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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日时代下的朝鲜经济
序 　言朝鲜问哥哥干是当今世界的热点之一。但目前学术界对朝鲜问哥哥干的研究大 多集中在政治、军事和外交领域，对朝鲜经济领域的变化没有给予足够的 关注， 尤其是对金正日主政朝鲜后近 10 年来的朝鲜经济变革的研究更显不 足。但是，要准确地了解和分析朝鲜的政治、军事、外交等各方面的问哥哥干， 必须对其经济的变化有比较深入的分析和把握。同时，朝鲜是冷战后仅存 的几个共产党执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之一，它的探索与试验，它的成功与挫 折，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产生这样、那样的影响，同时 也会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供这样、那样的经验或教训。其中，近年 来，朝鲜经济领域所出现的若干变化，尤其值得重视。认真梳理这些变化， 有助于我们对朝鲜未来经济、政治与社会的发展，对朝鲜半岛北南关系的 未来趋向提供一种相对比较坚实的观察平台。在我国，由于种种原因，专 门研究朝鲜经济的人本来就不多，对金正日时期朝鲜经济变革则基本上没 有系统的研究成果，至少尚未出现这方面的专著。这是本文选哥哥干的一个基 本出发点和立足点。 朝鲜从 20 世纪 80 年代末起已不再向外界公布各项经济指标，因此， 有关朝鲜的各种材料、 数据相当缺乏， 这无疑给研究者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信息的封锁使得国际社会对朝鲜经济的各项研究明显不足，并且主要集中 在相对比较开放的罗津-先锋自由贸易区方面， 对金正日上台后推行的各项 经济变革的关注程度也较低。随着朝鲜在 2002 年设立新义州特别行政区， 并推出其他一系列经济措施与开放政策， 人们对朝鲜的关注程度逐渐加大， 开始重新审视金正日主政后朝鲜发生的一系列经济变革以及这些变革背后 的推动力。 各国学者从 20 世纪 90 年代末开始真正关注金正日所推行的各项经济 政策以及朝鲜经济领域所发生的一系列变革，开始陆续发表一些相关的文3章。由于韩国学术界所拥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它们对朝鲜经济问哥哥干的研 究取得的成就相对也比较大，如近年来出版的赵明哲、洪翼钧的《北韩外 资优惠政策与投资环境》 （1998） 、洪翼钧的《北韩经济特区扩大的可能性 及其发展方向》 （2001） 、赵明哲等著的《北韩经济白皮书》 （2002）《北韩 、 经济改革近况及南韩与国际社会的作用》 （2003）等，都是研究近年来朝鲜 经济变革的力作。比较而言，虽然朝鲜是我们的近邻，但我国学术界在同 一领域的研究相对要薄弱得多。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国学术界还没有出现 一本专门论述金正日执政以来朝鲜经济变化的专著1。 这也是本文把金正日 时代的朝鲜经济变革作为研究对象的一个重要原因。 综合目前可以查阅到的哥哥干，对金正日主政以来的朝鲜经济变革，学 术界的观点大致上分为两种：一是认为金正日推行的经济变革并没有触动 实质性问哥哥干，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 二是认为金正日正在并且将继续进行 更大范围、 更深的变革， 这些变革已经涉及到经济的方方面面， 不可阻挡3。 对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特点，至今尚未见到相关论述。 对于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动力因素，学者们主要从三个方面进 行了研究：第一种观点认为，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来，由于各方面的原 因，朝鲜经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这是促使金正日在朝鲜推行经济变 第二种观点认为， 中国是促使金正日推行变革的重要因素， 革的主要原因4；122000 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林今淑主编的《朝鲜经济》 ，其中涉及到了部分金正日 主政初期的一些变革措施。 但由于金正日主政以来的朝鲜经济变革在上世纪末才刚刚 起步，变革的重点应在 1999 年以后， 《朝鲜经济》基本没能包括这些内容，因此严格 来讲不能算是论述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专著。 2 持这种观点的如吉林省东北亚研究中心主任陈龙山（ 《我观朝鲜经济》《当代亚太》 ， ， 2002 年第 9 期）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的张锋（ 《朝鲜实施经济改革的前景展望》《社 ， 会科学战线》 ，2001 年第 3 期）等。 3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有日本军事和外交评论家金明哲（ 《金正日和朝鲜统一之日》 ，平 壤：朝鲜外国文出版社出版，2001 年）等。 4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一些中国学者，如朴键一（ 《解读朝鲜：建设“主体的社会主义 强盛大国”， 》《当代亚太》 ，2001 年第六期） ；孙永（ 《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引 进外资的分析》《西伯利亚研究》 ， ，2001 年第 5 期）等。4认为中国一方面给朝鲜以很大的压力，迫使朝鲜变革，另一方面金正日从 中国的改革开放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中得到了很大动力和经验 ； 第三种观点 认为，西方国家的压力是迫使朝鲜进行经济变革的重要因素6。 对金正日时代经济变革的前景：一种观点认为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有不 少有利条件，将不断深入并将不断地向前发展 ；另有观点认为金正日的经 济变革有很多不利条件，短期内很难实现突破 ；也有观点认为金正日的经 济变革不是取决于朝鲜自身，而是取决于朝鲜险恶的国际环境的根本改变9 8 7 5；还有观点认为，目前很难判断朝鲜的经济变革能否成功，但继续出台后10续措施的可能性很大 。 对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可能产生的影响，由于不同学者的着眼点 不同，所接受的意识形态也有区别，在这方面也存在不少分歧，有的学者 认为，20 世纪年代中期以来，金正日在朝鲜推行的经济改革，将进一步加 速朝鲜的对内改革、对外开放，促进朝鲜和韩国的经济交往与合作的进一 步发展 ，将有利于东北亚经济合作的发展 。也有学者认为，朝鲜的经济持这种观点的学者有 Hong-Tack Chun[South Korea]（ 《economic conditions in North Korea and prospects for reform》 ，Thomas H.Henriksen and Jongryn Mo： 《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 : continuity or change?》,Stanford，Calif: 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1997） ；Marcus Noland[America](《Avoiding the Apocalypse: The Future of the Two Koreas》 ，Washington.D.C: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0)等。 6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金承宇、金永浩等韩国学者。 7 持这种观点的有高放（ 《风云变幻冷瞻望—关于朝鲜半岛诸问哥哥干答问》《聊城师范学 ， 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 年第 1 期） 》 ；张锋（ 《朝鲜实施经济改革的前景展 望》《社会科学战线》 ， ，2001 年第 3 期） ；魏汝朝（ 《坚持马克思主义 坚持社会主义 —越南、朝鲜、古巴、老挝社会主义的探索与发展》《中共山西省委党校校报》 ， ，2001 年第 2 期） ；陈龙山（ 《我观朝鲜经济》《当代亚太》 ， ，2002 年第 9 期）等。 8 持这种观点的有刘强（ 《朝鲜经济：危机中出现新趋势》《东北亚论坛》 ， ，1999 年第 1 期）等。 9 持这种观点的有汪亭友（ 《冷战后朝鲜内政与外交的重大变化与前景展望》《学术探 ， 索》 ，2002 年第 3 期）等。 10 这种观点的有安永万[韩国]（ 《朝鲜经济改革措施的分析及展望》《东北亚论坛》 ， ， 2003 年第 3 期）等。 11 持这种观点的有韩今玉（ 《浅谈“朝韩经济共同体”， 》《当代亚太》 ，2001 年第 6 期） ；551112变革如果取得成功， 将推动朝鲜经济的发展， 而朝鲜经济越发展,它对西方 和韩国的威胁就会越大，因为朝鲜的体制决定了朝鲜经济发展后，其军事 力量将更加强大13；还有学者认为，朝鲜的经济变革，无论成功还是失败， 都将有利于南北统一，成功则北南双方和平统一，失败则朝鲜内乱，体制 崩溃，由韩国主导统一朝鲜 。 总体上看，国内外学者对金正日时代的经济变革的研究虽然在一些方 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这些研究大多还停留在描述性的浅层次上，缺乏 必要的深度和系统化。 本文的研究主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将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尝 试对一些学者提出的问哥哥干进行更为深入的思考，深化已有的研究；另一方 面将查漏补缺，尝试对一些国内外学者尚未论及的问哥哥干进行初步研究，重 点是运用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方法与比较的研究方法，对金正日时代的朝 鲜经济变革进行比较全面的分析。14沈国珍[韩国]（ 《激活南朝鲜和北朝鲜交易方案之构想》《内蒙古师大学报（哲学社 ， 会科学版），2001 年第 6 期（增）；孙永（ 》 ）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援助下的韩国经济及 朝鲜的经济合作》《黑龙江社会科学》 ， ，2000 年第 1 期）等。 12 持这种观点的有张公子[韩国]（ 《中国东北三省与朝鲜半岛经济合作构想》《东北亚 ， 论坛》 ，2000 年第 4 期） ；金成男，王国臣（ 《浅析图们江地区周边国家经贸关系变化 的新特点》《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 年第 2 期）等。 ， 》 13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一些美国学者。 14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韩国学者。6一、金日成时代的遗产金日成时代的朝鲜经济是过度集权的计划经济。在金日成时代的朝鲜 经济领域，金日成的思想意识（主体思想）始终是至高无上的指导思想， 过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始终支配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方向和现实政 策。在主体思想的指导下，金日成时代的朝鲜经济体制既有社会主义国家 经济体制的共性，又有其独特的“主体性”，具有鲜明的朝鲜特色。 在经济思想理论方面，固守计划经济理论，反对市场经济理论，推行 “经济主体”思想。计划经济作为传统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特征，在金日 成时代的朝鲜有着无可争议的主导性地位。计划经济体制在战后社会主义 国家的经济恢复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效力， 在战后的朝鲜表现得更为明显。 与中国和苏东国家不同， 朝鲜在 80 年代以前并没有出现大的经济动荡， 一 直保持着较高的经济增长率。以农业为例，朝鲜农业总产值的年平均增长 率在
