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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操盘手到开发商——我的中国式忏悔录(二)
来源:地产大哥 &&发布时间:
第八章 牛有财家乡来自云南,一个我总也叫不顺口的少数民族自治州下属一等别贫困县。所以他的名字实际承载了家乡乃至全国农民的朴素梦想,牛为姓,表明生产资料是致富前提,名有财,意味着最为直接的民生祈盼。牛有财这几天不祈盼钱财,却着急求雨。云南连续几年大旱,他家里显然是灾区,每天晚上央求这个或那个让他上网关注一下当地新闻。他和我一样,没手机,没电脑,图书馆的信息室新生总是占不到位置,况且那是情侣们的偷欢好地方,牛有财这等精壮处男孤身在此容易焚身走火、吐血而亡。 “杨哥,电脑我用一下方便吗?”“哦,我今晚要写军训小结。你问别人借吧。” “丁擎,电脑我用一下方便吗?”“我和桂江南QQ在线呢?万一她发点消息过来我漏回就全完了。我这有隐私,李伟那不闲着吗?” “李伟,电脑我用一下方便????”“去去,上回不知你打开哪儿的破网站,我杀了一天毒。以后别管我借。” 我看不下去,说:“牛有财,蟋蟀已经搬出去住了,今晚肯定不回来。他电脑不是闲在那儿吗?你去用不就好了!” 牛有财嗫嚅道:“他那电脑有开机密码。而且他说他那台全进口液晶触摸屏,万一擦花一点我赔不起。” “狗屁!我替你开。”我翻身下床,死蟋蟀那懒人智商,密码还不是最简单好记那种,我迅速输入他的生日,不对!学号,错误!手机号,无效! 妈的,跟老子斗智斗勇,侮辱我的专业水准。我静心冥思,沉吟半刻,缓缓输入那个我也刻意牢记的数字,屏幕唰地绽放,机主的苦瓜脸非诚勿扰般诚恳奉献于桌面。 果然你也记钟情的生日。我盯着傅家帅的自拍说:“猪头也有开窍日,就在农家屠宰时。有财啊,赶紧用,贵宾台包机上座,流量无限,网费全免!” 杨宇平见状竟发话说:“你们这样擅动同学私人物品不好吧。弄不好里面有人家重要资料,马志刚你要起优等生模范带头作用,你这样让我宿舍纪律考评里怎么写呢?” “重要资料?你说那些毛片吗?你放心,我们会共同爱护好这一。四年的精神食粮,陪伴我们的一定是苍井空,不会是孙悟空。所以,如来佛祖,请你收了神通,念自己的经吧。”人间有爱,不如骗子有才;我是无赖,照样春暖花开。 牛有财一言不发走出房间,令我困惑不已,十分钟后回来我问干嘛去了,他说:“我去洗手。” 原来手贱是这么炼成的! 以后再管你就不叫马志刚!我心里忿忿地想,原来还想着发展你为小弟,可这个吊样不就是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警察抓到你都会羞涩的。罢了,上床睡觉,梦会钟情,赌约没多长时间了,梦里必须认真问她:“怎样骗你,才会相信呢?”然后她竟然回答:“只要骗我,我就相信!”较高的专业等级,行内的最终理想啊! 第九章 献血统一安排在某个周六日。钟情作为系主要学生干部,从宣传总动员到组别甄选、后勤支援等事无巨细忙得不亦乐乎,我根本没有单独谈话的机会,搞得心情十分郁闷,心想只能当天有吸引眼球的表现。而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发现骗学计划中一个致命的失误,令我后怕不已。 马志刚的体检履历表中,血型是B型;而我,从生下来那天,血管里就很专一地流淌着AB型!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数个应对之策,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实战中生存下来的高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献血前一天,系档案管理处,钟情正根据新生履历表安排体检分组,我主动上前,说:“钟情,有件事情我必须向学校有关组织汇报澄清一下。这次体检,我有些私人隐情,我想跟你说???????” “马志刚,你不会也想逃避义务吧,有些人到校外医院开些假证明逃避体检,非要把自己装扮成病人,我看都是心理不健康。你又是什么理由?贫血、乙肝、还是艾滋潜伏期?千万别找傅家帅那样的弱智理由啊!告诉你,我不会让一个漏网!我最痛恨做假了!”钟情做了个双手收网的动作,哎,你那要是情网就好了,老子现在就自己跳进去。 “绝对不是。正是因为我要献血,我必须说明这个特殊情况,以保证你的工作不出纰漏,绝无瑕疵。但是这个情况描述起来有点复杂,你要给我一点时间,耐心听我解释。”我很认真地回答。 “可以啊,你说吧。”钟情歪着头看我,放下了手上的新生资料。 于是,在接下来一个小时内,家境优越的城市女孩听到了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 在湖北某个贫困县的山沟里,农民们四季劳作却收入微薄,赶上灾年可能都不能保证温饱,加上基层干部明显的无能和暗藏的腐败,为增加一点副业收入,周边乡镇自发形成了“卖血”产业链,虽然国家已经在2000年以后逐渐取消了有偿献血制度,实际上由于各地血库普遍紧张,地下交易屡见不鲜,而且出现了有“血头”组织的规模性定期化交易。