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0+职场成功人士人士该怎么转型成功

人到中年,职场半坡
人到中年,职场半坡
文 | 王海璐编辑 | 杨轩1 甩中年人包袱" 我们可以接管团队,但不可能接管一个老大。" 新部门的负责人开门见山地对方勇说。方勇是高德地图一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他 1 年前被空降到高德的高管叫到了会议室,告诉他由于公司组织架构调整,他所负责的团队将要合并到另一个部门,并委婉地告诉他,可以跟着一块过去。但新部门的负责人并不欢迎他。双方踢皮球。真实的情况是,他被架空了。他前下属们的工位依然围绕在他四周,只是再也不向他汇报了。他也不敢再主动亲近他们。作为一个 " 成熟的职场人士 ",他认为这个时候有必要与他们保持距离。新的老板可能会对团队的忠诚度持有怀疑," 你做为老板,不能给人挖坑。" 方勇说。方勇成了孤家寡人。" 混 " 了一个月后,他主动辞职了。39 岁那年,他成为了职场中失意的中年人。太错愕了。此前五年,他顺风顺水。在他 34 岁那年,公司的年会上,老板成从武喝了点酒,雄心勃勃地举杯宣誓:" 我们的竞争对手不是四维图新,是百度,干掉百度。" 那几年移动互联网快速兴起,高德传统的车载导航业务正在被手机蚕食。成从武是看到了手机地图的市场。百度和高德在手机地图市场交火时,两家公司互相挖人,作为经验丰富的业务人才,方勇成了这场战争的受益者。不断有猎头找他,开出高薪、高 title。在两边的拉扯中,方勇的职级和待遇也水涨船高。到了 2014 年,高德地图开年的战略会上,成从武讲话讲了一半,突然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他通知所有人:我们被阿里巴巴收购了。" 大家都很高兴,阿里是大盘子,互联网顶级了。我们成为阿里一员,每个人都觉得挺好的。" 方勇说。他也在这次并购中尝到了甜头。当时高德在纳斯达克的股价 15、16 美金,阿里按照 21 美金收购。高德私有化退市,持有高德股票的管理层个人财富大涨。但并购带来的兴奋感还没持续多久,整合引发的人事震荡就来了。收购高德的 4 个月之后,阿里巴巴又收购了手机浏览器 UC,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战争储备军火。随后,成从武退居特别顾问,2015 年 3 月,陆兆禧正式 " 传位 " 给原 UC CEO 俞永福。方勇还记得,交接的那天,成从武说自己要撤了,俞永福穿着大短裤,站在一旁,精神奕奕。俞永福执掌高德之后,对高德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业务整合。阿里对于高德没有盈利诉求,因此一些传统的业务部门被解散掉,或是与其他部门合并。工作量不饱和的被压缩,各部门都开始减员。方勇原本以为凭他的资历,离开高德找下一份工作应该毫不费力,但这段失业的时间整整持续了 8 个月。期间有一些总监级的工作找到他,但方勇不愿意接受降职减薪," 我说总监就不要跟我谈。" 这加剧了他找工作的难度。一方面,他已经超过了职场的黄金年龄,另一方面,越是高端的职位越不好找," 坑比较少了。" 方勇说。在职场的跑道转换中,这是中年人的尴尬。" 这种人(中年人)是最容易被清洗出去的。你的性价比是下降的。" 戴尔亚太区前销售总监张思宏对 36 氪回忆,在他离开戴尔前一年,IT 行业在互联网的冲击下整体开始不景气,本土电脑品牌崛起,分割了老牌外企的蛋糕。双重夹击下,戴尔公司在中国开始走下坡路。为了控制成本,他们组织了一次裁员。被裁掉的大部分是中年人。带领着一个规模不等的团队。他们的精力、学习能力已经不如年轻人,却是公司最昂贵的人事资产。一个 40 出头、在戴尔呆了 8 年的中层管理者,在被通知裁员后面无表情地询问赔偿金。为了体面,刻意表演着镇定。最后,这名员工还是没忍住,质问张思宏: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就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身上吗?" 我能懂,但我也觉得很遗憾,他还没有参透这个游戏。" 张思宏说。他被委派了 5% 的裁员任务,而这位员工所在的部门中,他年龄最大,拿着除了经理外最高的薪酬。" 我也挣扎了半天,实在没办法。我不干掉他,我就会被干掉。" 张思宏说。在张思宏看来,大部分人到了中年,处于企业中层一个普通的管理岗,处境就会比较尴尬。他们往往无法适应公司的快速发展,在行业下沉、公司业务收缩,或是发生重大变动的时候,很容易被 " 甩包袱 " 出去。与十年前戴尔那个时代相比,如今职场里中年人的尴尬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行业更迭、风口变换要快得多。方勇感到后悔,2015 年,滴滴曾经找过他,开出不错的职位和薪水,被他拒绝了。"(当时)我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我们做得蒸蒸日上,我怎么可能跑。搞得我非常被动。" 方勇说。方勇有时候觉得,是命运跟自己开了个玩笑。他离开高德之后,曾经跟乐视汽车、万达商业地产都谈到了比较深入的层面。结果乐视轰然倒塌,而万达,不久前刚刚卖掉了价值 600 多亿的商业地产。这个时代,个人的职场沉浮,会随着新公司新行业新业务的缺人风口而上升,但这个时代的变化超出以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风口停了、寒冬来了、公司合并了、业务转型了。即使你目前一切顺利,但隐隐的,你不感到焦虑吗?2
