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些过错,让一个大因自己的过错造成公司损失失了不少,公司老板虽然没有怪罪我,我也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但是我想

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活得那累,都有这四个共同的特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活得那累,都有这四个共同的特点应届毕业生求职网百家号1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观点:中国女人活得很累,很疲惫。她们身上要完成的角色太多了。好女儿、好妻子、好儿媳、好妈妈、好婆婆……女人的一生仿佛就蹉跎在各种角色之中。入得厨房且出得厅堂,既要貌美如花,又要赚钱养家。真的有人能面面俱到吗?张姐是我很佩服的一个女人,在我印象中,她凭借一人之力养活了全家,供女儿读书上学,每每提起她,小区里的长辈们都竖起大拇指。10年前,张姐丈夫患癌丧失劳动能力,当时全家的重担就落到张姐肩上,而她月薪只有1000+。为了养家,张姐白天上班,晚上去做家政。我至今记得晚上将近凌晨时,她推着自行车进小区的样子,保养得当的脸上不见一丝疲倦。每逢周末,张姐就给女儿穿上漂亮的连衣裙,带她出去玩。她女儿也很争气,经常拿全班第一,已经成为经常被提起的“别人家的孩子”。要说成功人士的典型,那一定是张姐,她从当年区区一个小职员,慢慢做到地区分店的总经理,把女儿教得乖巧懂事,还供她出国留学。“等她女儿回来,小张也可以享福了。”小区里的老人家们都这么说。谁料在张姐女儿出国没多久,张姐就病倒了,向公司请了长假到医院治疗。后来才听她邻居说,是乳腺癌,幸好发现及时,还有得救。不得不感慨,很多女人所谓的坚强,其实都是在逞强。可是她们不得不逞强。还有一整个家要撑。2网上总有人说,现代女性的角色越来越多了,意味着角色焦虑越来越严重。一方面想做好当下角色,一方面在不同角色之间周旋,疲于奔命。当一个好妻子,既要贤良淑德,又要洗衣煮饭。当一个好儿媳,既要侍奉爹娘,又要照顾公婆。当一个好妈妈,既要严厉教育,又要温柔呵护。可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真的能适应这么多的身份吗?办公室里的两个女同事,一个31岁,一个27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31岁的女同事叫乔珍,是公司部门主管,熬了快8年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她,很是珍惜。今年年初,乔珍总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公司里的人开开心心地去喝喜酒,就随便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没想到这么个随便的问题却难住了乔珍,她支支吾吾地,连最简单的客套话都忘了说。后来我们才明白,乔珍为什么避谈这个问题,如果她现在跑去生孩子,还能保住主管这个位置吗?谁都说不清。可如果她再不生孩子,就会变成高龄产妇,到时再生就难了。参加婚礼的还有一个刚进公司的新同事,其实也不算新了,毕竟她已经27岁。是一个2岁娃娃的妈妈。她叫佳妮,去年刚进的公司,听说前两年一直在家里带孩子,结果被丈夫嫌弃:你就不能出来工作,帮着一起赚钱养家吗?佳妮觉得也有道理,反正孩子有婆婆带着,自己也算闲,还不如多挣点钱。可一个和职场脱节的、奔三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好工作呢?佳妮将就选择了我们公司的一份后勤管理工作,每个月都要请假回家看孩子,虽然老板颇有微词,却也无可奈何。生活就是如此现实,事业和家庭总是难以协调。3不得不感慨,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对女性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一边说女人要坚强,一边又说女人太独立。一边说女人要强大,一边又说女人懂得太多。扛着“男女平等”的大旗,要求女人向男人看齐,却依然存在偏见,还说是女人不努力。号召女人要独立强大,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却又怪女人只顾工作不管家庭,没有责任心。特别是当了妈的女人,一边要照顾家庭,一边要兼顾自己的工作与事业,忙碌得两头奔波,却甚少得到谅解。身份越多,焦虑感越重。角色越多,认同感越少。迫不得已,肩负多重角色的女人只能伪装。A姐,能干漂亮,年薪30万,别人眼里的完美女人,她却极度嫌弃自己。无他,因为她就是饱受歧视的“剩女”一族,奔三的年纪,至今单身。B姐,公司的骨干,职场的精英,签的都是百万大单,最近却很惆怅。无他,身为新晋宝妈,可她却忙得连哺乳的时间都没有,屡屡被丈夫埋怨。C姐,最爱的休闲方式就是追剧,可以一天追30集,连午休时间都在看视频。可她回到家就要伪装成贤妻良母的代表,手机关机,书不离手,因为儿子即将中考,她要做好榜样。每个角色,每个身份,不仅需要认同感,更沉重的是责任感。因为一份责任,你不得不扮演这个角色,即使力不从心也要勉力为之。都说“父母的眼界和格局,藏着孩子20年后的样子”,做不好自己的角色,很可能害了孩子的一生。所以,现在的女人才会如此彷徨,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搞砸了。4很多女人的一辈子,都在自责:年轻的时候不够努力,让父母安心;嫁人之后不够拼命,让家庭变得更好;养孩子时不够尽心,没让孩子走最好的路。到最后,她们责怪自己不是好女儿,不是好妻子,不是好儿媳,不是好妈妈。真的没必要苛责自己,你们已经很伟大了。你们身负多重身份,却照样能扮演好每个角色,难道不伟大吗?你们明知责任重大,却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来,难道不伟大吗?你们努力工作,同时还能认真带娃,周旋于家庭与事业之间,难道不伟大吗?不要再自责,更不该自卑。女人最大的过错不是做得不好,而是怪罪已经付出全力的自己。世上从无完美可言,执拗地追求完美,只会浪费之前的所有努力。不用再伪装,相信自己,从心生活,活出本色,这是女人最大的自尊与自爱。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应届毕业生求职网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致力成为职场人士的能量加油站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我本纯情    
罗静    
1.    
张宇波在这个花花都市里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偌大的空间里她居然找不到一丝可以令她那颗浮躁的心安静片刻的寄托。  
这是场错误。  
这场错误自昨天开始,又在今天发展,有可能还会在明天继续。  
所以说今天张宇波终于知错了,她很虔诚地忏悔,一会儿在人潮如海的大街上,一  会儿又在眼花缭乱的超市里,再一不小心又会跑到人员复杂的酒吧里,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朝调酒师要一杯不含酒精的果汁,却像喝醉般迷缝着眼睛附和着节奏强烈的迪士高音乐摇头晃脑着。  
张宇波向来讨厌午后灿烂的阳光,它总是令她头晕眼花;她更讨厌那张气派的办公桌,虽然那是中天集团的老板蒋中天为了讨好她买下的全集团最昂贵的一张办公桌,据说那是蒋中天托香港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全市没几张。但是她只要一想起那么大间办公室一整天就她一个人时她就恨得一阵咬牙切齿:孤独、寂寞、无聊……所有那些形容一个人百无聊赖苦苦忍受时间一秒秒煎熬的词汇此刻都适合她。  
张宇波是中天集团公关部的部长,董事长蒋中天与她之间应该说有些亲戚关系。他是她现任老公王梓的亲姐姐王慧的丈夫,只不过现在他们正在闹离婚,原因是无论外形上还是身家上都丝毫不逊色的蒋中天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多得令本是清高孤傲的王慧为保自己名声清白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在女人堆中打滚打得乐此不疲的男人。  张宇波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就算王慧曾那么信任地将她当作可倾诉心事的知己。她想她自己的事都乱得理不清,哪还有心思替别人分忧解愁。王慧在银行里做小职员,母亲却是银行的一把手,只要握笔的手轻轻划几下几千万的贷款就轻而易举地转入中天集团的帐户,所以说蒋中天对丈母娘要比对老婆好得多。当初未结识王慧时蒋中天还只是一家小型电脑铺的老板,每天想方设法地搞走私进水货电脑充装原装品牌机坑害消费者。王慧就是其中一个深受其害的消费者,她去找他算帐时他正在同另一个也是来讨说法的顾客胡搅蛮缠着,她一气之下就去消协告发了他。很快市消协、工商所、税务局、报社电台就像是抓典型严打重罚一样将蒋中天的小店铺围得挤不进一只苍蝇,几台摄像机同时对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蒋中天。王慧一直忘不了那天蒋中天的模样,他将自己打扮得纨绔洒脱:头发梳得倍亮,西装颜色艳丽,里面扎的领带更是花哨,摊在老板台上的十个指头戴了八枚钻戒,当然那八枚钻戒含金量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她那天只是深深感到那是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土条。有记者将话筒递到蒋中天的鼻子底下问他知道自己违法了吗,他将眼睛瞪到最大限度摇着头老实回答道:“不知道。”那一刻王慧的鼻子都快不屑地翘上天,心想这样的人真是素质低到姥姥家:文盲、法盲、流氓……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在经济专业研究生王慧眼里狗屁不是的土条最后竟成为王家的乘龙快婿。张宇波就想王家的每一个人都那么虚伪,想爱不敢承认,想恨又没有胆量,口是心非,谎话连篇,王慧口口声声看不上蒋中天却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而且还任劳任怨地做了四年的蒋家媳妇,为蒋中天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蒋治,若不是蒋中天行为太过放纵,小情人能跑到王慧面前命令她与蒋中天离婚,她不定还会多爱几年蒋中天。现在虽然吵着要与蒋中天离婚,在张宇波的眼里那只是她失宠后欲擒故纵的一个伎俩罢了。  他们王家的人都会这一套,王梓从高中时代起就跟个哈巴狗似地整日围着张宇波打转,与情敌阿稚(大名李大志)斗争得难分难解,事过八年至今仍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张宇波迫于各种压力最终选择了王梓成了王家最亮眼的一个女人,但也是王家最不安分的一个女人。王母虽天生是个美人胚子,当年也是凭着那几分姿色被家世显赫的王父一眼看中,从而由一父母亲皆为市井小民的贫家女荣登为高干家儿媳妇,婚后又贤惠乖巧深讨公婆欢心,于是不用王父极力夸奖深谙用权之道的父母亲便在临近退居二线之际将本是银行小职员的王母调至管理层,很快王母凭借自己大学本科的毕业文凭和口碑甚好的人际关系进入到决策层直至最后坐稳银行一把的交椅。  张宇波一直对这个神通广大的婆婆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对婆婆那虽年过半百却仍风韵犹存的养颜之道甚感兴趣。王慧长相随王父,平凡普通,除了气质出众外外形上别无其他。王梓却继承了王母的美貌,张宇波有时就想一个大男人长得明眉皓齿一举手抬足无不流露出一种让人回味不尽的风情真是太可怕了,然而这人就是枕边人。张宇波一直不能完全接受王梓的原因一半就是因为此,每天早上当她坐在梳妆镜前认真化妆时她就偷偷张望身后正在对镜摸胡子岔的王梓,对方一脸悠然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视线却始终没经过张宇波那张漂亮脸蛋。张宇波就从镜中比较两人的五官,她发现王梓脸上的五官居然长得比她的还秀气,若是将此刻将张宇波脸上的名牌化妆品一一涂在王梓的脸上,张宇波坚信那一定是现代人妖的经典,不仅女人们喜欢那张脸,男人们也会喜欢的。每每想到此,张宇波便一阵翻腔倒海般地反胃,而这时对方还偏不自觉地上前揽住她欲与她亲热,她迅速站起甩掉他的手问他:“你照镜子看看你还长胡子吗?”说完就拿起皮包转身离去。王梓在她离去后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丝毫不介意地在张宇波刚才的位置上坐下继续照镜子。  