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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辣椒活不了,泪流满面还想吃
受到邀请,又去重庆访友,热辣气氛愈发浓郁,在江湖菜达人、火锅迷、小面粉丝的热情包围和引荐下,一连数天,重庆之辣的风云际会,直接催肿了我的牙龈和嗓子,心下却觉得格外满足爽快。
这绝非只是一二城之景,多年来,钟爱辣味的我,由于专业原因和好奇心,对辣椒曾有过不懈的追踪&今天的中国,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辣椒之国,其消费量位居全球第一,年产量占到了全球总产量一半左右。就种植面积来说,乃是中国蔬菜大军中的副将(仅次于大白菜)。
不过,痴恋辣椒的饕餮客们或许并不了解,这位热辣的明星,其实直到明末清初才与中国&初见&。在此之前,中国人竟不知辣椒为何物,我们祖先的舌尖上,从未有过它的热舞。
被遗忘的花椒和茱萸时代
辣椒的中国史虽只有区区400年,可距今9000年前,美洲土著已开始食用野生辣椒了,五六千年前,印第安人开始驯化栽培这种神奇的植物。
昔日&观赏植物& 今天红遍中国
光影中,陕北一户农家的院落被辣椒映照得红火温暖,充满了丰收的富足气氛。其实,在辣椒刚刚抵达中国时,是被当做观赏植物的。明代戏曲家汤显祖是最早记载辣椒的人之一,他在明万历二十六年(公元1599年),将辣椒和牵牛花、腊梅、瑞香花等放在一起进行观赏。汤显祖并没有想到,这被他视为&中乘妙品&的开花植物,竟在随后的400年中建立了丰功伟业,辣遍中国。摄影/郑海
1492年,哥伦布的远航不仅发现了新大陆,也收获了辣椒的绿野芳踪,随着航路的打通,辣椒从美洲走向了欧洲、非洲、印度,并姗姗来迟,于16世纪晚期才终于抵达中国。
中国史籍对辣椒的最早记载,乃是明末高镰的《遵生八笺》(1591年),着墨点在&番椒,丛生,白花,子俨秃笔头,味辣,色红,甚可观&。清康熙年间的《花镜》也是辣椒在中国早期身世的记录者之一,有趣的是,这乃是一本园艺学著作,重点也在于&初绿后朱红,悬挂可观&。
这些线索透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今天红遍中国的辣椒,直到康熙年间的主要身份,仍是一种观赏植物。
图中数据来自《中国古典食谱》,这一食谱广泛收录集纳了全国各地的菜品,具有代表性。从统计中可以看出,与今天相比,中国历代使用花椒入谱的比例要高得多,唐代曾高达约40%,最少也有20%左右。清代花椒使用进入了明显下降的趋势,辣椒的袭夺是重要原因。
略略回望一下,就会发现,曾在中国人生活中纵横2000年之久的辛辣军团,完全不是今天的模样。粉墨登场的辣味诸侯,有花椒、茱萸、扶留藤、芥辣、姜、直尊(襄荷)、萝(紫苏)等,其中尤以花椒为辣中霸主,权倾天下。毫不夸张地说,在辣椒夺得天下之前,曾有过一个漫长的、实实在在的花椒时代。
中国是花椒的发源地,它的身影在《诗经》中已频频闪现&&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山海经》、《农政全书》中提到中国各地都曾大量种植花椒。它是&调浆美著骚经上,涂壁香凝汉殿中&的尊贵优雅,是&白鹅炙美加椒后&的美味。历史地理学者蓝勇曾对历代菜谱做过研究统计,得出的结论是,古代花椒入菜比例远远要高于今天,唐代菜谱中使用花椒的比例竟高达近四成。可从清代开始,花椒地位迅速降低,势力范围也逐渐被压缩到西南一隅。如此式微的辣味功臣还有很多,有唐诗&菊花辟恶酒,汤饼茱萸香&中的茱萸,有曾被南方人作为美味的扶留藤(酱)等,它们的溃败更为剧烈,几乎已完全退出了中国的辛辣舞台。
这个巨大的变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稍微有心,就会察觉到,在中国辛辣江湖风云突变的年代里,一个陌生外来者的魅影悄悄浮海而来,四处出击,渐成星火燎原之势。
它的名字叫做&辣椒&。
姹紫嫣红的辣椒戈壁
在新疆拜城附近的戈壁上,气势磅礴的晒辣椒景象构成了一幅大地的抽象画。真是姹紫嫣红,别样胜景。摄影/George Steinmetz
中国土地,最忠诚的辣椒盟友
时光流逝,诸多往事已难以追溯,庆幸的是,明清以来留下了近万册地方志,成为追溯辣椒迷踪的线索。
辣椒抵达中国后,最先进入的是浙江杭州及周边,然后传到湖南、贵州、河北、辽宁;雍正年间扩展到陕西、山东;乾隆年间,安徽、福建、两广、四川、江西、湖北等地魅影初现,其他省份和地区则相对更晚。
小小的辣椒,究竟是如何征服亿万中国人挑剔的舌,击败本土诸多辛辣作物,塑造出属于自己的火红文化的?
口味和利用方便是最显而易见的回答,总体来说,相比其他辛辣作物,如茱萸、花椒和扶留藤,辣椒的口感更丰富可口,制作和保存却格外简便,产量也高上了许多。在这一切之外,辣椒极重要的一个优点,莫过于高超的可改造性、多样性和适应性。
作物的传播和扩散,像是一张细密、曲折、庞杂的作战地图和网络,借助最平凡农夫乡音中的口碑以及长满老茧的双手,微小脆弱的种子需要翻山越岭、跨江渡海,经受大地、气候和艰苦庶民生计的考验,以坚韧的品质打通道道关卡。
贸易新贵的大手笔
今天的辣椒已是中国国内和国际贸易中的重要角色,产量达数千万吨,需求不断上涨。图为2013年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职工正将丰收的辣椒装车的情景。摄影/杜炳勋
说起辣椒品种,人们往往会想起陕西秦椒、四川朝天椒、福建小米椒等等。可实际上,辣椒家族的善变法术远超于此。就果形来说,就有灯笼形、柿形、角形、锥形、指形、樱桃形等,大小有单果200克的灯笼辣,也有仅0.1克左右的小米辣;口味从不辣、微辣到极辣,颜色有红、青、黄、紫。一份研究论文指出,中国有丰富的辣椒品种资源,到2002年止已保存了2119份。
长满辣椒的中国原野
辣椒帝国的发展日新月异,从小农小户、田间地头的种植,演变为大面积、产业化的生产。图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使用机械采收成熟的数万亩辣椒。摄影/王建刚
当以这样的多变素质,辣椒获得了一位强大盟友&幅员辽阔,气候、土壤类型复杂的中国大地。相比诸多偏安一隅的作物,辣椒的蓬勃热情与中国大地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位植物移民生性质朴、坚韧,产量大,对各种风土适应能力强,对土壤、日照的要求不高,中国自北向南、自西向东,都有适合其生长的广袤大地。灯笼椒喜冷凉、喜湿润,樱桃椒、簇生椒耐热、旱,长角椒南北皆宜&&各种早熟、晚熟品种,参差应对季节变迁。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柔韧的辣椒和勤劳的中国农民达成了坚固的同盟。相比需要多年培育才能结果的茱萸和花椒,草本的辣椒当年播种即可收获,在房前屋后非常小的地块上也能蓬勃生长。
幼年时,我曾在乡村客居,乡间讲究生活实惠方便,偌大的院子被牲口圈、水井和大小农具占据,没有花草,只在院子一角有几株辣椒。外婆在灶间忙碌时,经常指派我去摘下几只,不一会儿便成为了盘中的红绿美食。舅舅和表哥常不见人,总是顶着烈日风雨在田间忙碌。家里人口多,土地却只有几亩,间种、套种、轮种,是他们一年四季的工作和念想。辣椒与玉米并植,高矮相宜,彼此不争空气阳光。小麦、萝卜、棉花、大蒜等也能与其轮作。搭起架子,上有丝瓜,下有辣椒,更是生机盎然。
后来,我得到一位农业专家的指点,他告诉我,辣椒与其他作物合作种植的模式之多,实难一一列举。这种能力,充分利用了中国珍贵的土地资源和精耕细作的农作传统,大大提高了土地利用率和产出率,成为辣椒在中国传播的重要驱动力。
各省食辣程度指数及产量对比图
俗话说:湖南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研究表明,现在中国在饮食口味上形成了三个辛辣口味层次地区:即长江上中游辛辣重区、北方微辣区和东南沿海淡味区。不过,从图中可以发现,诸省食辣程度指数和产量往往并不统一。这种差异显示出,辣味嗜好程度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地理、气候、移民等各个方面,也与特殊的时代命运密不可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今天辣椒市场和辣椒贸易的不断发展和成熟。
