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梁实秋秋教会了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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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08:30:38   来自: 艾小柯 (The Other Shore) 梁实秋雅舍小品全集的评论 &&   说不清我这是第几次读梁实秋先生的《雅舍小品》全集了,每次读读笑笑,赞叹连连,可一直都没写点什么下来,还真是不太应该。但要写笔记,却又觉想记的实在太多,似乎每一篇都可以絮絮叨叨说上两句,感想泛滥,还不如掷笔再读一遍来得过瘾。思来想去,要记,那就不如写写透过这些幽默诙谐的小品文字,我所认识的梁老先生的侧影。      老先生出身不薄,是老北平的书香世家,“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再加上三河县的老妈子,想必一应俱全。祖父老太爷守旧,爱抽关东烟叶的旱烟,配的是翡翠烟嘴,白铜烟锅,不吸鼻烟也要备上“十三太保”的各色鼻烟待客。老先生家藏数十款精致鼻烟壶,49年出走台湾时带出的一个是翡翠盖的白玉壶。父亲是前清秀才,饱读诗书,家里整垛墙的书架高与梁齐,年节带儿子去逛厂甸海王村和火神庙的旧书铺子,思想上不那么守旧,曾对家里天天吃煮饽饽(饺子)和炖肉剩菜的迂腐过年方式进行“维新运动”,改“向致美斋定做八道大菜及若干小菜,分装四个圆笼”,也不派儿子大年初一去各家拜年磕头,深得老先生叹服。在《商店礼貌》一篇中,老先生特别怀念老北平的旧式礼仪,嘴上虽说“买东西的人并不希冀什么礼遇,交易而来,成交而返,只要不遭白眼不惹闲气”,但字里行间对过去买卖店铺伙计点头哈腰、奉茶献烟那份训练有素的殷勤仍颇受用怀恋。      在这样的传统大家庭成长起来的老先生从小寒窗苦读,诗书继世,难免有点文人的清高,讲究的是“春韭秋菘”的精神追求。他从小就看不上过年给小孩子们吃的沾了灰的桃脯蜜饯;别人“姑娘爱花,小子要炮”,他不,他最难忘的娱乐是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放风筝。老先生对环境的脏乱差格外介意,曾数次讥讽国人种种不卫生的恶习,对乱丢垃圾和随地遗矢深恶痛绝,但最看不上的,当然还是“社会上各阶层的垃圾”,比如写匿名信的,白胖的社会寄生虫们,“误入仕途”者媚上欺下的“帘子脸”,旁若无人者的大声聒噪,街头雇人力车锱铢必较的残忍心态。但有些时候这份清高则显得过于刻薄,比如《画展》一篇,简直可说是极尽挖苦揶揄之能事了,说画展全作商业考量,其成功“在画法上是之谓画蠢”,实在有失公道。笑“树小墙新画不古”的暴发户形容粗鄙,说人家“脖梗子上明显的露出三道厚厚的肥肉折叠起来的沟痕”,又引孔尚任《桃花扇》里的曲子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还真不厚道。至于《虐待动物》一篇, 末尾非要把防止虐待动物和防止人类的相互残杀对立起来,叹“厚此薄彼”的不公,则根本逻辑不通,有强词夺理之嫌。      不过考虑到时代的自然变迁,也许以当时的眼光来看西方防止虐待动物的无所不用其极是有点匪夷所思。类似的还有《球赛》中初见美国橄榄球赛时,人高马大的众选手挤作一团的抢斗场面,老先生形容为“蚂蚁打仗都比这个有秩序”――但其实人家也绝非是毫无秩序的乱抢呀,这是因不熟悉才生出的感叹。《厌恶女性者》中老先生虽为广大女同胞报了不平,却仍然没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有的男人会厌恶女性。