年是 10%， 年是 6.3%，即使在农业逐渐下滑 的 70 年代末，据亚洲年鉴（1984 年）公布的朝鲜
年的平均增 长率仍为 9.7%，这是亚洲除文莱外的最高数字15。朝鲜领导者把这些成果 统统归功于计划经济体制，归功于“经济主体”思想的作用。 “经济主体” 由金日成在 1956 年 12 月提出，那时，朝鲜在继续得到苏联和中国的经济 援助方面遇到困难。从经济上讲，“经济主体”的思想要求大力发展能够 显示朝鲜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独立的自主经济，就是发挥自力更生的 革命精神，用自己的力量建设基本上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满足整个国家需 要的经济，即要建设自主的民族经济。这种思想号召劳动人民成为工厂与 企业的主人，成为设备与材料的主人。基于这些因素，金日成时代的朝鲜 政府始终视计划经济为社会主义的法宝而恪守不移，强烈反对引进市场经 济，把东欧、中国的市场化看作是对社会主义的叛逆，是“修正主义”的15黄义珏： 《朝韩经济启示录》 ，第 102-103 页，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1996 年。7体现。思想理论上的自主，反映在具体的经济部门就是过度的计划性，集 权性。 在经济体制方面，国家统制一切经济要素，实行单一的公有制，在作 业班范围内进行平均分配。金日成时代的朝鲜，由国家，确切的说由劳动 党， 控制着一切经济要素， 地方和企业的经济活动完全听命于中央的指令， 经济领域被人为地划分成许许多多的块， “独立”发展。国家通过从上到下 严格的指令性体制，统收统支的财政体制，统一供给式的物资技术供应体 制，集中统一的价格体制，以及国家绝对垄断的外贸体制等对地方和企业 实行统一计划和严格控制。 世纪 40 年代末到 50 年代末朝鲜通过一系列 20 改革措施完成了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化， 主要是通过 1946 年 8 月的主要工 业部门的国有化，1946 年 12 月的森林、水域、矿产哥哥干的国有化和 1958 年 8 月完成的对农民、手工业者、商人及工业资本家的合作社化改造等措 施实现了对生产哥哥干的社会主义改造。这种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化意味着 主要生产哥哥干被纳入国家和集体控制范畴， 几乎所有的土地都从属于国家， 更不用说其他的生产性哥哥干如自然哥哥干、港口、大的工厂企业、银行、交 通运输以及通讯设施了。各个合作社自己拥有土地、农业机械设备、牲畜、 船只、建筑物、部分工厂和企业设施。不过属于私人消费的非生产性哥哥干 则允许私人拥有，例如工资收入和分给农户的不足 260 平方米的小片农田 （1977 年，国家把官方认可的自留地的规模从 260 平方米减到 66—99 平 方米16） 。金日成时代的朝鲜经济分配制度体现了平均主义的强烈色彩：在 宏观社会层面上，医疗、教育、公共娱乐设施等由国家统一管理，统一分 配；在微观层面，朝鲜各经济部门在作业班范围内进行几乎完全的平均分 配。17 18 在农业方面，实行“作业班奖励制” 和“分组管理制” ，粮食管制黄义珏： 《朝韩经济启示录》 ，第 29 页，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1996 年。 所谓“作业班奖励制”是指合作农场管理委员会根据郡合作农场经营委员会下达的 计划指标，在确定各作业班全年任务的基础上，把完成这个计划的 90%作为奖励的起17168以及允许非常有限的农贸市场存在。1958 年 8 月完成农业合作化任务后， 为了进一步促进农业的发展，朝鲜党和政府进行了不断的探索，并在
年的第一个七年计划期间，建立了新的农业领导体系，即决定 由国家专门的农业领导机构用企业式的方法来领导和管理农业。1962 年 初，把农业合作社改为农业企业单位，称之为“合作农场”，并且把领导 农业的职能从郡人民委员会分离出来，新设立了郡合作农场经营委员会， 把农业技术人员和直接为农业服务的国营企业都划归郡合作农场经营委员 会管理。与此同时，为了加强对农业的科学技术指导，还新设立了道农村 经济委员会，并且把农业省改组为农业委员会。在新的农业领导体系中， 中央农业委员会是领导全国农业的最高机关；道农村经济委员会是同道人 民委员会平行的道一级专门领导农业的机关，它在中央农业委员会和道党 委的领导下，直接领导郡合作农场经营委员会和道属国营农业企业和研究 所，全面领导道内的农业；郡合作农场经营委员会是同郡人民委员会平行 的、把直接领导合作农场的职能和直接实现国家对集体经济的物质技术帮 助的职能统一起来、专门领导和管理农业的机构。这在新的农业领导体系 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并逐步形成了对朝鲜农业影响深远的“作业班奖 励制”和“分组管理制”。金日成时代的朝鲜对粮食实行严格的控制，由 国家对粮食实行统购和配给，而不允许私人参与；严格限制农贸市场，除 了国营的销售部门外，严格禁止私人在市场上进行贸易，严重挫伤了人民 的积极性。 在工业方面，实行以重工业和军事工业为主导的工业发展战略，建立 了大安工作体系。受传统社会主义经济发展战略的影响，且面临朝鲜半岛点，对超额完成计划的作业班实行奖励，把超额部分完全归作业班分配，对未完成计 划的作业班，则从他们的基本分配中扣除 5%--15%作为对他们的处罚。 18 “分组管理制”是将一定数量的土地、耕牛、农机具和劳动力固定给分组，按照国 家计划规定分组每公顷产量计划和劳动日计划，根据完成计划情况，以分组为单位确 定每个劳动日的分配份额，把劳动者个人分配收入同分组集体生产成果直接联系起 来，这实际上是小组包工制。9南部美韩的强大压力，金日成时代的朝鲜异常重视工业，尤其是重工业和 军事工业的发展，实行以重工业和军事工业为主导的发展战略。朝鲜劳动 党中央和政务院的经济局负责指导和控制中央一级的工厂和企业，而地方 各级党组织、行政部门和道级经济指导委员会则受命指导和控制地方工厂 和企业。工业的资金除一部分由苏联、东欧、中国等友好社会主义国家支 援外，绝大部分靠工业的内部积累和农业积累的工业运用。在微观的工业 管理方面， 1961 年 12 月金日成在参观一家电气制造厂时提出了著名的“大 安工作体系”，它要求党委应与工人一道在工作中对生产线负责，即在党 委集体指引下由群众对工业进行管理，并逐渐形成了“党委集体领导这一19 独创性的思想”， 后来， “大安工作体系”成为金日成时代朝鲜工业系统的必须照搬的模范体系、主导体系。 在对外贸易方面，政府垄断贸易，并强调社会主义国家间的贸易。在 “自主思想”20的主导下， 朝鲜强调对外贸易必须严格限制在社会主义国家 和几个有限的西方国家，对外贸易要服从于国内经济发展。朝鲜的对外贸 易的概念在官方经济词典中定义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对外贸易区别与通过 不等价交换进行剥削以及追求最大利润的资本主义贸易。社会主义对外贸 易的目标不仅是在互惠原则上促进相互经济发展，而且还要为建设独立自21 主的国民经济做出积极的贡献。金日成时代的朝鲜在对外贸易上主要集中在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苏联，这种联系因为韩国和美国对别国与朝鲜贸易 采取抑制政策而加强。这样，尽管 20 世纪 80 年代，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见 1989 年 12 月 20 日《劳动新闻》“我们自豪，我们拥有为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 ： 度提供强大动力的优越的经济管理体制。 ”一文。 20 自主意为“自足”和“自立” ，即牢固地坚持独立的立场自行解决自己的问哥哥干。自足 和自我更新原则由金日成于 1955 年首先提倡，并在 1961 年中苏分歧后得到强化。它 强调：不仅要通过最大限度地利用哥哥干使得到经济发展，还要根据人类独立生活、独 立发展的社会本能彻底改造自然、社会和人，使人民成为世界的主人和自身的命运的 主人。 21 《经济学词典》 （平壤） ，第 690 页，社会科学出版社，1970 年版。1019和国与几个西方国家的贸易在数额和种类上有所增长，但是苏联、中国和 东欧国家一直是朝鲜在军事装备、技术以及其他资本物资方面的主要供给 者，是朝鲜的主要贸易伙伴。朝鲜对外贸易的两大基本原则就是：第一， 政府垄断性控制以及管理下的对外贸易计划与执行的原则；第二，社会主 义国家之间相互贸易优先的原则。从数量上看，朝鲜的进出口贸易总额从 1964 年的 2280 万美元增加到 1988 年的 488330 万美元。但实质上，朝鲜 对外贸易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通常很低，按照朝鲜官方汇率计算，1988 年朝鲜国民生产总值估计为 5597750 万美元， 而同年贸易额为 488330 万美 元，贸易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率约是 8.7% ，这样，朝鲜的对外贸易部门 仅起着一个辅助性作用：它仅仅是一个用于补足国内供需，支持民族经济 发展的工具。 金日成时代所体现出来的、过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的特征，有着很 强的朝鲜特色。但正是这样一种看似牢固的体系，从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 开始出现了裂痕。朝鲜劳动党开始微妙地放宽对经济的绝对控制，发起了 一场似乎远远大于其自主经济范畴的经济运动，主要体现在对外实行有限 开放，积极建立合资企业，设立经济特区等。金日成晚年终于开始了有限 的经济变革的尝试,这些尝试为以后的经济变革提供了条件。 20 世纪 80 到 年代末 90 年代初， 朝鲜面临严峻的国内外困难， 朝鲜经济的各方面也出现 了诸多问哥哥干，而金日成时代的体制、手段已经无力应付这些困难、解决这 些问哥哥干。新的变革，即便是有限的变革，已经是呼之欲出、势在必行了。22由于朝鲜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开始已经不公布外贸统计，这方面的数据是根据国际 货币基金组织的 DOT 方法得到的， 即朝鲜的进口等于别国的出口 （离岸价） 乘以 1.1， 它的出口等于它的贸易伙伴的进口（到岸价）除以 1.1。哥哥干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 织（IMF）与国际复兴与开发银行（IBRD）历年的《贸易统计指导》 ，经济合作与发展 组织（OECD）历年的《商品贸易》 ，韩国国家统一院历年的《朝鲜经济统计》等哥哥干。1122二、金正日时代的经济变革1994 年 7 月， 金日成逝世， 金正日被推举为朝鲜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 朝鲜进入金正日时代。经过短暂的权力巩固和变革酝酿，即三年的“艰苦 的行军”后，朝鲜缓慢地开启了经济变革的闸门。截止到目前，这场变革 在不少方面已经显露出冰山的一角，而在另外一些方面则仍难见其庐山真 面目。由于朝鲜的相对“神秘性”，它的一些新变化并没有快速、及时的 传达给外界。我们只能综合各方面的信息，从中探寻这些变化的内容及其 细节，以及这些变化的深度、广度及其可能导致的后果。