蒋中天一直对他这个漂亮的弟妹饶有兴趣,当初张宇波和王梓大学毕业后一起被分配到学校任教,王梓就说我太了解你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早就对校园的环境厌恶至极,再说了,你也不是那种能忍受寂寞的人,还是按你的兴趣选择你喜欢的职业吧。于是张宇波就跟搞社会调查似地了解完这家公司的情况又去打听那家公司的消息,后来她挑来挑去也实在定不下来究竟去哪家,她很清楚就凭自己的条件只要她愿意哪家大公司都不会拒绝她,可问题是她挑选到最后突然发现蒋中天的中天集团实力最雄厚背景也最深刻,当然也是最容易进去的,无须看面试经理的脸色而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中天集团那装璜得豪华精美的大门。  张宇波第一天进中天,蒋中天就特别为她召开了一次集团管理层人员的碰头会,当时打扮得高贵美丽的张宇波就坐在蒋中天主席位置的右手位,每一个坐在会议室里的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董事长身旁的那个漂亮女人,都在暗自思忖她跟蒋董事长的关系。蒋中天只轻瞄了一遍四周便看出了下属们的心思,他往后靠了靠椅背,脸上有抹得意,他就是要让大家误会他和张宇波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可不怕王慧的威胁利诱,那个作为他名正言顺太太的女人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心里,当初若不是看上了王家在社会上的显赫地位,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尤其还是一个魅力无穷的英俊小生怎么会死皮赖脸地缠上相貌平平的王慧。蒋中天现在只要一想起当初数次被王慧嘲讽奚落的情景就恨不得现在立马养个二房气死她,所以张宇波绝对有理由相信最终导致王慧忍无可忍终于提出离婚的导火索事件——小蜜找上门就是蒋中天刻意安排的。不过张宇波心想她可不是那种能够跟蒋中天玩感情和欲望游戏的人,她毕竟是他太太亲弟弟明媒正娶的老婆,就算张宇波再怎样与王梓在一起心不甘情不愿她也不会愚蠢得引火上身,要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只讲究物质的平庸女人,她是一个对生活有相当品位要求的女人,就是赶赶时髦玩玩感情游戏,对方也不能是蒋中天。  可蒋中天却始终对张宇波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难言情感,说他深爱这个与他有着亲戚关系的漂亮女人也不为过。第一次看见张宇波时是在王梓房里的相框里,一头飘逸长发的张宇波若有所思地盯着镜头,眼神含蓄而特别,从那一刻起蒋中天就渴望深入了解她,在他丰富的情感经历中张宇波该是那个他一直渴望然而却是始终无缘相识的女人。可是老天有眼,刻意安排他和张宇波的相识,虽然两人身份目前较为尴尬,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爱她。只要每天在中天集团的公关部的大办公室里看见张宇波的身影他就知足了,他在集团高层会议上亲自宣布任命张宇波为公关部部长,这样他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带着张宇波外出公办。只要一走出中天的大门,带着张宇波开着他那辆被王慧讽刺为资本家坐骑的卡迪拉克,他想去哪就去哪,夜总会、歌舞厅、高级酒巴……凡是与公共关系协调有关的一切娱乐场所他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带着张宇波进去消费。  张宇波心里也很清楚这是蒋中天打着工作幌子私人消费的伎俩,至于他如此费尽心机安排的目的究竟有多不可告人,她也不急于立刻知晓,反正大家都是无聊的成年人,玩玩捉迷藏的游戏打发打发无聊时光也未尝不可。于是张宇波就经常在上班时一个人守在公关部那如同虚设的大办公室里一边品味着美味咖啡一边细细盘算着接下来与蒋中天的交往该如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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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作为张宇波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阿稚一直不能接受张宇波当初绝情弃他而去,其实说白了是不能够原谅张宇波对他纯洁爱情的背叛。阿稚就想当初在校园里被众师生们公认为纯情玉女席慕容爱情诗歌背得浑然忘我的张宇波怎么能够做出只有俗人才会作出的始乱终弃之事。别人不好意思数落她,他阿稚却有万般资格指责她,首先张宇波未将爱情进行到底深深地伤害了他纯洁的心灵,玷污了本是在他心中无比美好的初恋;紧接着她又置他苦苦哀求不顾公开抛弃了他极大打击了他骄傲的自尊;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令他从此性格大变由一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沦落为现今从事类似旧社会老鸨角色的夜总会老板,每个华灯眩目的不眠夜都诱逼一些良家女孩腐烂堕落。  阿稚的美美夜总会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夜总会门头做得招摇嚣张,巨大的广告灯箱里的半裸美女经常是每隔几天便一换,据说它不仅集中了本市有名的坐台女,而且还吸引了大批外地坐台小姐,生意做得红火招摇,大有与传统伦理价值观一争高低之势。蒋中天曾经带着张宇波借口公关客户光临过它,当张宇波亲密地挽着蒋中天的胳膊走进夜总会大门时,正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同女调酒师打得火热的阿稚一眼就看到他们。他瞥了张宇波一眼就将全部视线集中在风度翩翩的蒋中天身上,张宇波还客气地冲他打着招呼,脸上微笑着,嘴里说着好久不见,分手多年后的意外重逢竟丝毫不惊喜,平淡得就跟昨天才与他分手似的。阿稚对张宇波说:“给介绍介绍这位大老板吧!”张宇波轻轻笑道:“你干这行还能没听说过中天集团的蒋中天蒋董事长吗?他可是本市大名鼎鼎的人物哦。”阿稚不置可否地笑着:“那就请入座吧,有什么需要开口。”张宇波撇了一下嘴角说:“你该不是为蒋老板介绍你们这最有名的小姐黑雪吧?不过最后别当着我的面,我可是他太太的弟妹,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的。”蒋中天这时动作十分自然地拍拍了臂弯里张宇波的手,说:“我什么时候当着你的面找过小姐,我是从来不与她们那种人深交的,逢场作戏罢了。”张宇波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话你似乎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王慧说。”蒋中天宽厚地一笑了之,冲阿稚摆摆手示意先进去,阿稚伸手招来领班带领他们入座,然后就倚在吧台上冷眼打量着他们。他就想张宇波果真是整个人大变,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无情抛弃了他,现在又居然和姐夫公然在公共场所打情骂俏,难道她骨子里真是一个虚荣浮华的女人,这一点可是阿稚一时难以接受的。以前的张宇波毁掉了他心目中的美好初恋,现在的张宇波又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彻底击得粉碎,阿稚突然间就感到一种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心痛,而这种感受本不是象他这种人所表现的。  张宇波和蒋中天坐在大厅中央位置观看台上歌手的表演,张宇波只要是与蒋中天两人出来娱乐她从不会与他单独进包间,这一直被蒋中天自嘲为避嫌,张宇波就说像你这种人口碑如此差劲,谁跟你在一起都会传出绯闻,也幸亏是我心胸开阔不与你斤斤计较,否则蒋中天你就是再在女人堆中游韧有余,你也跟我缠不清,我现在是无心与你计较。  蒋中天含着雪茄喷出一口烟圈,慢悠悠说道:“刚才那个李老板似乎与你相识已久,他看你的眼神一直在发直。”张宇波忍不住从鼻孔里笑了一声,哼道:“这样看我的男人还少吗?按你的逻辑,是不是我与他们每个人都有瓜葛,你也太抬举我了。”蒋中天说:“你是当事者迷,作为旁观者,尤其是作为一个深深欣赏你的男人,我在一边看得太清楚了。”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道:“现在请出我们美美夜总会的当家花旦黑雪小姐,她首先为大家奉上的歌曲是《爱你一万年》,掌声鼓励!”话音落地后一身半透明黑纱的年轻女孩带着一脸幽怨的表情开始如泣如诉地浅唱低吟,一边在舞台上走着招摇夸张的台步一边用钩人的眼神频频扫过在座男士,张宇波知道她是在物色今晚的入幕之宾,她也坚信身边正随着音乐节拍摇头晃脑捧场的蒋中天绝对是黑雪今晚最佳猎物。果然黑雪只用了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便一眼发现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蒋中天,她立刻不顾蒋中天身边那位漂亮女人的鄙夷眼神径直走到他身边邀请他共歌。蒋中天向来喜欢出风头,尤其是被女人们注视,那可以说是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当黑雪的手向他伸过来时他毫不犹豫地接过话筒任由她牵着他的手绕场一周。张宇波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好了,这时阿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他坐在蒋中天刚才的位置上,打量着张宇波说:“我们好久不见,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下。”张宇波望着他,想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好谈的?”  阿稚那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立马被张宇波的冷漠打击得烟消云散,包括他对她如今看来还是汹涌的情感,此刻都在张宇波那冷漠不屑的眼神里变得一文不值。阿稚说:“我这别名还是你给取的,你说我呆头呆脑傻得可爱,不如叫阿稚,我就一直将这个别名用到现在。”张宇波淡淡笑道:“现在想想还是叫大傻比较合适。”阿稚立刻一扫刚才一脸的阴霾,郎声笑着。  张宇波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说:“你现在还是独身吗?”阿稚摇头叹道:“我不是你,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我是个比较怀旧的人。”她不置可否地笑:“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尤其是在当时特定的环境下,一个人想要凡事想得清清楚楚做得没有一丝遗憾是很难的。”  “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甚至是为我解释一下,你只要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一定会退出的,可是你从八年前到现在连一句解释都没给我,不辞而别,不了了之。”阿稚说道。张宇波说:“听歌吧,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不行!”阿稚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他说:“如果今天没有见过你也就罢了,可是老天偏偏要给我一次了解事实真相的机会,你若不说,我会一直问下去的,除非你不介意王梓吃醋。”  张宇波盯着他,半天才说:“你别逼我,我也是惹急了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你能做出什么事?吓唬我?”他哈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天真幼稚的性格,八年了,你一点都没变。”张宇波正要再说些什么,一曲唱罢的蒋中天回到位上来,一边还意犹未尽地哼着刚才的旋律,张宇波迅速闭上嘴巴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的其他表演,阿稚则起身为蒋中天让位,说:“蒋董事长玩得不错啊!”  蒋中天嘻嘻哈哈道:“你们夜总会的小姐就是与别的夜总会不同,人漂亮,歌也动听,嘴还甜——”话还未说完,张宇波已经将眉头皱得成山川状,一脸嫌恶的表情。“好了,好了,不说了,听歌,听歌。”蒋中天也将视线向台上投去,一位束着长发穿着黑色皮装一身颓废气息的年轻男歌手正坐在一把高脚椅上在一束惨淡青光的笼罩下抱着落地麦克风呜咽着一首蓝调情歌。张宇波只凝神望了两眼就恨不得立马跑上台将那年轻男子揪下来,这时蒋中天也认出了他,他转脸看着张宇波,挺尴尬道:“哟,那不是你弟弟张宇航吗?”  