换作今时今日,对西梁宣帝萧察所谓“遥闻其臭”的说法,我想第一个显而易见的解释一定是猜测他是否为一名男同性恋者。      老先生是个极有幽默感的人,爱开玩笑,有几个词用得极传神。比如他形容人耸肩缩脖花枝乱颤的笑是“鹭鸶笑”,“鹭鸶”二字让那一副眯缝着眼抖动的窃窃之态呼之欲出。说包盒子菜的红豆纸表面粗糙,凹凸不平,用的是“疙瘩噜簌”,读起来生动鲜活。见了不讲礼貌也不听话的朋友之子,他则笑讽那是“耍猴子的敲一声锣教猴子翻筋斗而猴子不肯动”,大获精神胜利。有一回有人给老先生送礼,是外包装干净俊俏的金华火腿,但里面竟已生蛆虫。老先生本想将火腿原封退回,又怕伤了送礼者的自尊,老小孩一样竟想出了“人头挂高杆”的恶作剧解气,趁黄昏时分蹑手蹑脚偷偷把这败絮其中的火腿挂在大门外的电线杆上,然后躲在门缝里窥伺,果然看见有行人不明就里,四顾无人,欣欣然挟带而去的。      老先生也必然是个火气旺盛的胆汁质之人,为文为人的座右铭是杨继盛的对联“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此书尤其适合夏天阅读,清凉犀利,睡前读一篇最是消暑解乏。比如在《谦让》一篇中老先生总结的世人之所谓谦让之道,是“可以无需让的时候,则无妨谦让一番,于人无利,于己无损;在该让的时候,则不谦让,以免损己;在应让不让的时候,则必定谦让,于己有利,于人无损”;比如在《狗》中的“顿悟”――“别人的狼狈永远是一件可笑的事”;又比如在《牙签》一篇,他讥讽“已经剔牙竣事而仍然叼着一根牙签昂然迈步于大庭广众之间者,我们只能佩服他的天真”,处处让人拍案叫绝。老先生若生在当今的网络时代,肯定是论坛上叱诧风云的钢牙大将,如《不亦快哉》一篇,句句荷枪实弹,火药味实足。也难怪他会因一个有关翻译的学术问题及“文学的阶级性”与另外一位锱铢必争的鲁迅先生兴起一场世纪之战,搞到灰头土脸,内战结束后只好黯然去家离乡,一心向学,埋首书斋课堂,从此淡薄仕途。      老先生有时也没话找话。《由一位厨师自杀谈起》一篇就很无趣,虽洋洋洒洒,却总有凑数之嫌,读来味同嚼蜡,意兴阑珊。后一篇《观光》也有小题大作之感,字里行间总有嘲笑人家观光客不明就里抓不住重点的意思;但如若人家对别国风俗文化早就一清二楚头头是道,那又何来“观光”二字?好在这样的篇幅不多,全书134篇里也就只这两段而已。神仙也有失手的时候。      最后一点,老先生的文字尽管嬉笑怒骂,有些难免油滑,但更多的其实文中有情。在《制服》中,他写一个叛逆的学生军训据穿制服,几乎要被校方除名,找到他征询意见,最后的结语是“好倔强的一个孩子”,谆谆之心溢于言表。他写猫、写鸟,写滑杆夫,写西雅图与台北两地的对比,写北平旧事,写“一年四季的馋,周而复始的吃”,都情深款款。但最感动的我的倒是他在《吃相》一篇中写两次目睹劳动人民痛快淋漓的吃。一个是北京小吃馆里的车夫,“辫子盘在额上,衣襟掀起塞在褡布底下,大摇大摆,手里托着菜叶裹着的生猪肉一块,提着一根马兰系着的一撮韭黄”,让掌柜做肉丝炒韭黄和炖肉,分成两份,卷进一斤有余的两张家常烙饼中,卷得“比拳头要粗”,然后“两手扶着矗立在盘子上,张开血盆巨口,左一口,右一口,中间一口”,“直吃得他青筋暴露满脸大汗,挺起腰身连打两个大饱嗝。”另外一个是在青岛见石匠们在工地上歇工吃午饭,“有人送饭,打开笼屉热气腾腾,里面是半尺来长的发面蒸饺,工人蜂拥而上,每人拍拍手掌便抓起饺子来咬,饺子里面露出绿韭菜馅。又有人挑来一桶开水,上面漂着一个瓢,一个个红光满面围着桶舀水吃。这时候又有挑着大葱的小贩赶来兜售那像甘蔗一般粗细的大葱,登时又人手一截,像是饭后进水果一般。”老先生说“他们都是自食其力的人,心里坦荡荡的,饥来吃饭,取其充腹,管什么吃相!”      这样由衷的慨叹,也是坦荡率直的真性情!真迷人!      
