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汽车跑长途之后打开机盖发现这个部位有水渍手摸着看不像油倒像水?

*贺儿视角/有点仓促 后期会改

村里来了个大夫,大家都叫他严先生。

严先生年纪不大,看起来似乎还要小我一点。

他来村里那天,也是阿文行刑那天。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血水混着雨水,染红了整个刑架,六叔把死去的阿文拖到祠堂,当着全族的面,做着不知名的法事。

三个身穿黄马褂的道人手握桃木剑围着阿文转圈,暗黄的符篆用鸡血画着些许莫名其妙的符号,嘴里还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

六叔抱着一只公鸡跟在最后,在经过我面前时,我清楚地看见他怨毒的眼神,是在瞪我,似乎是怪我破坏了他的计划,怪我还敢来这里。

几个人绕了九九八十一圈以后,为首的道人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抽出插在阿文胸口的刀。

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只听见娘颤抖的声音:“不要看。”

我不敢动弹,四周七嘴八舌的声音同时涌入我的耳朵。

有说阿文活该,有说六叔干得好,有说阿文本就是灾星,甚至还有人催促着快些,笑声,怒骂声通通变成一把又一把利剑,刺向早已死去的孩子。

我与阿文不算太熟,但我相信阿轩喜欢的人,绝不是他们口中的灾星。

我不可置信地扒下娘的手,我想反驳,阿文才不是灾星,你们才是。

话还没到嘴边,却对上六叔阴狠的眼神,我不敢动弹,他是在等我亲眼看,他是故意要这么做。

六叔的右手用黑墨写满了奇怪的符号,阿文的胸前一片血红,应当是娘遮住我眼睛的时候,为首的道长用桃木剑剖开了他的胸膛。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只得死死捂住口鼻,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湿漉漉的蒙上了我的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鬼才做的出的混账事?

六叔像一只凶狠的野兽,他一把将画满符号的胳膊伸进阿文的胸膛,下一刻,他抽回手,从里面掏出一颗血红的心脏。

我双腿发软,恐惧已经侵占了我的大脑,眼前一片眩晕,我第一次见如此残忍的刑罚,忍不住弯下腰捂着肚子干呕。

还好,还好阿轩没有来。

心脏早已不再跳动,几条脉络还连接着阿文空荡荡的胸腔,六叔胳膊上的符文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清,他似乎特别满意今天的结果。

几位道人站在一边念咒,阿文的衣服被他们剪坏,我记得这件衣服是阿轩送给他的,他宝贝的紧,放了好久都舍不得穿,如今只剩下了几片破布条子。

六叔握着阿文的心脏,又残忍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对着大家,才对众人说道:“大家伙儿瞧见没有,这狼崽子是妖啊!祖上都说,只有妖才会长得这般俊,他这是要去勾人,要吸我们的精气,他要我们死啊!”

他又扬了扬手中的心脏:“只要毁掉这狼崽子的心,他就永世不得超生!”

他自己长得不好看,却怪阿文长得好看。

众人盯着那颗早就不再跳动的心,纷纷附和:“对!咱们村里就没有长成这样的人!”

“他是狼养大的,当然是狼妖!”

“他长这张脸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认识的大家口中说出来的。

平时总和蔼可亲的赵大娘,帮过我们家不少的黄叔,村里的老好人王大哥…

他们此时就像地狱的恶鬼,张牙舞爪地审判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已经说不出话,娘在后面拉我,试图把我带走,我麻木地跟着娘一直退一直退,却也转过头看那边的人群和可怜的阿文。

我最后见到的,是六叔一把捏碎了阿文的心,我发着抖,终于哭出了声。

我挣脱娘的手,疯了似的逃出祠堂,娘在后面叫我,我听见了,但我不想回头。

阿轩怎么办?阿轩会不会原谅我?

我想起阿文死之前的眼神,心里像是有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要命。

我拼命地跑,跑过田野,我故意踩烂了六叔种的庄稼,故意把碎石全部丢入黄叔的院子,故意把赵大娘刚晾起的衣服丢在地上,故意把王大哥圈起来养的小鸡放走…

他们都是疯子,我也是。

我不知疲倦,只知道闷头往前冲,忽然,我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差点摔倒,却也伸手扶我。

我抬起头,见到了严先生。

我第一次见到村子以外的人,他长得就不像我们这里的人,倒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少爷。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起刚刚六叔的话,竟鬼使神差问他:“你是妖?”