      
3.    张宇波瞪着张宇航一言不发,只是两只眼睛跟喷火似的咄咄逼人。张宇航耷拉着脑袋也不出声,身旁的蒋中天和阿稚都挺没趣的。蒋中天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张宇航,你也别跟你姐赌气,她是为你好,你现在的确是应在学校里读书的,到这里唱什么歌的,难道缺钱花?”张宇波突然将视线转向阿稚:“你明知张宇航还在大学里读书,为什么还要让他在这里唱歌?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害我弟弟。”  “天地良心哦!”阿稚扯着脖子叫屈,“你问问你弟弟,这之前我见没见过他。”“好了,别说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宇航终于不耐烦地发出声音,“这事与任何人无关,我自己应聘来的,我就是缺钱花,出来唱歌挣点零花钱难道也错了?”  张宇波气得脸色发白:“你缺什么钱的?我每月都准时叫人给你送去生活费,你吃的穿的用的哪点比别人差了?还是个学生就学会高消费,你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知道你不就嫌我朝你伸手要钱没出息吗?你有出息,瞧瞧你自己天天都是怎么醉生梦死的?我还嫌你的钱脏呢,从今天起我自己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再也不朝你要一分钱。”张宇航说完就将椅子一摔掉头跑开。  张宇波气得一眼的泪珠,蒋中天赶紧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一边劝慰道:“他都那么大了,不能再像管教小孩子那样管教了,随他去吧!”张宇波抽泣着:“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说是父母亲双全,实际上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父母亲如今都有自己的家庭,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可父亲小老婆给我生的小妹妹才两岁,我要是结婚早,孩子也该那么大了。张宇航一直不肯原谅他们,只承认我是他的亲人,我知道他的心里苦得很,也许我刚才的话的确说得有点重。”“好了,好了。”蒋中天伸手揽住她的肩劝慰着,阿稚就眯着眼睛一直打量他们。  阿稚送他们出门临上汽车时,张宇波回头对他说:“等我心情好一些,我会来找你谈的,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你一个说法,也是给我自己一个说法。”阿稚替她拉开车门说:“记住我不是来向你讨债的,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通知我,这是我的手机号。”张宇波接过他的名片,钻进汽车里,蒋中天发动起车子,从车窗里探出头冲阿稚说道:“有空大家坐在一起喝杯茶,你是波波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张宇波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开车,他冲阿稚挥挥手,迅速将车开走。黑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轻叹着:“那个女人不错嘛!脸蛋漂亮,身材也一流,只可惜已名花有主了。”阿稚不屑地哼着:“你懂什么?别人不了解张宇波,我可了解她,她可不是你这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黑雪气得正要发作,他立刻掉头离开。    王梓躺在床上脚翘得老高,电视机虽然大开着眼睛却一直在围着张宇波打转。张宇波从回到家开始起便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是去浴室洗澡就是去厨房做饭,这在以前都是王梓做好饭菜等着她来品尝,今天她一反常态主动下厨令王梓颇为费解。晚饭过后,张宇波又去厨房洗碗,王梓说:“我来吧!”张宇波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瞪住他,他立刻松手讪讪道:“好,好,我去看电视,眼睛本来就不小还瞪得那么大,怪吓人的。”张宇波不理他,抱着一迭碗盘走进厨房,洗完碗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  王梓躺在床上打量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跳下床走到她身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一句话不说,就跟是我做错什么似的。”张宇波摇摇说道:“与你无关,你去睡觉吧!”王梓自嘲道:“听你的口气好象我与你是两个陌生人似的,波波,我们之间真的有了问题——”“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改个时间再说我们之间的事。”她说。  “为什么?”他盯住她,“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我最恨一切不明不白。”“你别逼我—”她抬起头盯着他,“我知道我们之间早就出了问题,说得再确切点是一开始就有问题,没有什么对与错,是自己的选择就要自己去承担后果,我没说你错,错的是我。”  “我就不明白——”王梓再也不能装糊涂,他大声道,“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们的结合是种错误,波波,你敢说你没爱过我吗?如果你不爱我你一定会选择嫁给阿稚,可是你主动要嫁给我,你说你爱的是我——”  “够了!”张宇波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她拿起一件外套和皮包走到大门边背对着他说:“我今天脑子很乱,你不要再逼我了,如果我们彻底撕破脸皮大家都难看。”“你要去哪?”他在她身后问道。“放心,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这屋子里的空气糟透了,我走后你把窗子都打开换换空气。”说完她拉开房门垂着眼帘走出去没有看他一眼,她走后他就又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也发起呆来。  张宇波在大街上没有目的地晃着,带着凉意的夜风不断地拂起她的长发,她某个时候突然静止般一动不动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就象是一幅精致的剪影。一个美丽的有点空虚的女人在夜风中悄悄流泪,将浓厚的夜色都浸湿了。她边走边开始回忆八年的往事,从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十八岁开始起回忆,那时她和王梓和阿稚都是同班同学,两个男孩子都同时喜欢上她然后就让她做选择。从一开始起,她的爱情就注定要在不断的抉择中求得生存,别人的爱情都是美丽甜蜜的,可她的爱情比让她一辈子独身都痛苦。爱这个就不能爱那个,爱那个就不能爱这个;爱这个就会失去那些,爱那个就会失去这些,她根本就没得选择,可他们一定要让她作出选择。  张宇波痛苦得想要去死,没有爱情,她根本就没有爱情,她的婚姻注定要在风雨飘摇中解体,就象当初是在别无他法中作出的最无奈的选择。表面上她谈了八年的感情,可实际上她的心干涸得早就沟壑纵生,没有一块平滑之地。她是个空虚寂寞的女人,美好的爱情永远都是在梦里。她就不信这世界上谁会喜欢谁一辈子,父亲表面上爱了母亲这么多年将近一辈子,实际上却夜夜想念他的初恋情人。小时候有一次偷看父亲的日记,识不了多少字的她却从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中偷窥到了父亲的秘密。相片中的女孩清秀腼腆,那盯着照相机镜头的怯生生的眼神令她一下子想到了母亲的眼神。母亲是一个泼辣厉害的女人,她比相片中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更象是父亲的女朋友,因为她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自信,当别人喊他张太太时她那骄傲的神情仿佛嫁给父亲是一种多大的荣耀似的。然而父亲却在背着她想念他的初恋情人,这绝对是对母亲骄傲无比的自尊的莫大讽刺。  那次父亲的日记是在一个破鞋盒子里发现的,自那以后无论她再怎么绞尽脑汁地翻遍家里的每一件破烂家什,都再也找不到那本隐藏着巨大杀伤力的日记。父亲最终还是与母亲分手,他们离婚那天张宇航在他们曾并肩躺过的大床上服下大量安眠药,是张宇波跌跌撞撞地将他背到医院里的。她站在抢救室外透过透明玻璃窗看见医生护士们不停地在张宇波的身边走来走去,他们给他洗肠将那么长的一条管子插进他的胃里,昏迷中他不停喊的是姐姐,在他最绝望和痛苦时他想的是她……张宇波再也回忆不下去了,她在路边一长椅上坐下,坐下后就将头埋进双手中流泪。蒋中天将车驶到她身边她都没知觉,他叹着气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知道是他却仍旧没抬起头看他。  蒋中天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枝香烟衔在嘴上,又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她的肩上。他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所以我往你家打了电话,你果然不在家,我问王梓你去哪了,他说不知道,我就说你应该去找她,他说其实他也想跑出去,可是一个大男人是做不到在大街上表演痛苦的;然后他又说你走后他把家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外面的空气果然不错,只是太凉了,让人从里至外地凉。”
  这时张宇波才缓缓将头抬起来,立马映入蒋中天视野里的是一脸的泪痕,深深浅浅纵横交错,仿若一片刚被蝗虫侵蚀过的狼藉的田地。他吐了一口烟圈又叹一口气说道:“波波,这世上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流泪呢?我那么爱你却得不到你我都没有沮丧,你看我表面那么若无其事,其实我的心里伤得比谁都痛,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真的离不开你,每天在公司里看见你是我最快乐的事,但就怕你说你跟我不可能。”张宇波摇着头道:“别再说这些话了,说出来也许你也不相信,我没有爱情,我也不再去想它了,现在一切挺好,有老公,还可以生孩子,说生活幸福也不为过啊!”蒋中天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借这副肩膀让你依靠,如果你愿意靠一辈子都行。”“那是不可能的。”她看起来情绪已好了许多,甩甩头一个漂亮自信的女人又出现在他面前,“你得去爱一个能够给你带来幸福的女人,我就做不到。”说完扬着头眺望远方,脸上的神情平淡而又飘远。他看得目不转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吐着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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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王慧自从向蒋中天提出离婚后就搬回娘家住,儿子蒋治也带了回来,王父王母看着娘俩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要亲自出马去找蒋中天算帐。王慧看着已年迈的父母摇头叹道:“算了,这场婚姻注定是个错误,是该到纠正错误的时候了。”“可是小治呢?他今年才三岁,你这么早就让他失去父亲。”王母担忧地说。 王慧苦笑道:“说是他的亲生骨肉却没有他心爱女人的影子,他不曾爱过我,也就不会真心对小治。”王母说:“这也怪我们,当初你爱上他时我们就该提醒你他与你不合适,你们是两条道上的人,今生无缘啊!”王慧还是苦笑:“怪我,都怪我,我若不爱上他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解散了一个家庭也耽误了两个人,还牵连了一个孩子,妈,我突然悟出原来爱情是最不堪一击的,真正爱过的人一定是痛得最真的人,什么叫心痛,活了三十多年才真正体会到,估计这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如果真离婚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王母问道。“一切都还正常嘛,无非是人轻松了,没什么负担了,我继续上班,小治上学,我们都会生活得很好的。”王母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除了你还有王梓也让我担心啊!他和波波之间闹得也挺凶的,唉,也不知道波波是怎么想的,结婚都两年了没有一点要孩子的迹象,要说她和王梓的感情年头也不少了,怎么就跟喜怒无常的小孩子似的说变就变,王梓够迁就她了。”  王慧一直低着头听王母讲话,当王母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才慢慢说道:“公司里关于波波和蒋中天的传闻很多,是真是假看来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冤孽啊!”王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不出声看报纸的王父也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小惠,你说什么?