08:35:23 藻  顶
09:15:28 ?卷卷?  写的好
10:46:45 颜小朵、  真好
11:03:11 Macsword  顶
18:22:38 老路不纯  清新小文 怡情养性
19:27:08 山尽之城  老小孩一样竟想出了“人头挂高杆”的恶作剧解气,趁黄昏时分蹑手蹑脚偷偷把这败絮其中的火腿挂在大门外的电线杆上,然后躲在门缝里窥伺,果然看见有行人不明就里,四顾无人,欣欣然挟带而去的。        哈哈哈
19:40:54 [已注销]  就是喜欢小柯的文字
10:12:04 雨花石  大家可以去看看一个可以免费借阅图书、免费上门取书的好地方:
15:21:41 笨笨熊  梁实秋的文字最有古典文字的韵味。我也很喜欢。尤其是喜欢他的那篇《槐园梦忆》,写他的第一任夫人的,哀而不伤,怨而不怒,荡气回肠。
18:54:07 远行客  呵呵,总觉得梁老先生有股子笑看红尘莽莽的仙风道骨,又兼具了天真烂漫的稚童眼光。
19:26:07 耳总  大学的时候读过梁实秋的书,感觉文字有韵味,充满生活情趣。讲述生活起来津津有味,可是心中对他却无太多好感,因为他生活的年代,他过着逍遥自在,却无关心大众国家的文字,算是小资却是无价值观的富小资人,然而当今时代,他的文字正好符合了人们的需求。鲁迅被疏远了,不是我痛陈革命家史,而是一个文人在时代主旋律下只絮絮叨叨,作闲适,实让人难以有认同感。
04:45:08 艾小柯  我倒不觉得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无关心大众国家的文字”。梁实秋主编过《新月》杂志,合编《苦茶》,创办《自由评论》,先后主编《世界日报》和《北京晨报》副刊。他写《雅舍》的同时并非没写过其他的与时政有关的文字。《雅舍》虽然是梁实秋最出名的系列文章,但不代表这便是他思想的全部。          另外,就算他写时政,他的立场也的确与鲁迅先生不同。他反对“抗战八股”,讲究文字的真实流畅。实际上,整个“新月社”的文人们都更注重文字的人性,而不是阶级性。这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是被鲁迅严厉批判过的――鲁迅痛之深,责之切,当然可以理解。但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今天再回头看,你不觉得当初那些极端的共产思想,那些政治立场至上的言论是十分可笑的吗?政治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游戏,永远都是从胜利者嘴中发出的欢呼,搭配着失败者的凄凄哀嚎。但文字,好的文字,却应超越时间的限制,不当随朝代更替的时效口号。历史上所有伟大的文学家和思想家们,他们流传下来的文字当然离不开他们各自时代的政治主张与政治追求,但他们文字里最珍贵的部分,最感动人心、最能穿越时空的,却永远都是那些有关人性的真实记述,是关于他们信仰的真诚告白。从这个角度说,“时代主旋律”其实是变化的,转瞬即逝的;而那些记述普通人真实的生活细节、描绘每个时代真实的痛苦与欢畅、抒发作者真实信念、信仰的文字才是长久的,是一个作家所能留下的最好的遗产。          鲁迅先生的文字功力当然远在梁实秋之上,但可惜就可惜在他花费了无限精力在政论之争上,没能在最好的时间里写出一部长篇小说,便非常可惜地错失了世界文坛。
17:30:30 热闹的蚂蚁窝  同意lz的观点,同样很喜欢梁老先生,特别是他写吃的那些文章让我至今想起都垂涎三尺。还佩服他的不服老,一把年纪又娶小姑娘,厉害呀厉害
23:46:06 耳总  不同意楼主的观点,但是尊重你的爱好与选择。   粱实秋是有文采的小资,鲁迅的文字是民族精神的体现,不可简单理解为政治 22:13:18   来自: 王大地 (脱亚入欧,非一人也,一国也。) 梁实秋雅舍小品全集的评论 &&   大概十年前读过吧,当时感觉还好,有一些妙语。记得有一篇论骂人的,教人骂人,怎么才算高呢,就是在骂与不骂之间,这样才让对方最能感觉到骂意,我很实践过一段,不过,这种骂法太绕舌了,终不如破口大骂来得直截痛快,尽管往往,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呵呵。    不过现存太流行了,就让我讨厌了,主要是我讨厌这种光滑到油腻的文字,太无力了,没有击刺的力感,没有撕扯的痛感。终究是文弱者的意淫遗精罢了,可是,什么样的文字不是呢?玩弄文字的人总体不都是这样的物什吗?极其上流,所谓货于帝王家者,也不过如企业的小密,为企业做做广告,写写软文罢了。等而下者,只是以等待施舍渡日了。所谓作协也。
