跟着那几个年轻的模具工人们在模具车间里学习。当然初期不能什么都教,只能任他打些杂。有时候切割铁块一直干到大家吃好晚饭,天黑透才算完。原因就是他跟老板娘打了赌说今天完成多少,否则就不吃饭。但是表弟喜欢热闹,一个人坐着自然憋屈,旁边除了毛毛,别无他物,于是经常停顿,跑到有人之地一吐为快。有时还给尚夏端一两杯水,这倒是很叫尚夏感动,对大家说还是表弟对自己好。等过了话瘾,表弟才发觉自己任务在身,忙撤了回去。  三个晚饭时间结束,表弟才满身油灰地到来。老板娘坐在饭桌上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喊吃饭都不来。  表弟一如平时的倔强,称自己定下的目标,一定要完成。表弟一边倔强着,一边对荤菜倾注爱慕之心,时常光顾之。  饭后,尚夏问表弟今天是不是郁闷了,饭都不吃了。表弟神秘地一笑,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给别人看到我的责任心……”  尚夏嗤之以鼻,朝地上吐了口痰。  来到葡萄架边,母鸡们都蹲在高高的篱笆上,好像在表演走钢丝。尚夏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拉了一把表弟,道:“哎,你看,这些鸡都站这上面干嘛?”  表弟抬头看了看,也奇怪道:“不知道,估计是在装高调呢!”  晚上洗好澡,兄弟二人便不请自来地聚在办公室上网听音乐,也没了往日的约束感。张翔依旧是霸占自己的笔记本在偷果实,显得很乐此不疲。有时见到二人来临,就开玩笑道:“怎么,今天来开演唱会不?”  表弟也算一副好嗓子,平时在宿舍没少折腾尚夏,这时似乎遇到了知己,立马插上耳机说:“好,我来唱。”正好老板娘进来,也坐下准备欣赏。  低音部分还好,尚且能在调上,但是一到高音部分,表弟便扯着嗓子,吼出变了色的音,很不协调,虽说没至于要人命的地步,但是耳朵受煎熬那是肯定的。  大家没一个能憋住笑,集体的鼓掌掩饰,表弟套着耳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以为大家陶醉了,唱的更起劲,原本变调的声音现在已经发展到变质,基本就入不了耳,张翔赶忙阻止,上前摘下表弟耳机道:“小胖,你唱的太有味道了,等会再来,先听你哥唱吧……”  小胖有些不舍,走下来道:“那我等会在献唱,唱维塔斯的《家建好了》。”  尚夏没有准备,又打算推掉:“我嗓子发炎,唱不了,以后吧。”  “那不行,你弟弟都唱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亲自上阵,被人家笑话的。”  “可是我今天真的不能唱”,他转移话题,“不如我们来看部电影吧……最近新出来个电影叫《金刚狼》,要不要看?”  张翔仍在不依不饶,坚持要他唱,并声称再不唱,明天就不给吃饭,回头想想自己又不是管饭的,便改口道:“在不唱,明天我就不去练车了,烦死你。”  小胖在一边也催促道:“哥,你就唱一首吧,看人家都期待成什么样了,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一点坐大哥的风范都么得。”  “就是,我也叫你哥了,你就唱嘛!哥……”张翔也符合。  尚夏见大势已去,无论如何也得拉下脸皮唱了,遂坐在电脑前找了首周杰伦的《以父之名》,开唱前拿着耳机说:“这样啊,听不懂别怪我。”  一会儿老板娘实在听不下去,站起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听的什么歌,我们那个时候好歌多的是,什么《妹妹找哥泪花流》,还有《澎湖湾》二重唱,不要太经典,来,找找看有没有。”  尚夏知道老板娘嗓子好,高音在这里基本上就是哈口气能出来的东西,平时在上班的时候就可以偶尔听见一两声,如平地惊雷,往往能吓到一批人。不过细细品味还是很在调子,而且高音很有穿透力,怕是防弹衣都把持不住。表弟时常在那个时候,睁大眼睛夸奖道:“老板娘就是老板娘,,唱歌都那么好听,那个“板”字不是白加的……”  
