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做主任,老杨村支书主任的特点叫什么电视

新编1911后国史(沙梨熊)
我的图书馆
新编1911后国史(沙梨熊)
虽说小熊经常无辜被阉,但是好在小熊是个高级文化人,肚子里的墨水怎么泼也泼不完。这次偶们分几个章节,每章多切换几个角度,把国史再梳理一遍。内容比上次更丰富,出场人物更有趣,研讨程度更深入,权当小熊赔本赚吆喝,强帖贺岁。章节大致划分,首章十月围城,以清廷立场为基准点,次章五色迷局以孙宋袁段吴的五人棋道为基本视角,三章青云之路以小浙江的十年发家史为线索,四章白日梦尽,观察黑道漂白后的大哥是如何由永乐直接奔永历,把明朝二百年余年的沧桑浓缩在自己的头上,五章黑木崖上,任教主的爱与哀愁,六章金水河畔,烟花放炮过春节,无风无波又一年。  第一章,十月围城     这一章里,从四个视角来解读清廷是如何挂点的。其一,士的问题。这个问题上次已大体说过,但还不够深入。这次有时间,那就循九浅一深之法,再深入一点。晚清士大夫群体,小熊把他们大致分几个层次,其中已经在位置上的地方老派,不说。没上位的才是重点。其中最大的一坨,自然是希望经由科举沿体制上升的各地城乡基层秀才们,这也先放着,因为只要科举在,考公务员的希望在,他们就是拥护朝廷,和谐的一群。要先说的是异类。说异其实也不异,维新派嘛。维新动机何在?爱国,爱民,他们都是好人?对不起,小熊帖子里从来没这号人的。去除表面华丽的词藻装饰,考察他们的出身,背景,经历,脾气秉性,无非是一些已经进入体制内的青年士人,却不愿继续沿正常管道熬资历渐进,而是想一步登天,走捷径登顶。所谓维新,不过晋身之路。可以理解,毕竟运作得好的话,这条路既稳且快,谁不想走。例如大炮,当年也曾走绿色通道,投书李中堂。不行之后,他才选了另一条独木桥。    可所谓心凶命穷,当维新青年的野心和自身能力并不成正比的时候,失败成为必然。但余波所及,影响后来者。尤其是譚之死,带起了后起一代粉丝。而大炮代表的革命系仍然还在一个广佬的小圈子里打转,没有大进展。关节点出现何时?庚子拳变。北方乱成一锅粥,南方各类士人群体,心态各不相同。台上的老派玩东南互保,先保老哥们的地方利益,朝廷嘛,自求多福好了。在乡在野的基层秀才们,等的是重开科举的消息,有瓦德西开科取士的消息,大伙就心向威廉,等证实是流言之后,大伙又西望长安,盼老佛爷重开恩科。中国底层读书人是很单纯的,不管是八股,还是党义,哪怕是德文版的科发观,都不在话下。只要瓦德西们肯划出条官道来,指条青云路。大伙生就是威廉的官,死就是德国的鬼。可惜洋人不明白中土的士道人心,要不然早就是人家的一个联邦州,东方德意志了。    另两股,维新派在武汉,张罗北上勤王,联络张之洞。革命党在广州,号称保洋灭满,联络李鸿章。虽然最后都没成,但结果却是不同。大炮系目标明确,道路简单,这次不成,不过是下次再试。而维新派不同,失败带来的是对前途的再认识。唐才常之死是继谭之后第二次大冲击。再度流亡的士人,开始换跑道,转向革命。有人会说,这是他们的民族意识觉醒,保皇谬论破产等等。但事实呢,理念这些都是虚的,说到民粹义理,早如谭,唐会不懂?他们搞保皇,不搞革命,不是在学理上认识不如大炮,而是在当时,他们认为体制内运作容易上位,如此而已。但到了再度流亡,对上位之路的评估变了。革命流血,保皇也流血,风险系数拉平了,而未来分桃却不同,保皇成功,还要大政奉还,平白无故会多出个分肥的皇上来。而革命成功,直接就是光复伟人,开国功臣。根据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相同的过程,付出同样的代价,收获的果实却有大有小,那流亡士人倒向那条道路,不言自明。于是庚子之后,保皇势衰,革命势起,这是第一个节点。    第二个节点,是清政府自己犯错。开始搞新政,愿望当然是好的,以废科举为例,旧体制被打破,应届的新一代士人,被撕裂成两个群体。没赶上新政留学班车,落下来的,十年寒窗,一梦成空,自然心怀怨望,先不谈。但看搭上车,被送出去的这批天子骄子。日本是主留学地。在这碰上一个大事件,日俄争满洲,当时反俄空气正浓。清国留日生受影响,也咋呼抗俄。但这又恰好和清廷外交政策相悖,自李中堂以来,朝廷都是联俄抗日,此刻李中堂虽死,但政策延续性还在,离袁世凯上位,引英美入局制衡日本还早。这就坏了,北京既和彼得堡牵手,自然要压制东京留学生。革党乘势挖角,体制内受压,必转向体制外抗争,这是老套路,于是留日生迅速从爱清FQ转向反满JY。打这开始,清政府新政中的海外育英,为国储官的计划落空。这而乱党又获得了新鲜血液。有人会说几年后立宪潮起,是否是朝廷在笼络海归士心上扳回一城?也不是,立宪带起的是地方自治潮,这拨海归回国之后都是地方新贵,虽然不喊打喊杀,但对中央来说,他们属于是地方新势力,并不是朝廷的忠臣。    进入第二视角,军的问题。新军被渗透是覆清的主因,人所共知。但过程呢,事实上是各个人为错误逐次累加的结果。几个主政者的出发点,应该都是出于公忠体国,可后果之严重,却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按顺序来,看这三位革命功臣,清廷罪人。两江总督刘坤一,最先练兵,江南自强军,结果冒出个赵声,开近代军运先河。等刘死,已经埋下种子的自强军,一分为三,留在南京的,就是日后反了金陵的南9师,去湖北进入张之洞序列的,是反武昌的南8师,去山东,混编于北洋的,从北3师开始,蔓延到北6,北20,北混2,也都不是善茬。这是一误。    然后是二误,张之洞,接刘坤一的盘,继续练南洋新军。而且更有绝活,专招两湖流域,因废科举失学兼失业的双失青年入营。他认为这是一举两得,既解决就业问题,又能提高部队素质。但问题就在这,同样是当兵吃饷,北洋军大体是农民出身,从吃不饱到有份军中饱饭,自然懂感恩,而南洋兵不同,人家本都是十年寒窗,憋着劲去考公务员,人生规划,至少都在县官一级,此刻却阴差阳错变成丘八,被营官现管。心理落差太大,不是暂时有口饭辙,就可以打发的,由此,两湖又出一个乱源。    三误在中央。摄政王上来,实际主军的一把手,是良弼。他误在何处,算路不精。他认为北洋不可用,老袁不可留。于是削藩,引留日士官系的同学入军咨府,也就是总参,然后把士官系撒出去,往北洋老营中掺沙子。他不是不知道留日系大多数都有反骨,但他天真,想先借士官系锁死北洋系,自己再编练八旗嫡系,从弱化北洋的方面来说,效果不错,但他忘了一点,八旗基数不够。良弼尽力了,几年功夫,从京旗主力北1师,扩编出禁卫军1师,关外又有奉天的警卫军,吉林的骑1旅,黑龙江旗23师。可比起士官系依托军咨府合法名义,在全国练出来新军,良弼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自己汉族同学们的扩张速度。    三误叠加,清廷整个打造新国军计划,除了旗籍新军之外,其余部分,基本就是给自己添堵。而老部队,袁世凯练出来的兵倒是老实听话,但北洋老兵念的是袁宫保的好,直接变成了袁记私兵。至于原来的绿营,巡防又被以新政的名义淘换殆尽。晚清练军,钱花了不少,观念也是与时俱进,一门心思想和世界接轨,可结果却是越练越险,越练越悬。    其三,利的问题。这个问题有趣。老佛爷西游之后的权力格局,是亲贵用事,集体领导。他们的方针是要收天下权柄,重走中央集权的路数。但是晚清以降,地方早就尾大不掉,这里头朝廷和地方官府就有利益冲突了。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辛亥的预热导火索,路权之争。    原先的路政模式,叫做官督商办,其实就是地方上官商勾结,然后用修路,办矿各种开办新政的由头,向民间募股,集资,但募上来的钱款,去向何方就有花头了。有用地方官的名义存到上海钱庄去吃息的,用被经手商人挪作自用的,林林种种,不一而足。这也是晚清以来,各地纷纷举办各项新式实业,但落到实处,N年下来,民间筹款无算,连像样的铁路,矿山都没搞出几段,几处的根本原因。    站在朝廷立场,要中央集权,路政国有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一来借此收缴地方官府的权力,二来铁路修成,实业依次推进,最后自然国库充盈。为这个目的,朝廷首先要做的就是筹款。为什么要筹款呢,是为了把原先由地方派发的民股给贴现收回,这是替地方官府擦屁股。从道理上讲,路权属于持股的百姓,而他们的股银又在地方官商手中,而朝廷一文现钱都没见过,只在名义上是地方官府的上司。百姓,地方官府,朝廷的关系本是冤大头的股东,不法获利的基金经理,以及挂名董事长的关系。但现在董事长决定要管事,并且是绝对控股的那种,于是为了法理上,也就是名份上的关系,首先要替基金经理善后,把经理与股东之间的前帐做一个了结。明知是亏本,也得这么做,因为不这样,账目就没法厘清。下一步计划就没法进行。    中央收购就要银子开路,国库没钱,找洋人借,洋人在商言商,要求多多。朝廷的经办人,也就是度支部(财政部)各位大人照例也有上下其手。这些全是枝节问题。偶们只站在地方民生角度,看朝廷的举措,应该说对原先那些出了股银的百姓们,朝廷的政策对他们是利多,原先地方自办模式,出了股本,却永远看不见实效,铁路修不出来不说,说到年终官商分红,想都别想,只有永无止尽的摊派,追加募捐额度等等。但如果朝廷接手,去掉中间环节,可以退股还本,可以继续持股,即便是有利率损失,也总比地方自办模式好得多。    可惜,群氓嘛,哪有小熊这么冰雪聪明,看得这么透彻。黔首是单细胞生物的别称,思维逻辑总是以一根筋为主轴的。此刻,地方势力出场了。有人问,朝廷已经打算用替他们签前帐的方式,换取地方权力的过渡了,他们应该是知足的吧?那就错了,他们的理想是保持现状,让这条路永远修下去,官督商办,募款不停,百里侯和大乡绅双赢才是根本利益所在。现在朝廷想集权,国有化,那就是动了他们的财源。所以要反制,打出一张什么牌呢?悲情牌。官字两个口,对百姓股民,他们说,乡亲们,股民们,铁路国有,卖给洋人,各位血本无归,悲剧了。等地方民意沸腾,反过来,又挟民意对朝廷上差说,各位中堂,贝勒,民意不可违,收回成命吧。    光有这个打悲情牌的还不够热闹,革命党也乘机入市,相对于地方势力的柔性造势,乱党打出刚性的民粹牌,同胞们,就像刚才老大人说的,铁路卖给洋人了,但你们知道,为什么卖给洋人吗?