（一）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主要内容1．在经济思想理论方面，主体思想对经济的绝对控制力开始下降，经 济思想、理论领域初步出现呼吁经济变革的声音 1994 年， 金日成的逝世对朝鲜这样以领袖为中心的国家的打击是沉重 的。随着领袖的逝世，由他创立的主体思想的至高权威性也一度在朝鲜受 到怀疑。实际上，自 20 世纪 90 年代初以来，朝鲜领导层和理论界对一些 问哥哥干的看法就已出现了一些不同于以前的微妙变化。例如，20 世纪 90 年 代初期， 金正日在总结苏东剧变教训时指出： 苏联东欧出现资本主义复辟， 其首要的原因就是“没能以历史的主体—人民群众为中心去把握社会主义 本质，从而没能把社会主义建设中加强主体、增强主体的作用作为基本问23 哥哥干抓起来” 。在这期间，金正日所提倡的“人民群众为中心的朝鲜式的社会主义”暗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朝鲜要坚持社会主义就必须把人民群众 的利益放在首位，要以人民群众为中心去建设社会主义，要做到这些，朝23李春虎： 《90 年代朝鲜对时局的认识与对策》载《国际观察》 ，1999 年第三期。12鲜必须改进社会主义，必须根据人民群众的实际利益进行相应的变革。进 入新千年后，朝鲜的一系列重大改革说明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朝鲜对 市场经济的看法也有了变化。例如，1996 年 12 月朝鲜劳动党前中央书记 黄长烨在会见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交流代表团时曾明确表示：以前人民认 “ 为资本主义国家什么都不好，其实还是有不少值得学习的东西……社会主 义国家为什么不向资本主义国家学习好的东西呢？市场经济的优越性是， 通过市场吸收外国先进技术和资金，当然社会主义国家不能把经济全部依 托于资本主义市场。 24他还认为：苏联的生产力当时比中国的高，如果保 ” 持国有企业，逐渐开放市场的话，就不会解体。25作为国家的根本大法， 《宪法》在一个国家有着至高的权威性。1998 年 9 月 6 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十届一次会议对于原来的 《宪法》 的一些条 文进行了修订。这次修订《宪法》是在金日成去世 4 年之后进行的，最能 反应当时朝鲜高层思想理论的变化情况。新修订的宪法也的确集中反映了 朝鲜内外政策的一些新变化。其中经济方面的变化主要表现在： （1）生产 哥哥干所有制方面，“生产哥哥干只能由国家和合作集体所有”，改为“生产 哥哥干归国家和社会合作社所有”(第 20 条)。 在农村原来归合作社集体所有 的“建筑物”、“役畜”两种生产哥哥干被删去，“农机具”改为“农机 械”(第 22 条 2 款)。 把“居民经营个人副业产出的生产品也归个人所 （2） 有”，修改并补充为“居民经营个人副业产出的生产品和通过其他合法经 营活动获得的收入属个人所有”(第 24 条 3 款)。 （3）在经济管理方面，新 增加了一款，即“国家在经济管理上，按照大安工作体系要求，实行独立 核算制，正确利用成本、价格、效益性等经济杠杆”(第 33 条 3 款)。 （4）24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中朝关系问哥哥干与朝鲜目前的经济状 况—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交流代表团访朝报告（上） 》载《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 1996 年 12 月 10 日（第 34 期，总 103 期） 。 25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黄长烨谈—社 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问哥哥干》载《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1996 年 11 月 5 日 （总 102 期） 。13在对外贸易方面，将原来的“对外贸易由国家或国家监督下进行”，改为 “对外贸易由国家或者社会合作社进行”(第 6 条 1 款)。 （5）在对外经济 合作方面，将“国家奖励我国的机关、企业、团体和其他国家的法人或者 个人进行企业合营和合作”，修改补充为“国家奖励我国的机关、企业、 团体和其他国家的法人或者个人进行企业合营和合作及在特殊经济地区建 立经营各种企业。 这些修改以宪法条文的形式确认了几年来朝鲜经济和 ” 社会生活方面发生的一些新变化，使处于恶性循环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的作 用逐渐弱化。新宪法中删去了“集体主义是社会主义社会生活的基础”和 “背叛祖国和人民是最大的犯罪”，增加了允许“其他合法经营活动”、 “社会合作团体”开展“对外贸易”、“公民具有居住、旅行的自由”等 规定， 都是对现实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发生的一系列新变化的认可。 同时， 放宽了一些限制，开始重视经济杠杆的作用。按照新宪法的规定：“通过 其他合法经营活动获得的收入也归个人所有”，并且允许个人拥有“专利 权”。这些规定将会刺激一部分能人、有专长的人从事一些“法律允许范 围内”的物质的或精神的经营活动。新宪法首次规定在经济管理方面实行 “独立核算制，正确利用成本、价格、盈利性等经济杠杆”，旨在使效率 低下的企业实现自负盈亏。在对外开放方面，新宪法增加了“奖励在特殊 经济地区建立和经营各种企业”的内容， 增加了“特殊经济地区”的概念， 这是在朝鲜宪法上首次确认了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这类“特殊经济 地区”的法律地位。但这个概念又没有专指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 这实际暗示着朝鲜将新建一些不同类型的经济特区，扩大对外开放。这些 变化表明，朝鲜确实出现了进行“我们式”改革的新趋向。朝鲜领导人在 一些场合也公开表示，“我们已经在主体思想原理的基础上对经济管理体 制和方法，按照我们的方式进行着不断地改善，现在也在改善着。我们的26参见朝鲜 1998 年 9 月 6 日通过的新宪法；韩今玉： 《朝鲜新修订宪法简析》载《东 北亚论坛》1999 年第 3 期。1426对外经济关系也在平等和自由性原则基础上，该开放的都开放了。”271998 年，金正日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的目标。随后官方媒 体上不断出现“搞活经济”、“搞活经济，发挥自立经济的威力”、“搞 活经济结构”等提法。何谓搞活经济？朝鲜官方报纸曾经提出了不少引人 注目的观点：“在经济工作中要讲究实际利益”；“适应变化的环境和条 件，灵活地组织开展经济工作也是实现实际利益的办法”；“我们不应拘 泥于过去的标准，要适应今天国家经济状况困难的条件，有效率地开展工 作”；“正确估计现实条件，抓住中心环节，集中力量用蚂蚁啃骨头的战 术，将整个经济逐一振兴起来，是尽快地把我们经济搞活起来的途径”等 等28。这些观点，反映了朝鲜复兴接近崩溃的经济的紧迫感，反映了当局经 济工作指导思想的一些变化：复兴经济就要搞活经济，搞活经济就要尊重 实际，从实际出发，制定政策和策略。联系新宪法中经济方面新增加的内 容和目前朝鲜当局的一些举措加以考察，可以得出朝鲜实际上已经静悄悄 地开始了“我们式”社会主义的变革与开放的结论。 进入新千年后，朝鲜领导人和官方媒体提出了更新观念、大胆创新的 思想。2001 年 1 月 1 日，朝鲜劳动党的机关报《劳动新闻》等国内媒体发 表共同社论 《以胜利完成“苦难行军”的气势开拓新世纪进军之路》 提出 ， 新世纪之初，朝鲜经济建设的中心任务是整顿现有的经济基础，当前摆在 朝鲜人民面前的首要课哥哥干是：要在思想观念、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上进行 一场根本性的革新。这些思想、理论领域的变化推动了国内经济政策方面 的调整。 2．在农业方面，由“分组承包制”到“家庭营农制”的转变 目前朝鲜的经济变革仍处在以农业变革为主的阶段，整个经济变革的 重点是在农业上。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来，面对严峻的农业困境，朝鲜见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金基南的报告，1998 年 10 月 8 日《劳动新闻》政论。 见 1998 年 9 月 17 日朝鲜《劳动新闻》 、党中央机关刊物《勤劳者》联合发表的哥哥干为 《永远坚持自立的民族经济建设路线》的社论。28 2715党和政府为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 促进农业的发展， 改进了 60 年代末以来 朝鲜在农业上一直实行的“作业班奖励制”和“分组管理制”，实行更切 合实际的 “分组承包制”。291996 年初，朝鲜为发展农业生产，解决缺粮 问哥哥干， 3000 个合作农场的“分组管理制”进行调整， 对 实行了新的管理办 法。主要措施是分组承包、合理计划、超产自留、余粮可卖。分组承包， 就是把过去由 100 多人组成的农场作业班分为若干个作业组，权力下放， 责任到组，以作业组为单位进行粮食生产的承包和核算。1997 年，朝鲜在 全国范围内缩小了分组的规模，分组的规模由过去的 20—30 人缩小到 10—15 人，全国分组由前一年的一万个增加到 2 万个，每个分组原则上由 家属成员和亲戚或者邻居组成。合理计划，就是根据每个作业组所承包的 土地过去 3 年或者 10 年的平均产量， 制定本年度的生产计划， 调整粮食生 产指标（即上缴国家的部分） ，使计划更切合实际，这种做法的结果是降低 了国家给分组的生产计划指标。超产自留，就是各作业组按照计划完成上 交粮食任务后，超产部分农民可以留下，由各分组自己进行实物分配，同 时还改变了计酬方法， 实行“以量记工”， 即按完成实际劳动成果记工分， 不再像过去那样“按时记工”。余量可卖，即农民的余量可以到农贸市场 上自由销售，党和政府为了争取农民把余量卖给国家，规定对向国家卖余 量的农民实行奖励政策。这些措施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在一定程度上冲 破了过去旧体制的束缚，克服了计划指标过高、分组无分配权、超产只能 多得工分的弊端，是对过去“分组管理制”的发展和完善。 朝鲜党和政府为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还采取了进一步活跃农贸市场 的措施。如允许农家养猪、羊、兔、鸡、鸭、鱼、蜂等；允许种自留地；29所谓“分组”就是作业班的下一级生产组织，即“小组” ，每个分组有 12 名成员； “分组承包制”就是将生产计划直接下达到分组，计划内的农产品直接上缴，超计划 部分则由分组自行处理，或者自己消费，或略高于订购的价格卖给国家，或在农贸市 场上销售，这实际上是缩小了生产单位和经济合算单位，目的在于刺激农民的生产积 极性。16允许在房前屋后栽种果树，其产品农民有权自行处理；允许小集体单位设 立摊位，出售自己制作的各种食品；允许粮食、鱼、肉、服装、布料等轻 工业产品进入农贸市场，增加了市场上销售的物品种类；在靠近中国边境 的地带，允许建立了几处露天农贸市场，同中国人进行农产品交易等。这 些措施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有利于农业生产的发展。 20 世纪 90 年代末，为了增加粮食产量，朝鲜党和政府还采取了因地 制宜地种植农作物、平整土地、整治水利灌溉设施和大力发展养殖业等旨 在促进农业的恢复和发展的一系列新的农业政策。如在金正日的倡导下， 1997 年朝鲜掀起了一场著名的“土豆革命”，到 2000 年，朝鲜生产土豆 400 多万吨，2001 年的土豆的种植面积增加了一倍，达到 40 万公顷，作为 一种替代粮，土豆产量的增加有助于缓解严重的粮食短缺现象。同时，大 规模地平整土地和整治水利灌溉设施，以扩大耕地面积，提高农业机械化 和水利化水平。