19:49:37   来自: 艾芙 梁实秋雅舍小品全集的评论 &&   用这个标题,是为读《雅舍小品》时的心境。      初中时读,喜的是那些令人喷饭的妙语。一本上海人民出版社的《雅舍小品全集》,老爸早起喝茶时读,我在放学后晚饭前吃汤山芋或糖芋艿点饥时读。我们活学活用。每每老妈唠叨老爸开了灯忘关之琐事,老爸就用“开电灯怕费电,再关上又怕费开关”来狡辩。我在老妈督促老爸洗澡时也会引上句“他的耳后脖根,土壤肥沃,常常宜于种麦”助阵。至于下棋时比划个把棋子塞到嘴里的动作,或者将亲戚们搓麻将称为“蛙泳”,则是我和老爸在对《雅舍小品》捻熟于胸后的默契。      老爸是颇有些顽皮的人。他可以偷偷将老妈羽绒背心的后摆扎起,反转过来,就成了惟妙惟肖的鸭尾巴。大功告成老爸在老妈身后学唐老鸭叫,老妈还不知所以我却早已乐得直不起腰。有了雅舍的武装后老爸挤兑老妈功力就更长了。老妈经常哭笑不得气急无语,我如今在外地工作帮不了她,只能提供一个建议:你也去读梁实秋吧。      若因了我上面的回忆,你以为梁实秋不过给人提供些插科打诨的笑料,那你就错了。我也是直到几个月前经老爸提醒,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梁实秋对我的影响有多大。不是指文风,他的犀利风趣飘逸渊博我学也学不来。他的影响在生活态度乃至生活方式。      他的住所鼠子肆意聚蚊成雷,他的住所避不了风雨,屋顶崩裂泥沙俱下之状也屡见不鲜。换了杜甫则是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而在他却亲切地称之为“雅舍”并说它“自有它的个性。有个性就可爱。”      他成长于北京,也去过西洋。国人的劣习看多了,西洋人的偏见也遇了不少。但他既不大骂中国人的劣根性,也不需要用嚷直了嗓子的自豪来掩饰私底下的自卑。他只是平平静静的说,悠悠缓缓的说,把所有好的坏的都说成谐趣小文,有自嘲,有宽容,即便是讥讽也充满善意。      老爸劝人心态要平和,就会拿鲁迅梁实秋说事。你看鲁迅见谁骂谁,活了五十来岁已属不易;梁实秋躲进雅舍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于是很自然,活了八十多岁。老爸对鲁迅太过刻薄,但这话我还是极为认同的。梁实秋写的《关于鲁迅》一文中有句话我特别喜欢,他说即便讽刺文学,也需要“宅心要忠厚,作者虽然尽可愤世嫉俗,但是在心坎里还是一股爱,而不是恨,目的不是在逞一时之快,不在‘灭此朝食’似的要打倒别人。”      我自忖做不了杜甫、鲁迅,那还是不要有什么使命感,能像梁实秋一样独善其身,无论境遇好坏都将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就好。且不说我们这个时代尚不需要太多斗士,即便回到鲁迅的年代,像梁实秋这样的“资本主义乏走狗”于民族存亡似是无益的,可他们的工作留到现在其价值就不可小觑。虽然我没有看过梁译莎士比亚,但还是相信它对今人的价值比鲁迅翻译的苏联御用文人的作品要大得多。      小资?见识短浅?你若想这么批评我也无妨啊。梁实秋还(以反面教材的方式)教会我的一点就是不要争辩。他与鲁迅论战写的文章,是他文章中最无章法最不上品的几篇。也难怪,那时候他还年轻气盛。稍年长后似乎就不再有此举动。      有朋友说我即便生活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好,我在博客里也会将它写成百分百的好。想起来,这就是梁实秋给我的影响吧。别人笔下的怒骂与悲怜,在他笔下却是调侃与雅兴。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与其被淫雨蛙声搅得心神不宁,不如淡然笃定的吟首小诗。      