他盯着我笑,只说:“我是大夫。”

严先生十六岁,祖祖辈辈都是大夫,他十五岁时已经是县城里很出名的大夫了。

族长的儿子得了肺病,怕是治不好了,所以找来严先生,六叔起先请了好多道人来做法,都没有起色,我想,这大概是报应。

阿轩离开了村子,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他走时握着我的手对我说:“贺儿,快逃。”

我只瞧得见他眼里的支离破碎,瞧不见别的情绪。

小六死了以后,他们带头的孩子变成了鸿仔,鸿仔比我大一岁,块头也比我大的多,也许是记恨我在祠堂揭穿他撒谎,他们欺负的对象变成了我。

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杀了阿文,只有严先生不知道。

严先生人很好,生得也俊,族长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子,供他吃住,只让他治好平安的病。

族长的儿子叫平安,多讽刺的名字。

村里人都绝口不提阿文的事,只有鸿仔,他似乎想让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六叔挖阿文心的那天,我走的早,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不知道,偏偏鸿仔目睹了全过程。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我,阿文是如何被划开胸膛,如何被挖出心脏,骨灰如何被撒入乱坟岗,那颗破碎的心又如何被六叔丢到山上喂狼。

我竟然有一丝庆幸,还好阿轩离开了,不知道他离开这里,过得好不好。

我偷偷去瞧过严先生,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好多人都去瞧他,我躲在角落里,看他在给平安诊脉。

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盖住眼睑,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像铺上一片柔柔的云雾。

县城的人,就是比我们小山村里的要好看许多。

下过一场雨,我背上小竹篓上山采小蘑菇。

任何人去后山都会经过阿文的家。

那个曾经属于他和阿轩的小棚子已经被烧毁,破破烂烂的家早已变成一堆废墟,我没敢转过头去看,只得闭着眼睛快速离开这里。

后山有狼,我小心又谨慎,一有风吹草动都会把我吓得不轻。

蘑菇通常长在潮湿的岩石下或者松软的草丛中,我扒开一簇又一簇杂草,仔细搜寻着一把把小伞。

山中雾气缭绕,露水粘在灌木丛中,潮湿又阴冷,我的裤腿已经被打湿了一半,冰凉的裤子贴着我的腿,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蘑菇采了一小筐,雾气渐渐散去,我背着小竹篓准备下山,白天应该不会有狼,但我也要快速离开。

一旁的灌木丛忽然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却也快速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不会有狼,说不定是一只野兔。

正想着,灌木丛又动了一下。

我心里打着鼓,握紧腰间的镰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如果是狼,我就立马杀了它,如果是兔子,就放走吧。

我屏住呼吸,悄悄躲在一旁的树后,蓄势待发。

我拨开灌木丛,摸出镰刀冲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清,只感觉到撞到一个人怀里,和他一同摔进灌木丛中。

没想到不是狼也不是兔子。

我们一同摔进草堆,我趴在他身上,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好巧啊。”严先生看着我笑,长长的眼尾弯成一条好看的弧度。

我咽了口唾沫没讲话,刚刚摔倒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听见了脚骨折的声音,但不是我的。

是他上山采药,碰巧遇见我罢了。

严先生给自己包扎好,白皙的脚踝已经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纱布,他拍了拍我的肩:“没事的,不影响走路。”

我却只是看着他肿起来的脚,忍不住问了一句:“疼不疼?”

我把今早捡的小蘑菇全部送给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我没有钱赔给你,只有这个。”

“我不要这个。”严先生摇摇头,“只要你每天来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很无聊。”

他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见不惯平安生着病不去抓药,反而相信那些鬼神,所以主动申请来我们这里给人看病,族长索性就随了他。

我有点替他可惜,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里。”

他那么年轻,应当在县城里开个医馆,到合适的年纪娶自己心爱的姑娘,平平安安过一生,可他偏偏见不惯人生疾苦,甘愿把自己困在这破烂的小村。

他说人各有志,自己来了这里就不会后悔。

我不敢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更不敢告诉他阿文是被我杀的。

严先生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他喜欢看书,喜欢写字,喜欢画画。

我趴在桌子上看飞虫乱窜,怎么也读不下去书,我不喜欢上学堂,自然也不会喜欢这些。

严先生的声音很好听,低低哑哑的,像一簇金黄的麦浪,他喜欢小声地喊我:“小贺儿。”

家里的土豆大丰收,娘选了满满一口袋又大又好看的土豆,叮嘱我给严先生送去。

沾着泥巴的土豆被灰色的麻布口袋装着,我看了半天,不知该如何给他。

“娘,家里没有别的东西吗?”我有些不愿意送去。

娘弯腰捡起地上的几颗坏土豆:“没了,就这些了。”

我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背上土豆。

严先生是城里人,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破土豆,怎么能让他吃这些破土豆?