黔首们刚听完地方官员的煽情,以为青天大老爷在为自己违抗皇命,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时又猛然听这么一嗓子,立刻愿闻其详。乱党继续,其实不瞒各位,朝廷是满洲人的政权,满洲其实也是外国人,随后开始强大的历史控诉会云云。群氓可算是开了眼了,一会儿是包龙图时间,一会儿是岳武穆时间,两下一煽,一群本来浮萍一般的草根,突然碰上地方实力派和海归革命党这么两大导演边上轮流伺候着,最后想不入戏都不可能。    最后视角,运数。就算天地人三者齐备,但如果没有命运的垂青,运气不够,也不可能成功。以双十日非常24小时为视点,来观察命运的无常,历史的刁诡。在事前组织,策划来看,命运的天平是在乱党一边,这么大的一单买卖,参与人数之多,社会涉及面之广,只要发动,胜率非常高。但炸弹突然误爆,引发一连串反应,到10日清晨,天平又到了朝廷一边,首要份子,或抓或杀或跑,名册密帐也尽数被抄。但总督却犯了一个错,对名册的处理,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严办,张榜公布,按名拿人。一种是宽办,仿以前历任总督的老例,把名册当众销毁,安抚人心。但瑞澂两种都没选,他玩折中,贴出榜文,通缉名单前几位首脑,同时关城戒严,营造气氛,但对名册上大多数,他又做出宽待姿态,在贴出去的榜文里,只是申饬警告,但至于名册处理,他又不明示,只是往身上一揣。    这个套路下来,效果怎样,那些在册上的,逃不掉,待不住,睡不着,官方善后说法始终模糊,那就给谣言让出了空间。传得最盛的说法,据传名单已经被电报到了北京,只等朝廷援军一到,秋后算账人人跑不掉,又说王八上了田鸡谱,原先不在名单上的人,也被官府里的仇家,顺势加到电报里去了。谣言一飞,天平又慢慢倒向乱党,一线大哥虽然已然落马,但原来那些二三线的马仔,反正觉得没活路了,此时就纷纷跳了出来,到处串联。从上午开始,到傍晚发动,又是一个局面。    但到了楚望台被攻下,新问题出来,带头的熊秉坤,份量不够,拢不住从各营出来的变兵。按照正常发展,变兵失控,大掠一阵,然后各自出城,一哄而散,就如同历史上很多次的炸营一般。这对清廷有利,天平似乎又倒向总督衙门,只等天明,出来收拾市面就好了。可又一个意外,新大哥从草丛里出来了。一个叫吴兆麟的家伙出场了。他的人生更怪,刚当兵时,他也是乱党萌芽阶段的一个成员,但后来他混得不错,军中提干,变成专业士官了,于是接下来几年就和秘密会社疏远,等同于自动脱党。但在这个晚上,他又碰上老兄弟,邀他入伙,一来二去,就到了楚望台,正赶好接了熊秉坤的班。这个家伙是有一定资历的,他一出头,变兵又慢慢拢在一块,天平又开始王乱党这倾斜。    到了午夜时分,随着清军张彪一边慢慢稳住阵脚,城中变成相持之局,城外炮队能否进程又成为双方胜败的大关键。午夜的前2个钟头,看上去天平又好像偏向朝廷。炮队被堵在长虹桥过不来。守桥的楚瑛连,占了三个优势,雨夜掩护,有利地势,清一色旗兵,天地人都在他一边。南湖炮队,炮兵近战对付不了步兵守军,城里来接应的,又全是来自各营的散兵,带头的金兆龙,不能统一指挥他们。这三路人往这一凑,打了个昏天黑地,但就是没有个结果。这时要是等天亮,张彪在城里能组织反攻,乱党士气一去,结果是很明白的。    接下来的故事,小熊上次已经说过。现在无非剪贴复制一下。焦灼时刻,从城北突然杀来了一伙人,小人物改变大历史。话说桥这头是炮队大哥蔡汉卿正大唱你的太阳给桥心守将楚瑛欣赏(蔡家的声线,乐感是有名,要不人家的孙女蔡琴后来怎么会当了歌星呢),桥那头,来接应的也硬是过不来。眼看天光放亮,大清得救,从城北却又来了一伙乱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和两个人有关。       一个叫胡祖舜,另一个叫李鹏升。胡是落地秀才从军,在乱党内属于准二线人物。九号,十号汉口,武昌机关相继被破获,胡秀才侥幸躲开搜捕,正准备往沔阳学社暂避,不想偶遇进城来探听消息城外驻军的联络员。胡其时虽也已与上锋失去联系,只身一人而已。但毕竟文人出身,关键时刻,还是拿出了卖弄辞章的YY天赋。竟以十六字谶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虽三烈,覆清必楚”相诳。嘱咐他们依谶行事。接头的也是个棒槌,不明底细,以为组织尚未完全破坏,此为上司军令,于是去城北辎重营转达。       而李鹏升本是辎重营的小头目,以讹传讹,也就照做。当晚城北驻军率先发动,李点火为号,欲斩关而入。但在武胜门被忠于清廷的武装消防队所阻,李鹏升一伙打不过消防队,于是绕城而走,到了城东,见通湘门大开,众人欲入,为李阻止,说是怕中了清军的空城计。(事实上门官张鹏程也是党人,听见城中枪响,早就弃门入城,造反去了)。于是熟读三国,非常油菜的李大哥继续带着弟兄们绕城暴走(小熊也不明白,既攻不进有人守备的,空门又不敢入,接着围城狂奔,到底是个虾米意思?)        从傍晚六点半从城北发动,一路转到了城南,已是半夜时分。跑完马拉松,刚到城南的李大哥,恰好碰上长虹桥双方正战到僵持之时,李的到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旗兵崩溃,几处变军汇合,之后大炮入城,天平总算有了明确的倒向,上帝辛苦了一天,反复拨弄命运砝码,此时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去补个回笼觉了。 
第二章,五色迷局      这一章出场人物多,历史事件多,篇幅就长,但有一点,线索很明确,只要能跟着小熊的思路走,节奏很明快的啦。      所谓纲举目张,先理出一个民初南北派系源流表,一切就都在掌握中。先说北洋,北洋的根是各个历史时期的练军,谁练谁得利。        袁接手的是李中堂的政治遗产,先练1,2两师,新兵加旧淮系营官,1师袁亲历亲为,到练2师时,段这样的淮系士官,已经成长起来,就段管得多些。但袁还有一个纯嫡系梦,不满足于光有承袭旧淮系的1,2师,就从自己经营更久的山东再招新兵,练第3师,作主力培养。练到一半,清廷派京旗兵给他,名为委培,实为监视。番号变一次。京旗为天子门下,占了北1师番号,原1变2,2变4,3因为正在练,没动。日后从4里演化出5,从3里演化出6,20,混2.      前文说过,练北3时,其中有江南自强军的种子,后又有良弼的掺沙子计划,吴禄帧的湖北士官系来插一脚,于是北3系列的北6,北20,北混2.也被感染。所以总体看,辛亥前后,不算清廷嫡系,真正的北洋军大体可分为,北2(袁),北4,5(袁段),北3,6,20,混2(袁吴)。此外还有河南毅军,受袁的遥控。      再看南方,乱党内部的派阀则以省籍,世代,相性为划分三要素。同盟会以外,最大的为鄂,浙两系。当然鄂浙内部还各有细分。鄂系共进会内,少壮军人,丘八爷爷们分为两股,蔡汉卿的第四师为保黎派,张振武的将校团为倒黎派。浙系内,出身金华丽水或杭绍的,也就是光复会系,称乡土派,出身宁波,湖州,长期在上海发展的称海派。从对外关系上讲,鄂系因为与文学社,阳夏之战等等恩怨,坚决反黄。浙(光复会)系和大炮是老冤家,只有浙籍海派亲孙。          同盟会内就更热闹了。孙拥闽粤同乡,以及上海帮支持。黄是湖南帮名义上的大哥,但性格原因,不太管具体事务。湖南帮具体事务,是宋在打理。而黄主要管赣宁诸军,也就是原先南9师系统的队伍。再看宋,湖南帮内部号称有四杰,龙凤麟渔。龙璋,早年郭嵩焘,刘坤一的谋主,老了之后,仗着在东南幕府中累积的人脉,专干包庇湖南籍乱党的勾当,博孟尝君的美名。谭人凤,17岁出来混黑社会,两湖哥老会的大龙头。周震麟,学阀型人物,专教人登龙术,门生中学的最好的,毛伢子,未来的任教主。老四渔父小宋,桃源帮的大哥,手下胡瑛,谭振,哼哈二将。四派当中,桃源帮的基础最实,此外同盟会内非孙粤系的各外省籍中生代,也傍在宋的一边。宋还有一点占优,共进,光复二会,因为孙黄关系,不值同盟会,但和他关系不错。从这而论,他在南京算半个地下组织部长。派系介绍完了,进正题。枪响之后,南孙北袁未登场之前,是否有别的变数?有。袁从老家出山,先去湖北前线,再返北京。而孙也是从欧美归来,先回广东,再赴南京。在两只猴子都未进京操盘之前,有过一次北方吴阎配,南方黄宋配的历史机缘。        吴禄帧拥北6想和阎锡山搭档,搞燕晋联军上位。虽因刺杀没成,但机会还是有的,当晚吴死,刺客逃,但部队还在按原计划动员。团长齐燮元,虽北洋出身,但他也想押宝。去找晋军代表,用我,我做魏延,继续和滦州北20会合,奇袭燕京。晋方对北6师内部变化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原吴手下的湖北士官系参谋们,觉得齐不可用,不准。于是参谋处烧粮秣入晋,而齐把附近清廷禁卫军击破,自引军南下,去投李纯。历史对阎锡山还不错,又给了他一次建不世奇功的机会,北6走,北3来,又有一位炮团刘团长来联络,要夜献曹锟,可被吴秀才识破,刘团长挂点。滦州的北20不敢动了。袁入京,北方稳定。        南方,孙未至。宋劝黄先到者为王,继位总统,湖南天下。宋在此时其实还不是法式内阁制的拥趸,黄总统,他就赞同美式,因为黄来其实就是他实控。但黄是乡村士绅性格,古书读得太多,先是犹豫不决,后听说孙要归来的消息,就让了。为什么呢,黄说他不想做杨秀清第二。把宋气到半死。孙到任,宋转而主张法式政体。金陵变成外和谐,内暗涌的二元局。          辛亥,袁的牌在那里,袁,倚重二杨,拟定应变二策。正招,促和,以掮客身份哄南诈清,摘桃子。备招,南方执意北伐。袁就把自己摆到直鲁豫地方咨议局总召的地位,离京赴津,让开北伐通路,武装中立。二杨给他分析,南军北伐,无非两个结果,惨胜或是速胜。惨胜,袁就顺势出来捡便宜,速胜,北伐军也势必南返,到时北方留后的位置,还是袁的。为达成目标,袁要做的功课就是把清廷留在关内,然后静观南方和战与否。      清廷有两个打算,一是陕甘总督升允,带着马家军死攻陕西,预备拿下西安,迎宣统仿庚子例西狩。二是良弼,要迁都热河,为东归满洲预热。袁是不能让清廷走的,药酒除良,派毅军赵倜部20营入陕暗助秦军,西援凤翔,东援乾州,并以朝廷之命,矫诏升允,嘱其不得东进。