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伤保险住院服务标准厂里一手操办住院的!做手术签字时厂里告诉我用别人名字!当时我也不知道不懂,只好先这样了我没签字

玉米――2012四川省首届农民工原创文艺作品大赛
作者:邓君凯上 篇过得最单纯的就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们,他们心中只有两件事:女人和工作,哪一个大学生们都要先走这一条路子。春牛一坐下去,就有人往死里敲门。他不得不把刚摸在手中的那些材料放下去去开门。站在他门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仪态非常端庄。春牛先是一愣,才向客人发微笑。他要这样做,客人只好把自己的名信片掏给他。名信片是现实社会中第一次与陌生人见面接洽最好的一种呈现方式,春牛感激接过名信片。这张名信片让春牛尴尬的抬不起头来,连抓头都不是,只好笑道:徐书记,真对不起呀,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书记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春牛说的那些的客气话,徐书记是最不爱听的。春牛又说去给他沏杯茶来,书记没有推托。春牛的茶道功夫,徐书记看见了,与自己相比差得太远了。不过徐书记很理解他,他是刚出社会的青年。春牛给书记捧过来的茶杯,杯子里的茶叶上下飘动,象他家鱼缸里的小鱼。书记就回敬他: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春牛刚要回答他什么?书记接着说:哎呀,咋格让你这位高才生,飞到了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来了,这里不是你的用武之地呀?徐书记说到这里嘎然停下来了,意思让春牛说说他在这县城的态度,春牛说:哎呀,这也不怪你无能,这山里的发展也太难搞了,这山里县城能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已经不错了。这是书记最爱听的话,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说:好,你只要有心在这里工作,我期望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青年来到这里把这山区小县搞出个明堂来。春牛有些激动说:书记,我既然进到了这座庙,我就要坐在那禅床上,把共产党的真经向人民念下去。书记也感激涕零,说:你讲得太好了,人民就需要你这样为人民念经的人。春牛红了脸说:书记我们这些出茅屋的还是一个啥也不懂的牛犊,我希望书记经后多多指点迷津。书记说:哪里,哪里,我们远远还不及你们这一代。话还没有谈好,书记就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一看时间说: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改日在谈吧。春牛说:好!好!书记你家中有事我也就不留了。书记离开时要抛下一包红塔山烟给他。春牛忙推谢说:书记,我不会抽,你还是带回去吧。书记说:你在工作烦恼的时候,抽一抽可以兴奋一下神经。书记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春牛只好让他把烟放在这里。县城最繁华地段,住的大多是有钱有权的,徐书记也住在这一段。徐书记一进屋就干咳了一声,看这屋子里有没有人?没看徐书记与春牛谈话时是一张笑脸,一回到家就换了另一张嘴脸,他这一张嘴脸,使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像这个家只有他才有功劳,要人们捏着鼻子受他的气一样。屋子里不是没有人,姨妹石秀华就在他隔壁房里,就徐书记那张嘴脸,只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徐书记过那边屋里去时,突然才发现姨妹石秀华在那边屋里,她那突出的胸部和浑圆的臀部及走路的姿态,性感太强烈了,恨不得去抱她一回,说不定这个时候去抱她,她也不会有很多的拒绝。石秀华比她姐姐小七八岁不说,还比她姐姐长得好看,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很快又放去了那种想法,这几天他们家的烦恼事多的让他欲望不起来。徐书记每天下班回来都要先饮一杯茶,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一边饮茶一边为当天工作来一次总结,接下来还要为明天的工作作安排部署,应该说这比有些干部下班就去坐麻将馆好的多。书记坐了一会儿,保姆并没有上茶来,石秀丽也没有回来,自然冷落和孤单,不像在单位,美女如云,呼风唤雨那般神气,细细一想,别的家庭有可能也是这样,又莫名奇妙的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几个赤条条穿泳装的姑娘,一会儿在沙滩上,一会儿在舞台上扭着屁股唱歌做健美操,这是本县设置的创收频道,靠按电话号码点播节目,每段儿5元,从话费中扣出。哼!谁在点播这些玩意儿,太伤风败俗了,太引诱青年人犯罪了,他心里是那么想,还是欣赏了一阵,最后把摇控一按,长嘘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在客厅里转悠起来。终于在窗前才裹住了脚,他窗口对岸那一套二十多层的大厦,是全县最高的,他也在那里预定了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套房,他昨天接到通知下月要交房了,这房一交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他在作那方面的准备了。他订的那一套住房并没有交纳一分钱的预约金,只是给房地产商打了一个招呼,那老板当时说:书记我这一百多套房子由你选,我不说啥,看上那一套,就选那一套。徐书记相信老板的话是诚恳的,因为这一家房产商是他牵线搭桥引进来的。还没有修起的房子已经又被尘埃包裹着,空气指数一定不低于五级,书记不得不摇摇头,恨恨的关上了窗,这环保真是一个人类生存的大问题。在这里没有能安慰自己的东西,他又扭过头去青睐那几幅刚换的装饰画。他家的装饰画要一年换一次,再好的画你欣赏够了,不一年换一次,就没有多少意思了。当然他多少懂一点美术,这几件作品是几个同办公室工作过的老同志赠给他的,那些老同志退了休,每月从银行领回几千元,是吃吃不完,喝喝不完,没事干,联合办了一个美展,当然老同志不是要荣誉自己出名,也不是为了捞钱,而是图老有所好,老有所乐。那次美展少不了徐书记这样的头面人物去捧场,美协就把徐书记请去,县电视台那些土记者跟着书记的屁股摄影,晚上在县电视新闻节目中作了报道,才把活动撑开了。那次美展很成功,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在美展的结束那天,不得不感谢领导的光临和支持,在书记面前,在摄影机面前个个劲头十足,灵感冲动,不得不拿起笔兴诗作画一回,作了几幅赠给了徐书记,徐书记又不得不双手接过来。徐书记没有多少业余特长,只是一手好钢笔字,县里一班人谁也比不上他,有人说他的笔峰能赛过中国的庞中华。那次美展别人赠给他的几副画,他对这几幅画有过不少的评头论足,一点也看不起,他儿子写的字和作的画不比他们差。徐书记在那几副画前伫立良久,才长叹一声,本来他这几天心情就不好,又败在这几幅画上,又败在这城市的环境上,心境就更加乱得一团糟。他又回客厅阳台这边来,看看别人送给他的两盆君子兰这几天怎么样,他最关注的就是那两盆君子兰,两天前就在开花了,这两天有些事没有来看它。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前开的花瓣,今天就有几片掉在花盆的黑土上。没掉的那几瓣也薄薄的,瘦瘦的。他暂时没有来气,以为染上什么病了,先伸出指头钻出一块土,摁了一下散开了,一点不粘手,水份太少了。徐书记不得不冷脸道:石秀华,你过来。石秀华躲躲闪闪出来,她敏感到书记今天要对她生气,离书记两步之遥就站定了。书记说:我是这个家的狼是不是,你们那样怕我。石秀华只好又靠过来一步。书记问:你姐在家吗?石秀华不敢抬头:上街去了。书记:那个杜丽(保姆)呢?石秀华回答说:她这阵子在洗厕所,哥,你这里有事,我传她过来不?徐书记点了点头。石秀华将杜丽很快传了过来。杜丽见书记今天这张嘴脸,站在门口也不敢进来。书记见杜丽这般害怕,是不是自己太严厉了,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把杜丽理解为是刚从乡下来的女孩,不懂多少规矩,就很快把心头的火气压下去了,温和地说:杜丽,你这几天怎么不向花盆里浇水呢?你知那盆花有多贵吗?杜丽埋下头说:石娘说过百元一盆。书记:才一百元?两百元一盆,而在你们农村抵一头肥猪的收入,那不是你们乡下田间的野草不管不顾让人践踏。我不说了,下次在我们这个家办任何事不得马虎,快去弄水浇上。虽然徐书记说的有理,可杜丽还是有些不服:徐叔,前天我给石娘请了假回乡下了几天,今天才过来,见厕所脏得无法去人,我安排先洗了厕所,再去洗衣服,再来浇花,明天打扫清洁……。书记笑道:好,好,你安排得井井有条,你的日程比我的日程还紧迫,你知道我们家这几天的事很多,你还要回乡下去干啥?杜丽说:徐叔,我妈病了,作女儿的不回去看,父母养我这个女儿图个啥呢?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是母亲,母亲是生我的根,树高千尺也不能忘根呀。书记很少与杜丽打交道,经常与杜丽打交道的是石秀丽,他没想到杜丽有这么厉害的一张嘴,想与她盘峰论剑一回,可是她是一个从乡下女孩子与她争不值,只好说:好,好,按你的计划去做吧。杜丽见书记如此轻松放过了自己,高兴地转过身又回去洗厕所去了。杜丽回到厕所,还没有拖上几下,就听见一个穿高跟鞋的人上了楼,声音很响,不用猜,这就是石秀丽,在这个家只有石秀丽和徐书记才有那个胆把楼梯踩得那么响,她们平时也不是那样,而是高兴和生气的时候才那样。今天杜丽猜不出石娘是高兴还是生气。石秀丽过厕所门口时,杜丽提着一条拖把堵在过道口。她劈头就问:杜丽,你在拖厕所呀。杜丽说:石娘,那厕所再不拖就无法去人了。石秀丽问:你这是给谁说话呢,还不是你的事儿。杜丽说:石娘,我知道那是我的事儿,只是随便说说呗。石秀丽推开她,要过屋里去。杜丽说:石娘,今天你要多加小心,徐叔又碰上不顺心的事了,总想在别人身上找岔儿,瞎唠叨,刚才我己受过他好一回训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石秀丽瞪了她一眼:那瞎唠叨就是你对你徐叔说的,往后要检点儿啊。杜丽眼睛一眯,有些忏悔。