泥泞的小路打着滑,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踩在干净的路面,这些土豆要是弄脏了,严先生就没法吃了。

“贺儿!”是鸿仔的声音。

我权当没听见,他来找我,不是什么好事。

“我叫你呢!你聋了?”他见我不理他,更加气急败坏,丢了一颗石子过来,砸到我背上的土豆。

我心里火大,唯恐这些东西被他砸坏,却又不敢停下脚步,我怕我摔倒,更怕土豆脏了没法送给严先生。

鸿仔并不打算放过我,他满口粗话,似乎是想把生平所学的文字全部用在我身上。

他丢石块砸我的腿,抢我的土豆,抢我送给严先生的土豆。

我生平第一次打架,是为了阿轩,第二次,便是他抢我土豆之后。

我骑在他身上,把他的脸按进泥地里,死命地去拽他手里的土豆:“还给我!”

几个小孩子捡起旁边的木棍打我,我躲不了,只得抱住头等他们揍完,棍子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要是阿轩在,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我。

自从阿轩离开村子,我便再没有朋友了。

土豆被他们丢在泥地里踩烂,我的衣服也沾满了泥点子,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大洞,是刚刚摔的。

大概是打累了,他们往我身上吐口水,踩了我两脚,终于罢休。

我没有还手,他们是一群野孩子,我可不是。

我把地上剩余完好的土豆捡起来放进脏兮兮的口袋,心里又自责又难过。

家里什么也没有,娘挑了好久才挑出这些好看的土豆。

我背着布口袋继续往严先生家走。

我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我,但又想把土豆送给他。

还好,严先生似乎不在家,应当是去了族长家给平安看病。

我把土豆放在他家院子里,准备趁他没回来溜走。

可是土豆那么脏,他怎么吃呢?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替他洗了这些土豆。

我的衣服沾满了泥巴,回去肯定会被娘骂,我又不愿告诉她鸿仔他们欺负我的事,只好早早编了个谎言。

我把洗好的土豆放在干净的木桶里,又把木桶放在大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些才满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小贺儿?”严先生的声音措不及防在我身后响起,我慌忙转过身,见到他站在院子里,满眼的的担心,“怎么搞成这样?”

我不太愿意他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可他的的确确看见了。

他刚从族长家回来,穿着干净的衣服,提着药箱站在我面前。

自尊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迫切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可看到他慌忙跑过来查看我腿上的伤口时,我又不想跑了。

他给我上药,问我疼不疼,我点点头,撒了谎:“疼。”

其实一点也不疼,我只是喜欢看他皱着眉轻轻朝我的伤口吹气,酥酥麻麻的,他关切的眼神太过温柔,我快要受不了。

娘说严先生是他见过最好的人,前些日子她受了风寒,严先生不顾风雨,硬是提着药箱来我家为她看病。

他时常见我就笑,清澈的眼底透出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小贺儿,你看起来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他问我愿不愿意听他讲讲外面的事,我当然求之不得。

以前我和阿轩上学堂的时候,总听他说想带阿文离开这里,我以前从不向往外面的生活,可如今,我不得不这么想。

严先生太好了,我一辈子待在这个破烂的小山村,如何能和他做朋友?

在他来之前,我一直认为小山村就是我的整个世界,他来了以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满足,我想要变得更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常常把家里种的菜给他拿去,他却调侃我是唯一一个差点把他家门槛踏破的人。

我坐在田埂上问他:“严先生,外面的山是什么样的?水是什么样的?”

外面的山会不会更高,水会不会更清澈?

他只是盯着天空笑,今晚有很多星星,蝉鸣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外面没有山,也没有水。”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清澈的眼底倒映出我的脸,“有机会我带你出去看看。”

我愣愣的点点头,在心里默默与他有了一个约定。

村里人以前生病从来不看大夫,六叔总是找各种各样的道人来做法,黄符在水里一烧,端起碗喝下,这就是神明在救你,能不能好就看自己的造化。

严先生听了直摇头,他反问六叔:“那平安靠你的方法治好了吗?”

他的声音柔柔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强硬。

六叔“哼”了一声,瞥见他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说出的话极不好听:“那也比信你这毛头小子好!”

他是粗人,看不惯严先生这副样子,族长也没有吱声,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不喜欢别人说严先生是毛头小子,于是忍不住反驳道:“那神明救你儿子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也许这正是我内心的想法,但话一出我又后悔了,不该这么说。

这人睚眦必报,我怕连累先生。

“他妈的,你再说一遍?”六叔一把抓过我的领口,眼底似乎要喷射出火焰。

严先生急忙上手拦住,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没成想力气还挺大的,他捏住六叔的肩膀,后者竟然吃痛放了手。

他把我拦在身后,极小声地问了一句:“小贺儿,没事吧?”