    一整个夏天里最热的时候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八月,听说百年难得一见的日食要在今日跨进中国上空,大部分地区容易见到,但是要取决于天气情况,才能分辨清楚。由于再一次受到台风的影响,气温持续着在二十多度,如此好天气很适合工作,不过时常遇到光线不佳的情况,于是观赏日食便成了难题。  当天下午,接近两点的时候,表弟率先站在屋外观察,还一手拿水一手拿冰棒,声称这是做好赏前工作。尚夏早知天气灰暗,加上乌云满天,更不可能目睹到日食本样,就一直低着头干自己的事。  一会儿,表弟在门口大喊:“哥,快来快来……”  尚夏以为日食真的来临,赶紧奔去。哪知到门外见天空仍旧是一片灰暗,万里外都是乌云,丝毫见不得天日,但是刚黑压压飞过去一群麻雀,貌似还算壮观。  雷阿姨躲在一边劝俩人别看,说是看见了要瞎眼的,还声称这是什么“怪气”,容易迷惑人。尚夏笑着解释了一番,并一再强调这个百年难得一见,需要观赏观赏。但是转过头,看三百年年年都有的乌云,又觉得有点憋屈,遂退回到工作前线,干自己三百年都做不完的活。  等到过了日食的时间,表弟垂头丧气地来到尚夏旁边,说国家又一次欺骗了人民,什么破日食,狗食都没见着。语毕想想还是不爽,说:“我要创个三百年都不会有人赶上的记录。”就又跳到自己的岗位向新的记录发起冲击。  傍晚,张翔不知道在哪搞来一对羽毛球拍,说是要讨伐小胖。小胖不肯就范,拿了球拍就要上阵,虽然没技术,但是咱还有体力,区区女孩应该不在话下。尚夏甩了句“你会输的很惨”,就拎着老板买回来的菜和老板娘进了厨房。  最近煮饭的阿姨请假,空留了一对锅碗瓢盆,也不顾大家的死活就回了家。于是晚上的伙食就包在了老板娘的手里,但是一个人扛着费力,老板娘就叫来尚夏打下手,还说是要给他培训培训,将来好照顾自己的妻子,并一再强调现时的男孩子是要学会做饭的。  于是尚夏苦学精炼,在那几日奋发起来,势要将老板娘所有的技术都学到手,如是回去没赚到多少资金,也好跟老妈讲:怎么样,学了一手烧菜技术,这次出去没让您失望吧。  晚上一般有十多人吃饭,要保证这些人的伙食,尚夏打下手时期当然不用担心,一切有大厨掌勺,但是到了后期,老板娘故意支开自己,给尚夏和张翔两人弄。于是每到时辰,尚夏就在屋里听到张翔老远就喊:哥哥,出来煮饭啦!哥哥……表弟在一旁学着叫唤,还说:你们进度不错啊,都叫这么亲密了!尚夏往往都是一笑了之,招呼表弟去打羽毛球,自己就拎着菜进了厨房。  当然,这次打下手的就是女孩子了,于是很多大菜都要尚夏动手,包括红烧鱼、红烧肉、炒苦瓜、青椒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空心菜,包括一些汤类,比如:紫菜汤、冬瓜汤、丝瓜汤和排骨汤。  尚夏其实很羡慕那些会做饭的师傅们,要说人生在世虽不是单纯为了吃饭,但没有人能说自己不吃饭也能活着,有也是快成佛的人。一道道出自大师之手的菜一端上来,就在外观上给视觉一个冲击,等到鼻子也沾了光,那舌头就要比亲吻时更按捺不住,急着想要伸出,只是大庭广众,也只好假扮贤淑。  能够吃尽天下美味,在尚夏看来是生命里最幸福的事情,但是现在给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估计是他一生里“第二最”幸福的事情。  往往弄到好吃的,尚夏和张翔两人便鬼鬼祟祟地偷吃起来。比如排骨,非要煎炸一下以过嘴瘾,至于事后大家有没得吃,那是大家的事。  那是段艰苦的过程,每天工作到晚五点半他就得起身,扔下手里的活,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与锅碗瓢盆来个激战。不过也不是没留下美好的印象,尚夏一直在脑海里存储着这么一个画面:从门外看屋里,眼界四周是门框,显得很小,因为里面的人很大,大到十里之外的蚊子都能感到她的热量,赶过来吸血,于是那人便一边切菜,一边抬起左脚蹭右腿或者抬起右脚蹭左腿,并在嘴里恩呀着埋怨:“哎呀,这么多蚊子,烦死了,哥,你来切好不好。”  那段时间里,尚夏还发现每当他去做饭的时候,小花就前脚跟着尚夏的后脚,平时的害怕和谨慎都没有了,由此尚夏得出一个结论:那狗,谁煮饭跟谁走。  等到画面播放完毕,要转接下一画面的时候,尚夏便在空隙时间里呼一口气,认真地回想她的一言一行,感觉怀念无比。