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弘历,继后,珍儿,李玉
弘历:皇后,朕的旨意晚了一步。
继后只是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弘历深深望着她:朕已下旨,着人好好安排那尔布的后事,若你想要亲自操办,朕也可以答应。
弘历看继后迟迟不语,站起身便要离去。
继后:是皇上杀了他吗?
继后慢慢抬起眼,目光里燃烧着火焰:那就是太后动的手!
弘历猛然转过身来:皇后!你的阿玛,是自尽身亡。
继后哈哈大笑,笑得不可遏制,几乎浑身都在发抖。
弘历望着继后,震惊于她身上从未见过的锋芒和锐气。
继后:我那位阿玛,他是忠直,是蠢钝,但他是个人,他惜命!当初为了活下去,放下尊严来求我,如今明明受了冤屈,又怎会自裁而亡!
弘历:皇后,人已经走了,再追究没有意义。
继后站了起来:皇上,我阿玛受了冤屈,成了世人眼里的大***,在牢里畏罪自尽,难道身为女儿,我就要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吗?您明明知道,他非但没有贪墨赈灾钱粮,反用全部身家去填补窟窿,最后还要赔上性命!矜矜业业,当了二十多年的统领,最后落得身败名裂、世人唾弃的下场,这朗朗的乾坤,公道何在啊!
弘历:皇后,朕知道你非常伤心,你可以怪朕,恨朕,却不要怪太后。
皇后:皇上认为,太后当真毫无私心吗?
弘历脸色沉了下来:皇后,你再伤心,也不该对太后无礼!
继后嗤笑一声,轻蔑地:她的亲侄子也参与了贪墨一案,早在阿玛案发的时候,太后的兄嫂便入宫求情了。一旦彻查到底,太后的娘家也要受到牵连!所以,她毫不犹豫推阿玛去做替死鬼!
珍儿吓坏了,连连叩头:主子,别说了!您别说了!
李玉同样惊呆了,赶紧垂下头去。
弘历望着继后燃烧着愤怒之火的眼睛:说够了吗?
继后:我敢说,就怕皇上不敢听。
弘历:都说到这个份上,朕还有什么不敢听的。
继后一步步走向弘历,面上带着笑,眼里含着泪:皇上,官员们庸碌贪婪、昏聩狡诈,繁花似锦的后宫也一样!人人都是戏子,唱一出繁华盛世、清明世道,合起伙来欺您、骗您,纵然您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也保不住受冤屈的臣子,杀不尽贪墨无度的蠹虫啊!
弘历盯着她,一字字地:李玉,皇后病了,着太医为她诊治。
继后:皇上终于不想听了?
珍儿连忙上去搀扶继后:娘娘,奴才求您了,别说了,快别说了!
弘历:皇后,世事不会尽如人意,你伤心过度,朕可以原谅一次,但你下一回再言行无忌,朕绝不轻饶。
继后冷笑连连,弘历拂袖而去。
李玉用惊惧的眼神看了一眼继后,快步跟了上去。
刘太医奇怪:李总管,皇后娘娘没病啊。
李玉:胡说,娘娘是犯了癔症,都开始说疯话了,怎么会没病!
刘太医:可臣为皇后诊脉,她实在清醒得很!
李玉:如果一个人好好儿的,会以下犯上顶撞皇上吗?皇上那是心里有愧,才宽容了一回(立刻住口)……
刘太医:就按癔症来治?
李玉斩钉截铁:对,就这么治!
人物:弘昼,小童子,珍儿
弘昼一路行来,显得心事重重。
小童子:王爷,您为了查这个案子,都多少天没合眼了,如今也算尘埃落定,您该回去好好歇着了。
弘昼:尘埃落定?明明是怕被揭了盖子,才抢先一步**灭口。
小童子左右四顾,生怕被人听见:人肯定是没了,翻案彻底没了指望,王爷还是保重自己吧,本来就不干您的事儿啊!
二人迎面撞上了珍儿,珍儿立刻便要退避,弘昼:珍儿,你怎么在这儿!
珍儿吞吞吐吐:奴才……奴才去内务府领些东西。
弘昼蹙眉:你平日都在皇后身边近身伺侯,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办差。
珍儿赔笑:和亲王,奴才真是奉皇后命令去内务府,请您让一让。
小童子:王爷,宫门很快就下钥了,咱们快出宫去吧!