我摇摇头,紧紧盯住他的后背。

严先生真的是我遇见过除了阿轩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我看着他与族长争论,我只听他说,平安的病治不了,只能靠药物延长生命。

六叔却认为既然治不了,他就该趁早滚蛋。

我自然与严先生站在一起,面对所有的村民,他们不认可,也不理解,既然你是大夫,这病怎的说治不好就治不好了?

严先生与他们无法交谈,气得拉着我的胳膊就走。

他说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我的双手一样沾满鲜血,但我不敢告诉他。

村里住户不多,我家算是离他家比较近的,以前我家离阿轩家最近,可如今阿轩的家已经荒废,被王大哥用来养小鸡。

我时常会想,如果阿文还活着,如果阿轩还没有走,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我再没有阿轩的消息了。

严先生什么都会,唯独不会做饭,我站在他家院子里,看着他灰头土脸从厨房跑出来,白净的脸上被粘上了不少煤灰,看起来着实像一只小花猫。

我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掏出毛巾递给他擦脸:“我娘让我赶紧过来,隔老远,我以为你家着火了。”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毛巾:“我不会做饭,差点把房子点着,小贺儿,你会做饭吗?”

陈旧的瓦房飘出袅袅炊烟,我歪着头看他,笑弯了眼角:“我以为严先生这样的人,什么都会呢。”

严先生明显一愣,眼里一瞬间闪过太多情绪,他盯着我的眼睛,花猫脸又滑稽又好笑。

“走吧,今天你有口福了。”我朝他勾勾手,径直带他走进厨房。

他不会生火,也不会削土豆,案板上大小不一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他不好意思地收走这些东西,解释道:“这是红薯,红薯。”

我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严先生,灰头土脸,没有往日那种距离感,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

我一个人烧火,洗菜,切菜,炒菜,他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一会儿帮我烧个火,一会儿帮我递个碗。

要是一会儿没事做,他就会站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小贺儿,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我给他做了土豆丝,做了蘑菇汤,很简单的家常菜,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我来这里吃的第一顿饱饭。”严先生给了我很高的评价。

我替他盛饭,低下头浅浅的笑,我很庆幸自己有机会给他做饭。

“严先生,你以后可以来我家吃饭。”

他端着碗的手一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你年长我一些,以后不必喊我先生。”

阿严,阿严,是很亲昵的称呼。

平安最近病得很凶,整夜整夜咳嗽,阿严每晚都要点着灯去为他医病,路程又远又黑,我常常半夜提着灯去族长家外面等他。

族长不让我进屋,大约是我手上沾过阿文的心头血,视为不详。

我只听见里面在争执,似乎是族长不愿意让平安去县城治病,他总觉得平安这病,八九不离十是狼崽子诅咒的。

阿严与他争辩:“你们要相信大夫,平安这病不能再拖了,最多两个月,必须去县城!”

“滚出去!滚出去!”是六叔的声音,他像是在咆哮,“庸医!”

我捏紧了拳头,我听不得他说阿严不好,一句也听不得。

我的性子不似阿轩那般温和,我很记仇,以前欺负过阿轩的人,现在又在欺负阿严,真是本性难移。

夏夜的小路又黑又长,我点着灯,小心翼翼地扶着阿严的胳膊,我感受到他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膛,知道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郁结于心,于是我停住了脚步。

田埂被月光照出一条长长的小路,四周的蝉鸣声有点吵。

“阿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大夫。”我不会安慰人,只得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哄他。

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我们的小灯还在散发微弱的光,他顿了顿,忍不住笑了一下,反问我:“你一共才见过几个大夫?”

这倒是问住我了,我以前总在话本上看见大夫,真正的大夫我却没见过几个。

我想了想,突然朝他凑过去,笑道:“只见过你一个。”

我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一怔,随即又快速移开目光。

奇怪,县城里的人都这么怕羞吗?

他很会夸人,之前老说我机灵,这会儿又夸我比县城的孩子生的水灵。

阿严喜静,我却与他截然相反。

他的家里常常放得有檀香,闻了能让人身心舒畅一整天,他便能在家里一坐坐一天。

他的家里有很多瓶瓶罐罐,上面写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他细细叮嘱我,这个碰不得,有毒,那个感染了风寒可以吃,这个是治疗外伤的,不可内服…我听得昏昏欲睡,搞不懂他是如何分辨的。

我喜欢和阿严待在一起,于是每天都会去给他做饭,坐在他旁边陪他看书,仅管我一点也看不下去,只能坐在他旁边逗逗猫。

他最近好生奇怪,我一靠近他,他就会躲,眼神慌乱地到处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在他又一次躲开的时候掰过他的脸与我面对面,不满道:“你干什么不肯看着我!”