有趣的是,与同样大名鼎鼎的美洲舶来作物(如番薯、玉米等)不同,辣椒的传播历史更像是一场&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故事。既没有惊险紧张、如谍战般的传种入中国之传奇,也有没有集几代之力,孜孜不倦,专门进行推广的传播家族,以及著名农政专家、官员的鼎力支持(侨商陈振龙克服艰险将番薯传入中国后,后其家族又数代致力于推广,徐光启及多位清代地方官员都曾主持推广番薯种植,研究克服种植障碍,如北方越冬困难等)。
或许,这只是历史记录的缺失和疏漏,而从另一方面看,似乎也揭示了中国土地、农民与辣椒的高度契合。相比番薯,辣椒更入乡随俗,更泼辣坚韧,更善融入寻常中国人的日常生活。
贫寒催生的红火,庶民的胜利
不过,必须要承认的是,辣椒也并非所向披靡。在不同的战区,辣椒军团的推进速度堪称是天壤之别。从地方志来看,记载辣椒最早的是浙江山阴县志,时为清康熙十年(1671年)。从农业史来看,浙江也被认为是辣椒从海路传入中国的最早落地点。
然而,虽占得先机,辣椒却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在浙江毫无作为,直到今天,浙江仍然是最不嗜辣的省份之一。
不过,当辣椒进入湖南、贵州、四川等地后,却迅速星火燎原。以地方志为证,乾隆年间,贵州、湖南有些地方只记有花椒,而无辣椒只字片语。可到了道光年间,《遵义府志》中已是&居人顿顿之食每物必蕃椒,贪者食无他蔬菜,碟番椒呼呼而饱。园蔬要品,每味不离,盐酒渍之,可食终岁&。
俗话说&湖南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关于中国嗜辣版图,学者蓝勇也曾专门进行过研究,并画出了辛辣口味层次的三大类地区&&长江上中游辛辣重区、北方微辣区和东南沿海淡味区。他指出,重辣区有明显的地理环境特征:山多雾,日照少,冬季冷湿,而辣椒有温中下气、散寒除湿的作用。至于东南沿海地区,虽湿度也大,但冬季温暖,年日照时数长,故为淡味区。
这个解释固然有道理,却似乎并不饱满。
美食的魔术师
丰富多彩的辣椒制品,口感丰饶,丰俭由人,点亮了无数平民百姓的生活。小小的辣椒,在一蔬一饭的欢乐中,深深走入了人们的心里。图为2008年韩国2000多名家庭主妇云集首尔,一起制作辣泡菜的盛况。
在重庆时,我听到了一个关于豆瓣酱的传说,说是当年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大军中,有一位来自福建省汀州的小伙子,艰苦的移民途中,穷苦的他以胡豆果腹,入川后,豆遇潮发霉,可这已是仅剩的口粮,思来想去,遂把霉豆置于田埂晾晒,又摘了些鲜海椒拌而食之,希望能压掉霉烂味,没想到却意外可口,这便是豆瓣酱的由来。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已不可考,却透漏了一个线索,辣椒和艰难动荡的庶民生活有着深厚的缘分。
相关的佐证俯拾皆是,在全国各地,辣都和平民美食血脉相融,相濡以沫。重庆辣度最高的江湖菜、毛肚火锅,都有着泼辣质朴的平民之风。贵州、川渝的价廉物美的地方小吃,若没有辣椒,便几乎丧失了灵魂。母亲则回忆说,幼年乡村贫苦,一碗辣椒就是全家一天的佐菜。
从更大的历史视角来看,辣椒传入中国,开疆拓土的时间段,也正是中国农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的时期。经过明末清初的大损耗后,中国人口在乾嘉时期开始了爆炸式增长,地窄人稠,生计日艰。恰逢高产作物马铃薯、玉米和红薯传入中国,在生活的催逼下,以湖南、贵州等地为代表,饥饿的流民们携家带口,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山地垦殖高潮,&深林幽谷,开辟无遗&。曾有历史学者指出,即便是所谓的康乾盛世,就数量最庞大的底层人们生活来说,仍是无比艰辛的,贫穷的浓重阴影,跟随着老大中国的脚步,亦步亦趋。
仿佛是命运的巧合,辣椒的传播路线,和玉米、番薯的传播路线有相当程度的重合。如果说富含淀粉的外来作物等满足了中国人最基本的果腹之需的话,那么辣椒则给平淡甚至苦涩的庶民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饮食单调,缺油少盐,烹饪粗糙,可一年到头的艰苦劳作却须臾不可停顿,辣椒的热舞和别样美味,给清苦的岁月带来了片刻欢乐和满足,在寒冷的日子里更是御寒提气的保护伞。湖南民谚&糠菜半年粮,海椒当衣裳&真真所言不虚。
研究者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在普遍食辣的省份,相对越贫穷的地方,嗜辣程度也越深&穷困,像是一张摊开的干渴海绵,对于外来陌生作物和口感,没有本能的抗拒,只要利于生计,便迅速吸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江南富庶地虽是辣椒登陆的前沿阵地,却迟迟未能被辣椒征服。鱼米之乡菜肴丰富,口感丰饶,细腻鲜甜的汁液早已浸满岁月和饮食习惯的海绵,形成了对辣椒的天然防护墙。
就这样,以贫苦的底层生活为突破口,辣椒迅速在海量人口中获得了认可,悬于屋檐下的一串串红辣椒,渐渐成为人们心中家园、温情和生计的象征,并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向着中国大地的纵深之地继续奔袭。
川渝,中国辣菜大本营
川渝之人爱辣椒、爱美食,并对此充满了创意和热情。可以说,辣椒在中国的扩展历程中,他们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图为重庆国际火锅文化节上万人火锅盛宴的主桌,其直径十米,高一米多,围坐了60人,一大锅汤料中,光辣椒就用了300公斤。供图/陈海棠
川菜重生,辣椒的魔法
山城重庆,空中飘着细雨和雾气,还有从四面八方飘来的各种辣香&&在这座热辣的城市中,无数的餐桌旁人们正奋袖出臂,让舌尖肠胃与红彤彤的辣椒做着最亲密的接触。川渝,乃是中国的辣椒大本营,说起川菜,其冲击性的口味和热烈的色彩,乃是人们最鲜明的印象。
在辣椒攻陷的重镇中,四川最为典型,虽然辣椒剑指四川的时间比湖南还要迟上半个世纪,成果却分外斐然。不仅如此,辣椒和川菜还双剑合璧,成为辣椒征服中国最锐利的武器。
川菜乃是中国最古老的菜系之一,发源于三千年前的巴蜀古国。重庆忠县(原属四川)出土的东汉墓葬中,就出现了庖厨俑头戴高帽,一手执刀,一手拿肉的形象。东晋《华阳国志》提到四川人&嗜辛香、尚滋味&。西晋《蜀都赋》中的盛宴令人向往:&金垒中坐,肴隔四陈,觞以清酊,鲜以紫鳞。&
到了唐宋时期,川菜魅力已声名远扬。连生计不宽裕的杜甫也有&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的记忆,曾在四川为官的陆游更是在《剑南诗稿》中留下了多首谈四川美食的佳作:&新津韭黄天下无,色如鹅黄三尺余,东门食肉更奇绝,肥美不减胡羊酥。&
中国食辣新趋势
随着国内人口的频繁流动,辛辣饮食文化的快速传播,传统意义上的&忌辣清淡区&已越来越模糊,原有的中辣区、重辣区的嗜辣程度仍一路走高,辣椒的高歌猛进正不断掀起新的高潮。图为北京簋街的夜晚,在街道两侧绵延望不到头的霓红灯光下,各种各样的热辣美食是这里的主角。
川菜的确是得天独厚的,盆地高山环绕,长江及支流岷江、乌江等纵横奔流,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山珍丰饶,鱼虾肥美,果蔬四季不绝,乃是川菜之花怒放的丰厚基础。
不过,人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川菜与当年李白、陆游所钟爱的美食,在口味上却是大相径庭。就在300多年前,川菜和辣椒还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古典川菜的辛辣调味舞台上,花椒是耀眼名角,四川乡间屋檐下,灶台旁挂着的,也可能是茱萸和扶留藤。