那阵子流行电视剧《仙剑3》,尚夏就每天晚上陪着张翔坐在电脑前看个一两集。一到高兴的时候,张翔就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并挽过尚夏的胳膊说真搞笑,并要求尚夏也这么认为。尚夏时常感觉心里堵了一些东西,又不敢讲出来,只好默默地接受张翔的亲昵。  以下摘自尚夏关于南通的日记:  X月x日:……秦师傅脾气好,整天傻里傻气地笑着,仿佛全世界都被他欠钱似的。幽默细胞不算太多,但也足够占满一只长筒袜,起到让人恶心的地步。今天我听到他跟阿姨们开完笑,说注塑机料喷的太慢,都拉到了裤裆里。  X月x日:……雷阿姨今天又吓了我一跳,中午在厨房外的水池边洗手,因为靠近窗子,所以在她敲击玻璃吓我的时候,我中招,一时间魂不附体,东西不分,应激性地弹跳了一下,她便在晚饭时间让大家集体吃不下饭,我要报仇。  X月x日:……李师傅脾气不怎么好,用老板娘的话说:有时候发起火来119都抢不下来。今天他和雷阿姨吵架了,还说要雷阿姨回家,不然就打断她的腿,在场的人都没敢说话,包括老板娘。我想说的是:万事好商量嘛,以和为贵。  X月x日:……今天老李走了,说是回家办五十大寿,说真的,我以前还以为他都六十了,看上去挺老的,不过他人挺好,而且口音好听,一句话要转个七八次音,搞笑无比。祝他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X月x日:……小刘喜欢开玩笑,而且粗犷,不单单是从体格上看出来。人品是好的,只是脾气和李师傅有的一拼,但估计分不出上下,而且说话有点冲,不知道先天如此还是后天培养,要是能改,绝对完美一人。  X月x日:……听说毛毛是大毛带来的,于是跟了他的姓,但是大毛不太喜欢人家说他是毛毛的哥哥,更不喜欢别人说毛毛是他的弟弟,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条狗似的。大毛有一未婚妻,据说不久便要结婚,万事都听着老婆的话,不敢怠慢。毛毛今天出来发疯,追着母鸡们玩,估计是很久没吃到野味,嘴馋了。还有那小白,浑身没一处像是被太阳晒过,白的要命,人长的比我应该委婉,白天毛毛发飙,他吓得把大门都拉上,真是笑死人了。  X月x日:……老板沉默寡言,有点绅士风度,也有成功人士的老练,喜欢做实事,动真格,却总是嫌老板娘话多。最另尚夏不解的一点其实还在于,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被某人的笑话逗笑的时候,只有老板一人默默地继续夹菜、吃菜,仿佛与他无关。这个时候,老板娘几乎笑到前俯后仰,使劲用手打着老板的后背断断续续地说:“你看人家都笑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反应?”我也沉默寡言,但是没有实力。  X月x日:……今天众人给我起了个名字:太阳花……好奇怪的名字,原因很简单,我看到这里一个阿姨笑起来很夸张,也很好玩,于是每次她笑的时候,我也跟着笑。别人发现了,就叫她太阳,而我就是太阳花,只要太阳一出来,我就会开花!不过真的,她是个很好玩很可爱的阿姨。  X月x日:……王林今天又带回来一个生意,弄什么泡棉手柄,搞得我手都起泡了,真是见到他就没好事。不过这个厂少了他还真不行,业务,管理面面俱到,与老板一起很有发展前途,对不起,有没有前途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说回来,说说而已。  X月x日:……老板娘喜欢我们兄弟两,我不知道是因为和舅舅认识的原因,还是其他,只是感觉她对我们很好,什么都照顾着,要说出门遇贵人,我算是遇到了一个大大的贵人。后期表弟发扬口无遮拦的风格,不再叫老板娘,直接喊起了干妈,还注册雷阿姨为小干妈。弟弟改口,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不从,也勉为其难地喊起了干妈。说是勉为其难,不是因为不想认这个干妈,只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觉得这个称谓不如老板娘来的贴心。  