弘昼:你先去神武门等着,我还有事。
弘昼已经拉着珍儿走了。
珍儿跌跌撞撞:王爷,您到底干什么呀!
弘昼:皇后出什么事了?
弘昼:说话啊!在我面前,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吗?
珍儿咬牙,哭腔:皇后娘娘不见了,奴才找遍了承乾宫、御花园,全都不见人影!奴才不敢告诉旁人,只能悄悄去寻!
弘昼沉声:我们分开两路,一定要在别人发现之前,找到皇后娘娘!
弘昼寻遍了紫禁城各处,不见皇后踪影,越发心急如焚,天色已越来越暗了。
弘昼到了角楼下,正要匆匆略过,突然发现角楼上有一道人影,震惊。
弘昼匆匆上了角楼,竟发现继后赤脚站在角楼的栏杆上,惊呼一声:皇后!
继后发现了他,只是轻轻一笑:你来了啊。
弘昼担忧:皇后,你这是在干什么,先下来好不好?
继后惊奇:你不会以为,我要从这儿跳下去吧?
弘昼:皇后,你立刻下来!
继后失笑,张开双臂,赤着双脚,一步一步交替地走着栏杆。
继后脚下一滑,竟险些从栏杆上摔落,弘昼吓得心神俱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继后却抱住了廊柱,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童,带着天真的顽劣。
弘昼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连继后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强迫自己收了回来,沉下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继后靠着廊柱,眺望远方:我在这里呆了一天,望着远处的风景,突然想知道,富察容音站在这儿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受,所以,我才想亲自体验一下。
继后笑了,这笑声格外轻盈,一反从前贤淑温柔的模样:富察容音和我,一前一后进了府,她是温柔端庄的嫡福晋,我是谨慎小心的侧福晋。我们有很多地方一样,却又不一样。一样的,是将真心托付给丈夫。不一样的,(看向脚下)她从这儿跳了下去,而我,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弘昼:皇后,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何必再提呢?你不是富察容音,也不会变成她。
继后:是啊,我不是富察容音,就算站在这儿,我也从来不愿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继后轻声:因为我不甘心。本以为当了六宫之主,做了大清皇后,就再也不会任人践踏,再也不必谨小慎微,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从前的娴妃保不住额娘和兄弟,如今的皇后护不住阿玛,因为手里的权力太少,太少,太少了……
弘昼认真地回答:你是对皇上心存希冀,想好好做他的皇后。
继后扑哧一声笑了,突然松开了扶住廊柱的手,张开双臂,大风拂过她的长袍,让她在高处摇摇欲坠。
弘昼柔声地:皇后,下来吧。
继后望着远处,天空的乌云散去,露出一轮圆月,她盯着那轮月亮,眼睛里跳动着野心的火焰:我心正与君相似,只待云梢拂碧空。
下一刻,继后转过身来,轻描淡写地:该回去了!
弘昼正要伸出手去搀扶,继后却自己走了下来。
弘昼忍不住:皇后娘娘,今后需要弘昼的地方,请告诉我。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继后脚步不停,毅然下了角楼,头也不回。
弘昼站在原地,直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
夜,承乾宫寝殿,内外对切
人物:弘历,继后,珍儿,李玉,宫女一名
弘历走入内院,珍儿小心地: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珍儿:娘娘失去至亲,伤心欲绝,才会冒犯圣颜,如今追悔莫及,若知道皇上来了,一定十分开心,奴才这就去禀报。
弘历抬手阻止:不必了。
寝殿内,继后坐在窗边,听清了外面的每一句话,但她依旧静静坐着,直到弘历转身离去。
珍儿进了寝殿:皇后娘娘,皇上没有追究您的失礼,您怎么还僵着呢。
继后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仿佛没有听见:放心吧,皇上不会怪罪的。
继后放下了书,认真地:因为他问心有愧。
继后:你以为本宫真的发疯了吗?全天下的人都疯了,本宫也清醒得很!若连亲阿玛走了,本宫也若无其事,才真的不像个活人!
继后冷冷一笑:从来循规蹈矩的人,偶尔出格一次,皇上才会放在心上!只有让皇上记着我的冤枉,我的愤懑,整个六宫才能都记着!
