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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文成公主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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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甲寺出来,我提议“滑伞”——就是身系类似降落伞的帆包,借着风的阻力从高崖上滑落到崖底,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娱乐,国家也明文禁止了这一活动,鲜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兴致高涨,很想领略一下这种心跳的刺激,好友却是坚决不同意。  旁边有一个老僧人一直未曾出声,这时忽然说道:“女施主命有此劫,前途更是非夷所思,凡事还是谨慎的好。”那老僧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笑了笑,没去多想,也不管好友在后边如何叫喊,反正我是充耳不闻,径直取了帆包伞,并在游乐规则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李雪!  站在崖顶上,看到前边是云雾迷蒙,知道下边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心里不觉有些怯了,可是看到周围也有好多和我一样好奇的人,都是果断勇敢的跳了下去,并且也都是安全平稳的着地,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样安慰着自己,闭上了眼,一咬牙,也跳了下去。  刚跳下去时,我心里确是害怕得紧,不过没有多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鸟,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吹过,身子无任何的阻挠,徐徐的向前飘浮着。此时此刻,我什么也不再去想了,只是全身心的去感受着这别样的心跳。  过了有一会儿,我想也可能快要到地上了,还是先做好落地的准备吧,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还是在空中,周围时不时还会见到一些可爱的云彩,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好像离着地还远着呢,可是刚才导游说不会用多长时间的。又等了一会儿,好像能看到前边不远处的村庄。村庄?我心中一个激凌,怎么会有村庄的?我不是应该落在风景区的崖底吗?我仔细的看了看,没错,前边确是村庄,这么说来,我已经是离开了挂甲寺了?我稳了稳心神,看准了地形,按照导游的教导,慢慢的向下落去。  眼看就要着地了,我心里正得意着,不料这时却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把我吹得向左偏了好远,还好,这边是水不是石头。我在落水前把背上的伞包去了下来,省得到水里后拖累。  现在虽是初夏时节,可是落到水里后,还是冰凉刺骨,激得我一个冷颤。这时也顾不得冷不冷了,奋力的朝前游去。  渐渐的,能听到前边好像有人在吵嚷着什么,又好像有东西在碰撞着的声音,我知道到岸了,心里一阵高兴,右手也伸出把住了岸沿,正要吃力上来时,突然一个东西撞了过来,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我的头上,本来已是筋疲力尽,这时又被重物力撞,只觉得是头疼欲烈,心慌气闷,我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就又被砸了回去。  我下意识的拉住了一个物件,人也随着这个物件慢慢的向下沉去。  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就看清了砸我的‘东西’——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浑身都是血,双眼怒睁着,好像有无比的冤屈没处诉说。我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更让人恐惧的是那名女子的相貌和我是一模一样,我完全懵了。  那名女子却是猛然的清醒过来,吃力的抬起了手,把住了我,往我怀里塞了一个物件,我看见她的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却立即被水灌了进去——准确的说应该是血水灌了进去。我还在惊怵着,却被她大力的向上推了一下,才缓缓的闭上了眼。我突然间清醒过来,看来她是不行了,一定是遭人暗害,临死前却是希望我能活下来,也说不定是希望我能给她做点什么吧,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死了,我不能也陪着她去死吧,我得上去。  终于又游到了岸边,这次我吃了教训,先努力的观察了下岸上,见没什么情况,这才攀住岸沿爬了上来,喘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总算活过来了!“  话音未落。  “姑娘!”一个激动的声音,我一怔,扭头见是一个梳着两把子的小姑娘,此时也是满身是血的向我扑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她抱着跌进了河水里。  我郁闷啊!  还好那小姑娘会水,不一会儿,她就把我给拖了上去,并且体贴的给我擦拭着身上的水。  我清了清嗓子,问:“你,你是谁?”  小姑娘惊讶的看着我,我又问:“这里是哪里呀?”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泣着:“姑娘,千错万错是珠儿的错,是珠儿无能,没能护得姑娘周全,姑娘,您责罚奴婢吧。”  她口中的‘姑娘’一定就是刚才落水的那个姑娘,看来她是错把我当成了她的‘姑娘’。  我只得说:“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姑娘’。”  她看我说得认真,“姑娘,您?您怎么了?”  我把她扶了起来,问她,“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仍是一脸不相信:“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忘了死去的老爷夫人了吗?您忘了九公子了吗?您忘了,我们现在被人追杀吗?”  “追杀?”我又仔细的打量了下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她的穿着竟然像是唐朝服饰。  “是啊,姑娘,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您还得为无辜死去的老爷夫人伸冤呢。”  “伸冤?”  “对,不但要伸冤,还要找到想要杀害您的贼人,交给九公子好好的彻查,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阴谋?”  “对,也许,是有人想趁机把您给除了,以达到什么目的。”  “除掉?”  她忽然恼了,一把抓着我的双肩(我这才发现她原来和我一样高啊)大力的摇了起来,  “姑娘,您清醒清醒,您不会是吓住了吧?怎么……怎么珠儿说了这么一大堆,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心的问她:“那个珠儿,我问你,现在是什么年代?而我……噢,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口中的那‘姑娘’,又是谁呢?”  珠儿慢慢的松开了我,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您,姑娘您?”她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是贞观十四年,姑娘您是并州首富武就武老爷的掌上明珠武雪雁。”  果真是穿越了,我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  我醒来后,暗想刚才也许是个梦,正在为这个梦很真实感叹时,看到了珠儿的脸——才相信这不是梦啊,我确实是穿到了唐朝李世民的时代,并且还好巧不巧的被人误当成一个落魄小姐。罢了,既然来了,就先看看情况,再设法找回去的办法吧。  从珠儿的口中,我了解到原来这武雪雁的父亲武就早年做的布匹生意,后来武就夫妻俩得了武雪雁后,生意是出奇的好了起来,南往北来的生意人都是和他们来往,就是官府也是格外的厚待他们,不出几年,武家就成了并州的首富,而武雪雁在武就夫妻俩的封闭保护下,使得她的性子软弱胆小——当然这些珠儿是不会说的,我只是分析她的话得来的结论。  武雪雁十岁那年,开始有个小公子走入了武家。这小公子年龄和武雪雁相仿,每一个月来一次,每次来武家时,都是从后院悄悄的来,说是悄悄的来,却是身边也跟着好多的随从和婢女,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武老爷从来是没有提过小公子,也不准家里人议论小公子,下人们自然而然的也不敢多事,武家人都称这小公子为九公子,武雪雁慢慢的也和九公子亲近了起来,唤小公子为九哥。  一直到十四岁这年,朝庭忽然下圣旨召武雪雁入宫。圣旨下来的当天晚上,武就夫妇双双吊死在堂前,与此同时,一批黑衣人也出现在武家,对下人只是打伤,并未下杀手,直到找到了武雪雁,这才不约而同的痛下杀手。  来武家宣旨的是当朝太子李承乾,他万没料到竟有贼子如此胆大,然而山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得先和手下救出武雪雁和珠儿。太子的人不多,护着武雪雁和珠儿没有跑出去多远,大家就走散了。直到第二天,珠儿无意中撞见武雪雁被人一掌打入了水里,以为自家姑娘死了——事实上是她确实已不在人世了。悲痛欲绝,那个杀人者却是一脸坦然,看也不看珠儿,就飘然而去。  我听到这里,有些不解:“那个人没有蒙面吗?”  “没有啊,姑娘……噢,姑娘您可能是悲痛过度,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只要您没事,我们就能找到太子,让他来保护姑娘。”  “珠儿,你说……这武雪雁……噢不,你说……那个,你说我究竟是什么身份,要劳太子的大驾来保护呢?”  珠儿本来在给我换衣服,听我这么一问,也是呆了一呆,“我也不知道,只是逃跑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那些下人喊他太子爷,这才知道来接姑娘的人原来是太子。太子对随从说,说姑娘关系着好多人的身家性命,就是死也得护得姑娘周全。”看她神情确是不知,我不禁为武雪雁的身份感到好奇。  “姑娘,您的东西。”我看向珠儿的手里,见是一个精致的锦盒,我接过来看了看,湿湿的,想起是真正的武雪雁塞到我怀里的,急忙抽开来看,却发现是一个通体碧绿小巧玲珑的玉坠,上面雕有龙凤的图案,拿起来细细的摸了摸,“好像是上等玉,想来是值不少钱吧。”  珠儿上前看了看,点了点头:“以前我也见过我们武家最好的玉,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姑娘你看它,好像个雁子呢。”可不是吗,像个展翅高飞的大雁。  珠儿一边拾起了锦盒,却见锦盒已是破成了几片:“姑娘,您看……”  从她手里接过来残片,猛然发现有一个木片格外的厚,急忙左右抽了抽,果然被分了开来,中间赫然夹着一方锦帕,珠儿惊奇的看着我。  我展开帕子,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文字。  
    我展开帕子,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文字。  掉过来掉过去的,就是看不出来写了些什么。  珠儿看我的眼神是越来越奇怪。  终于,珠儿说道,  “姑娘,您忘了以前的事,该不回也不识字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有的所有,在我脑中都是一片空白。”这些都是繁体字,又是草书,我肯定不认得。  珠儿瞪着我,“不可能,……”  我躲开她的目光,低着头***着那个雁坠。  她看了我半天,才叹了口气:“其实……姑娘忘了从前也好。所有的……伤心事……就……”  我们都没再言语。停了一会儿,她从我手里接过来帕子,轻轻的念了起来:  “朕与长孙喜得龙女一对,分赐乳名雪雁、明达。然高人预言此二女如同留宫中,二女将病魔缠身,双双不久于人世。遂将雪雁遣送他方,以护其二女命矣。十五年后,当接其回宫。贞观元年手书。”  下边好像是盖了一方章。  珠儿的手抖了起来:“是……是皇上的……玺印。姑娘?”  雪雁?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武雪雁是唐太宗的女儿?那就是说武雪雁是公主了?噢,不,是李雪雁是公主。  “李雪雁?李雪雁?”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得默念出来,只觉得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珠儿像是傻了般,喃喃的道:“原来姑娘是皇家人,怪不得老爷夫人如此的爱护和尊敬。”她看看我,“姑娘,如果真如这上面所说,那么追杀您的人,会不会和这皇家也有关呢?”  我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太子来接雪雁回宫,可是同时却有人在太子的眼皮底下杀雪雁,正如你刚才所说,这是一个阴谋。”  这次轮到珠儿吃惊了:“阴谋?”  我仔细的想了想,历史上长孙皇后亲生的皇子皇女中好像有太子李承乾,晋王李治,魏王李泰,以及体弱多病的晋阳公主李明达。这李雪雁却又是谁呢?  我也真算是不走运,莫名其妙穿越了,却偏偏穿了个被皇帝遗弃的被人追杀的公主。唉!  珠儿的眼睛又红了:“姑娘,我们可怎么办呢?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啊,”  “有家也不能回?”我忽然脑中一亮,“现在一时也回不了家,倒不如就着雪雁的身份,等逃过这一劫,再作他法。”想到这里,我坐正了身子,叫了声珠儿,把那个雁坠递给她:“珠儿,你把这个坠子想法子串起来,我要挂到身上。”  