有志青年马志刚,家庭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上,为了让孩子得到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有志青年的慈爱父母多次参与卖血以获得让他继续上学的费用。可是在他最接近大学梦的高考前夕,父母亲双双病倒了,他必须要靠出卖自己的青春热血以换取父母亲的医药费,但天之欲降大任于斯人,是一定会考验他的造假能力的,这次“血头”竟然告诉村里人,只要B型血人员。这是当时马志刚少有的选择,AB型热血青年他把自己的体检履历表血型栏内大义凛然地篡改成B型,先瞒过冷酷无情只认金钱的“血头”,随“血团”来到省城血站,在血站有志青年马志刚苦苦哀求当班医生,最终贱价卖出自己的AB型血。孝子血泪,感天动地,留下人间一段传奇,也留下一个美丽而错误的“B”。 我平静地叙述完这个故事,抬起眼帘,发现钟情已经饱含深情热泪,目不转睛地凝视面前有志青年的坚毅脸庞,哽咽良久,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开始还那样误解你,我总是误解你。马志刚,你真了不起,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帮助你,可现在我知道,你那样强大的内心是任何困难都无法打倒的,而自以为强者的我们往往是那么浅薄可笑。” “事情已经过去。现在我只要你帮我改过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也希望,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献血我是一定要去的,回报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尤其是你。”我的呼吸均匀,语气坚定。 “马志刚,你让我好愧疚。现在你的事,我能做的一定做到。你要注意身体,例行体检程序还是要做,如果存在健康问题,也不允许你勉强。”钟情不住擦拭泪眼,翻找我的档案资料,“谢我什么啊,你主动把事情提出来,也省得我工作出岔子。这是我负责的第1次组织活动啊,到时候手忙脚乱,还需要你帮忙呢。我以前可没有献血经验。” “献血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女生组啊,怎么了?”钟情眼圈的红晕未褪,楚楚可人。 “如果你害怕,我来陪你。” “我不怕。”钟情迟疑了一下,“女生组你终归不方便来的,系里安排了辅导员陪我们。” “那你完事来找我。” “怎么了?” “上次那个人性灰暗的故事没讲完,我证明给你看。” “才不要!弄得我都不敢和陌生人讲话了。你这么执着让我变世故啊。”说话间,钟情已经改完了我的血型记录。 “钟情,我们的专业日后开设犯罪心理学课程,将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变态案例。我只是给你做预习,私人授课附带内部实践,超值体验哦。”我怎能不乘胜追击,这是骨子里的职业素养在作祟。 “好啦好啦,到时候没事再看,我估计够呛,怎么说,女同学们都害怕呢。你的事情办完了,你走吧。别人看到不好。”钟情可能意识到泪痕未消,连声催促我离开。我想目的基本达到,保证阶段性胜利撤退也好,便华丽转身,出了门口,听到背后温柔一叹,“真巧,我也AB型呢!” 是夜,我久久无眠,并非解决棘手问题后的兴奋。钟情相信了这个栩栩如生的扯淡,却永远听不到我所经历的卖血生涯真实版本。我的幸运女孩,此刻,我为我自己流泪,不要你陪。 第十章 翌日,学校礼堂举行隆重的献血仪式。新生根据性别、血型、年龄分成几个组别,排队鱼贯入场,场面蔚为壮观。组织的力量是强大的,有了口号和标语,有了语调激昂的带头人,即使有心理恐惧者,也被感染得侠肝义胆,胸怀壮美,就连为我们军训的部队战士,也主动加入献血行列。大学生和部队战士是我国血库取之不尽的宝贵资源,有时我很好奇,我的血到底流淌在哪些人的血脉里,我的性格因子会否对其产生某种神秘的影响呢?譬如说他从此就多情如我且身怀绝技?或者直接就得了妄想症? 蟋蟀的烂理由显然没被通过,啦啦队的女生有的是比他积极的。但他还是贱兮兮地混入较低年龄组别,就为少抽200CC。我很想让钟情直接告诉他,有一种生物每个月都会流几天血而不死,你那200CC都不如现在的中石油可贵。但所有的二逼青年对鄙视都是无感的,你不可能让麻雀体会鹰的骄傲。 我早早完成自己的定额,去李伟处领了牛奶水果等营养品。原本想回寝室休息,还是忍不住去找钟情。 女生组确实特别有风景,有大哭的,有晕血的,有吱哇乱叫的,钟情前后照应,远望竟有一种压寨夫人的风范。