石秀丽没有直接进屋,觉得马上要上厕所一趟,杜丽说:石娘你要小心,厕所刚拖过的,我刚才就摔了一跤。石秀丽瞪了她一眼,进去了,呼一声关上门。石秀丽上完厕所出来,心平气和去客厅,石秀华忙把她姐拉到卧室去附耳了回,然后石秀丽才径直到她卧室里去。卧室里徐书记仰在床上,一个“大”字型,一只脚快掉在地上,那象一个有素质的男人。徐书记知道石秀丽回来了,才那样做的,目的想气她。石秀丽敲了他一下问:喂!不要装了,你能不能把我妹妹的事当你自己的事跑一跑。徐书记一跟头从床翻起来,火气冲天:石秀丽,你怎么知道我没跑,自于海洋一关进了大牢,全县几十万人我都没有管过,全交给了副书记,你认为这一层一层的关系好跑呀。石秀丽想也是,回头问: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那个新来的院长那里,你去了没有?书记说:我去了。石秀丽问:有收获没有?书记摆摆头。石秀丽开始抱怨:我们帮别人办事,就没有给别人那么多麻烦,现在你有事了,别人才不帮你这个忙,他们那些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说了这一句就回石秀华那房里去了。石秀华问她姐姐于海洋是不是没救了?于海洋在大牢里有多难受呀。徐书记在边屋里听见了,气打一处来说:怨谁!那是他自作自受,违法不关监还行,那社会秩序如何良好的进行下去。徐书记这句话也把石秀丽惹得来气了:耶!你是在给我说话,还是在单位作你的政府工作报告,少来那一套,你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书记:啥叫落井下石,我那一点对不住他,为他的事儿,我厚着脸跑了快一个星期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县里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你应该主动去为你妹妹跑一跑,体会一下是什么滋味。石秀丽最后才知道徐书记这一周是最有功劳的,把各单位都跑通了,就是法院这一关还没有跑通。她说:好,我明天去法院跑一跑,看看有多难?杜丽在这边屋已冲好了几杯豆奶,准备端过来,听见石娘和徐叔在屋里激烈的争执,不敢端过来。等他们争端完了之后才把那豆奶给石秀丽端过来,石秀丽接过豆奶,已经不汤手了,早该喝下这一杯了。这几天杜丽回家探母,一家人早上中午全吃方便面,方便面当时吃了觉得还可以,却管不了多久,肚子就开始饿了,对杜丽送过来的那杯豆奶,早已有垂涎三尺的感觉。每个星期日,徐书记要石秀丽陪他去下农家乐,过一天真正乡土风味的农家生活,从形而上讲是不忘本的表现。石秀丽说:这个星期日,我没时间陪你去下农家乐。徐书记问:你不下农家乐,你干哈去?生活要过得有节奏才行呀。石秀丽回答他:我要打扫清洁。虽然他家里请了一个聪明的保姆,她毕竟是个乡下女孩,与城里人相比,品位还是有些低。只能说她作饭、洗碗、洗衣服做得还可以,其余全是马马虎虎,比如桌子后面的地板上积下的灰尘,很少去擦掉,等诸多方面做得让石秀丽不放心,石秀丽不得不每周星期六忙一天。每个星期坐五天办公室那把椅子,虽然说那把椅子可升可降,可坐可睡,真正坐上五天,还是觉得够累的,忍着累还得去收拾杜丽没有收拾到的地方。每次石秀丽拖地的时候,徐书记就这屋走那屋显得很无聊,有时给她指点那些地方还有收拾好,要她从来。今天石秀丽收拾屋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她的屁股闲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孤伶仃发呆。石秀丽不禁问:这会儿又咋了,谁又犯你了。徐书记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院长那里吗?你什么时候去?石秀丽说:你说那个新来的院长不好对负?徐书记说: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石秀丽笑道:老办法。徐书记恨了她一眼:你在他面前使你的老办法恐怕不行。石秀丽说:为什么?徐书记说:那人刚直。石秀丽说:我不信,现在这个社会谁不近女色,谁不见钱眼开。书记说:现在正是反腐败的月份,你不怕别人举报你。石秀丽说:哦!听说他有个未婚朋友,大学毕业在乡政府作妇女主任,我们想办法把她弄到城里来,给她一份工作,如果我们先为他把这件事办好了,他一定会报答我们,到那时……。徐书记微笑了一下说:你这馊主意虽好,要把那些事办妥要多长时间,再有五天就要提审了。石秀丽笑了一下:你咱格又不开窍呢,法院那头有你曾经的老战友,你先去通融一下,推迟提审,他不得不给你这个面子。徐书记疑惑的笑了一下。于海洋因病在身,不能出庭受审,择日再审,这就是石秀丽的鬼点子。而法院那头终究依了他们的说法。这聪明的决策构成了他们的又一次胜利。徐书记搂住了石秀丽的肥腰疯狂的吻。石秀丽推开他说:这大白天的,想干啥呀?徐书记说:干啥?你不知道,这十几天都在为于海洋的事奔波……。石秀丽做了一个手势,徐书记就没有动了,回头看,门还没有关上,杜丽在外面拖地!徐书记松开她那肥腰,主动去关上了门。今天徐书记对女人特别充满欲望,关上了门又把石秀丽搂进怀里,他今天把石秀丽搂进怀里感觉大不相同,象在舞厅搂小姐的腰差不多。不象以前他搂老婆象搂进怀里一头大肥猪。石秀丽说:你还是去搂你那个女秘书吧,她老公这段时间出差去了,正好需要你去搂她?书记说:那女秘书又不是我要的,是组织上分配的。石秀丽说:费话,你不要女秘书,谁敢给你配个女秘书。石娘!石娘!杜丽在外面尖叫。徐书记一下不敢动了,从石秀丽肚子上翻下来,冲杜丽发火:你尖叫啥呀?我们正在商量事儿。石秀丽先穿好衣服裤子,拉开门,沉着脸骂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像猫叫似的。石娘那一身单薄的衣服和一头乱发那个样子,猜疑石娘肯定和徐叔正在那个。她麻木了一下,妈呀他们都是高级干部,还白天呢,脸刷一下红起来,只好闪烁其词:县长来电话了,要徐叔今天晚上过去搓麻将。书记说:知道了,你给他回一个电话,晚上一定来。徐书记获得一点安慰的是,又有人约他去搓麻将,他穿上别人送给他的名牌大衣,在穿衣镜前端详一阵,把各处整理了一下,才夹上公文包下楼去,石秀丽问他带了多少钱。书记说:三千。石秀丽说:你们不要打大了,取取乐有那个意思就行了。徐书记嗡一声回答了她。徐书记没有下几步,就停下来,一摸衣兜,没带打火机,又噔噔返回来。书记一走,石秀丽接着收拾她没有收拾完的东西,女人苦就苦在这方面,没收拾几下,见徐书记又回来了问:咱又回来了呢?书记说:忘了带打火机。石秀丽问:早上才给你买了个新的。书记说:那个漏气,还是要昨天那个。他进屋找去了,先找了一回没有,问石秀丽昨天那个放在哪里了?石秀丽回说没看见。书记很生气。石秀丽:生什么气,不就几毛钱吗,过商店门口买一个不就行了吗。书记说:从这后街出去,哪有商店还在开门?杜丽回来见书记在找东西,问他找什么。书记说找打火机。杜丽说:我昨天打扫清洁时,见桌子上一只打火机,开始我认为是只废品,一看里面还有水儿,一打就燃起来,我就舍不得扔,又把它装进烟盒里,一同放在柜子里去了。说着进屋找了出来,书记接过打火机说: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往后不要往柜子里塞。杜丽应声是。石秀丽为了尽快把于海洋的事摆平,还得先去春牛家。她原计划一个人去,洗完头出来,觉得一个人去不好,怕在某些方面为难,想有一个人作伴更好。徐书记又去了县长家,想把妹妹带上也有些不妥,才突然想到杜丽,让她借这个机会开阔一回视野。就这边屋里向那边屋里喊:杜丽,你把碗洗完了没有?杜丽在隔壁厨房里瓮声瓮气的回答:石娘,还没有洗完。石秀丽问: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洗完在干啥?杜丽说:石娘,这几天液化气老黑锅。石秀丽说:这会儿有事,泡在那里明天洗吧。杜丽说:石娘,这会儿不洗干啥?石秀丽说:陪我去转街。杜丽说:石娘,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夜里去转街呀。石秀丽说:谁与你磨牙。杜丽说:石娘你不要生气,我陪你去好了。一时间,杜丽就过客厅这边来了,石秀丽吩咐她快把衣服换了。杜丽问哪一套?石秀丽说:就那天我带你上街买的那一套。杜丽说:石娘,那裙子虽然厚实,那天晚上我先试了一下,太短了,连大腿都没有盖着,我们乡下的裤头就比那还长,放在冬天作裤头用很好的,我身上这一套是早上换的,一点不脏,行不行?石秀丽又给她一个嘴脸说:胡说,这是形象问题。杜丽说:石娘,你莫生气,你要我穿,我岂敢不穿,我是吃了你家的饭,又拿了你家的钱,你叫我跪着,我不敢站着,你叫我哭着,我不敢笑着。杜丽随说随进了她的屋,后面的几句石秀丽没有听见。杜丽进屋灵利的褪下长裙换上短裙,试走了两圈,真的清凉多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找到的感觉,怪不得城里人说他们比我们乡下人会过日子,乡下的妇女夏天再热,都要穿那长裤,为什么就不学着城里人穿短裤呢?杜丽又回到镜子这边来了,她从镜子里看清自己臂部的棱角,虽然有些现实,她毕竟还是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不得不恨裙子没把屁股胯间遮好,那白嫩的精肉一半快要露出来了,何以敢走出去。她不得不回服她石娘:石娘,你看这裙子把屁股缢得像吊猴似的,让我多难受呀。石秀丽笑道:女人应该那样,对男人才有极强的性感。石秀丽口中的性感二字,让杜丽头埋下头去了,石秀丽说:好,你把那双袜子穿上。杜丽问:石娘,什么袜子?石秀丽说:那天逛超市我给你买的那双。杜丽:石娘,我只看见你看了一回,你没并有买。石秀丽说:怎么没有给你买?杜丽说:你所买的东西我全装进那只口袋里。石秀丽:不和你争了,算我没有给你买好了,你先把我的那一双拿去穿,明天我给你买一双。石秀丽便拿出自己的那一双放在杜丽的手上。杜丽把袜子先量了一量,能穿到肚脐眼处,比乡下的长裤子还长,不禁又问:石娘,这哪是袜子,服务员一定取错了吧。石秀丽强调一句那是袜子。杜丽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真闹不懂你们城里人为什么裙子那么短,袜子又那么长。石秀丽实在听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说:你唠叨那么多干啥?按我说的去做。杜丽最后想:那天石娘带我去逛商场,挂着长长像带子一样的东西,当时不敢问石娘那是啥东西,现在才知道那是袜子。石娘先穿好了过来,杜丽还坐在那里,袜子也放在那里,就有些来气:你怎么没有穿呢?杜丽回答:我不知怎么穿?石秀丽十分怒气:你傻得像个大冬瓜,是不是我明天还要给你喂饭。杜丽笑了一下说:石娘,饭我自己能吃,这袜子我真不会穿。石秀丽见她不是装糊涂,才给她穿那袜子。杜丽穿好那袜子,袜子就像一条布带子缠在腿上。左看右看自己的形体与自己一个月前看到的城里姑娘一样了。