珠儿迟疑的接了过去:“挂到身上?”  “对,我要挂到身上,”  “不行,姑娘,您这样岂不是更容易被他们找到吗?”  我摇了摇头,“珠儿,不光是那些要杀我的人在找我,我想太子现在也在找我,说不定啊,就连当今皇帝也在找雪雁。”珠儿还是不解:“可是姑娘,这样也太危险了。”  “不仅如此,我们现在还要大大方方的回武家。”  珠儿忽的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姑娘,珠儿知道您受了委屈,知道您心里苦,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去呀,现在既然知道您的真正身份,就更,应当珍重。”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爱主,我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到我身边,一面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雪雁真的是皇家公主,那么那晚潜进张府的杀手,一定也是皇家的人指使的。”  珠儿大吃一惊:“什么?难道皇上要杀自己的女儿吗?”  “不是皇上,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一定是太子的政敌。”  “太子的政敌?”  “对,他要杀我,肯定也是想好了的。你想想,太子是奉了皇上的令来接我回去的,而在这时如果我不幸发生意外,那么——太子,将会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错,太子会被皇上责罚,最大的受益者就会是太子的敌人。”珠儿很聪明,一点就透。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太子找不到我,一定会再回武府。至于追杀我的人,却是不会再大动周折了。”  “为什么?”  “他们以为李雪雁已死,会对外散布消息,以此来惊动皇上,牵制太子。”  “那我们回到家里,他们知道姑娘你还活着,万一再来杀您?”  “不会的,他们自己散布李雪雁已死的消息,就是为了惊动皇上,而我们大肆张扬的回去,恰恰又是为了告诉皇上李雪雁没死,那么皇上一定会有所行动,他们也就不敢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了。”  “姑娘,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快回家吧。  和我所料想的一点也不差,一路上没有听到武府遭遇灭门的惨事,相反却是传言着武府二老不幸病死,府上千金仁孝,竟至悲痛万分,也随二老去了。  珠儿给我换了身孝服,头发也用白布挑了起来,又在头上随意的插了个孝花。我因为‘失忆’,珠儿仔细的帮我‘回忆’着家中的一切,我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还没到家,远远的,就听到武府的哭闹声。我和珠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我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珠儿,我准备好了。”珠儿见我的样子,不觉抿嘴笑了:“姑娘这样子就像是要上刑场。”我不自在的笑了笑,可不是,我又不是真的李雪雁,万一被他们识穿,怕就不是上刑场这么简单的事了。  珠儿跑到武府门口,拉住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妇人:“张妈,咱们姑娘回来了,”又踏进了门里大声的叫了起来:“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咱们姑娘回来了。”  忽然间,人人都停止了哭泣,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张妈惊喜的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泪水,这时也顾不上去擦,扭头也像珠儿一样,对着院子里兴奋的叫喊:“姑娘是回来了,呵呵……姑娘,好好的,姑娘好好的,她……回来了!”她叫着叫着突然就跪了下来,“老爷夫人啊,您在天有灵,您看看吧,姑娘好……好的,回来了。”我听见院子里‘扑通’‘扑通’的跪地声音,紧接着就又听到了一片喜悦的哭泣声:“姑娘回来了……,姑娘没事。”  我也被武府的人的激动感动了,眼眶不自觉的也热了起来。  街上的人听到武府姑娘回来了,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在武府周围围得是水泄不通,指指说说,人人表情不一。  我吸了吸鼻子,微微挺了挺胸,缓缓的朝武府大门走了过去。  围观的人自觉的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刚进大门,就看到两副醒目的棺木置放在大厅正中,大厅稍右边是另一副棺木,想来是以为李雪雁已不在人世,给她置办的吧。  我微一停滞,扫了下周围,见武府的下人全都跪在路径两边哀哀的抽噎着,热切的注视着我。门外看热闹的人也挤进了不少。  我端正的跪了下去,对着大厅磕了两个头,一边道:“爹,娘,不孝女雪雁回来了。”因为武府下人的感染,我的声音不仅也带着浓浓的哭音。  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跪了下来重复着刚才的举动。如此反复,直磕得我头晕眼花,眼看着到了棺材旁,又磕了两下,刚要站起来,却因为用力过大,一个不稳,就又要跌了下来,却是朝着棺材的方向,我暗道不好,这要是跌到上面,岂不是就没了小命?后边的人也是连声惊呼,耳听得珠儿哭叫道:“姑娘不可呀,姑娘——”张妈也是凄凄的叫道:“姑娘!姑娘不可!”她们以为我是想不开要撞棺而死呢。我气苦啊,有谁来救救我呀?  上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我撞进了一副温暖的胸膛。  一个温柔而又焦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雪雁,你别这样,”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银冠束发、面如冠玉、高贵端华的年青公子,不由得有些吃惊,他却是轻舒了口气,慢慢的放开了我:“雪雁,武就两位老人家已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想开点,”珠儿和张妈急忙上前来扶住了我,他对她们摆了摆手:“去吧,扶你家姑娘到后堂休息一下,其他的人各司其职,送两位老人家上路。”  我不由自主的随着张妈她们向后院走了去,心中仍想着刚才的事,猛然想到他就是太子李承乾——一点也不象是历史上所说的暴戾骄奢的样子。这样想着,不觉的又回头向他看去,没想到他也正向这边看来,眉宇间是微微的惊讶。难道他觉察出了吗?不会吧?听珠儿的描说,雪雁和他以前可是从未接触过。  
    看来这原来的李雪雁也是个不好喧哗的人,闺房里除了简单的一床一桌两椅外,就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古筝,再无别物了。  张妈一边拉着我,一边对珠儿吩咐着:“珠儿,你先下去给姑娘弄点吃的来,这几天发生了这些事,我们也没有心情好好的用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姑娘喜欢的饭菜。”她这样说着又哭了起来,珠儿也是满眼泪水,匆匆的出去了。  我少不得又安慰着张妈,心中也是不好受。  好不容量止住了泪,张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我仔细的看了看,又捏了捏我的腰,甚至还捏了捏我的大腿,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妈,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你没受伤吧?那天晚上见你们好不容易走掉,还以为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还好,老天长眼啊,老爷夫人也可以瞑目了。”  我说没事,她这才松了口气,扶我坐到椅子上,给我倒了杯水,说道:“姑娘你刚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前厅看看,一会再来看你啊。”  看着她走出去了,我才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那个古筝边,细细的看了看,刚要伸手去摸索,冷不防一个声音飘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转身,看到是李承乾,  “啊?”  “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他温和的问道,“雪雁,你真的没事吧?”  我想他可能是问我受伤没,便回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顺便还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他突然敛紧了剑眉:“是吗?那你为何改变主意,决定跟我回宫?”  “回宫?”  “你不要对我说你把这个玉坠挂在身上,是为了好玩。”  我这才想起来身上还挂着它,不自觉的握住了玉坠。李承乾注意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这时见我这样,叹了口气:“其实即使你不回宫,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回宫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母后为了你,悔恨多年,就连最后一面也未及得见上就已……临走时交待父皇一定要把你接回宫。”他说的想来是长孙皇后。他见我不语,放缓了语气:“你放心,经过这一劫,那些贼人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你就安心的跟我回宫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想起了死去的真正的李雪雁,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来保护我?如果不是你,我想那些人也不会对我起杀意吧?”  他的脸惨白:“你?……我,我,”他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却还是忍不住一拳砸向了身旁的桌子,桌子应声而倒。  我吓了一跳,急忙向后躲了躲,他看见我这样,痛心疾首的道:“你说的不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个太子,才引起了这么多的祸事,我本以为他们也只是会针对我,可没想到,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竟然,……”他说不下去了,半晌,才又说道:“对不起,是大哥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只要到了皇宫,自有父皇护着你,再没人敢伤害你的。”此时的太子李承乾,是那么的悲痛,那么的无奈,我看着他愁眉紧锁的样子,心中也是同情。  李承乾见我不语,又道:“父皇已得到消息,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我点了点头,“谢谢太子,雪雁……”  他皱眉打断了我:“叫我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略停了停,叫了声:“大哥,”  他点头:“宫中知道你的身份的人只有父皇,明达,我和九弟。当年父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怨父皇。”  我又点头。  他站了起来:“好了,你好好的歇息一下,我们明天就起程回宫。”  李承乾刚走,珠儿就端了一此饭菜进来,我从穿越到现在,还未进过一口饭,确是饿了,也顾不得别的了,抓起来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珠儿一边给我布着菜,一边道:“慢点,慢点,姑娘,别噎着。”停了一会儿,她见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问我:“姑娘,你看看这个可是你的?这是我从你先前的衣服里找到的。”我看到是我的手机,想到当初为了挑这个手机,可是试了几百个品种,这才要了这个太阳能式的音质特好的音乐手机。如今到了这里,它却是没有一点用处了。我从珠儿手里接过来,见上面还有水浸过的痕迹,想起刚穿过来时被水浸泡过,也不知能不能用了,把电池取了下来,一起递给了珠儿:“你拿到外面晒干它们,记得好好收起来。”这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的东西了。  珠儿点了点头,刚要出去,我叫住了她:“珠儿,你去把账房先生叫来,我有话交待。”珠儿没有多问,出门而去。没有多会儿,珠儿就领着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人过来了,珠儿怕我不记得,先说道:“姑娘,王先生来了。”王先生欠身:“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想了想,问他:“先生,我平时不喜爹妈的生意,如今他二老已不在,这生意却是也做不下去了。我想问问先生,我们武家所有的积蓄,包括这些房产,折合起来共有多少呢?”  王先生答道:“这些昨天李公子就已问过了,共折合白银十万七千八百五十六万三千万两。”我咋舌:我的妈呀这么多,够我几辈子花了吧。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说李公子昨天就问过了?”  “是的,并且也已折成银票了。”  “噢,那么银票呢?”呵呵,别说我贪财啊,这么多的银子,谁见了都要眼红的。  “姑娘,已全部给李公子了。”  “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给李公子了?”  “是的,姑娘。”王先生的头低得很低,不敢看我一眼。  “全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先生的头更低了。珠儿也是急了:“先生你不是在说笑吧?”王先生摇了摇头。  珠儿叫了起来:“王先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老爷夫人的家产应是咱们姑娘的,你为什么给了外人呢?老爷生前待你也不薄啊,你怎么能做这等忘恩负义的事呢?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他们吗?”王先生有好几次要张口说话,可是珠儿噼里啪啦的一大堆,根本就容不得他插话。“也罢,你知道错了也就是了,姑娘是不会责怪你的,你趁现在李公子还在府里,赶紧去把钱要了回来,咱们姑娘也就不会再说你什么了。”她说完这几句话,方长长的舒了口气,对着我调皮的笑了笑,转头看见那账房先生还愣在原地,不由得又是生气:“喂,你怎么回事啊?还不快去?”  王先生这才有了回话的空档:“姑娘,老爷生前就有过交待,说万一将来有一天他老人家不在了,那么所有的家产都要交到一个,持有信物的李家人手里。”他抬头看了看我的脸色,“李公子正好持有此信物,所以我就按老爷生前的交待来办了。”  我和珠儿面面相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对王先生说:“误会先生了,先生先去忙吧。”  王先生退了出去。珠儿回过身来看了看我,安慰道:“好了姑娘,太子取了,跟姑娘您取没什么差别的,姑娘你的不就也是他的吗?”我哭笑不得,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让他们皇家父子给独占了,我好命苦啊,难道我命中就无财可发吗?  晚上李承乾让他的一个随从过来传话,说家里下人都已给了安家银两,明早所有的仆人都会各奔东西,让我不必挂念。那个太子的人说着,又拿出了一张银票,要给珠儿,让珠儿也早早的离去,我心里一惊,和珠儿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这小丫头聪明伶俐,又护主,要是她也要走了,我可真是舍不得。我正要说话,珠儿却是已先我一步跪了下去:“姑娘,不要赶我走,珠儿从小就跟着姑娘,早已是无家可归,如今却是要珠儿到哪儿安身啊?姑娘,您舍得珠儿走吗?”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我也是双眼含泪。那随从对我躬身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太子说了,如珠儿不想离去,姑娘可以自己做主。”说完把那张银票给了我,出去了。我高兴的扶起了珠儿,把银票塞到了她手里:“好了珠儿,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决不会委屈了你的。”  这一晚上,我一直是翻翻复复,思思量量,经历了这样的事,任谁也是睡不着的。  每二天天一亮,李承乾那个随从好像叫张师政的人就过来叫我们了,我和珠儿早就收拾好了,跟着他出得大门,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张师政扶着我上了,示意我进里边,我叫着珠儿,让她也上来,珠儿上来坐到了驾辕右边,一边说:“姑娘,你进里边吧,珠儿在外边就可以了。”张师政也是一个跃身,坐到了左边,拿起了马鞭:“姑娘快进里边吧,我们要上路了。”  我掀开布帘坐了进去,这才看到李承乾正湛湛的注视着我。我不自觉的有些心虚,躲过他的目光,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他咳嗽了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那天晚上没有保护好你?”  我想了想,我不怪他,不过又为死去的李雪雁叫屈,没有回他的话。他见我久不回答,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那天那个杀手很高明,一上来就用杀着,本意却是想让我出手,以此来换取你的逃跑。”他停了停,接着道:“而你和我一分开后,他立即弃我而追你去了,我和师政却被别的人羁绊着,无暇分身。”  我问他:“你可知那个人是谁吗?”“当时,我……心慌,没有看清,可是珠儿她说她看见是一个中年人,没有蒙面,身法很快。”  他点了点头:“此人高就高在这点上,论心计智谋,当今无人可敌呀。”他转头看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我又问:“我看出来了,其实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怕吗?”  “怕?哈哈,任何人处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都不会一帆风顺的。你怕也好,不怕也好,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你不做都不行,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他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和萧瑟。  我明白他的难处,自古帝王家的斗争最残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劝道:“大哥,其实做太子是一回事,做人却是另一回事。大哥不妨放开太子的身份,好好的做‘人’。”他反握住我的手,温和的看着我:“愿闻其详。”  “人生苦短,我们何必为一些无聊的事而郁郁终生呢,做一个真正的快乐的人,所有的烦心事就当烟让它随风而去。”  他先是愣了愣,而后笑了起来,“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做起来却就很难了。”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温和的脸庞以及轻轻扬起的嘴角,不由得迷惑了。  历史上说他是个养尊处优,喜好声色,荒唐骄奢的太子。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温和的脸庞以及轻轻扬起的嘴角,不由得迷惑了。  历史上说他是个养尊处优,喜好声色,荒唐骄奢的太子。  我忽然想起他说的那个杀手:“对了,你刚才说那个杀手很高明,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过看他的身手,灵巧敏捷,出神入化。不像是朝庭中的人,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人。”  “江湖上的人?”  “是啊,江湖上有此身手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啊。据我所知,除了少林的高僧,武当的掌门,以及四大山庄八大帮派有此造诣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其功夫却是世间少有。”  “是谁啊?”我听得头都大了,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听啊。  “人称‘风liu公子’的骆宾王和人称‘阴阳先生’的袁天罡。”  “砰”的一声,李承乾打住了话头,奇怪的看着我,我裂牙砌嘴的揉着自己的头,都怪这马车太低了,我只不过是那么轻轻的一跳——哈哈,是激动的一蹦,就碰上了头,珠儿在外边焦急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我急忙回道:“没事没事。”接着又转头问李承乾:“你是说骆宾王和袁天罡?”  李承乾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我:“难道你认识他们?”  “噢不,不,我不认识,只是,在家里常听别人提起过。”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风liu才子骆宾王,据说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七岁就能咏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的佳句来。而如雷贯耳的神机妙算袁天罡,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眼前,后知未来,著名的‘推背图’就是由他所创。  我好奇的问:“他们两个,不是都是文人吗?怎么还会功夫啊?”  “不错,在我们大唐,最引人注目的是骆宾王的文采和袁天罡的神算,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其实也是精于武道啊。”  “大哥,你是说那个杀手极有可能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骆宾王虽说风liu多情,然洒脱豪爽,刚正不阿。而袁天罡行事乖张,倨傲不驯,性情反复。”  “你是说,那个杀手是袁天罡?”我惊呼。  李承乾不解我为何大惊小怪:“正是。”  “那,如果袁天罡知道李雪雁,噢不,知道我还没死,会不会再来找我啊?”  “放心吧,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上他的当了,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他坚定的说,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却是被他这一拍,吓了一跳。  不行,李承乾只有张师政一个护卫,到时他们也只能勉强自保,哪里还会顾得上我呀。我得想办法离开李承乾,只有远离这个炸弹,我才有可能逃过这一劫。好,就这样定了,一会想办法对珠儿说了,两人一起走。  这样走走停停的,中间一直没机会逃出去,再说周围环境也不利于逃跑啊。走了约有三四天的路程,估摸着快到了长安,李承乾接到了一封信,看后对我说就快要见到父皇了,我慌了,不行,一定得赶在李世民到来之前离开。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我就说自己肚子疼,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没办法,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只能用这个低俗的法子了。可能是这几天我很听话,李承乾没想到我会逃,马上叫师政停了车,我掀开布帘看了看外边,见是一条热闹的小街,心中暗喜:人多更好逃。  急忙拉了珠儿跳下了车,李承乾在车里嘱咐:“快去快回,别误了事。”  我头也没回的应了声,拉着珠儿见弯就拐,见胡同就钻,这样七钻八钻的,自己也分不清哪是东哪是西了,估摸着李承乾也不会找到了,这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珠儿被我一直这样拉着,一路上直问:“姑娘,姑娘,你不是要解手吗?这是去哪啊?姑娘?”  好不容易顺过来气,珠儿开口就又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把食指竖到嘴前,“嘘”了声,“小点声,你想让太子找到吗?”  “什么?姑娘你要逃跑?”珠儿的声音没降下来反而是变本加厉,我急得捂住了她的嘴,她还犹自“唔唔”着。过往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我只得又拖着她朝角落躲去,珠儿拉开了我的手,心急火燎的说道:“姑娘,你不能这样,这样会害死太子的。”  也是啊,我怎么忘了这点,要是那李世民找过来不见了李雪雁,那太子不就得负大责了吗?珠儿见我面现难色,接着道:“姑娘,不光这样,我们现在出来其实也很危险的,说不定那杀手早就又盯上我们了,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吗?还有啊,……”我没待她说完,就又转身朝来路回去,珠儿愣了会儿,也跟着我往回走  一刻钟后,我们还是在原地打转。  珠儿开始额头冒汗。  我心里也是害怕,可是转眼一想,这不正好吗,反正又找不到他们了,不如随心所意,好好的在古代玩一玩,至于什么杀手,去他妈的吧,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好学生,就玩不过这些古代僵尸。这样想着,心也静了下来,索性不再找路了,而是随意的挑了个胡同钻了进去,一面对珠儿说道:“珠儿,不用找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水吧。”  “呃?”珠儿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我和珠儿无精打采的走着——严格的来说是珠儿无精打采,而我却是东瞧瞧西瞧瞧的,格外好奇。  唐朝确实是繁华啊,街上人流不息,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论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均是你来我往,嘻嘻哈哈。记得史书上说唐朝初期,民风已是比较开放,充许女子上街抛头露面,但在穿着上却还是很保守的,直到后来武则天当了皇帝,**宫闱,索纳面首,太平公主与众多贵妇名媛争相仿效,使得后来的唐朝风气极为开放,穿着上也是袒胸露臂,比起在现代也是过之而无不及。  珠儿一直是嘟咕着:“姑娘,我们老是这样也不行啊,会有危险的,还是尽快找到太子吧。”“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杀人。”我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  “姑娘,那杀手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有人没有,他可是心狠手辣,我可是亲眼见他上次是怎么把你推进河的,差点就害死了姑娘呀!”  珠儿真是嘴利呀,不吓唬住我她是不死心。我本来好好的心情,听到她这些话,不由得想起了真正的死去的李雪雁,心里一阵发慌。这时我们走进了一个无人的胡同。  珠儿又想说什么,却在一瞬间,双目圆睁,脸色苍白,恐惧的看着我的身后:“姑,姑……姑……娘,他……他……他他他……”我暗道不好,莫非是那天刺杀李雪雁的人?  果然:“姑……姑娘,你,你快跑,我拖住他。”说实在的,那一刻我确实是想跑,可是转眼又一想,如果那人要杀我,我就是跑也逃不了的。