这时,一名宫女送来一件旧皮氅:皇后娘娘,这里皇上让李总管送来的。
继后抚摸着皮氅:当年崇祯帝与周皇后失和,周皇后绝食抗命,崇祯帝便送去了一床旧皮褥,夫妻和好如初。如今皇上送来这件旧衣,是想要告诉本宫,他还记着我的不平,念着彼此旧日的情分。
珍儿立刻明白过来:那娘娘让奴才去找和亲王——
继后嫣然一笑,妩媚生姿:弘昼其人,表面浪荡不羁,实则重情重义,本宫要彻底将他收服,自要费上一番心思!
珍儿:娘娘,您就真的不伤心吗?
继后冷峻地:事已至此,伤心何用!不如想想,该如何利用此事,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继后:好了,你也下去吧。
继后仰面躺下,却忍不住眼圈泛红,一伸手便将书反扣在面上,遮住了堪堪落下的泪水。
8、日,延禧宫寝殿,内
人物:璎珞,愉妃,永琪,明玉
愉妃带着永琪来看望璎珞:永琪,这位是令妃娘娘。
永琪给璎珞请安,动作一板一眼:给令母妃请安,愿您福寿安宁。
璎珞看着九岁的永琪,想起从前抱在怀里的婴儿,一时怔住:一晃眼的功夫,永琪都这么大了。
愉妃:永琪,你出生时浑身金黄,人皆以为妖物,只有你令母妃,拼死也要护着,若不是她,你可长不到这么大了。
永琪一听,竟再次跪下,郑重地向璎珞叩了一个头:永琪谢令母妃救命之恩,将来永琪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璎珞忍不住笑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快起来吧!
愉妃向永琪一点头,永琪才站了起来。
永琪忍住轻声咳嗽,好奇地摸了摸璎珞带着夹板的手臂:令母妃,是不是很疼?
璎珞笑:是很疼,不过可以忍受。
永琪:从前额娘受了伤,明明痛得眼睛都红了,却告诉永琪说不疼呀!令母妃,你和额娘不一样。
璎珞看了愉妃一眼,愉妃不好意思地笑笑:永琪,不要胡言!
璎珞:五阿哥,明明很疼却硬忍着,是额娘怕你担心。你的额娘啊,是把你当成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将来你可要好好孝顺。
永琪愣住:永琪孝顺额娘,也孝顺令母妃,好不好?
明玉越看越生气,冷笑一声:我们娘娘将来自会有阿哥孝顺,不劳五阿哥操心。
愉妃脸色微沉:明玉,永琪才多大年纪,他是一番诚心,不领情便罢了,这样说未免太过分了!
明玉嗤笑一声:昨夜总听见怪声儿,奴才还在奇怪,这没过年呢,黄鼠狼便上门了,主子,奴才得去瞧瞧,赶紧把洞给堵上,免得晚上吵了您休息!
明玉不理,匆匆行礼,快步而去。
愉妃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明玉这个性子,什么时候才会改呢?
明玉对着墙壁一阵猛踢,突听背后传来一阵笑声,猛然转头:谁在笑!
海兰察:你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明玉冷冷地:一个叛徒而已,为什么给她好脸色!
明玉:你说,璎珞是不是疯了,竟然原谅愉妃!
海兰察笑了:那也不能和愉妃硬碰硬啊,你可别忘了,五阿哥的命,是令妃亲自保下来的,她真的忍心,看一个孩子这么小就没了额娘吗?
明玉:璎珞变了。从前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如今换了个人似的,竟和仇敌谈笑风生。
海兰察:因为她成长了,明玉,你不也是吗?
海兰察温柔地望着她:从前遇到这种情形,你已将愉妃和五阿哥逐出延禧宫了吧!
明玉:可我还是任性不懂事。
海兰察:这不是任性,是不善矫饰。明玉,令妃做事,都很有章法,我猜她接近愉妃,是为了伺机抓住纯贵妃的把柄,毕竟离你的敌人越近,才越能找到机会,不是吗?
海兰察重重弹了一下明玉的额头:笨丫头,快回去吧,别让令妃担心!
明玉生气:你真是,我明明比你还大一个月!
明玉一下子涨红脸:我……
海兰察:你偷偷打听我的年纪?
明玉:我、我……海兰察,你别白日做梦了,谁会悄悄打听!我才不关心你呢!
明玉捂着脸,转身就跑了,海兰察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10、日,延禧宫寝殿,内
人物:璎珞,叶天士,明玉,珍珠
叶天士替璎珞拆掉了夹板:就算拆掉了夹板,行动上也要多加小心,臣再开一剂膏方,按时服用,好好将养,才能完全康复。
璎珞笑:多谢叶太医了。
珍珠引着叶天士去开药。
璎珞看向不远处正在给花儿浇水的明玉:还在生我的气?