杜丽在换上衣时,石秀丽就又撞进来了,吓了杜丽一跳,躲在一边说:石娘啊,你进来也不告一声儿。石秀丽说:我的儿都比你大了,我给你做母亲都行,干吗还要躲躲闪闪的,要是你以后结了婚头一夜,男人非要把你吓得钻床下面去不可。杜丽脸一沉说:石娘,你咋格又说那样难听的粗话,我向来把你当成母亲的尊重,你才不把我当你的女儿待。当然石秀丽还强词夺理:我这哪是在骂人,只是与你玩笑而已。杜丽:石娘,你拿别人开涮可以,你拿我们这些姑娘开涮,就不值了。杜丽说石秀丽那样的话,她才无所畏,过来亲手给杜丽整理那些衣服,杜丽不但穿有内衣,还戴有乳罩,只是那内衣不长,奶子下面多一点儿的都没有,背心也没有,她猛劲往下拉,手一松又弹回去了。杜丽又自言自语开始了:我真不理解你们城里人袜子那么长,衣服这么短,把我们这些姑娘的腰缢得没有男人们的手杆儿粗,真可怜呀。这本来又是一句好笑的话,因石秀丽心里急,没有笑,说:这就是我们城里人的生活,城里人都讲穿得少,穿得短,穿得薄。杜丽眼皮机灵的一翻:石娘,城里人为什么要那样做。石秀丽说:我们城里人不像你们乡巴佬,只讲实惠,一点儿不讲形象。女人要靠穿的短,穿的少,穿的薄来吸引男人的眼球。杜丽笑了:石娘,你们城里人在讲形象的时候,是不是就记忘了文明二字?石秀丽看了她一眼:穿的短,穿的少,穿的薄,这并不是等于就不文明,你们乡下人是土包子,草根。杜丽说:石娘,听说你也是从乡下来的。在说笑中杜丽的形象很快被石秀丽给造出来了,杜丽有这样苗条,也就代表着她们家的形象。杜丽听石秀丽说她很好看,她还不知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她要走过镜子那边去照一照自己。杜丽来到镜子前哇一声:石娘,我这还像个人样儿吗?不成了你们家的妖精么。石秀丽没有时间给她扯这个,一把把她拉过来。杜丽问她还要干啥?石秀丽说:还早呢?还要给你化妆。杜丽眼睛一瞪:石娘,化妆又是怎么一事?是不是学着你们城里的女人搽口红、画眉毛、抹脂粉呀?石秀丽说:你我说的对,你只要在这城里生活,就要跟着这城里人学到那些。石秀丽叫杜丽去把化妆的那一套拿来。杜丽不懂石娘说的那一套,问了她石娘。石秀丽说:还有那一套,不就是那天我给你的那一套吗?杜丽说:石娘,你没有给我什么呀?石秀丽:那天我给了你,放在你桌子上的。杜丽就愣住了。石秀丽:是不是被谁偷了?杜丽愁了一回眉头,仿佛才记起了一点儿什么,问:那搽口红的东西是不是像我们上小学时使用的蜡笔?石秀丽笑道:对!对!就是那东西。那脂粉呢?杜丽说:我不知道那是脂粉,我说你们如何要把这面遭踏了,这面来之不易,全是农民叔叔在田里用汗换来的,多可惜呀,怕弄脏了你们家的地板?石秀丽等不住她把话说完,自己的话就劈头过去了:你倒面缸里去了。杜丽说:哪里呢?开始我是准备倒面缸里去,要倒时才发现里面有很多黑点点,我知道你们家是很讲究的人家,不肯吃那些脏东西,便给隔壁嫂子喂了猪。她的话简直又是一堆笑料,让石秀丽捧着肚子笑了一回。杜丽不知石娘在笑什么问:石娘,我做的又不是?石秀丽:没有什么?那只笔呢?杜丽:那支笔我看了看,是好东西,也舍不得扔。石秀丽:与那粉也一起给你吴嫂那儿子了。杜丽点点头说:是!她儿子接过笔几乎是千恩万谢,还叫我抽空上他家去玩。石秀丽:哎呀!完了!我给你的就是那东西,你干嘛要把那贵重的东西送给别人呢?杜丽:我哪知那是你家贵重的东西呢,要不我去给你要回来。石秀丽:不了!送就送了,往后家里什么东西,你不能自作主张就送就扔,要是往后别人送你一根金条,你要当黄泥扔进稻田里去。杜丽笑道:石娘呀,我看我这一辈子,一定不会有人送我金条的事儿,我只记得小时读书的时候,有别人送我一颗花夹子,有人送过穿旧了的衣服,就再也没有人送给我什么东西了。还不怪你自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没有给我打招呼,往后你家里有无用的东西,你叫我怎么处理,我才敢怎么处理?石秀丽:我当时怎么没有给你打招呼,我把那东西放在桌子上时叫了你几声,我才走了的,你是不是忘了?杜丽说:哦,石娘我记起来了,那天你是叫过我几声,当时我正在蹲厕所,没有听清你说的什么?当我过来时,你就上班去了,想来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石娘确实不知那是你们家的宝物,能值多少钱,在这月的工资里扣出就行了,像你们这样的家把那一点不值钱的东西算个啥,何须费嘴费舌的唠叨这么一天呢。石秀丽又被杜丽那张铁嘴问得苦不堪言,想说她一回,她又太小了,不说呢,她会越来越厉害了,最后想还是要说她一回要好些,说:谁说要扣你的工资,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下不为例就行了。别人家的保姆每月才给八百元,念起你是山里来的穷孩子,每月还多给你五十元,加上你的吃住每月不得不为你开销二千多元,我几十年的工龄才二千多元,广州像你这样的姑娘白天黑夜的干也才千儿八百的,我要不看你身段儿漂亮,能形象我们这个家,你一月只要一百元我还不要你。杜丽笑吟吟地说:石娘,我也实话告诉你吧,也有别人请我去作他家的保姆,月钱比你们家还高出五十元,我放不下徐叔和你对我好,我才没有去他们家,我家再穷也不单靠多五十元来养活,我家有三亩地,我就是不进城当保姆也饿不死人,只要你不要歧视我们山里的这些穷孩子就行了,我们乡下的孩子见世面的少,那跟上你们城里人懂事。你们可怜我母亲体弱多病,每月多给五十元,我十分感恩戴德,石娘宠爱我,那是我的福份。化妆品的事儿我确实不知,我从去年来到你们这个家,没有见过徐叔作画,徐哥(徐书记的儿子)在外工作,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上次回来也没有见过他作画,想来你们家不会有人作画。我们偏僻山区的孩子哪见过那些化妆品玩艺儿,只想一定是徐哥上学没有用完的画画材料,又存搁了这么些年,肯定过期了,变质变色的,我去往垃圾桶里倒时,嫌它可惜,才送给了别人的,只图留一份人情,谁知还惹了这场祸。说完冤冤地哭起来。石秀丽一下懵了:杜丽,你哭啥呀哭,没打你,没骂你,你只要把话说明白就行了,又没有责怪你什么,只是为了提醒你今后注意,我去把我的那一套拿来给你用,明天我为你买一套新的。说着就给她拿了出来。杜丽说:石娘,我一天都在楼上,我就用这套旧的,新的还是你用。石秀丽:你大胆的用,你在这城里,别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保姆,你不打扮,别人会笑话我们的不是。石秀丽把化妆给了她,要杜丽自己化。杜丽说:石娘我不会。石秀丽叹息了一声,只好坐下来给她化。杜丽的话又来了:石娘,我刚进城时,看到你们城里有些姑娘一头黄发,像外国姑娘,一看就可怕,像我们乡下吃桑颗子的狗嘴。石娘,你们城里的女人为什么天天都要忙在化妆上,男人就忙在打麻将上,还听你们城里人说,女人要变坏才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那是啥意思,徐叔有那么多钱,怎么没有变坏?石秀丽喝斥:住嘴,不拿别的问,追问那干啥?杜丽说:我刚来你们家,叫我不要乱说话,不懂就问,这会儿向你请教,你才保守不说。石秀丽觉得要对付杜丽那些怪问题真有些难。说着笑着,妆化好了,满身充满一股香气,杜丽还不明白要上哪里去。问石娘要到哪里去?石秀丽本来不想理她,最后说:到不到哪里去,从今天起天天都要这样。杜丽更是吃惊了:我的天,天天就这样做不累死我才怪?时间不早了,石秀丽没有闲功夫给她瞎扯,把她拉出来,催她快走。杜丽过镜子前时,发现石秀丽把她弄得真不象个人了,石秀丽说她:你怎么不是人,我把你弄得比电视剧里的格格还漂亮。杜丽说:石娘,你又夸了,我这一身也抵不上人家身上的一根毫毛。石秀丽又戏她:你明天去美容店烫个卷卷发,你就走进了我们城里姑娘的模样。杜丽说:我娘生我的这颗头我觉得就很好看了,干吗要去烫个卷卷发,我又不是外国人。从石秀丽手里包装出来的杜丽不管往那里一站都是一副可爱的模样儿,那春牛看了一定会喜欢。很快到了起程的时候,石秀丽觉得还要去上一次厕所,她叫杜丽去把她那包给她拿出来,进屋时又怕杜丽找不着那包,干脆自己去取出来给了杜丽。杜丽接过那胀鼓鼓的包,便问:石娘,你带这么多钱给谁送礼去?石秀丽脸一变:这哪是钱,是卫生纸和化妆品类的东西。杜丽:我要是像你们这样奢侈,我的月薪全用在这上面了。石秀丽又要从她那里把那包要回来,杜丽:石娘,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我替你挂着。杜丽挂上那包,就麻木了一回,这包真还点缀了自己,也代表了一个女人的形象。石秀丽从那厕所里出来,杜丽还在这里等她,见她非常睛来那包。石秀丽说:你喜欢它,我今天用了,如果你不嫌旧,我就给你,这包买了才两三个月,我才了一两次。杜丽说:岂敢嫌旧,只怕没有,石娘家中的东西全是好东西。她们来到街头等车,如果说城市的白天和晚上用换了人间,那就恰当不过了,城市的晚上全靠路灯来装饰,星星是没有多少用了,街道两旁的榕树和楼房在路灯下仿佛游动一般。她们等了好一阵,才等来一辆空车,忙把那辆空车拦了过来。石秀丽推杜丽先上了车,自己随后上了车。这一下,女人的弱点就很快显示出来了,杜丽闻不惯那汽油味儿,手只好堵住鼻孔上。司机问上哪儿去?石秀丽说明了要去的地方,车头才向那条街拐去。这等车,对杜丽来说,还没有坐过,偎在坐位上睡不睡,坐不坐挺舒服,与幼时坐在母亲怀里一样,车子里面比外面凉爽多了,从茶色玻璃看出去,天是灰蒙蒙的,跟夏天暴雨来临时差不多,很恐怖,街两旁的榕树和路灯疾驰而过。车子过了城中心,那一幢幢洞洞眼眼还没有人装修的商住楼,在车头前跳动着。不久,车子东拐巷子,西拐街就到了石秀丽说的那地方,杜丽等不急车停下来,就先从车里钻了出来。这种车给杜丽有很不好的印象,她从车里爬出来,身体晃悠着站不稳,眼前的房子摇摇晃晃飘来飘去的,摇摇欲坠的样子。她蹲在榕树根上静一静,等房子和树没有向自己走来时,才站起来。杜丽最后把这种车比作乡下的黑猪圈,这个比喻她认为没有错,甚至把这种车终身评价为混蛋车。石秀丽掏出二十元钱给了司机,杜丽惊骇地:石娘,你不要把钱给错了?石秀丽看了看司机手中的钱根本就没有错。司机也机灵地把两张钱搓了一下,瞪了杜丽一眼!等车走了,杜丽才问她石娘为什么要给二十元?我们天天坐三轮车才两元。这里正好有人路过,石秀丽没好气地:我也是打那破三轮的人么?杜丽:不足十分钟就给二十元,钱在你们手里不如我们乡下上小学时绘画的纸有价,说你们城里人聪明,一点不聪明,早上起来要做操练剑,而上班下班不走路煅练,又去花钱打的。石娘,下次你们有身份的人就掏钱坐车,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人就自己走路吧。你把那十元钱给我,我带回乡下给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做学费。石秀丽又横了她一眼。春牛刚到城里,还没有交上几个朋友,也就没有人约他去打麻将,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指头在那键盘飞快的搞击着,视频上一排排字跳出来了。石秀丽是按徐书记说的路线来这里。