职业倦怠、焦虑和转型当我们在这个时代谈论中年危机,我们在谈论什么?京东金融风控负责人张翀第一次感到中年危机,也是 35 岁前夕。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银行工作了 9 年,职位只升了 1 级半。他发现很多公司的招聘都截止到 35 岁,过了这个年龄,在一些岗位上的竞争力就下降了。他想离开银行,去互联网公司拼一拼,却又担心无法适应体制外的工作节奏。他知道," 体制外 " 的工作节奏有多快。在银行之前,张翀还曾在华为工作过 2 年。他还记得入职第一天,一位老员工带着他,去小卖部买了一个床垫。小时候坐仰卧起坐用的那一种,可以折成三折,加班的时候在工位下面铺开,躺倒就睡。张翀身高 180,脚会露在垫子外面。IT 行业不景气之后,张思宏从戴尔跳槽到了亚马逊,担任亚马逊(中国)负责客户维护的副总裁。这是张思宏外企职业生涯的巅峰。但不久张思宏认识到,在本土公司的夹击下,外企整体在中国市场都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包括亚马逊。其中的原因,张思宏认为一方面与外企自身有关:他们从不信任本土团队,把权力下放到本地市场。即便是大区的 CEO,通常也只是负责销售的一个 " 螺丝钉 "。" 这种公司之所以成功,取胜于有一个好的系统,而不是你个人的能力。" 张思宏说。另一方面,他认为也是由于外企的高姿态无法应对中国互联网复杂的竞争格局。乐视危机爆发之前,46 岁的张思宏从亚马逊跳到了乐视控股。那个时候,亚马逊在中国电子商务市场的份额已经下降到 1%,张思宏认为外企真的不行了,他想去民企看一看其中的原因。张翀则跳槽到了京东金融。一些行业在下沉,另一些被催化成为新的行业风口,张翀是幸运的那个。就在张翀犹豫换工作的那两年,AI 及大数据兴起,他的研究领域数据分析,一夜间成为了整个互联网都在搭建的基础能力。张翀自己也被这个大潮托起来,成了猎头抢夺的紧俏人才。毫无疑问,转换跑道会给人带来新的刺激和活力。跳到京东后,张翀感觉自己进入了职场的上升期。他管理着一个 12 个人的团队,每天的日程里排满了大大小小的会。只从是业务岗到管理者的角色转换,让他稍微感到有些不适应。" 你会觉得,我这一天除了开会,没干什么事啊。"与银行相比,张翀认为互联网公司的竞争更加摆在明面上。在银行的时候,大家平时其乐融融,一到晋升,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互联网公司,大家机会更多,虽然看起来竞争也更频繁,冲突更多。支付宝推出 " 人脸识别 " 功能的前一天,京东金融抢先上线了类似的产品。这个产品,在内部是有多个不同的团队同时研发的。中国互联网公司,普遍存在着内部的良性竞争。不同的业务线同时开发一款产品,最后优胜劣汰,胜出者面向大众推广。" 对公司而言,我投了 3、5 份资源,最终出 1 份。哪怕比一个团队做,只快了一天,也是有价值。因为抢在了同业的前面。" 张翀说。这有时也会牺牲掉一部分效率。张翀的团队有一次开发了一个 " 用户画像 " 的功能,走上线流程的时候,被另一个团队抢先推出去了。他从来没听说对方在做,猜想对方可能也不知道他,只是因为对方快了一步,他的工作就浪费了。但进入了互联网这种新行业、本土企业,焦虑并不会停止,并不等于 happy ending。阿里巴巴的 HR 曾在公开课里讲过一个例子。一个曾经优秀的 " 阿里铁军 ",在阿里巴巴上市之后,手里股权套现、财务自由了。之后,工作不再上心,表现大不如前,关心的事情,变成了喝茶玩玉。即使经过了跟 HR 谈话、转岗之后,也没有进展。这对部分互联网业中层是个共通问题:人到中年,财务自由或者至少有车有房,为什么还要拼搏?人到中年的倦怠感,可能都是类似的。张思宏 35 岁刚刚 " 中年危机 " 时,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他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最后医生劝他不要再来了," 把他也搞郁闷了。" 张思宏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发生。他一路升迁,从可口可乐销售市场部经理,一直做到戴尔亚太区销售运作业务部总监。但忽然之间,工作无法让他获得成就感了,加薪变成了一种数字游戏。" 你爬那座山,突然要接近山顶,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爬山了。" 张思宏说。张思宏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偷吃父母放在罐子里的糖果,一下午吃光了一整罐。从此他落下一个毛病,每次见到糖就会打嗝。35 岁的时候,张思宏对工作感到了同样的厌倦。但这个时代的公司,其实很难容忍种倦怠。最终,那个财务自由、变得爱喝茶玩玉的阿里中层,被请出了阿里。今年上半年,华为因裁撤 34 岁以上老员工受到质疑,张翀认为,很多人曲解了华为的 " 狼性 " 文化。加班虽然辛苦,但华为那个时候还有个口号,"3 年买房,5 年买车。" 那是 2000 年左右,房价还没涨上来,张翀就在华为期间买的房。他省吃俭用,基本拿得出首付。他离开华为的时候 26 岁,认为有些老员工确实像任正非说的," 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 "。总要调整人员配比,给年轻人机会。