波波跟蒋中天?这不是胡来吗?他们是亲戚啊!”“什么亲戚?”王慧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假如他们分别与我和王梓离婚,那么他们立马就可以去领结婚证,法律可从来没有规定弟媳不可以跟姐夫结婚的。”“乱了,全乱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却做出如此叫人笑掉大牙的事,王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王父激动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王母赶紧上前制止他再情绪激动,对王慧说:“这个礼拜天叫王梓波波还有蒋中天都回来吃顿饭,我和你爸不能再装糊涂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王家得被人背后骂死,你爸可是爱名誉胜过生命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心安。”王慧叹着,无话可说。    王慧亲自去公司找蒋中天,办公室主任杨曼一看见多日不见的蒋太太突然出现在眼前,立刻起身笑脸相迎:“蒋太太,你好!好久不见了,您是愈来愈漂亮。”  王慧脸一红说:“小杨,瞧你说的,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漂亮?”“您是太谦虚了,女人是愈成熟愈漂亮,您看我就比你小两岁,可看起来比您都大。”杨曼笑道。“好了。”王慧摆摆手示意就此打住,向董事长办公室紧闭的大门瞟了一眼问道,“他不在?”  “您说蒋董事长?”杨曼会意地笑着,有关他们夫妻间闹离婚的事在公司里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蒋中天就曾在集团高层会议上宣布他目前家事缠身,凡是部门间能自行解决的事情都不要来找他。当然不言而喻,这个家事的含义在座的诸位肯定都了解,在这种大公司里传播最快最广的事情就是老板的私生活,而且上次蒋中天小情人上门找王慧大闹的事至今都令众人难忘,一直被众人津津乐道着。这回老板亲自宣布他要与结发之妻办离婚,大家还有谁不感兴趣的,为了看热闹,本应出差的都找借口拖后日期。这一会儿公司进进出出的员工都看见了王慧,立刻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杨曼赶紧说:“董事长在开会,不过我可以通知他您来了,您先到他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吧。”王慧点点头,推门进去。  五分钟后,蒋中天推门大踏步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今天就签字吗?”王慧从真皮沙发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仍旧是她惯用的一副嘲讽的语气说道:“我随时都可以签字,只是有关孩子财产方面的一些细节问题我还要征求一下我的律师的意见。”  蒋中天在他的皮转椅里坐下,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她:“孩子我无所谓,你要就给你,至于钱,你开个价,只要我觉得合适的——”  王慧不屑地打断他道:“你现在所有的财产有我一半,当初你若不是依靠我父母替你打通关系放贷款,你会有今天?”  蒋中天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他说:“王慧,你听好,第一我们结婚至今才五年,不足八年,所以你根本就无权分我一半财产,这点你的律师应该比我更清楚;第二,你可千万别再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当年靠了你和你父母才发了家,这样的话你最多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就是一不小心说出口也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比如说我们吵架时口不择言,那样我也会原谅你的,可是现在你居然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令我对你所剩的唯一的一点好感都没有了,难道你想让我讨厌你吗?”  “你——”王慧气得一阵结舌,半天才说出话来,“蒋中天,你听好,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礼拜天跟我会我妈家——”  “让我去你家忍受你们一家人对我的嘲弄吗?”蒋中天不屑道,“反正我们都是要离婚的,何必再搞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我现在跟你去你家算什么?低头认罪?忏悔?我做不到。”  “你不去会后悔的。”王慧冷笑着,“不仅我们回去,王梓和波波也会回去,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蒋中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厉害,他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从皮椅里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俯下头凑近她说道:“我警告你别诋毁波波,我是烂泥我无所谓,她可是你弟弟的太太,你要尊重她。”  王慧毫不示弱道:“你们既然做得出来还介意别人说吗?”蒋中天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尽量克制着自己:“好,我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明天我会叫律师去找你的。”  “你吓唬不了我。”王慧走到门边又回过头对他说,“蒋中天,如果我不签字,你一辈子都别想甩掉我,你以为我是那些被你花钱买欢继而又用钱打发掉的女人吗?你记住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想要甩掉我娶波波,没那么容易。”说完,门一摔就离去,留下蒋中天一个人瘫坐在皮椅里,打不起一点精神。  杨曼敲门进来,他冲她挥挥手示意她文件放下回头再说。“您还是先签个字吧,否则这批货就发不出去,对方就会告我们违约。”她走过去将文件放在他面前说。他这才从皮椅里坐起来,强打精神看文件:“这是哪批货?”杨曼说:“宏发贸易公司提供的电脑配件,经我们组装,销往意远电脑公司。”他点点头:“这以后得想办法自己进配件,原料经宏发这么一转手,成本就贵了许多,现在电脑市场本来就不景气,利润这么低这样下去只能是愈做愈赔钱;还有房产那边,城南郊的豪华别墅薇园的工程投标要抓紧,我们一定不能败给东方集团。”  “可是集团的流动资金目前都分散到各个生意项目中,一时难以备足投标资金。”杨曼说。蒋中天叹了一声:“表面看这么大的一个集团,还以为财力有多雄厚,实际上是四面楚歌,王慧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要我一半财产,我说她聪明点就要我给她的现金,这集团的股份现在值钱,可也许没过几分钟股票就跌得一文不值,到那时她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杨曼也叹:“董事长,其实我早就想给您提建议了,集团每投资一笔生意根本都不经集团高层会议讨论通过,现在是各分公司各自为政,财务早就有意见了,资金做不到统一管理,应收帐款帐面高达数百万,可实际上一部分早就收回,无非是私自流入各分公司的小金库,肥了各分公司经理和部门主管。”  蒋中天听得头痛,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集团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冰动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该到动手术大换血的时候了,可是目前身边真正能帮他的人太少了,几个副总忙着算计总经理宝座功夫都花到溜须拍马屁上了,业绩平平,其他部门主管又太稚嫩,缺少能独当一面的领导人物。  杨曼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思,建议道:“您看公关部的张部长如何?她大学本科经济管理专业毕业,又有多年的工作经验,最重要的一点是您信任她。”  “好到是好,可就是不知道她本人愿不愿意,她现在也是一大堆烦心事缠身,心情欠佳啊!”他睁开眼说。杨曼叹着:“真不知说什么好,大家表面看起来都挺不错的,可实际上个个都沉重,也许这就是个无法生活轻松的年代。”  “其实也可以的。”他说,“只要你能做到凡事知足,别好了还想再好,贪心不足是会吃大亏的。”杨曼就悄悄打量他:“您做得到吗?”  他笑了,笑得无奈而苦涩,他瞥了她一眼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后一张张宇波的相片立刻映入杨曼的眼帘。她怔住了,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冲她摆摆手:“别紧张,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也是能够帮助我的人。”   “我能帮您做什么?”她问道。他打开支票簿开了一张支票递给她说:“你去银行为张宇航开一个私人帐户,将这笔钱存进去。”“我怎么对张宇航说呢?说是您资助他还是——”她问。“不!”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将这笔钱送到大学,就说是社会无名人士资助品学兼优的大学生。”杨曼应声离去。    王梓上完课刚走出教室,早就等候在外的王慧立刻迎了上来。他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自从她和蒋中天传出要离婚后他就很少见到她,平时有什么事都是电话告知一下,她今天亲自来找他,看来事情不小。没等王慧说话他先冲她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办公室交代一下,我们找家茶舍坐下谈。”“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事。”王慧说。王梓苦笑了一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是的,最近咱俩都够倒霉的,你要离婚,波波也有此意。”“她向你提出了吗?”王慧紧张地问道。王梓不置可否地样子,说:“还是坐下来谈吧。”说完他快步离去,很快又大踏步地回来。“走吧,我已经请了假,我们能谈一下午。”他说。  王慧摇头叹着:“你应该和波波坐下来好好谈一下,就算她不满意现在的婚姻生活,另有选择,那个人也不应该是蒋中天。”王梓的脸色迅速变了,他快步走在前面,王慧就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进校外的一家茶舍。坐下后王梓就低头拼命喝茶,一句话不说。王慧看得心疼就说:“不是我嚼舌,是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蒋中天在我面前坦白他爱波波,公司的谣言更是传得不堪入耳,为了这事,咱爸的高血压又犯了,咱妈让咱这个礼拜天都回去。”  “回去又什么用,只能令他们两位老人更加伤心。”王梓说,“我知道波波和我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的是波波离开我不是因为阿稚,而是蒋中天。我就不明白蒋中天哪一点吸引她,除非波波看上他的钱。”王慧说:“你总是把波波想象得那么美好,可是你想她当初抛弃阿稚嫁给你不就是因为钱吗?没有钱她怎么供她弟弟读大学。她若想要清高就得受穷,而象她那样的女人怎么能离得开钱,这就是命啊!”  “那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王梓一脸苦恼。“如果她真的提出离婚,你准备怎么办?”王慧盯着他。“不知道——”他摇着头,“我想我至少是到目前为止还是爱着她的,我不能没有她。”  “可她都不爱你了——”王慧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爱情在你的生活中就那么重要吗?”王梓的眼圈有点泛红:“不是我特殊,是现在这个都市里每一个人的通病,不去爱,不被人爱,生活真的就是一片空白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慧有些被触动,她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去看别处,眼里分明有点点泪光闪闪。王梓看了她一眼,说:“算了,顺其自然吧,我想波波目前只是情绪化,我尽量迁就她。”  “爱情是不能够迁就的。”王慧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说:“其实我是替你担心,担心你象我这样白白付出感情,到最后不仅没有一丝回报还失去尊严。”  王梓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许久才缓缓道:“姐,你还是爱蒋中天的,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感情,这些年你一直没把他放在与你平等的位置上,也许是你先伤害了他——”“不要再说了。”王慧突然起身匆匆离去,王梓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长叹一声,伸手招来服务生有气无力道:“结帐!”  