这个缺少素质的杜丽一路走在她石娘的前头,她到了春牛的楼梯口,很威风去敲门。石秀丽把她推开了,只差没有骂她是个混蛋。石秀丽用她那细细的指头按了几下门铃。门慢慢开了一缝。春牛见是一对娘儿俩,打问她们是谁,石秀丽简单告诉了一下,春牛才热情的招呼石娘快进来坐。石秀丽先进去了,杜丽还停在过道上,呆头呆脑的不进去,气得石秀丽脸发白,又不敢责备她,怕春牛有误解,只好拉她进去了。这几年是房子变革最快的年代,春牛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的,也没有装修,看起来是没有自已家那套好,但是这样的房子是前几年最时兴的,才三五年后就跟不上时代了,这样的房子在城里是最没钱的人才住。就这样的房子还不是他买的,是他花钱租的,春牛家的几样摆设没有一样是管钱的,唯独一台电脑还潮流着,这台电脑是他上大学时买的组装货,他家的一切东西像是从旧货市场上收来的,前年徐书记家换房子时抛出去的家具还比那好,不过这城里现在还有两代人挤这样一套房子的。杜丽在春牛面前一下变得胆小如鼠了,一直依在她石娘的背后,有时从石娘那胳膊窝下看过去,春牛长得比徐哥还帅。开始春牛晃悠悠地觉得她们母女是说媒的,后来才得知她是人事局的,就更加热忱叫了一声石娘。当然他不可能去脱离行政圈子里的那些理喻,在行政圈子里,下级对上级都是那样。石秀丽很快得到了春牛对她的认可,终于有发话的机会。先说的是一些桌面上的套话,春牛也积极采取相对错施来回答她的那些套话。因为他们还没有到了心交那种地步,也就不会到那种直言的地步。也不可能在这么简单的一次见面就把心底的话全部交给对方。春牛突然对石娘背后这位姑娘,说:哟!我看不出石娘真有福气,女儿就这么大了,还很俊呢。这正好挑起石秀丽的回话:春牛,她不是我的女儿,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已在工作了,我们一家人都在上班,没有一个收拾家务的。根本不用石娘说完后面的,春牛就知道这位姑娘是她们家的保姆。石秀丽脸色大开,借此机会正好拿杜丽和春牛开涮:春牛你看这姑娘长相怎么样?春牛笑道:石娘家请的人,当然是一流的。石秀丽想把杜丽做个顺水人情,把杜丽推出去说:让你春牛哥好好看一看。杜丽低下头说:石娘你不要这样嘛!又躲回石娘背后去了。石秀丽拿杜丽和春牛开了一回涮,大家就快活了,才把话题引到正道上来,说:昨天夜里你徐叔回来说了你家的情况,你有一个妹妹在乡政府任职?春牛回答: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妈捡来的。石秀丽高兴地说:这很好,你们家都出人才,我也是走过来的人,青年人嘛不在一起生活,相互牵肠挂肚的,都为人民搞不好工作。去年县妇联退休两个,还空着个席位,有多少人想往里钻,都没有让她们去钻,我明天去活动一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她借调到县上来上班。春牛说:石娘,你的工作忙,不给你添麻烦了,听说县里人都超编,她在乡下工作很好,也好照顾她我年迈的父母。石秀丽:春牛,这不算添麻烦,我是干那项工作的,城里的条件很好,工资也很高,你们打一处来,把你们的父母也一同接到城里来。前任那个法院院长,一点不依法办事,把法院搞得一团糟,听说你在班里是高材生,人民又为你提供了为祖国为人民的用武之地,希望你把法院的工作全面抓一抓,不能让那些不懂法的人去吃法盲的亏。石秀丽最后那一段话,才是春牛最爱听的。只望她继续说下去,看她还能说些什么。石秀丽接着说了一回后面的,后面的全是些云山雾罩了的,春牛根本就不想听那些,不过他还是坚持听完了。石秀丽把话给春牛说完了,觉得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说书记打麻将去了,家里没有人,要回去。要春牛放她们回去,春牛本来没有想留她,把她们一步一步送下了楼梯。石秀丽和杜丽又回到原来这里等车。这回等车石秀丽一点不急,因为她脑子里装满了收获。但是确有一件让她很不安心的是杜丽这一次表现太差了,在春牛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春牛是否认为她请了一个无用的哑巴,太丢面子了。正在石秀丽准备向杜丽发一通时,杜丽又说话了:石娘,这回还坐那乌龟车回家呀,我们就坐三轮车回吧,这里没人知道你是有身份的人。石秀丽脸一沉:又来话了,刚才你看见一个男人,头就快缩到肚子里去了。杜丽认为石娘又在骂她,很想不过,眨巴一回眼说:石娘你不要对我不高兴,我今夜又给你丢啥脸了,我娘都不是哑巴,我怎么又是哑巴了,在来之前你对我再三叮咛,你叫我说,我才说,你不叫我说,我就不说,这会儿你又怨我的不是,我没有在世面上跑过,也听不懂你们那些当官的谈官话,这叫我能说出个什么呢?还有我进城时妈再三叮嘱我,城里的男人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石秀丽说:你这么说,我领你见的这些人也是坏人?杜丽说:石娘我知道你带我见的那些人虽然不是坏人,可是我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妈说你们城里人白天是菩萨,晚上是鬼。春牛只说回来坐下去继续他的电脑操作,那知刚才的思路全没了。该死的石娘要不是她带上杜丽来打饶了,那份材料早就完成了,只好先放在这里明天思路回来了再完成它。只好关了电脑。他要睡觉时才发现桌子上一封信,开始对那一封信只是莞尔一笑,猛然想起是不是石娘忘了带。 他推开窗子一看,她们果然还在那里等车,就大呼小叫石娘怎样把信丢在这里了。杜丽问:春牛哥,你又叫什么?春牛扬起手中的信说:你们把信丢了。石秀丽一时慌了。没有等到一辆空车过来,起心打三轮车回家,三轮车一时也没有。杜丽向石秀丽请求她去把信领回来。石秀丽瞪了她一眼:那里面没装着什么。杜丽说:石娘,你上年纪了,是不是爬梯步子有困难,我年轻,我不怕。石秀丽说:车来了,快坐车走吧。说着真过来一辆三轮车,石秀丽招手停下来,先把杜丽推上车。杜丽坐在那车上对春牛那窗口看了好几眼。石秀丽打趣她:刚才春牛看你时,你才埋下头,这回要离开时,你才依依不舍,如果你有和春牛啥想法,我明天又带你来。杜丽说:石娘,你说话也要讲究一点儿,不要欺负人好不好。石秀丽问:我说这话欺负你啥了?我在你面前难道那样的话都不可以吗。杜丽一时没有反驳的语言。春牛回到桌子前拆开那封信,呀,是钱!全是百元的面额,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将这钱购买几样家俱吧。他放下钱又去找来徐叔昨天丢在这里的那包烟,揭开封印,里面也是百元大钞,他们为何故意把钱丢在这里,麻木了。一天石秀丽躺在七楼的阳台上,府视街上的行人,行人像蚂蚁一样多,她两只手温馨的垫在胸前,正好把那双肥乳抬高了,这是她最习惯的动作,她不会想到对面楼有眼馋的男人正看过来。她无意中看到妹妹石秀华忙忙又赶回县城来了,手上拧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那大包小包的行李一定是从乡下带回的山货。她爱搞那一套。她就过门前来迎接。石秀华缩头缩脑的爬上了楼。石秀华面色十分焦急,一见姐就问:哥哥这几天把于海洋的事跑的有进展吗?石秀丽接过她手中的两个包,说:妹妹你不要急,案子一两天是不能办好的,但是我们一直把案子推向进展化。石秀华听完姐姐说哥哥正在把案子推向进展化,脸上露出多日没有的微笑,又问:姐,于海洋他会受到哪种程度的刑事处分?石秀丽说:我不懂法律,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不让他受到刑事处分,让他在经济上吃一点亏无所谓,关键是要人在,机会来了,欠再多的钱也能挣回来。石秀华:孩子天天在想念他爸爸,是否能通过一定的关系,带上儿子与他见一面。石秀丽:这个我也不懂,要法律界的人才知道。石秀华又问:哥哥他知道吗?石秀丽:他有可能知道一点点,你去问问他。石秀华说:姐,你说我敢去问他吗?石秀华给徐书记送过一杯子茶来,徐书记正在看一份教育局增收学杂费的请求报告。这份教育局增收学杂费的请求报告是教育局开车送过来的,其它几个局的领导都签字了,就他还没有签字,只他一签字就生效了。他对这方面的报告要认真的看,社会对行政不合理的收费呼声太大了。他看只了一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里面有很多条款都是属于一种霸王条款。石秀华可怜兮兮的在门外站了好久,等她哥哥看完那报告好喝茶,茶都要快凉了,他还没有看完那报告,她不敢去打断他的思路,她知道她哥哥在工作时要是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非拿别人生气不可。到了石秀华实在忍不下去时才把茶送进去问她哥哥于海洋的事。徐书记接过茶说:这事你急也没有用,法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法律不会有偏见的。昨天我去了一趟拘留所,给监狱长打了招呼,他们不会动他一根毫毛的。石秀华:只是儿子哭着要见他爸爸。书记看到石秀华那张苦恼的脸,又于心不忍,说:好吧,我给领导说说,你明天把你儿子带过去见一见。石秀华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哥哥这回说话变得有这么温柔。杜丽也帮他们家急过一回,还给他们提出了一些建议,没有人依从她的,她干脆也就不急了。她只好还是依旧按她的日程去做事,她把饭做好了,把菜也切好了,等他们一回来就下锅去炒,她就坐在椅子上等他们回来,过了一个吧小时,他们还没有人回来,她突然对徐书记家报有一种另外看法,这个家显得一点不常规化,她又把一些菜转放在冰箱里去了。这几天杜丽要命的是看《环珠格格》,《环珠格格》是一点就开始播放,昨天石娘回来的晚,给她做饭就少看了一集,又是恨,又是气,今天又怕石娘回来晚了,又要少看一集,因此她才把饭和菜提早就做在那里,她坐在沙发上等电视台开台,只差一分钟,石娘就回来了,又只好怏怏去给她做饭。石秀丽说:饭,我们不要了,你要吃啥自个儿做。杜丽问:石娘,你们在哪里吃来的?石秀丽回击她:我在哪里吃的还要你管?杜丽说:石娘,这不是我多嘴,只是看见你天天工作忙,怕你忘了吃饭,意思是提醒你一下,只有你管我的份儿,哪有我管你的份儿。徐书记在楼梯口听杜丽说那样的话,气不过,回头说:杜丽,你的嘴一天一天变得太厉害了,你石娘说一句,你非要顶十句不可,这象话吗?你闲的没事儿,专拣字眼儿钻是不是?我告诉你啊,往后不准你来这一套。杜丽在这个家只怕徐叔一个人,徐叔一说话,她脸都要红起来,石秀丽也正想指责杜丽一回,见徐书记在指责她,她就不指责她了。