20:03:49 靠边站  也是中学时候看的,幸亏老爸推荐,   不然可能以为散文都像语文课本里的白杨礼赞。      至今在网上看见大家吵架不可开交,就想给推荐骂人的艺术。      
03:24:36 etone  虽然梁实秋和鲁迅吵过架,但拿他们二人比较其实不太合适。可以拿来和梁实秋作比较的,是瞿秋白。那个活得更短。此二人的选择可以说是代表了全然相反的人生态度。对这两种选择的孰是孰非,从民国起就被争论不休,时至今日也未有定论。      其实“斗士”也罢,“乏走狗”也罢,都是那个年代的恩怨。可无论左与右,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的精神风骨,已不复再。梁实秋、林语堂一派在精神上的自尊在现实中已无处可觅,但物质和情调上的攀比讲究却日盛。如此入世的心理实在和他们原本的出世精神向左。这不叫雅舍小品,这是俗舍大品。      另:“鲁迅翻译的苏联御用文人的作品”,此一句露怯的紧。对鲁迅的批判,最好还是集中在他的人品上。批判他的学问和贡献其实不太容易,这个连梁实秋和林语堂都是承认的。   
09:01:08 艾芙  争论不是非要有定论才可的。各有各的活法,即便理解不了,也不需要论战。      其实我原本想说的是“鲁迅*硬*译的苏联御用文人的作品”,后来一想自己又没看过这些东西,还是不要偏听偏信梁的一家之言为好。确实,林语堂对鲁迅的敬重自不需多言。但梁实秋嘛,虽然在论战时他对鲁迅也不乏褒美之辞,你还是先看一下他写的《关于鲁迅》,再说你的结论不迟。      我始终觉得精神的自尊要建立在独立人格的基础之上。这独立人格,鲁迅当然有,可到三十年代事关苏联时他就有些迷失了。前不久豆瓣上还有篇评徐志摩和鲁迅的文章,挺实在。不用急着跳起来,这种感受我也有过,那是大学时看到《古拉格群岛》一书的序言中说“以高尔基为首的”,当时不明就里几乎以为翻译者误用贬义词。鲁迅比郭沫若当然要深刻得多,但这并不能表明他的学问贡献就无可挑剔。   
11:17:48 etone  梁的文章我看得还是挺全的,虽然都没太大印象,但对他和鲁迅的恩怨尤其注意,有些貌似无聊的东西夹杂着历史看其实很八卦也很有意思。《关于鲁迅》是个很有意思的文章,意思更多在文章之外。此文让我在大学时很是讨厌梁实秋,觉得他太不厚道,褒贬死人,有点扒绝户坟的意思。相比之下,鲁迅虽然文章刻薄、为人吝啬,但对死人从来不说三道四,反而比较公道。      后来大一点了,渐渐看出了梁在此文中的一些春秋笔法。此文发表在70年代的台湾,彼时台湾虽然可以谈鲁迅,但对公产党的立场却是一点也不可含糊的(其实现在也是)。因此《关于鲁迅》充满着意识形态上的表态。但梁实秋在谈到鲁迅在文学上的贡献,没有打马虎眼。一个阿Q正传、一个中国小说史略。这正是鲁迅的两个最大的贡献――如果我要存心贬低鲁迅这个人,我可不会提这些,而是专注于杂文,这刚好也鲁迅留给大多数人的印象:杂文和论战。      梁实秋对鲁迅杂文的评价其实非常中肯,他所谓讽刺文学具备的四个条件(其实真正有新意的只有前三个),可算是货真价实的文艺批评理论,拿来衡量鲁迅杂文的好坏正是恰如其分。我们都知道鲁迅写了很多杂文,其中大部分都是用于人身攻击和贴补家用。梁实秋的这几条,恰恰就告诉我们,鲁迅的文章中,什么样算好的,什么样的不算。      其实最有意思的是最后一段,开头就说“五四以来,新文艺的作者很多,而真有成就的并不多,像鲁迅这样的也还不多见”。读此文一半对这句有印象:因为实在太不合谐,前面一直说坏话,突然来这么一句极高的评价,把这句话理顺了说就是“鲁迅在为数众多的新文艺作者中是不可多得的”。让人觉得他前面那些严重鄙视鲁迅的话都白说了。      鲁迅之于梁实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梁年轻时的论战和写《关于鲁迅》的各自的真实心境又如何,其实非常微妙。不是一句话可以简单概括。也算是个有意思的值得研究的话题了。         关于“论战”,我觉得首先这是一段历史,而且也是那时的知识分子的一个“营生”。