X月x日:……张翔,很好听一名字,男女皆宜,于是,她生来的性格便偏向中性,平素活跃之极,偶尔耍点小脾气,偶尔又叫你忍俊不禁,偶尔话多偶尔话少。而且她有一习惯,那就是买衣服从来不试,付了钱就走,不知道是因为家里有钱,还是不屑于衣着打扮上。最近张翔一直管我叫哥,我都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回叫她妹,一方面觉得她挺可爱,大大方方,有啥说啥,不像我。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是过于亲密了。唉,不管那么多了,我想我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好妹妹吧,就像我把表弟当作我的坏弟弟一样。  X月x日:……今天表弟生日,这个小寿星高兴的不得了,半夜十二点拿着手机大喊自己成年了,还让我给他戴帽子,说是行成年礼。我拿着茶杯往他头上扣,没想到茶杯里还有水,结果浇了他一身。不过他很大度,说就当是在神的指引下接受了洗礼,还说回去就加入基督教。老妈,传道技术还不赖吧。  八月二十三星期五晴  今天老板娘批准我和表弟半天假,因为说好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老实说不舍是肯定有的,但走也只是时间问题,干妈舍不得我们,已经多留了两天,可是我要在开学前去一趟姐姐和爸妈那里,看望一下。  饭后,张翔带着我两人踏上出行的公车。来南通大概一个半月,也没能真正地在南通市区的街道上走上几步真是个损失。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发现南通其实是一个很奇怪却又很细心的城市,路过的每一座桥,不分大小,都竖以名称,笔者记性较差,已经忘干净,这里比喻一下:兴西桥、西村北桥等,更有甚者,行至中途,张翔指着一小桥曰:看,这是我们南通的长桥……我看了一眼,不知道从何长起!  张翔说带个朋友然后一起去狼山玩,朋友名叫大楚,很非主流,在南通市区的时候杀将出来,钻到三人的队伍里,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像跟屁虫一样,在她们后面简短地唠着嗑。  我以为狼山势必要有狼的,但是张翔的解释再一次让我看到了南通市的欺瞒行为。她说山底下有一狼的雕像,而且那雕像保佑着狼山脚下人民的安定和谐、风调雨顺、远离自然灾害等等一系列迷信词汇。  我站在狼山下,本打算走近了看看那狼的本事,究竟是什么能让它那么出名。但是远远的看见游客们骑在它身上拍照留念,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说,你连自己的背都管不了,怎么管天下人的安危。  进了山,我才知道为什么南通那么多人都信佛,这里除了佛不能买以外,什么和佛有关的都在买卖,而且山上的寺庙大的要命,多的要命,进去全是佛祖和罗汉,真让人忍不住想磕几个头。我跟我爸姓,但是跟我妈信,耶稣在指导我的人生,于是有足够的理由不对那些佛祖行礼。而且往往有为难的时候,我都在心里祈祷:我后台是我妈,我妈后台是耶稣,我什么都不怕。  表弟比较虔诚,管张翔要了几个硬币分别拜了几个我不认识的佛祖和菩萨。我敬畏那些成佛的人,在雕像上他们长的奇形怪状,而且个头较大,一手指头就能把我按死。绕过主庙大厅,后面出现的竟然是一个许愿池,和前面的配合起来有点中西合璧的感觉,许多人围在左右纷纷投钱,不过大多是一分一分的,我说难怪刚才看到外面有小店对换零钱的。我身上财务有限,摸出几个硬币,最大的是一块的,也纷纷往里仍,在心里许下愿望:希望亲戚朋友们身体健康,能和莉莉1314.  走到最高的地方,在一个很大的平台上,排了很长一个队在等着烧香。张翔也排在其中,到她的时候,把买来的一大捆香投进一拜神的火炉里,并顺势磕了几个头。我估计她想的也是什么家人幸福安康,厂里事业兴旺之类的。下来的时候,她拉过大楚的手说要拍照,让我们俩去租相机。没办法,我们只好到出租地商量价钱。哪知取来相机,却再也找不到她们人影,搜索了半天才感觉是被耍了。又不好直接把相机还回去,就自个儿拍了几张,好歹也可以留念下。  