5.    下班后,张宇波从大厦里出来一眼就望见正站在门前广场上双手插在裤兜里频频向大门处望来的王梓,她远远地望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说:“你来干什么?”  “接我老婆下班不可以吗?”王梓说。她不置可否地笑着:“何苦呢?浪费时间和精力。”王梓尽量在脸上保持一副轻松豁达的表情:“干嘛说得那么难听?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她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一直对我的夜生活感兴趣吗?我就带你去一个我经常去的地方。”“好!好!”王梓既意外又开心,伸手在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替她拉开车门。  上了车后他还在兴奋地谈论着:“那个地方肯定格调高雅,充满了文化气息,一定有很多社会名流聚集在那吧,对了,肯定是个文化沙龙。”说着他就转头去看她。张宇波一脸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波波,忘了告诉你,早上我姐来找过我,我爸妈让我们这个礼拜天回去吃饭。”他说。张宇波仍是不说话,经常碰这种软钉子的王梓也见怪不怪,自我解嘲地笑笑,转过脸去仍是一副好心情。  张宇波一直没对司机报出美美夜总会,她只是告诉他哪个路口转弯哪个地方停,直到最后司机按照她的方向所指将车停在美美夜总会的门口她才对王梓说:“下车吧,到了。”  “到了?”王梓一脸的困惑,下车后正要掏钱包张宇波已经结了帐,她收起钱包抬起头对他说:“进去吧,里面比外面还要好看。”王梓的视线久久停留在美美夜总会门头上那个巨大的广告灯箱上,张宇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灯箱里那个妖艳的半裸美女,立刻笑道:“哦,忘了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充满文化气息的沙龙,这地方是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妓女多,嫖客也多……”  “张宇波——”王梓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制止她道,“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种样子,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与那里面的小姐有什么区别。”张宇波丝毫不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她咬着嘴唇盯着他,一眼的挑衅:“你今天要是不进去你会后悔的,你知道这是谁开的吗?是阿稚,你八年的仇人,你们也有八年没见面了吧?你难道不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吗?”  王梓狠狠地瞪着她,重重地喘着气,那张向来被张宇波讽刺为女人面容的脸这会儿苍白得象张纸,他近乎咬牙切齿道:“你这么折磨我你就很开心吗?与你谈了八年的感情却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恶毒的一个女人。够了,张宇波,是个男人都不会原谅你。”  “你是男人吗?”她冷笑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是外表象男人还是在床上象男人?为什么我没怀孕?外人都说我为了身材美不要孩子,其实是你没本事让我怀孩子,你娶我你以为你令我很幸福吗?”  “张宇波,你住嘴吧!”王梓近乎呻吟着,“我都没跟你算帐,你居然还有脸来指责我,对,你是嫁给我了,可是你把你最珍贵的东西却给了别人,新婚之夜就是我地狱人生的开始,我是恨你,可更恨我自己,恨我居然还是那么爱你,我原谅了你的背叛,你却变本加厉地折磨我,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你爱的不是我,你可以爱上蒋中天或者阿稚,你就不爱我。”说着王梓的眼睛已经红了,他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从此刻起,我给你自由,离婚随时都可以,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办,只要从此不再见到你我就满足了,你自己进去吧,你既然那么喜欢热闹的生活那么你就尽情去游戏人生吧,幸亏我们没有孩子,否则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心灵之家苦海深重啊!”说完他就飞快地离开,张宇波下意识地向前追出几步,可她很快就停住了脚步,怅然若失地望着王梓离去的方向。  张宇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美美夜总会,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坐下,对调酒师说:“给我来最烈的酒,最好一口就醉。”调酒师小心打量着她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她点燃一只烟喷出几口漂亮的烟圈,哼着:“这地方不就是让客人发泄情绪的地方吗?你瞧周围那些喝酒听歌的人,他们谁是职业正常的老实人,还有那些家有老婆还抱着小姐快活的男人,他们谁可以称得上是好人,给我酒——”  调酒师赶紧将一杯掺了果汁的女士酒递给她,她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我说了我要最烈的酒,伏特加,给我不掺水分的伏特加,要不我叫阿稚炒你鱿鱼。”“是,是。”调酒师吓得立刻转过身去找酒,很快就将酒杯递了过来,张宇波正要伸手接酒,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接过酒杯,调酒师一看是老板阿稚,立刻道歉说:“对不起,老板,我不知道她是您的朋友。”  阿稚挥手示意他一边去,然后就在张宇波的身边坐下,歪着脑袋打量她。“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老了吗?”她哼着。阿稚摇着头说:“你还是那么漂亮,而且是种成熟的美,比八年前的那个天真幼稚的小丫头成熟多了。”  “说来说去我还是老了。”她叹着,“八年啊,抗战不过也才八年,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就是这八年,给了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到头来一场空,什么也没得到。”阿稚深深地注视着她,说:“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  她垂着眼帘不说话,突然一滴泪珠就滴落在台面上,阿稚伸出手轻轻揽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在这里掉眼泪给别人看见不好,我带你到别处去吧。”她跟着他走出夜总会,上了他的奔驰车。阿稚一边开车一边频频转脸看她,她就说:“你还是小心开车吧,我没事。”  “没事还掉眼泪。”阿稚打趣道,“八年前你狠心离开我时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嘴里再说不爱王梓却在为他落泪,叫人嫉妒啊!”她伸手扶住额头一副头痛状:“你们个个都向我声讨,我去向谁声讨呢?王梓恨我对他不忠诚,你恨我离开了你,我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里,选择你们哪一个都是错误,早知我就独身。”“你现在没得选择了——”阿稚一脸自信的微笑,“你还爱着我,你就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王梓拥有了你八年,他也该知足了,我苦了八年,我的幸福人生也该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跟他签字离婚?”“王梓说随时,我想现在他一定更加恨我了,除非他有一天不爱我了,他才会平静下来。”她叹着。  阿稚将车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摇下车窗一边欣赏着别墅豪华别致的外观一边对她说:“这是我八年的全部身家,为了有一天能等到你,娶你进门,我花了八年的时间拼命赚钱,八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婚后并不幸福,但是那时我没有将你从王梓怀里抢过来的资本,但是现在我有,我不仅能让你再不受他的打扰,我还能让你丰衣足食幸福一辈子。”  张宇波一脸的感动,她凝视着他说:“你完全可以继续恨我的,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因为爱你!”阿稚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拉她下车,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脸贴在她耳边说:“不许再离开我,其实我能理解王梓的感受,我比她更拥有你的全部,这八年来夜夜陪着我的都是八年前我们相处的那一夜,永远美好的回忆。”  张宇波转过脸来面对他:“难道这八年你一直没有女伴?”他点点头:“为了你,我守身如玉了八年。”张宇波忍不住笑了,他拥着她走进别墅大门,她伸手要开灯他迅速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喘息道:“我要你,波波。”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他就将她抱上了楼抱进了卧室,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然后又解领带,一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波波,你怎么了?”他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脸庞……黑暗中,她在他的耳边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八年前的那一夜我就深深地伤害了王梓,今天我带他去你的夜总会对他说了那么多无情的话,再一次伤害了他;这八年来虽然他一直对我的不忠诚耿耿于怀,可是他一直很爱我,是我不好,嫁给了他还在想着你,他说得对,我对爱情不忠诚,我不是个好女人……”“不要再说了。”他吻住她的嘴唇试图制止她,她将脸扭到一边继续说道:“我忘不了刚才王梓离去时的表情,他看我的眼光就象在打量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果他那时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我,我都能接受,可是他的眼里全是淡漠,阿稚,我怕他会做傻事。”说着她就流泪,他紧紧抱住她安慰着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王梓不会有事的,他是个男人,走不到那一步的。”“那你就紧紧抱住我,不要松开手,我害怕。”她喃声道,他亲吻着她的脸将她抱更紧。      