我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转过了身。  来人身穿黑衣,唇角紧抿,轮廓修长的眼眸闪着寒冰般的光芒,那一身冰冷淡漠的气息,令人望而生寒。  黑衣人看见我,脸色怪异:“你?你没死?”  珠儿一个大跨步,挡在了我的面前:“你,你这个大坏蛋,想要我们姑娘死?想都别想,告诉你,我们姑娘福大命大,不是你这样的旁门歪道就能伤害的了的。你要是再敢动姑娘一指头,我珠儿第一个不同意,除非你先杀了我。”前一刻她还是怕得要命,这时却又站出来保护我。我心下有些感激,伸手在她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  黑衣人却是变了脸色,惊讶的问:“你不但没死,身上的伤也好了?”  我知道,此刻不论我怎么说,他也一定会认定我是李雪雁,倒不如顺水推舟,先稳住他再说。  我朝前走了两步,坦然的望着他:“让你失望了,我仍是好好的。”  黑衣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我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他这种退缩,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阴阳先生’袁天罡?”  他蓦的一愣,寒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噢?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姐,竟然也知道我,与传闻中的武雪雁好像不一样。”  我无视他的逼视:“过奖了。”  珠儿急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要是太子知道了,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断的。”袁天罡扫了她一眼,冷冷的看着我:“这么说来,太子就在附近?”  我笑道:“不错。”故意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历史上不是说袁天罡是个道士吗?可我看着他不是道士装扮啊,完全是一民间儒生的打扮,看他虽已是而立之年,却风姿潇洒,手里提着一把清风剑,更衬得人寒气逼人,别有一番风味,我不由得脱口道:“先生真是好风姿。”此话刚出,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在调戏人吗?  珠儿惊讶的看着我。袁天罡更是沉下了面孔:“武雪雁,不管你是太子的什么人,你今天都逃不过这一劫,”  “是吗?我记得先生好像已杀过我一次了,难道还来第二次吗?”一想到死去的李雪雁,我心中就怕,现在杀人凶手就在眼前,我难道也会像李雪雁那样为他所害吗?“先生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杀我?”  “没有理由。”他的剑随着他的话,狠绝的直逼我的喉咙,我大惊。  
    “没有理由。”他的剑随着他的话,狠绝的直逼我的喉咙,我大惊。  珠儿冲了过来挡在了我面前:“不要伤害我家姑娘。”  袁天罡只轻轻一挥手,珠儿就跌了出去。  他的剑尖颤颤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寒冷冰凉的剑刃映出了我惊慌失措的脸,我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切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害怕,只有压住了他的戾气,我也许就有活命。  忽略掉他的清风剑,我笑意吟吟的问道:“袁天罡,你既然不肯说杀我的理由,那么,嫁祸太子的理由总该有吧?”  他的瞳孔紧缩,握剑的手青筋突出,冷冷的盯着我。  我两指捏住他的剑尖,慢慢的往边移了移:“你小心点,伤了我,对你,对你的幕后人,可都没有好处。”  他的剑尖忽的直迫我的咽喉,厉声喝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大概也知道皇上现在已不在宫中,你以为有什么事会让他老人家出宫呢?”  “难道是因为你?”他更是吃惊。  “不错,正是因为我。”我偷偷的观察着他,“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不光是太子,还有吴王李恪、魏王李泰都会受到牵连。”我知道历史上与太子做对的以这两个人为代表最为突出。  果然,袁天罡怔住了,慢慢的把剑放了下来。我偷偷的舒了口气,到旁边把珠儿扶了起来。  袁天罡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良久,才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珠儿刚想搭腔,我制止了她。  我看着袁天罡,一字一顿的说道:“无可奉告。”  我和珠儿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他一脸漠然,心下无来由的有气:“对了,我要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对于你上次打死……打伤我的事,我会铭记于心的,你就等着接招吧。”  他冷冷的看着我:“拭目以待。”  一刻钟后,我们走进了一家大饭庄。这时正是中午时分,饭庄里吃饭的人很多,都是三五人一桌的,满满的坐着,轰轰的闹着。  我们选了个小桌,两个人坐了下来。珠儿感叹着:“刚才可真是险啊。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刚才你可真是……真是——,唉,没法形容,反正就是太棒了。”我笑了笑,问她:“这样的我不好吗?”  “好,好好好,姑娘以后就要这样保护自己。”珠儿连连点头。  我正要再说,忽听得门口一阵吵闹,见是两个乞丐在门口要饭,店小二在向外赶他们。  看那两个乞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另一个是个年轻瘦小的男子,两人均是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与这饭庄里光鲜体面的食客确是极不协调。  只听那老婆婆哀求道:“大爷,你就行行好吧,给我老婆子一口面吃吧。”店小二不耐:“出去,快出去,别在这里碍眼,我们这儿可没有你们要的饭。”  老婆婆不断的作着揖,手中的拐棍颤颤微微的。店小二嫌恶的向外推着他们,后边那个男子自始至终一直是低着头不发一言。老婆婆索性跪到了地上:“赏碗面吧,要不给碗汤也行啊,求求您了,”站在柜台里的掌柜这时忍不住了:“告诉你,别说是面,就是汤也不能给你,在我们这里,汤可比面贵着呢。”那个男子乞丐弯身去拉老婆婆,老婆婆不动,只是不停的磕头。掌柜的不耐烦了,“蹭蹭”的走到了门口,伸脚就踹倒了老婆婆,一边踹,一边骂:“老不死的,我让你不走,滚出去,”那乞丐男子脸有怒色,忍了忍,急忙去搀老婆婆。  一个声音说道:“掌柜的,你也太绝情了,给她碗汤又能如何啊。”掌柜的刚要大骂,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穿着不俗的中年男子,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和一美如天仙的娇柔少女,三人后边站着两个劲装男子和一个伶俐的丫头。大概是觉得三人来路不凡,气势明显的低了下来,但仍是嘴硬:“我说过了,我们店里的面汤比面还贵,不能给她们。”  那个少女很是生气:“你这不明显的是耍赖吗?哪有面汤比面贵的呀?那面是让人吃的,可那汤就大多是剩了倒掉的。”她虽是斥责,可是声音却是温柔至极,店里的好多男子都禁不住的向她看来,少女却也落落大方,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掌柜。  那掌柜的被这娇滴滴的少女一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翻眼道:“我说汤贵就汤贵。”又抬腿一脚,眼看又要落到老婆婆的身上,后边那个男子乞丐扑到了她前面替她挡了这一脚,只听“扑通”一声,男子应声而倒,可他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扶着老婆婆就要出去。  我看见刚才那桌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的手抬了起来,张口要说什么,我抢在了他前边叫住了:“老人家,您请留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两个乞丐也停了下来看着我。  说来也巧,店小二刚好把我刚才要的两碗汤面端了上来,我对店小二客气的笑道:“麻烦你再给我拿一个碗来。”转头又问掌柜的:“敢问掌柜的,一碗汤面要多少钱?”  掌柜的不明所以的回道:“两文钱。”  “你刚才说汤要比面贵,那么这汤要多少钱呢?”  掌柜的咬了咬牙:“六文钱。”周围一片抽气声:“这也太黑了吧,没听说过吃面,汤还要钱的。”  我笑了笑,接过空碗来,递给珠儿道:“把面弄出来,把汤倒进一个碗里。”珠儿不解,还是照做了。两碗汤面被分成了一碗面,一碗汤,我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她要做什么?”那桌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示意珠儿把面端给老婆婆:“老人家,您将就着吃吧。”转过头又对那个一脸迷茫的掌柜的说道:“麻烦你了掌柜的,这碗汤你端走吧,你再退我两文钱。”  “什么?”掌柜的蹦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你吃了我的面没给我钱,反而要我退你钱,你这不是吃白食吗?”  我转身问众人:“我请大家评评理,他刚才说汤面一碗是两文钱,我要了他两碗,该是付他四文钱,可是他又说一碗汤是六文钱,我现在把一碗满满的汤给他了,你们说他是不是还应退我两文钱?”众人都反应了过来,轰的一声笑了起来,纷纷说道:“对,对,是这理,是该退你两文钱。”  珠儿也拍手称好,那老婆婆泪中带笑,也是点头。那个乞丐男子却是迅速的扫了我一眼,急忙又低下了头。好奇怪的乞丐啊。  掌柜的恼羞成怒,朝后边一挥手,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提着棍子气势汹汹的朝我走了过来,我大叫:“唉呀,大家快看呀,自己耍赖不给钱,还要动手打人了,这大唐的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领桌的那个男子双目忽的发亮,沉声道:“这朗朗乾坤,容不得你们目无王法,放肆胡来。”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两个劲装男子一起扑了过来,只眨眼的功夫,那几个打手就都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桌椅也坏了不少,很多吃客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掌柜的一看情势不对,急忙到那男子前求饶道:“这位爷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的这回吧。”  那男子微一颔首,两个劲装男子停了手,我暗暗咋舌;好大的气派啊!  掌柜的不停的磕头:“爷您大人大量,小的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下次绝不敢了。”  旁边那个男子淡淡的笑了:“饶你不饶,还得我家老爷来说。”转过头看着那个男子,“老爷,您说呢?”  那个被称作‘老爷’的中年男人却是转过了头看着我:“还是由这位姑娘定夺吧,姑娘,你可愿饶他?”我这时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下,发现这几个人还真是不一般,尤其是跟我说话的这位,眼前所用的茶饭器皿竟然是民间少有的玉器,显然是他们自己带的,再看他们的穿着,一个个的身上不是绸缎就是绫罗的,想来来头确是不简单。  我看到珠儿把那老婆婆扶到一边坐下了,那个乞丐男子也站在了她后边,老婆婆拉他他不坐,老婆婆只得把手中的面给他,他摇头不接,老婆婆无奈,叹了口气。看她们俩好像是祖孙俩,那个少的可能是个哑人,一直未曾说过话。  邻桌的人见我不应声,‘老爷’旁边的男子有些不悦:“大胆,我们老爷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  “淳风,不碍事的。”‘老爷’摆手制止了那个叫淳风的人,又对我笑道:“姑娘,你可愿饶他?”  “算了算了,饶了他吧。”看那个掌柜的一把泪一把汗的,也怪可怜的。  我转眼看见‘老爷’手上带着一个晶莹耀眼的玉石板指,心下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迈步朝他走去,旁边两个劲装男子齐伸长剑,挡住了我。  我笑了笑,抬头看向‘老爷’,他轻轻的笑了:“让她过来吧。”又对那个掌柜的挥了挥手,掌柜的千恩万谢的下去收拾了。  ‘老爷’旁边的少女急忙向外抽了张凳子,欢喜异常的看着我,示意我坐下来。这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性子也是和气温柔,我不由得打心眼里喜欢,高高兴兴的坐到了她旁边。  ‘老爷’漫不经心的看着丫头倒茶,也不再抬头看我,看旁边这几个对他的态度,都是恭敬有加,不由得好奇他的真正身份:“这位大叔,是在朝为官吧?”他这才抬头看我,尚未回答,旁边的叫淳风的中年男人问道:“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呵呵,实不相瞒,我可是学过一些卜卦相面什么的,看诸位不像是一般的人,所以……”  “姑娘错了,我们不是为官的,只是生意人。”我话没说完,那个淳风就打断了我。  “生意人?”谁信啊?“做什么生意的?”  “唉,我说你这人,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又是那个淳风,我瞪了他一眼,看来是不吃点苦头不会变乖的。  “那好吧,既然你说你们是生意人,那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他们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我:“交易?”  