拿照片的时候,我收到张翔的短信:“来山脚下,我们在乘凉。”  我尚且不生气,表弟一直怒气冲冲地奔到山下,刚想发怒,却见张翔递过来两根冰棍,并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刚肚子痛,找厕所去了,不信你问大楚。”  大楚连忙点头,说不是故意的。表弟吃着东西听着解释,这才消了气,转而打趣道:“谁肚子痛,不是拜佛的时候,佛赐了你一个娃娃吧。”  结果可想而知,他惹来一阵白眼。  回来的车上,我在车窗外看到一个很有趣的标语,用粉刷写在居民房上的,一排排过去有点循序渐进的感觉,先是写着:治理环境人人有责;接着有点离谱:治理早婚早育现象;最后一排好像在为医院做宣传:治疗支气管炎……大概南通人做生意做疯了,连墙都要卖掉。  不过今天过得很开心,傍晚回到厂里,告诉老板娘车翩买好了,她和雷阿姨便都不说话,静静地修理产品,好像在生气。我知道她们很疼我们,但走是一定的,有机会还可以过来。  二十三日晚上,厂里的人都聚在饭店里要欢送二人,尚夏怕是遇到了生平最大的贵人,一个劲地敬酒,表弟亦是如此,两人也有点拼的感觉,站起来就是一杯,不论敬谁。老板娘总是有理由不喝酒,敬别人的时候称自己是长辈,上上嘴就可以,等兄弟二人敬的时候,就说这里风俗、规矩,理应站起来的就要干掉,不然没有礼貌。  尚夏有点收不住嘴,连着喝了四五瓶,和上次在上海一样,再一次考验膀胱的负荷量。等到饭局结束,他摸摸硬邦邦的肚皮,真想就地解决了。  吃完饭,尿还没来得及排,老板娘一家又带着兄弟二人到大润发买东西,明天带上路。这真叫兄弟二人过意不去,连说不用。老板娘哪里听得进,一口气买了三大包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南通特产:西亭脆饼。尚夏吃过两回,觉得口感还不错,带回去给家人品尝也是好的。  晚上回到厂里,老板娘叫去尚夏,要给这几十天的工资。之前尚夏以为会只有几百,但见她手里拿出来一沓钱来时,吓了一跳,心里既吃惊又难以接受,大有当初小新*的感觉。他抓抓头皮,表示难以接受,还一再表示其他员工知道了要说闲话的。  闲话归闲话,最后这钱尚夏还是拿了,而且回去和表弟一讨论,二人都觉得沉甸甸的,心脏承受不了,如此静坐了一会儿,表弟缓过神来,又高兴地称:看来诺基亚N96有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老板开车送二人回去,张翔还没起来,不过昨晚就说隔天肯定起不来,就不送了。  在后排,老板娘拉着尚夏的手问他以后还过来不,而且一直的说:小夏你还欠我一首歌呢!  尚夏一个劲地回答:要来的,要来的,国庆节不是张翔生日吗,我就过来看你们好吗?表弟坐在前排也符合,说现在回家看看,等到国庆节了,一起就来看她。  这样一路送到车站,尚夏看着老板娘微微发红的眼眶,觉得应该真要走了,就挥挥手说:“干妈别送了,我们自己进去,您快回去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过来看您……再见。”  就这样,尚夏离开了工作两个月的地方,怀揣着人生里的第一桶金,坐在去无锡车上想道:这趟南通真不是白来。  
    无锡是个温暖的城市,特别是在夏天,城市里车水马龙,阳光普照,大楼上空调里派出的气体蒸发在空中,看过去一片热气腾腾,真有些像过年时家里蒸馒头的情形。  不过尚夏喜欢这里,从高二开始,每年的暑假他都会到这里来住些时日,居住地就是姐和姐夫租的几平米小屋。小屋每年都在换,面积却始终不变,家当也似乎只是那些,简单而拥挤地放在屋子里,加上一张看上去不像双人床的双人床,再涉足这块领地,大概有点困难。  尚夏想象得到姐和姐夫的辛苦,当年姐姐尚惜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地跟着姐夫远走高飞,来到陌生的城市。两人都出生农村,过不起有钱人的生活,只能暂时租房子住,那时候又找不到好的工作,日子过的很清淡,有时候甚至一天只能两个人吃一袋泡面。尚夏是没经历过这些,也没料想到姐有过那些坎坷。  