今天石秀丽的脑子一下变灵巧了,她可以改变了她的行军路线,下班走后街,不走前街了,走后街,是她今天才选择的新路线,她从今天开始天天都要走这一条路了,自从于海洋在县城出了这件事后,她上下班都要撑一把伞,不让人们看见她是徐书记的老婆,因为她前天路过银行门口时,有几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在一起议论于海洋的豆腐渣工程和打人行为,在这个县城,可能街头巷尾无处不是三三两两的人群集在那里以各种语调议论和交换不同的观点,用古怪的眼光和幸灾乐祸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她走后街就可以避免那些现实。徐书记、石秀丽和石秀华拿那些议论他的人暂时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心里恨死他们,幻想有朝一日对那些幸灾乐祸的区区几个分子寻求报复机会。但是,也有徐书记和石秀丽的党羽和维系亲属,也在他们背后十分悲怜于海洋关进监牢一事。石秀丽今天回来一点不觉得累,是不是她今天一下就变年轻了呢?她很多时从单位回来在杜丽面前说累死她了。杜丽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忙给她冲杯豆奶上来,石秀丽无心喝那,她回想起昨天探监的那一幕有些让人害怕,她觉得于海洋的事不可再拖了,一件事开始往往很简单,一拖会拖出大问题来,她才回到她的屋里去了。杜丽见她没有喝豆奶,给她捧了上来,石秀丽说:你喝吧,我今天不渴。时间快要到点儿了,石秀丽还没有去上班的意思,自己又不敢去问她,根据自己摸索到他家的习惯,自作主张的办了不少,还没有人说她的不对,她犹豫了一回,还得去提醒她:石娘,你可不要忘记了去上班哟。石秀丽说:我没忘记自己的事。杜丽还是撞了一回南墙。不一会儿,那边门一声响,石秀丽把开好的一张菜单给了杜丽,还给了五百元钱要她去市场上采购。杜丽从石娘手中接过那菜单和钱,没有看就问:石娘,要买什么东西,给这么多钱?石秀丽说:要不了那么多,都缴回来。杜丽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又觉得她石娘说话不对了,她把我当啥人了,我每次买菜回来的钱都交给了她的,她不说把钱交回来,要说成把钱缴回来,好像我贪污了似的,这不就是欺负人吗。她本来想回击她几句,最后又忍了她这一回。杜丽把菜单从钱下面抽了上来,麻麻杂杂一大版,像一位老中医开的一方处方。不过杜丽在上学的时候,汉文字功夫学的比较扎实,加之石秀丽的字一点不潦草,全认得:火锅底料一袋(重庆红99)、鸡杂一斤、黄鳝一斤(淘洗干净的)、牛肚一斤、鸭血一斤、牛鞭一斤、团鱼一张(野生的)、生姜半斤、蒜半斤、菠菜二斤、大葱半斤、醋一斤、酱油一斤、味精一袋、松花蛋十枚。杜丽一气看完,吓了他一跳,又回到石娘这边来问:石娘我们一家人那能吃下那么多吗?石秀丽回说:你是怀疑我开错了是不是?请客。杜丽又说:请客太麻烦了,不如我们上店里去吃一顿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上一次市委书记来我们家也没有买下这么多东西呀。家中的生姜、味精、醋、酱油都还多。石秀丽:那几样家中还多,你就不买了。杜丽说:酒也不买了,昨天那个塑料厂厂长送了一瓶泸州特曲,将那用行不?石秀丽说:也行,不买的用笔圈了。杜丽随手拿笔又问:石娘,那牛鞭是什么东西?石秀丽没有答理她。杜丽以为她没有听见,又过门前来问那牛鞭是不是我们乡下抽牛屁股的鞭子。石秀丽吃吃地大笑起来。杜丽见石娘笑得前仰后合,又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了。石秀丽说:别的你不问,要仔细去问那个,你去买别人会知道的。杜丽很扫兴:你说不懂就问,问的时候你又笑话我了。石秀丽见屋里没有人,才小声解说:牛肚子上屙尿的那东西,男人们吃了能滋阴壮阳。杜丽没有听完,脸就刷一下红起来,不好意思抬头再见石娘了。心想:如今城里人比猫还馋,连那脏东西都吃,我们乡下才不吃那东西,把牛身上的、狗身上的全喂了猫。石秀丽办完这件事,伸了一回懒腰,懒腰意味着她的一次小胜利,接下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才想起提早给春牛打电话,好在春牛接了,要他今晚上过来商量一件事。春牛问石娘有什么事儿?是不是顺丫的事儿?石秀丽说:对对,顺丫入城的手续我办好了,我没有时间过来,你自己来拿一下好不好?春牛感激地说:石娘,我先感谢你了,下班后一定自己来拿。石秀丽放下电话时,那张脸一下子变得十分冷峻起来。夕阳到了西沉的时候,石秀丽已做好了几样菜,徐书记还没有回来,去阳台上看,还是不见他的影儿,又回到厨房做那几道菜。到天黑的时候,徐书记才回来,屁股后面跟着两个搽胭抹粉漂亮姑娘。那两个姑娘各挂着与石娘一样的包。杜丽来他们家快一年了,他们家给她带来的环境,克服了她从农村带来的那些旧习惯,素质有了一定的提高。她也能看出这两位姑娘举手抬脚的姿态很不一般,像在交际场上混惯了的女人,女人要达到那种成度很不容易。杜丽不得不怀疑一回那两个姑娘,一定是徐叔单位的,肯定与徐叔关系很不一般,要不她们也不会有那种姿态。徐书记很快把两个女人安顿在他的客厅里,过来问石秀丽今夜安排的如何?石秀丽说:早把菜谱早就给了杜丽不知她去了没有?徐书记说:我见她还在屋里闲转悠着,怕是没有去,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催她。石秀丽放下菜刀,向那边屋里喊:杜丽,你去了没有?杜丽:石娘,你不要愁买不到货,现在经商的你半夜去买他都卖给你,不是你们单位下班后,什么都不管了,我正在化妆呢。石秀丽急了:天就快黑了,从这后门出去就到了市场,还化什么妆?杜丽说:你不常说失了你们家的体面吗?出门都有个讲究,那天我去春牛哥家就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今天才几分钟你就嚷嚷的。这话惹得石秀丽十分生气:杜丽,我告诉你,你不要与我过不去。杜丽说:石娘,我哪敢与你过不去,你们是我的奴隶主,我是你们的奴隶。石秀丽一直在忙于手中的活,并没有听到杜丽在那边屋里说奴隶与奴隶主的话,真要是听见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杜丽见催得紧,只顾胡乱在脸上抹几把粉卷起菜单和钱拧上菜篮子噔噔下楼去了。石秀丽听到杜丽下楼的脚步声,心里才踏实了。很快石秀丽就忙完手中活,才过来看徐书记请来的那两位陪客长得怎么样?她来到这里,那两位姑娘上前叫石娘点头哈腰问安。石秀丽回了她们的安就出去了。这两位姑娘确实很漂亮,过后石秀丽又不得不对她们产生一些疑惑,说不定书记和那个女人在那床上混过,否则徐书记一时在这县城里也找不到这样两个漂亮的姑娘。怀疑也没用,现在的男人哪个不坏。从前,徐书记对这两个漂亮的女人一点也不相识,只是一次县委开完会在三星级宾馆会餐时认识了这两位姑娘,她们当时是宾馆的服务员。酒店老板窥视了徐书记多次在看这两位服务员,是不是有那种意思,当然老板要拍书记的马屁,想书记说话牵头,把更多的会餐转移到本宾馆里来,老板以谈事为名把书记请到这里来了,当夜就把那两个漂亮的服务员给了书记撮合在一张床上鬼混了一夜。这一夜混得不错,在那两位服务员身上是豪情万丈,第二天早上书记差一点儿没有爬起来。不过石秀丽一直把徐书记管得很严,很难找出时间与服务员交往的机会,要一年半截才找回空子和那两位服务员在床上约会一次。徐书记问完石秀丽那边没事,准备回到这边屋里喝茶。石秀丽却说:你租辆车把春牛接过来。徐书记说:让杜丽去接。石秀丽瞪他一眼:你想一想该谁去接好。书记说:好好,我去接。没过多久,杜丽就弯腰驼背的拧一篮子菜上楼来了,喘着粗气,呻吟累死我了,很有功劳的样子。石秀丽不得不为杜丽这么快就把菜买回来所感激,给她一张毛巾要她擦擦汗。杜丽一边擦汗一边表功:刚才看把石娘急的,不足二十分钟就回来了吗!石秀丽问:你买齐了吗?杜丽回答:买齐了。石秀丽又问:花多少钱?杜丽回答:二百五,就那张团鱼和牛×就花了一百多,那摊主见我买下这么多,问我是谁家的,我说我是徐书记家的,又退了我二十元。说完连钱和菜单一起掏给了她石娘。石秀丽非常体贴她说:你先歇一会儿,把买回来的东西再淘一淘,切成片儿。虽然一家人公认杜丽嘴有些贫,不过好事歹事还是分得清,她一点不偷闲躲懒,才引起石秀丽和徐书记对她的好感,也许石秀丽和徐书记就凭她这一点,才没有把她赶出家门。自从杜丽一进到他们这个家,石秀丽就很少下厨,快轻松一年了,对于今天这一顿火锅她特别关注,虽说杜丽也能做,怕她做不好,啥事儿都要自己动手去做,她吃力的把火锅桌挪到饭厅中央来,然后放上了电磁炉。剁剁剁的菜刀声就是从杜丽手下传出来的,她的刀法很有节奏感,不压于一个大厨师的刀法。石秀丽又一次在阳台上拉长脖子看书记把春牛接过来了没有,这时街道两傍的路灯全亮了,还是不见书记回来。石秀丽又吱唔杜丽也去接。杜丽说:石娘,你不要怕,提早约好了的,春牛他不敢在书记面前失信,牵挂也无用,我去若是路上错过了,多不好,不如先挂个电话问一问他在哪里。石秀丽同意杜丽的观点,把电话挂过去,徐书记接了电话,回话马上回来了,石秀丽悬在心头的石头才落了地。真是没有过了多久,书记就把春牛带上楼,两位小姐文质彬彬来到门前迎接这位尊贵的客人。这两位小姐一见春牛就发呆,在这城里她们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棒小伙子。徐书记拐了她们一下,她们才回过神来。这两位姑娘很不诚实的样子,春牛早就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们伸手去扶他时,也就推开了她们,独自坐在椅子上去了,两位小姐还是嘻皮笑脸哥哥前哥哥后周旋在他身边。杜丽很明白她的职责泡好咖啡端上来了,恭敬的捧给春牛。春牛去接咖啡时,多看了几眼杜丽,她是从乡下来的姑娘,保持着乡下那种草根习俗,加之上次杜丽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书记给两位小姐的任务是如何陪好春牛,让春牛快乐,还承诺要是今夜能把此事办成理想化,还有重偿。书记去接她们时就先给过她们一人一百元钱了。石秀丽很想春牛是一个近女色的人,就跑出跑进观察了春牛。春牛才不是一个近女色的人,这样的人不好对负,她只好回到屋里换出她第二套方案,要徐书记把那张聘书拿出来放在春牛的眼下,好让春牛向他们表示谢意,当春牛给他们表示谢意时,石秀丽就说话了:春牛,跑这张聘书够难的了,县里的十多个行政单位都去过,都推说超员了,最后给妇联做工作,他们念起顺丫是院长的家属,不看僧面,看佛面,才同意接纳她,下一月便可来县里报到就职了。石秀丽给他做了这等好事,从程度上讲,春牛不得不从心底发起内心的感慨:石娘,这次你跑断腿为我办事,我一生都不会忘,如果你家遇上什么难事,我绝不会秀手旁观。石秀丽和徐书记心一下甜蜜了,这几天在春牛身上所下的功夫,要的就是他这样一句话。有他这样一句话,石秀丽那张脸立马就笑烂了:这算帮什么忙呀,那是我们的职责,如果往后还需帮什么忙的,你只要打招呼,我一定力所其力的为你办好。石娘办完了那头,又回到厨房戴上围裙亲自下菜,她先往锅里下底料,下多下少又特别小心,很快把该放的底料放齐了。火锅地道的火锅,与火锅店没有什么差别,锅里先放下去的那些菜被煎沸的红辣辣的油水一个劲的翻腾着。石秀丽顺手放了一把鲜嫩的菠菜说:让大家先开开胃。