    他们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交易?”  “不错,不知大叔可有兴趣?”我直盯着对方的首脑。  他凌厉的目光闪了闪,又淡淡的笑了起来:“说说看。”  “就来个简单的吧,我们打个赌。”  “打赌?这也是交易?我说臭丫头,你不是耍我们吧?”淳风气哼哼的问道。  “我说是就是,你管得着吗?”  “你看你看,你这是什么语气?活脱脱就是刚才那个掌柜的模样。”他话音未落,‘老爷’和我旁边的姑娘就笑了起来,我那个恼啊:“你……,好,我不是跟你说,你别管啊。”又问中间的人:“大叔,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他满有兴趣的的看着我:“什么赌?”  我看了看那个淳风,走到‘老爷’身边,刚想再向前,他后边的一个侍从拦住了我,‘老爷’摆了摆手,那个侍从才退了下来。我吐了吐舌头,附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他不相信的看着我:“当真?”一边问我一边看着淳风直乐,淳风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他,我忍住笑:“嗯,我保证只讲个笑话,其它的什么也不做。”  因为天气有些热的缘故,人们都是贴身着个里衣,外边罩件褂子,有钱人家呢,这穿着打扮就丰富多了。就像眼前这三位,‘老爷’虽是简单的云纹绉纱袍,但穿在他身上却更显得人尊贵优雅;姑娘是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再加上她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恍若仙子下凡。另一位叫淳风的,只在身上着了件寻常的内衫,外边罩了个大方素雅的马甲。  “话说有一只老虎,被蛇咬了一口,老虎急了,就想把这蛇踩死,追啊追,追到一个小河边,这蛇钻水里去了,老虎就在河岸上就这么等,等啊等,不一会儿,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王八,老虎上去就把它按住了,你们猜老虎说什么?”几个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连那两个乞丐也是好奇的看着我。  旁边的姑娘一脸迫切:“说什么?”  “‘小样的,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老爷’刚好喝了一口茶,一个忍俊不禁,一口水‘濮’的一下全吐到了旁边淳风的身上,众人都恍然大悟,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淳风对我怒目而视,张了张嘴,恨恨的脱了马甲:“好,好,你,你说吧,你接着说,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我正中下怀:“你别生气啊,我刚才说错了,我重说。”  “应该是一个王八钻水里去了,后来出来一条蛇,老虎说,‘你把马甲脱了我照样认识你!’”  淳风这时刚把马甲放到一边,正一副看你能再说些什么的样了,却又听到我这样说,立时又拿起了马甲,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也无可奈何。看着他的样子,‘老爷’开怀大笑,身边的姑娘早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心口:“笑……笑死……人了,李,李大人,你……呵呵……真好……笑。”珠儿也是乐得直拍手,老婆婆也裂开了嘴,那个乞丐男子没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待得笑够了,‘老爷’才笑道:“好,姑娘,算你赢了。”  淳风反应了过来:“老爷您,……原来,你们这是在赌我脱衣服呀。”  ‘老爷’问道:“说吧,你想要的赌注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旁边的人,试探性的说:“大叔,你手上这玉板指看起来很不错呀。”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两人忽然站直了身子,虎视忱忱的盯着我,淳风也是恶恨恨的瞪着我,就连我旁边的姑娘,也是惊讶的看着我。  这人身份果然非同凡响,他手上的玉板指说不定就是他身份的象征呢,我心下了然,咳了一声,笑道:“不过呢,这玉板指再好,也不是我这样没身份没地位的人所能带的。像大叔这样神采逼人、气势不凡,才……”  “你少拍马屁了,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又是这个惹人烦的淳风,我恨不得揣他一脚,这样想着,桌子底下的脚真就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立即,  “唉呀,这谁呀?你……”最后这个字是指着我说的,我看也不看他,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旁边的姑娘看我不知的样子,问道:“李大人,你怎么了?”  “噢,没事,小姐,没事。”  我却在听到这声‘李大人’后,吃惊了:李大人?李淳风?如果他真是历史上那个造浑天黄道仪的李淳风,那么他身边的这两个人?我大惊,唐太宗李世民!  “好了,愿赌服输,你说吧,”唐太宗——不错,他说话的语气、神态,我能确定他就是唐太宗。  我咽了口唾沫,陪笑道:“呵呵,那个,那个,我也不想要什么,要不这样吧,您要是方便的话,就给这老人家一些银两吧,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出来要饭,很可怜的。”  唐太宗点了点头,李淳风却是奇怪的看着我:“你是为这两个乞丐要银两?”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没,没有,”李淳风语无伦次,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皇家的人出手就是不一样,我有些后悔没给自己也要些,珠儿上前来接过银票,直接走到老婆婆身边:“那,老人家,这些银票呢,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的,你老呀,也别再要饭了,拿着这些银两回家安享晚年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李淳风嘟囔,“明明是老爷给的银子,还好意思说成是自己给的,哼。”  珠儿蹬蹬的走到李淳风身边:“你家老爷打赌输了,输给我家姑娘了,那么这些银两就是我家姑娘的了,难道这不对吗?有本事你再赢回去啊?”  “我……”  “我,我什么我,哼,输了就少在这里叫唤。”  “你……”李淳风气得脸发青。珠儿得意的扬起了头,对我挤了挤眼,我忍住笑骂道:“珠儿,不得胡说,快,送老人家他们出去吧。”珠儿点了点头,扶着老婆婆刚要出去,我又叫住了她:“等一下,”珠儿不解的看着我,我看着后边的那个男乞丐:“这位小哥,有几句话,说了你也别生气。”他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接着道:“你年纪轻轻的,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不好好长点本事挣钱糊家?却在这里跟着自己的长辈要饭?你觉得这样像个男人吗?”  那乞丐男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我刚想再说,那老婆婆急忙说道:“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他了,他并不是好吃懒做之人。我老婆子原本也不认识他,想我一辈子无所依附,上个月差点饿死在街头,是这个年轻人救了我呀。”  “什么?”不光我吃惊,旁边的人也是个个张大了嘴。  “后来我老婆子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三年前的关内旱灾中死了双亲,幸遇阴阳先生得救,他自己才得以存活。他本来因为双亲和很多乡亲的惨死,也想一死了之,阴阳先生便要求他为乡亲乞讨吃斋三年后再谈生死。”  “阴阳先生?袁师兄?”李淳风更是吃惊,“是袁师兄要你乞讨的?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他一连三个“怪不得”,珠儿问:“什么怪不得?”  李淳风白了珠儿一眼:“你没听说过阴阳先生袁天罡吗?”珠儿还未答话,我旁边的姑娘就接道:“我只听说过‘风liu公子’骆宾王。”此话刚出,唐太宗就瞄了她一眼,她忽然脸就红了,微微的低下了头。  那乞丐男子转身扶住了老婆婆,两人慢慢的走出了门去。  李淳风叹道:“袁师兄的相面术确是高我一筹啊。”  唐太宗有了兴趣:“噢?何以见得?”  “老爷有所不知,我刚才看那年轻人的面相,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僧,而早在三年前我袁师兄就已看出,这才让他乞讨三年从而了悟。”  “一代名僧?”珠儿咋舌,“那么玄乎啊,为什么不是一代高僧呢?僧人只有高僧,哪有名僧啊,”  李淳风但笑不语,我旁边的姑娘答道:“李大人这样说,就有他的道理,李大人相面从来都是很准的。是不是啊,父亲?”她最后这句却是在问唐太宗,太宗含笑道:“明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听李大人说吗,那袁天罡更是个人物啊。”  为了证实我的念头,我咳了咳,一本正经的道:“这要说起相面卜卦,小女子我倒是会上一些,”明达一脸不信的看着我:“你也会相面?”  “如若不信,不如让我为你们相上一相,准与不准,你们一听便知。”  李淳风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唐太宗倒是无所谓:“那就说来看看吧。”  我故意把他从上到下看了看:“大叔您眉宇开朗,目若朗星,神采逼人,非同凡人,我看呀,必是人中之龙!”李淳风霍然起立,双目圆瞪,明达姑娘也是吃惊的看着我,我浑不在意,只是仔细的看着唐太宗,只见他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是正了正身子,牢牢的盯着我:“姑娘,话说错了可是要砍头的。”  “可是我看大叔您这位令媛确是天女之相呀。而且,”我故意顿了顿,看着李明达道:“你常年病魔缠身,苦不堪言,从身体素质来看,姑娘你可能极难痊愈。”  三人侧目,互相对视了片刻,李淳风肃然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年龄几何?师承何门?家住何处?”  