扣住了紫禁城的行囊,然后看紫金山的动作。      南京城,孙系是一定要战。北伐底定,大炮兄功名事业必是全盛,到时天与人归,顺理成章的假林肯,真刘邦。所以孙系北伐最积极,一马当先攻进徐州的就是粤军。宋系主和,因为要是孙经由北伐,挟胜势上位,美国模式就彻底定了。那他们的法式梦怎么办?为了这点,弃孙就袁是唯一选择,只要袁能逼宫,宋就可以给只反满的鄂,浙系一个满意的交代,然后联手搅和,坏了孙的白宫梦。      为了这个目的,宋出招了。通过光复会的陶,指使驻宁浙军闹饷,以此作为宋在国会哭穷主和的由头。当时粤军已经北上徐州,驻宁四军,镇军主战,往北开拔,苏军依附于黄兴,而黄偏他的湖南小弟一些,还有淞军,其实就是李燮和掌握的湘军,他坚决反孙小美。南京国会里宋系的压力,孙扛不住。但孙还有机会反制,没饷,那就找钱吧,日本出千万日元,也同意民军借道关东州,抄清廷后路。要求是事后拿满洲做花红。德国出马克并愿意第一个与南京建交,要求是民国未来入反英同盟。大炮都同意,但操作有问题,对日,他让黄跟进,对德,他让留欧支部跟进,结果转了一圈,黄把任务交给宋小弟,留比法会也找宋大哥商量,不出所料,两件军购案到这就算完了。宋继续鼓动暗涌,孙退了,和谈。        当然宋还有一个担心,万一这边发出和谈讯号,那边袁却不能顺利逼宫,局面变为不是和袁,而是和番,就尴尬了,排满的基本价值是不能背离的,所以宋还有一手准备,暗地让援鄂湘军的头头赵恒惕,从湖北前线再来一个主战通电,以作预备,万一袁不能成为南方谈判对手,那前次南北议和密电的签字者,即大总统阁下,就会在宋控制的国会里被反过来扣上一顶和谈误国的汉奸帽子。然后宋拿出电报,标榜湘军最爱国,早就识破孙侩的阴谋,然后借势把北伐权转到由他的影子内阁来,湖南帮玩大一统。宋也缺德,这样算计大炮。南北和,局仍在。总统是谁不重要,地下组织部长仍在按自己的套路走。大选是指向标。关键看宋的行程奥妙。先整党,后回湘,再赴鄂,下两淮,访江浙,一连串动作下来到底在干吗。毁党造党,孙系边缘化,南线游,湘谭,鄂黎,皖柏,浙朱,宁程全都入毂,南方各实力派系的整合由此完成,还不够,早在北方时期,袁的身边还布下三根暗桩。许梁为参议院长,进步系可与国民系共治众议院,许赵为元首,用宋的说法,他们联手拱翻各自上头的两只猴子,变花果山为新赵宋天下,许段为参军长,这条路由小徐在走。如此一来,事实上只要他入京,袁的出局概率也很高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钱塘吟出;“日出雪磴滑,山枯林叶空;徐寻屈曲径,竟上最高峰;村市沉云底,江湖走树中;海门潮正涌,我欲挽强弓”。南宋天下已经呼之欲出。后来者的例子,比比皆是,任教主的沁园春,还有世纪末的那首七绝:“寒江雪柳日新晴,玉树琼花满目春。历尽天华成此景,人间万事出艰辛”。业将成,诗言志,封泰岳,王独行。赛点在手,谁都免不了有真情流露的时刻。                   枪响。本来该直接进下一环节,但为了给熊弟弟要个说法,还是把宋案理一遍。      袁派洪去找应办事,什么事?毁宋酬勋。毁宋指暗杀?错。这里有个故事,革命时代,日清为间岛归属吵架,宋在东京,吃饱了撑的写了篇间岛历史归属考。袁知道了,让公使馆出钱给宋,让他把稿子印出来,大量出版,作为清方谈判的资料论据。激进系的革命党火了,帮满人谈判找论据,岂有此理,偶们的看法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盼的是第二次日清战争爆发,偶们好借战乱起事,光复汉室。宋的做法等同于被招安,开始舆论攻击,整出一批材料来,骂宋是汉奸。现在大选期间,袁就让洪去找应,想征集这批黑材料,作抹黑宋之用。这叫毁宋酬勋,诋毁的毁。      而应其实还是小美的人,小美是炮哥的忠臣,早就想除宋,将计就计,让应一边找武去作宋,一边继续与洪暧昧联络。等案发,小美又找了个假古董商去举报,故意露出应这条线,抄出那些应洪的暧昧电报,所谓暗杀密令。法庭上应也做欲说还休样,把舆论故意往洪袁那条线上引。      小美再通过关系,把武引渡到华界,看守是沪61团,谁的老部队,蒋的。武过去没几天就灭了。二次革命的某晚,小美又借口关押逃兵,一下子往监狱塞了一批不明来历的人,所谓逃兵当夜就突然暴狱,连带着上海地检保存的宋案卷宗被毁,应也脱狱。日后应死于北方,是讹袁不成,反为袁制裁。袁要是给他利益,就等于坐实了自己的黑锅。至于袁在宋案后的动作,很清楚,宋在北方的三暗桩曝光,于是袁以杨度替梁,陈宦制段,以贪污为名枪决了赵的死党,北平市长王治馨,敲山震虎逼赵自动下台。北洋系也完成一次自我清洁。宋死,南联盟自动解体,鄂,浙系绝不挺孙,党内孙黄又彼此龌龊,袁又有正统名份,于是时代大势转向北方。          大势在袁,接着看袁的局。袁用陈杨,陈宦的削藩策,以平南为契机,解决问题。让冯去攻南京,但给他的却是张勋的江防军,原属于清廷的禁卫军,从段系北5师抽出来的施从滨旅,加上新编的直隶地方混5旅,把这些来自三山五岳的部队交给一个直系军头,让他去和守南京的湘军死掐,还不够,再派全由袁老家河南兵编成的北7师在后督阵,参谋部这样的安排,对一个前敌统帅来说,叫什么,叫缺德。败了不用说,即便赢了,冯野心膨胀想把这些部队熔为一炉,在江苏打造纯冯氏家兵也很困难。(历史也证明这一点,张部后来去徐州玩自己的辫子,施旅常年单过,真正被冯纳入麾下的,是由禁军和直混5改编而来的北15,16师,冯巩他太爷爷靠这些不着调的老爷兵,后来根本玩不过老段)。      真正的直军嫡系北2,3,6被安排在鄂,湘,赣三省,沿江一字拉开,作震慑之用。至于对段,本尊被困于陆军部,不给调兵权。一手培养的北4,5,被分拆派去沿海富庶之地驻防,北5在山东,但少了施从滨旅,北4在上海,但又划出李厚基旅,派去福建(日久年深,这些常驻富贵乡的老皖系,最后都沦落为地方部队,段后来还得重练新兵)        在华北编练清一色由河南子弟组成的北7~14师(北10除外,卢永祥本属于北3系统,但被曹吴排挤,只能改投皖系。这里说一个问题,冯基督到底算那一系。北7是当御林军来练的,总负责是陆建章,冯基督主力旅长。可袁死的早,练到一半的河南各师新军不见容于老一辈的直皖二系,大都没了依靠,派系零散。直到后来冯基督倒吴,建立国民军,才把河南老兄弟们聚拢起来,所以说冯基督其实是豫系新龙头,袁记北洋的嫡传弟子)。          继续说陈削藩。首善之区以及关外的老满系全都清空。除了调去给冯作百搭的禁军。北1调去察哈尔,附近绥远的孔庚,热河的张绍曾都是干过革命的湖北佬,加上当地心向外蒙的王公,彼此盯着,刚好开一桌麻将。关外三省,一律把巡防营扶正。辽沈的旗警卫军,调去南阳剿匪,奉天交给张胡子。黑龙江的旗23师,被调去守边,省城让巡防营接管。吉林的旗独旅,分拆成队,省防也交给巡防营。      总体来说,领袖鹰犬,直豫二军。直鹰抚远,豫犬守门。陈宦布局太好,导致北洋各诸侯困在圈内,一转就是16年,也没有完全破开此局。陈最后报效领袖一计,陈蔡互易,他愿为元首经略西南。          军事布局完毕,政治谋士出场。以杨度为首的六君子,一向以来在主流史观下都以丑角面目示人。但果真是帮闲?其实是帮忙。理论建树不过是他们的副业。真实身份,杨度是政战操盘手,曾经脚踩华兴,光复二会的李燮和,桃源宋系的胡瑛负责海外黄系那条线,开出的价码是陆军总长,两淮公子孙毓筠,负责李氏的赣系,价码是长江巡阅使,严复负责原立宪公会诸君,刘师培负责章蔡系革命文人。总而言之,目的就是通过政治运作,许诺除孙系外的原南方各派流亡势力,都可以重回国内政治舞台,换取他们对袁政府的支持。很成功,黄李一派,虽没松口,但却去美国研究欧战了,静观国内局势发展,别的派系也大体如是。孙系的中华革命党进入最困难时期。          杨度什么都能算到,但有一点却是意料之外。他预定了首相位置,梁启超怎么办。民初梁从御用的进步党魁一路追随袁,就是想做立宪后的首相,但杨一登场,梁的梦就碎了。于是梁转而反帝制。祭出两招,一是忽悠自己的学生蔡锷。小蔡和后来的小张,都属于那种少年得志,志大才疏的类型,政治经验不成熟,他们光看到极峰削他们地方实权的一面,但他们没想过还有调他们入中枢,预备重用的另一面。因为真正要搞家天下的领袖,反而是最没有老派系观念的,他们的用人之道在于搞制衡,引进新人,淘换老将,袁用蔡,是陈宦,杨度联名推荐,打算让蔡执掌参谋部,然后让他和将回国掌陆军部的黄兴搭班子,内则参总互制,外则以湘将控北洋。还有后来的小张,以他和宋家的良好关系,安下心来,难道四大家族没他一份?当然这两个脑残没那么长远的眼光,只能做一些害人害己害街坊的傻事。          梁还有一招,造舆论。帝制运作的关键期,突然有那么两种声音涌现,一是污蔑杨度卷入了夺嫡之争,说杨和袁老大是一伙,而当时袁的内心是想立袁老五。紧跟着又有一种说法,杨度不过是凤雏,当年特科考试的第一名,才是卧龙。袁为了将来立小五子就动心了,总召换成了梁士诒。交通系的大佬来操办帝制,说花钱搞虚的,他可以,搞真正的人事运作,他不行。举个例子,拿封官来说,本是牢笼人心手段,但被他玩成了纯粹的卖爵,像王占元,老冯那样的老北洋们,自持资历,坐等高官,而一批像龙济光,汤芗铭,陈树藩这样的新贵,舍得花钱上贡。结果名单出来,新高老低,人心不但没买到,反而寒了一大批老兄弟们的心。梁士诒做的事大半如此。帝制在临近收官的当口,赶上这么一位,到底还是差了一招。        护国运动开始,这在预料之中。只说影响历史的小细节。压垮洪宪帝国的关键小人物,叫做唐天喜。唐唐本是出身戏班的男优,因为袁有龙阳之癖,让他有了机会。最后升到了袁的体己亲军,北混7的旅长。南方当时的情势是这样的,蔡部和北3曹吴缠斗于四川,其余部分,桂粤动,王冯看,但这都不重要,因为只要湘赣的北6在,就没事。师长马继增是个忠臣,本来问题不大。偏偏唐唐请战,要去南方平乱,达令拗不过他,就让北混7南下做监军。没想到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唐唐收了湘军30万大洋,反过头来突袭北6师部,马继增殉主,北6师主导权进入李纯手里,李纯是和冯狗一样的人物,中立去了,南方局面一下子垮塌。可怜袁哥哥,连病带气,只剩一声叹息。袁哥哥归西,段哥哥上位。