明末清初,战乱频起,成都平原血流漂杵、尸骨蔽野。四川人口从高峰期的数百万骤降至数万人。覆巢之下,千年繁育的川菜血脉轰然断裂。
之后,正如前文所提及的,一场史称湖广填四川的大移民开始了,这场历时漫长的大迁徙,不仅为满目疮痍的四川送来新鲜的血脉和勃勃生机,也为新川菜的孕育带来了契机。对于移民们来说,蜀道艰难,开荒劳苦,江滩凶险,已在湖南、贵州等地大放异彩,能杀毒驱寒、开胃提神、易种丰产的辣椒,实在是傍身的守护神。就这样,凋敝的四川大地敞开了胸怀,辣椒轰轰烈烈地入川了。
像是被魔棒点中,像是久旱之后的甘霖,当辣椒与四川相遇,便开启了中国饮食史上最热烈、最惊艳的一幕。
从&天使&到&死神&,惊人的热辣家族
辣椒多样性及辣度指数
辣椒究竟能有多辣?史高维尔指数(SHU)是今天国际上测定辣度的指标体系。从毫无辣味的甜椒,到被称为毒蛇、魔鬼、死神,辣度超越催泪瓦斯的世界顶级辣椒,这个热辣的家族真是令人惊叹。近几年,最辣辣椒的世界吉尼斯纪录不断被刷新,辣椒的极限挑战还远远没有落幕。
川菜的重生,移接了辣椒的DNA和惯常战略,首先在贫寒的民间掀起涟漪。
一篇研究川菜和辣椒渊源的文章提到,除了著名的豆瓣酱,同治年间陈麻婆创造了麻婆豆腐,集麻、辣、烫、酥、软于一身,风靡市井。晚清时,成都回民用廉价的牛杂碎等与辣椒配合,发明了废片(即今天的夫妻肺片),创造了特殊的香辣。
这些无不是原料低廉的美食,四川作家李氯嗽晃抻哪厮担蚱薹纹牡胤节幻&两头望&,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原料低廉,是穷人吃的,且吃法粗放,却又实在美味诱人,所以体面人想要吃这种平民化的美食,必两头一望,不见熟人,方敢下箸,故得此诨名。
可以说,&嗜辛香、尚滋味&的四川人成为了辣椒真正的知音和伯乐,辣椒席卷四川的历程,与川菜的重新腾飞彼此辉映,更与川菜的悠久历史,博采各地之长,百菜百味的素质合璧。只是区区百年左右的时间,辣味便已经成为川菜最鲜明的个性和印记。
在1909年刊印的《成都通览》里,泡大海椒、鱼乍海椒、辣子酱、胡豆瓣等诸多家常辣味小吃已几乎家家均有。本身就口味多变的辣椒更在四川人的手中,与其他调味品配合,焕发出异样的七彩光华,出现了红油味、麻辣味、酸辣味、糊辣味、鱼香味、怪味、酱香味等各种辣香。清末的《蜀游闻见录》见证曰:&川人食椒,须择其极辣者,且每饭每菜,非辣不可。&
精明的商人们发现了麻辣火锅的新功能&&原料宽泛,可走高端路线来提升宴席档次,气氛热烈,特别有利于拉近关系,洽谈商机。于是,麻辣火锅迅速登堂入室,入主高端商务宴席。
至此,到清末为止,渡海而来,在江南传播受阻,遂左右突击,又溯江而上的辣味,胜局初奠。滇黔湘蜀诸地之人,已是&虽食前方丈,珍错满前,无椒芥不下箸也&。
时代,辣椒逆袭之加速器
如果说,辣椒的传入是一场饮食革命的话,在最初的二三百年,由于交通、地域等原因的制约,仍显得有些缓慢和局限。它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在数以亿计的贫民与生计搏斗的岁月里,辣椒获得了深切而广泛的民意,在中低层民间根系广布,生龙活虎,可在高端宴席的战场上,却明显有些进取乏力。
以成都的著名高级川菜酒楼正兴园为例,同治年间,其菜肴仍带有明显的鲁菜和京菜风格,后又融入了江浙菜的特点。那个时候得以入庙堂之高,被权贵追捧接纳的高端辣菜,说来说去,都绕不过那道宫保鸡丁(当时,名臣丁宝桢任四川总督,其家厨用干辣椒和花生米炒鸡丁,甜、酸、辣味混合,成为一道名菜),但仍未能自成气候。
不过,辣椒的逆袭远远没有停息,它在日常生活中蛰伏着,酝酿着,集聚着力量。就像搭上了那场延续百年的大移民巨轮一样,等待着与中国时代命运的再一次碰撞。
辣椒文化,根植中国
红遍了中国的辣椒,已经在这座它移民而来的大地上建构起了深厚的辣椒文化,成为了家园、丰收、喜庆、热烈、勇气等种种意象的标志物,从&不吃辣椒不革命&,到唱遍大江南北的&辣妹子&,辣椒的身份,已经远远超越了辛辣调味品的范畴。图为广西农家晒辣椒的情景。摄影/张小宁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重庆成为陪都,国难之际,海量人口骤然涌入西南。一位川菜历史达人在文章中提到,面临如此高强度的、海啸般的人潮冲击,物质供应骤然紧张,对辣味菜颇有保留的高级川菜馆维持困难,根本无法招架。在生活的挤压下,辣椒执掌权柄的平民菜和小吃得到了新一轮的强力普及。
于是,以数百万计的下江人,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在长达七八年的时间里,接受了辣椒的洗礼和改造。
以重庆的麻辣火锅为例,出身苦力阶层的它与带着贵族气,阳春白雪的北京火锅大不一样,其汤料中加了浓浓的麻辣,又浮了一层油,温度远高于沸水,提高了去腥杀毒、提香增味的能力,故对原料的要求大大降低,不再拘泥于薄如纸片的新鲜羊肉。不管是廉价的动物下水,还是到处可得的杂菜,都大肚能容,无不可烫。这种粗犷泼辣的吃食,在物质贫乏的战争时期,成功逆袭。
这些纷纷拜倒在辣椒热烈裙摆之下的人们,在抗战胜利以后又大都迁回了原籍,不仅成为辣椒领地扩张的盟军,也成为辣椒向中高端菜品侵袭的助力者。
又过了十年,风云再起。正如美国记者斯诺在《西行漫记》书中记述的毛泽东名言&不吃辣椒不革命&,在食辣核心圈里的湖南、四川地区,涌现了一大批叱咤风云的革命人物&&除了赫赫有名的毛泽东、邓小平、朱德、陈毅、刘伯承、聂荣臻、彭德怀&&还有大批的军人和各级军官,这些吃着辣椒长大,挥舞起革命旗帜的人,成为了新中国的缔造者,也掀起了又一波辣椒进军的高潮。以北京为例,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其居民的食辣口味远高于周边的河北、山东等地。
当然,最近也是最波澜壮阔的一次,莫过于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改革开放。地区禁锢被打破,海潮一般的外来劳动力涌入了长三角、珠三角及各大城市,重辣区的川渝农业人口众多,是最主要的劳动力输出地。火辣、美味的川菜迅速攻城陷地,而被川派美食征服的人,也都心甘情愿地挨上辣椒的温柔一刀。
时代给辣椒再次带来了诸多想不到的新机遇&&例如,精明的商人们很快发现了麻辣火锅的新功能&&原料宽泛,可走高端路线来提升宴席档次,气氛热烈,易使人放松,特别有利于拉近关系,洽谈商机。于是,曾是贩夫走卒所热爱的麻辣火锅,迅速登堂入室,入主高端商务宴席。
最重要的是,曾经在落后和穷困中挣扎了好几代人的中国老百姓,终于渐渐走出了生计的困境。他们是中国亿万勤劳农民的后代,是无数祖先曾在艰苦移民潮中寻找希望的家族的传承者。可以说,400年的时间,已经将对辣椒的依恋和亲切感,深深植入了他们的血脉和基因。今天,他们对辣椒有了更多的渴望,更多的追求,更多的钟爱。
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是,辣椒和美食的合作在近年不断推陈出新,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美食风潮。1983年,水煮鱼横空出世;2000年,香辣蟹独领风骚;资历尚浅的麻辣小龙虾,已是北京诸城夏天夜市的宠儿;诸多以水产为主料的新派辣菜,让原本对辣椒横眉冷对的江南、广东防线摇摇欲坠。
而且,医学研究还证明,辣椒有预防癌、抗氧化和减肥的功效。更难得的是,在这个快节奏的竞争社会里,辣椒能催促人体分泌大量的内啡肽,让人心情大好,释放压力。在生活和职业压力不断走高的当代中国,可以说,辣椒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方式,来守护加盟它辛辣王国的子民。
一位川菜资深研究者告诉我,近10年来,创新川菜的辣度明显高于传统川菜,而其他菜系中,也是热辣来袭。如有专营鲁菜的店家推出了辣口儿的创新菜,连著名的北京烤鸭都有了带辣椒的吃法。至于大学城周边,以&变态辣&为小饭馆招牌的秘制鸡翅,更成为许许多多毕业生心中,属于热烈青春的一个难忘标志。
辣椒,在我的、你的,在中国未来时代的变迁中,还将会有怎样的精彩亮相?