从 1999 年起，朝鲜在江原道、平安北道和黄海北道部分地 区完成了共计 13 万公顷的平整土地作业。今后计划将继续完成平安南道、 平壤市和南浦市的平整土地任务。与此同时，平安南道大规模水利灌溉设 施整治工程正在进行之中。其次，大力发展养殖业，以改善吃的问哥哥干。为 此，全国各地兴建了许多淡水鱼和家禽养殖场。 进入新千年后，朝鲜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变革热潮。2001 年 1 月，金正 日访问中国后不久，朝鲜就开始了新一轮经济变革的准备。2001 年 10 月， 朝鲜制定了进行新一轮经济变革的方针。为了加强管理和提高效益，进一 步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和效率，朝鲜党和政府加大了在分组管理制和扩 大自主分配权等方面的改革力度，将以农业小组为单位的“分组管理制” 转换为以家庭为单位的“家庭营农制”30。把各分组组成人员由 10~15 名减 少到以家属、亲属为基本组成单位的 7~8 人，并把对超额生产品的分配方 式从以前根据作业班业绩平均分配的方式改变为根据分组的业绩差等分配30类似于中国改革之初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17的方式；同时在合作农场实行“分组核算制”，过去朝鲜以作业班为核算 和分配单位，无论下属各分组的劳动成果差异如何，都要在作业班范围内 进行平均分配。按照新的管理方法，合作农场的最基层的生产单位仍为作 业班，但核算单位从作业班下放到更细的分组。作业班核算各分组的劳动 成果，以此对分组进行分配。这提高了分组的功能和作用。然而，这些措 施没有能够很快产生预期的效果，朝鲜意识到，要想提高合作农场“分组 核算制”的效能， 提高农民的劳动积极性， 首先就要确定合理的物价体系。 如果不能正确地确定合理的农产品的价格，合作农场就无法合理地制定生 产计划，无法为取得经济效益做出具体打算。这其中，最主要的是粮食价 格的调整。粮食在朝鲜国民经济和人民生活中地位十分重要。为了保障人 民生活，朝鲜的粮价长期实行以国家财政补贴为支撑的低价收购、低价销 售办法，对粮食的统购统销和配给，这样做不仅给国家增加了沉重的财政 负担，也不利于农民发挥粮食生产的积极性。通过物价调整，改变了价格 背离生产成本和供求关系的弊端，有利于扩大生产、解决供需矛盾和改善 国家财政。这样，尽快合理地调整价格体系，就成了促进进一步改善农业 管理的当务之急。 朝鲜从 2002 年 7 月开始调整国内价格结构， 先是放开粮 食价格，主要是大米的价格，取消了粮食配给制度，让粮食价格随市场价 格浮动。朝鲜政府认识到，粮食的价格既取决于生产成本，也受制于供需 关系，但过去只注意到了由国家财政支出所决定的生产成本，现在必须全 面核算粮食的实际价值。因此新确定的粮食价格，力图如实反映其实际价 格，通过核算水、电、化肥、农用薄膜等的投入，计算出粮食的生产成本， 同时考虑国际市场的粮食价格和国内的供需状况。在提高了粮食收购价格 的基础上，国家不再像过去那样几乎“免费”向农民提供农用物资，而是 要按照实际价值计算价格。以“反映实际生产成本和供需关系”的粮食价 格为基准，朝鲜重新制定了所有产品的价格，为理顺价格体系打下了坚实 基础。朝鲜此次物价的调整大大改变了人们对经济生活的认识，人们的劳18动积极性和创造性得到显著提高。在合作农场，农民对新措施普遍表示欢 迎，感到现在自己成了生产的主人。由于提高了农产品收购价格，农场可 以根据自己的农产品产量获得资金，大胆地制定生产计划，扩大对农场成 员的分配。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也大大提高，纷纷要求分组负责人给自己安 排哥哥干的活做。农场管理人员也改变了工作态度，开始重视经济核算，制 定详细的生产计划，认真研究落实新的农业政策，大胆地制定生产计划， 扩大对农场成员的分配。合作农场因得到更大的自主空间开始重获生机。 农场改变了传统思维方式，为提高生产积极探索各种方法。过去那种只要 科研人员开发出农作物新品种，就可以解决粮食问哥哥干的想法已经被否定。 现在农民像科研人员一样，积极摸索如何根据本地区气候和土壤条件选择 农作物种类和品种。有的农场还考虑充分利用农闲季节，加工农产品出售 给国家供给系统，提高经济效益。调整物价，目的在于提高生产者的劳动 积极性，尽快恢复国民经济，尤其是要通过提高粮食和农产品的收购价格 来改善农民的生活，扩大农业再生产的条件，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以 此推动整个经济的繁荣。可以预见， “家庭营农制” 、活跃农产品市场、价 格改革等一系列刺激性农业政策的出台，将促使朝鲜农业生产出现一个新 的发展期，有助于尽快解决朝鲜国内民众的温饱问哥哥干。在对农业政策进行 微观调整的同时，朝鲜加大了对农村基本建设的投资，到 2002 年底，据有 关哥哥干显示，最近几年来，全国新建了 610 多个新农村。31 同时，朝鲜重视未来农业技术的发展。在朝鲜劳动党总书记金正日的 直接指示下，1997 年，朝鲜成立了朝鲜复合微生物研究中心。经过几年的 建设和发展， 2000 年朝鲜复合微生物研究中心就已经拥有 300 多名研究 到 和工作人员，下设科研、生产、技术普及和运输四个部门，建立了从科研 到生产推广的完整体系。中心建立以来，边开发边推广应用，将复合微生 物产品用于朝鲜农业、食品、医药生产和污水处理等领域。以中心为龙头，31参见《朝鲜新建了 610 多个新农村》 ，时代朝鲜网 2002 年 12 月 15 日。19到 2000 年朝鲜已拥有向 100 万公顷农田提供复合微生物肥料的能力。 这对 于提高农业的经济效益，促进农业发展非常有利。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 措施得当， 朝鲜党和政府给予足够的重视， 适当的增加对农业的投资比例， 朝鲜农业应该能够走出当前的困境，得到恢复并进一步发展。32 3．在工业方面，开始了由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初步探索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来朝鲜逐渐改变了过去严重偏重于重工业的工 业发展战略，推行一方面使重工业部门合理化，另一方面扩大轻工业的生 产基础、增加投资这样一种更加合理的工业化战略。 逐渐探索工业企业组织管理模式上的改进，实行企业独立核算制度。 在金日成时代，朝鲜在工业企业管理模式上一直推行“大安工作体系” 。在 这种体系中，国营企业与集体企业只是国家的附属物，是实现政府计划的 生产单位，缺乏基本的生产经营自主权。1998 年 9 月，朝鲜第十届最高人 民会议通过了新的宪法修正案，其中第 33 款明确规定：在经济管理方面， 国家将实行企业独立核算制度。目的是使企业自负盈亏，以调动企业的积 极性，并首次提出了盈利的概念。朝鲜的现实是，国家既不能保证向企业 提供所需的原材料，也不能保障资金投入。在计划经济体制实际上失去作 用的条件下，让企业实行独立核算制，实现自负盈亏，会大大加强企业的 独立自主意识。 调整价格体制和工人的工资制度。 1997 年朝鲜通过了 《价格法》 1999 ， 年又制定了《人民经济计划法》 ，开始推行以价格为导向的经济政策。2002 年 7 月，朝鲜政府实施了以“扩大奖励制度”、“废除配给制度”和“改 善双重价格制度”等为核心内容的价格体制调整，这次调整贯彻了“坚持 集体主义，最大限度地发扬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坚持真正的按劳分配、 多劳多得”等原则。这次调整的力度很大，与过去相比，物价和薪水分别 上调了约 25 倍和 18 倍。各种食品、生活日用品也相应的涨价，如大米的32参见《朝鲜：为未来的农业发展奠定基础》 ，新华社，2000 年 9 月 29 日电。20收购价由过去的每公斤 0.6 元朝币提高到 40 元朝币， 而销售供应价格也由 过去的 8 分朝币提高到 43 元朝币。 工人的工资制度也被相应的提高， 以适 应价格体制调整的现实。工资涨幅最高的是教育和科研工作者以及厂矿企 业的一线职工。如一位大学教授的工资从过去的 200 元朝币提高到
元朝币， 一般工人提高后的工资平均可达
元朝币， 基本提高了 15—20 倍。 但朝鲜的这些价格调整并不包括朝鲜人引以为荣的 教育和医疗领域，义务教育和免费医疗仍然是朝鲜自认为能体现社会主义 优越性的特色。 4．在对外经济方面，积极发展对外贸易关系 1996 年 9 月， 朝鲜政府做出将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向全世界开 放的决定。1997 年 10 月，朝鲜进一步决定在元山、南浦、海州、新浦等 沿海城市建立加工和贸易特税区，宣布降低这些地方的外商所得税，并计 划在一些港口和内陆城市设立经济特区。2002 年 9 月，朝鲜最高人民会议 常委会发布政令，宣布位于中朝边境的面积约为 132 平方公里的新义州为 特别行政区，直属于朝鲜中央政府。由随后公布的《新义州特别行政区基 本法》的有关条款可以看出，新义州在行政、立法和司法上拥有很高的独 立性。朝鲜政府的目的是将新义州建成金融、贸易、商业、尖端科学、娱 乐和旅游等为一体的国际综合区。根据朝鲜政府的设想和《新义州特别行 政区基本法》的初步规定，新义州将实行如下措施：任命一位非朝鲜籍的 国际人士担任特区首脑， 聘请一位欧洲人担任特区法务局首长， 负责检察、 司法事务，一半以上的立法委员将聘请外国人担任，采用中国香港特别行 政区式的无关税原则，企业所得税税率为 14%，采用美元为通用货币，允 许土地私有化，目的是将新义州建成一个真正的特区。33同时，为了适应对 外开放对大批经贸人才的需求， 朝鲜政府于 1997 年 4 月设立了“罗津—先 锋教育中心”，并在金日成综合大学以及国际关系大学等重点大学增设了33参看《新义州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的有关条款。21对外经济贸易专业，以培养所需求的经贸人才。 积极促进对外贸易的发展。金正日主政以来，朝鲜政府多次声明，愿 同一切尊重其主权的国家开展经贸合作。1998 年 7 月，朝鲜同美国建立了 旨在协调两国企业界投资和贸易合作的经济联合委员会， 2000 年朝鲜同意 大利、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签订了鼓励投资、经济合作和贸易结算等相关 协议，2001 年朝鲜与欧盟建交，为双方进一步的经贸合作创造了条件，此 外，朝鲜还同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家签订了贸易、防止双 重征税和投资保险协议。这些措施使朝鲜与这些国家间的彼此贸易和投资 合作不断的扩大，朝鲜的进出口总额也不断上升，2000 年达到 20 多亿美 元，目前朝鲜已经同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贸易联系，其中中国是朝 鲜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见表 1。表11998 年朝鲜 10 大贸易对象国（地区 （单位：千美元 ）序号 国 家 或 地 朝鲜的出口 朝鲜的进口 进出口总额 占有率（%） 区 1 2 3 4 5 6 7 8 9 10 中国 日本 中国香港 印度 俄罗斯 德国 新加坡 孟加拉国 法国 意大利 额 57 313 219 489 52 454 36 673 8 462 29 638 2 323 28 897 16 501 1924 额 355 705 175 137 30 230 28 999 56 500 24 370 33 899 547 8 985 19 275 733 64722413 018 394 626 82 684 65 672 64 962 54 008 36 222 29 444 25 486 21 199 1 187 32128.6 27.4 5.7 4.6 4.5 3.7 2.5 2.0 1.8 1.5 82.310 大交易国（地 453 674区）总额 朝鲜对外贸易总 559 331 额 哥哥干来源：林今淑：朝鲜经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5．