回想起昨天的梨花带雨,再看看现在的骄杨飒爽,我越来越感觉,这场感情如果以2000元的赌局做契机实在是有违天理。我静静地等待着,心绪辽远。 爱心活动总算是接近尾声,钟情也早就注意到我深情遥望的目光。稍事休息,她径直走了过来,问:“你干嘛不回宿舍休息?来看我们女生笑话?怎么说,对,满足你自己的灰暗心态,证明给我看,哈哈。” “疼吗?紧张吗?”看着她高捋的袖子,弯肘压着酒精棉,我不知为何,一点也没有逗闷子的心思。 “有点,不过好有成就感,好刺激,像极了我高考过后第1次去蹦极。”她瞄我一眼,“好像我又浅薄了,这跟玩是两码事。” “不,你形容得很到位。人碰到的每件事,如果都以玩耍心对待,效果会好很多。也许芸芸众生,都是上帝的玩具。有幸生在中国,是性价比较好的那一批。走,我带你去玩一个游戏,绝对有缓解紧张之神效。” 我和钟情回到男生这边,男生人多,不过也就较后一批次了。貌似我们的杨室长在综合听取了众多先烈的个人体验后,终于咬牙上了刑场。好吧,就是你了,如果在众人面前你经常表演你的S面,我今天努力让钟情看到你的B面。我对我的客户从来不抱以同情。 杨宇平体验完行刑过程,脸色煞白地压着胳膊急匆匆往宿舍走。我用眼神示意钟情紧跟我一起走在他身后,默默从裤兜掏出十元纸币弹落杨的脚下。此时路上行人众多,我此举甚为隐蔽,连钟情都反应不及。 “宇平兄,好像你掉了十块钱。”我大声疾呼,语调包含同学之间的无限关切。 杨宇平停步低头,往周边迅速扫了一眼,确认这十元钱只在自己势力范围内,便不假思索地回头感谢:“哦,走太急了。是我掉的是我掉的,谢谢啊老马。”捡钱塞兜起身走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校园黄昏路人纷纷,实验成功我欲断魂。 看完全景直播的钟情先是愕然,等杨宇平走远后终于大笑起来,还用粉拳捶打我一下,说:“马志刚,你太损了。你怎么想得啊,你凭什么那么有把握选上他啊。你根本就是,怎么说,你根本就是魔鬼化身。哈哈哈,笑死我了,是我掉的是我掉的,哈哈哈,滑稽透了!”此刻她乐的上气不接下气,要扶着我才能站稳。我如此近距离地闻到那种青春健康的气息。 “古有圣贤早就曰过,君子慎独。我怎么选上他?我只知道我听过一句话,如果一个人明里不停宣扬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道理,那他暗中已准备好做一切坏事的可能。”我清醒地知道,这样的滑稽戏每天都在人群中上演。 钟情缓过劲,回过点神:“马志刚,你开这样的玩笑,损人不利己啊。你这么困难,还浪费这十块钱,图啥啊?这就是你的游戏,你的证明。” “我告诉你,这十元钱给你带来的笑容,是我入校以来最值得的一次消费。因为我不知道,今后我还能有什么机会,能让你这样彻底的开心一回。就在刚才,你真的好美好美。”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李伟和傅家帅的钱包已经在今天慢慢打开,里面的人民币正雀跃着向我奔来。 “反正就是不好,以后你再作弄同学,我就不理你了。”钟情低着头,语调中透着一种很认真的担心,说:“哪一天,我知道我被你作弄了,我该怎么办呢?”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 第十一章 为了弥补我的经济损失,钟情说请我吃晚饭。这样的邀请换校园群狼搁谁都受宠若惊,我却云淡风轻,举重若轻,飘飘然浑身骨头轻。 “你不怕同学们看到传闲话?”我此话明为关心,暗则试探。 “传什么闲话?我找你参谋点事情。以前对你了解不够,现在感觉,这些事情还非你帮我不行。”钟情大方地拉我去小食堂,我校食堂众多,类型齐全,湘、鲁、川、粤、清真甚至还有火锅,培养了一届又一届的吃货。钟情带我去的是带雅间的小食堂,我为避嫌从来没去过。是谁说爱情、面包不可兼得,老子我既有秀色可餐,又蒙美人赠饭,不由心情大好。 我尽量让自己吃相斯文,心想其实装逼是每个人的人生课程。可惜没有美酒,便无法流露乡愁,要不然这氛围就更加梦幻。 饭过半巡,钟情酝酿一下情绪,清清嗓子说:“马志刚,我正经请你帮个忙。” “说啊,领导的话小民敢不听。”我始终关注红焖羊肉的消耗状况,典型的嘴里一块、碗里一块、筷子夹一块,眼睛还瞄着一块。吃了几天萝卜白菜,才知道和尚为何无爱。 “你知道的,我们学校一贯关注困难生学业扶助、生活帮困和心理疏导问题,我作为团支书马上要着手这方面实际工作。可是,我这段时间下来感觉沟通有难度,不知困难生这个群体需要我们怎么具体帮助,怎么说,好像牛有财,你问他愿不愿意接受学校联系的勤工俭学项目,他就回答‘可以啊’、‘随便吧’这种模棱两可又似是而非的回答。还有我们寝室桂江南,家里父母双双下岗,在城市家庭中属于很窘迫的,可我每次去问她具体需求,她就来一句‘没事,我自己想办法’,我想肯定是我方法不得体,可我有诚意做这件事情。马志刚,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无心伤害了你们中的很多人。”