进入京东金融后,张翀的知识更新焦虑加剧了。在华为的时候,一位同时兼有管理和专业职级的老领导曾经告诫张翀:一定要专业傍身。管理者的身份随时有可能被撤换,但业务尖子,是不愁没有出路的。张翀的职业理想,就是成为业务顶级的管理者。但现在,张翀有点担心自己的知识过时。毕业 10 年,张翀接触到的计算机语言换了十几种。20 多岁的时候,他曾经一周时间学会了一门语言。而现在,他的记忆力不比从前,也没有那么高的学习新语言的热情了。" 我觉得这个跟我之前学的语言,可能是一个下场。"" 向年轻人学习。" 最近回母校演讲、给师弟师妹们人生建议时,美团王兴也这么说。与此同时,技术进步也让张翀感到忧虑。不久前,他设计了一个智能化数据分析工具,把原本需要人工花费大半天时间去做的一些计算,由机器按照流程跑一遍就能完成了。这个工具减轻了分析师的工作负担,他的下属们都很开心。但张翀没有告诉他们的是," 这个东西是后面跑着的一只狼,他们如果跑的不快就被吃掉了。"最近几年,有太多的岗位已经被技术 " 吃掉 " 了,张翀说。互联网金融 " 吃掉 " 了银行,电商 " 吃掉 " 了商场。不久前,京东开发无人车送货,目前在封闭环境内已经可以实现。成本测算后,每单比人工还要低 25%。而现在,他们自己开发的金融产品,也正在取代分析师的工作。张翀不禁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们 " 自己被自己的技术取代 "。3 健康、家庭和人生,哪有什么一劳永逸张思宏后来在乐视只呆了 5 个月,就又回了亚马逊。乐视的一些营销手段、对于贾跃亭个人崇拜的文化,以及整个公司的诚信体系都让外企人张思宏感到无法接受。去年乐视 "919 大促 " 前一天传出了 " 收购亚马逊 " 的消息,张思宏认定,那是乐视为了给年中大促造势,对亚马逊的一次 " 碰瓷 "。" 铩羽而归。" 他用这句话,来总结他对乐视的感受:" 我加入乐视之前,最担心的是会不会把底线拉低。去了才发现,原来我是有底线的。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老江湖了,去了才发现,我这算什么老司机,太幼稚。" 张思宏对 36 氪说。Linkedin 中国的 CEO 沈博阳也在今年离职。他这样谈论这段经历:" 曾经沧海,对跨国互联网公司在中国发展不看好。搞清楚定位,踏踏实实做做进出口生意,其实挺好。" 并且建议:" 但凡有能力的中国职场人,有机会多创业,自己说了算,海阔天空。"但创业是把双刃剑。张磊创业三次,前后 8 年,没有感到倦怠,没有感到被年轻人为业,没有感到后悔过,直到他 39 岁的今年。张磊的第三次创业,做的是玩家交易虚拟游戏工具的平台,今年 7 月份开始 ICO。ICO 市场相当疯狂(可参考 36 氪报道《50 亿美元的空气:ICO 疯狂史》),到了今年 9 月 4 日,央行等七部委联合下发公告,认定 ICO 为非法集资。当天,张磊和三位合伙人关在会议室,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吃,相互指责。情绪平静后,他们又开始互相道歉,商讨方案。最后他们决定,尽快办理清退,以后再也不碰 ICO 了。在此之前的 2 天,他们为了 " 托市 " 投了 1000 多万进去,也权当交学费了。开完会已经是凌晨 3、4 点,张磊铺开睡袋,在会议室的地板上躺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基本世界开始发公告、办清退。十几个投资群瞬间爆了,骂声载道。客服招架不住,张磊亲自上阵,安抚 " 散户 " 们的情绪。最多的时候,他 1 个小时内要回复 2000 条留言。因为过度的疲劳和紧张,张磊开始出现头晕、心跳的症状。他去医院检查,甲状腺激素超标 19 倍,心跳、血压都高出正常值。他原本打算回公司输液,但医生不让他走," 你要走我叫保安。"病房外临时加了一张床,张磊躺着上面,大大小小的药液,输了 14 袋。值班医生半夜来看他,撂下一句话," 命都不要了。" 那个时候,张磊躺在病床上,第一次对创业感到后悔。30 多岁的时候,张磊认为创业乐趣无穷," 与天斗、与人斗,尤其与自己斗。"经历了这次危机,他才觉得,创业其实不适合中年人。当初他创业的时候,全家人集体反对。女儿 5 岁了,他基本怎么尽过义务。现在生病住院,也不敢跟妻子讲," 家里快给我开除了。"" 折腾家庭,折腾自己,最后可能把命也搭进去。如果现在再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创业。" 张磊说。在医院呆了 12 个小时后,张磊输完液,又回到了公司。项目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此外,他与 36 氪的采访也约在了这一天。就在我来之前的大约半个小时,张磊说,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晕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电话叫醒了他。39 岁生日之前,张磊去了一趟雍和宫。父母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这一点无法用钱解决,他甚至都没有时间陪他们。为此张磊常常感到自责,却无能为力。" 钱解决不了,就烧香拜佛,觉得自己年龄真大了。" 张磊说。办理完基本世界的清退之后,张磊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然后陪妻子看一场电影。他已经两周没回过家了。