本文选编于《中国国家地理》2014年7月刊
撰文/杨弦章 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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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震撼全国的大移民
蒂尕字汉阳 &&
paila51 发表在
华声论坛 .cn/forum-7-1.html
从小就听老人们讲:“我们是从江西来的”,还告知:“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的说法。所以,我们自小喜欢称江西人为老表。真正接触到震撼中国的大迁移文献,是我在近十几年来的事。据我目前所了解资料看,明朝初的十八次江西先民的大迁移,包括我先祖应宜公和他的十个儿子,即伏一公、伏二公、伏三公至伏十公。出自江右豫章明易公,楚北汉口支谱记载公为讳应宜。他们从江西江右迁往麻城,后复迁汉阳柏泉老屋湾。
明洪武初年,始迁祖伏二公由湖北麻城迁黄陂分火山,由文炽公带宗亲复迁汉阳柏泉,这支为楚北汉皋支,仍有留居黄陂者。这支有三异公、伯琮公、仲璜公、叔E公、坦熊公、坦麟公直至光绪年间的行简公,仁芬公等,这些俱官高位,名重当时,均系该支后裔;洪武二年,伏八公由麻城孝感乡,白獭河绿柳村,复迁遂宁黑柏沟,成为四川遂宁支之祖,文端公讳鹏翮、船山先生讳问陶,为该支的传人。可惜 ,史料对其他先祖记载不详而粗略:伏一公不详、 伏三公复迁大冶(孝感)、伏四公复迁阳新排市、伏五公不详、伏六公不详、伏七公复迁下圻(大冶还地桥镇)、伏九公不详、伏十公不详。明朝时期的先民大迁移,开创了中国历史一片片新的天地,更迭繁衍了新老居民,奠定了中国民系分布的大格局。
明朝初的大移民,前后持续了47年,基本上是由西北的山西开始,很快蔓延到其他省份。明初洪武初年,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开始,当局采取遣返、军屯、商屯、民屯方法;还硬性规定四口(人)之家留下一人、六留二、八留三的模式。具体时间是从洪武三年(1370年)至永乐十五年(1417年)。其中江西的移民数量尤为突出。洪武年间,大规模移民共有十次,永乐年间共八次 ,零星小规模不计其内。
据《明史》、《明太祖实录》以及大量的家谱、史料记载,和史学家葛剑雄(0)考证,明朝洪武年间江西向湖北、安徽、江苏移民达214万人。其中洪武七年14万凤阳, 洪武九年迁江西饶州、九江移民五千人到凤阳西南。洪武廿一年迁江西饶州移民30万到湖北黄州。迁饶州、广信、九江移民12.2万到武汉。迁9.1万到安陆。迁10.7万到汉阳、丐阳。迁16万到荆州。迁1万人到襄阳。洪武廿二年迁饶州、九江移民27万到安庆,其中20万人来自瓦屑坝。迁饶州、九江移民6.5万到池州。迁饶州移民6.4万到合肥。洪武廿五年迁饶州、徽州移民23万到扬州各府县,淮安府各县。洪武卅年迁江西移民65.6万分别至长沙府常德各县、岳州府、安庆府及郴州、零陵、衡阳、靖县、辰州。
  洪武年间,江西总计移民214万余人,其中饶州府近百万人。江西移民绝大多数从饶州瓦屑坝迁出,部分从南昌瓦子角、筷子巷迁出。
西元1364年(元至正二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大将徐达攻打长沙,与陈友谅旧部和元王朝残余势力血战四年,损兵折将,最后于1368年(洪武元年)夺得胜利,确立大明王朝在长沙的统治。元末明初这场连年战祸,使长沙田园荒芜,百姓亡散,庐舍为墟,许多地方渺无人烟。于是,明王朝就近从江西大量移民迁入长沙地区(湖北和湖南,当时二省是一个省份,称之为湖广省),并允许“插标占地”,奏响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广”的宏伟史诗。
因明朝崇祯年间张献忠农民起义,在德阳地区作战频繁,大顺军屠城,作战兵燹和涂炭死人无数。康熙十六年,清军为消灭义军,又滥杀无辜,人口殆尽,四川一片荒芜。清廷下诏,江西、湖南、湖北众多居民被迫迁居。民间把这次大移民称之为“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
据清朝史料记载,顺治三年(1646年)张献忠退出成都时,绝望之下,在四川进行空前的烧杀破坏;有40万人的成都只剩下二十户居民;天府之国四川遭到毁灭性破坏,人口从至少三百万一度锐减到只有八万人,导致后来清朝时期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湖广填四川。同年10月20日,张献忠在盐亭县凤凰山被清军将领豪格射杀身亡。大西的官Tx_成都r有700人,到死r只有25人,大多被他⑺馈G宕碜胥羲吹乃木怼妒癖獭废晗讣鞘隽苏畔字以谒拇ǖ牟腥讨良拇笸郎薄5笔钡奈餮蟠淌吭凇堵}教入川》也有相似的记载。沈荀蔚在《蜀y⒙浴飞险f,由於清M剿追簦I忠乃С啥迹巴醺档畈荒芊伲嘁灾啵司a。P石柱二,孟蜀r物也,裹凳樱腿眨换鸲邸!辈筷逃到西充r,o百姓可俗⑵渥洌蝗找扇f人。明末农民起义中,杀人最多的两大攻城战,一次是张献忠武昌屠城,另一次就是李自成水淹开封城。武昌,开封城中死难者人数均达数十万以上。
数个世纪过去了,浩瀚的中国历史上,18次大移民中,江西人扮演着重要角色。在时空演奏的宏大交响乐中,江西的先民们如顽强的一粒种子,落在大邑通途,撒在穷乡僻壤,直至根深叶茂。撩开历史的尘埃,感触江西先民大迁移那部震撼人心的篇幅,重回壮阔悲切史诗。
四川三石碑再现史实
近日,据四川媒体称,四川清溪镇清溪高中附近发现的三块清代江西墓碑,使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大移民的历史再度浮出水面,史学家们因此认为,“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历史至少被延长近60年。
史学界公认的清朝政府的移民,起于康熙十年(公元1671年),止于四川西北金川之战(公元1776年)。在清溪发现的3号碑字迹最清晰,碑文可见:魏佐宗、魏佐信为父立碑,其父是“江西赣州府安远县楠水乡太平保人氏”,卒于“光绪辛卯年十二月”(公元1891年)。假如活到六十岁,那么在江西出生时间为1831年,而入川是在出生之后。从碑文中的年月推断,史学界公认的清朝“湖广填四川”的时段过小,三块碑文证明清溪镇接纳自主性的移民至少还持续了近60年时间。
2号碑载有迁居于四川犍为县“兴仁乡东岗堡周家山”的墓碑,其说明此时犍为县域内是移民的集中地之一,江西移民打破了同乡同籍聚居的习惯,开始到周围的山地定居。从碑文分析,犍为县早期接纳的移民多为单身男性,是试探性的迁移,后来举家迁入犍为的移民才渐渐增多。
湘粤人祖籍多是赣人
除了四川之外,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1)先生早年对湖南人由来的研究,得出结论:湖南人来自天下,其中以江西居多,且江西人移到湖南后,大都以稼穑耕垦为主。因避免长途跋涉,江西南部之人大都移向湖南南部,江西北部之人大都移至湖南北部。
谭其骧先生认为,早至五代、两宋、元、明时期,就有大量移民进入湖南,而元、明时期数量较多,在元末明初六七十年间的移民规模最为空前。谭其骧先生特别指出,南宋以前,奔袭向湖南的移民几乎全是江西人。由此可见,历史上,江西先民曾数度迁移,现今不少湖南人流着的是江西人的血。
方言界专家们称,仅从湖南省桂阳县来看,刘、李、袁等大姓都是从江西一带迁徙过来的,但迁入的时间有先有后,祖籍也各有不同。湖南桂阳县人多数为唐宋以后从外地迁入,其中10姓来自江西,9姓来自江西泰和县
历史上的移民大冲突
黄志繁(3)说,明中期以后,江西的工商业移民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那时享有“无赣不成市”盛誉。当时,江西樟树(2)的不少商人都前往湘潭地区扎根经商发财,并建万寿宫或江西会馆,没想到至清代发生了一次历史上的移民大冲突,顿时血流成河。
话说清代中期时,江西移民去看戏,他们在讲江西土话时,引来湘潭人的哄堂大笑,江西移民当时觉得受了侮辱。为此,江西移民在万寿宫搞了一场演出,故意将湘潭人诱进万寿宫,然后杀掉不少湘潭人。湘潭人不服气,决定报仇雪耻,此后也发誓要杀江西人。冲突进一步升级。此事惊动了上层,在皇帝与湖南官员的出面协调下,不断上演的流血冲突才得以平息。