又布新局。早期的他很苦,为什么呢?袁在时,他被压得太死,等领袖一去,他从西山出来碰上也是刚从瀛台逃出生天的老黎,二位其实半斤对八两,都只有软实力(过去的政治影响),而硬实力(没有京畿嫡系)不足。北平附近都是过去袁用来看门的豫系驻军,这票部队只管地面太平,对上只负责引来送往。      老段只能从头来过,用梁大忽悠计策,先鼓动张大辫子复辟,再用梁从日本正金银行借的百万日元,收买豫系北8师,冯基督旅出兵讨逆。这步行了,新问题又来。2次进京,国会被梁的进步系把持,总统府的位置,直系又公推实力不济,但资格很老的冯狗。段等于还是两头受气,不得自由伸展。        于是皖系谋主出场,小徐用西原贷款,日元练军。新皖系有了3师3旅。1师调山东,1旅调福建,新来投的北10卢调浙江,点解?以新带老,加厚当地原有的老皖系势力。1旅守外蒙,拿政治分。张敬尧部去湖南死盯北3师。其余两师一旅守备京畿。徐秀才布局很好,吴秀才也不是傻子,于是开打。        皖系坏在一个水字。安国军的战略是主力两师拦住北3,徐带一旅奇袭津保。一开始得手,徐秀才击破曹锟的倒霉弟弟曹英,直逼直军老窝。但没想到正面主战场那头出事,一来吴秀才能打,二来北15阵前反水(说起来搞笑,北15,16前面说过本是冯狗的卫队,冯狗下野之后,继续吃空饷,而这两师本也是老爷兵。一通乱搞之后,说是师级编制,其实还不如两个团,而且更无厘头的是,北15在皖系序列,北16在奉军序列。吴佩孚发达了,直皖,第一次直奉,两支部队先后倒戈投吴,引发雪崩效应)          皖败,段虎下野,但日后还有过一次机会。冯基督倒吴,段再度出山。仍然依小徐为谋主,联络老墨,从意大利借来款子,预备二次练军,同时和孙传芳,张胡子组成新三角同盟,共讨南北二赤。结果小徐被冯基督暗杀,计划流局,段才算是彻底歇菜。&北洋时代最后的一个机会,转到吴秀才手上。吴秀才幕府也有卧龙先生献隆中对。广西人张其锽。他本是湘军谭婆婆的谋士,后来认为吴秀才有王者之相,北上相投。      他的策略是先南后北。南方设两个支点,萧耀南镇湖北,托庇杨森,赵恒惕分镇川湘。北2的孙传芳,北14的周荫仁则从湖北,江西调攻残留在闽的皖系,成功之后,孙再配合江宁北6的齐燮元,夹击三角反直同盟中的浙卢。同时江西的空档交给从热河移来的北1师蔡成勋(北1本是旗兵,但当年小徐伐漠北,故意拿旗兵当炮灰,兵源后来被豫系填补,蔡的资格又老,于是成为北方豫系诸将的代言人,在津洛之争中,经常被冯基督他们拿来当传声筒,从辈份上压制吴秀才,此刻被调走,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开始整编华北豫系诸散军,同时去了江西的老蔡还可以帮着堵住粤孙的北上通路)。        这个局完毕,新军也练好,就出关解决张胡子,最后张其锽再自请一师,回镇家乡广西,由桂入滇黔,效诸葛亮五月渡泸,平定南中,天下归一。照他话,从此吴可为大司马,一语双关,吴秀才那天晚上估计也睡不着了。          计划一开始是顺的,但还是破局。关键在于吴秀才太傲。二次直奉大战在即,萧耀南,齐燮元提议为万无一失,愿各调5万人马北上做总预备队。吴秀才盘算光靠新军和老北3足够了。同时还有两翼的晋阎,鲁郑打包票说自己的人马虽不多,但愿意来抬轿子,大帅不用从南方调兵了,于是此议作罢。        战术方面也托大,上手就北3,虽然折一点本钱,但至少保险。他不,先让新兵上去练手,预备让北3从海上侧翼绕到奉军背后登陆奇袭。结果又因为吴事前不同意保障战后日本在满利益,日本决定保张,出动海军,封锁洋面,吴的海上运兵计划告吹,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等再把北3投入正面战场,最佳时机过去了。战局一进入相持,吴不得不亲临战阵。吴秀才一离本阵,冯基督胆就壮了。京师丢了。      吴把主力放在放在前线,自己去天津调南方军队北上增援,同时急令晋阎,鲁郑来援。他们倒是来了,可惜不是来助拳的,是来补刀的。一个扒了津浦路,一个炸了平汉路,如此一来,湖北的萧军,江苏的齐军全被堵在路上。奉军的郭鬼子再往秦皇岛一穿插,吴秀才苦啊,十年心血,收官在即,就落这么个结果。        此役之后,北方其实没有赢家,几经周折,吴南下收了萧部,浙孙并了江东,宗昌收编了北直残部割据齐鲁,冯整合豫系推出了国民军系列,奉张南下受阻,内部生变,势力仍然不过原来那点范围。各派全都残破不堪,而中国历史有这么一个特色,内讧时,一般而言,社会心理期待普遍都认正牌政府,另一方想化被动为主动,则要用更大,更正统的民粹主义旗帜来造势。例如,反清就要鼓吹排满,反北洋要大讲反帝,反国民政府就一定要把美国捎带上。从清帝退位之后,到五四预热之前,南方各系一直走不出这个窘境,无法在法统上和北洋政府对抗,道理就在此处。而历经16年,在北洋系一再错失赛点的同时,南方却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靠着打出更高级的反帝大旗,抵消了北洋的国内正统牌,历史又一次回到辛亥年的原点。第三章,青天之路      这一章的特色,小贴士多,这部分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跳过。其实小熊建议还是看一看比较好,提高个人文化素质,拓宽国际视野也是好的。          开头部分,小熊要先简单理一遍国际社会主义运动史。一来扫盲,二来等会讲到社运东传,乃至国共合作的前世今生,都有伏笔关联。        废话省略,进正题。西欧社运,源于何处?19世纪西欧经济猛进,但私人老板的主旨是尽力压低劳动成本,而劳工则希望有种新制度来保障自己,社会主义思潮应运而生。社会主义吸引人心的地方何在?社运者宣传会建立国家福利,劳工保障制度。第一波浪潮,为声援波兰反俄起义,也为了组织联络。各国社运人马汇聚伦敦,搞第一国际,设想建设美好的社会主义。但因为各国文化历史底蕴不同,很快就兵分三股,一个主义,各自阐述。          英国北欧出身的,比较温和,希望经由工人组党入议会,在体制内循序摸索进步。法比瑞士以及南欧拉丁系国家出身的,既想重温法兰西革命的大场面,但又有自由主义传统,他们的设想是工人阶级上位,踢开政府,用工会代替议会,来大民主。德俄出身的,是极端专制国度下成长起来的,满脑子想的其实都是彼可取而代之。想通过劳工阶级去开路,但一旦果实到手,摘桃子的就是他们这些先锋队,然后往新官僚,旧体制的路上走,最多画个饼给劳工们看,为了永远的幸福将来时,所以你们现在仍要加倍劳动。        时光流逝,后来又有第二(社会党)国际,但人还是这些人,三派之中,温和派玩自己的,工团系和斧头帮斗得最凶,因为二者都是要发动劳工,基本盘的争夺就不可避免。一战后,斧头帮先在俄国上位,自立门户搞所谓第三国际。但事实上真正的社会主义正统仍是英国的社会党国际。莫斯科那个是自封的伪朝而已。之后,正宗社会主义大旗由英国工党,北欧这些温和派扛。而工团派继续在西南欧发展。后来又跳出个法西斯主义,这份热闹,最典型的莫过于西班牙内战,左翼政府一边和佛朗哥开打,内部的工团派和西共斧头帮一边在巴塞罗那兵戎相见。        二战后,社运三头里,英国,北欧路线的,成熟了,社会党国际修得正果。斧头帮内部官僚极权,对外输出祸水,工团派式微,开始和第四国际(托派)慢慢合流,往拉美去了。直到60~70年代,工团主义才借了斧头帮的壳,在天朝,拉美又露了一回脸。怎么说,起点在黑木崖。任教主为了对付华山派的17年黑线官僚集团,再度拉动草根阶层,强势出击,表面上是为了反修保红,实际上走得就是工团派的经典路线,反体制,反官僚,搞工人革委会,大民主等等。        有人问,这么说工团主义是真对劳工好,刨除被形左实右的青城派破坏的天朝不说,如果一直走下去,能幸福吗?不能。同一时期智利也是工团派执政,搞工人涨薪,物价绑定,认为工人有钱,物价恒定,则消费被刺激,资本家看见商机,一定扩大生产规模,就业机会也增长,整个经济就会良性循环。但理想主义注定要失败,工人真当家了,胃口越来越大,最好是光拿钱不干活,拿高薪闹罢工成为时髦。而有产者,也不是活雷锋,物价上限被锁死,又得把工会当祖宗似的供着,最后无利可图不说,还得养着一群工人大爷。智利经济依旧走上崩盘之路,皮诺切特一出,工团派的执政尝试依旧失败。      总的来看,真正的社会主义想要走通,还得是英国北欧路线,何谓真正理想的社会主义,无非四化,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化,社会福利化,性爱多元化。社会主义的真经要是能取到那是很好的,可惜门外汉们总是拜错庙,烧错香。不去大雷音,而去小雷音,不认如来佛,却拜黄毛怪。以上有点扯远,下面开始进正文。社运东传,先进日本。当时日本在朝的是明治藩阀阶层,在野分成三派,主张借海外雄飞上位的右翼,头山满,内田良平们。中间的民权主义者,西化派的犬养毅们,左边是幸德秋水一伙,他们受法国革命,民权主义各种影响,仰慕当时欧洲最IN的社会主义思潮,当然他们洋文水准有限,见识短浅,根本不知道第一,二国际里头各派系理论有何不同,在他们的认识里,从法国大革命开始,到俄国十二月党人,乃至于工团系,斧头帮,英国工党都是一回事。        这些日本左翼不光自己乱翻译一通,而且二手杂烩宝典介绍给当时流亡日本同盟会里的小兄弟们。这些小兄弟都是些人呢?他们都是同盟会各派系里的读书人,彼此相性相投。带头是这么几个,张继(宋系),戴天仇(孙系),刘师培(光复系),陈独秀(赵系)。能使他们放下各自派系身份走在一起搞理论务虚的原因何在?激进。他们年轻,心理上仍处于FQ期,因为反清,所以仰慕英雄,因为仰慕英雄,所以崇拜法国大革命,以至于喜欢研读历次欧洲革命史,由此和幸德秋水一伙走近。幸德再把自己乱翻出一,二国际各种社会主义文献拿出来交流,一来二去这几位也就开始入门。从实质上来讲,他们的理念接近法式工团派的无政府思潮更多。而正统的英式社会主义因为温和,所以FQ们一开始就没兴趣,压根就没传进来。      辛亥以后,这些小兄弟要么往学界发展,要么去南方政坛发展。年深日久,他们也慢慢熬出资历,不是北方学界名教授,就是南方政界元老。这里出一个线头,以陈为代表,由早年法式工团革命,转向倾慕最近成功的俄式斧头帮革命。        