张磊身边的很多中年夫妻,因为缺乏沟通,感情变得十分凉薄。而中年的创业者,矛盾就更加突出。" 赚钱争吵、亏钱争吵,因为时间会争吵,因为孩子会争吵,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会争吵。" 张磊说。这种长期的紧张关系,导致的一个可能性的结果就是婚内出轨。一段不正常的关系持续几个月,最长 2、3 年,然后用一笔钱解决所有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张磊认为这也是一些中年人排解危机的方式,虽然这种关系本身也会为他们带来烦恼。" 这个一旦解决问题之后,人就正常了。" 张磊说。当然,钱仍然是很多中年人焦虑的原因。张磊曾经在海淀一所小学的环廊里,亲眼目睹一位父亲为了孩子升学给校长下跪。这个父亲一定没有用钱来解决问题,张磊心想,没有钱的中年人太难了。这个时代与之前的不同之处,也在于,在城镇化、小城居民涌向大城市时,没有房产,周围没有亲人熟人帮衬,一切都要靠自己挣得。而大城市里,无论是教育,还是房产,都不便宜,甚至堪称昂贵。到了中年,负担更加一层。离开高德的前一年,方勇买了学区房。7 万一平米的老房子," 又小又破 "。他花光了他的积蓄,每个月还有 2 万多元的按揭。离开高德后,这笔钱成了问题。方勇认为,这是中国中产阶级面临的一个普遍困境," 一旦出现一些变故,一下就跌倒底层。"不久前,方勇刚刚过了 40 岁生日。岳父岳母做了一桌菜,全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这并没能让方勇的情绪好一点,他知道年长一岁,自己的职场竞争力又下降了一格。而这不仅仅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整个家庭。" 失业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20 多失业大不了啃老去。现在不是你啃老,是老来啃你。" 方勇说。索性,他手里还有一些阿里的股票。刚离开高德的时候,阿里因为 " 假货 " 风波,股价正值洼地。他等到价格稍微回升了一些,一股脑儿全卖了。如今,这些股票比他卖的时候溢价了 70%。" 这时候你就得认命,特别寸。" 方勇对 36 氪说。方勇最终也接受了薪酬的下降。离开高德 8 个月后,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新东家是他从前的一个客户,热情相邀,但开出的薪水是高德时期的一半。方勇接受了这份工作。他实在太需要稳定的收入来提供一些安全感了。但与赋闲在家相比,接受这份工作是另外一种焦虑:" 你接受你不再上升,接受你下降,发现你人生的顶点已经走完了,开始走下坡路了。这非常可怕。" 方勇说," 我希望我永远在上坡。到了顶点,第二天我就死了。"方勇还记得,他刚来北京那一年,赶上北京百年不遇的一场大雪。整个城市的交通都瘫痪了。高速封路,公交车把他放在道旁。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花了 40 块钱住了一晚地下室。今天,他仿佛就遭遇了一场人生的暴风雪。" 我不能永远陷在这个坑里头,还得往上走。" 方勇说。不久前,一个中档规模的团队找到他,希望他在北京从头搭建起一个团队,并开出了与高德时期等量的薪水。方勇认为,这可能就是他爬出事业低谷的机会了。钱、薪水,对中年人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这在这个时代之所以看起来如此重要,是不是因为社会剧变、行业剧变带来的不安全感,造成的对钱和职业前景的恐慌?张思宏的心态可能更气定神闲一些。从 35 岁开始,他已经陆陆续续十多年,到几所大学代 MBA 课程。他写了一篇对比乐视和亚马逊的稿子,阴差阳错成了半个职场 " 网红 ",这让更多人的人来邀约他分享。他从北京搬到厦门,在几所大学的 MBA 中心做客座教授,同时做咨询,写文章,去全国各地分享。今年上半年,张思宏总共出差 140 多次,比他在亚马逊期间还频繁。讲课获得的收入还不错,但很难同亚马逊期间相比。" 你要有成熟心态,选择这种生活,意味着必将失去一些东西。"张思宏活到 46 岁的人生经验是:职场中最大的谎言就是财务自由。" 一定要在你的文章里驳斥这个观点—— " 他提醒我," 钱永远都不会满足。因为欲望是随时上升的。" 而焦虑与欲望相伴,中年人的危机永远不会解除。创业者张磊看来,这一代中年人的危机,与上一代已经全然不同。上一代中年人面临的主要矛盾是物质不够丰裕。而这一代的中年人,很多人的危机来自于自我价值的实现。" 难度太大了,大多数人选择沉默、憋着,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激烈爆发。" 张磊说。中国的这一代人,在剧烈的社会财富增长带来了强自我期待下,在孤身从小城镇来到大城市、脱离原有亲友乡邻带来的心理支持时,中年危机的强烈程度,相较此前,是成倍的。这也是为什么,抑郁症成了这个时代的流行病。你只能想法调试。转行也好,创业折腾也好,寻求帮助也好,自我疏解也好,你别无他法。原网页已经由 ZAKER 转码以便在移动设备上查看
速趴赛亚人悲剧塔
资本是冷血的。这些人都是精英,即使离职后只要肯弯下腰还是不愁生计的。而我们呢?我们弯下腰,甚至跪在地上也少有机会甚至没有活路。
我都31了,一个月才4000元不到,不也活的轻轻松松的,在常州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有一辆车,双休,每周五下午踢球。很嗨皮啊!