钟情很热切地期待着我的回答。 看她一个劲说话,也不动筷了,我干脆把羊肉都扒拉到我碗里,说:“你怎么想到让我帮出主意,你今天请我这顿‘嗟来之食’你这样不怕无心伤害我。哎,还真是,你今天要不点这个羊肉可真心伤害到我了,我能再要一盘吗?” “就你,皮最厚了,好难伤害的吧。马志刚,你真的给我感觉不一样,你自信、成熟、不敏感、懂得自嘲,更重要的,你有积极乐观的心态,又敢于担当。跟你在一起,不必要小心翼翼。”钟情想了一想,又说:“但你一定了解贫困所带来的境遇,也知道怎么去解决。我真心向你求教,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有过独自闯荡江湖的经历。” 我被一块羊肉噎住,赶紧喝口水,我对排山倒海而来的赞美有最直接的警惕心,那是“话术培训班”用于套牢客户的入门教程。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想到公司交代的任务,由学校主动发起捐款,岂不水到渠成?转念这个计划将直接影响面前这个小红帽,我不由产生了迟疑,脑子有点不够用的感觉。 “这种事都得具体分析,看人下菜碟,不适合搞一刀切。你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领导的话都是拐弯说的,我可不认这个,老实交代!”我先打个马虎眼,诱敌深入。 钟情乐出了声,说:“聪明!我有个想法,成立个校内社团,成员只吸收困难生,资源内部调剂,内容为自助帮扶,你出面组织,抛头露面、感谢致辞、里外应酬,有你这个总代表的厚脸皮,能保护大多数同学的自尊心。怎么样,我颇有用人之明吧。” 拉倒了大姐!你要认识我叫马美美,看你还敢捐钱去红会!阿莫你说的对,老子不去从政,白瞎我这个人儿了! 我使劲瞪大我的小眼,说:“谢谢你完整无缺的评价。你确认我优秀到可以当领导的地步了?” 钟情娇嗔:“谁说你完整无缺啦,你身上讨厌的地方多着呢。” “说来听听”。 “你这么聪明,我问你问题。你猜出答案呢,也就知道自己的毛病了。” “这么神奇?你问。” “孔子、孟子和老子三人相约出游,到了一个农家借宿,农家没有床位,只好安排他们住在猪圈里。第2天一早,发现母猪怀孕了。农人大怒,三位都是圣贤,怎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快快招来是谁干的!孔孟二人皆曰昨晚两人辩论一夜,无暇干下这等事来。那你说是谁干的?” “老子干的呗!”我不假思索。 钟情哈哈大笑,“马志刚!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老子喜欢那个母猪笑啊!”我故意一脸白痴,心中却狂喜。 钟情仍没收住笑,很顽强地配合我半分钟有余,才猛地醒悟过来,大叫“马志刚你个坏蛋!”眼睛里羞意荡漾脸一直红到耳根,手上差点把碗筷砸过来。 “谁让你设计陷害我?就因为我有时说粗话。”我实在不以为然,我说什么缺点,男儿胸藏钱包、腰间挎刀、腹有诗书还不让嘴上放鸟?! 钟情调整情绪,眼睛都不敢看我,好一会才回答,“是啊,你就是这么讨厌,耍坏你第1。可你这样会让很多人看不惯,交不到朋友。我已经听说你们寝室不团结的事了。你如果要成为学生干部,就必须约束自己。” “好吧,我尽量。” 钟情十分坚决地命令:“你、必、须、答、应!”。大姐呀,我同意你做我女朋友了吗,用这种红太郎的语气跟哥讲话。 我正试图挣扎着反抗一下,忽然想到那种每月流血不死的生物是不讲道理的,况且我的演出需要一个监制提点我不能太过出戏,于是低眉顺眼道:“领导说了算。” 钟情满意地点头,随后的莺声燕语煞是好听,“买单!” 第十二章 接下来是系领导和辅导老师分别找我谈话,让我拿出方案筹备这个归属校团委领导,学生会辅建的名为“扬帆社”的社团。终于可以搞自己的组织,正大光明收小弟了。——我每念及此,都能体会1921年南湖那条船上众老大当时的激动。 钟情几乎每天都找我磋商工作,其精力之充沛让我时常想入非非。但大姐还是具备领导水平,不时提醒本人再能干也就是个分舵舵主,她是老子的顶头上司,令老子不无沮丧地在脑海回放一部韩国黑帮电影叫《我的老婆是大佬》,更可恶地是间或还穿插了红太郎拿平底锅教训灰太狼的画面,此情此景怎敢深入想像,无间地狱不过如是,痛苦凌乱,无语凝噎。 而真正让我意识到自己连二号人物都不算的是老板终于发来了指令,让我找时间回公司述职,显然对我的工作进度表示了怀疑。据阿莫透露,公司赌场部开辟了另一个产业盈利点,市场开拓方面出现“用人荒”,董哥几次向老板提出让我放弃高校战场,回去帮忙。 每当我感到时局颠沛、命运无常的迷茫时,我就会向两件法宝求助精神力量。一是精读《党史》,且看他们:打、上井岗,不怕死、长征忙,遵义会议你来我往,整风此消彼长,三大战役干掉老蒋,红色运动史上最强,多少的风雨啊都不能把你阻挡,伟大光荣正确永远在天安门广场。