第二个线头,由民初二代留日生带出,也生出两个分支。时代进步,人也在进步,他们这一代,功利性目的就比较高。他们认为晚清留日那一代,回去之后靠搞革命上位,他们也可以。主打口号就是反帝。对权力的憧憬一致,但用什么理论武装自己,达到上位的目标,却各有不同。主要就两人,曾琦和大钊。回国以后各在清华北大发展。靠反帝来鼓动风潮,是共同的,但说法不同。大钊从斧头帮的阶斗理论出发,要走俄式道路。曾琦从国家民族角度出发,要搞国粹主义。他们手下更年轻的五四学运一代就开始选边站。      本来其实还有年轻的工团主义一派,记得鲁迅文集里,有一个进门就往床上躺,让鲁去替他补鞋的家伙吗?他叫冯三省。五四后,北大学运骨干分四波,温和的就是罗家伦这些日后的技术官僚,高级学人。曾琦的国家派,大钊的红世代,以及有工团主义倾向,最激进的冯三省一派。大钊最忌讳的是三省,为什么呢?前面理论部分说过,斧头帮想上位就必和工团派争夺劳工基本盘,唯一不同是胜利后,工团派是真搞工会大民主,斧头帮是要卸磨杀驴,搞官僚专制。大钊是如何搞掉三省的?讲义费风波。工团派最左,特喜欢闹。有一次就和蔡校长卯上了。事后讨论处理意见的教务会上,大钊一反过去历次学运挺学生的立场,力主严肃处理,最后冯三省派大体被开除。中国工团主义的萌芽被大钊掐死在摇篮里。        大钊与老陈的关系,事实上就是当初黄宋之间的关系。李一面借着陈的老关系与南方联络,一面提携一批后生留俄,培养未来的干部。在李手下成长起来的这批青年,又分主流派和非主流派。主流派主要是湖南帮和森系,非主流派是外省籍,由张申甫那里引荐而来的那批。同时期,曾琦的青年党也是留法的,于是在欧洲两拨人又一通乱斗。最后都想到了借鸡生蛋的套路,红世代动作快,先占了粤孙,醒狮派则去投了浙孙。话说回国内,老陈去连接粤孙,开国共合作先声靠的是谁?两个人,其一张继。前文说过,他们年轻在日本时的那段读书小组生活。此刻,张系在广东是在什么地位,张一伙属于辛亥元老派,但非大炮嫡系,原以为陈和自己是老友,仍保有当年法式理想,引陈入粤,是希望两派联手对抗孙系,在广州依托国会搞宪政,实现议会民主。其二戴季陶,他倒是孙的嫡系,当年也是读书小组一份子,并且现在也和陈相近,包括党纲都是他草拟的。      但未何后来张,戴又都和陈分道扬镳?于张,他没想到陈实际上已是俄式代言人了,这和他的法式国会民主愿望背道而驰,于是张派转而与曾琦的青年党接近,率先组成讨赤战线。戴则是决定助蒋,于是和陈决裂。        以上这些人,对中国的未来道路的认知区别到底在哪?简而言之。陈派,红世代看到的是法兰西大革命后的雅各宾时期,以至于俄国刚兴起的布尔什维克,他们认为这条路一以贯之,是对的。张派元老,青年党看到的是大革命后第一,二共和,议会民主,他们认为这对。而戴则既看见大革命后的恐怖断头台,又看见议会民主之弊端,他认为要出拿破仑,强人的开明专制才是对的,所以他选挺蒋这条路。        独秀说过,国共合作以来,三人最难忘。失掉一个朋友(张继),一个朋友的离开没想到(戴季陶),但也得到一个朋友(廖仲恺)。廖的出场,就引出下一个话题。孙嫡系们的卡位战。孙春秋日高,接班问题暗流涌动。廖与蒋属于那种有心人,有愿望,但也知道论资排辈,自己进不了前三顺位,于是选择先打实自己的基础。蒋选军队,走中左路线,再待机而动。廖走向左翼,外联俄国顾问,内靠自己的老婆和西宫的姐妹淘关系,走外戚路线。将来预备虚尊女主,托庇外人,自己来无冕之王。        孙系里排在第一二顺位,真正有顺承大统福分的就是汪,胡。到底选谁,炮哥也在观察。广东人的观念大家也知道,天大地大莫过于自家的仔大。大炮也不例外。就试探左右手,你们看我的科仔怎样?汪答,不错,不错,将来再多历练历练,一定是偶们事业的好帮手,好苗子。胡答,不好,做广州市长,市政上经常出篓子,每次都要偶替他擦屁股,把偶忙死了,还要多历练才好。炮哥一听,心里有数了,汪听着客气,但心里恐怕没打算把位置捂热再转给偶的仔。胡呢,听着像数落,但实际就是辅弼大臣该说的话,透着温情和忠心。计议已定,立胡。汪败了,第一顺位失守,不得不转而换跑道,走左翼路线,去和廖共戴一主,互别苗头。        这里再补一点,孙太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主流史观一般都给他戴顶托庇父荫凉的纨绔子弟帽子。但小熊观察到也未必。虽然因为各种历史机缘,他后来没机会真正上位,但太子其实有那么点刘禅大智若愚的样子。例如,热河抗战时,前线有消息传来,说殿帅引军归顺了伪满。中常各委员就问在座的前太子,有什么看法。太子答,假消息。群臣,何以见得?太子,姓孙的,从来就没有投降的将军。群臣刚想窃笑。太子又说,殿帅掘过满清皇陵,现在若去投满洲国,岂不是找死。众人又不得不叹太子说的有理。后来切实消息传来,殿帅还真就是热河抗战的英雄。太子失位后,居朝为官的日子里,发表的政见大体如此,前半句混不着调,后半句却又透着理,深得韬晦之道。大炮有仔如此,也算安慰。        大炮身后就更热闹,派系争斗明朗化。先是元老派借着孙的灵柩,抬死人压活人在北方发难,要求清党护国,称西山会议派,当时广州左翼在全盛期,虽有摄政胡派的同情,西会派还是被开除出党。然后是汪借着廖案,既除了一个在左翼内部能和自己在苏联顾问面前争宠的对手,又顺势把脏水泼向摄政的胡摄政,成功去胡去,蒋系也顺势来踩了一脚,把军中许崇智的老粤系给踢出局。          接下来,左翼盲动失败,蒋借势逼汪出走。又经由北伐收天下人望,之后的剧本,基本进入蒋导演时间。蒋为什么又能在蓝营内部最终胜出呢?从各单方面实力对比来说,蒋都不是最强的,论党统,汪胡,甚至西山派都比他正,论军力,新桂系,冯基督也与他不相伯仲,论财富,两广积聚不在上海之下。蒋胜出靠的是什么,自身各方面实力平均,对手又跛脚严重。具体就不展开了,这都属于历史基本常识。好比选美,有人前突后翘,比例完美,但生就一副夜叉模样,有人天生丽质,偏又只是五短身材。而最后胜出的,必是那身材匀称,面貌清秀的。江西的斧头帮,是下一个重点。斧头帮的初期源流,已然讲过。斧头帮被逼转进,于公于私原因有二,内部派系之争,加上外部先天客观大环境。先说私,自广州以来,湖南帮一直是主流派系,工运,农运,学运处处占先,而非主流派则一直吃瘪,直到高潮过去,湖南帮在国内遭受重挫,而非主流派借助二代留俄的海归派回归,乘势而起,全面夺权,通过上海整党,宁都篡军,苏区夺嫡一系列动作反攻倒算,最有名的主角自然非不群莫属。他的策略是隐在年轻气盛的海归派身后,操纵对湖南帮的清算,并打造自己的华山班底。当然也不是没人看清岳掌门的面目,例如秋白,他是帮内第一个看穿不群的人,并在软禁时期和同为天涯沦落人任教主提及岳掌门的为人,这也是他日后被遗弃在南方的主因。以微笑温情的方式,给对手致命一击是岳掌门的一贯手法。          再说公,光是内耗也不能算战败被逼跑路的主因。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国情地缘环境,政治问题归根到底是个社会资源成本核算问题。南方时期,割据的那些地区,基本都在山区丘陵,水网泽乡,本非人口稠密区,又多是赤贫之地。加上以南方那种小自耕农的乡村社会环境,当地可被用来组织动员的人财物力有限。无法负担大规模战争,虽然看似有一支几十万人部队,恍惚间是在全盛期。但这已是当地社会后勤所能负载的最大值了,等到南京内部削藩大致完毕,全力发飙西向,那崩盘是注定的。至于内部斗争,肃反,战术失误无非是加速这一进程而已。当然对任教主来说,这其实是件好事,要是中央军再晚来几年,湖南帮最后这口气大概也被岳掌门一伙给断了。哪有后来半路借兵败鼓噪军心,靠湖南乡情打动闻天,最后咸鱼翻身的机会。第四章,白日梦尽      这一章整个一出悲剧,党国的悲剧,皇国的悲剧,东亚的悲剧。        先接上文,说万里追剿的悲剧。关键在于当时南京的整体策略。国民政府削藩的最大功臣,非杨永泰莫属。蒋用杨策,先削平党内群雄,后平定江西,而对赤军残部则用斯诺克式的追击,用中央军为白球,一路以赤军为红球,击打西南沿线各彩球,最后打算到巴蜀时,再完成一杆清台。              这也就是赤军为何能在严重失利的情况下,还可以踉踉跄跄完成绕整个大西南长线游的原因所在。试想要是中央军一开始就全力围堵追剿,凭这些残军怎么可能顺利走到四川。国军策略明显是搞大削藩,而不是只着眼于围剿一事而已。此前所有布局,都在计划之内。但在四川没完成收网,各种原因都有,川军各部之阳奉阴违,胡部之军事部署未完,两路赤军合流后,有一个自身力量上的抬升。最后赤军离川入甘,逃过第一个赛点,也是合理的。但后来能再由甘进陕,这里头就有点运数的成分。              当时甘肃的时局态势,对这些过客来说,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甘宁青本为一省,当地自清末民初以来,号称有陇上八镇,汉回各四,对峙于河西陇东。本来实力相当,但前几年冯基督被张吴赶出中原,不得已到西北就食,带着豫系国民军来了之后,导致当地情况发生变化。              河西回四镇机灵,不和他硬碰,但陇东汉四镇不同,他们属于直吴系统出身,硬抗。结果被冯基督削平。此后冯基督搜刮一阵,实力恢复,等北伐一起,又率主力再出中原,而留在甘陇的不过守备队而已。等中原大战结束,冯基督彻底出局,此地就热闹了。        回四镇,陕军老杨,南京党部,都想填补空间。几方角力,冯基督残部完了,回军滑头,不和南京冲突,忍了。陕杨倒是有想法,中原大战时南京有承诺,战败冯基督,甘陇就是酬金。但战后南京不想又出一个西北王,食言,可一时也没现成中央部队去填空,怎么办?宁肯让原先被冯基督搞掉的旧甘军鲁大昌部暂时打理地方。这家伙连个三线军阀都不够格,碰上穷途末路的赤军,就算有天险,也拦不住人家。任教主由此涉险过关,但小焘就走霉运,他走的是回四镇防地,马家军势力一直保存着,和他们拼,纯粹是找死。              再说任教主入陕北,其实局面还没稳住,仍要小心运作。所幸南京因为内部嫡系之间别苗头,出了昏招。这涉及奉张,丢了满洲,为千夫所指,被迫下野放洋。回来之后,怎么安排他是个问题,朝中嫡系两派各有意见,黄埔系看不起他,主张把奉系填到华北一线,外有日军,旁有冀宋,两头一夹,这个败家子很快就会赔掉老本,自动出局。