太丧气了,感觉好多中国人一过30已经半截入土变成行尸走肉了,抓紧结婚、买房子、生孩子、然后就等着翘辫子了,人生全是这种看似有必要其实随大流的议程。 人生不光有上坡路还有下坡路。下了坡,还可以再想办法上去。现在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是70多,以后还会更长。30多岁,还是年轻人!生活也不只是挣钱和工作。人只活一辈子,enjoy the journey
一起相忘于江湖
今天我40岁生日。过去一年时间,从体制内跳到国企,再跳到私企,现在在上市民企做董助。收入从年薪6万升到50万(估计)。可是今天下班时一直哭着回来,每月加班超50小时,每天4-5小时睡眠,开车打瞌睡。身边朋友越来越少,因为没人理解我在想什么。老领导与我庆生,表示随时欢迎我回去,另一家私企老东家也欢迎我回去,但两家都只能开到我当初离开时的价。感动之余又有些不甘心。
本间芽衣子
看完以后,心里真的好慌张,好迷茫~有时候在想,没有得到或许更好~得到越多,你才知道你自己缺的越多,你得到越多,欲望反而越大。我们都在物质里迷失~都忘了平平淡淡其实也挺好~前年开始创业,今年终于注销了公司,去年年底住院,心跳的不正常,血压最高到230,医生吓坏了,住在重症监护室7天,烙下病根耳石症,一发病,就眼前天旋地转,没有半个月你甚至都不能下地走路,控制不了行动。一直查不出来什么原因。现在小心翼翼的吃,小心翼翼的保护。哎~生活一切都被去年的创业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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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人的中年危机:职业倦怠、焦虑和转型
来源:36氪原标题:人到中年,职场半坡 | 深氪文| 王海璐  编辑| 杨轩1 甩中年人包袱“我们可以接管团队,但不可能接管一个老大。”新部门的负责人开门见山地对方勇说。方勇是高德地图一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他1年前空降到高德的高管叫到了会议室,告诉他由于公司组织架构调整,他所负责的团队将要合并到另一个部门,并委婉地告诉他,可以跟着一块过去。但新部门的负责人并不欢迎他。双方踢皮球。真实的情况是,他被架空了。他前下属们的工位依然围绕在他四周,只是再也不向他汇报了。他也不敢再主动亲近他们。作为一个“成熟的职场人士”,他认为这个时候有必要与他们保持距离。新的老板可能会对团队的忠诚度持有怀疑,“你做为老板,不能给人挖坑。”方勇说。方勇成了孤家寡人。“混”了一个月后,他主动辞职了。39岁那年,他成为了职场中失意的中年人。太错愕了。此前五年,他顺风顺水。在他34岁那年,公司的年会上,老板成从武喝了点酒,雄心勃勃地举杯宣誓:“我们的竞争对手不是四维图新,是百度,干掉百度。”那几年移动互联网快速兴起,高德传统的车载导航业务正在被手机蚕食。成从武是看到了手机地图的市场。百度和高德在手机地图市场交火时,两家公司互相挖人,作为经验丰富的业务人才,方勇成了这场战争的受益者。不断有猎头找他,开出高薪、高title。在两边的拉扯中,方勇的职级和待遇也水涨船高。到了2014年,高德地图开年的战略会上,成从武讲话讲了一半,突然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他通知所有人:我们被阿里巴巴收购了。“大家都很高兴,阿里是大盘子,互联网顶级了。我们成为阿里一员,每个人都觉得挺好的。”方勇说。他也在这次并购中尝到了甜头。当时高德在纳斯达克的股价15、16美金,阿里按照21美金收购。高德私有化退市,持有高德股票的管理层个人财富大涨。但并购带来的兴奋感还没持续多久,整合引发的人事震荡就来了。收购高德的4个月之后,阿里巴巴又收购了手机浏览器UC,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战争储备军火。随后,成从武退居特别顾问,2015年3月,陆兆禧正式“传位”给原UC CEO俞永福。方勇还记得,交接的那天,成从武说自己要撤了,俞永福穿着大短裤,站在一旁,精神奕奕。俞永福执掌高德之后,对高德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业务整合。阿里对于高德没有盈利诉求,因此一些传统的业务部门被解散掉,或是与其他部门合并。工作量不饱和的被压缩,各部门都开始减员。方勇原本以为凭他的资历,离开高德找下一份工作应该毫不费力,但这段失业的时间整整持续了8个月。期间有一些总监级的工作找到他,但方勇不愿意接受降职减薪,“我说总监就不要跟我谈。”这加剧了他找工作的难度。一方面,他已经超过了职场的黄金年龄,另一方面,越是高端的职位越不好找,“坑比较少了。”方勇说。在职场的跑道转换中,这是中年人的尴尬。“这种人(中年人)是最容易被清洗出去的。你的性价比是下降的。”戴尔亚太区前销售总监张思宏对36氪回忆,在他离开戴尔前一年,IT行业在互联网的冲击下整体开始不景气,本土电脑品牌崛起,分割了老牌外企的蛋糕。双重夹击下,戴尔公司在中国开始走下坡路。为了控制成本,他们组织了一次裁员。被裁掉的大部分是中年人。带领着一个规模不等的团队。他们的精力、学习能力已经不如年轻人,却是公司最昂贵的人事资产。一个40出头、在戴尔呆了8年的中层管理者,在被通知裁员后面无表情地询问赔偿金。为了体面,刻意表演着镇定。最后,这名员工还是没忍住,质问张思宏: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就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身上吗?