在经济理论方面，积极研究市场经济理论 金正日主政后， 朝鲜明显的加大了对计划经济的对立面---市场经济的 研究，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和联合国粮农组织等机构确认，朝鲜在金正日 上台后陆续向中国、澳大利亚、新加坡、泰国等国家派出了众多专家或者 专家组，研究这些国家的企业管理和市场经济的运作情况，以便通过这些 国家借鉴市场经济运行的经验。朝鲜政府还下令成立了专门研究中国经济 发展变化过程的特别研究小组。为了更好地研究资本主义在贸易省内部设 置了一个专门研究资本主义的机构，同时命令相关部门的干部研究有关大 企业的管理，以利于朝鲜党和政府更好的对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的认识、 了解 。 6．在信息产业方面，开始重视信息产业的发展，特别是把 IT 产业作 为信息产业发展的核心 面对全球范围的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大潮，朝鲜政府多次表示，朝鲜要 在 21 世纪依靠科学技术的力量振兴国家和民族。 1990 年 10 月， 自 朝鲜政 府从全国各地的研究机关中选拔出优秀的研究人员，在平壤成立了拥有各 种先进设备的朝鲜计算机中心，并赋予该中心开发、应用技术以及全面推 动全国的计算机普及工作的任务。推动了朝鲜信息业的发展不断迈向新台 阶。 为了进一步发展这种趋势， 朝鲜政府于 1996 年将“计算机中心”升格 为直属内阁的省部级单位，直接由内阁领导，进一步强化了这个中心的综 合管理机能。据朝鲜官方的报道，朝鲜计算机中心成立以来，金正日下达 了 140 余次指示，要求计算机中心在改善和强化科学技术事业以及将人民34882 8631 332 194100.034见《北韩设立资本主义研究机构》一文，[日]《朝日新闻》 ，2002 年 8 月 30 日。23经济的生产与管理电子化方面起中枢作用。 同时，1996 年朝鲜还独立开 发和建立了全国性的“光明科技网”。并自主开发了英、法、德、日、中、 俄、 朝七国语言即时翻译系统， 这是目前世界上语种最多的电脑翻译系统， 共包含 200 多万个词条。朝鲜还在系统程序、多媒体技术、操作系统、应 用程序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些成果不但在朝鲜国内经济的各部门 被充分的利用并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而且实现了对尼日利亚、也门、 日本等国的出口。 不可否认， 目前朝鲜在信息产业方面整体上处于起步阶 段，面临着很多困难，但只要政策得当，坚持不懈地努力，可能实现跳跃 式的发展，并最终接近或赶上世界水平，为朝鲜的国民经济的发展创造良 好的科技条件。373635(二)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若干特点1．从变革的前导理论看，金正日的经济变革与中国（中国的改革是在 经历一次思想大解放后展开的）和苏联（苏联则是思想解放力度过大、过 急，导致改革的变向）不同，是在没有经历过重大思想变革的状态下进行 的 与中国和苏联都不同，金正日在进行或尝试进行经济变革之前，并没 有推行彻底的思想解放运动，人民群众的思想观念并没有受到大变革的洗 礼，主体思想仍然在朝鲜人民的思想意识中占据绝对的、可以说是唯一的 地位。朝鲜目前的思想宣传、教育都基本是围绕着主体思想展开，朝鲜官35见《北韩将朝鲜计算机中心升级为省级机关》一文，[韩]《朝鲜日报》 ，2001 年 2 月 26 日。 36 高放、李景治、蒲国良主编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 ，第 287 页，北京：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37 高放、李景治、蒲国良主编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 ，第 287 页，北京：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3； 章榴成： 《朝鲜特色的计算机信息产业》 《当代世界》 2000 载 ， 年第 10 期。24方多次强调，朝鲜人民不能在别人的帮助下进行革命和建设，要用自己的 力量建设朝鲜式的社会主义，而很少强调借鉴和学习外国经验的重要性； 强调领袖是政治生活的中心，要把人民群众团结在领袖的周围，人民群众 要为领袖尽忠尽孝38。 长期以来在领导人和人民群众思想观念中形成的僵化 的、教条的“左”倾观念并没有出现大的变化。同时由金日成创立的主体 思想的许多观念是与市场经济的运行规则相悖的，如仍然在政治方面强调 阶级斗争的重要性，在经济方面，片面强调公有制，贬低私有制，认为在 朝鲜生产哥哥干的所有制只有公有制一种，坚决反对所有制上的“多样化” ， 强调社会主义经济不是市场经济，而是计划经济，认为市场经济不仅从根 本上违背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而且在发展速度上也跟不上有计划地自主地 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 在经济管理形式上强调党委会的集体领导的重要性；39在国际关系上，强调在当前“帝国主义”联合势力疯狂进攻蹂躏人民群众的自主性情况下，加强反帝的社会主义国际团结和声援的重要意义。由此 也可以看出，目前朝鲜领导人和人民群众的思想观念中，对领袖人物的盲 目崇拜，对资本主义事物的不加区别的仇视等与现代经济发展不相符合的 “左”倾观念仍然占据主导性地位，缺少经济发展所必需的竞争意识、 “个 人英雄主义”意识等进行经济变革所需要的观念。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正是 在没有彻底改变大部分领导人和人民群众的上述思想观念的情况下推行 的，这将使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在将来政策的推行方面面临严峻的挑战。 2． 从运行模式看， 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实质上实行的是一种以计划经济 为基础、以市场经济为趋向的模式的延伸 在计划经济手段对经济发展的调节作用日渐衰弱的情况下，朝鲜力图 借助市场经济的手段来达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目的。金正日主政以来朝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金正日论述的朝鲜式社会主义》载 《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1994 年 9 月 24 日（增刊第 1 期） 。 39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金正日论述的朝鲜式社会主义》载 《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1994 年 9 月 24 日（增刊第 1 期） 。2538鲜发生的经济变革似乎正在试图寻找一种有限的吸收市场经济因素来弥补 计划体制之不足的经济运行模式的谨慎尝试。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市场在 朝鲜经济发展中的杠杆调节作用尚不明显。一些国外学者，尤其是迫切希 望朝鲜加速经济变革的韩国学者和西方学者在分析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时， 认为这是一次 “市场经济改革， 并且把它与 20 世纪 80 年代中国的市场经 ” 济改革相提并论 。 但通过种种迹象来看， 朝鲜目前的经济变革哥哥干的是为 了完善计划经济的一种举措，是 20 世纪 80 年代末以来朝鲜试点实行的以 计划经济为基础、以市场经济为趋向的模式的延伸。首先，朝鲜官方至今 一直否认自己在进行市场经济的“改革”。包括金正日在内的朝鲜领导人 多次强调朝鲜将坚决贯彻计划经济的管理体制和原则，强调坚持计划经济 体制对于朝鲜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的重要性；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 朝鲜虽然出台了不少变革的措施，如适当放宽党对经济的控制；实行公有 制为主，同时允许其它的所有制形式存在。实行新的农业政策等，这些都 只能看作是对计划经济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修补，是单纯的，并没有其他相 适应的真正能够反映市场经济运行规则的市场经济变革措施。我们不能否 认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有着市场经济的趋向，但至少就目前所接触到的材料 看，给金正日推行的经济变革定性为市场经济变革还为时尚早，只能说有 这种趋向。 3．从变革的系统性看，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并没有系统化 各个部门、各项政策有很大的独立性，而且经济变革独立进行，缺乏 其它的变革与之相配套。也许是由于计划经济体制的长期桎梏的原因，如 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最初的经济改革一样，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是在经济部门 内部相互独立，外部没有其它部门的相互支援的前提下推行的。计划经济 体制下的各个经济部门有着自己的特殊利益，各个部门之间的横向联系往 往因为利益的不同而人为地被隔离。在金正日经济变革的同时，并没有伴4040参见夏润国： 《朝鲜近期经济改革透析》载《国际展望》2002 年第 20 期。26随相呼应的政治、思想方面的变革，经济变革呈现“一支独秀”的态势。 在思想领域，朝鲜并没有对主体思想做任何大的以适应经济变革的改变， 人民群众的思想观念中仍然充斥着“忠”“孝”等观念，强调对领袖的个 、 人崇拜， 特别是 1999 年以来， 朝鲜政府极力强调用金正日思想统一全社会 思想。强调没有金正日的思想，便没有“我们式”社会主义的未来，要求 全体党员和群众成为金正日思想绝对的信奉者、坚决的拥护者和彻底的贯 彻者。这种对领袖盲目崇拜的思想是与经济变革格格不入的。同时，在对 经济有巨大反作用的政治领域的变革不是向着有利于经济变革的方向进 行，而是背道而驰。1998 年的朝鲜新宪法，虽然在经济方面作了一些引人 注目的修改，但相对于在政治领域的异常保守化趋势，这些修改显得苍白 无力。在这次会议上加强了金正日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加强了党对经济的 控制。1999 年 4 月朝鲜又制订了《人民经济计划法》 ，强调生产哥哥干的社 会主义所有，重申坚持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多次强调在政治上 “绝不容许公开性和多元主义”等。思想和政治领域的僵化和保守，使经 济变革因缺乏必要的外部支持而显得虚弱无力，从这方面说，朝鲜目前的 经济变革有着先天的不足。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在 20 世纪 70 年代的改革 证明，没有改革，就走不出危机，同样，只进行经济领域的改革，不进行 政治领域的改革，同样走不出危机。41 4． 朝鲜经济变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朝鲜领导人在发展经济方面逐渐 务实的倾向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朝鲜的历次改革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目标 很大，但实际的步伐却缓慢。而金正日自 1997 年真正走上前台以来，特别 是进入新千年以来， 陆续推出了一系列较重大的举措， 2002 年提升物价， 如 提高工人工资收入；整顿外汇市场，调整货币制度；继续改善农业政策，41参考王爱珠： 《苏联东欧经济改革概论》 ，第 324—325 页，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1989 年。