论战的必要性,这不是你我在这里就能评判的了得,因为它就是一段既成事实,是那个年代文人的生存方式。你可以说我们现在在豆瓣不需要论战,这我同意,但你不能去拿这来judge古人。         关于鲁迅的“迷失”。还是同一句话,不要用今人的经验和智慧去judge古人。也许你现在觉得苏联就代表了错误的道路,苏联的文人都是“御用”的,你在意识形态上更加亲近和苏联相反的一面。我且不说这种看法有没有“恍然大悟”或“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幼稚成分。咱们就说在新文化运动中,各种新思想的涌现,无论是革命的还是改良的,无论无产的还是资本的,对于彼时之中国都是新思想,都是在实验中。那时的知识分子都是发自内心的拥护着各自的信仰,因此无所谓“迷失”。我们知道闻一多先生是民主斗士,为此被国民党特务刺杀,可我们又知道闻一多也曾和梁实秋一起加入右派组织,搞国家主义吗。历史上的人物有各自的阵营,我们现在回头看去,这些就不再重要。令人唏嘘的是,那时的知识分子认真思考民族未来和救国之路。他们是由衷相信这些,也在认真思考这些,因此可以争得面红耳赤,这是好的。但鲁迅骂人家“乏走狗”就有点过了,人身攻击了;梁实秋在文章中质问鲁迅是不是共产党就更过了,因为那时正值围剿,这是身家性命的事。在我看来,一个真正追求雅趣的人,不该如此计较,更不该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他那时可能是真的急了。但我依稀觉得,梁实秋才华很好,但其实是个小人,这一点上他和林语堂不能相提并论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         关于鲁迅的学问究竟如何。这本来自有公论。不看《中国小说史略》,也可以看短一点的《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和鲁迅对读经的探讨。   
11:54:26 etone  有意思的事:      梁实秋和林语堂多年来在台湾被刻意忽略,因为他们被认为是代表国民党的文人(其实不是,只是比较单纯的右派)而被民进党当局所不喜。此次选举之后,国民党重新上任,也许会有所改观。      这几年倒是在大陆,这几位右派文人热得不行,至少相比他们同时代人最受世人推崇。归根结底,倒也未必就是因为文章好到独一无二,而是源于逆反心理或者想要独树一帜。      可惜的是,无论左派还是右派,那个年代人的真正的思想和精神追求,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人们读他们并不因为就是他们真正的知音,而是为了一些别的东西,那些故去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孤独了。
23:45:49 艾芙  梁实秋即便小人,给鲁迅的评价却大半是公允的。你说的最后一段中不合谐的话其实梁没少说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年轻时论战就是如此。只不过,偏激的毛病不光鲁迅有,他的读者也有,看到一句好话就把前面的中肯坏话都给忽略不计了:P      关于左和右呢,真不好意思,我从小政治就没学好,至今都说不清它们到底各自有什么特征。什么“逆反心理或者想要独树一帜”实在是你的枉自揣测,若是这个原因,那红火了几年大家该赶紧换个星追了,否则多俗套,是吧?就我个人而言,我初中时喜欢梁,就是因为他不谈政治,轻松,有趣,虽写俗事却还能文字雅致。我猜想和我一样的人该还有不少。喜欢“右派文人”,并非出于政治的立场,只是因为想读政治无关的东西,而这在“左派文人”那里却很难寻。      没必要那么严肃 & 煽情的。我因《雅》而有了顽皮一些的生活方式,以及将70%好感受成100%好的积极的生活态度,哪怕是误读了梁实秋,他若知道至多不过是笑笑,而不会因孤独而感伤吧。