他的眼睛深邃又深情,真的像妖一样让人着迷。

我却倔强的想要一个回答。

门外似乎有什么响动,我竖起耳朵,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声音?”

下一刻,门外又安静如初。

阿严好生奇怪,他立马按住胸口推开我的脸,解释道:“你听错了!”

我差点被他推倒,还好他又扶了我一下。我一头雾水,刚刚哪里能听错,那么大的声响,我也不是聋子,难道他没听见?

于是我反驳:“我怎么可能听错,那么大的声音!”

我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见他半天不理我,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他按着心口,耳朵红得要滴血。

“阿严,你怎么了?”我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他问我:“这种声音会这么大吗?”

我一头雾水,很认真地回答他:“阿严,门外这么大的声音你听不见,以后你家怕是要遭贼!”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熟睡的人也给惊醒了吧!

他愣了半天,眼神变幻莫测,似乎在思考我刚刚的话,最后终于露出轻松一笑:“啊…对,你说得对!”

我还在担心他刚刚的样子,于是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问他:“你刚刚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是大夫,应当知道自己哪里不适,我却还是不放心。

微风吹开窗帘,也吹乱了我的头发,我胡乱揉了一把,却听见他柔柔的声音卷入风中。

“我突然觉得,家里缺个做饭的人。”

平安的病最近更严重了,阿严偷偷告诉我,如果不去县城,他会死。

六叔不知给族长说了什么,族长只让阿严给他送药,不让他见平安了。

阿严站在族长家院子外,苦口婆心地规劝,却被族长一盆冷水打发了。

“平安好好的人,你一来治就成这样,我看你也不必待在这里了!”

真是坏人,人家让你去县城你不去,越拖越严重还不知道怪自己。

阿严却气红了脸不吭声,他这样的人,怕是吵架都不会,于是我把他拉到身后,翻了个白眼:“好好的人你干嘛找大夫医病呢?”

我见到族长胡子都气歪了,有些好笑。

族长却只丢下一句“庸医”就回了房间。

我气急,朝他吐了口水。

回家的路上阿严一直笑我,说没见过我那般可爱的样子。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却在鸿仔的突然出现时戛然而止。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孩,是当初污蔑阿文的那群。

几个人神色慌张,不知是干了什么坏事,鸿仔见到我却又气势高涨。

他们几个人,万一说出个什么…

“严先生!贺儿他杀过人,你知道吗?”

我猛地回过头,鸿仔一脸得意地朝我比了个嘲讽的手势,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放过阿文,不放过阿轩,也不放过我!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阿文的血溅在我脸上的样子,他们是要我永远都忘不了。

我不敢去看阿严,我怕他不理我,怕他对我失望。

心里一股气咽不下去,我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将鸿仔按倒在地,他毫无防备被我一拳打出了鼻血。

几个男孩子争先恐后过来拉我,有踢我的,有踩我的,我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命捂着鸿仔的嘴。

“你给我闭嘴!闭嘴!”

我的眼眶通红,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闪过出阿文被我一刀杀掉的场景。

是我害的他不得安生,是我害他的心被六叔捏碎。

都怪我,阿轩会不会恨我?

我猛然回过神来,却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鸿仔和几个小孩骂骂咧咧地扔石头砸我,却被阿严挡住。

我瘫坐在地上,靠在他的胸前动弹不得。

我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不知是不是我刚刚发疯太过骇人,吓到了他。

阿严的胸前一片潮湿,是我哭了。

我如此不堪,他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孩子?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晚上还是会做噩梦,梦见阿文被我一刀捅死,梦见他被六叔挖出心脏,太可怕了。

我还梦见,梦见阿轩不原谅我。

“阿严,我杀过人。”我向他坦白了。

严先生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村里肮脏又残忍,绝对不能污了他的眼。

但是既然有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就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我把村里不为人知的事告诉了阿严。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缓了好久,才对我说:“小贺儿,这是犯法的。”

阿严把我抱得更紧了,他的心跳得很快,快要跳出胸膛,我感受到他的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

“小贺儿,我带你走。”

其实阿轩走之前对我说了那句话之后,我便一直想要离开,可是娘舍不得。

她总说,我收了土豆便走,我种了玉米就走,我织完布就走…

日复一日,我们一直都没有走。

阿严说,等他说服了族长带平安去县城看病,就直接带我和娘走。

娘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她一辈子没去过县城,只想寻求一个生存之地,于是决定在村里生活一辈子就算了。