璎珞笑了:没有的话,拿我的牌子,亲自走趟内务府,取一样东西!
11、夜,延禧宫内院,外
人物:弘历,璎珞,明玉,李玉
弘历心事重重地走入延禧宫,听闻一阵华尔兹的音乐,惊讶。
桌子上摆放着笨重的八音盒,璎珞正在教明玉跳华尔兹:殷先生说不是这么转圈的,错了,重来。
明玉生气:奴才不跳了,不会跳!
弘历被璎珞逗笑了:你又干什么呢?
璎珞:这西洋物件儿放在内务府吃灰,臣妾特意请教了法国来的殷先生,他还示范了一段舞蹈给我看!
弘历生气:朕请法国传教士留在紫禁城,是专门修历法和火器,不是陪你玩的。
璎珞笑:皇上会跳舞吗,臣妾教你呀!
明玉一看,便和李玉都退到了一边。
璎珞:臣妾对骑马也不感兴趣,但为了皇上去学了!皇上,公平起见,您也得一起学!
来不及拒绝,弘历的手已被璎珞牵起,璎珞扶着他的腰,教他跳华尔兹。
弘历刚开始拉不下脸,被璎珞强扯着,无可奈何地学了,很快便学会了,越跳越快,脸上终于露出笑脸。
璎珞:皇上,是不是挺欢快,很有意思!
没半会儿,弘历想了想,又不高兴了:那洋人搂着你的腰了?
璎珞笑:殷先生就是这样和小太监示范给我看的呀!
李玉睁大眼睛看,悄声:你们主子可真有办法,皇上这两天都不高兴,这么快阴转晴啦!
明玉看弘历跳舞,一个劲儿捂嘴笑。(弘历跳女步)
弘历被带着转圈圈,困惑:好像……哪里不对吧。
璎珞一本正经:哪儿不对?
弘历手一滑,捉住璎珞放在他腰间的手:朕听说西洋人跳舞,男人的手放在女子的腰间,你怎么——魏璎珞,你又故意戏弄朕!
弘历狠狠捏璎珞的脸,璎珞哎呦一声,弘历赶紧松手:怎么,手臂又痛了吗?
璎珞笑:皇上,臣妾可是为了逗你开心啊!
弘历:故意教朕跳女步?
璎珞正色:那换回来好啦,快别生气了!
璎珞挽着弘历的手继续跳华尔兹,星光落在延禧宫的院子里,气氛温暖而快乐。
弘历和璎珞并肩坐在月下,弘历望着天空,笑容变得沉寂。
璎珞凑上前:皇上,又不开心了?
弘历:璎珞,如果有一个人非杀不可,你要怎么办?
弘历:万一他是蒙冤受屈呢?
弘历:他是受了冤屈,可为了大局,却非杀不可呢?
璎珞毫不犹豫:既杀且放。
璎珞:大面上照杀不误,私底下偷龙转凤,皇上可以找个形容相似的死囚,偷偷把人换下来不就行了吗?
弘历忍不住大笑出声,瞪了璎珞一眼:你以为刑部大牢是菜市场,杀头要验明正身的!
璎珞哦了一声:皇上说的果然是那尔布大人,可您到底还是想杀了他啊!
弘历:胡说,朕可从未这么想过!
璎珞偷偷看弘历:皇上,就算您给了皇后恩典,改砍头为流放,他在流放途中能安全吗?世上没有天子不能放的人,您压根——不愿让他活下去!
弘历盯着璎珞良久,璎珞捂住嘴:不会因为我说了实话,打算杀我灭口吧!
弘历阴沉沉地摸了摸璎珞的脖子。
璎珞跳起来:皇上,您干什么!
弘历哈哈大笑,一把抱璎珞在怀: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璎珞仰起头望着他:皇上,那我说得对不对?
弘历淡淡一笑:你说得对。那尔布没有贪墨赈粮,可他一错知情不报,二错昏聩无能。浙东各地或多或少,都面临相似情形,却无一起暴动,更无灾民饿死。有时候,一个昏庸无能的官员,不比***污吏的危害小。他蒙冤受屈,有皇后伸张,那枉死的灾民,又有谁会管!朕判他流放,不过看在皇后面上,为他选一个体面的死法,没想到太后会早了一步。璎珞,你会不会觉得朕是一个很残忍的帝王。
璎珞:会又如何!皇上,您总想做完人,可世上哪儿有完人呢?杀***,***要恨你。杀庸臣,庸臣要怨您。要恨就恨,要怨就怨,落子无悔,绝不回头!