徐书记一坐在火锅桌子上就开始发号施令,这是他的老习惯。一个县几十万人就是他的官大,这张火锅桌几个人还是他官大,他敲着桌子说:拿酒来。杜丽先捧出一瓶泸州特曲来,书记见不是名牌的,扬手打回去,说:今夜不喝那酒,拿茅台来。杜丽停下来说:徐叔今天没有买茅台呀。书记问:怎么不买?杜丽说:近处几家都没有人卖,只有建国路那超市才有,徐叔要不我去买?书记说:买!去买!春牛说:书记,不必了,将就喝吧。石秀丽见难已收场,说:前夜一瓶茅台酒县长来喝了,将就喝吧,春牛不是外人,往后慢慢补上。杜丽说:春牛哥又不是专来喝酒的,现在商店都关门了,还能上哪里去买呀?书记一直丢不起那个面子,突然想起床头柜里还有一瓶茅台,是工商局长前天送来的,今夜该排上用场了,叫石秀丽快去拿出来。石秀丽进屋去将那瓶抱了出来,揭了封,各斟上一杯,顿时那香喷喷的酒味溢满了屋。与那种火锅中发出的味道绞织在一起,使这间房子进入了欲醉欲仙的梦幻感觉。除杜丽有那敏锐的感觉外,那些常吃火锅的,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当然石秀丽这回要冲当这次火锅场上的主导者,先打捞了一块,在嘴里细细品味了一回,觉得还不够味,又放进了一块牛油。突然从锅里冒出来浓烈的牛油味来,杜丽一下感到难受,马上要吐出来。石秀丽扶她去窗子口,推开窗,让她吹吹风,杜丽终是压回去了没呕吐出来,又回到坐位上来。酒局开始的那阵子,气氛不是很热烈,各人在平淡的气氛中饮了三杯。头三杯是酒局不成文的规定,这种规定在酒桌上已通用了,几乎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这些规定还不是那些酒鬼们在酒桌上自己拟定的。春牛虽然没有出过大酒局,这些规定早已耳熟能详了。这两个漂亮的小姐在三星级酒店当一年服务员早已精通这件事。只有杜丽在这个酒桌上还是一个地道的酒盲。石秀丽在敬酒的时候要大家放过她。不过两位小姐提出疑议,她不学着喝,一辈子就进不了酒局。于是大家又不肯放过她。石秀丽这几天感冒未愈,只陪春牛喝了一杯,就觉得醉醺醺的了,不敢来第二杯,要杜丽为她把这一杯干了。杜丽奋力推脱:石娘,我妈向我说过女人喝酒不道德。全桌的人都笑了起来。石秀丽说:你在这远远的城里喝酒,你妈怎么知道你在喝酒,她又没有长千里眼,你就偷偷地喝吧。杜丽一眨眼说:石娘,我妈拉扯我不容易,我决不能背叛我可爱的妈妈去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不过我常看见别人喝酒,也想喝,只想去尝试一下那酒是咸的、是酸的、还是甜的,石娘,酒真的就是歌词唱的:生活是一杯酒,它包含着酸甜苦辣麻吗?一屋人又笑起来。两位小姐笑得喘不过气来,石秀丽笑弯了腰,春牛和徐书记也捂嘴笑了一回,只是她自己没有笑,她不知道别人又在笑她什么。之后小姐们才说:杜丽你不要怕,酒并没有那么多功能,那只是一个比喻,你担心太早了,要结了婚以后你才知道。你替石娘把这一杯干了吧。杜丽死活不从。两位小姐非要她喝一杯才肯松放她,弄了一个眼色,要给杜丽灌。杜丽见躲不过,说:我自己来。无奈之下,她才摸杯子喝下一点点,她回味完口中的酒说:这那是酒,甜甜的,像我们乡下吃梨子一样。一桌子人又笑了,她也笑了。石秀丽坚持说是酒。杜丽说:这酒怎么与乡下的酒不同,一点苦涩的味道都没有,那里面并没有包含着酸甜苦辣麻。大家又暴笑了一回。春牛笑了一回说:你是《红楼梦》中刘姥姥一进大观园。杜丽不懂春牛向她讲的什么典故,脸红了起来,指责春牛:春牛哥,我向来对你是很敬重的,你为什么要拿我来取笑呢?石秀丽说:这不是拿你取笑,他讲的是一个典故,《红楼梦》中有一个村姥姥一进大观园,把乡村的话拿到城里姑娘们面前说,惹得姑娘时常大笑。杜丽脸更红了,说:“春牛哥,我也听说你是乡下人?你是你爹妈用土话把你养大的,你就忘了本是不是,我认为乡下的土话才是最真诚的语言,不象他们这城里人说话云山雾罩的。春牛脸也一下红了。石秀丽说:土话很好,我们这些都是从乡下来的,都说土话吧。大家又笑起来。一位小姐接上面没有说完的话题说: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世界级名酒,几百元一瓶呀。杜丽脸色一变:石娘,她说话肯定是骗人,我常听我爹说去作坊里去灌酒就两三元一斤,你说这世界那有几百元一瓶的酒,我们乡下一个人半年也挣不回。石秀丽说:真的,她没有骗你。石秀丽还要来第三轮的时候,两位小姐怕后劲足,误了大事,抓起杯子捂在怀里。石秀丽说:杜丽,你去给她们每人发一瓶饮料。杜丽问:石娘,她们是些什么人,还要给她们发饮料?石秀丽黑下脸来说: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里没有多说话的份儿。杜丽只好奉命去拿来几罐饮料给了她们。来来往往大家饮了一回酒,酒局快走向结束的阶段,徐书记问杜丽菜下完了没有?杜丽回答:还有一样没有下。石秀丽问:还有一样什么没有下?杜丽见桌子上有这多人不敢直说,在石秀丽耳边说:牛那个没有下!石秀丽总算听明白了,微笑了一下。这一顿火锅,徐书记吃得如此满意,他吃最后那道菜时,手机就响了,从屁股上扒下来,喂!喂!对了一阵话,扭头对春牛说:对不起,失陪了,市里来干部了,要我去接见他们。杜丽说:徐叔,还有一道菜没有下。书记说:什么菜我都不要了,你们下着吃吧。话完一甩屁股走了。他们无不知道杜丽下的最后这道菜,是火锅中的主心骨。忙不迭的在锅中几番打捞,不大一会儿都捞光了。杜丽不敢动筷子去锅中打捞,是因为她想起牛屙尿那玩意儿很脏。小姐见杜丽抱着筷子没有动。问她怎么不吃。杜丽说:石娘说,那一道是男人们的菜,我们女人吃那无用。两位小姐不要脸嘿嘿笑起来。吃完最后这道菜,石秀丽站起来对她们客气地说:我去接你徐叔,他有脑血栓,怕他陪别人喝多了,你们陪春牛在这里饮茶,我一会儿就回来。她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家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放石娘走。石娘一走,春牛觉得没有多少意思,站起来说他也要回,小姐赶紧站起来拦住他,说:哥哥,你怎么不会作客呢,我们在这里陪你不一样吗? 小姐们说话的声音是细细的,柔柔的。春牛又只好又坐下来,小姐想与他拉开一些话题说了几句,又引不出春牛的话来。她们又换了一种方式说:哥哥来我们一起跳个舞吧。春牛回她们说我不会跳。小姐们说:哥哥,你是真不会跳舞,还是看不起我们,你不会跳舞,以后怎么出入交际场合,哥哥,跳舞很简单,没有你读书写论文那么难,只要你认真跟我们学,一夜保证把你教会。另一个小姐打开了VCD,随着音乐的节拍悠然在客厅里猫步走了一圈,真还有些像猫步的味道。春牛坐在那沙发上,眼睛根本就没有斜过去。小姐又去牵春牛的手。春牛还是不动。小姐一下子冷了心:哥哥你真想回,那我们就送你回吧。门咚一声响了,把她们们都吓了一跳。进来的才是石娘。原来,石秀丽走到楼柱前突然停下来,这一去虽然把徐书记照看了,却又冷落了春牛,就给徐书记挂去一个电话要他少喝一点,又回到楼上安顿春牛来了。石秀丽刚坐回桌子上,准备说什么,手机又响了,是徐书记打过来的,说他喝多了要石秀丽去接。春牛和石娘坐得很近,从石娘的手机中听出徐书记是那么说的。石秀丽说:春牛你今夜里一定喝多了,让她们把你送过去。春牛说:石娘,我没有喝多,不用送了。石娘说:这不行,要是出了啥事我可担当不起。春牛似乎不敢反对石娘的安排。春牛从床上醒过来时,天就大亮了,这两位小姐还坐在这里,问道: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两位小姐说:春牛哥,这是徐书记安排的。春牛一下明白了问:是不是徐书记不怀好意想诬陷我,如果你们想诬陷我,你们就滚。小姐嘟哝一句:春牛哥,你理解错了,徐书记这回不是想诬陷你。春牛想:徐书记他这样做不是诬陷,又是什么意思?两位小姐色眯眯一笑:你是不是想书本上的话在社会上的运用,你走出学校那书本上的话在社会就就施展不开了,你可以把我们拿猪拿狗看,但是你不能把县委书记拿猪拿狗看,你们这些大学毕业生刚出来一定要装一段时间的正人君子,过不上一年啥事也都干得出来,找小老婆贪官污吏会不择手段欺诈百姓。如果你一心全部勤政为民,人民是希望你这样的人,可一小部分人不希望你这样的人,你的工作会举步为艰,现在你是高官俸禄,可以不出钱,有女人陪你一夜。其实我们也想干这样的事,那只是生活所迫,说完泪也就出来了。春牛见不得女人流泪,掏给她们一佰元说:你们不要背着自己的父母在这城里干那些不光彩的事了,回去寻一个男人建一个家庭过安稳日子吧。小姐感动地说:像你这样善心的男人,现在早就没有了。春牛说:你只要真心去找,还是有的。春牛洗了个冷水脸,一种爽朗的感觉才从身体各个部位一齐奔了出来。中 篇春牛突然想到要回家,他家离县城很远,如果说他坐在车上能联想到乡下很多问题,说明他就是真正草根农民的儿子。草根农民,城里人是看不起的,草根农民它有它的文化所在,草根文化所包含的是一种朴实、坚苦、认真。现在城里人就认不到这些语言了。他认为自己的老家虽然住在一条山沟里,这城里那一点也比不上他家乡好,虽然说这城里的那些花园也有各种花草,它在城里开的花总是没有乡下开的朴实、认真,从农村到城里的候鸟一但在城里住长了语言也就不朴实了。他曾经进城的时候就想过,如果能在城里养下一只布谷鸟,就可以了解到乡下的一些季节。布谷鸟最爱叫的季节就是小麦泛黄的季节,只要布谷鸟一叫他父母就会坐在那些小麦泛黄的田间里去。小麦泛黄的季节,他们的眼睛才是最神情的时候。说不定自己上大学的那几万元块钱是父母从小麦泛黄到成熟一个季节到一个季节中等出来的,笑出来的,看出来的。他们家只有两亩地,地在他们那里是相当珍贵的,他很知道他的大学生活是父亲的那双大脚和母亲的那双大脚在那两亩田里,一年四季不停的踩,才踩回一斗斗粮食,他们从田里踩回的粮食,一袋一袋地托进碾坊,碾细,喂养了一头头大肥猪来,自己上大学的经济来源全是出自那里。进村里的山路,不可直否是村里人的生命路,全村的父老乡亲好象都是在那条山路上生活,村里的山路好象它们才是最伟大的,他们把这里的人一代代养活了。如果说车在山路上走得很慢的时候,春牛一定就很急了,他没有想到一回头就发现后坐上是那天与我打过交道的那俩位小姐。春牛说:你们也回家呀?小姐头埋得很低,不好意思和他说话。春牛下车时,才发现那两位小姐带上大包小包的行李,他想她们肯定脱胎换骨不干这种下流职业了。春牛只有回到山里,他的土话才出来了,叫爹叫妈都用土话,只有用土话叫爹叫妈,他爹才认可他还是这山里的春牛,因为侯宜达恨透了那些在深圳打了一年工的村民,回来就不把他爹叫爹了,叫爸。王刘梅最怕儿子也跟着城里人学坏了,增经教导过他:你是这山沟里从土里长出的的儿子,你代表的就是我们山沟沟的形像,要把百姓认作是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后来他在大学里,教授都没有讲过像母亲那样的话。因为那些教授脸上没有土的气氛。春牛叫了一声爹,突然发现二老又老了很多。没有想才两年功夫这山沟沟里的那些路就把他们折腾成这样了,他们二老的那张脸上已被大自然刻下了一圈圈饱经风霜的年轮,脸颊上那些粗线条是风、是雨、是太阳给他们留下的几手狂草,真实再现了他们走过的是艰苦的人生路程,他真想在他父母面前跪下来。