但是通过努力,近两年他们积蓄不少,再加上二人也年岁不小,商量着结婚,主要家当也改头换面:以前吹一夜都不发烫的电扇换成了空调;简单冲凉的盆子尚在,只是多了一个浴室,淋浴着刚好;要开机十分钟才能见到图案的25寸彩电也长大了,旁边还摆了一台电脑;冰箱虽小但是有冷气就行。  以上这些对尚夏的吸引不小,果真没有工作,住在那样的环境也是不错,况且以前只能栖身两人的空间,打个地铺好歹也能摆下三颗脑袋。  数一数,也该有四年了,尚夏来这里,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每次换地方,他都得摸索着三天以上,才能彻底分清楚方向,不至于迷路。这里算作小区,不过房子比较老,折折弯弯地绕些圈才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以前,尚夏每天过的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小屋——网吧。连吃饭都是在这两地进行,有些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吃饭,不分昼夜地玩卡丁车和泡泡堂,着迷的很。而且花费都是姐出钱,根本不用担心,日子过的很是恣意。  但是自从上大学以来,他每年过去玩的时候就只是一点不成线的生活,白天二老上班,他就躲着在屋里看电视,夜里一起挤着睡大觉,无聊的时候出去逛逛公园或者书店。尚夏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乱花钱,衣服一年也买不了两件,若是口袋装着百八十,下个星期必定只少个吃饭钱。倘若真的动了真格,那也只是花些小钱,满足一下yu望,作点缀之用。  姐夫又名蜗牛,具备了蜗牛外表帅气,性格豪放,幽默搞笑,主见性强的特点,在公司上班那肯定是男一号,不过他倒也谦虚,称自己尚且老当益壮,能跑能跳能吃饭而已,偶尔上上网、KK歌、打打游戏、泡泡马子外也别无他好。  蜗牛年岁26,整整大了尚夏5岁,好在没多大代沟,彼此通讯还不成问题,只是年龄差使得尚夏只能敬畏,不敢调戏。  蜗牛对于尚夏来访只是持“不欢迎光临”的态度,意见当然是有,只是没到发飚的程度,那段时间也是得过且过,混着便罢。二人世界里突然闯进个小舅子,连非法同居都算不上了!  那天中午,尚夏花了四十块钱打的来到目的地,见到了分别一年的蜗牛姐夫,依旧穿着去年买的印有*头像的衣服,衣服下面还写了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尚夏走过去刚想打声招呼,却听见姐夫说:“哎呀,瘦了不少啊……特别是脸,不会是被人家扇的吧?”  尚夏拎着包袱,被逗笑:“呵呵,还是那么胖……”说着拉起T恤给他看凸出来的肚皮。  蜗牛没有仔细瞧,他拍了拍肚子说:“饿了,走,带你吃粉丝去,这里的粉丝很好吃的。”他拎过尚夏的包袱走在前面,过了一会儿回头问尚夏:“对了,你从车站过来,打的是十块钱吧。”  “额……是的。”  “记得过来的时候不要问到xx多少钱,直接坐上去说到xx就好了,司机不敢随便宰你。”  尚夏摸摸可怜的钱包,回答:“恩,知道了。”  “在南通怎么样啊,交女朋友没?”  “没,人长得太丑。”  “那没关系,只要你自信,有能力,什么女孩子都能找到的,不要灰心……”  “……”  “还有”,他指着旁边一座大楼说,“这是网吧,转过去就是KTV,要是闷就过来玩玩。”  “恩……”  蜗牛低头看了看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着问:“怎么,过来就过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  吃过午饭,蜗牛带着尚夏来到小屋,进门就指着电脑说:“你来就好了,帮我练级吧,蜀门online”,说着他打开游戏输入账号让尚夏坐下,“你坐,我去上班啦,你等你姐姐回来到我公司叫我,我们去蠡湖玩。”  尚夏坐下来刚摸了半个小时的鼠标,连游戏最基本的操作还没弄明白的时候,那电脑突然间漆黑一片,歇了机。  这种情况尚夏见的多了,之前在学校买的那台电脑,一到夏天,只要玩点稍大的游戏,电脑就会在五到十分钟里停止工作。起初尚夏以为是病毒引起,但后来证明这病毒不单单只在夏天有吧,遂排除了这一点。