二是重温AV,且看她们:解绫罗,战沙场,眼迷离,身却忙,长枪短棍兵来将挡,凌辱暴虐最终缴枪,普世情怀岛国乳房,励志经典东瀛脊梁,多少的猥琐也改变不了你的淫荡,把有志男儿的梦想发奋在墙上。这两件法宝给予我力量和勇气,在黑暗中仿若神的指引,告诉我不管过程如何曲折离奇,坚持到较后的就是一等牛逼! 高潮过后我会冷静,对形势做一番判断,我拿定主意,心中准备好一套应急方案,筹划好了今后的工作方向。创新,只有创新,才是时代进步的最强音。 钟情的鼎力支持下我顺利成为“扬帆社”首任社长,任命当日学校组织了隆重的仪式,把其他社团的统领、学长、干部召集来倾吐他们的语核心长。我十分知趣地逐一拜了山头:各位老大站脚助威我心领,小弟我还不懂游戏规则海涵哟。 回到寝室,我累得够呛。杨宇平上来祝贺,说:“马志刚你够幸运,你要好好谢谢人家钟情。”李伟和丁擎都点头称是,笑意暧昧,一看都憋着坏。傅家帅更特么离谱,冲牛有财说:“你还不赶紧给你老大敬茶。”这笨牛竟听不出调侃诺诺而来。我心说,这成功就像怀孕,人人都向你祝贺的时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被操了多少回。懒得反唇相讥,准备上床睡觉,李伟又尼玛来一句,“马社长,明天是较后一天啊。你的豪言可要兑现,否则这领导刚上任就失信于人,可就让兄弟我看不上了。” 傅家帅当捧哏,说:“马社长意属不爱美人,就不要勉强。话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扬帆社’准备干点啥,校内洗衣服务算主要项目吗?”这孬种不敢看我,却冲着牛有财坏笑。 “哥的权限比较窄,目前只管中南海。”我困得厉害,不愿理会,倒头就睡,“备好哥的两千块,美人明天就在怀。” 迷迷糊糊中,看见钟情朝我走来,说:“你让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倒是愿不愿意我做你女朋友啊?” “愿意啊,太愿意了!” “你又是骗我高兴的!” “是啊,如果你答应呢,我就准备骗一辈子了啊!” 女孩不说话只是羞涩地笑着,幸福感像月光一样恬淡而忧伤。吴刚伴月亦有爱,自有温柔入梦来。 第十三章 第2天醒来,我就寻思今天的表白形式、场合还有时机,必须一击即中,做到结果公开,效果浪漫,后果自负。 丁擎也很兴奋,作为“战地观摩团”,他知道今天会有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一早就赖在我旁边,哼着“想你时你在枕边,想你时你在床间”赠作出征曲,寓意一个纯洁唯美的结局。我拍拍他肩膀,“这首《传奇》,哥很感动。” 今天是军训调休日,全系新生去大教室培训校规校级,然后集体观看《光荣校史》数风流人数,以增进校友荣誉感。在这么庄严的时刻做求爱这件神圣的事情,你说老师你们不是给我找尴尬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就霸王硬上弓。凭着常年对他人心理状态和情绪反馈判断的良好感觉,我相信今天不会失手。 钟情出现时,我被小小地惊艳了一下。显然刻意打扮过,粉黛轻施环佩玎珰,云鬓蛾眉明眸皓齿,莲步轻移香风四溢,傲视群雄地朝我走过来,不等我反应便坐我身旁挎起我的臂弯,迅疾在我脸上一点轻吻,笑意盈盈道,“祝贺你,志刚。” 全班目瞪口呆。 尼玛什么情况!!!紫霞仙子救我!我猜得中结局,我却猜不中这开头!!! 我懵了,难道梦还没醒? 周遭议论声、嘘声、喝彩声四起,我才醒过味来。钟情却已落落大方地松开我的胳膊朝众人耸耸肩,尤其朝傅家帅的方向还做个鬼脸。正当我想搞清状况时,校长到场,奋发激昂的校歌回荡起来。 接下来的时光那是憋得相当难受。钟情也不跟我有任何交流,语言的眼神的肢体的统统木有,好像很认真地沉浸于母校的发家史,面庞上甚至有点人物代入情景再现的荣光。老子百爪闹心,你却打坐念经。钟情,没看出来你丫,太狠了!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在一种仿若武林大会被推选为丐帮帮主的起哄氛围中,我拽着钟情到一个僻静处,急不可耐地问:“怎么回事?” 钟情斜睨着我,面无表情,“你赢了啊,去拿赌金吧。” “沃特?——纳尼?——咋地啊!”怎样的排比句都表达不出我心中的惊恐。 “马志刚,装什么糊涂!拿我的感情当赌注,你可真有自信的!”钟情蹙眉怒目,美丽的胸脯一起一伏。 智商如我当然是个明白人,该死的蟋蟀!你出卖我的爱! 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事情暴露立即撤退,不做解释不留后手,绝不拖泥带水。刚想转身走,我不禁多了一句嘴,“那你还配合我演戏干嘛?” “第1,我觉得你需要那笔钱!第2,那两个人也同样讨厌!第三~~~第三,我??????我不知道了!总之他们输了,要比你输了好一点。”钟情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应对很不满意。 