6.    张宇波回去收拾东西,王梓正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张宇波还以为他在搞什么创作,或是在WORD软件里写日记,要不就在虚无缥缈的网上尽情倾诉着他对她波波背叛的无比仇恨……她没有打搅他,更准确地说是她不敢面对他,尤其是直视他的眼睛。经过昨晚与阿稚的那一夜她比八年前更深地伤害了他,就算她这八年在这间屋子里受了多少委屈也抵不过昨夜她对王梓的伤害,当她心甘情愿地躺在阿稚的怀里时她就知道她和王梓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张宇波在衣橱里取走她所有的衣物,那么多漂亮的衣服两个大箱子都装不下,她费力地拉着拉链,王梓就靠在门边上对他说:“带走那么多衣服你也不一定都会穿,到哪都是仍就留在这吧,让我感觉这间房子还象个家。”  她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昨夜与阿稚在一起的情景一下就浮现在眼前,她虽然没敢去注视王梓的眼睛,却感觉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已经穿过她的身体进入了她的心里,将她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我得走了,楼下的车子还在等着我。”她说,拎起一只皮箱经过他身边。“你还少拿了一只箱子。”他说。“我走后你就把它给扔了吧,都是一些过时的衣服,穿不上了。”她说。“衣服穿旧了可以扔,难道人与人相处久了也要象旧衣服那样扔掉?”他在她身后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八年前就做错了很多事,现在还在继续,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彻底忘掉这段感情,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说完她轻轻拉开门,回过头最后一次望他。王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眼的伤痛,她几乎崩溃,王梓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对她说:“让我送送你吧,天黑了,楼道里的灯都坏了,你以前有一次晚上加班回来楼道太黑不小心扭了脚,鞋跟都断了,于是以后总是随身带一个小手电,不知道今天你带了没有,我不想让你在离开我时又将脚给扭伤。”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下楼。王梓边走边说:“离婚的手续有些麻烦,得等一段时间,房子财产随你要,我可以回我妈家住,你这么晚能去哪呢?”  “阿稚在楼下等我。”她小声说。“是吗?”王梓的反应很平淡,“这样也好,把你交给他比交给蒋中天放心。”他们出了楼道后,一直靠在车门上喷烟圈的阿稚立刻站直身子,吐掉香烟,上前从王梓手中接过箱子,对他说:“我认为这样的分手方式对我们大家都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情人做不成仇人。你照顾了波波八年 ,现在我来照顾她,有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还没有那么大度。”王梓说,“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这八年也许我没能给她带来幸福,我希望你以后能令她幸福,再见!”王梓离去后,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阿稚叹了一声将箱子放进车后箱,替她拉开车门。车子开动后她还在流泪他就忍不住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哭,是舍不得他还是又反悔了,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她仍旧不说话还是流泪,他就闭上嘴巴就跟赌气似地将车开得飞快。    礼拜天王梓是一个人回去的,王慧一看波波没跟来就问王梓:“波波呢?你没跟她说吗?”王梓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后就不停地吸烟。王慧走过去又问了他一遍为什么波波没来,他这才开口说道:“我们准备离婚了。”王慧立刻条件反射地尖叫起来:“让我说对了吧?看来公司里的传闻都是真的,我说蒋中天怎么那么急得要跟我离婚,原来他们两个人是串通好的——”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王梓有些烦躁地说道:“波波是跟阿稚在一起。”“什么?怎么会是他?”王慧一脸的失望,原以为这一次她抓住了蒋中天的把柄,没想到却是一场空欢喜,而且更糟糕的是不仅她的婚姻面临解体,现在居然连王梓也难逃这一恶运。她向厨房里望了一眼,小声对他说:“先别让咱妈咱爸知道,以后慢慢跟他们解释。唉,王梓,你和波波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八年前你们都才十八、九岁,你和波波手拉手走在大街上时没有人看了不羡慕的,就算当初她喜欢阿稚比喜欢你稍多一点,可是她跟了你八年,八年的时间不短了,你怎么就能让她八年后重投阿稚的怀抱?”王梓将头埋进手中不说话,王慧叹着气起身离去。    蒋中天也没想到波波最后选择的人是美美夜总会的老板,那天晚上他就对她说那个男人看你的眼光不对劲,可她死活都不肯承认,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中天集团漂亮的公关部长婚变再觅新情人男主角却不是他。蒋中天坐在老板桌后琢磨了半天也没给自己找出一个可令自己信服的失败理由,他就感觉波波对他不诚实,他都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她,而她呢,一念之间就能换掉八年的旧情人换上一个新情人。他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叫杨曼进来,她推门进来后他就对她说:“你亲自去把张部长给我请来,说我有急事找她。”杨曼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张宇波走到他面前。“你先出去吧!从现在起所有找我的电话都说我不在。”他对杨曼说,然后又关掉手机。张宇波看着杨曼离开后才说:“怎么董事长要炒我的鱿鱼?”“你认为呢?”他的确是生气的样子。她有些不相信地打量着他,不会吧?在女人堆中从未失宠的蒋中天会为了她的私生活而大动肝火。  她在他对面坐下从放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枝香烟问他:“可以吗?”他瞅着她半天才点了一下头。她从鼻孔里笑了一声,点燃香烟喷出一口烟圈后才说:“蒋董事长找我有何贵干?别以为我们这些小职员的时间就不值钱,我们每一分钟也是在为公司挣钱啊!”“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地说话。”他哼道,“要是不把你的聪明才智还有过人的胆魄充分利用起来真是委屈你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喷着烟圈问他。他走过去从她嘴里抽掉吸了半截的香烟扔进废纸篓里,说道:“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你这个样子就象阿稚夜总会里的那位卖唱的小姐。”“你是说我象黑雪?你该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吧?其实很容易,你只要肯给钱她一定会陪你上床的。”她漫不经心地笑道。“那我给你一百万你陪不陪我上床?”他盯着她问。  “我不跟你废话!”她这才收起一脸虚假的笑容,脸绷得紧紧地说道,“你到底找我是什么事,如果是问我的私生活就请您免开尊口。”他摇着头叹着:“我拿你当知己,可你拿我当什么?要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就是作为你曾经的姐夫你也应该事先给我打声招呼,你以为生活真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波波,你把生活看得太美好了。”她不说话他就继续说:“王梓生性单纯,王慧可向来工于心计,就算王梓答应跟你离婚,王家那一关你肯定过不去,我想他们面子比命还重要的王家是不会对这事袖手旁观的,波波,无论如何你现在跟那个夜总会老板公开在一起都还太早了,你还是有婚姻束缚的人,在这个男权社会里你如此招摇的做法最后受到伤害还是你。”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她才抬起头来看他,刚才她一直保持着一种闭目养神的状态,现在听到他如此高深的理论她才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说来说去都是劝我不要跟阿稚在一起,他有什么不好吗?”“他如果是一个好男人他就不会去勾引一个有夫之妇。”他说。她几乎要笑出眼泪,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可他蒋中天就不行,他自诩自己是个好男人可不用女人勾引都能做出对不起王慧的事;她是他太太亲弟弟的老婆他都能随便对她说他爱她。她摇着头叹着气:“你省省吧,暂时我是不会考虑你的,我再风流也不能被人家耻笑勾引姐夫,常言不是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吗?”  “我知道你是在骂我。”他说,“不过,没关系,波波,我认为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冷酷、无情、虚伪、够狠,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携手合作,目前中天集团内部运作极其混乱,能干而且还能信赖的管理人员很少。如果现在不动手治理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中天就可以关门了,这对我们大家谁都没有好处。虽然你在中天的薪水拿的不是很高,但是比起外面的打工仔你也算是白领贵族,现在你要与王梓离婚摆脱王家没有钱开道你怎么跟他们较量,我那岳父岳母虽然已退居二线,可手底下仍有一帮听话的官场中人,他们与法院打声招呼你这场离婚官司可就要打持久战了,你一个女人能有多少时间这么消耗?”他一边留意她脸上的表情一边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道:“听我的话——出任中天集团总经理,全力整顿各分公司的财务、业务、人事安排,只要一发现对集团不忠诚者立刻开除,情节严重的交有关部门依法处理,我将在集团高层会议上宣布你的任职和权限,整个集团除了我只要是不听话者你谁都可以开刀,怎么样?波波,这得比与王梓离婚要好玩吧?”  她望着他:“你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你?”他点点头:“对,我很自信,因为我这人向来看人很准,第一眼见你时就感觉到你骨子里的那种狂妄,不会安于现状,只要机会成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跟王梓还有你那老情人八年来的恩恩怨怨不就证明了我的预见是正确的吗?”  她不出声坐在皮椅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就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笑。他知道她一定会认真考虑他这个建议的,而且她还一定会答应的,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他相信两分钟后她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果然,他只等了一小会儿她就开口说:“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OK!我们成交!”他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斟上酒后递给她一杯,“让我们为两个聪明人的合作而干杯!”说完举着酒杯停在她眼前,她盯着酒杯里那鲜红的酒液缓缓举起酒杯与它相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将一直游移的视线固定住后就也象他那般一眨不眨地盯住对方,他们不约而同都在唇边漾起一丝笑意,然后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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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王慧对王梓说:“不能跟波波离婚,你们不能只顾你们年轻人的感受,而不顾两位老人的感受,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王梓说:“我今年才二十八岁,是不是从现在起我就要生活在坟墓中,犹如一个武打小说里的活死人。”王慧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难道你真的就准备这样放弃波波,你爱她那么深怎么能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且那人是你恨了八年的情敌,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阿稚有多开心,你被他打败了,而且输得一无所有:婚姻、家庭、爱人、尊严,王梓,你就这么甘心吗?”  