说到他父母是村里最厚道的人,冬天对来客总是要去火房架一堆柴火,把客人引进去,客人在那一闪一闪的柴火中映红笑脸。父亲还会给客人倒一盅老白酒过来给他,然后才和客人聊天。春牛回来的那天,山沟沟对他的感受面是很温馨的。这山沟沟里还留下他一庄庄和他们一起放牛的童年故事,虽然说故事一去不复返。记忆最为清楚的是顺丫、大狗、二毛和他一起的经历。故事一:那时乡下抽烟的老头儿,烟杆儿上常吊一个十分漂亮的烟坠儿。春牛、二毛、大狗、顺丫一直把那玩意儿看得很神奇。他们并不知道那是用一颗老棱角或一个山核桃麻破屁股,用一段儿线从肚脐眼儿上穿过去简单的打一个结的东西。当然童年的春牛、大狗、二毛他们也有相当的好奇心,想学着那些老头抽烟。大狗和春牛先用水竹儿各人先做了一个,那一点都不错,就差一个烟坠儿不好看。一天二毛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屁股上扒下烟杆儿亮出来,烟坠儿在上面晃来荡去的,惹人眼目。顺丫最小,看着那有趣的烟坠儿,便要要,二毛不给,顺丫去抢。二毛见她要摸到时,顺势向上一提,就那样骗了她两三次,顺丫得不到那,就做了一个耍赖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大狗帮她去抢。二毛说:这是我从爷爷那里偷来的,下午我还要还给他呢。大狗说:顺丫你不要要他那臭东西,下午我给你做新的。春牛帮腔说:顺丫,新的好呀。顺丫才被两个哥哥当场劝住。第二天。大狗跑到春牛这边悄悄说:我们去偷杨家的棱角儿。大家眼睛一亮,于是开始秘密布置。春牛说:二毛,顺丫你们小,就当哨兵,我和大狗去捞,以咳嗽为号。大狗和春牛先折下一些柳枝编一个圈儿戴在头上,他们的形象也就出来了,像两个抗日时期的小八路一样。顺丫和二毛猫着腰,靠墙壁摸到杨家池塘边来了。见池塘里长得十分旺盛的棱角便喜形于色,大狗先伸手捞起一串,欲摘时,主家就发现了,吆喝捉小偷,春牛和大狗就慌了神,拔腿先跑了。春牛不当心,一脚就踩在光石板上,滑进了水塘,那杨家就慌了,赶忙把春牛从池塘里拉起来。杨家认得他是侯宜达的儿子,才放了他。春牛的衣服裤子全被水泡湿了,这不得了,回去一定又少不了遭父母的打,便哇哇哭起来。大狗生了一计:哭什么,哭?春牛说:那怎么办?大狗说:把衣服、裤子全脱了挂在柳枝上晒,到天黑的时候它一定就干了。春牛问:那我躲那里去呢?大狗说:你躲在岩壳里去。故事二:还有一次二毛对大狗说:我们房后的那棵古樟树上有一兜鸟窝,里面肯定有不少的蛋,你敢不敢去把它兜下来。大狗听了高兴得不得了,蹬掉鞋,吐了几口唾沫在掌心上,搓了搓,就往树上爬,他爬树很有能耐,手脚像他家中那支黄猫一样灵便,三下两下就爬到树的腰部,便一声尖叫,手在头上抓了抓,溜下了树,在地上打起滚来,哭道:我受骗了,你们不是好人!当时二毛、春牛、顺丫都吓呆了,过来给他陪不是,还给他揉头。大狗突然停下哭,大笑起来:我早知道那树上不是什么鸟窝,我爬到半腰才就谎称被蜂子蜇了,倒骗了你们一次。大家抱着一团大笑起来。原来大狗在这四个放牛娃中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他最聪明,好多馊主意都是他出的。春牛、二毛、顺丫都上过他不少的当,他们对大狗不满,要用一计让大狗受一次骗。春牛回来的第二天决定要去二毛家看看。顺丫不想去打挠他们。春牛一直坚持他的观点,顺丫只好陪他去那里。二毛离他们家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他们一进场院,那二毛提一篮子鸡蛋就出来了。顺丫激动地叫了一声二毛哥。二毛马上觉得这是顺丫的声音,多年就没有听到有人叫他二毛哥了。二毛跑过来抱住春牛说:呀呀,没有想到还有风把你们吹来的时候。春牛笑道:你说我们这山窝子能有多大的风呀。二毛说:哎呀,四年了,只是和你在梦里见面的时间多。春牛说:你认为我们进了城,就忘记了回家乡的这条土路了。二毛说:好,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没啥说的了。没多久,那边二毛的妻子和顺丫也塔上了话。二毛说:快去做饭吧!二毛妻子问:不知他们喜欢吃什么呀?顺丫说:马嫂,你不用操心,我妈在为我们做了呢。二毛拉下脸:是不是我们乡下没有你城里做的好吃,就是不好吃,这回你也忍着点儿。顺丫忙解说:不是,不是,怕你们忙。二毛说:再忙也得陪你们一回,今天如果不陪你们一回,说明我就看起你们,你说是不是?我们应该像放牛娃那样,海阔天空谈天论地一回才有意思,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吃饱喝足,马玲娜你快去把大狗也叫过来,今天少了他,好象就没意思了。顺丫说:不用去叫他了。二毛说:你是不是嫌他家穷了,如果你真的嫌他穷了,那就是我们的不对,谁家没有个七灾八难的年月。马玲娜才去了大狗那里,二毛的心才算踏实了。二毛回屋想了一回今天该吃些什么。现在的人酒肉也算不上什么菜了。于是他进屋拖出一团网来,对春牛和顺丫说:我们中午捞几张鳖吃。顺丫压住他手上的网说:二毛哥,中午你真要给我们吃鳖呀?吃一顿便饭算了呗。二毛脸一沉:如果今天不吃鳖,你就去把你嫂子叫回来。春牛对顺丫说:哎呀,你让他去捞吧!二毛问:你们吃过鳖吗?春牛回说:吃过!二毛问:你有我吃得多吗?春牛说:那肯定没有。二毛说:没有就得吃,这鳖不让你们吃,还让谁吃,去年镇里请县里市里的干部会餐,要买两张,我知道他们吃的是百姓的钱,我不卖给他们,他们说好话出高价,我说一万也不卖,把他们气回去了。另有一次,遇上一个老头,他儿子生了病,要鳖甲入药,跑遍了几家药店,都没有,他钱不多,连一只腿都买不上,我见他可怜,专挑一张大的送给了他,那老头激动的跪在地上向我道万福,我赶忙把他扶起来送出去了。春牛问:你今年的鳖能卖出个好价钱?二毛说:今年的团鱼我都不卖。春牛吃惊问:那你养它有干啥?二毛说:今年春节,我计划给组里每户送一张,也让那些父老乡亲尝尝鳖的味儿。顺丫问:二毛哥,你是犯傻,还是钱胀破了腰包。二毛说:顺丫,不是我说你,一个人有钱不行,要大家都有钱才行。顺丫说:春牛哥,我真没有想到二毛如今变成了这样的人了。突然那边一声响,他们抬头一看,大狗呼呼走过院子,春牛发现大狗不是孩提时代那样欢蹦乱跳的一个山里娃了,一种自惭形愧的样子。马玲娜一进屋就开始忙活起来,去找二毛捞的鳖放在哪里?没有找到,探出头问:二毛你捞的鳖放在哪里了?二毛一伸舌头:哎呀!只顾说话,还没有去捞呢,莫急我就去。二毛拖出那张网来到塘边,看了那塘里有好几处在咕咕冒气泡,估计鳖就藏在那里。先把网抖开,把纲绳在手腕上扎了几扎,一个熟练的动作抛下去。春牛、顺丫、大狗也跟过来看热闹,蹑手蹑脚走过流水的沟就停下来,拉长脖子看。二毛说:你们过来吧,这不是捕鱼,鳖常常在泥巴里。二毛左一下,右一下慢慢开始收网。顺丫、大狗、春牛站在他身边看得心急急的,渴望能捕到一张。二毛拉了几下,没有发现东西撑网,便知这回扑了空,顿时生了一脸晦气。大狗问:这塘是不是深了捕不着。二毛摇摇头说:不是!他又换了一个地方投下去,左右拉了一下,还是没得动静,便知又扑了空,最后收起来,网眼里只有一个健力宝铝壳和一个啤酒瓶子。大狗骂道:谁他妈那么缺德,把这玩意儿往这里扔。二毛骂道:日他的个娘,今天躲在哪里去了。顺丫说:一定是钻泥土里了。二毛说:这是夏天,不会钻泥。二毛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丢面子,心中总是抱那种不服,又换一个地方投下去。春牛说:是不是别人偷了?二毛说:不会,我有一只狼狗。他又左右拉了一下,有东西撑网,他的脸终于露出胜利的微笑,说:这回有了,你狗日该跑不脱了。大家的脸同他才露出喜悦。他慢慢的收起来,便是三张,每张不下两斤,鳖在网里挣扎着,头和脚都从网眼里撑出来想逃掉。大狗见他有意把三张都吃,便说:二毛你放两张回塘里去吧。二毛说:我有安排,今天中午我们吃两张,让春牛带一张回城去。春牛推谢不要。二毛说:不要,好,我们中午一块儿吃。顺丫知道他是说气话,说:春牛你还是要了吧! 二毛回来把那三张鳖给妻子要她赶快做出来。马玲娜一个人在厨房里,饭肯定还要一会儿,二毛把春牛、顺丫、大狗又候在这边屋里喝茶来了,他想利用喝茶的功夫给大家谈几件事,大狗不和他们谈过去的事,看来大狗和二毛他们这一辈子只能依赖农业生存了,谈农业方面的问题,春牛对这个问题也特别感慨。大狗说:要把我们这山沟沟里的土特产品大力发展起来,只能靠集约化推广出去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我们这穷山沟的面貌。春牛听了大狗精美绝伦的农业经济论谈,无法平静下来,茶都快凉也忘了喝。突然,这边马玲娜探出头叫他们吃饭了! 二毛今天把酒宴做到最讲究的地步,马玲娜先摆上一瓶五粮液来,二毛还要打回去,叫马玲娜去柜子里拿茅台来。大家都知道二狗的脾气,没有人敢和他较劲,才让马玲娜去拿了茅台来。顺丫没有吃过鳖,今天则是第一次,那张鳖躺在盘子上,像活活的样子,好害怕,又怕那鳖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吃鳖是很讲究的,只因为它很昂贵,个个握着筷子都不敢动,只顾捡菜吃,顺丫不喝酒,大家都让她,有时闲得没事,像节木桩插在桌子旁。春牛、大狗、二毛一杯接一杯的饮,对话。他们顾不上去逗弄碟子里躺着的鳖。二毛等妻子去拿酒的空儿,见桌子上的团鱼乖乖地卧在那里没有人动,大为不快,说:你们怎么不动,你们是真来作客呀,胡乱的吃吧,不要管春牛他们那一套,他们那些知识分子,都是孔老二的徒儿,由他礼节去吧,我才不依他们那一套呢。说完很快就把团鱼撕成片儿,先要给顺丫碗里放些。顺丫忙手忙脚推谢不要。二毛说:快吃,这鳖鱼吃了是有好处的,它能软化血管,滋阴壮阳,还可治脾胃上多种疾病。对阴虚发热、骨蒸倒汗,及热病伤阴等都有较高的疗效。它内含动物蛋白、维生素D、角质等,更有抵制骨殖增生,提高血浆蛋白作用。大狗听了半天,朦朦胧胧的,说:二毛你老中医呀。二毛嘿嘿一笑说:我也不懂,是书上写的。他们饮了两杯,都说不要了。二毛豪放地说:你们怕醉了是不是,你们醉了才是我的心愿。大狗说:只要他二毛有这样的诚意,我们也只好领了,顺丫也要来!身临其境的顺丫这回没有推,也摸杯陪他们一回。酒意到了兴头上,大狗和二毛是一杯接一杯的豪饮。最后春牛和顺丫做了蔽才没有醉,大狗和二毛先躺下去了。顺丫扶着醉醺醺的春牛回来,刚过场院门口,天就快黑了,这时母亲把那头牛也牵回来了,牛走路的姿势很优美,好像舞台上的模特儿走猫步一样。春牛过去用手梳理它的毛,摩挲它的背脊,它的背脊很光滑,因为刚才被春牛的母亲牵下河洗了一回澡。它还转过头来看着春牛,它好象还没有忘记自己有过一段时间的老交情,自己就是靠春牛牵着鼻绳在山坡上吃草长大的。春牛也不忘记自己依托它过的那段日子,在瑞雪飞纷的冬天,那些破旧的衣服抵御不了从北方刮过来的寒风,只有牛才给春牛带来取暧的机缘,春牛双脚蹬在它的犄角上,手抓住它的鬃毛,它把头一抬,春牛顺势爬上它的背脊,而冬天的牛背,感到有母亲怀中般的温暖。