江西移民的家乡情怀
黄志繁说,当时在湘潭经商的江西移民发了财后,念念不忘家乡人。他们在樟树成立了“宾兴会”组织,并把大量的钱财汇给该组织,用于资助一些出生贫穷家庭的有识有志青年进京赶考,参加科举考试。到后来,宾兴会的功能不仅是资助有志青年,还变成了当地的财政机构,对樟树的经济建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据说江西商人虽然在外面人数众多,什么生意都做,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且都做不大,没有形成自己的特色。黄志繁说,总的来说,江西商人对于缓解江西人口压力,促进江西与外界经济上的联系还是功不可没。
“辣不怕”和“怕不辣”
15世纪末,哥伦布在航行美洲时把辣椒带回欧洲后,在明代晚期(16世纪末)辣椒开始传入我国,很快就受到民众的欢迎。值得一提的是,长江流域的江西、湖南和四川数省民众都以嗜吃辣椒著称。人们常不无戏谑地说江西人是“辣不怕”;湖南人是“怕不辣”。湖南甚至因为盛行吃辣椒的缘故,“湘妹子”也因此多了一个“辣妹子”的别称。四川人的“水平”要差一些,喜欢用花椒“中和”过的“麻辣”。这种情况的产生可能与清初的人口大迁移有关。众所周知,清初的时候,由于战乱导致四川人口急剧减少,而江西则存在着较严重的人多地少的问题。因此产生了“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这种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吃辣椒的习惯也就这样传播开了。至于云贵和陕甘数省民众嗜食辣椒是否为四川的“扩张”,则有待于进一步地探讨。
黄志繁则认为,湖南、四川、江西人都爱吃辣椒,可能与气候有关系,是否与江西人口迁移有关,因无史料根据,还不好说。
“江西老表”和“解手”
为了阐述江西人向湖南大迁移的历史渊源,黄博士讲述了“江西老表”一词的由来。他说,有关“江西老表”的由来学术界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湖南人是江西人的后代,湖南人认为与江西人祖上是表亲戚关系,因此就称江西人为“江西老表”。江西是他们的父母之地,江西人是他们的亲戚。于是,称呼江西人为老表。
还有一种说法是赣地的先人们很相信风水,另外在迁移的途中也便于掌握方向,老是爱带着一个表(古时的罗盘),因此外省人称江西人为“老表”。据说,学术界大都赞同后一种说法。传说固然有些离奇,但以传说所发生的时间和所叙的事情来看,历史上倒也发生过与传说大致相吻合的事件。
江西移民在湖北的分布
移民到湖北的江西人,主要来自赣中、赣北诸州县,来自赣南的较少。自元末明初兵燹以来,湖北不仅人口稀少,而且闲田旷土大量存在。故明人包汝楫在《南中纪闻》中不无感慨地说道:“海内旷土总不如湖广之多,湖广真广哉!”湖北优越的自然环境也成为吸纳流移的重要原因之一。江汉平原水土资源丰富,湖泊众多,交通便利,湖区肥沃的淤积滩地,土质松软,易于耕种。湖北气候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有利于谷物的生长。这些使之成为明代极具潜力的新兴农业开发区。即便是鄂西、鄂西山区,也因其山大林深、开发较晚,拥有丰富的野生资源和山林草地。明弘治八年,竹溪知县曾熙曾指出:“荆襄迤西多长川大谷,土壤肥沃,物产富饶,寒者易以为衣,饥者易以为食,此天地自然之利,民必趋之,往岁流民潜聚,去而复来,因其所也。”《竹溪县志?艺文.》卷12,同治年间刻本.。这些自然优势对外地流民客户而言都极具吸引力,因此外省人口大举流入湖北,其中尤以江西人为多,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 “江西填湖北”。
明清时期江西移民在湖北的分布
根据张国雄(4)《明清时期的两湖移民》(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移民档案”资料介绍,其分布是由东向西渐次展开,即以鄂东----江汉平原----鄂西北----鄂西南而拓展的。以地区单元而言,鄂东北是明清两朝受战乱之灾而遭致人口损失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而这里土肥地美,交通便捷,是长江中下游移民迁入流转的必经之地,也是被移民视为理想的创业地。从该区域136族家谱资料中统计,迁自外省的计125族,其中来自江西的有110族,占移民家族的88%。鄂东南与江西相连,是江西移民的首入之区。在鄂东南69份家谱中,记载来自外省者有63族,其中江西籍有49族,占移民家族的78%。江汉平原沃野千里,极易开发,最为吸引外省移民。在107族家谱资料中统计,来自外省者有97族,其中江西籍为77族,占移民家族的77%。以襄樊为中心的鄂北地区,自古为交通枢纽,是北方移民南下、南方移民北上必经之地;区域内多丘陵,土地稍贫瘠。在“移民档案”鄂北的15族中,江西籍有11族,家谱样品太少,似难以反映真实历史。但张国雄先生在随州等地实地考察,认为随州江西籍移民占移民总量的80%;宜城约在70%左右。鄂北处于移民结构的过度地带,江西籍移民会少于鄂东北、江汉平原地区。鄂西北山区与川、陕、豫交界,历来“流寓多而土著少”(嘉庆《大清一统志?郧阳府》)。依旧志统计,鄂西北80%是移民后裔,江西籍移民后裔仅占30%。鄂西南是土家族聚居地,自古有“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的禁令,移民不多。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后,大量汉民涌入,估计江西籍移民比例不会少于鄂西北。
虽然湖北境内江西籍移民有一定分布差别,但江西籍移民家族占移民总数中的大部分是可*的。据“移民档案”湖北部分资料介绍,在339族移民中,江西籍有254族,占移民家族的82.5%,这个数据足以说明江西籍移民的数量优势,此数尚不包括湖北填四川中的江西籍移民。
在湖北落地生根的江西移民
江西籍移民大量迁居湖北,改变了自然资源与人口比例的配置,使自然资源得到一定的开发利用。我们的始迁祖辈们荜露蓝蒌,以处草莽,插草为标,划地结庐,劈山开田,筑园树桑,认贡纳赋,子孙繁衍至今。为开辟和重建湖北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这在许多家谱中都有记载,兹录数则:
“(洪武初)自政公亦扶老携幼卜居于黄冈龙丘之北五里庶安乡,其间
土地平旷,满目荆棘。公于是辟草莱,结茅而居。斯时也,播迁之余,无一成之田,无一瓦之覆,环睹萧然,不避风日。公昼则作苦田间,夜则执经一卷,……怡然自守。”民国三十五年《黄氏宗谱?自政公传》:“洪武戊寅年,三公始迁于楚北黄州黄冈邑,地号玫王竹林,辟土田,剪荆棘,以立门户。”民国五年《徐氏宗谱?序》:“黄麻各处久经元末大乱,百里无人,草深数尺,非公斩棘披荆,吾子孙安有乐土哉。”民国十二年《黄陂周氏族谱?外正事实录》:“我族始迁祖宏魏公原籍江西南昌县铁楼巷,明成化间,移居湖北枝江县东八十里东之古生江湖,……我祖至时,挽草为据,辟荆而居。……开垦之功,犹存口碑。”民国十五年《甘氏宗谱?枝邑隶籍说》:“我迁祖文炳公当有明洪武之初,冒干戈扰攘之险,忘栉风沐雨之劳,斩棘披荆,肇基楚北,胼手胝足,隶籍玉沙。”民国二年《邹氏族谱?续谱序》……。
每个家族的先辈个个含辛茹苦,创建家园,辛勤劳作,顽强创业,可以说每一个移民家族都是一部创业史,每一个移民家族都有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留给子孙! 移民先辈们在平原地区广修水利、挽堤围垸,改变了湖河深广、垸少地旷的局面,扩大了粮食种植面积,导致湖北的农业生产有了长足发展,余粮率稳步上升。
明清时期,湖北的粮食亩产最高已达6石,普遍达到2石5斗或2石。从洪武初年至弘治的百余年间,经几代江西移民的努力耕作,已出现了“湖广熟,天下足”的景象(见明弘治时人何孟春《余冬序录?职官》:“湖广熟,天下足之谣,天下信之,盖地有余利也。”)。明人张瀚《松窗梦语?商贾记》中说:“(荆楚)鱼粟之利遍天下。”这也印证了经江西移民的开发,湖北已成为鱼米之乡,成为天下粮仓!