但外戚一族和张有关系,挺他,游说领袖,为张解套,调离是非之地,去当西北王,一来,赤军势弱,奉军应该可以拿下,张则就势立功,挽回人望,二来制衡陕杨,取而代之,加上甘陇的胡宗南,并为中央西北两大新锁钥。          蒋用了后一种意见,没拿他当外人看,准备把他当准嫡系培养,卫戍西北。张开始还算满意,至于陕杨对他的到来犯了嘀咕,开始和陕北靠拢,这些也都正常。但没想到奉军是豆腐做的,连着几仗都败了,张向南京要补给,怎料管这块的恰恰是反他的黄埔系,把这事来了招搁车计。                  张拿不到补给,心里也慌了,出现逻辑误判,认为一开始就是圈套,南京是要双向削藩,于是也开始跟延安接近,果不其然他的脉动被岳掌门掌握,顺着他的思路,因势利导,拍胸脯保证只要过来,大伙拥他做西北王。张收了空头支票,双十二就到了。领袖为什么终身不原谅小张?蒋对张,明托兄弟之盟,实则情逾父子,一直以来都培养重用,结果来了这么一出,换谁都伤心。(败家子的一生,大半坏在两个名字里带周字的人手里,前有大川周明,送他本德川家康,结果自剪羽翼,丢了东北,后有不群公,送他空头支票,最后坏了名声,赔光老本)。              这一通事情过去,陕甘空间腾出来,陇胡入主,再次部署又得花点功夫。陕北的态势自然更有利,但还没完全解套,时局倒是更加明朗,晋阎,冀宋,包括新盛,鲁韩,全都或明或暗的开始联赤,有和当今渝州牧的老爸办牺盟会的,有把叛徒内奸工贼们从感化院里放出来保外就医的等等,对外都号称联赤抗日,应对日满威胁,实际上防蒋才是真的。两广也在联络,也说要抗倭,目的其实也是对着南京去的。局势就往各地方实力派用反日爱国大旗对抗南京的正统归一大旗的方向发展。                  从此领袖就陷入了明末崇祯的死结,前头是高涨的清议压力,不明真相的国民鼓噪,身后阴暗处则传来别有用心者们的狞笑声。
如果说领袖的悲剧是外力压迫造成的,那始作俑者的本身,其实也是一出悲剧。日本搞那么多事,到底要什么?很清楚,满洲以及在华特殊利益。 以日本的实力,想达到这一目的,难吗?不难。为什么失败?两句话,正取无缘,逆取无方。        先说正取。这么多年,日本其实有过机会在不和中国结怨的前提下,合法的得到满洲。中国的排外潮,因为不同的外部环境,也是一波波来的。甲午后,反日潮起,带动维新运动,但记住这儿有个分支,最大的得益者,其实是干涉还辽的俄国。到庚子后,满洲几乎被俄国独霸。这时,焦点就慢慢往俄国身上去,到了03~05留日生时代,反俄成为主流,当时清政府又恰恰采取联俄抗日国策,于是受朝廷压制的留日生由反俄转向反满,开清末十年排满运动先声。而日本反倒是解套了,而且通过民间交流,和汉之间重新找到了共同话语(同盟会,黑龙会对东亚历史民族地缘的总体认知度,大体是一样的,小熊出一道习题,从秦始,到清终,历代各王朝,包括一线割据王朝,例如五胡,五代各国,首先按照法统分类排列,然后按照道统分类排列,最后再依法道二统得出正统,又该如何分别排列?全对的,才是真正的民族主义者,小熊有奖励,自愿陪睡一晚)。        辛亥政局,小熊前几章已经说了,日本最好的机会来了,千万日元加帮助民军北伐,换战后合法的满洲花红。中间人,内田良平等,南京一头,孙黄等,东京一头,桂太郎,山县有朋等,全都有心,但事情坏在哪?两头的实际经办人,南京的宋为什么不热衷,前文也已说过。而东京的具体经办人选,也不对。石本新六。他为何不热心?他认为,满洲是日露战争,用尸山血海换来的,此刻再用钱买个合法名义,对不起亡魂们。从这个FQ理论出发,他也不热心玉成其事。一拖,历史的机缘就此擦身而过。后悔药都没地买去。          之后历史演变,从一战起,日本由于实力抬升,高调起来,与之互动,这头反日潮又逐渐变成焦点,当然这里头还有德国的功劳。日德在青岛是对手,德国在东亚就故意暗盘操作反日潮,从府院之争,到给大炮提供资金,收买议员,海军南下护法讨段,背后都闪耀着金马克的影子。再经过战后五四运作尝试,总而言之,用亲日的大帽子来打压对手,是最快最有效的造势手段,成为国内各派势力的共识。自此而后,日本成为标靶,人都想借它之名,抹黑对手,造势上位。既然承担了这样的名声,那通过合法手腕,顺取满洲只能是一个梦了,谁会傻到和他去谈,平白无故输掉自己的政治道德,正统名份?        正取既不可得,那逆取呢?硬上虽属下策,但真的搞,也行。可日本在这方面又不能一以贯之。逆取的理论源头是于何处?北一辉们。这些激进派当年都是黑龙,同盟,一脚双跨的好青年,但历史与他们开玩笑,他们的双赢主张,始终无缘实现。相反,五四后,南方朋友却开始把他们的祖国当靶子,炒作下一轮民族主义议题,借以革命去了。而日本国内仍是燕尾服保守势力当道。这些汉族人民的老朋友等于两头不靠岸,于是只能再搞一套理论。北一辉是其中佼佼者。他的国家改造大纲千言万语,但究其实质,就三个卖点,一,尊皇,民族主义者倾心,二,劳保,城镇劳工倾心,三,土地,乡村无继承权的次男们倾心。皇军的中下层,就这三种人,北论一出,天下倾心。从20年代后期开始,配合越来越恶劣国内经济环境,右翼的小阳春如期而至。(北教父本身,和中国渊源很深,前面说过民初湖南四杰,他是宋老四的秘书,谭老二的干儿子,一次干爹问小辉,家里堂客生养了没有,北说没有,谭胡子就把自己的孙子改名北大辉过继给他,同时北还是前面说过张继,陈独秀,戴季陶那个青年读书小组的成员,他改造大纲里,保障劳工的那套都是从那儿来的。但北同时也是反南京的中坚,他反南京,是因为他的老上级被刺,他替主君复仇,先去刺袁,后来知道是孙小美做的,转而与大炮不共戴天)。          有了新满洲,新希望的理论支撑,底层军人就硬上,不断的闹,最后全面战争终于引爆。日本还是按照老经验办事,希望通过武力打击,以战逼和,最后签约把满洲以及在华利益合法化。日本明治以来,每次战争都是这个套路。但日本选错了对手,北京可以谈,南京不行。有人会说,这是二者民族属性不同决定的,当然有这个因素,但并不是重点。        关键在于,二者对国内失望情绪,压力反弹的控制力不同。清的控制力好,和谈签约是一件事,但事后清廷会刻意把清议矛头往主持和谈的具体大臣身上引,结局一般是,清流言官交章弹劾,朝廷顺应舆情,把和议大臣罢官。大伙一看,朝廷还是好的,主要是奸臣误国,舒口气,舆论随之平复。站在朝廷的立场,既把对外妥协引起的对朝廷正当性的质疑破坏力化解了,顺带着还可以打击一下地方藩镇重臣势力。所以日本找清朝谈,朝廷谈得起。南京时代不同,所有国内压力全背在中央身上,而金陵的控制力比之清廷,则不可同日而语。清玩的戏法,蒋没法玩。南京的困局,不论和战,地方派系都有说法,抛和谈代表当汉奸替罪羊这一招,收不到什么效果,因为最后诸侯都会引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这一招,咬住领袖,死不松口。        而日本的策略却偏偏是逼蒋回到谈判桌前,一个按老黄历办事,想在谈判桌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为了自身正统,法统,道统死活不能和,两下满拧,日本的逼和策略怎么会有结果。日本之误,在于忘了中国是个可以征服,却不可以压服的神奇国度。自宋明以来,和谈即丧权辱国成为无理由的宗教,没有一个正统政府愿意去犯这个忌。想要压服,基本做不到,除非是像前后清那样,控制力特别好,手腕高超,能够化解不利因素的政权除外。        站在日本的角度再回眸,彻底征服如何。也不用举清朝的例子,只要看看抗战时所谓爱国群众的表现就可以了,七七,淞沪打得热闹之时,爱国者们闹得那叫一个欢,支前,慰问,口号震天响。但到了日军进城,真殉国的,或是流亡出去的那都是极少数。大多数前几天最爱国的人呢,还不是收拾心情,乖乖的做了八年的良民百姓。所以,日本一开始就是错的,逼降和谈不可行,武统才是硬道理。彻底占领,郡县之,集权化,官僚体制,暴力加怀柔,满洲人能做到的,比他们更优秀的日本会做不到?所以说没有把战争进行到重庆去的觉悟,是不行的。说什么空间换时间,什么战略补给线制约日军行动,那都是虚的,关键还是日本人自己格局太小,一心只想逼和,捞点小便宜。如果真是硬上,拿出打太平洋时的老本,全力西向。有什么能阻挡日军的。最后国共内战部分,前人说的已经太多,小熊只从文宣和政战的部分各举一个例子,来简单比较分析一下。文宣部分,双方的套路其实是一样的,都主打对方的外资背景,给对手带汉奸帽子,以此标榜自身的正义性。赤骂蓝是美帝走狗,现代张邦昌。蓝骂赤是俄帝走狗,现代张弘范。相同的攻击手段,为什么最后收效不同?奥妙在于体制。南京与华府因是民主体制,身在明处,不论签什么条约,最后都会在传媒上公布,这就给对手炒作攻击的机会。而红都和莫斯科不同,极权政府都走暗盘,它们之间有什么,从来不用上台面,表面上别人抓不到把柄,自然也无从揭穿他们的猫腻。比较起来,当然骂张邦昌的得意,申讨张宏范的吃亏。        政战部分,人都说土改带动农民积极性,然后踊跃从军,怎样怎样。这太肤浅。要了解真正的政战手段。跟小熊的节奏走。土改队下乡,第一个要做的功课是撕裂传统农村社会,挑起阶级对立。但旧村社几乎都是同族同宗而居,农民大都老实本分,让他们互斗,不容易,怎么办?布桩脚。原乡里,村里的那些不务正业的游民,二流子,此刻就有了用场。变成冲杀在前的主力军。一轮吃大户过罢,分浮财,桩脚占大头,剩下的部分,每户都得要一点,不要也得要。这是态度问题,也等于变相投名状。二轮,这些桩脚民兵退下把场,妇女会上场。诉苦会,那年得过病,那年收成不好,甚至那年流过产,先唠家常,等到场子里气氛预热,就开始慢慢把话题往一个方向扯,哪怕是母猪不下仔也是那个已被斗倒的大户不好。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这就是一个心理暗示效应。最后的目的就是要推导出一个预设的前提,大户,旧政权,蓝军三位一体,万恶归宗。经过反复洗脑,配合土改,小农意识,人性自私。在乡村就算基本站住。      接着第二功课,故意散布恐慌情绪,XX就要回来了,每家每户都分过浮财,土地,到时秋后算账,啧啧啧。。。。。。恐慌带动群体危机意识,于是保卫革命成果顺理成章,征兵开始。注意,征兵对象不包括积极分子,那些桩脚是农村基本依靠力量,体制内的人,不会动的。