“我能懂,但我也觉得很遗憾,他还没有参透这个游戏。”张思宏说。他被委派了5%的裁员任务,而这位员工所在的部门中,他年龄最大,拿着除了经理外最高的薪酬。“我也挣扎了半天,实在没办法。我不干掉他,我就会被干掉。”张思宏说。在张思宏看来,大部分人到了中年,处于企业中层一个普通的管理岗,处境就会比较尴尬。他们往往无法适应公司的快速发展,在行业下沉、公司业务收缩,或是发生重大变动的时候,很容易被“甩包袱”出去。与十年前戴尔那个时代相比,如今职场里中年人的尴尬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行业更迭、风口变换要快得多。方勇感到后悔,2015年,滴滴曾经找过他,开出不错的职位和薪水,被他拒绝了。“(当时)我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我们做得蒸蒸日上,我怎么可能跑。搞得我非常被动。”方勇说。方勇有时候觉得,是命运跟自己开了个玩笑。他离开高德之后,曾经跟乐视汽车、万达商业地产都谈到了比较深入的层面。结果乐视轰然倒塌,而万达,不久前刚刚卖掉了价值600多亿的商业地产。这个时代,个人的职场沉浮,会随着新公司新行业新业务的缺人风口而上升,但这个时代的变化超出以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风口停了、寒冬来了、公司合并了、业务转型了。即使你目前一切顺利,但隐隐的,你不感到焦虑吗?2 职业倦怠、焦虑和转型当我们在这个时代谈论中年危机,我们在谈论什么?京东金融风控负责人张翀第一次感到中年危机,也是35岁前夕。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银行工作了9年,职位只升了1级半。他发现很多公司的招聘都截止到35岁,过了这个年龄,在一些岗位上的竞争力就下降了。他想离开银行,去互联网公司拼一拼,却又担心无法适应体制外的工作节奏。他知道,“体制外”的工作节奏有多快。在银行之前,张翀还曾在华为工作过2年。他还记得入职第一天,一位老员工带着他,去小卖部买了一个床垫。小时候坐仰卧起坐用的那一种,可以折成三折,加班的时候在工位下面铺开,躺倒就睡。张翀身高180,脚会露在垫子外面。IT行业不景气之后,张思宏从戴尔跳槽到了亚马逊,担任亚马逊(中国)负责客户维护的副总裁。这是张思宏外企职业生涯的巅峰。但不久张思宏认识到,在本土公司的夹击下,外企整体在中国市场都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包括亚马逊。其中的原因,张思宏认为一方面与外企自身有关:他们从不信任本土团队,把权力下放到本地市场。即便是大区的CEO,通常也只是负责销售的一个“螺丝钉”。“这种公司之所以成功,取胜于有一个好的系统,而不是你个人的能力。”张思宏说。另一方面,他认为也是由于外企的高姿态无法应对中国互联网复杂的竞争格局。乐视危机爆发之前,46岁的张思宏从亚马逊跳到了乐视控股。那个时候,亚马逊在中国电子商务市场的份额已经下降到1%,张思宏认为外企真的不行了,他想去民企看一看其中的原因。张翀则跳槽到了京东金融。一些行业在下沉,另一些被催化成为新的行业风口,张翀是幸运的那个。就在张翀犹豫换工作的那两年,AI及大数据兴起,他的研究领域数据分析,一夜间成为了整个互联网都在搭建的基础能力。张翀自己也被这个大潮托起来,成了猎头抢夺的紧俏人才。毫无疑问,转换跑道会给人带来新的刺激和活力。跳到京东后,张翀感觉自己进入了职场的上升期。他管理着一个12个人的团队,每天的日程里排满了大大小小的会。只从是业务岗到管理者的角色转换,让他稍微感到有些不适应。“你会觉得,我这一天除了开会,没干什么事啊。”与银行相比,张翀认为互联网公司的竞争更加摆在明面上。在银行的时候,大家平时其乐融融,一到晋升,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互联网公司,大家机会更多,虽然看起来竞争也更频繁,冲突更多。支付宝推出“人脸识别”功能的前一天,京东金融抢先上线了类似的产品。这个产品,在内部是有多个不同的团队同时研发的。中国互联网公司,普遍存在着内部的良性竞争。不同的业务线同时开发一款产品,最后优胜劣汰,胜出者面向大众推广。“对公司而言,我投了3、5份资源,最终出1份。哪怕比一个团队做,只快了一天,也是有价值。因为抢在了同业的前面。”张翀说。这有时也会牺牲掉一部分效率。张翀的团队有一次开发了一个“用户画像”的功能,走上线流程的时候,被另一个团队抢先推出去了。他从来没听说对方在做,猜想对方可能也不知道他,只是因为对方快了一步,他的工作就浪费了。但进入了互联网这种新行业、本土企业,焦虑并不会停止,并不等于happy ending。阿里巴巴的HR曾在公开课里讲过一个例子。一个曾经优秀的“阿里铁军”,在阿里巴巴上市之后,手里股权套现、财务自由了。之后,工作不再上心,表现大不如前,关心的事情,变成了喝茶玩玉。即使经过了跟HR谈话、转岗之后,也没有进展。这对部分互联网业中层是个共通问题:人到中年,财务自由或者至少有车有房,为什么还要拼搏?人到中年的倦怠感,可能都是类似的。张思宏35岁刚刚“中年危机”时,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他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最后医生劝他不要再来了,“把他也搞郁闷了。”张思宏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发生。他一路升迁,从可口可乐销售市场部经理,一直做到戴尔亚太区销售运作业务部总监。但忽然之间,工作无法让他获得成就感了,加薪变成了一种数字游戏。“你爬那座山,突然要接近山顶,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爬山了。”