湖北的经济作物种植也很发达。明初至中期,垸田的开发及推广,促进了棉花种植业的发展;使棉纺织业已成为两湖地区最重要的手工业之一。
据方志记载,荆州府之棉纺织业已形成专业化生产,应城所出棉布、汉川县的棉花及棉纺织品的产量及销量极为可观,市场营销态式良好。广济的纺织老布,谓之家机布,密厚匀细,远乡争购。由上可见,明代棉纺织业成为湖北广大乡村农户最主要的家庭副业,棉纺织品也因此成为乡村市场最主要的商品之一。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茶,种植历史悠久,更是明代湖北地区重要的经济作物。检读《唐书?刘建锋传》、《宋史?食货志》、《文献通考》等史籍,均有湖北地区岁贡茶叶之记载。元元统元年(1333)十月,复立湖广榷茶提举司。至清季末年,湖北羊楼洞成为名扬中外的茶区,著名的通往俄罗斯的茶商古道,起点就在湖北羊楼洞。
经过江西移民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奋斗,湖北己是富庶之乡。大部分江西移民以耕读为本,不仅创造了丰厚的物质财富,还培养了许多俊贤栋梁之才。如驰名文坛的公安三袁,医圣李时珍,医学家万密斋(明末清初罗田人,时人誉为神医,所制万氏牛黄清心丸沿用至今),首辅张居正、一代名将熊廷弼。清代名臣张鹏翮、地理学家杨守敬、京剧艺术家谭鑫培……凡此诸多人士,今己成为湖北历史之家珍!
当我们享受着现代文明时,不可数典忘祖。现代文明是建立在前代人层累的积淀之上,不是一蹴而就的。 江西始迁移民的文化遗存
江西始迁移民在湖北落地生根后,虽然与湖北这方热土世代P守,繁衍子孙,建设新家园,却对江西有割舍不断的故土情怀,这在风俗、语言甚至地名上都有表现。
在落籍地取与江西相关的地名,如汉川县志中有“江西垸”地名。元末明初县境人烟稀少,而江西等地来汉川定居者众,有的家族为了不忘祖籍,便将有的湖、垸取名为“江西湖”、“江西垸”,并延用至今。一代医圣李时珍的故乡蕲州城东有地名称瓦屑坝,李时珍的家在就在瓦屑坝附近。这里原是雨湖与袁市湖出水交汇处,设有一渡口。后来为了方便通行,便在这里设了一道堤坝,取名瓦屑坝。可惜这个最能代表江西移民历史的地名现已被取消。
至于从江西带来的村落地名,在家谱中比比可见,例如明代原麻城县孝感乡鹅掌大丘,是始迁者从江西吉安县带来,只因社会变迁而被历史湮没,这些带来的村落名称已不见延用。鲜为人知的湖北客家人也是从江西迁来的客家先民后裔。著名客家学者罗香林在《客家源流考》一书中明确指出,湖北有二个非纯客居县:即黄安县、麻城县,有客家总人口约15万人,此说得到一些研究者和客家网站的认同。而落籍麻城县的一些客家先民,陆续迁往周边州县,称为“麻城过籍”。
从江西迁来的客家先民后裔。其中有些客家先民移居四川,成为四川客家的来源之一。在风俗方面,从江西迁入湖北者中,有祖籍江西“筷子巷”之说。乡人多在祭祖之供品“刀头肉”上插筷,以表示不忘祖根。这个风俗在鄂东、鄂北、江汉平原大部地区流行。在语音方面,湖北大多数江西移民后裔,还保留着从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词语读音。例如在鄂东、鄂北、江汉平原大部地区,将外祖母(外婆)读作“家(音咖)婆”,方向词“去”字读作“器”音,动词“站”字读作“记”音,等等,不胜枚举。这类文化遗存,从另一视角证明了江西填湖北的史实。
从明初到清末,不断有江西移民迁至湖北,这个为时600年左右的移民潮,其高峰是在元末明初和清代乾隆及其之前这二个时段。只要对湖北历史稍作梳理,我们便会感觉到,江西移民对湖北有再造之功!尽管江西移民后裔己成为湖北土著,但是,我们不应忘却瓦屑坝、筷子巷,不要忘记曾经哺育过我们的始迁祖的那片故土。毕竟中国人崇尚血浓于水的情怀。
关于“解手”一词的由来
民间也有传说,在明朝初期对江西的强制移民过程中,官方都将两个人的手反绑在一起,遇内急上厕所时才将手解开,因此后来江西人的土话都将上厕所叫“解手”。在羁押移民途中,凡出恭者可以解开双手才行,小便只需解开一只手。故又有“解大手”,“解小手”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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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听老人们讲:“我们是从江西来的”,还告知:“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的说法。所以,我们自小喜欢称江西人为老表。真正接触到震撼中国的大迁移文献,是我在近十几年来的事。据我目前所了解资料看,明朝初的十八次江西先民的大迁移,包括我先祖应宜公和他的十个儿子,即伏一公、伏二公、伏三公至伏十公。出自江右豫章明易公,楚北汉口支谱记载公为讳应宜。他们从江西江右迁往麻城,后复迁汉阳柏泉老屋湾。
明洪武初年,始迁祖伏二公由湖北麻城迁黄陂分火山,由文炽公带宗亲复迁汉阳柏泉,这支为楚北汉皋支,仍有留居黄陂者。这支有三异公、伯琮公、仲璜公、叔E公、坦熊公、坦麟公直至光绪年间的行简公,仁芬公等,这些俱官高位,名重当时,均系该支后裔;洪武二年,伏八公由麻城孝感乡,白獭河绿柳村,复迁遂宁黑柏沟,成为四川遂宁支之祖,文端公讳鹏翮、船山先生讳问陶,为该支的传人。可惜 ,史料对其他先祖记载不详而粗略:伏一公不详、 伏三公复迁大冶(孝感)、伏四公复迁阳新排市、伏五公不详、伏六公不详、伏七公复迁下圻(大冶还地桥镇)、伏九公不详、伏十公不详。明朝时期的先民大迁移,开创了中国历史一片片新的天地,更迭繁衍了新老居民,奠定了中国民系分布的大格局。
明朝初的大移民,前后持续了47年,基本上是由西北的山西开始,很快蔓延到其他省份。明初洪武初年,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开始,当局采取遣返、军屯、商屯、民屯方法;还硬性规定四口(人)之家留下一人、六留二、八留三的模式。具体时间是从洪武三年(1370年)至永乐十五年(1417年)。其中江西的移民数量尤为突出。洪武年间,大规模移民共有十次,永乐年间共八次 ,零星小规模不计其内。
据《明史》、《明太祖实录》以及大量的家谱、史料记载,和史学家葛剑雄(0)考证,明朝洪武年间江西向湖北、安徽、江苏移民达214万人。其中洪武七年14万凤阳, 洪武九年迁江西饶州、九江移民五千人到凤阳西南。洪武廿一年迁江西饶州移民30万到湖北黄州。迁饶州、广信、九江移民12.2万到武汉。迁9.1万到安陆。迁10.7万到汉阳、丐阳。迁16万到荆州。迁1万人到襄阳。洪武廿二年迁饶州、九江移民27万到安庆,其中20万人来自瓦屑坝。迁饶州、九江移民6.5万到池州。迁饶州移民6.4万到合肥。洪武廿五年迁饶州、徽州移民23万到扬州各府县,淮安府各县。洪武卅年迁江西移民65.6万分别至长沙府常德各县、岳州府、安庆府及郴州、零陵、衡阳、靖县、辰州。
  洪武年间,江西总计移民214万余人,其中饶州府近百万人。江西移民绝大多数从饶州瓦屑坝迁出,部分从南昌瓦子角、筷子巷迁出。
西元1364年(元至正二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大将徐达攻打长沙,与陈友谅旧部和元王朝残余势力血战四年,损兵折将,最后于1368年(洪武元年)夺得胜利,确立大明王朝在长沙的统治。元末明初这场连年战祸,使长沙田园荒芜,百姓亡散,庐舍为墟,许多地方渺无人烟。于是,明王朝就近从江西大量移民迁入长沙地区(湖北和湖南,当时二省是一个省份,称之为湖广省),并允许“插标占地”,奏响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广”的宏伟史诗。
因明朝崇祯年间张献忠农民起义,在德阳地区作战频繁,大顺军屠城,作战兵燹和涂炭死人无数。康熙十六年,清军为消灭义军,又滥杀无辜,人口殆尽,四川一片荒芜。清廷下诏,江西、湖南、湖北众多居民被迫迁居。民间把这次大移民称之为“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