我心里一动,说:“那就是说,你宁愿相信他们说的全部,也不听我一句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钟情兀自嘟嘴,唇彩的温润玉般剔透,女神啊请你不要过分地诱惑我。 “不听就算。”迸发较后一丝定力,我要逃离这绮梦的折磨。 “你说啊,心里没鬼你就说啊!”女神施展巫术击散我这一世修为,魂兮归来! “我心里没鬼,可我心里有你。我赌的不是你的感情,而是我的命运。我哪有什么自信把握一定能追到你啊,我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一点卑微的勇气。钟情,谢谢你。”我抹了抹眼睛,说:“你知道我不擅长接受施舍,我去认输,给李伟洗衣。” “你回来!”钟情急切地喊我,“什么洗衣?他俩说你同意输了就在寝室开窗对着全校学母猫叫!我~~听着都恶心。” “沃特?——纳尼?——去你大爷啊!”怎样的排比句都表达不了我心中的愤怒。太拙劣太卑鄙太有想象力了!怎么可以用这样的侮辱加诸丐帮帮主!老子顶多??????也就学学狗叫! 钟情仔细描述了昨晚傅家帅如何给她发短信告发追爱赌约,一开始她坚决不信,都没怎么搭理。李伟竟然在较后用手机录下我睡前的壮志豪言,发个音频信息给她。怪不得傅家帅昨晚赶回寝室睡觉,是为了蛇鼠一窝给我下套来的。 “我差不多一夜没睡。”女孩的眼泪说来就来,完爆我的虚伪演技。“我想该怎么帮你啊,我不想被人开玩笑,也不想你被人嘲笑。我想你怎么能那么没种呢?敢学母猫叫?不敢到我寝室下面喊‘我爱你’吗?” “我?不想这么高调。影响不好。”我言不及意,思路混乱如麻。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会让我受伤吗?”钟情抬头看我,眼中烟波浩淼,令人不忍多望。 “既然你已经公开宣布了,我当然会承担男朋友的全部责任。”我咬咬牙,“钟情,我爱你。”说罢作势欲吻。 钟情扭头就走:“今天是我假装的,不算。你还没好好追过我呢!要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眸瞪眼:“求、我!”随即拂尘而去,留下我被玩弄于股掌中的憔悴身影。 好吧,情势能挽回至此已然万幸。我恨恨地想,傅家帅、李伟——你们这两个原创的傻逼,谢谢你们为我的爱情制造跌宕起伏,浪漫归途。月圆之夜,我会变成狼人感激你们的! 第十四章 钟情之豪举令我一举成为校园名人,军训教官也向我求授追爱经验,甚至有外系的学兄学长专程在繁忙课业之后相邀至操场共同辨认真凶、瞻仰尊容,对此我只能礼敬回之:“无他,狗屎运耳”。 显然祝福者寥寥,羡慕嫉妒恨是主流。我算是人生第1次体会啥叫“怀璧其罪”。蟋蟀就更不用提了,据说在一洒孬种泪后扬豪言,要在军训结束前追回钟情,最不济也要拆穿我企图吃软饭攀高枝的丑恶嘴脸。而我向李伟追索协议款时,这个无赖竟然说:“你当时说的是搞定钟情,请问,你搞了么?” “你一辈子叫李伟,请问,你萎了么?”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我痛惜的是钟情一夜无眠后的牺牲,值不回这世间的一点诚信。可还是那句话,所有二逼青年对鄙视都是无感的。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法律和黑社会都是保障合同权益的有效武器。因为嘴和屁眼虽然相隔遥远,但是对耍赖者而言紧紧相连。 不纠缠了,即使我已经把爱人深情抚摸,无赖也会要求看现场直播。条款订得不细,合同就是放屁。我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坏账中去。入学一个多月,我是时候出点工作业绩了。李伟,我和你缠缠绵绵不后悔,直到那连本带利全收回。我决定发展你做我的终身客户。 事态却在我踌躇满志之时出现了重大危机,而其到来竟是那样毫无征兆,恍若平地惊雷! 这日我正在寝室起草“扬帆社”规章,门房上来说有长途电话找我,是我的姐姐打来的! 马志刚的姐姐! 一直等待的客户反馈,其效果如此让人猝不及防,我启动我脑细胞的每一个应急智商,考虑计划中可能出现的硬伤。 首先是嗓音和口音,这个我有办法应付过去。在公司号称“百变声君”的我,可以和祖国一半省市以上的客户互道老乡,不过从不见面,所以很少练习泪汪汪。何况我也是湖北人,当地民俗俚语更为熟悉;嗓音方面,编个感冒失声、声带息肉之类的小恙糊弄很合理。关键是与当事人共同生活记忆中的重要信息,这实在需要本人同时还具备街头算命先生的超凡功力。 翻出马志刚的中学履历,扫一遍历次学校评语,有助于我了解他的性格特点,稳稳神后我下了楼,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志刚,你怎么回事?” “姐,我很好啊。从楼上下来要点时间,所以让你久等了。”我身体每个器官都在战备状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没说你这个。