征的都是些老实人家的孩子。进部队,下一轮政训马上跟进,正步操的越齐,脑细胞的容量就越少。再配合政委们三班倒式的谈话,交心。日常时不时的戏剧熏陶,简单如白发魔女的童话故事,也是很好的政战材料。加上适时来到的家信,文盲的妻子们,在村里妇女会,识字组,扫盲队的特殊帮助下,信里写得自然是,父母好,妻儿好,收成好,归根到底黑木崖好,任教主好,你们要立功杀敌如之何。反正都是一个写作组流水线上来的,大同小异。        一个乡下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什么文化,经历这么多轮的心战攻势,你说他会在战场时是个什么态度。与之相比,蓝军的治军手段,那就差远了。文不过宣讲忠孝节义,武不过旧版军法督战,但真要面对洗脑后的无畏人海,结局不言自明。正常人毕竟不能和机器对抗。第五章,黑木崖上      任教主的爱与哀愁部分,篇幅长,猛料多,人物众,小熊只能用每晚餐前一个主题的方式,来逐一解读。      第一夜。韩战。神教基业初立,韩战爆发。站在神教的角度来看,出兵绝对是有利可图的。这是为什么呢?    新朝开基,要面对的核心问题是什么?是获得所谓的正统性。正统性分两个方面,一是法统,二是道统。法统尚力,道统讲理。前者,神教兵强马壮,已经具备让国民服从自己的硬实力,可后者还没有。凭甚能让黔首从心理上认可自身统治的正当性?这是个难题。光有法统,没有道统,先天不足,法力总有潮涨潮落,到那时,如果没什么道义上的理论支撑,又何以维持?    既想要大义名份,博个道统。那就得有套说辞。按赤军阵营的惯例,通常的营销手段,都是把自己包装成人民大救星,然后从这个理论基点上去阐述发微,什么二战主力,阶级先锋,未来救世主等等。但这套文宣是否管用,从中东欧友邦历史经验来看,一开始上头姑妄说之,下面也姑妄听之,但越到后期,越不行,实践检验真理,原形现出以后,这套理论自然破产,反倒是什么苏俄代理人,贪腐这类声音会占据上风。理论一破,加上岁月无情,人事变迁。赶上硬实力也大不如前,那就悬了。中东欧兄弟面对这个症结,一直也没什么好办法。    幸好神教不同,有神明庇佑。理论文宣可以靠两条腿走路,不但有舶来的救星说,还可以借本土化包装自己。这是一个传统桥段。例如袁记北洋时,就是通过逼宫,满足民族主义者反满的基本诉求,为顺利承袭南京临时政府的大统埋下伏笔,由此完成自身合法性的构建。国民政府北伐时,以反帝大旗打击北洋政府,再掉过头来通过清党的方式与苏俄做切割,从而成功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代表传统道德价值的本土化政权。    神教也不例外,操作反美排外议题,那是黑木崖的拿手好戏。中国国民心理其实是很单纯的,长久以来的社会心理,形成一种普遍的国民认知,大伙认为凡是能带着俺们和洋人叫板,甚至于开打的政权,那就一定是爱国爱民的正统政府。(这就是所谓的评书史观。愚民们对历史的认知,始终脱离不了说书人影响,在他们的视野里,永远只有简单的黑白二元色,忠臣奸臣,东宫西宫,清官贪官诸如此类。由此衍伸,才会有听说首相瘦了一点,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想跪下去的恋相情结,影帝崇拜等等)    黑木崖精准把握了国民心态,毅然出兵,不出所料,外战一起,原有社会各阶层,上至士绅旧贵,下至贩夫走卒,纷纷不自觉的掉入传统家国情怀的泥淖,而借被鼓噪起来的民族主义情绪,通过对话语语境的巧妙引导与概念偷换,神教自身的合法性也就塑造成功了。    其实这也是总坛的老套路了,当年地中海夺权后,开始也是内外交困,后来靠的就是鼓动俄国人的民族情绪,把自己和白俄间的夺权内战,赤党和协约国间的意识形态之争,上升到俄罗斯民族对抗外国干涉军的高度来炒作,最后利用俄国人的爱国情绪,成功立住了脚,坐稳了天下。    继续说黑木崖,出兵除了上述这个最大的利多,还有很多好处,例如本来由旧入新,会有很多遗留问题。庞大的军队如何安置,封赏不均导致拔剑击柱的风险如何规避,包下来的原军公教人员如何处理,对手的社会基础如何瓦解,全是重中之重。而一出兵,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拜托美军消耗一部分,剩下来就没多少了,借外战可以顺理成章的肃反吧,而且不用背政治清洗的坏名声,而用除内奸的名义,多名正言顺。战时经济,对有产者私产的国有化初步摸底整合有了吧。三反五反是不是就可以搞一搞了。支前了,农村地力是不是要重新评估,公社合并的前期调查不就有了,林林总总,总而言之,借用外战的名义,把原来所有棘手,会坏了名声,又不得不做的难题,全都套上了漂亮的外衣,一口气打包解决,既干净利落,又不落人口实。    当然出兵自会有胜负问题,但这比起以上分析介绍过,藉由开战带来的巨大国内政治红利,简直微不足道。而且只要宣传机器在手,真实战况如何,不重要,反正媒体文宣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用铅字和口水把美帝打得落花流水,对等谈判如何,不重要,只要大笔一挥,一概都是俺们把他们逼回了谈判桌前,以此类推好了。    唯一要担心的,是美帝会不会真的直捣黄龙。不过根据美国的国家体制,民族性格,是不太可能的。如果老美真要有长远眼光的话,但凡把他日后扔在几级岛链上的投资,拿出那么一点放在当年的南京身上,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看美国每次战争,都是如此,便宜占到一点,人死了个把,于是见好就收。做美国的国民当然很幸福,但做他的盟友,尤其是在需要他力挺到底的时候,实在够戗。任教主就是吃定了老美这一点,与之周旋,而且这套老鼠戏懒猫的经验被世界各地的有志人士纷纷效仿,都获益良多。从小胖到小内,全是此中高手。只有老萨运气太背,碰上小布认死理,干到底,最后王朝崩塌。不过自从奥黑上来,世界各地的大佬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民主党嘛,嘿嘿,俺们无风无险又四年啦。    当然世事无完美,天底下的便宜事总不能都让一家占全。少主挂了。这是影响神教未来的一桩大关节。没有这档事,历史本不应该是明晚的那副德性。
第二夜,立储。任教主的后半生,说破大天去,事实上也就是这件大事迟迟难了。本来少主若在,这根本不是问题。当初教主这盘棋已然布的天衣无缝,少主亲赴前敌,提升在军中人望,为将来承继大统铺路,而左右更有湖南帮中的老人辅弼,文有卯金刀,武有士豆三。卯系行政系统可与岳掌门相抗衡,将来为少主储相不二之选。士系一野则为军中护驾强镇。但天有不测风云。少主身居中军大帐,百万军中最安全的所在,居然也会误中飞火流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少主一去,这个局就微妙了。本来排在第二顺位的卯金刀,行情直线看涨。卯本来就自有一套人马。此刻就算他没份心,手下六十一个阶级兄弟也有那个意。再加上岳掌门暗中运作,伸出橄榄枝(这里要说一说岳掌门,不群比别人的高杆之处在于,他从来不说,你过来帮俺,将来双赢之类的话。而往往都是说,大哥你出来挑头,俺帮你打下手。把自己放在千年老二的位置上,去勾动他人的登顶欲望,才是统战成功的高招。当年的少帅,如今的老卯,日后的三虎,在这套话语撺掇下,几乎没一个能够自持的),卯岳联盟的慢慢成型,成为大势所趋。    二相联手,等同于动摇任教主在黑木崖的地位。于是才有了召五马进京勤王。可惜麻二哥等人的力量始终还是不如卯岳联手的功力,加上再有沧海的反戈一击,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白羽蝠王的观风而动,结果教主为了自保,不得不自断一臂,也是势所使然。考察教主后半生,此类因为对手强势,而以退为进,断尾求生的招数,一共使过三次半。麻二哥是一次,所谓阳谋说是一次,批鬼戏是一次,废士豆三算半次。以下来逐一解读。    麻二哥这次已经说过。阳谋说该是怎样一回事?人说是受波匈事件影响,任教主产生危机感,祭出阳谋。这未免太小看教主。教主是霸气足了一点,但越是这样性格的人,自信往往越强,要说他会为十万八千里外的一点微风所影响,突生恐惧感,从而做出那些蝇营狗苟事来,明显不合常理。小熊的看法,其实这是任教主希图用体制外的批评呼声为内部削藩做舆论准备,就如同他数年后一样是靠鸣放造势,然后借势而起,拉动草根大盘,来整肃内部卯系的十七年官僚黑线集团。    只不过这次百花初开,节奏没控制好,双百的头开得不错,但中期话语主导权被卯,岳所反控,他们故意把风评的矛头往教主那引,最后逼得任教主改变初衷,不得不以阳谋说封内部诸侯之口,付出的代价就是从此背负一顶始皇帝焚书坑儒的骂名。其实这又何尝是教主本意。要说责任,先有相府的四条汉子摇唇鼓舌,引论逆上在先,后有青城派霹雳手段,铁腕诛心在后,整场大戏由头至尾,全是这两路人马在活动,而任教主除了后期口不应心的说点狠话,虚应内部压力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动作,相反在不同场合,任教主多次暗示透露要尽力保一批士林魁首过关的意思。    批鬼戏,说的是60初的那一次。本来是在康老主持下,排了李慧娘这出戏,目的是想向岳掌门发飙,就如后来上海姚天王用海瑞对卯金刀一系发难一样。但这次因为是初次运作,力度没把握好。结果被不群提前嗅出味来,在会上反制,质问康老想用剧中尚书仆射贾似道影射何人。康老不敌,教主对双方力量对比作出评估之后,于是转而改批有鬼无害论,再度以退为进。    至于那半次,那就是士豆三的悲剧了。传统说法,黑白分明。黑的,此君去总坛取了真经回来,想做赫秃第二,被太祖识破,最后走上不归路。白的,忧愤国事,哀民生之多艰,毅然做个触龙鳞的谏臣。但小熊既不是阴谋论者,也不是天真汉,从人性角度,用反推手法,层层还原庐山之前的几个关节,希望得出一个合理的结果。    士豆三从海外回来之后,听说庐山论剑的消息,有何反应?不愿去。为何?由他和黄参座一席话可知。大意是心情不佳。心情不好,有何为证?访欧期间,首站波兰,在参访旦泽海军基地完毕,将离开时,有使馆翻译作例行寒暄,问将军何时再来,士豆三突然下意识作答,不再来了。