27废除供应票证制度；设立新义州特别行政区并颁布特区法规等，虽然这些 举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的变革措施，但与朝鲜以前严格的计划 经济手段来说，已经是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同时，经济单位在金正日 等朝鲜领导人视察活动中所占的比例有了前所未有的增加，而在以往他们 哥哥干的是视察与军队相关的军事单位。金正日等领导人出国访问的代表团 中的经济智囊人士的比例在悄悄的发生变化，以经济官员为团长的经济代 表团和考察团的出访频率也有了明显的增加。1997 年以来，朝鲜不断地向 中国、韩国等国家派出专门的经济代表团和考察团。尤其值得注意的是， 自 2001 年 1 月金正日考察上海回国后， 朝鲜在加强了向中国派出经济代表 团和考察团的同时，同时增强了向亚欧发达国家派出经济代表团和考察团 的频率，如朝鲜电子工业副相李胜经（音译）任团长的经济考察团差不多 是在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上海的同时，考察了位于马来西亚的三星电子工业 园区；对外经济合作促进委员会会长代理金庸术（音译，贸易省国际协助 局局长） 任团长的代表团 2 月 2 日至 11 日访问了北京和上海， 由外务和贸 易省组成的经济代表团 2002 年多次访问美国、 意大利、 澳大利亚等西方发 达国家。朝鲜频频派出经济代表团和考察团出访国外，旨在哥哥干地获取有 关市场经济的信息和寻求经济合作。在机构和人员设置上，出于务实的发 展经济考虑，近年来，朝鲜的贸易相、财政相、中央银行总裁等主管贸易 和招商引资的内阁官员逐渐更新为实务知识与专门理论兼备的 40~50 岁年 龄段的少壮派人物42， 这些都反映了朝鲜领导人在面临严峻的国内外形势下 急于改善经济状况的强烈愿望。 更有人把金正日的经济变革看作是 20 世纪 80 年代初中国邓小平务实的经济改革在朝鲜的浓缩， 是朝鲜领导人在思想 上逐渐务实在现实中的反映。虽然金正日的经济变革还存在很大的变数， 存在着一定的浮夸成分，但与以往朝鲜所推行的经济变革相比较，金正日42参见《北韩向西欧大规模派出经济考察团》一文，[韩]《朝鲜日报》 ，2001 年 3 月 1 日报道。28的经济变革已经更趋向务实。 5．金正日奉行的是一种渐进、稳妥的经济变革方式 朝鲜的开放与变革不同于相同社会制度和政治体制的中国和越南等社 会主义国家。朝鲜半岛南北关系时冷时热的现状，被朝鲜视为最大敌人的 美国和朝鲜的对话至今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美国仍被朝鲜认为是自己的 最大威胁，都使得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有着后顾之忧和面临严重的障碍。同 时中国自 1978 年改革开放以来， 经济获得了迅速发展， 而东欧和前苏联国 家却面临严重的经济困难和混乱，这导致人们对渐进式的改革方式与“休 克疗法”式的改革方式的热烈争论，目前，人们更看好中国推行的渐进式 的改革方式，43这不能不对朝鲜的领导人产生影响，在朝鲜领导人眼中，渐 进式的变革方式更有利于朝鲜，面对这些困难以及两种方式在中国和苏东 国家的实验效果，金正日的经济变革选择了渐进式的变革方式，如在对韩 国的问哥哥干上，由严格压制熟悉韩国的人士到重用“知韩派”的转变，正是 这种渐进路线的很好例证。但总体上来说，对于一贯重视思想教育工作的 朝鲜来说，决不会允许资本主义思想通过各种渠道腐蚀自己的民众，要求 保持人们团结，朝鲜领导人一直担心“过度”的开放会带来资本主义的腐 朽思想的侵袭，只要朝鲜的国际环境不发生彻底的改变，朝鲜国内的思想 戒备不消除，朝鲜的开放与变革也就不可能是无所顾忌和全方位的，而只 能是渐进和稳妥的。 6． 与实施以军事为中心的“强盛大国”战略相适应， 金正日经济变革 的一个重要特点是重视军队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强调国防经济的发展 1998 年朝鲜提出了建设“强盛大国”的战略， 加强了国防经济的地位 和军队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正如《劳动新闻》的一篇社论所写，“从建 设思想强国开始，把军队牢牢地造就成革命的支柱，以其威力掀起经济建Thomas H. Henriksen and Jongryn Mo: 《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 : continuity or change?》 ，39 page， Stanford，Calif：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1997。2943设的灿烂发展”，“今天，在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中，重要的是把经济 搞上去。 这项任务只有通过先军政治才能得到实现。 在这一理论的指导 ” 下，朝鲜政府把军队作为经济建设的突击队，使之承担了一大批重点建设 工程，军队成为金正日在推进经济变革中能够调动的最可靠的得心应手的 建设力量。如著名的安边青年发电站就是有由军队的“青年突击队”负责 建设的，在农业上，调遣大批军队平整土地，参加插秧和收割。为解决电 力不足问哥哥干，还派军队下矿井挖煤，按照朝鲜媒体观点就是军队在社会主 义建设的最艰苦最费力的战线上，树立了光辉的英雄事业。45重视“革命军 人精神”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鼓励全社会树立这种精神，以其推动恢复 和发展经济。同时，在“先军思想”的指导下，朝鲜把国防经济作为整个 国民经济的重点，集中力量发展为国防服务的经济，使国防经济在国民经 济体系占有很大的比重。金正日推行经济变革的很多方面也是围绕着国防 展开，发展国防经济也将成为 21 世纪朝鲜经济发展的重点。44（三） 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动力因素金正日时代的朝鲜经济变革是诸多复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中历 史因素起到了铺垫性的作用，国内因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外部因素起 到了推波助澜和“压迫式”的推动作用。 1.金日成的“解冻”式探索打开了朝鲜封闭经济的缺口 金日成晚年开始的“解冻” ，虽然当时没有取得显著的成就，但它的一 个深远的影响是自觉或不自觉的为后来的变革开了先风。在朝鲜这样的以 “权威领袖”为核心的国家，在仍然强调意识形态的特殊时代，一个国家参见韩今玉： 《朝鲜实施以军事为中心的“强盛大国”战略》载《国际展望》1999 年第 15 期。 45 参见韩今玉： 《朝鲜实施以军事为中心的“强盛大国”战略》载《国际展望》1999 年第 15 期。3044想出现大的动作，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那就是最高的“权威领袖” 。20 世纪 80 年代末 90 年代初的朝鲜就符合这种逻辑，当时的朝鲜也只有金日 成这样的“权威领袖”有力量进行“解冻”式的探索，也只有在他开先风 之后，后人才能比较容易地进行更深层次的“解冻”。因此，说金日成晚 年的探索为金正日时代的变革作了必要的铺垫性的准备、提供了有利的条 件，一点也不为过。20 世纪 80 年代，为了吸引外资，在金日成的指示下， 朝鲜发起了一场似乎远远大于其自主经济范畴的经济运动， 它主动与日本、 法国、联邦德国和香港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接触，寻求同外国企业 界进行合资的可能性。1984 年 9 月 8 日朝鲜颁布了《合资企业法》 ，主要 是为了吸引外资和先进技术，开拓海外市场。该法分为五章，26 项条款， 明确了合资企业的范围、组织、行为和利润分配。1985 年 3 月 7 日朝鲜颁 布了《合资企业税法》以及其“执行章程”细则和《外国人所得税法》 ，规 定合资企业的商品进口免征关税，而且利润税三年免征，根据利润水平税 率可以下调 25%，意在邀请包括未与朝鲜建立外交关系的发达资本主义国 家在内的一切国家同朝鲜企业在朝鲜合作投资。当然，朝鲜的领导层视新 颁布的法规为主体哲学和国家独立思想的创造性扩展，而绝不是否定。他 们曾经做出如下阐述：“自给自足的民族经济绝不是封闭的经济。相反， 他要求在独立、 平等和共同获益的原则上发展经济关系。 46在这一基础上， ” 朝鲜政府于 1991 年决定建立罗津—先锋经济自由贸易区， 以求进一步改善 日益严峻的经济形势。1993 年 10 月，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设会议通过了 外国人投资法等 10 多个法规， 允许外国投资者可以在朝鲜领域内建立合作 企业、合营企业，可以在自由经济贸易区内建立和经营外国人企业；朝鲜 将向外国投资者和外国人投资者出租必要的土地， 出租期最长为 50 年。 应 该说，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朝鲜设立合资企业的设想与罗津—先锋经济自 由贸易区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显著效果，但这些政策和实践却在朝鲜的封闭46参见《朝鲜合资企业法》《人民朝鲜》 ， （平壤） ，1985 年 5 月 8 日。31经济中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作用不大，但带给朝鲜的效果的积极作用仍 大于消极作用，相对来说，合资企业多的地方和罗津—先锋经济自由贸易 区的总体经济发展形势优于朝鲜其它地区，这对于急于寻找解决经济困难 的朝鲜领导层来说是不会看不见的。同时，缺口既然打开，朝鲜就不可能 退会到封闭的经济政策中去，这为金正日的变革作了铺垫，提供了条件和 必要的借口。 2.严峻的国内政治、经济和社会问哥哥干是朝鲜经济变革的直接推动力 国内因素应该是促使金正日下决心推行变革的决定性原因。金正日在 上台之初就迫切的希望并实际上推行了对金日成时代的经济体制的一些方 面进行重大的调整，这与 20 世纪 80 年代末以来朝鲜的发展对外经贸关系 的实践以及 90 年代的政治、 经济、 军事整体环境的变化有着密切的相关性。 苏东剧变，沉重打击了朝鲜经济的各个方面。苏东一直以来是朝鲜的 主要支援国和贸易对象， 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 中止了对朝鲜的无偿援助， 朝鲜也失去了对外贸易的主要市场，经济不可避免的受到严重冲击。从苏 东剧变前后以降 10 年间的贸易额可以看出苏东剧变对朝鲜的影响。表 2 给出的是
年朝鲜对外贸易总额的变化情况。 表 2
年朝鲜对外贸易总额变化一览表（单位：百万美元） 年 度 贸 易总额 年 出口总 进口总 外贸差增 长 率 额（离岸价 额（到岸价 额 出 口 额 — (%) 格） 5.5 0.0 0.032格） 4.7 0.0 0.0进口额 -19.2 -0.0 -620.0 -600.090 930.2 0.0 1.014.00 1.20 1.70 -41.40 -2.20 -0.8096 2.0 7.0 1442.0-20.10 -2.80 -3.47 10.10 -3.7840.0 740.0 730.0 904.0 559.00.0 2.0 1272.0-439.9 -570.0 -520.0 -468.0 -340.0哥哥干来源：林今淑：朝鲜经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运行遇到了很大的障碍。20 世纪 90 年代朝鲜很 多国民经济部门基本丧失主导功能，私营经济部门（黑市）大量出现，日 益干扰着整个国家国民经济各部门正常发挥作用。同时，朝鲜的经济遇到 很大困难。1993 年遭遇冻灾，1994 年，金日成逝世和冰雹袭击，1995 年 和 1996 年连续两年遭遇特大水灾、1997 年遭遇严重旱灾、海啸、台风， 1998 年又受到海啸、霜冻的影响，这一系列“不幸”导致朝鲜的农业歉收 严重，国内出现严重的粮食短缺。1995 年，朝鲜粮食减产 200 万吨，被洪 水冲走 100 万吨库存粮， 损失金额达 150 亿美元。 1996 年粮食产量约为 25047 万吨，仅为 1984 年产量的四分之一。 工业生产也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部分工厂严重开工不足。从 1990 年到 1998 年朝鲜经济连续 9 年出现负增 长， 幅度平均约为-2%， 朝鲜经济进入国内外形势最为复杂最为严峻的时期， 以至于朝鲜把