“你不要再说了。”他制止她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我们三个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那样还有什么意思?我宁肯一个人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一切是是非非。”  “没出息!怪不得波波会不要你,你哪里象个男人?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懦夫!”王慧骂了半天仍觉得不解恨,索性摊牌道,“我告诉你,王梓,这离婚的事你和波波都无权做主,这事我替咱妈咱爸做主了,你们不能离婚,除非有一天事情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凡是背叛我们的人谁都别想再过好日子。”  王梓一脸惊恐地望着她:“你想做什么?”  王慧一改往日温柔平和的表情,一脸的凶狠,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他们欠我们姐弟俩多少就要加倍偿还,谁说人老实就要受欺负,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  王梓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慧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现在若是告诉你了,你还不会去讲给波波听?就算是亲弟弟也未必可信啊!”  “你变了!”王梓打量着她,“若不是我现在坐在你面前亲耳听见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王慧。”  “我的天真善良的好弟弟,你就从今天起忘了你以前那个任人愚弄的傻姐姐吧!”王慧走近他拍着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你可以原谅波波的背叛,我却不能无动于衷地面对蒋中天利用我们王家替他打下的江山欺负我。就算你现在听不进我的话,我也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波波那边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答应跟她离婚,你拖得起,她可不一定拖得起,她朝思暮想地想要与她的旧情人重聚,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天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尽,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这口恶气你咽得下我可吞不下。”  “我不会帮你胡作非为的。”王梓说着,脸色愈发苍白。王慧打量着他咂着嘴道:“瞧瞧你现在这模样,碰到一点事情就吓得脸发白,你能成什么大事?我要是波波我也会甩掉你。”王梓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王慧注视了他一会儿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没事吧?”“你给我出去!”王梓跌跌撞撞走到门边拉开大门对她说,“你想要做什么你就去做,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帮你去害人,你如果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就请你出去,我要吃药休息了。”“你有病?”王慧迟疑着,走到门边又停住回过头去打量他,“王梓,我——”  “出去!”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脸色也更加苍白,鼻尖上渗出大粒的汗珠,握着门把的手也微微发抖。王慧不忍再看,叹了口气走出门去,王梓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她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站在楼道里怔了一会儿才黯然离去。    所有中天集团的员工都知道今天总公司召开集团高层会议和全体员工会议宣布重要的人事任命。一大早,大厦里的气氛就很紧张,员工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有消息灵通人士故作神秘道:“新任总经理有可能是一位魅力女士……”话音未落立刻有人反驳道:“分公司的各位现任总经理和总公司的副总都有竞选的优势,董事长不是下决心要来一次大整顿吗?他挑选的人一定是实力最雄厚的人士。”那人立刻嗤之以鼻道:“诸位看看咱们的蒋董事长象是那种任材唯举的人吗?说他将小蜜请来做总经理也极有可能啊!”众人一阵哄笑,这时突然有人进来小声说:“赶紧回自己岗位,杨曼朝这边过来了。”众人立刻散开,各人一转身都找到文件资料在手中俨然一个忙碌敬业的工作场面。  杨曼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后只匆匆扫了一眼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分发完文件后向新招进来的应届大学生小文递了个眼色,先走出去,小文很快就跟了出来。杨曼站在走廊一角等着她,小文匆匆跑过来后她就问她:“刚才谁说了些什么话?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现在董事长下定决心公司上下要来一次大换血,谁在这关键时刻煽动闹事,公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聪明的人就要看清形势跟对人走对路。”“我明白了,杨主任。”小文很机灵一点就透,“我是社会新人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不多,全靠您的帮助和关照,现在是公司的非常时期,我当然会尽全力支持您和董事长。”  杨曼满意地点着头,小文继续说道:“刚才是业务部主管许军说蒋董事长用人无道,任命的新任总经理肯定又是一庸才,他还说——”小文有些迟疑。“他还说什么?你不要怕继续说,凡事有我替你扛着。”杨曼鼓励着她。“他说董事长会将他的小蜜请来做总经理。”“真是放肆!”杨曼低声叱道,又转向她道:“没事了,你回去吧,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事,我心里有数了。”小文应声离去她就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杨曼敲门进去时张宇波正坐在蒋中天的皮转椅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大有去选美之势:一身的名牌套裙,头发也刻意做过形,一头风情的大波浪,只是那一脸的愁眉苦脸大煞风景。蒋中天也是刻意修饰过外形,他正趴在张宇波的面前耐心地给她做着思想工作。杨曼走过去说道:“董事长,张部长——”“马上就要喊张总了。”蒋中她递着眼色。“哦,对,张总,我已经安排好了会议之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现在你们可以进会场了。”  张宇波说:“我有点紧张,心里总是不踏实,好象这一步一迈出就无法控制我自己似的,身不由己去做一些也许我自己根本就不想去做的事情。”  “波波,你还是那么天真。”蒋中天仍旧耐心地开解着她,“这个现实世界的公理就是你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就会来算计你,与其坐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们早一点联手出击将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你等一下——”她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我出任总经理是帮你整治集团混乱的局面吗?可我听你这番话的意思是我们的对手好象不是你那帮吃里爬外的下属,而是——”  “而是王慧。”蒋中天接住她的话说道,“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现在王慧已开始着手筹建王氏企业,她搞银行贷款绝对不成问题,我那老岳母在银行界还算是能说上话的,再加上我那老岳父一直身居市政府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的要职,现虽退居二线却也仍旧能找到一帮替他卖命的实权人物,波波,我就有种感觉我们这是在跟权势较量。”  “没想到王慧还挺有魄力的嘛,这些年让她一直窝在银行里做小职员真是委屈她了。”张宇波叹道,“我知道她一定很恨我背叛了他们王家,换做是我,我也许也会想到报复的,看来我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背水一战了。”  “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她动不了你一根毫毛。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慧被我这么一刺激倒把她自身的巨大潜力挖掘出来了,说不定本市马上就会产生一个优秀的女企业家。”他哈哈笑道。  “这种时候了还开玩笑!”她嗔怪了一句,转向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讲话的杨曼,“我们可以进会场了吗?”  杨曼看了一下表说:“到点了,董事长,张总。”  张宇波从皮椅里站起来走到蒋中天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我们走吧,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我也要见识一下赫赫有名的中天集团的总经理的宝座究竟有多难做!”蒋中天仰头朗声笑着和张宇波并肩走出董事长办公室,直奔会议大厅。    
王慧一边和一名助手参观着写字楼一边接着手机,当她听见对方告诉她今天早上中天集团正式向外界公布新任总经理人选是该集团原公关部长张宇波时,差点没把手机给扔掉。她恨恨地说道:“蒋中天,你厉害,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愈是想甩掉我得到波波,我愈不成全你,咱们一路走着瞧,把人给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助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轻声道:“王总,您没事吧?”  
“王总?!”王慧重复了一遍属下对她的尊称,一脸暧昧的笑意,“我喜欢你这么称呼我,蒋中天威风了这么多年,被人人前人后地尊称一声‘蒋董事长’,可你知道他当初若没有我家给他打通关系提供资金他哪会有今天?”说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喜新厌旧,连弟妹都不肯放过,那一对狗男女迟早会有报应的。”  
“王总,接下来是不是先了解一下中天集团的具体情况?”助手问道。  
她打量了他一眼,对方是她在人材市场上精心挑选的一名副手,年纪虽然不大却有多家大公司的跳槽经历。她就喜欢这种不安于现状的人,所谓树挪会死,人挪会活,她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干大事的野心和胆魄,她不怕有一天他也会弃她而去另攀高枝,因为她相信只要肯出高价钱没有买不来的人材,在这个高呼金钱万岁的商品经济时代,只要有钱连市长都可以买来做做,何况筹建一个王氏企业。她就担心蒋中天会误会她开这个公司是文人不甘寂寞也要下到商海扑腾两下,她可不是缺钱花,她是受不了他蒋中天拿着她也有份的钱去花天酒地,连自己的弟妹都要搞。既然他始终不知悔改,那么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太她就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他改正,当然每一件事的成功都是需要有人付出代价的,她若不搞一个王氏企业出来,他蒋中天岂不是要在商界中刚愎自负一辈子,哪天不碰壁碰得头破血流就不知道事情的厉害性。  
她一脸得意的微笑转向助手说:“乔治,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的研究生不要,而单单挑选你这个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吗?因为我第一眼就被你的名字吸引住了,你的父母很会为你取名字,乔治,听起来就象一个英文名字,我喜欢,这比那些故作学问的中文名字要真诚多了,我希望你也人如其名,对我忠心耿耿,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王总。”乔治必恭必敬道,夹着公文包弓着腰紧随其身后。  
“你立刻着手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说,他立刻凑上前:“您请指示。”  “将中天集团所有骨干人物都给我高薪挖来,不要怕花钱,我有的是钱,只要能打击蒋中天,出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她说。  “我明白了。”乔治应道。  “还有这幢写字楼——”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决定了,就要这里,全部租下,王氏企业的办公地点的档次绝不能低于中天集团。”说着两人走出大厦,乔治抢先一步去开车门,她钻进那辆崭新豪华的奔驰320后就微微有些遗憾道:“只可惜这车的档次比起他那辆卡迪拉克差了些。”      
8.    张宇波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各分公司和各部门私设的小金库,业务部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开刀对象。张宇波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宽大豪华的老板桌后歪着脑袋斜睨着业务部主管许军,对方自打被杨曼领进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后,然后又一眼看见坐在老板椅里悠哉晃着的张宇波,心里便明白事情不妙。他站在她面前微微弓着腰一副诚心倾听状。  张宇波打量了他几眼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许主管,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出处含糊的帐目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公司好象从没有规定过你业务部可以单独在外开立帐户,如果大家都学你们业务部各开各的银行帐户,那么还要我们集团财务室干什么?干脆大家都独立出去各自为政多好,你许主管也不用委屈得每个月拿金额有限的薪水了,做老板多好,一步到位。”  许军一看张宇波来真格的,而且证据已掌握在她手中,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您都知道了。”  “帐目混乱,私设小金库,滥用职权收受客户高额回扣,使集团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许主管,你的经济问题可够严重了,就是将你移送有关单位立案调查也绰绰有余了。”她冷笑道。  许军慌了,赶紧低头认罪:“我知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她站起来,手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杯直打晃,他吓得不敢直视她,实在没料到平日里漂亮可人的她发起脾气来如此威风。  “我才上任没几天,是不是为了给你一次机会我就准备等董事会撤我的职啊?”她冷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小声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出来听听!”她斜睨着他,等了一会儿见他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这才口气放软道,“我可以给你机会,公司的便宜你不能白占,私吞多少就吐出多少,我念你初犯,平日里的工作表现也不错,这次我就当你是一念之差,你只要将你私吞的及收受客户的回扣合计总共二十万元还给公司,我就放你一马,只是你不可能再做主管了。”  许军脸都绿了,他一看对方如此绝情分明是把他往死路上推,索性脸色一变,来个彻底地翻脸不认人。他将先前一直弓着的身体彻底放直,然后也学她那般斜睨着她,用一副近乎无赖的口气对她说道:“老实告诉你,钱我都花光了,你不就想让我还款吗?很简单,你让我再做一段时间的主管我肯定能把这二十万给你赚回来,可是你现在把我逼得那么紧,我到哪儿去给你找二十万啊?你就是将我移送司法机关法办那二十万也回不来,再说业务部我做了这么多年,我来时你还不知在哪跟男人谈情说爱呢,我这一突然离开你们的损失可就更大了——”  “那你该滚蛋时就要滚蛋!”蒋中天突然从里间走出来说道,许军没有料到他会一直在里面听他们谈话,看样子这一次他是死定了,蒋中天可不是张宇波,他要发起狠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吓得手脚一个劲地发抖,整个人就象被霜打焉了的茄子,先前那股嚣张的气焰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中天望望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张宇波,对许军冷冷道:“我想你跟了我这些年也了解我的脾气,你看这事怎么解决?”许军小声说道:“我回去筹钱,你给我点时间。”  
“钱你是肯定要还的,否则你这下半辈子可就搭进去了,就是法律能被你钻空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最恨下属对我不忠心,你吃了我二十万就是去卖血你都要还给我,可是现在你还要做一件事情,否则你就是拿二十万来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他说。  
“你要我做什么?”许军小心翼翼地问道。  
蒋中天瞅瞅仍旧怒气未消的张宇波,对他说:“你必须为你刚才的言行向张总道歉。”  
许军迟疑着,蒋中天就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这才咬咬牙对张宇波说了句:“刚才我出言不慎,得罪了,张总。”  
“你出去吧!”蒋中天冲他挥挥手,他离开后他才走近她揽着她的肩哄道:“好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刚才我在里面都听见你们说的话,波波,我真没看走眼,你果然是个可塑之才,到底是我蒋中天喜欢的女人,漂亮、聪明、有胆魄,我看你无论是嫁给王梓还是跟你现在这个男朋友都委屈你……”  
“好了,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你答应过我不干涉我的私生活的。”  
“好,好,我不说了。”他嘻哈着,“晚上总可以陪我吃顿饭吧?”  