阿严的家被盗了,丢了几瓶药,无关痛痒,我猜是鸿仔他们干的,也就他们干的出这么无聊的事。

娘的腰伤愈发的严重,我想让她去县城治病,可她不愿意。

阿严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要劝娘,依旧不管用,只能拖着。

平安那边好久都不见动静,阿严也就清闲。

下过一场暴雨,我与阿严坐在河边玩水。

河里好多小鱼小虾,我抓了许多,决定做炸小虾给他改善伙食,他最近挺累的。

小虾是透明的,我挽起裤脚站在河中,小心翼翼地捞起来,小虾在我手里跳啊跳又蹦入河水中。

我有些恼,却还是在河里摸来摸去。

阿严坐在岸上叫我,我连忙应下。

小虾装了小半罐,够一顿饭啦。

他低头看着罐子里的小虾,又抬头看了看我,清澈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夸我:“小贺儿,你真厉害。”

他很喜欢夸我,每次都让我羞红了脸。

之前他对我说:“小贺儿,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又可爱又不一样。”

我问他哪里不一样,他却说:“像一只小兔子,又精致又有趣,让我忍不住想和你做朋友。”

他盯着我的眼睛,话听起来句句真心,好吧,勉强相信是他的真心话。

我们提着小半罐虾米回家,今晚可以吃肉啦,我开心的在田埂上跳来跳去,阿严却说他还是想吃我做的土豆丝,看来我的土豆丝已经完全俘获了他的胃,那我一定要多做一点。

阿严笨拙的蹲在院里洗菜,我透过窗户看他,笨笨的,哪里还有先生的样子。

小虾还没下锅,族长却破天荒的来请阿严过去,说是平安不行了。

我切着土豆,耳朵里进进出出,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我的眼皮一直跳,有点不想让阿严去,他们那群人那样蛮不讲理,一定又要缠他。

我放下菜刀,头一次耍无赖:“严先生,我得了病。”

他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回头看我,配合道:“什么病?”

我迅速接茬:“相思病!”

阿严耳根一红,不再说话。

我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于是叮嘱他早点回家吃饭,否则就什么也不给他留,他就吃不着我做的一桌子好菜了。

他早就想劝族长带平安去县城,这或许是个好时机。

今天的土豆丝切得粗了点,口感应该不怎么好。

阿严那么大了人了也不会做饭,万一哪天回到县城,以后讨不着老婆,可怎么办呐!

不过他这样好,怎么会讨不着老婆…

他放在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有些乱,我轻手轻脚替他收拾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和他有个家。

我忽然很想阿轩,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阿轩,如果他在就好了,他一定也会觉得阿严很好,就像我当初站在他那边相信阿文一样。

他走了好些日子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戴着属于他的长命锁好好活下去。

我又想起阿文,不知道他被挖了心,还能不能走黄泉路。

我趴在阿严的小桌子上休息,饭菜都要凉了,他还不回来。

看来平安这次凶多吉少。

有点困,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了阿轩,他还是温和地对我笑。

我与他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知道多年以后,我和他会在哪里相遇。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天色已暗,阿严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奇怪,往天这个时候,他早该回来了,于是我点着灯独自去族长家找人。

这条路又长又黑,我走了好久都没有到。

月亮已经挂上天空,我就着月光一步一步踩在泥地里,心里只有我的阿严。

不知走了多久,我见到不远处有几簇火把,刚想开口喊,忽然一双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拖进丛林中。

我心里一惊,被那人拖得摔倒在地上,却又被他护着没有受伤,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于是小心地在他身上摸索:“阿严?”

“是我,小贺儿。”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吹散在风中。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害怕。”他把我搂进怀里,四周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我心里着急,就快要哭出来。

“你听我说…”阿严打断我的话,在我耳边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平安死了…吃了我的药,但我的药明明没问题…”

我慌得不行,摸着黑把他扶起来,双手抖得厉害:“你哪里受伤了?哪里…”

他忽然一把捂住我的嘴。

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我不敢回头,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那小子跑去哪儿了?刚刚竟然让他给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小子力气太大了,我真没办法,谁知道伤成那样还能跑?”

“他跑不远,得赶紧解决。”

我瞪大了眼睛,恐惧密密麻麻弥漫了全身。

他们举着火把四处搜寻,我趴在阿严的怀里不敢动,大概听出了是什么意思。

平安死了,六叔说是吃了阿严的药死了,阿严解释药不可能有问题,族长便让他自己也吃一口,他接过药一看,不对,不是这个。

六叔硬要他吃,却被他一句话呛住:“你们也要像杀那个狼崽一样杀我吗?你们这是要被抓起来坐牢的!”