年称为“苦难的行军”。 一些外国分析家甚至认 为， 由于食物缺乏和经济恶化带来的危机， 朝鲜政权可能在 3-5 年内崩溃。48“尽管北朝鲜共产主义体制看似稳固，但它同样面临东欧国家同样的命49 运，除非它改变当前日益恶化的经济形势”， 进入新千年后，经济有所恢高放、李景治、蒲国良主编： 《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 ，第 283 页，北京：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3。 48 Thomas H. Henriksen and Jongryn Mo :《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 : continuity or change?》 ，32 page, Stanford， Calif： 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1997。 49 Thomas H. Henriksen and Jongryn Mo: 《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 : continuity or change?》 ，13 page, Stanford， Calif ：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1997。3347复，但是朝鲜的整体经济仍然困难重重，为了解决这些难哥哥干，仅仅依靠国 内的力量已经难以解决问哥哥干，必须借助于外力。而实际情况是，由于朝鲜 的特殊国情，西方投资者并不乐意到朝鲜投资，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建立 的合资企业和罗津—先锋经济自由贸易区也并没有收到很大成效。在这种 情况下朝鲜政府有必要采取更大的措施， 来获得国际的经济支持。 “经济 危机是变革的必要条件,危机越严重越需要变革。” 朝鲜的一系列变革措 施可以看作是正确引导私营经济的合理发展、进一步刺激有复苏趋向的经 济、 有限度地活跃经济以及吸引外资渡过当前严峻的经济困难的一种合理、 必然选择。 金正日个人因素的作用。1994 年金日成逝世，金正日正式出任朝鲜最 高领导者，从目前的材料看，金正日的权威性远不及金日成，金日成逝世 后朝鲜领导层出现了一些异常，金正日的权威性在朝鲜国内受到一定的挑 战，因此金正日本人面临着巩固权力的重任；但从另一方面看，金正日的 权威性虽然不及金日成，但至少从目前来看，金正日在朝鲜国内的地位是 无人能及的，金正日上台后逐渐建立了忠诚于自己的领导班子，有了自己 的支持力量。 在朝鲜这样特殊的国家中， 金正日本人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也只有金正日能够做出异常重大的举措； 同时 1994 年金日成去世后， 国际 社会普遍认为，朝鲜处于一个变化很大的危险期，金正日能否领导好一个 国家还令人怀疑，作为新上任的最高统治者，有必要向国内外证明自己能 够承担这一职务，向国际社会表明朝鲜的政局并没有因为金日成的去世而 发生混乱，自己能够带领朝鲜人民走出困境，走上真正的社会主义；从目 前反映的信息看，金正日的思想较之上一辈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他接触 了哥哥干的能反映时代进步的信息， 并提出了一些更新、 更具创新性的观念， 如金正日所提倡的“人民群众为中心的朝鲜式的社会主义”暗示了这样一50Thomas H. Henriksen and Jongryn Mo: 《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 : continuity or change?》 ，43 page, Stanford，Calif ： Hoover Institution Press， 1997。3450种可能性：朝鲜要坚持社会主义就必须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要以 人民群众为中心去建设社会主义，要做到这些，朝鲜必须改进社会主义， 要根据人民群众的实际利益进行相应的改革。据一些西方媒体报道，金正 日经常收集各种信息并热衷于进行分析，那么他应该能够看出，全球化与 民主化已是不可阻挡的趋势，朝鲜早晚要被卷入其中，在这种情形下，与 其等将来被动的变革，还不如自己采取主动。进行更大、更深的变革是与 金正日的利益与意愿有一直性的，因此，1997 年以来的经济变革也很大程 度上是朝鲜最高领导者积极促成的。 朝鲜国内反对派和改革派的压力。另据各方面信息分析，朝鲜国内很 可能出现了反对派与改革派， 1997 年朝鲜中央书记处书记黄长烨出逃韩 以 国为代表的出逃事件，很能说明问哥哥干。从中也可以看出朝鲜国内政治正发 生着微妙变化。据韩国统一院研究员玉泰焕发表在《韩国焦点》上的文章 《北方有改革者吗？》中分析，朝鲜高层存在为数不少的具有改革思想的 人，认为必须进行强有力的改革，以解决朝鲜的经济危机。该文还并分析 了四类可能有改革思想的人，即一是在前苏联和东欧学习后回国的精英人 物；二是那些曾在国外任过职的中层官员；三是那些曾经在东欧学习并目 睹 80 年代后期发生在那里的民主化运动的人； 四是可能是在俄罗斯军校中 学习过的年轻军官。 另据美国伯克利加州大学研究朝鲜问哥哥干的专家 R.斯卡 拉皮诺估计朝鲜有大约 30 万具有改革思想的人， 他们熟知当前世界发生的 变化，虽然由于朝鲜严密的保安措施，这些人还没有很好的组织起来，但 他们仍然形成了一股金正日政权不可忽视的、足以对其权威形成挑战的政51 治力量。 这些力量的存在，使金正日政权受到强大压力，在一方面严厉打压他们的同时，也有必要部分的迎合他们的意愿，因为，一，不可能一举 把他们打压下去，二，他们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不少官员和人民的愿望。因51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韩国及美国媒体对黄长烨出逃和朝 鲜半岛局势的分析（上） 》载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编的《国 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1997 年 7 月 25 日，增刊第二期(总 131 期)。35此，金正日的经济变革也有可能是对他们呼吁和行动的回应或者是暂时妥 协。 保持强大军事力量的需要。从军事上看，军队对朝鲜来说意义重大， 朝鲜也倾全国之力支持军队的发展，但在新武器的研制方面却受到很大限 制。 由于 90 年代的经济困难以及外汇的缺乏， 军队的状况也每况愈下， 1998 年又实行“先军政治”的发展战略。要改变这种状况，保持强大的军事战 斗力，必须有强大的经济力量支持，必须要足够的外汇以购买先进的武器 或者武器的零部件， 而按照朝鲜目前的经济运行方式， 无力承担这一重任， 需要一种能够与世界接轨的方式来达到这一目的，经济变革成为一种必然 的选择。 3．国际因素的压迫和诱导是促使朝鲜经济变革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当前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中国因素的作用。苏联东欧的剧变，在使朝 鲜失去了强大的依靠对象的同时，也使朝鲜看到了过激改革（苏联）与不 改革（罗马尼亚）同样是死路一条。而当前仅存的 5 个社会主义国家中， 中国、古巴、越南、老挝都通过实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度过了一 些难关，巩固了社会主义制度，并取得了不少成绩。尤其是中国通过改革 开放，逐渐成为世界强国，不但保住了社会主义制度，而且扩大了社会主 义的影响，这些变化对朝鲜领导人的心理影响是很大的。如金日成逝世前 访华亲眼看到中国经济改革的巨大成就，回国后便向全党提出三个第一主 义的纲领性指示：贸易第一主义，轻工业第一主义；农业第一主义。1996 年黄长烨在会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访朝代表团时也曾说过，中国的改革开放 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显示了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52 论的生命力， 朝鲜人民把它看作自己的成就一样感到高兴。金正日掌权后，52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中朝关系问哥哥干与朝鲜目前的经济状 况—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交流代表团访朝报告（上），载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 》 义跟踪研究协调组编的《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1996 年 12 月 10 日，第 34 期（总 103 期） 。36更是多次访问中国，参观中国的特区以及上海等沿海开放城市，进入新千 年后，金正日就三度访华（2000 年 5 月、2001 年 1 月和 2004 年 4 月） 。特 别需要指出的是， 据韩国一些媒体报道， 金正日于 2001 年 1 月参观中国上 海后曾表示，要“以上海为模式，准备在朝鲜建设新的经济特区”，并且， 当时回国时他还经由新义州视察了轻工业产品工厂等地 。同时,中国从自 身利益考虑，也不希望朝鲜政权崩溃，因而积极支持、也非常希望朝鲜参 照中国的模式（先通过建立经济特区尝试的模式）实行改革开放，这对朝 鲜领导人不能没有影响的，也是他们不能忽视的。 争取哥哥干国际援助的需要。在政权初步巩固后，朝鲜领导人的当务之 急就是要摆脱国内的经济困境，朝鲜要实现重建经济的目的，出路只有两 条，一是实行更切合实际的经济政策，二是获得国际援助，二者是相互作 用的。朝鲜的外援主要来自韩国、中国、美国，而这些国家均表达了希望 朝鲜进行经济变革的愿望，并多次表示了如果朝鲜进行经济变革，会加大 对朝鲜的援助。如自 1995 年以来，中国每年向朝鲜提供 10 万多吨的粮食 援助，美国也向朝鲜提供了共计 100 多吨的粮食、50 余万吨的燃油援助。 由于特殊的原因，韩国向朝鲜提供的援助哥哥干。从 1995 年到 1997 年，朝 鲜每年得到国际社会的援助只有几千万美元， 而自 1997 年朝鲜加大了变革 步伐后，美国适度的放宽了对朝鲜的打压，朝美关系有一定改善，美国宣 布部分解除对朝鲜的经济制裁后，国际社会的援助马上增加到每年 1.6 亿 美元。面对仍然严重但逐渐好转的经济形势，国际社会的援助对朝鲜度过 经济困境实现经济复兴至关重要，朝鲜政府为了得到哥哥干的国际援助，进 一步扩大变革的步子也不失为明知之举。 韩国因素的压迫和诱导作用。从历史的角度看，朝鲜一直强调最优先 考虑的国家战略目标是按照朝鲜提出的方案实现民族统一，朝鲜宪法将统 一描述为“最重要的国家任务” ，在朝鲜新闻媒体的报道上“实现统一”一5353中国日报网站，2002 年 9 月 23 日消息。37直是普遍的内容，要求按照朝鲜提出的方案实现民族统一。韩国则提出了 要按照韩国的方案实现民族统一。在以军事为手段实现统一几乎不可能的 情况下，经济上的优劣就变得至关重要，谁能够在经济上占足够优势，谁 就会在将来可能的统一中占优势。