她没有明确表态,突然来了一句:“我好久没去看小航了,也不知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身上还有钱吗?”  
他暗暗笑着伸出手去拨弄她的长发:“看来今晚这顿饭我们是吃定了。”  
“为什么?”她拨开他的手问道。  
“因为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小航,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他现在不缺吃缺喝每天安心上课呢。”他说。  
她注视着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傻女人,我说过要结果了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我只要每天在这里看见你就足够了。”  
“你甘心吗?花了这么多心思不求一点回报?”她盯着他。  
“不甘心又怎么样?难道你就会选择我?你看我现在最多让你陪陪我吃吃饭打打保龄球什么的,这样我就很满足了。”他说。  
她摇着头浅浅地笑:“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满足,你是打持久战,一点一点地感动我,直至我心甘情愿地跟你在一起。”  
“你真善解人意,与你这样聪明的女人相处真是件快乐的事情。”他从衣架上取下她的大衣,亲手给她披上,“走吧,我决不会勉强你的,只有你发自内心的快乐我才能快乐,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要卸下你那沉重的心理负担,给我当好总经理,说,去哪儿吃?”  
她感激地看着他,他摇摇头扶住她的脸蛋用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颇有些无奈道:“你真是我的克星啊!”    
深夜,蒋中天开车将张宇波送回阿稚的别墅,远远地她就让他停车。他说:“怕什么?我是你的老板,他也曾见过我们在一起,难道他还会吃我的醋吗?”她瞪了他一眼说:“阿稚要是知道你对我有歹心他会吃了你。”“还不知道谁吃谁呢?”他哼着。她横了他一眼不理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他冲她挥挥手将车开走。  
她走到大门口正要掏钥匙开门,大门自动就打开了。她微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阿稚已经站在她面前,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脸上有一种长久等待后的寂寞空虚。  
“你还没睡吗?”她绕开他走进去,他跟在她身后动静很大地关上大门。  
她装做什么都没听见,上了楼走进卧室找出换洗衣服直奔浴室,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出。她进浴室洗澡他就躺在床上看午夜节目。她躺在满是浴液的浴缸里,满脑子充斥的全是象身边的泡泡一样一触及碎的东西,过去的八年是碎片一样的生活,现在再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却感觉激情已所剩不多。二十六岁的她说不上年轻也与苍老无边,这是一个分界线,一边是已逝去的过去,另一边就是未知的未来。她就感觉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经常是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却做了一大堆。她想如果她不对王梓冷嘲热讽多好,他是一个外表和内心都十分脆弱的男人,他甚至没有她坚强,她把她的过错都怪罪到他身上,然后又从身体到心灵地伤害他,令他伤得体无完肤。八年前的那一夜他已经被她彻底击垮,作为一个男人他已软弱得失去他最基本的生理机能,他害怕夜晚,害怕看见她穿着透明的睡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她就象故意气他一般做出那么风情的样子却让他只能远远地观看不敢碰。当她躺在他的身边象个熟睡的婴儿恬静乖顺时他才敢伸出手去摸摸她光滑的脸,他爱她,就算她厌恶他折磨他他还是爱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爱情更令人疯狂的东西了。她知道他爱她,他在她身边的每一个小举动她都能感觉到,但她就是做不到热烈地回应他,她从来就是有气无力地躺在他怀里,象一个旁观者一样打量着他在她身体上的一举一动。他是一个祈爱者,而她就是那个怜悯他的高高在上的给爱者。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阿稚象个幽灵般突然站在她面前深深地打量她。她睁开半合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从浴缸里坐起来,对他说:“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好。”他这才发出声音道:“我要是不来催你,你能在浴缸里躺一晚上,你一直在想什么?”  她说:“我没想什么,就是太累了,总经理哪有那么好做的。”  他在唇边漾起一朵古怪的笑容说:“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总经理,感觉肯定比做花瓶部长要有意思,对吧?”  她不理会他,从浴缸里站起来用淋浴将身上的浴液冲洗掉,然后裹着毛巾径直走出去,经过他身边时也不理他,他跟着她走出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喘息着:“我可不是王梓,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得到,我是天底下最棒的男人。”“我今晚没有兴趣。”她轻轻挣脱他,“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我先睡了。”  
“有时候我真是无法理解你,波波。”他在她身后大声说道,“你说你这八年很辛苦,躺在王梓身边心里想的却是我,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却对我忽冷忽热,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令人费解?”她背对着他没说话却在认真地思考他的话,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个向她提这个问题的人,王梓也曾这么问过她,只不过王梓没有他那份理直气壮。王梓知道她不爱他,所以他自卑地连得到问题答案的信心都没有。可是现在面对阿稚她竟也无话可说,她一阵莫名的恐慌,躺在床上后就用被子蒙着头,阿稚在她身边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着。    
9.    张宇波坐在停在大学门口的出租车里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她在等王梓。自从离开她和王梓曾经共同生活过的那间房子后她就不敢再踏进那个门,这些天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将心态调整好,没有怨恨也没有追忆,可是她仍旧时不时地会想起与王梓在一起的生活片段,虽然那只是断断续续的就象碎片一样残缺的画面,但是只要她一静下来只要闭上眼睛,王梓那张被她伤害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会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因为她下定决心的摊牌她彻底摧毁了对方心中仅存的一丝对她的美好幻想,她本以为这样大家都解脱了,可是当她开始另一种感情生活时她发现自己仍旧寂寞无聊,时间过了八年,阿稚在她心目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狂热,她现在变得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每天早上只要一睁开眼睛便刻骨铭心地感到一种精疲力倦,接下来的应对更是无聊至极。  司机催促她道:“小姐,你要等的人来了没有?”  她低头看看表已经是下课时间,可王梓仍旧没有出现。她走下车拦住一位王梓的同事问:“王梓下课了吗?”对方一脸惊奇地望着她说:“你不是他太太吗,怎么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你不知道吗?”她怔住了,连声问对方:“他为什么没来上班?出什么事了吗?”那人一脸尴尬的笑容说:“你是他太太你都不知道出什么事我们就更不知道了。”说完那人便离去了,她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司机等不耐烦地催促她,她才又回到车里。“去哪里?”司机问道。  
“去哪里呢?”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司机就好奇地打量着身边这个漂亮而又古怪的女人,自打她上了他的车后便一直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在她更是失魂落魄,仿拂正在承受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似的。  
“去那吧!”她沉默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报给他一个地名。“哟,那可是高级住宅区,小姐,你住那啊?”司机试图与她搭上话聊几句,这一上午她都在坐他的车,可这一上午她说的话加起来总共不超过四句。  
“我不住那,我公婆住那。”她说。  
“那你刚才肯定是在等你老公,怎么他不在?”司机很开心终于接下来这一路上不用再面对一个哑巴。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许他回他妈家去住了,他的自理能力很差,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他以前为了讨我欢心偷偷去学做菜,结果做出的菜就跟在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里做出的实验品似的,可笑死了。你知道吗他是个电脑天才,很多软件他只要看一眼就立马能克隆一个出来,我就说他不如去做CEO,搞个网站出来挣挣这一窝蜂的时尚钱,可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那是泡沫经济的产物,他可干不出来逼人去跳楼的事情来,他就是那么天真,傻得一塌糊涂。”她边说边笑,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起来。司机从头顶上的照后镜里打量着她,会意地笑着。  
王家的保姆开门一看站在门外不停按门铃的竟是多日没来的少奶奶,赶紧将门打开,恭敬地将她迎进门。“有谁在家?”她打量着四周问道。“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出去了,只有大小姐在。”“她不用上班吗?”话刚一出口她便想起蒋中天曾对她说过王慧正在筹备王氏企业,她还没来得及再向保姆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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