阿文的事本就是村里的禁忌,这下被外人知道了,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他们想把阿严关起来,想要杀人灭口,却被他逃了。

阿严受了很重的伤,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流血。

我很清楚的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正当我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却猛地回想起那天,鸿仔鬼鬼祟祟地从那条路走过,还有摆放混乱的瓶瓶罐罐,和那天我们在屋里听见的声响——是他们做的。

我颤抖的捧着阿严的脸,明显感觉到他吐了一口血在我手中,我吓得赶紧去给他擦:“不…不是你,我要去告诉族长。”

举着火把的人渐渐走远,我却还是不敢动,我害怕六叔,怕他像对待阿文一样对待阿严。

夜晚的丛林潮湿阴冷,我却被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摸到阿严的胸口有一个血洞,一直流血,我怎么也止不住。

“阿严…阿严,怎么办?”我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火把渐渐看不见,只有一个火把还在外面搜寻,一边翻找草丛还在一边嘀咕:“人呢?”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我心里越来越恐惧,双手颤抖的无法停止。

阿严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小贺儿,快跑。”

六叔像个恶魔一样举着火把在小路上走来走去。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恐怖的画面,我似乎看见六叔一把掏出阿严的心,举到我面前,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这将是我毕生的噩梦。

我把阿严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这里陪你,等天亮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血一点一点快要流干,他的手冰凉,我无论如何也捂不热。

“好…”阿严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快要听不见,他抱着我,极小声地对我了一句什么话,我却只听清一句。

“小贺儿…小虾好吃吗…”

我不敢哭出声,抱着我的阿严发抖。

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心脏跳动。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阿轩那么坚定地要离开。

我做的饭菜应该凉透了,娘这个时候应该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王大哥家的小鸡应该已经在睡觉了。

我抱着阿严,看着他原本清澈的眼睛紧闭,摸着他怎么也捂不热的手,感受着他没有再跳动的心,忽然冷静下来。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扶着我,温柔地对我说“我是大夫。”

他总是小心翼翼护着我,因为觉得我和大家都不一样。

他这么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睁着眼睛到天蒙蒙亮之后,我把阿严放在灌木丛中,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阿严的胸口有两处致命的伤,另外腹部还有长长的刀伤。

六叔根本没想给他留活路,是他自己逃了出来。我心疼得快要窒息,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的衣服上,晕染上一小块血点子,鲜艳的红色在他的白衬衫上扩散开来。

我麻木地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山峰,忽然想到阿严曾经对我说,县城里没有山,也没有水,那是不是…也没有这群可怕的“人”?

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我偷偷溜进族长的家,一把火点燃了他后院的粮食,一把火点燃了六叔的房子。

我听见村里人在喊着救火。

不知道六叔有没有逃出来,我背着阿严,找到了娘。

娘吓得站不起来,我只告诉她,我杀了人,你不跟我走,就是我死。

阿严很轻,我轻轻松松就能背起。

我曾幻想过和他一起去县城,去找阿轩,这下终于要实现了。

娘坐在前面赶牛,我抱着阿严坐在车后面。

村子里一片哀嚎,哭喊着“救火”。

我抱紧了我的阿严,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惩罚我杀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他能治病,但治不了这迂腐的人间。

我的阿严是上天派来的神明,是来拯救我们的神明,可是他们,愚蠢又自以为是,是他们杀了他,是他们把我们推向深渊。

很多年前,我救不了阿文,留不住阿轩,多年后的今天,我也救不了我的阿严。

牛车吱吱呀呀行驶在泥泞的小路上,我的心里很平静。

我和阿严终于离开了这里。

离开一个错的人,大概就是浴火重生的感觉吧。

我是经人介绍的我前夫,是的,我前夫。我们19年离婚了。

毕竟年纪大了,家里催婚,于是我就认识了我前夫,他离婚,有个女儿跟前妻,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热力公司上班,家庭环境也中等。他长的高高瘦瘦,不善言语,第一次我们见面在一个水吧里,感觉还可以吧。然后就自然的在一起了。 开始只是觉得他小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抠,比方说我们第一次吃饭,他请我去一家面馆,一共花了不到50块钱,第二次,第三次…那段时间,基本上我们周围的面馆都吃遍了。我当时就觉得抠的话说明他会过,能顾家,也就没想那么多。谁让他是一个直男。但后来在一起时间长了,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也开启了我长达4年的PUA生活。

在我们结婚前,他爸给了我6万块钱,就算是彩礼了,让我们喜欢什么买什么。我妈给了5万块钱,还有一辆车,车虽然不是好车,10万买的。房子是他之前的那套,也没有装修,用他的话说,我捡便宜了,是拎包入住。讽刺的是客厅沙发后面挂着他跟她前妻的结婚照,虽然脑袋都用报纸挡上了,但一直都在。我三番四次的要求他摘了,他也没有,就退说自己摘不了。后来婚后再一次吵架之后,我自己在家把照片卸了,当然,回来之后又是一顿吵架。