弘历哈哈大笑:说得对,落子无悔,绝不回头!
人物:璎珞,袁春望,明玉
璎珞胳膊痛得抬不起来,明玉抱怨:你能跳舞吗,非要逞强!
璎珞:官员病了,一样要上朝,妃嫔病了,也得讨皇上高兴啊!这叫本分。
明玉嗔怪:就你怪理多,我这就去找叶太医!别乱动啊!
璎珞想要活动一下右臂,却痛得钻心,额头冷汗滚滚:怎么这么痛。
袁春望(OS):你过度活动了吧。
璎珞一惊,陡然抬起头。袁春望迅速上前,替她轻轻***手臂,璎珞:哥,你怎么来了?
袁春望故作生气:你现在是令妃娘娘,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吗?
璎珞: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哥。
袁春望瞪了她一眼,叹气:这半年来,我一直在生你的气,可你像没事儿一样,送去的东西堆成山,就是人不出现。
璎珞:我怕惹你更生气,哎呀,轻点儿!
袁春望:魏璎珞我告诉你,我们说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今你做了令妃,也不准忘了我。我要留在延禧宫,当你的大管事。
袁春望深深望着她:如今你身份不同,为防人多口杂,以后不要叫我哥,就叫我名字吧。
袁春望叹息一声:遇上你,真是我的不幸。
璎珞握住他的手,认真而感激:可是遇上你,是我人生的幸运。
看着璎珞毫无防备的笑脸,袁春望感情十分复杂。
人物:继后,珍儿,琥珀,众宫女、太监
继后的仪驾经过甬道,干活的辛者库宫女们都立刻跪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突然,一名宫女冲了出来,对着继后叩头如捣蒜: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奴才,奴才快要活不下去了!
管事宫女连忙上前抓住人,连连告饶:皇后恕罪,这宫女不守规矩,欠教训!(对琥珀)琥珀,你竟敢冒犯皇后,又想挨鞭子吗!
琥珀泪流满面,颤抖着一双满是伤口的手,凄厉哀求:皇后娘娘,奴才从前也是长春宫的旧人,只因一时犯错,便受尽折磨,只求皇后开恩,救救奴才吧!
继后怔了一下:她是——
珍儿提醒:娘娘,这是当年长春宫伺候的宫女琥珀。
继后:琥珀……本宫想起来了,怎么落得如此模样?
管事宫女:皇后娘娘,这宫女原是分配去了延禧宫,谁知冲撞了令妃娘娘,才被罚来辛者库做苦役。偏她吃不得半点苦,总是挨鞭子!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管教!
琥珀:皇后娘娘救命,奴才求您了!
管事宫女堵住她的嘴,硬要把人拖走。
所有人都望着继后,琥珀涌上期待。
继后:既是先皇后的故人,就应该善待,给她挑些轻省的活儿,也不要再动鞭子了。
仪驾再一次起行,琥珀还不肯罢休,被管事宫女一把扯住:你还白日做梦哪,得罪了令妃,皇后也救不得你!
琥珀望着远去的仪驾,绝望。
14、日,延禧宫寝殿,内
人物:璎珞,明玉,永琪
永琪行礼:令母妃安好,永琪听说您能起身了,特意来向您请安。
明玉沉着脸,收回了璎珞刚喝完的药盏,向璎珞行了一礼,兀自退出。
永琪好奇:令母妃,明玉姐姐好像很不喜欢我。
永琪:按照常理,令母妃不是应该说,一切都是误会吗?
璎珞忍住笑:为什么要骗你?
永琪认真地:可是,宫里每一个人都这样做。
璎珞:我不喜欢,坐下吧。
永琪再次行礼:谢令母妃赐坐。
永琪坐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又迅速移开。
璎珞看出他想吃,便将点心推到他面前:明明想吃点心,就在你手边,为何视而不见?
永琪:额娘说,不问自取,不礼貌。
璎珞:吃吧,是我答应的。
永琪竟又站起身,再次向璎珞行礼,认真地:谢令母妃。
永琪取用芙蓉酥,一点碎屑都很珍惜地伸手抹进了嘴里。
璎珞望着他,又忍不住笑。
璎珞:咳嗽了,就不要多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