而南北经济上的差距，在事实上和心理 上都对朝鲜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同时， 金大中政府实行对朝和解姿态的 “阳 光政策” 多次表示支持朝鲜进行变革开放， ， 不排除朝鲜政府希望通过经济 变革的方式向韩国民众表明:朝鲜正在走上开放。 以实现争取民心， 更大规 模的吸引韩资，缩小北南经济差距的愿望。 美日等西方发达国家影响。美日等西方国家多次督促朝鲜进行变革开 放，认为这是增加朝鲜透明度，增强双方信任所必须的，强调目前双方的 不正常状态正是由于朝鲜的封闭造成的。 如美国布什总统 2002 年 2 月访问 韩国时在汉城公开宣布支持金大中总统对朝鲜的“阳光政策”，表示美国 无意进攻朝鲜，并愿意与朝鲜对话。而朝鲜虽然对此不信任，但至少要在 形式上表示一下。 特别是 9.11 后， 美国在全球以反恐名义打击反对自己的 国家，朝鲜出于不想遭到美国打击的考虑，有必要采取一个较大的缓和措 施。进行经济变革可以向外界表明，朝鲜政府希望缓和与西方的关系，已 经开始通过建立窗口、通过交流的形式弥合与西方的分歧，这也可以对那 些希望通过接触的方式（主要是近几年来与朝鲜建交的发达国家）来发展 同朝鲜关系的发达国家有个交代，给他们继续采取对朝鲜相对友善态度以 希望。当然也不排除朝鲜希望通过经济变革，能够哥哥干吸引发达国家的资 本，促进经济发展的可能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助西方国家的资金来 增强与西方对抗的实力，又可迷惑西方，为将来非常可能的军事对抗积蓄 必要的力量。 全球化的压力和刺激。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全球化已经成为不可逆 转的浪潮。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已经初步打开门户的朝鲜已经不可能再 退回到封闭的经济政策中去。朝鲜国内的严峻经济困难，仅仅依靠朝鲜国38内的力量已经难以解决问哥哥干，必须借助于外力。而实际情况是，在全球化 的环境下，投资者有多种选择，尽管有诸如盈利免税汇出和免征所得税等 种种优惠条件，但由于朝鲜市场狭小，存在较大的不确定因素和风险，西 方投资者并不乐意到朝鲜投资，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建立的合资企业和罗 津—先锋经济自由贸易区也并没有收到很大成效。在这种情况下，出于发 展经济的目的，朝鲜政府有必要采取更大的措施，改变这种困境，增强投 资者的信心，来获得国际的经济支持。进行适度的经济变革也许是最好的 催化剂。 总之，金正日所推行的经济变革有其特殊的国内外背景，也有其自己 的考虑，这些国内外的不同因素共同促生世纪末的朝鲜经济变革。不论这 场变革的将来的发展如何，也不管朝鲜将来是否会采取更大的开放步骤， 但至少从目前看，金正日所推行的经济变革有可能成为朝鲜经济开放、改 进、发展的突破口，也将有助于弥合朝鲜与西方之间的重大分歧。39三、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前景（一） 朝鲜经济继续变革的有利因素1．朝鲜占有比较优越的地理位置优势 朝鲜位于亚洲大陆的东北部， 三面环海。 东南隔朝鲜海峡与日本相望， 北枕鸭绿江、图们江与中国相邻，东北与俄罗斯相接。东北端有不冻港罗 津港，西海岸的南浦港是朝鲜最大的国际贸易港，国内有公路、铁路交通 网络，地理条件较优越。日本、韩国的资金和技术，中国的援助，俄罗斯 的哥哥干，可以迅速、便捷的到达朝鲜。朝鲜早在 20 世纪 80 年代就把北部 作为对外开放的一个窗口，长期以来积累了一定的对外开放的经验以及必 备的制度化、法制化的管理体制，同时也有一定水平的基础设施。 2．良好的教育将成为朝鲜经济变革的重要推进剂 世界近现代史证明，良好的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是推动一个国家经济 不断发展、飞跃的重要条件，资本主义国家的经验是这样，社会主义国家 的经验也是这样。朝鲜良好的基础教育和相对发达的高等教育将是促使金 正日的经济变革不断深化的一个重要条件。作为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 国家，儒家重视教育的思想在朝鲜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朝鲜民主主义人 民共和国在建国初期，就开始重视教育的发展，即使在国家经济困难的境 况下也不遗余力地发展教育事业，提高民族的文化素质。1956 年，朝鲜开 始实施初等义务教育制， 1958 年实施中等义务教育制， 1967 年实行九年制 技术义务教育制， 1975 年开始实行十一年义务教育制， 并建立了专科学校、 工人大学、函授、夜校教育网等多方面、多层次的干部和劳动者正规学习 系统。1977 年 9 月 5 日，朝鲜劳动党五届十四中全会通过了金日成提出的 《关于社会主义教育的提纲》 把每年的 9 月 5 日定为教师节， ， 提纲规定社40会主义教育的基本原理、指导思想、内容方法，确立使人革命化、工人阶 级化、共产主义化的教育任务，实行全面的义务教育制。金日成曾说朝鲜 已经成为“教育之国” 54这一点在今天看来也不为过。朝鲜对知识分子很 ， 重视，这一点我们从朝鲜劳动党的党旗上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朝鲜劳 动党的党旗的党徽是锤子、笔和镰刀，笔在中间。党建纪念塔是三只巨手 高举锤子、笔和镰刀，主体思想纪念塔前的巨型雕刻也是工人、农民和知 识分子三人组成。 经过 50 多年的发展， 朝鲜的教育事业获得了飞速的发展， 目前，朝鲜几乎所有的劳动者都具有中学毕业以上的文化水平，在全国劳 动人口中，平均每 6 个人中就有 1 名专业技术人员，知识分子的人数达到 182 万，这样的教育水平即使放在世界范围内看也是一流的。普及、相对 发达的教育的效果虽然由于特殊的原因，暂时没有强烈地显示出来，但毫 无疑问， 这为朝鲜 21 世纪的经济变革的发展、 深化储备了丰富而宝贵的人 力哥哥干，将是金正日时代乃至未来朝鲜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 3．金正日个人在经济变革中的影响和作用 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证明，权威领袖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有时候会超乎理论的鉴定和预测，如列宁、斯大林、毛泽东、铁托等。他 们的存在对于国家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也只有他们能够有权力改变一个国 家的发展途径、发展体制。在强调严格的计划经济体制、权威政治和主体 思想的朝鲜，以前是金日成，现在是金正日，他们是朝鲜的权威人物，能 够决定朝鲜的发展。因此，朝鲜的这次经济变革的成败与金正日有着直接 的关系，也就是说，金正日将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这次经济变革的命运。这 次经济变革要取得更进一步的成果，不断深化，必须得到金正日的支持， 这也是我们称这次经济变革为“金正日时代经济变革”的一个主要原因。 而金正日个人的经历，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思想意识、务实的作风以及金正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 《朝鲜的主体思想、主体哲学与思想 文化建设》载《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 ，1996 年 12 月 12 日，第 35 期（总 104 期） 。4154日本人在这次经济变革中所扮演的角色也使我们有理由对这次经济变革有 所期待。 金正日虽然出身于一个 “政治世家” 但他又不同于以前的那些 ， “打 江山坐江山”的革命前辈，他年轻时受过良好的教育，大学时就读于朝鲜 最著名的金日成综合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大学时代，他不仅学习了大 量政治方面的知识，而且掌握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知识，特别是接 触了很多西方的政治经济学知识，应该知道经济对政治的巨大影响作用。 后来金正日陆续发表了大量的经济方面的文章，强调发展经济的重要性， 在实际行动中也显示了对经济工作的异常重视。从思想意识上来说，金正 日也被国内外很多人称为 “新思路的开拓者” 是一个能够随着形势的发展 ， 而不断开拓新思路的、适应新形势的权威领导人。 4．中国改革开放的经验对金正日经济变革的借鉴作用 在古代，朝鲜与中国因为文化和地域的作用而关系紧密，中国近代以 前对朝鲜半岛有着重大影响，长期以来一直是朝鲜“事大主义”的“大” 的主要对象国。虽然由于 20 世纪 60、70 年代特殊的历史经历，中朝关系 一度“冷淡” ，但两国之间的特殊感情并未消失。冷战结束后，随着苏东剧 变，朝鲜的最大、最重要的盟国和模仿国——苏联退出历史舞台，中国在 朝鲜外交的地位逐渐取代了苏联，成为朝鲜的最主要的“盟国” ，也是朝鲜 对外贸易的最主要对象。2001 年朝鲜与中国的贸易额达到 6.3 亿美元，占 到朝鲜整个对外贸易的 28.6%，如果把香港、澳门地区的数字包括进来，55 所占比重将更加突出， 中国在朝鲜的影响也随之上升。 被西方称为当今世界唯一能够对朝鲜产生重大影响的国家。同为社会主义国家，朝鲜领导人 80 年代以来曾多次批评中国的改革开放，认为中国正在向资本主义转变， 认为中国实施的许多政策都是资本主义的，而非社会主义的，确切的说非 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应该说朝鲜领导人的任何举动都是出于一个目的——数字哥哥干来源：徐文吉： 《中朝经贸关系的发展及其努力方向》《东北亚论坛》2003 ， 年第 1 期；林今淑： 《朝鲜经济》 ，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4255巩固自身的政权。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困难的国内经济，以巩固政权为 主要目标的朝鲜领导人当然不会无视中国的崛起。 中国 60、 年代曾面临 70 与朝鲜目前相似的处境， 为何中国能够在短短 20 年间迅速崛起呢， 这是朝 鲜领导层一直在关注的问哥哥干。冷战结束后，特别是金正日上台后，朝鲜对 中国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逐渐改变了过去对中国的批评态度，开始客 观评价中国的改革开放，理性地宣传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就。一个引 人注意的现象就是朝鲜明显加强了同中国的一些社会科学研究机构、高校 的接触和交流，而朝鲜各级领导人出访中国的频率与以往相比也有了很大 的变化。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在国际上颇为神秘的金正日在 2000 年后两次访 华，参观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锋地区——东南沿海地区，随后据一位朝鲜 的政府官员透露，金正日在访问中国上海时表示： “以上海特区为模式，朝 鲜也要建经济特区” 而随后朝鲜也的确在经济革新方面出现了一些前所 。 未有的动作，特别是新义州特别行政区的创立被认为是中国上海（一说是 香港）在朝鲜的翻版，这使国内外不得不重新评价中国在朝鲜经济变革中 的模范作用。2003 年 6 月，朝鲜将变革的矛头指向了私营部门，宣布扩大 私营部门，被朝鲜官方通讯社称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 ，这也被西方 媒体看作是仿效中国的一个重要步骤。各国也一直在期待朝鲜能够走中国 的道路，出现中国式的改革开放，走出一条开放的社会主义道路。虽然朝 鲜一直在否认在模仿中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