你给家里去信了,把爸妈给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你上学家里已经跑遍了亲戚朋友家借钱,妈妈的心绞痛又犯了,爸爸的风湿加重连便宜的草药也不买。”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爸妈让你入学前找我,就是解决你的费用问题。我临走不是给你2000了吗?交代你到学校先办个手机报平安,怎么一走回音都不给我一个。” “我?我忘了你号。”情况真特么复杂,我话越少越好,可就这样还出了岔。 “怎么会?你临走我特意写下给你,看你和钱一起放贴身的啊。”那种含有爱怜的嗔怪,只能属于骨肉亲情。 “姐,别说我了。你最近好吗?身体好吗?还忙吗?”避开不利话题,多问对方问题是一种有效“话术”,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有利于沟通的信息。 “我,还不是那样。”对方却也不深入,“妈妈叫我务必照顾好你,解决你所有问题。你以后对家里,只能报喜不报忧,听明白吗?” “好的。那姐,你现在手头还方便吗?”我不能放弃到嘴的肉。 “妈妈说,看照片你人都瘦了,叮嘱我过来看你。我就这两天去找看,会给你带点钱。”我勒个去,我差点喊出来“要不得!”我哪是瘦啊,那是因为高才显得!我的娘亲啊,你咋就不注意照片上我还白净精神了呢! “姐,不用,哎,你听我说??????”我急于改变局面,却听得对方忽然压低嗓音说:“志刚,不和你说了。我老板来了。你放心等我吧。” 随即挂断,状若白痴的我攥着话筒,仿佛攥着定时炸弹。诸位观众,请问老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记下来电号码,冲出寝室,冲出校门,冲向公司。这个时候,我非常需要团队的智慧给我安全感。 看到阿莫,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救完人你不检查检查,做个人工呼吸的功夫把贴身衣物给捋一遍,给老子留这么大隐患。阿莫翻个白眼,回答说倘若是个女的他可能会有这道程序。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赶紧找到董哥,说:“这个单子废了吧,没油水,把我再给搭进去。” “我是早就想让你回来,可大哥不让。说你这一单,对公司相当重要,而且,他说,你一定能干得很漂亮。”董哥不紧不慢地说,“小马,这事嘛,你尽管让她来。别约在学校,我让阿莫给找个地方,你后面就不用管了。” 我看着他的皮笑肉不笑,不寒而栗。“董哥,为点小钱,没必要吧。你看咱们以前??????” “你想多了!大哥有过交代,外围的事情一概由公司摆平,为的就是给你创造好的工作环境。听说你已经是学校主要的骨干,好好把握!回去吧!” “我能和老板谈一次吗?”我的担心越来越浓。 “你意思我说了不算?!”董哥脸一沉,十分不悦。 “董哥,不是这意思。公司的事情我从不推脱,”我赶紧拐个弯,“我只是要配一部手机,山寨的、二手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简约型手机。这个要求够朴素吧!” 董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扔我面前,说,“前台那儿新办了几十个号码,你去挑一个吧。我告诉你,还真有吉利数。“ 阿莫送我出公司,安慰我说:“哥,你放心。有事我第1时间通知你。”顿了一顿,又说:“他有他的毒蛇计,我有我的过桥梯。黑锅,不能总是我们来背。” “反正任何方案,必须让我知道。阿莫,我们共同进退这么多年,我只能信任你了。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要完蛋,我感知着这种莫名的悲凉,步履蹒跚。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寝室也熄灯了。牛有财递给我一张纸条,才得知钟情找了我一下午。被窝里,借着手机的微光,我默念她给我的留言: 志刚: 下午找你想说点学校工作的事,可到处找不到你。本来事情并不急,可是忽然没有你的消息,我就没了任何心思。我想你是故意躲我?可我知道你一向豁达,不会计较我的小女生脾气。我又想你觉得这几天压力大自己找清净,或者有什么棘手事情去处理?可想来想去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能让我看一眼,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我不要你求我了,我害怕没有你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天、半天。 许多人不相信我们能在一起,可我不会欺骗我自己的心。你会吗? 觉得自己好无助的钟情 我会的!