张思宏说。张思宏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偷吃父母放在罐子里的糖果,一下午吃光了一整罐。从此他落下一个毛病,每次见到糖就会打嗝。35岁的时候,张思宏对工作感到了同样的厌倦。但这个时代的公司,其实很难容忍种倦怠。最终,那个财务自由、变得爱喝茶玩玉的阿里中层,被请出了阿里。今年上半年,华为因裁撤34岁以上老员工受到质疑,张翀认为,很多人曲解了华为的“狼性”文化。加班虽然辛苦,但华为那个时候还有个口号,“3年买房,5年买车。”那是2000年左右,房价还没涨上来,张翀就在华为期间买的房。他省吃俭用,基本拿得出首付。他离开华为的时候26岁,认为有些老员工确实像任正非说的,“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总要调整人员配比,给年轻人机会。进入京东金融后,张翀的知识更新焦虑加剧了。在华为的时候,一位同时兼有管理和专业职级的老领导曾经告诫张翀:一定要专业傍身。管理者的身份随时有可能被撤换,但业务尖子,是不愁没有出路的。张翀的职业理想,就是成为业务顶级的管理者。但现在,张翀有点担心自己的知识过时。毕业10年,张翀接触到的计算机语言换了十几种。20多岁的时候,他曾经一周时间学会了一门语言。而现在,他的记忆力不比从前,也没有那么高的学习新语言的热情了。“我觉得这个跟我之前学的语言,可能是一个下场。”“向年轻人学习。”最近回母校演讲、给师弟师妹们人生建议时,美团王兴也这么说。与此同时,技术进步也让张翀感到忧虑。不久前,他设计了一个智能化数据分析工具,把原本需要人工花费大半天时间去做的一些计算,由机器按照流程跑一遍就能完成了。这个工具减轻了分析师的工作负担,他的下属们都很开心。但张翀没有告诉他们的是,“这个东西是后面跑着的一只狼,他们如果跑的不快就被吃掉了。”最近几年,有太多的岗位已经被技术“吃掉”了,张翀说。互联网金融“吃掉”了银行,电商“吃掉”了商场。不久前,京东开发无人车送货,目前在封闭环境内已经可以实现。成本测算后,每单比人工还要低25%。而现在,他们自己开发的金融产品,也正在取代分析师的工作。张翀不禁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们“自己被自己的技术取代”。3 健康、家庭和人生,哪有什么一劳永逸张思宏后来在乐视只呆了5个月,就又回了亚马逊。乐视的一些营销手段、对于贾跃亭个人崇拜的文化,以及整个公司的诚信体系都让外企人张思宏感到无法接受。去年乐视“919大促”前一天传出了“收购亚马逊”的消息,张思宏认定,那是乐视为了给年中大促造势,对亚马逊的一次“碰瓷”。“铩羽而归。”他用这句话,来总结他对乐视的感受:“我加入乐视之前,最担心的是会不会把底线拉低。去了才发现,原来我是有底线的。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老江湖了,去了才发现,我这算什么老司机,太幼稚。”张思宏对36氪说。Linkedin中国的CEO沈博阳也在今年离职。他这样谈论这段经历:“曾经沧海,对跨国互联网公司在中国发展不看好。搞清楚定位,踏踏实实做做进出口生意,其实挺好。”并且建议:“但凡有能力的中国职场人,有机会多创业,自己说了算,海阔天空。”但创业是把双刃剑。张磊创业三次,前后8年,没有感到倦怠,没有感到被年轻人为业,没有感到后悔过,直到他39岁的今年。张磊的第三次创业,做的是玩家交易虚拟游戏工具的平台,今年7月份开始ICO。ICO市场相当疯狂(可参考36氪报道《50亿美元的空气:ICO疯狂史》),到了今年9月4日,央行等七部委联合下发公告,认定ICO为非法集资。当天,张磊和三位合伙人关在会议室,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吃,相互指责。情绪平静后,他们又开始互相道歉,商讨方案。最后他们决定,尽快办理清退,以后再也不碰ICO了。在此之前的2天,他们为了“托市”投了1000多万进去,也权当交学费了。开完会已经是凌晨3、4点,张磊铺开睡袋,在会议室的地板上躺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基本世界开始发公告、办清退。十几个投资群瞬间爆了,骂声载道。客服招架不住,张磊亲自上阵,安抚“散户”们的情绪。最多的时候,他1个小时内要回复2000条留言。因为过度的疲劳和紧张,张磊开始出现头晕、心跳的症状。他去医院检查,甲状腺激素超标19倍,心跳、血压都高出正常值。他原本打算回公司输液,但医生不让他走,“你要走我叫保安。”病房外临时加了一张床,张磊躺着上面,大大小小的药液,输了14袋。值班医生半夜来看他,撂下一句话,“命都不要了。”那个时候,张磊躺在病床上,第一次对创业感到后悔。30多岁的时候,张磊认为创业乐趣无穷,“与天斗、与人斗,尤其与自己斗。”经历了这次危机,他才觉得,创业其实不适合中年人。当初他创业的时候,全家人集体反对。女儿5岁了,他基本怎么尽过义务。现在生病住院,也不敢跟妻子讲,“家里快给我开除了。”“折腾家庭,折腾自己,最后可能把命也搭进去。如果现在再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创业。”张磊说。在医院呆了12个小时后,张磊输完液,又回到了公司。项目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此外,他与36氪的采访也约在了这一天。就在我来之前的大约半个小时,张磊说,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晕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电话叫醒了他。