02:02:36 etone  梁的问题在于论战中利用国家政治机器来要挟对方性命。这是他很不光彩的一笔,几乎算是货真价实的“乏走狗”,自此再看他的那些“轻松有趣”也就不再有趣。《关于鲁迅》的解读,包括梁对于鲁迅的态度,都是个严肃话题,也是个很学术性的话题,不是你在这里跟我争一争就如何的。      我的态度是:左与右只是那个时期的选择,不是我们应该用来评判他们的。但事实是时至今日,新文化运动中的诸位虽已作古,仍然没有摆脱政治对他们的影响。就像台湾对林语堂的态度,就像你对“左派文人”的态度――“难觅政治无关的东西”,就像你读“右派文人”――“想读政治无关的东西”。其实这些本身就是政治的额外影响。      其实左派者如何“谈政治”?其实右派者有如何“政治无关”?鲁迅的小说里可曾有“政治”?曹禺巴金的作品可是“政治”?      有趣的是这几位根本不算左派。巴金一辈子都是无政府主义者,巴金这个名字就这么来的。可因为官方认定,他们也就成了“御用文人”,都在“谈政治”了?另一面的林语堂,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在台湾被扣上党国御用文人的称号的。      我个人的理解是,他们双方(暂且粗暴的按左右分成两方)其实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态度。在国家遭受侵略,民族危亡之际,知识分子有两种不同的反应。一种是关注民间疾苦,民族的命运;一种是坚持纯文学,幽默、有趣。这是两种不同的逻辑,前一个是出于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危难之中对国家社会的责无旁贷;后一个是出于知识分子的社会精英感:知识分子代表了这个社会的思想和文艺,就算国家垮了,也要坚持自己的高尚――老百姓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们是则是要在乱世中坚持做个“讲究”的人。      通常只要一考虑到“时代背景”都是对右派文人批判,就像你在原文中推崇梁实秋要先摆脱时代背景一样。但我觉得正确的欣赏他们,也不能不考虑时代背景――只有在他们的时代背景下,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贴近他们的内心。否则只看到“将70%好感受成100%好的积极的生活态度”,那随便一本心灵鸡汤就行了,还用得着梁实秋吗。      我对这两种态度都是钦佩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对。你也不必为了推崇一个而贬低另一个,这和“逆反心理”无异(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在学问和贡献上推崇梁实秋而贬低鲁迅的,情趣上有口味的不同,可须知学问上这两位不是一个量级的)。你要知道这两种选择都是有道理的,救民族与危亡之际和民族危亡之际仍坚持文艺,都代表了知识分子的良心,都产生了伟大的作品。你也不用厚此薄彼。纯文学、美、有趣是永恒的,人的痛苦与命运也是永恒的,他们有各自不同的力量。事实上,我们今天的人没能再达到他们任何一方的高度。      梁实秋和林语堂的一个问题是,他们虽然做知识分子的坚持,身上也有很多旧文人的毛病。例如酸、自作聪明等等。对于一个在战争中坚持纯文学的人来说,这种态度是很惹人讨厌的,也容易被扣上“反动派”的帽子。另一个和他们有类似坚持的文化人:费穆。我对他更加认同。费穆拍的《小城之春》也是在乱世中做自己艺术上的坚持,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但他丝毫不像梁林二人这么一副自作聪明的派头,他的演员都说他是个“有思想的人”,“绝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这和他一生不得志也有关系。人若总在风口浪尖、志得意满,就会疏忽了做人。梁实秋文章好,但这个人要给他的文章打折扣。   