    三人侧目,互相对视了片刻,李淳风肃然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年龄几何?师承何门?家住何处?  珠儿叫了起来:“原来真让我家姑娘说对了,你们……”  我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李明达叫身后的丫头:“小玉,快给这位姑娘倒茶,”一边又对我道:“姐姐,你真是神了,我确是如姐姐所说,身患怪疾,难以根治。”  我端起杯喝了口,对她笑了下,看了看唐太宗。李明达立即明白:“父亲,父亲,这位姐姐并无恶意,我喜欢她。”  唐太宗的脸色缓了缓,看了看李明达,问我道:“那姑娘看,明达的身休可有希望?”  历史上说晋阳公主李明达温柔善良,聪慧乖巧,太宗异常宠爱,只可惜她体弱多病,未及及笄便不幸早逝。这是天命,怕是谁也无法改变。我沉吟了半晌,忽然想到那个令人生恨的袁天罡:“有没有希望,还未可知,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也许能救她。”  “谁?”三人喜出望外。  “袁天罡。”  “师兄?”李淳风喃喃道:“好多年不曾见了,也许师兄的医术又精进不少。”  “事不宜迟,淳风,你即刻寻找袁天罡,带他进宫为明达看诊。”  李淳风刚要答话,李明达阻止了他,对唐太宗说道:“父亲,我的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等找到雪雁姐姐再回宫也不迟。”  我身边的珠儿脸色一变,我急忙给她眼色,她这才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唐太宗点了点头:“好,相信太子和雪雁马上就会与我们会合。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了,等明天一早再做打算。”他们一行人忙了起来,我忙拉着珠儿想偷偷的溜出去。  “父亲,让这位姐姐和我一个屋吧?”李明达上前拉住了我,太宗深究的看着我,一脸的不放心:“不行,我看还是另外给她们间屋吧。”  我也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另外找地方,”  李明达却硬是拉着我不放:“父亲,姐姐她不像是坏人,还是让她与我们一起吧。”  太宗略一思索,转头对后边的两人点了点头:“好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照顾她们,不得有丝毫差池。”摆明了不信任我,怕我对李明达不利。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我尚未答话,珠儿就已抢着答道:“我家姑娘今年刚满十四。”  “噢,那家住何处?师承何门呢?”李淳风重复着刚才的问话,太宗看似不在意,我却知道他也正支着耳朵仔细听着呢。  “家在……”珠儿刚张口,我急忙打断了她:“我叫李雪,家师为人低调,不喜我说出他的名号,故而不能相告。至于家吗,实不相瞒,三年前的大旱,我们也深受其害,被迫背井离乡,流落至此。”  “是吗?”太宗双眼眯了起来,我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李明达拉着我进了一间上房,珠儿也被小玉拉走了。我本来是要坚决离开的,可是实在抵不住李明达的热切期盼,她真的是伶俐可爱,又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不得已,我只好顺着她了——还有一个原因,我的直觉告诉我,李雪雁可能是李明达一奶同胞的姐姐。  晚饭时,我和李明达都没下去,只在房间里吃了点。  饭后明达拿出来一本书给我看,看她表情羞涩可人,我有些好奇。  只见封皮上书着五个大字,当然,字是繁体的,我有的不认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那个,啊,那个,我从小就不爱识字,所以,哈哈……”  李明达一点也没有取笑我的意思,应该说她现在可能也没心思取笑我,她婉约可人的俏脸透着红晕,眸子却是亮得夺目:“这几个字是‘骆观光诗集’,”  “骆观光?”骆观光是谁啊?很出名吗?她为什么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你没听说过‘风liu公子’骆宾王吗?”  “骆观光就是骆宾王吗?好像听说过。”  “这个骆宾王的诗作比传闻中的还要好,不只在民间,就是在我们宫中,他的诗篇也浸染每个角落。”  “……”  “这次跟着父亲出来找雪雁姐姐,没想到竟然会碰见他。”她说着,一脸的缅怀幸福表情,好像往事仍在眼前。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我……我,不知道,”她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姐姐,你别笑话我,这些话我从不敢对旁人说,可是姐姐你,我第一眼见你,就特别的喜欢,好像我们从前就认识一样。”  “你这么漂亮,我也喜欢你的。”我由衷的说道。  她的脸又红了,她真是单纯可爱呀。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没敢让他知道,”  “噢——,你们见过几次面啊?”  “两次。”  “两次就让你对他念念不忘了?”  “我……,他真的是一个很英俊很体贴很开朗很能感染人的才子。”  我差点笑出了声:“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嗔怪着打我,说我欺负人,我举手道:“好,好,我不笑你了。我问你,他向你表白了吗?”  “你说什么呀?他,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就更不知他的心思了。”她说着有些暗然神伤,“而且他身边总是会有好多的名媛才女出现,我,我只是其中的一位,还不知他会不会记得我呢。”  “‘风liu公子’?说的不光是他的才学吧?还有他的风liu呢。”这样的男人大多是自负盛名,沾沾自喜,卖弄文采,招蜂引蝶的不良分子,我替明达不值:“明达,我可提醒你,这个骆宾王一定不是个好人,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迷住了,这样的男人最会伤女人的心了。”  “姐姐,你认识他吗?你好像对他有成见,”  “我最讨厌那些自鸣风liu的男人了,你最好还是忘了他,如果让我碰见他,我一定骂他个狗血淋头,看他还敢不敢再招惹女人了。”  “姐姐,你不能这么说他,别的人可能是你所说的,可是骆宾王却不是这种人,他光明磊落,才华横溢,从不持才而骄,他……”  噢,老天啊,我也只是说了那么几句他不好,李明达就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这大半夜的,她还叫不叫人睡觉了呀。  终于,在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语中,我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李明达爱上了骆宾王。  后半夜时,我在李明达无限憧憬的话语中沉沉睡去,睡梦中,我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骆宾王……骆宾王……骆宾王……”  第二天起来时,已是晌午了,只有我一人在屋,李明达不知去了哪里,就连珠儿也没了踪影,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父皇,是孩儿的错,请父皇责罚。”是太子!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难道是他们发现我了?不行,我可不能进宫,我还得想法子回到现代,如果进了宫不就难上加难了吗?  “责罚?你说得倒轻松,身为长兄,身为太子,竟然让自己的妹妹连番受伤,”  “父皇,您就别怪大哥了,好在雪雁姐姐也没事,而且还误打误撞的让我们遇上,您说这不是天意吗?”是李明达的声音,“我说一见雪雁姐姐就觉得是格外的亲切呢,原来她真是我的姐姐呀,她还说叫什么李雪,再加一个字不就是李雪雁吗?我们还得给蒙在鼓里呢,要不是大哥看见珠儿,岂不是就这样错过了吗?”  “幸好是让我们遇见,要是被别人遇上,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记得治儿跟我说过,说雪雁从来就是沉默寡言胆小怕事,可昨天看她,好像——珠儿,你来说说吧,”  被太宗点名,想来珠儿有些紧张,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小声道:“回,回皇上的话,姑娘的性情确是如九皇子所说,可是,可是,自从,自从那次被剌客打入河里后,姑娘就都忘记了从前的事,姑娘的性情也变了好多。珠儿想,姑娘一定受剌激过大,这才……”  “你说什么?被剌客打入河里?”  “……”太宗发了怒,没有人敢出声。  “承乾,你这个兄长是怎么当的?啊?”  “父皇息怒,是孩儿的不是。”  “当初你说你来接雪雁,说一定能办好,我信了你,可你……”  “父皇,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孩儿此行失败,这才对雪雁妹妹下手的。”  “好了,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你总是说有人故意陷害你,你觉得有意思吗?好,就算有人对你不利,你是不是又要说是恪儿,是泰儿?”  “孩儿不敢妄语。”  “不敢?哼,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而应让泰儿来,泰儿做事绝不会像你,拖泥带水的。”  “父皇,您就别责怪大哥了,雪雁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明达及时的阻止了太宗。  “好吧,说说吧,那剌客可有抓着?”  “没,没有……”李承乾真是愚得可以呀,都在这个节骨眼了,他还实话实说,这不是给自己找堵吗?我偷偷的看了过去,果然见太宗的脸变了色,一旁的明达却在这时抢着问道:“没有一个给逃走是吧?我就知道大哥行的,是吧,大哥?”  “不,不是,是那袁天罡……”我有些无语了,李明达这都摆明了是在掩饰,他却还这样老实。  “袁天罡?大哥,是阴阳先生袁天罡吗?是他救了雪雁姐姐吗?怪不得雪雁姐姐对袁天罡这个人很推崇呢,原来他还是姐姐的恩人呢。”李承乾没再出声,太宗也没再问他,而是转过头,爱抚的拍了拍李明达的头:“明达,我们马上就回宫,让袁天罡为你诊治。现在你去看看雪雁,顺便把事情对她说了,对她说,就说是父皇和母后的错,不应那样对她,现在你们的母后去了,父皇会好好的补偿你们的。”  我不待听他们说完,便悄悄的向屋里移了进去,四面环顾了一下,就看到了临街的那个窗子。  我推开窗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没顾上想他是谁,因为有人已经上来了,我对着窗子下的人叫道:“喂,接着我!”  