39岁生日之前,张磊去了一趟雍和宫。父母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这一点无法用钱解决,他甚至都没有时间陪他们。为此张磊常常感到自责,却无能为力。“钱解决不了,就烧香拜佛,觉得自己年龄真大了。”张磊说。办理完基本世界的清退之后,张磊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然后陪妻子看一场电影。他已经两周没回过家了。张磊身边的很多中年夫妻,因为缺乏沟通,感情变得十分凉薄。而中年的创业者,矛盾就更加突出。“赚钱争吵、亏钱争吵,因为时间会争吵,因为孩子会争吵,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会争吵。”张磊说。这种长期的紧张关系,导致的一个可能性的结果就是婚内出轨。一段不正常的关系持续几个月,最长2、3年,然后用一笔钱解决所有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张磊认为这也是一些中年人排解危机的方式,虽然这种关系本身也会为他们带来烦恼。“这个一旦解决问题之后,人就正常了。”张磊说。当然,钱仍然是很多中年人焦虑的原因。张磊曾经在海淀一所小学的环廊里,亲眼目睹一位父亲为了孩子升学给校长下跪。这个父亲一定没有用钱来解决问题,张磊心想,没有钱的中年人太难了。这个时代与之前的不同之处,也在于,在城镇化、小城居民涌向大城市时,没有房产,周围没有亲人熟人帮衬,一切都要靠自己挣得。而大城市里,无论是教育,还是房产,都不便宜,甚至堪称昂贵。到了中年,负担更加一层。离开高德的前一年,方勇买了学区房。7万一平米的老房子,“又小又破”。他花光了他的积蓄,每个月还有2万多元的按揭。离开高德后,这笔钱成了问题。方勇认为,这是中国中产阶级面临的一个普遍困境,“一旦出现一些变故,一下就跌倒底层。”不久前,方勇刚刚过了40岁生日。岳父岳母做了一桌菜,全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这并没能让方勇的情绪好一点,他知道年长一岁,自己的职场竞争力又下降了一格。而这不仅仅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整个家庭。“失业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20多失业大不了啃老去。现在不是你啃老,是老来啃你。”方勇说。索性,他手里还有一些阿里的股票。刚离开高德的时候,阿里因为“假货”风波,股价正值洼地。他等到价格稍微回升了一些,一股脑儿全卖了。如今,这些股票比他卖的时候溢价了70%。“这时候你就得认命,特别寸。”方勇对36氪说。方勇最终也接受了薪酬的下降。离开高德8个月后,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新东家是他从前的一个客户,热情相邀,但开出的薪水是高德时期的一半。方勇接受了这份工作。他实在太需要稳定的收入来提供一些安全感了。但与赋闲在家相比,接受这份工作是另外一种焦虑:“你接受你不再上升,接受你下降,发现你人生的顶点已经走完了,开始走下坡路了。这非常可怕。”方勇说,“我希望我永远在上坡。到了顶点,第二天我就死了。”方勇还记得,他刚来北京那一年,赶上北京百年不遇的一场大雪。整个城市的交通都瘫痪了。高速封路,公交车把他放在道旁。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花了40块钱住了一晚地下室。今天,他仿佛就遭遇了一场人生的暴风雪。“我不能永远陷在这个坑里头,还得往上走。”方勇说。不久前,一个中档规模的团队找到他,希望他在北京从头搭建起一个团队,并开出了与高德时期等量的薪水。方勇认为,这可能就是他爬出事业低谷的机会了。钱、薪水,对中年人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这在这个时代之所以看起来如此重要,是不是因为社会剧变、行业剧变带来的不安全感,造成的对钱和职业前景的恐慌?张思宏的心态可能更气定神闲一些。从35岁开始,他已经陆陆续续十多年,到几所大学代MBA课程。他写了一篇对比乐视和亚马逊的稿子,阴差阳错成了半个职场“网红”,这让更多人的人来邀约他分享。他从北京搬到厦门,在几所大学的MBA中心做客座教授,同时做咨询,写文章,去全国各地分享。今年上半年,张思宏总共出差140多次,比他在亚马逊期间还频繁。讲课获得的收入还不错,但很难同亚马逊期间相比。“你要有成熟心态,选择这种生活,意味着必将失去一些东西。”张思宏活到46岁的人生经验是:职场中最大的谎言就是财务自由。“一定要在你的文章里驳斥这个观点——”他提醒我,“钱永远都不会满足。因为欲望是随时上升的。”而焦虑与欲望相伴,中年人的危机永远不会解除。创业者张磊看来,这一代中年人的危机,与上一代已经全然不同。上一代中年人面临的主要矛盾是物质不够丰裕。而这一代的中年人,很多人的危机来自于自我价值的实现。“难度太大了,大多数人选择沉默、憋着,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激烈爆发。”张磊说。中国的这一代人,在剧烈的社会财富增长带来了强自我期待下,在孤身从小城镇来到大城市、脱离原有亲友乡邻带来的心理支持时,中年危机的强烈程度,相较此前,是成倍的。这也是为什么,抑郁症成了这个时代的流行病。你只能想法调试。转行也好,创业折腾也好,寻求帮助也好,自我疏解也好,你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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