据清朝史料记载,顺治三年(1646年)张献忠退出成都时,绝望之下,在四川进行空前的烧杀破坏;有40万人的成都只剩下二十户居民;天府之国四川遭到毁灭性破坏,人口从至少三百万一度锐减到只有八万人,导致后来清朝时期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湖广填四川。同年10月20日,张献忠在盐亭县凤凰山被清军将领豪格射杀身亡。大西的官Tx_成都r有700人,到死r只有25人,大多被他⑺馈G宕碜胥羲吹乃木怼妒癖獭废晗讣鞘隽苏畔字以谒拇ǖ牟腥讨良拇笸郎薄5笔钡奈餮蟠淌吭凇堵}教入川》也有相似的记载。沈荀蔚在《蜀y⒙浴飞险f,由於清M剿追簦I忠乃С啥迹巴醺档畈荒芊伲嘁灾啵司a。P石柱二,孟蜀r物也,裹凳樱腿眨换鸲邸!辈筷逃到西充r,o百姓可俗⑵渥洌蝗找扇f人。明末农民起义中,杀人最多的两大攻城战,一次是张献忠武昌屠城,另一次就是李自成水淹开封城。武昌,开封城中死难者人数均达数十万以上。
数个世纪过去了,浩瀚的中国历史上,18次大移民中,江西人扮演着重要角色。在时空演奏的宏大交响乐中,江西的先民们如顽强的一粒种子,落在大邑通途,撒在穷乡僻壤,直至根深叶茂。撩开历史的尘埃,感触江西先民大迁移那部震撼人心的篇幅,重回壮阔悲切史诗。
四川三石碑再现史实
近日,据四川媒体称,四川清溪镇清溪高中附近发现的三块清代江西墓碑,使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大移民的历史再度浮出水面,史学家们因此认为,“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历史至少被延长近60年。
史学界公认的清朝政府的移民,起于康熙十年(公元1671年),止于四川西北金川之战(公元1776年)。在清溪发现的3号碑字迹最清晰,碑文可见:魏佐宗、魏佐信为父立碑,其父是“江西赣州府安远县楠水乡太平保人氏”,卒于“光绪辛卯年十二月”(公元1891年)。假如活到六十岁,那么在江西出生时间为1831年,而入川是在出生之后。从碑文中的年月推断,史学界公认的清朝“湖广填四川”的时段过小,三块碑文证明清溪镇接纳自主性的移民至少还持续了近60年时间。
2号碑载有迁居于四川犍为县“兴仁乡东岗堡周家山”的墓碑,其说明此时犍为县域内是移民的集中地之一,江西移民打破了同乡同籍聚居的习惯,开始到周围的山地定居。从碑文分析,犍为县早期接纳的移民多为单身男性,是试探性的迁移,后来举家迁入犍为的移民才渐渐增多。
湘粤人祖籍多是赣人
除了四川之外,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1)先生早年对湖南人由来的研究,得出结论:湖南人来自天下,其中以江西居多,且江西人移到湖南后,大都以稼穑耕垦为主。因避免长途跋涉,江西南部之人大都移向湖南南部,江西北部之人大都移至湖南北部。
谭其骧先生认为,早至五代、两宋、元、明时期,就有大量移民进入湖南,而元、明时期数量较多,在元末明初六七十年间的移民规模最为空前。谭其骧先生特别指出,南宋以前,奔袭向湖南的移民几乎全是江西人。由此可见,历史上,江西先民曾数度迁移,现今不少湖南人流着的是江西人的血。
方言界专家们称,仅从湖南省桂阳县来看,刘、李、袁等大姓都是从江西一带迁徙过来的,但迁入的时间有先有后,祖籍也各有不同。湖南桂阳县人多数为唐宋以后从外地迁入,其中10姓来自江西,9姓来自江西泰和县
历史上的移民大冲突
黄志繁(3)说,明中期以后,江西的工商业移民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那时享有“无赣不成市”盛誉。当时,江西樟树(2)的不少商人都前往湘潭地区扎根经商发财,并建万寿宫或江西会馆,没想到至清代发生了一次历史上的移民大冲突,顿时血流成河。
话说清代中期时,江西移民去看戏,他们在讲江西土话时,引来湘潭人的哄堂大笑,江西移民当时觉得受了侮辱。为此,江西移民在万寿宫搞了一场演出,故意将湘潭人诱进万寿宫,然后杀掉不少湘潭人。湘潭人不服气,决定报仇雪耻,此后也发誓要杀江西人。冲突进一步升级。此事惊动了上层,在皇帝与湖南官员的出面协调下,不断上演的流血冲突才得以平息。
江西移民的家乡情怀
黄志繁说,当时在湘潭经商的江西移民发了财后,念念不忘家乡人。他们在樟树成立了“宾兴会”组织,并把大量的钱财汇给该组织,用于资助一些出生贫穷家庭的有识有志青年进京赶考,参加科举考试。到后来,宾兴会的功能不仅是资助有志青年,还变成了当地的财政机构,对樟树的经济建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据说江西商人虽然在外面人数众多,什么生意都做,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且都做不大,没有形成自己的特色。黄志繁说,总的来说,江西商人对于缓解江西人口压力,促进江西与外界经济上的联系还是功不可没。
“辣不怕”和“怕不辣”
15世纪末,哥伦布在航行美洲时把辣椒带回欧洲后,在明代晚期(16世纪末)辣椒开始传入我国,很快就受到民众的欢迎。值得一提的是,长江流域的江西、湖南和四川数省民众都以嗜吃辣椒著称。人们常不无戏谑地说江西人是“辣不怕”;湖南人是“怕不辣”。湖南甚至因为盛行吃辣椒的缘故,“湘妹子”也因此多了一个“辣妹子”的别称。四川人的“水平”要差一些,喜欢用花椒“中和”过的“麻辣”。这种情况的产生可能与清初的人口大迁移有关。众所周知,清初的时候,由于战乱导致四川人口急剧减少,而江西则存在着较严重的人多地少的问题。因此产生了“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这种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吃辣椒的习惯也就这样传播开了。至于云贵和陕甘数省民众嗜食辣椒是否为四川的“扩张”,则有待于进一步地探讨。
黄志繁则认为,湖南、四川、江西人都爱吃辣椒,可能与气候有关系,是否与江西人口迁移有关,因无史料根据,还不好说。
“江西老表”和“解手”
为了阐述江西人向湖南大迁移的历史渊源,黄博士讲述了“江西老表”一词的由来。他说,有关“江西老表”的由来学术界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湖南人是江西人的后代,湖南人认为与江西人祖上是表亲戚关系,因此就称江西人为“江西老表”。江西是他们的父母之地,江西人是他们的亲戚。于是,称呼江西人为老表。
还有一种说法是赣地的先人们很相信风水,另外在迁移的途中也便于掌握方向,老是爱带着一个表(古时的罗盘),因此外省人称江西人为“老表”。据说,学术界大都赞同后一种说法。传说固然有些离奇,但以传说所发生的时间和所叙的事情来看,历史上倒也发生过与传说大致相吻合的事件。
江西移民在湖北的分布
移民到湖北的江西人,主要来自赣中、赣北诸州县,来自赣南的较少。自元末明初兵燹以来,湖北不仅人口稀少,而且闲田旷土大量存在。故明人包汝楫在《南中纪闻》中不无感慨地说道:“海内旷土总不如湖广之多,湖广真广哉!”湖北优越的自然环境也成为吸纳流移的重要原因之一。江汉平原水土资源丰富,湖泊众多,交通便利,湖区肥沃的淤积滩地,土质松软,易于耕种。湖北气候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有利于谷物的生长。这些使之成为明代极具潜力的新兴农业开发区。即便是鄂西、鄂西山区,也因其山大林深、开发较晚,拥有丰富的野生资源和山林草地。明弘治八年,竹溪知县曾熙曾指出:“荆襄迤西多长川大谷,土壤肥沃,物产富饶,寒者易以为衣,饥者易以为食,此天地自然之利,民必趋之,往岁流民潜聚,去而复来,因其所也。”《竹溪县志?艺文.》卷12,同治年间刻本.。这些自然优势对外地流民客户而言都极具吸引力,因此外省人口大举流入湖北,其中尤以江西人为多,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 “江西填湖北”。
明清时期江西移民在湖北的分布