07:56:30 艾芙  唉,明白了,只不过由于我未在文中用粗体字标明,你就把证明的“存在一”看成了“对所有”。我的比较只是在他俩人的两份翻译作品之间进行的,我并没有将他们两人全部的学问贡献做比较。这“御用文人的”定语只是加在那些特定的作品之前,你却非要用传递关系赋给其他我同样欣赏赞同的人与文。      说起巴金来我还真是喜欢,他作品中那群年轻人说“我们生来是为了受苦”,让十多岁的我看得虔诚得不得了。他的作品觉决不会让我产生“为政治而作”的不适感,当然算不得“御用”。      我不知道你说我“推崇梁实秋要先摆脱时代背景一样”是不是从“可他们的工作留到现在其价值就不可小觑”这句话推理而来,我只能说我们用的公理系统真是不一样。生活态度是感受来的,这感受当然包含了考虑时代背景;生活方式是潜移默化影响来的,不是光“看”就能看到。心灵鸡汤没有这么大能耐,显而易见的事,哪还用得着你强调。      Anyway,多谢你的长篇回复让我多了继续说话的理由。我要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你若还有鱼刺卡着尽管继续。
09:01:57 etone  其实都是讲道理的事,交换一些各自读书思考的心得罢了。何必动脑子占口舌上的便宜。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我re你只因觉得你这篇博文,在对一种态度的推崇之余,对另一种态度表现出刻意的虚无。也就是说你觉得你喜欢的那个东西是真的,例如“有趣”,于是就要贬低一下与之相对的一些东西,言语间甚至有些负气的成分在。例如你说“嚷直了嗓子的自豪来掩饰私底下的自卑”,有这样的情况不假,但也有人真的发自内心的自豪,例如钱穆、辜鸿铭、梁思成,他们的自豪源自对自己文化的骨子里的眷恋和认同,你得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难道推崇一种价值就一定要踩一下另一种吗,万一另一种价值也有人真的发自内心的相信呢。例如我本人。      其实也不用以“普通人”身份自居而抗拒所谓“使命感”,否则不成了王朔了吗,“我是流氓我怕谁”。生活情趣和使命感并不矛盾,都是正经事。《礼记》里面不是早说了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们有很多好的精神遗产,它们都是真正的好东西,都很值得后人思考和继承。这里不是上海,用不着非要把其他的都比下去才能显示出一种的厉害。而且对于“趣味”和“雅”的追求,陶潜是个人的生活态度;林语堂梁实秋是对国民的启蒙和示范;到了你这里,似乎变成了在blog上努力让人家觉得你很有生活情趣,还要努力捍卫这种选择的成功价值(其实我真的没想说你是小资……)。      我得说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不傻(我比较傻一点,所以说出来了),你这做法本身就有悖于梁实秋的精神,其实不太“雅”,其实是对世俗成功的变相追求,是向大家展示你过的就是好,而且和其别人好的都不太一样,你好的很特别――你特别好。      在上海生活还是挺累的吧。早点离开那个鬼地方把。   
10:11:37 艾芙  哈哈,辜老头这么可爱,从来不嚷直了嗓子,你帮他对号入我文中的座可不好。      同样,我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你不理解,硬把我塞到某个类别里也不好。
10:38:03 etone  我只是告诉你告诉你:有的自豪是真的,不是出于自卑。同样,有人是真的爱国;有人真的看到中国人的不足,把纠正这些不足当个正经事而认真去做。这些事不值得你如此虚无的态度。      有些事,不能因你看不到而不承认它的存在,更不能因你做不到而否定其价值。      其实要真的如你文中宣称的“宽容”和“不在乎”,又何必特意去提这些。推崇梁实秋的雍容华贵本无需靠贬低其他人和其他价值。若要真心实意追求“有趣”,也不会特意谈起这些“没趣”。
15:01:30 DD  为了艾芙的评论,我要看雅舍小品
22:30:59 人肥字瘦  etone 说的不是此文,也说得不是作者,自说自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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