我咬牙切齿的把纸条撕碎、咀嚼、吞噬!钟情,你不知道,上让人觉得无助并不是暂时失去爱人的消息,而是流水不解浮萍意,为何相爱,却要别离! 第十五章 睡不踏实的一夜过去,我基本拿定主意,如果电话里搞不定“我姐”,我二话不说立马撤退,连衣袖也不挥一挥。 天刚亮我就起床下楼,到操场一隅无人处,按来电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起,慵懒语调表明“姐姐”的睡梦被我打扰:“谁啊?” “姐,我志刚。昨天我听你的下午就去办了个手机号。”我压低嗓子,冷静沉着。 “啊,好啊。我知道了。还有事吗?”姐姐明显还困着,我能想象她睡眼惺忪的样子。 “姐,我想告诉你,我们正在军训,这个月又要拉出去野外训练。昨天你说要来,可能找不着我,我的意思你人就别来了,又辛苦又费钱的,我去办个卡,你把钱打过来就好了。账号回头发短信给你。”我斟字酌句,不敢说字字珠玑,也能混个句句值钱。 “好,我知道了。回头再说,姐太累了,再睡会儿,晚点联系你啊。”那头就此挂断了。 女人啊,实在是让人费解的物种。上帝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造女人的那根肋骨确实是从亚当身上拆下来的?跟我们男人压根不兼容啊。我准备的一大套亲情台词被生噎了回去,也不知道存着能否升值。 我认真分析着“姐姐”的情绪反应,确认其中没有怀疑的成分。也许,我能继续安全一段时间。我给阿莫发条短信通报: 主角缺席,档期后移。戏院装修,排练照旧。 这时候操场上晨练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竟有陌生面孔跟我打招呼“嗨,那个情圣!”,真是见鬼,老子没带手机没修电脑也没丢U盘都能火,钟情你从哪里骗来的这么多点击率。我正迟疑着要不要去找她,牛有财气喘吁吁地跑来,说:“马哥,钟情说在早餐食堂等你。” “以后人多的地方叫我马社长,叫她钟书记!就你这悟性,电视连续剧里你都活不到第2集!”我一腔郁闷可找到个宣泄口。 “好。”牛有财对我的敬畏一如我对老板,“你还是快去吧,我看见傅家帅跟在她后头。” 跟就跟吧,电视连续剧里经常还有个衬托男主光辉形象的苦逼,我那坠入爱河的女主,估计现在看他呼吸都像耍流氓。我有心让钟情和我之间的关系缓一缓,也酝酿着利用蟋蟀发情过程中的不理性干他一票。 “牛有财,上回我开电脑给你用的事蟋蟀没问过你?”我不信李伟那头货不告密。 “怎么没有,非让我向他道歉,否则让宿监给我扣分。”牛有财面有恨色,“他们还说,就是因为我俩申请无偿住宿,才使得咱们寝室六人一间。蟋蟀已经撺掇李伟跟他一起去校外住了,说不跟‘牛马同栏’,丢了东西说不清楚。” “放屁!”老子肺都快气炸了,六人一间是不假,可我们寝室把边靠山墙,人均面积一点不比四人一间少,还多出个犄角面积让李伟挂个沙袋天天得瑟,尤其是那后半句,比“邻人疑斧”还要可恶。我当即向牛发飙:“这叫侮辱人格你懂吗?听到就应该揍他丫的!怎么当时不跟我说!” “杨宇平说李伟他爸爸是本市政法委书记,以后咱们毕业可能用得上。我考上大学不容易,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挨处分。马哥你不怕吗?万一出点事,跟家里怎么交代啊!想到你打那个赌就害怕,我们哪输得起呢。”牛有财脸上又换回那副面瘫的表情。 “读大学如果读成个窝囊废,你也就不配混社会。”我无意继续提携这头牛,自生自灭去吧。但他提供的背景告诉我,日后多用计少用力,人家背后的组织掌握核心科技。把弄着手中的山寨机,我忽然有一种疏离感——钟情,你好像也应该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我们卑贱的家园,你可以说来就来,你们尊贵的领地,我无法说去就去。 “马哥,你有手机了哦。以后寝室里,就我一个人落伍了。”牛有财声调落寞,令人不快。 “等‘扬帆社’工作上轨,半个月就能弄台手机,算个屁呀!”我受不了这种怂包气质,说:“以后寝室、班级、乃至全系全校,针对本人的言论、动态、情报,及时向我汇报。干好了,手提电脑也不是没有可能。牛有财,这就算你的社会实践开始了。” “马哥,你原来在学校就是头吧?还有你是不是改过年龄?”牛有财忽然来这么一句,让我顿生警惕。 “有谁这么说过吗?” “钟情,哦不,钟书记那天下午找你时,跟我说你有神秘的统领气质,心理成熟度比师兄学长甚至某些老师还要高。所以她不怕跟你高调谈恋爱。”牛有财眼内竟也有憧憬的光芒,“我如果能??????” “打住打住!”我心想,爱情不是蒙蔽双眼的么,钟情你蒙着眼都差点拆穿我,要放开了还了得。就因为这个,我必须让你一直爱我。 一念及此,肚子猛然配合得很饿很饿。
本文为吉屋头条号作者原创,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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