    我推开窗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没顾上想他是谁,因为有人已经上来了,我对着窗子下的人叫道:“喂,接着我!”  跳下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他是谁——袁天罡!  完了,我这不是自找死路吗?袁天罡恨不得我早死,那里还会接着我,我当时的心情真是要多悔有多悔,早知是他,我宁可去那圈人的皇宫。这么高的地儿,这样跳下去不死也要断条腿的。  我哀叹着闭上了眼!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我好像落入了一个暖暖的软软的东西上,紧接着我听到了李明达的叫声:“不好了,雪雁姐姐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就听到耳边一阵阵的呼呼的风声,我瞬间明白过来:我这是被人抱着跑了起来——与其说跑,不说用飞来形容更贴切些。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不错,是袁天罡,噢老天啊,他还算有点人味,这一刻我还真是感激莫名,为了表达我的感激,我自然而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脸和身子也自觉的偎到了他的怀里。  显然,袁天罡并不配合,短暂的僵硬后,他忽然狠狠的扯开了我,然后变抱为抓,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爬在了他的肩上,我大声的咳嗽了起来,袁天罡仍然脚步不停,我气急:“喂,你放我下来,咳……咳,你,你想害死……我啊?”可不是吗,他不就是一直追杀我的吗?“喂,你听见……没有,放,放我……下来啊。”  我开始四肢并用:“你再不放,……咳……再不放,我……我就不客……气了。”  他没有反应,仍然疾步如飞。  我被他这样架着,胸口被挤得好难受,人也被他颠得够呛,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前衫被风吹得呼呼的扑腾,我开始无意识的伸手拍打他。  他却还是不理不睬,我真的生气了:“好,好……你不让……我好受,我……也不……让你得意。”我使足了劲,朝他身上恶狠狠的抓去……  袁天罡蓦的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下一秒,我被扔了下来:“啊,你他妈的……找死啊!”跌得我好痛,我呲牙裂嘴的揉着腰。  “你,你真粗俗!”他的声音低沉粗哑,怪怪的,听着让人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我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正一脸怒气的看着我,见我看他,他的脸突然间红了起来,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耳朵也是红得耀眼。见我好奇的打量他,他急忙转过了身不再看我,好像有一丝羞涩从他眸间流露,我讶异的瞪着他转过了身——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下身的那个部位处的衣衫有折皱的痕迹,我倏的想了起来被扔下来之前,我好像是抓住了他身上的某个部位使劲的扯了下:“啊……”我急忙捂住了嘴,他听到我这声惨呼,身子抖了抖,我只觉脸很烫,欲盖弥章:“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你别生气啊,我……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你……”我话还没说完,他猛的转回了身,手上的剑突的被抽了出来,声音也恢复了以前的冰冷:“闭嘴,想死现在就送你上路。”  “不会吧?你想杀人灭口?有没有搞错,吃亏的可是我,”他的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你,下流!”  “下流?我呸,你才下流呢,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样对,对我,我会那,那样吗?”  “你……,没想到堂堂的大户小姐,竟然像个泼妇!”  “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像泼妇了?”  他的眉皱了起来,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我,挑眉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像泼妇吗?”  我愣住了,因为我现在正双手叉腰,两腿开叉,脸红脖子粗的在吼。  我觉得自己要晕了,我怎么真的就像是一个泼妇呢?  “没想到在太子面前温柔可人的武雪雁,竟是个粗鲁野蛮的臭泼妇。”  我恨得牙痒痒,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想了想,算了,不与他计较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茺废的四面透风的茅草棚,周围是一望无垠的田地。想来刚才也是走出了好远,没再理他,我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做什么?”  “我有说让你走吗?”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现在不能走。”  “噢?难不成你是要我负责?”  “你!你,……”  看着他冷漠的面上又悄悄的爬上了两朵红晕,我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理:“那好吧,你不想让我走,我便不走了,不过——,你得给我笑一个,”我探头到他面前盯着他,脸上虽无表情,可是他握剑的手却微微发抖,是不是开玩笑过分了?可别突然一剑刺向我啊。我正了正表情,说道:“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告诉你,我们以前的仇恨,我都记着呢,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他冷冷的看着我:“随便你。但是现在,你得跟我走。”  “去哪儿呀?”  “天香楼。”  “天香楼?那是什么地方啊?吃饭的地方吗?”  “长安最大的花楼。”  “长安最大的?哇,你请我吃饭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呵呵,长安最大的花……花楼?”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花楼?不会是妓院吧?”  他不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瞅着我,我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要我去……去那里做什么?”  “你说呢?”  “你……不是要……要杀我吗?”  “我改变主意了。”  他好像是来真的,就因为我不小心动了他的那个,他就要把我卖入青楼,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我跟着他已经走了半天了,实在是累得够呛,再加上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已是饿得前心贴后心了,摆了摆手:“喂,姓袁的,我走不动了,”说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愣了愣,随即喝道:“起来,小心挨打啊。”  “不行了,我真的是走不动了。”  “少废话,快起来。”  “不起来,与其受饿受累,还不如死了算了。”抬头见他一脸无措,咬了咬牙,伸直了脖子给他:“给,你杀了我吧,反正你要把我卖入青楼,我也正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他的手真的握在了剑柄上,我急忙闭上了眼:老天,他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我偷偷的睁开眼,看见他早已在另一旁坐了,心下暗喜,嘴上又道:“我饿了,给我点吃的。”他不理我,我又提高了声音:“我饿了,给我点吃的。”  “没有。”  “什么?没有?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啊?我已经两顿没吃了。”  他站了起来:“起来上路吧,前边的小镇上有饭馆。”  “你看看我这样子,我还能走动吗?等到了镇上,没有饿死也得累死了。”  袁天罡的脸又黑了:“那你要怎样?”  “我要你背我走。”话音刚落,他的剑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有些怕了,可我的双腿确实是累得打不了弯了,于是我说:“好啊,姓袁的,你就痛快点,给我来一刀算了。”  奇怪,他握剑的手竟然有些抖动。半晌,他才收回了剑,背朝我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我随即就明白了,急忙伏到了他的背上,双手也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我就看见了他后耳处的嫣红。  我想我找到了袁天罡的弱点,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袁天罡会对我下杀手。  原来对付他这样的冷面人,是要用女人的厚脸皮来应付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袁天罡除了人坏点,其他还都不错,比如说他的长相吧,我就觉得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察觉到我在看他,他不自在的命令道:“闭上眼睛。”  我轻轻的笑了,凑到他耳边呵了口气:“我偏不。”  我想他一定是从未与女子调过情,不然不会因为我的一个动作,就失足歪了下去,结果是我们双双倒在了路边。  他恶恨恨的瞪着我,我只得装作无知可怜的样子。  有谁会知道,这个天下闻名人人惊惧的阴阳先生,这个寒气逼人冷漠无情的冷面杀手,竟然在女子的娇媚挑逗下无所适从。  
    有谁会知道,这个天下闻名人人惧怕的阴阳先生,这个寒气逼人冷漠无情的冷面杀手,竟然在女子的娇媚挑逗下无所适从。  袁天罡说什么也不让我近他的身,当然更别说背我了,结果是找了个马车让我坐了上去,他自己在外走路跟着。  约莫走了有一柱香的时分,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袁天罡付了车钱,就近找了家客栈,我急急的找了张桌子坐下,顺手就抽起一双筷子便敲便叫道:“喂,服务员,服务员呢?快点上饭。”  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姑娘,你是在叫谁啊?谁是服什么员啊?”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噢,顺口,叫错了。你们这有什么饭呀,快端上来吧,我快饿死了。”  “姑娘想要什么?别看我们店小,可这饭的种类和味道包你满意。”  “是吗?”我瞄了瞄对面的袁天罡,“那好吧,把你们这儿最好最贵的饭菜尽管给我上来,我大哥有的是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店小二一边陪着笑,一边看了看袁天罡,见后者一脸冰冷:“这个……”  真是可恼,刚才看见姓袁的付车钱时身上装了好几张银票,这时不会连吃点饭也不舍得吧?我作弄心又起,左手伸过一把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而他的右手上还拿着那把剑,被我这么一握,那把剑“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我故做撒娇状:“大哥——,你说话呀,”他不做声的要抽出来手,我暗暗使劲,一边心里偷笑,我让你装酷。  “好,就按她说的去做吧。”店小二得到肯定,乐颠颠的去了。  “臭丫头,你还不放手?”  “你告诉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就放手。”  他不语,只是使劲的向外抽着手,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敢大声势的动,像是那种既迎还拒的意思,让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一样在调戏良家“妇女”,而这个“妇女”正在无措的躲避着。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特别想看他出糗的样子。  我放开了他,直视着他的双眼:“袁天罡,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不看我,当然也没回答我。  “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知道了还问什么。”  果真,果真是要去见李家的另一个儿子。  “是李恪还是李泰?”  “都不是。”  “如果不是他们,还有谁够格让你为他做事?”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奇怪,让我说不出的感觉,他答道:“我不为任何人做事,我只是为我的心做事。”  这不是废话吗?  我不再问他了,因为饭菜开始陆陆续续上桌了,我手上嘴里都是饭菜。  袁天罡没有动筷,看着我吃的差不多了,突然冒了一句:“你是个祸害!”  我差点将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你说什么?