他也曾打电话咨询过商家,商家也派人来检查过,不过那位自称是维修员的家伙,在大热天里骑着凤凰自行车,一路驱驰了几十里路来到学校,竟然因为没有证件,被门卫拦下,尚夏看到来人,只恨他秃顶的脑袋要扮学生都不像。  结果那家伙第二天又骑着那车屁颠地过来,啰嗦了一阵,打开机箱玩起了CS,而且技术貌似不错,跳狙、盲狙是手到头爆。不过电脑也挺争气,没出三分钟就再一次罢了工。那个维修员盯着电脑看了老一会,擦擦脑袋上的汗说:“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原因有很多种,要逐一排查。你还是自己搬到我们商场去修吧,专业一点。”  尚夏一听他是个不专业是人才,气得半死,好歹自己也是一个读计算机专业的人,不能以后毕业了还不如这么一个骑凤凰自行车的吧,于是下决心自己来找原因。  最终,经过过几个月的努力试验和排查,他通过使用鲁大师,检测出CPU工作温度太高,顶峰时甚至能达到一百,煮鸡蛋肯定是没有问题。  后来尚夏买了个小电扇,整天开着机箱对着里面吹,这才稍稍好点。如今,再一次碰到这个问题,尚夏心有余悸,不敢再玩,又下载了个新版鲁大师,对着温度测试表发呆。  发了一会呆,尚惜下班回来,看到尚夏坐着不动,就微笑着打招呼:“几点钟到的?怎么样,这里条件还不错吧。”  “中午到的,住这里肯定挺爽的。”  “你打算住几天,还去妈妈那里吗?”  “不去了,今天刚收到老师的电话,说是27号去学校有事,今天都24了,后天情人节,我就住到27号回学校好了。”尚夏没敢告诉姐,27号回学校是为了补考,若是此事给父母知道岂不是要骂死。  尚惜放下皮包,捋了捋刘海,笑着说:“是回学校见女朋友的吧!”  尚夏无奈地耸耸肩,说:“差不多吧,反正回去得花钱……”  “这次在南通赚了几块钱?够不够花的?”  “你显然太小看你的老弟了”,尚夏扬了扬打的剩下的十块钱,道,“看见没,这就是成果。”  “还成果,我看连苹果都买不起。快收拾一下,把身上那衣服换掉,我们去公园玩。”说完自个儿跑到镜子面前打扮去了。  尚夏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觉得尚且还过得去,算不得邋遢。他擦了擦眼镜说:“没事,走吧。”  尚惜没再说什么,拿了太阳镜走出门外说:“也好,那就快走吧,蜗牛要等急了。”  早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尚夏就渐渐的感觉自己和别人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别人在百米之外能看清路上来者何人,而他却根本分不清来者何性。即使眯了眼也实在看不清,以为自己要瞎了,怕的要命,回去和妈妈一说,大人就以为这是假性近视,带他到附近很大的眼科医院去查,医生说可以矫治,但得花四千块钱。那个时候家里哪有钱治,考虑了一下,觉得戴一辈子眼镜也花不到几千块,就没有治,任凭度数越来越高。  后来妈妈回家对爸爸发火,说:都是因为你,小时候躲被窝里看小说,弄成近视,现在传给下一代了吧,真是好事不传代,坏事代代传……  日后,尚夏就学会了把什么坏事都嫁祸到他爸爸的头上。  在公交车上,尚夏挤在人群里看着坐一起戴两墨镜的家伙,心里堵的慌,但自己要戴墨镜,那就真成盲人了。  下了车,蜗牛问尚夏可曾知道战国时期的范蠡,大将军!尚夏摇摇头说不知道。蜗牛就指着公园里的雕像说:“哝,就是他,西施的老公耶,这个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大学生。”  尚夏顺着蜗牛的手看去,一个手拿宝剑和盾牌的将军,骑在一只高头大马上,很是威风。雕像下面写着六个大字:蠡湖中央公园。他想起来,西施应该是沉鱼的那位,就想要找池塘,看看当年她是怎么沉的鱼。尚惜往尚夏怀里塞过皮包,递过相机说:“还沉鱼呢,人都没我漂亮,来,给我们拍张照。”  后来,尚夏就一直拎着那包,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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