春牛摩挲它的背说:你是水牛,我是春牛,我们都是牛字辈儿,你要是身体不是那么笨重,我一定把你带去坐车进城,引你去转转公园,逛逛舞厅,唱唱卡拉OK,很好地享受一回,可还是要把你留在这山沟里驼着背拉犁,无私为人民作贡献。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要好好听我父母的话,少挨些抽打。它的眼睛眨了几眨,耳朵动了几动,尾巴摇了几摇。春牛的眼睛一下子来潮了,顺丫才叫母亲快把牛牵过去。春牛回城的那天,天还没有亮,大狗就驮了一袋子东西过来了,春牛问大狗那是什么?大狗非常疚意地:春牛你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昨天见面那是四年一次呀,我们今天这一别,可能又是四年,这是两只鸡,你们城里人吃鲜的难。春牛说:你们送这鸡干啥?我们城里不是没有,快拧回去让它生蛋吧。大狗说:春牛你们城里的鸡都是吃添加剂养大的,这两只是本地土鸡呀。下 篇徐书记拍一声放下电话,又开始抱怨:这家伙要把我徐书记气成啥样子才甘心,简直是狗眼看人低。徐书记气恨恨的又回到他的那间屋去了。石秀丽和杜丽就坐在这边屋里,也不敢出来,就忍受着徐书记的唠叨。石秀丽要到忍无可忍才和徐书记作一回对说:你这是冲谁发火?徐书记更加大怒起来:他太失信了,刚上一个星期班,就回乡下,纪律那么涣散,将来一天他掌握了大权又是什么样子?非要把一个县搞垮不可。石秀丽说:肯定乡下有急事他才回的。徐书记说:有要事也得打个招乎嘛!我看就是那天夜里你把他惯坏了。石秀丽说:我们有多少过不了关的事都是那样做的,杜丽你还是去他家等。杜丽说:石娘呀,我去过好几回了,去一回落一回空,不好意思再去了。杜丽说不想去,明白自己是啥身份的人,还是怏怏去了。杜丽像小孩子一样偎在他门口,春牛回来,还吓了他一跳。杜丽高兴的叫一声:春牛哥呀,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快等死了。春牛见是杜丽才问她:你在我门前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来要那封信?那封信我已经捐给了红十字会。杜丽说:春牛哥,我不是来要那封信的。春牛说:那你想干什么?杜丽说:我不是来要信的,你是不是就怀疑我来偷你家的东西?春牛说:我没时间和你玩嘴皮子了。杜丽觉得春牛的话带几份侮辱性,眼睛瞪得圆圆的问他:春牛哥你啥事这么不高兴,那么说话?还说你们是法院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太没有素质了。春牛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却遭这山里一个小姑娘抓到了话柄,倒受了她一回的责备,有些气不过想与她再辩几句,怕她横搅蛮缠,干脆就算了。杜丽很想抓住春牛不放狠狠再说几句,见他连徐书记都看得起的人,也就算了,她才说:春牛哥,你知道徐叔这几天是怎样等死你的?春牛问他是怎样等死我的?杜丽说:他每天向你家挂五六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上班下班都上你家来按门铃,也没有人应。春牛说:那我这就马上去。杜丽说:你也应该去了,石娘帮了你那大的忙。杜丽又见春牛手上提的那张鳖,精神又来了,问:春牛哥你这鳖真不小呀,花了多少银子?春牛说:别人送的。杜丽说:谁这么大方送你一张鳖呀,那人一定是个傻鳖,在这县城值二百多呀,一定是你哪个好妹妹送的吧?春牛觉得杜丽的话太讨厌了,不给她个嘴脸她肯定没完,说:乡下哥们送的,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杜丽说:你这人我发现有些怪,我配不上你说话是不是?我好心问你,你不愿答,你以为我在书记家当奴才,低人一等是不是?春牛不想和她说下去,说:你回吧,我马上就来。杜丽说:春牛哥你应该理解我这一回,徐叔给我下了军令,我不把你等回去,就不让我回他的家了,我们同路回吧。春牛最恨这种婆婆妈妈的女人。绝不与她手软,说:你这人脸皮真厚,谁与你缠得清。杜丽拿起精神反抗:春牛哥,听说你还是一个很懂法律的法官,说话咋就没有人情味儿呢,还破口骂人,我不懂法律,还没有骂过人呢。春牛没有对付住杜丽,躲进屋里吃吃的笑去了。杜丽等不住春牛拖延时间,一甩膀子先走了。春牛一到书记家,徐书记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几天上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把我找得好苦啊! 春牛见徐书记这样劈头盖脑责备他,也就只好笑里藏刀地对付:徐书记呀,对不起呀,我三年都没回乡下看望父母了,回了一趟老家。春牛这么向他道歉,徐书记的心也就软了,轻描淡写地说:你回老家看望父母是应该的,但你等把我家的这件事处里好再回去嘛!这几天检察院把于海洋的案件催得很紧,马上就要公审了。再说于海洋的亲属也早想把他的案子放平,也好安稳一下人心。你知道于海洋是个乡下人在外打过几年工,承包过建筑工程全亏了,没有挣到钱,要我给他找一处工程承包,正好我们县筹建一座农业科技馆,我揽过来承包给了他,那知道工程峻工后,质检局一勘验才不合格。他就仗着我的势力,强行要质检局发给他合格证,质检人员不同意,他一时性起,才把三个质检人员打伤了,住进了医院,花费了五万多。质检局一告他打人,二告他把房子拆了重建,此建筑是我出面担的保,房子一拆,资金二百多万,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不但保不住自己的乌纱帽,恐怕还要在大墙下呆几年,你说这是不是十万火急。春牛一点儿不急,笑了一下说:书记呀,你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好不好,不要急出病来,你是全县人民的父母官,话说转来那建筑是不是存在质量问题?徐书记说:我也没有搞过建筑,质量有没有问题,我哪知道?春牛焰焰说道:中央三声五令强调建筑质量问题,下面却听之任之,几百万老百姓的血汗钱却泡在水里,真让人痛心啊!建筑是千年大计,你怎么要把它放给那种一没有责任,二没有资质的人去承包呢?我们县是农业大县,这里没有矿山,没有工厂,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我们这里没有多大发展,建修一个农业科技馆,让农民走进去开开眼界,受一点启发,却胎死腹中。书记说:春牛呀,请你不要给我作政府工作报告了,你一讲那话,我心就更痛了,我从心里已向人民作过忏悔了,你的责任就是如何把这件事做到百姓无怨言,把那几百多万的损失从另一个角度捞回来你看行不行?春牛说:哎呀,要做到两全其美很难啦,于海洋打人纯属是个人问题,与国家财产无关,他打伤的人已治愈出院,没有伤亡,这是好事,可以通过民事诉讼法调解,关键是国家那二百多万财产问题,处理的让人民满意,好象有些不可能。春牛好象在顾意给他施加压力。书记抓抓紧头说: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如何策划下一步的进展问题?春牛想了一下说:起诉书现在在哪里?是否能从起诉书中找到解救的办法。书记说:起诉书在这里。说着从公文包掏给了他。起诉书日9时许,我质检局(国家公认单位,有营业执照)副局长张子亮、质检员苏云芳、郭伦、曹文业一行四人前去质检刚竣工的县农业科技展览馆。经勘测,建筑质量严重出现质量问题,主要表现出主梁钢筋少两根,其余钢筋没有按图纸规定用材,由直径25毫米的,改用22毫米的,混凝土横断面差两公分,水泥标号偏低,存在偷工减料严重,少用钢筋达十余处,改用钢筋达十余处,有两处随意更改主体结构,没有按图纸施工,本建筑质量严重不合格,不与签发合格证书,本农业展览馆施工单位负责人于海洋对此不满,威迫我们签发给合格证书,我们本着为人民负责的态度,诚信于自己的职业道德。于海洋向我们扬言只要签了合格证,每人赠送一万元,我们杜绝他的贿赂,他采取强制手段要我们硬签,我们一致保持为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拒绝,他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们多次劝阻他,他气烟越来越嚣张。郭伦、苏云芳、曹文业忍无可忍,才与他争执,他争执不过,操起一节木板(10公分宽、3公分厚,一米左右长,上面有水泥夹,现收入公安机关内)劈过来,郭伦、苏云芳见事不妙,忙躲开了,曹文业见凶多吉少,扑上去解救,夺他手中的木板,他一点不听规劝,便转身乱打,打中郭伦的肩膀,郭伦的手膀当即抬不起来 ,送往人民医院检查,关节脱臼(有X光片在案)便住进县人民医院,长达五个月才恢复健康。住院期间,我局请了一位护理员,每月工资八百元,共计四千元。护理员是城郊区光华村一组任国军。郭伦在住院五个月期间尚未参加工作,他个人经济损失四千元(含五个月的工资)。他的住院费、药品费共计二万九千零叁拾元正(有发票记录在案),他所用费用(住院费、个人工资、护理人员的工资)三万七千零三十元,由于海洋一人承担。郭伦自受伤住院后,疼痛难忍,导致神虚体弱,出院后尚不能参加工作,还需在家休养半年,要于海洋向郭伦提供一万元的精神补偿费和营养费,报人民法院依法处理。此致起诉单位:县质检局春牛看完起诉书,头没有抬起来,就确定了这是一桩民事诉讼案,可以直接拉拢双方从中调解。凭着春牛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处理这桩案子简直是易如反掌。石秀华已经急得心都要碎了,半年了,案子还悬起,原来在姐姐面前和姐夫面前所报的希望再一次让她失望,再无法这样下去了,怨徐书记和姐姐没有帮她家的忙,于海洋在牢里,受着人间的痛苦。她多次上门求书记和姐姐帮忙,每求一次他们都满口答应很快就要将此事办好,到现在还没有,她忍不住了,她又来到书记家。石秀丽就把她拦在门口说春牛和徐书记正在研究如何对此事来一个终结。春牛说:关口就出在质检局那里,只要在那里把关口打通了,下面的事就好办多了,本来局长这次就给你很大面子了,并没有告你什么罪,只是要你赔偿经济损失。春牛一下把问题解释得这么清楚。徐书记似乎才认识到局长对他帮了大忙。书记很自信地说:我对他们质检局曾经也帮过不少忙,这次他们也应该给我这个面子。春牛说:徐叔,你和质检局有那层关系就更好了,我只是听说郭伦是个有脾气的人,一个六亲不认,依法办事的人,一般人是很难以介入的,在一个单位就怕出现那种人。徐书记思索了一下说:听说郭伦是局长的外侄,看来只能由局长先去做通他姐姐的思想工作,再由他姐姐去给郭伦做工作。春牛说:好,你这个想法很好,听说郭伦他最孝敬他母亲,他父亲早年去世,他上高中,上大学,是他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他认为他妈养他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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