再比如,他婚前的开的那辆迈腾,再婚后,他说用不着养俩车,浪费,又说车是他爸买的,,于是他把车卖了,把钱给了他爸。我说无所谓啊,我本来就是那种不很看重钱的,只要有个人知冷知热就行了。搞笑的是他爸偷偷把钱又给他办了存折交还给他了。后来被我发现,他们竟质问我为什么要随意翻别人的东西,我老公的包我不可以看么?更不要说那6万块钱除了我结婚买了一个1万块钱的婚戒,其余的钱都被他拿去炒股了。

再比如,他每周末接闺女过来,我都会做一大桌好吃好喝给孩子,带她买零食,给她买衣服,全程照顾,有一次跟他们兄弟姐妹一起去KTV玩,他闺女淘气乱跑自己摔了,就哭,他一边哄一边说我为什么要把那个椅子挪开,如果不挪孩子就不会摔了。然后就是全程拉着脸,他的兄弟姐妹都看不下去了。当然又是不欢而散。

再比如,随着我工作越来越出色,我升职了,也忙了,但是依然要每天准时准点下班买菜回家做饭刷碗。每次他都说他干,然后每次都不干,更别说拖地洗衣服了。他就像一个巨婴一样,时时需要我的照顾。真的让我疲惫不堪。

再比如,婚后我们跟他父亲一起去亲戚家吃饭,他爸爸的后老伴看着我,突然来了一句,你额头有个尖,就是大家说的那个美人尖,怪不得你爸爸没的早,都是你克的。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就直接怼回去,全程黑脸,他竟然不帮着我,还说阿姨是无心的,她性子直。性子直就可以随便说话么?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一个人。后来回家我委屈的哭了,他竟然还问我这么点小事至于的么。当然这些让我委屈的事,我都没有告诉我妈,我不能让老太太在跟着我难受了。

再比如,我们俩的工资都是他拿着,他用着我婚前带过去的笔记本电脑、ipad,然后偷偷给他闺女买钢琴、买ipad。就连他的手机也是我了奖金之后买给他的,你们问他送过我什么吗?我想了想,一个包、一个杯子、一副手套、一盒内裤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要,哦,要了,第一年我过生日,他问我要什么,我把我想买的一套衣服发给他,还有鞋子,你猜他说什么,你当我是冤大头呢?还说只有被包养的才会要礼物,正常的夫妻不需要送。但是为什么每次他过生日,我都要准备蛋糕,准备礼物。

再比如,我婚后没添置过什么新衣服,化妆品,用他的话说,他们家人传统,不能接受描眉打眼,护肤品我只有一个洗面奶、护肤水、乳液。生活水平在我结婚后直接回到解放前。他的衣柜里新衣服填的噌噌的。

再比如,我们每次去我妈家,进门就吃饭,吃完就要走,我多待一秒他都要催。每次出去玩我说带着他爸我妈,都不行

再比如,他经常说他家庭多好,我跟他是烧了高香了,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什么都不如他,我是不如他,我一个月开8000,他一个月3500。我真搞不懂,一个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工人的企业职工都这么狂么?

再比如,当然也是最过分的,我怀孕了,他说他不想要,他说孩子的爷爷,也就是他爸爸,知道我怀孕了,也不给他买新车,又说现在养孩子太累,他觉得再等等,然后就是跟我冷暴力,对我不管不问还要跟我吵架,我想说,我回娘家住,他问都不问,就是你愿意咋地咋地,反正我不想要。

最后?我当然不能让孩子降临在一个这样的家庭,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他前妻会在孩子还没出满月就跟他离婚了。然后我跟我妈一起去医院做了流产,我才把所有的委屈都跟她们说了,她们是再不同意我回去的。可笑的是我流产之后好几天他都不知道,还是他婶子给我打电话问我近况才知道的,又告诉他,他打电话第一句问我,怎么私自去做流产。是啊,一个我住在娘家一个礼拜连问都不问我一句的人,一个我吐的昏天暗地都不知道关心我的人,凭什么我还要去通知他。

离婚后,我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工作一帆风顺,节节高升,心情越来越好。没经历的人真的不懂,那种涅槃重生的感觉。

有一种人,他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他就是对你不好,他会不断的试探你的底线,不断的否定你,打压你,让你怀疑人生,让你每天生活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中。爱你的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你,不爱你的人,给你一分都嫌多。相爱的人结婚后固然也会一地鸡毛,但是只有一方付出的婚姻,迟早是要崩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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