你才祸害呢。”  “很奇怪,你落河之前,我看你的面相确实是短命之相。可没想到你没死,这是我相面以来第一次看走眼。”  “……”他没看走眼,事实上正主儿确是死了。  “这次见你,却发现一个不祥的预兆。”  “什么?”  “不管是你的过去,还是你的未来,我忽然间无从看出。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  “唉呀,什么事你就快说吧,别拐弯子了。”  “你的存在,会影响大唐以后的命运!”  “……”  “如果你不进宫,也许就能避免这些事的发生。可是如果你进宫,那么,很多人,很多很重要的人,都会因为你……大唐的江山也会因为你而——易主!”  我一下子蒙了:“你,你说什么呀,我,我,我只是个女人而已。”  “正因为你是女人。”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死,另一条就是出家。”  “是吗?你以为你能决定我的生死吗?”我冷笑。  “为了大唐的江山,我必须得这么做。”我霍的站了起来:“你想杀死我吗?”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不,你还未到时间。我只是想要你——出家做道姑。”  “道姑?袁天罡,亏你想得出来,”我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还是希望你能按我说的去做。”  “袁天罡,你要是想做道人自己做去,别拉着我!”  “武雪雁,你必须得这样。”  我气得不行,可是没有办法,我知道若跟他硬碰硬,吃亏的一定是我,我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做成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是,我,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么……”这样哀哀的说着,他果然有了些动容,我趁热打铁:“再说了,我也没有要进宫的意向啊,如果想进早就进了,何必还要偷跑出来呢?”  “还有啊,我平时是大门不出的,那里知道哪有道观啊,你说我一个弱女子,上哪去做道姑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知道附近有一座道观,我可以带你去。”  我有些晕了,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袁天罡,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问:“我一定要这么做吗?”  “一定。”  “能不能这样,我答应你这一生绝不踏入皇宫一步。”  “不行,”  “算了,我要回家去,回我自己的家,这总行了吧?”  “回家?”  “是啊,你告诉我,挂甲寺在什么地方?带我去那里吧,只有到那里,我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会祸害大唐了。”  “挂甲寺?没听说过,是座寺庙吧?不过不行,你只能做道姑,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掌握你的行踪。”  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袁天罡,你,你会后悔的!”  他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我想要逃离这里,但是我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他点了腰间的穴位。  他一把抱起了我,朝店小二喊道:“小二,给开两间上房,我妹妹累了,要早点歇着。”  他把我放到床上安顿好后,我听到他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他说道:“你好好的睡一晚上,我现在去趟道观,明天就把你送去。”  我狠狠的瞪着他,狠不得他在我的怒视中爆破而死。  他躲开了我的愤怒。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压到了我肩下。  我动不能动,喊不能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房门。  不行,我得想办法,不能就这样被他给卖了呀。  怎么办?  怎么办?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思绪仍然是一团乱麻。我渐渐的心静了下来。  然后,银票?我想到袁天罡出去前放下的银票。  他为什么要放银票?是内疚吗?  会是多少呢?  我顺手从肩下抽了出来,举到眼前数了数:三张,三百两银票。  不小的数目啊,可是,我现在被点了穴,明天也将被困到某个不知名的道观,那里还用得着这些啊。  忽然,我反应了过来,我被点了穴,不能动了!  可是,现在,我不是两只手正在数银票吗?  我猛的坐了起来,又从床上跳了下来,会动了?  ……会动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刚才被点穴的地方,一个硬硬的东西——是那块雁坠,先前逃离太子时,怕再被人认出,这才取下压在了腰内,没想到,是它,是它救了我啊。我欣喜若狂,一把拉开了门。  踏出客栈时,被店小二看到了:“姑娘,你不是早就歇下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天还没黑,我睡不着。”  小二点点头:“是啊,天还早着呢。你大哥出去还没回来吧?”  “大哥?噢,他有事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二热情的问道:“天气越来越热了,要不我先给你们沏好茶放到房里,待得夜里再喝时就不烫了?”  我眼前一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掏出了一张银票给了小二。  没有多会儿,我就把茶放到了袁天罡的房间里。这时看了看外边,见天色有些暗了下来,知道袁天罡一会也就回来了。  我慢慢的走到了门边,刚要拉门出去,却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小二叫道:“客官,你回来了?”  “嗯,对了,我妹妹可有什么事没?”  “没有,我想可能是歇下了吧。”  袁天罡没再言语,他的脚步好像在我住的那间门前停了一下,然后又走向了这边。  此时已是出不去了,我慌忙退回到了床前,左右看了下,没有找到能躲人的地方,有些急了,暗道:完了!  我紧张的看着门口。眼看着他就要推门进来了,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店家,可还有空房?”  没听到店家应声,却听到袁天罡轻呼道:“媚娘?”  那个先前的声音又惊又喜:“先生?是你吗?”  一阵脚步声后,来人停到了袁天罡门前。  那个人轻声问道:“先生,我能不能,先到你屋里坐会儿?我有事要……”  我向后移去,磕到了床沿上,没有办法,急忙俯身钻到了床底下。长长的床布正好遮住了床底下的一切。  
    我向后移去,磕到了床沿上,没有办法,急忙俯身钻到了床底下。长长的床布正好遮住了床底下的一切。  从床单的下摆处,我看到门被推开了,然后踏进来的是一双穿皂色布靴的脚,这是袁天罡的。后边紧跟着的是一对小巧玲珑的女人的脚,穿着一双软底的嫣红缎面的鞋子,很是精巧。  后面进来的女人反身把门掩上了,然后她问道:“先生,那武雪雁可是已死?”听声音像是个千娇百媚的少女。  “没有。”  少女没有立即接话,想是有些为难,半晌方道:“想来也没什么,四皇子也不是非得让她死,只要能让皇上对太子有了成见,就行了。”  袁天罡没吭。  “先生,都是媚娘不好,让您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好了,事已至此,不说也罢。你以后,不可再任性了,宫里不比宫外,还是安分点的好。”  “媚娘记下了。”  “你这次出宫可是有要事?”  “是,媚娘专为寻先生而来。”  “寻我?”  “先生,……我……”  袁天罡在桌旁坐了下来,指了对面的位子:“坐下说吧。”他说着倒了两杯茶,我的心一下子给提了上来。  自称媚娘的女子坐了下来。  “先生,……,我,我……”她这时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袁天罡等着她说话。  “先生,四皇子说,只要……只要先生能帮他,事成以后,……先生和我……便能共结连理。”听她的语气,就能想象出她现在脸红的样子。  我看见袁天罡握杯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随即轻轻的端起了杯,我急忙又低了低头,勉强能看到他下巴上,但是能肯定他是喝了,心中暗暗高兴。  媚娘见他不语,有些急了:“先生?媚娘是真心……喜欢先生的。”  “我不为任何人做事,只为我自己。这你是知道的。”  “可是,先生,这不一样,我喜欢先生,先生,难道您,不喜欢媚娘吗?”  “你既然已入宫,就要遵守宫中的礼仪,怎可妄生狂念?”  “先生,”媚娘的语气又急又气,“我不管什么宫中不宫中,我只想与先生在一起。”  她说着,霍的站了起来,踉跄着扑到了袁天罡身上,我心中暗笑,心想袁天罡受不得这样的挑逗,一定会慌慌张张的推开她。  但是袁天罡没有动,还是保持着那个坐姿,手仍然是握着杯子,甚至就连声音也是淡淡的:“我对你只有师生之情,决无半点非份之想,你,放手吧。”  “我不信。”  “我从来就不喜女人,尤其是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  “先生?”媚娘讪讪的松开了他。  “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我帮你成就你自己的念想,别说我对你根本就没那个心,就是有,我也不会帮你的。女人吗,就应安分守己。”  “我是真心喜欢先生的,决没有其它的想法,如果先生不相信我,我,我可以和先生离开这里,到一个……”  “媚娘,四皇子的人在外边等着,你快回去吧。”  “先生?你,你,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起来。  “我这一路上的行踪,你们不是都有人盯着吗?”听不出袁天罡的情绪,“你今晚找到这里,决不是偶然碰上的。”  “先生,果真什么都知道。”她顿了顿,“先生,媚娘对您的心不变。”  袁天罡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叹道:“你走吧。”  媚娘慢慢的向门边移去,拉开门后,又说道:“先生,媚娘,会等着您,直到您改变心意。”  没有声音,媚娘叹息了声,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袁天罡好半天没有动静。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起身闩好了门。  我发现他走路有些不稳,心知是茶里的药起了作用,正暗自高兴时,他喝道:“出来!”  坏了,被他发现了?  “出来!”  躲不下了,我只得从床下爬了出来。  袁天罡黑着脸看着我:“你一直在这里?”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嘻嘻的道:“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啊,居然与宫中的宫女也勾搭上了。”  他猛的向前跨了一大步,却因步履不稳而差点跌倒,急忙扶住了桌子角,吃力的问我:“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我笑意吟吟的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能让人四肢无力的药,不伤身体的。”  “软骨散?你?”  “这还多亏了刚才那个媚娘,要不是她扰乱你的心神,我也不会成功的。嘻嘻。”  “算你……运气好,说吧,你想……怎么样?”他说着,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瘫在了椅子上。  确定他是真的不会动了,我这才得意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我想怎么样?我想——,”我一边轻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我想看看,我们名动江湖的阴阳先生袁天罡,究竟是特别在哪里呢?”他尴尬的看着我。  他的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斜飞的剑眉带着凛凛的英气,唇角紧抿,端的一副英俊帅气面庞。他被我盯得脸红了起来,低喝道:“你,你放开我。”  我哼了一声,手上故意使了点力:“我偏不,”他无力的闭上了眼,“啧啧,这么一张让人心跳的面庞,怪不得有女人*呢。你还说我是祸害,我看呀,你才是祸害呢,你是祸害!”说着,我猛的松开了他,恨恨的盯着他:“让我做道姑?你做梦吧。袁天罡,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出家做道人去。”  他微微的皱紧了眉,眼皮动了动,却没张开。  “袁天罡,你先前的不可一世哪里去了?你不是很凶吗?那你再凶给我看呀?没本事了吧?告诉你,碰到我,算你倒霉。”  “我会记着你的!”他忽然蹦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我一愣,以为他以后要报复,接口道:“好啊,我们走着瞧吧,以后啊,有你受的。”  他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我想了想,伸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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