根据张国雄(4)《明清时期的两湖移民》(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移民档案”资料介绍,其分布是由东向西渐次展开,即以鄂东----江汉平原----鄂西北----鄂西南而拓展的。以地区单元而言,鄂东北是明清两朝受战乱之灾而遭致人口损失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而这里土肥地美,交通便捷,是长江中下游移民迁入流转的必经之地,也是被移民视为理想的创业地。从该区域136族家谱资料中统计,迁自外省的计125族,其中来自江西的有110族,占移民家族的88%。鄂东南与江西相连,是江西移民的首入之区。在鄂东南69份家谱中,记载来自外省者有63族,其中江西籍有49族,占移民家族的78%。江汉平原沃野千里,极易开发,最为吸引外省移民。在107族家谱资料中统计,来自外省者有97族,其中江西籍为77族,占移民家族的77%。以襄樊为中心的鄂北地区,自古为交通枢纽,是北方移民南下、南方移民北上必经之地;区域内多丘陵,土地稍贫瘠。在“移民档案”鄂北的15族中,江西籍有11族,家谱样品太少,似难以反映真实历史。但张国雄先生在随州等地实地考察,认为随州江西籍移民占移民总量的80%;宜城约在70%左右。鄂北处于移民结构的过度地带,江西籍移民会少于鄂东北、江汉平原地区。鄂西北山区与川、陕、豫交界,历来“流寓多而土著少”(嘉庆《大清一统志?郧阳府》)。依旧志统计,鄂西北80%是移民后裔,江西籍移民后裔仅占30%。鄂西南是土家族聚居地,自古有“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的禁令,移民不多。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后,大量汉民涌入,估计江西籍移民比例不会少于鄂西北。
虽然湖北境内江西籍移民有一定分布差别,但江西籍移民家族占移民总数中的大部分是可*的。据“移民档案”湖北部分资料介绍,在339族移民中,江西籍有254族,占移民家族的82.5%,这个数据足以说明江西籍移民的数量优势,此数尚不包括湖北填四川中的江西籍移民。
在湖北落地生根的江西移民
江西籍移民大量迁居湖北,改变了自然资源与人口比例的配置,使自然资源得到一定的开发利用。我们的始迁祖辈们荜露蓝蒌,以处草莽,插草为标,划地结庐,劈山开田,筑园树桑,认贡纳赋,子孙繁衍至今。为开辟和重建湖北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这在许多家谱中都有记载,兹录数则:
“(洪武初)自政公亦扶老携幼卜居于黄冈龙丘之北五里庶安乡,其间
土地平旷,满目荆棘。公于是辟草莱,结茅而居。斯时也,播迁之余,无一成之田,无一瓦之覆,环睹萧然,不避风日。公昼则作苦田间,夜则执经一卷,……怡然自守。”民国三十五年《黄氏宗谱?自政公传》:“洪武戊寅年,三公始迁于楚北黄州黄冈邑,地号玫王竹林,辟土田,剪荆棘,以立门户。”民国五年《徐氏宗谱?序》:“黄麻各处久经元末大乱,百里无人,草深数尺,非公斩棘披荆,吾子孙安有乐土哉。”民国十二年《黄陂周氏族谱?外正事实录》:“我族始迁祖宏魏公原籍江西南昌县铁楼巷,明成化间,移居湖北枝江县东八十里东之古生江湖,……我祖至时,挽草为据,辟荆而居。……开垦之功,犹存口碑。”民国十五年《甘氏宗谱?枝邑隶籍说》:“我迁祖文炳公当有明洪武之初,冒干戈扰攘之险,忘栉风沐雨之劳,斩棘披荆,肇基楚北,胼手胝足,隶籍玉沙。”民国二年《邹氏族谱?续谱序》……。
每个家族的先辈个个含辛茹苦,创建家园,辛勤劳作,顽强创业,可以说每一个移民家族都是一部创业史,每一个移民家族都有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留给子孙! 移民先辈们在平原地区广修水利、挽堤围垸,改变了湖河深广、垸少地旷的局面,扩大了粮食种植面积,导致湖北的农业生产有了长足发展,余粮率稳步上升。
明清时期,湖北的粮食亩产最高已达6石,普遍达到2石5斗或2石。从洪武初年至弘治的百余年间,经几代江西移民的努力耕作,已出现了“湖广熟,天下足”的景象(见明弘治时人何孟春《余冬序录?职官》:“湖广熟,天下足之谣,天下信之,盖地有余利也。”)。明人张瀚《松窗梦语?商贾记》中说:“(荆楚)鱼粟之利遍天下。”这也印证了经江西移民的开发,湖北已成为鱼米之乡,成为天下粮仓!
湖北的经济作物种植也很发达。明初至中期,垸田的开发及推广,促进了棉花种植业的发展;使棉纺织业已成为两湖地区最重要的手工业之一。
据方志记载,荆州府之棉纺织业已形成专业化生产,应城所出棉布、汉川县的棉花及棉纺织品的产量及销量极为可观,市场营销态式良好。广济的纺织老布,谓之家机布,密厚匀细,远乡争购。由上可见,明代棉纺织业成为湖北广大乡村农户最主要的家庭副业,棉纺织品也因此成为乡村市场最主要的商品之一。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茶,种植历史悠久,更是明代湖北地区重要的经济作物。检读《唐书?刘建锋传》、《宋史?食货志》、《文献通考》等史籍,均有湖北地区岁贡茶叶之记载。元元统元年(1333)十月,复立湖广榷茶提举司。至清季末年,湖北羊楼洞成为名扬中外的茶区,著名的通往俄罗斯的茶商古道,起点就在湖北羊楼洞。
经过江西移民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奋斗,湖北己是富庶之乡。大部分江西移民以耕读为本,不仅创造了丰厚的物质财富,还培养了许多俊贤栋梁之才。如驰名文坛的公安三袁,医圣李时珍,医学家万密斋(明末清初罗田人,时人誉为神医,所制万氏牛黄清心丸沿用至今),首辅张居正、一代名将熊廷弼。清代名臣张鹏翮、地理学家杨守敬、京剧艺术家谭鑫培……凡此诸多人士,今己成为湖北历史之家珍!
当我们享受着现代文明时,不可数典忘祖。现代文明是建立在前代人层累的积淀之上,不是一蹴而就的。 江西始迁移民的文化遗存
江西始迁移民在湖北落地生根后,虽然与湖北这方热土世代P守,繁衍子孙,建设新家园,却对江西有割舍不断的故土情怀,这在风俗、语言甚至地名上都有表现。
在落籍地取与江西相关的地名,如汉川县志中有“江西垸”地名。元末明初县境人烟稀少,而江西等地来汉川定居者众,有的家族为了不忘祖籍,便将有的湖、垸取名为“江西湖”、“江西垸”,并延用至今。一代医圣李时珍的故乡蕲州城东有地名称瓦屑坝,李时珍的家在就在瓦屑坝附近。这里原是雨湖与袁市湖出水交汇处,设有一渡口。后来为了方便通行,便在这里设了一道堤坝,取名瓦屑坝。可惜这个最能代表江西移民历史的地名现已被取消。
至于从江西带来的村落地名,在家谱中比比可见,例如明代原麻城县孝感乡鹅掌大丘,是始迁者从江西吉安县带来,只因社会变迁而被历史湮没,这些带来的村落名称已不见延用。鲜为人知的湖北客家人也是从江西迁来的客家先民后裔。著名客家学者罗香林在《客家源流考》一书中明确指出,湖北有二个非纯客居县:即黄安县、麻城县,有客家总人口约15万人,此说得到一些研究者和客家网站的认同。而落籍麻城县的一些客家先民,陆续迁往周边州县,称为“麻城过籍”。
从江西迁来的客家先民后裔。其中有些客家先民移居四川,成为四川客家的来源之一。在风俗方面,从江西迁入湖北者中,有祖籍江西“筷子巷”之说。乡人多在祭祖之供品“刀头肉”上插筷,以表示不忘祖根。这个风俗在鄂东、鄂北、江汉平原大部地区流行。在语音方面,湖北大多数江西移民后裔,还保留着从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词语读音。例如在鄂东、鄂北、江汉平原大部地区,将外祖母(外婆)读作“家(音咖)婆”,方向词“去”字读作“器”音,动词“站”字读作“记”音,等等,不胜枚举。这类文化遗存,从另一视角证明了江西填湖北的史实。
从明初到清末,不断有江西移民迁至湖北,这个为时600年左右的移民潮,其高峰是在元末明初和清代乾隆及其之前这二个时段。只要对湖北历史稍作梳理,我们便会感觉到,江西移民对湖北有再造之功!尽管江西移民后裔己成为湖北土著,但是,我们不应忘却瓦屑坝、筷子巷,不要忘记曾经哺育过我们的始迁祖的那片故土。毕竟中国人崇尚血浓于水的情怀。
关于“解手”一词的由来
民间也有传说,在明朝初期对江西的强制移民过程中,官方都将两个人的手反绑在一起,遇内急上厕所时才将手解开,因此后来江西人的土话都将上厕所叫“解手”。在羁押移民途中,凡出恭者可以解开双手才行,小便只需解开一只手。故又有“解大手”,“解小手”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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