一时语惊四座。之后整个行程,都笼罩在这个气氛中。    心情为什么不好?挨批了。出国前的上海会议,他负责的军事口全力应对金轮法王之难,对经济问题,几乎没开口,但还是遭到任教主语带玄机的批评;士豆山同志,你是恨死我的。因为我批评了你,但我批评你,是为你好,我没有偏心。这段话从何说起?    再往前,因为武昌会议和他的老区之行。在武昌他质疑了一下粮食产量,但他主军,对经济还是泛泛之谈,到了从老区回来,在株洲正好碰上主管经济口的薄荷糖,他希望专业对口的薄荷糖能向上反映。薄荷糖嘴甜舌滑,大概也有给士豆三下套的成分,就答;您既然在,哪有我上报的份,这样您发个电报,直达天听吧。士豆山真就发了个自己署名的电报。接连两件事,任教主自然不满意了。    但这是任教主在上海会议发话的主因吗?不是,注意最后一句话,“但我批评你,是为你好,我没有偏心”。武昌,上海二会的主攻目标,是身兼卯金刀,岳掌门双料嫡系的富春江。任教主前半段的意思大概是提醒士豆三别卷进来,走卯金刀背主的老路。后半段,所谓没有偏心,大意是指储君之位,还是你的,偶没有换马的意思。    具体再解,卯金刀在任教主心底彻底死了之后,在老班底里再找人。只有士豆三或是三虎哥,有储君之分。经过58年一系列事件,估计任教主还是预备立士豆三。举个例子,庐山摊牌时,任教主说,顺你的意,我让他们一个提前休息,一个发了转业费,你还不满意? 这说的是58年士豆三想清路,而得教主默许的削藩。夏侯惇不用说了,自宁都篡军以来就是岳掌门的嫡系,后来又在金陵搞华山派红浦分舵,被削在情理之中。还有一个是三虎哥。估计偏心一说,指的是教主对士豆三暗示,自己没有更偏爱三虎。    但到了59年,士豆三接连说错话,先是在武昌,上海二会,株洲电报事件,直到最后上庐山乱放炮。小熊看万言书,既不像兵变逼宫的通牒,也不像为民请命的谏言,反而像是自明心迹的自白书。为什么这么说呢?    士豆三的心思,大概还在琢磨之前老爷子在几次会议上的批评,越想越怕,于是再度上万言书用过去自己当臣子时那套披肝沥胆的方法,来解释武昌和上海会议以来,自己的思路和说法,向教主表忠心。结果错上加错。   一来,卯金刀与岳掌门本就在一旁窥伺。有了这个机会,还不乘机发飙。借着万言书,可以借机穷追猛打教主的责任过失。教主为了封堵卯岳之攻击,才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废士豆三,尽量转移视角,不让责任议题持续发酵,造成损失。    二来,教主也的确对士豆三有所不满。光是当年太子那档子事就够呛。而现在士豆三又是湖南帮内部排在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这里头的滋味,对教主来说,真是蛮复杂的。    综合各种情况来看,士豆三的悲剧,一半是因为他的万言书给湖南帮的敌人提供了免费炮弹,教主不得不做断尾消毒工作,另一半是传统君臣之间的协调沟通关系没理顺,由误会而生心结,最后走向悲剧性的翻脸桥段。
第三日,跃进。传统说法,什么自然灾害,苏修逼债,美帝封锁诸如此类。各位爱信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上帝联合全世界赶在同一时间段,集体来和你作对。    其实脉络是很清楚的,无非是想学苏联老大哥当年劫农济工的那一套。先是集体化,高征购,从农民口里夺粮,然后靠大规模的基础农产品出口套汇,有了资金储备,再上马大搞工业化。但黑木崖忘了当年总坛搞这一套能成功,除了要赔出几千万条农民贱命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历史机缘,20~30年代席卷欧美的金融狂潮。为了应对国内大萧条,美德都有输出资本技术的愿望,这才有了苏联工业化在两国先后帮助下起步的机会。    老大哥的成功经验很大程度上等于瞎猫碰上死老鼠,但这一套却被后起者奉为圭臬,纷纷效仿。中东欧兄弟们还算好,因为老大哥一开始就把他们当成自身帝国工厂里的原料产地,装配车间,所以他们不用自己再从头来过,完整的走一遍劫农济工,人命换外币,外币换烟囱的老路。他们在老大哥加持下,各有分工,匈牙利搞农业,捷克搞军工等等,术业有专攻,总算过得去。当然后期还有计划体制的痼疾,那以后再说。    红色阵营也有异类,南铁托,北教主,都想自己独大,踢开大哥闹革命。老铁就搞修正主义,和西方眉来眼去了。而教主决定玩自己的,完整的打一遍老大哥的套路,而且要比老大哥耍的更帅。老大哥当年还分,农村征购,出口套汇,工业上马,三步走。教主可好,双管齐下。这不鸡飞狗跳才怪。小熊估计,教主手面这么大,很可能是前一段在政治上频频丢分,这次有想从经济上扳回一城的意识在。当然卯金刀,岳掌门一伙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反正成则归功于己,败则诿过与人,是黑线官僚集团的老招数了。    报应很快就来了,粮食倾销式出口,国内自然出现饥荒,而工业基建火热铺开,带动货币投放量层层加码,赤字来了,等核心的钢铁原形一毕露,泡沫工业全线崩盘,原先的赤字此刻带动通胀,引发物价上扬,再加上粮荒,好么,工农业来了个双鬼拍门。    这种局势,换成当下任何一个西方政府,都完了。但当年的神教自有高手压阵,不用慌。白云城主与鲁班大叔联袂出场,解决问题。他们出了三招,扭转了局势。    第一,正招,这好理解,农业出口总量收缩,工业基建规模放缓,稳住大盘。压缩城镇人口,把原先票证体制下吃公粮的一部分草根,以非常好听的名义,送去广阔天地陶冶身心。这样重中之中的城市就能减轻压力,城镇稳,则社会安。至于老实巴交的农村这一块,只能先放一放。    第二,奇招,简而言之,大黑带小黑,饥饿抑通涨。何解?头二年熬过去,情况稍有缓解,但此刻粮食囤积是在两种人手里,大黑,神教,小黑,城郊结合部的菜蔬农。为什么呢,大黑靠统购统销,只要秋粮上来,自然大头全是他的,小黑呢,则是灰色体制的受益者。当时是计划体制,每一产区基本都是单一作物模式,基础农业区,例如主粮产区都是很苦的,因为上头都是硬任务,征购是走形式,工分结算,连自己能否多留点口粮,都成问题,要是能碰上一次返销粮,要真要去烧香还神了。    而城郊结合部的菜蔬农,就托体制的福了,他们本不产粮,但也得吃饭啊,于是神教对他们实行换购模式,上头贴粮收他们的菜,相当于物物交换,而且这些小黑临近城镇,毕竟头脑活络一点,事先自己留点菜底,再去真正的乡下收一点私养家禽,一来二去,他们也就有了粮菜禽蛋囤积。    白云城主为了解决通胀,就用大黑带小黑的办法,哥俩手里都有货,但都不做开仓放粮救荒的赔本买卖。而是神教出面,开集市,办饭馆,你们不是饿吗,鸡鸭鱼肉有的是,老母鸡60元一只,一口镆,5元一口。有钱就行,不收粮票。人到了饿急的时候,什么货币持量保值,那还顾得上,哪怕只有一次饱饭也好。于是城镇人口纷纷涌向饭馆,而国民手里的货币在实际贬值25%的情况下,回笼了。通胀缓解,这招比小胖的1比100,高出一万倍。    第三,杀招,前面说过,大黑和小黑全都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有一条,大黑从本质上来说是要独赢的。小黑现在手里也有大量货币单位了,通胀的收官之战,就对着他们去了。大黑出面开消费品集市,有钱就得消费,否则赚钱干嘛。高价自行车,录音机,缝纫机,手表等奢侈品投放市场,小黑们一来消费,二来保值,纷纷血拼。等到货币基本回流,通胀过去,农业回暖,总体经济持平。所有的事都基本过去。大黑把脸一抹,谁家有奢侈品,谁就是投机倒把的不法分子,就要割谁的资本主义尾巴,先富起来的小黑们这个苦啊。    表演完神奇魔术,白云城主继续闭关修养,闲看江湖风云变换。而这时已是64年了。原地360度华丽大回旋之后,天朝实际又回到了55年的起点,西方舆论一片赞美,实在太神奇了。
第四日,暗流。赤色狂飙袭来之前,总会有一段看似平静,实在暗流汹涌的时期。63~65演出季,即是如此。小熊这次从文艺戏剧的角度,挑其中二,三,来赏鉴一番。   63年度,文艺界最重要的一桩大事,是批鬼戏。而直接的导火线就是《李慧娘》。这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是谁在幕后策划导演?目标何在?    先看戏剧情节,整出戏讲的是南宋权臣贾似道的小老婆李慧娘,在游西湖时和一个穷书生眉目传情,被老贾发觉,杀了。然后小三变成鬼魂报复老贾的故事。    导演与幕后策划,这出戏早两年就搞出来了,导演孟超和幕后主脑康老,不光是工作上的领导与下属,而且实际上还是本家亲戚。,这出戏可说是他们共同心血的结晶。    目标嘛,但凡神教出品的大片,从来都不能做单纯的戏剧解读。《李慧娘》的出笼,和日后姚天王的《海瑞》是同一路数。姚天王打的是卯金刀,而早几年的康老,本想借李慧娘痛骂尚书仆射贾似道之口,影射当时同样身为宰执的岳不群。借鬼射人,古为今用,是康老的拿手好戏。    当然岳掌门也不是好惹的,君子剑门下的四条汉子,一早就嗅出其中的味道,使尽各种手段反击。神教高层例会上就有岳系大佬公开放炮,说尚书仆射是影射首相云云,这时康老的荣辱得失,就要看两个人的态度,一是任教主,是否欣赏他的护主之诚,二是再看卯金刀一党准备唱那出。    康老不走运,教主看过此戏,居然也是龙颜大怒。点解?据教主身边人,平一指回忆。无巧不成书,此戏千不该万不该,恰好触痛教主心中那块最柔软的部分。教主在那段被卯,岳所困的日子里,也喜欢泛游西湖,而且身边也有若干红颜知己,更巧的是其中一位也恰如李慧娘似的是个女权主义者,想和外头的某男教徒私奔,事机不密,被教主一无影脚踹下龙榻。但教主毕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踢在凤身,伤在龙心。就在这个最伤感的时刻,康老偏送《李慧娘》来御览。这不是倒霉催的嘛,对付君子剑自有千万招,不一定要用七伤拳啊。    事情可还没完,卯金刀借机跳了出来,想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村支书与村主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