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人在万界直播之证道不朽后有什么意义

净土宗的见道、修道与证道
日期:2016 年 12 月 5 日
作者:慧净上人
 点击量:1151
以佛教而言,由发心修行到成就证道有一个必经的概略过程,就是所谓的「见道、修道、证道」,先见道以后才能修道,修道有成才能证道。这是万圣同途,从释迦牟尼佛两千五百年前,一直到末法时代的今天,要证道、证果都必须依循的管道,可以说已是一个千古不易的定论。任何一位得大成就的圣者,必然是依循这样的管道而修成的。
什么是「见道」?容易或困难?非常困难。
如果依照天台、华严、三论、唯识等侧重教理的教乘宗派来说,必须要大开圆解,开佛知见,也就是融会贯通、圆满的理解佛说的教理,在解说佛法时,能够触类旁通,辩才无碍;如果是依宗门,也就是禅宗,就必须要大彻大悟。有了大开圆解或大彻大悟,才算是见道。
见道之后才进一步论修道。如果没有见道的话,他所修的就是四个字──盲修瞎练,难免如盲人骑瞎马,最后堕落。为什么?还没有见道,既未大开圆解或大彻大悟,就是还没有入门,在门外再怎么样的来来去去,还是在门外,不是在门内,这样的人,再怎样的精进修行,都不是正精进,都还在三界六道当中。三界是火宅,六道是苦海,三界六道如果没有脱离的话,在未来无尽的生死轮回长河之中,必定有一生一世会堕落三恶道,所以未出轮回,难免堕落,非常危险。一旦堕落,所谓「一失人身,万劫难复」。一旦堕落三恶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人身,得闻佛法,依法修行呢?就非常难以把握,何况堕落三恶道苦不堪言。以上是一般的修行方法,一定要见道、悟道,否则根本谈不上修行。
以净土法门的判教来讲,见道、修道、证道的通途修行方法称做「难行道」。这个「难」,与「易」是相对比的。一般来说,纵然是「难」,但还有可能成就,可是对末法时代五浊恶世的众生来说,这个「难」的意思,可以说是「不可能」。也就是说,末法时代五浊恶世的凡夫,要依自力见道、修道而证果,是不可能的。
道绰大师在《安乐集》就说:
若论小乘,修入见谛修道,乃至那含罗汉,断五下除五上,
无问道俗,未有其分。
这是道绰大师一段很震撼人心,令人深深惊讶、警惕的法语。
道绰大师所生长的隋唐时代是历史上有名的佛教黄金时代,从西域来的三藏法师很多,中原的高僧大德也不少。在那个时代,据道绰大师的见闻说,就小乘修入见谛,「见谛」就是见道、开悟的意思,见谛之后才能修道,之后由初果、二果进入三果(那含),进而四果(罗汉)。在这修道过程,必须要断除欲界的五下分结,以及色界、无色界的五上分结。简单来讲,就是属于贪、瞋、痴、慢、疑、邪见,这六种根本烦恼,这六种根本烦恼没有完全断除,就不可能证得阿罗汉果。可是,道绰大师说,不论是见谛,或者是修道、证道,不论是出家、在家,都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在大师的那个时代,见道、开悟、证果的人都那么少了,何况到末法时代的我们这个时候呢?
又,假设已经见道、开悟了,也依开悟的境界去修行了;可是所证得的顶多是小乘的阿罗汉而已,还不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无上正等正觉。
净土宗不靠开悟,那是靠什么呢?净土宗是以佛的知见为自己的知见,以《净土三经》所讲的为自己的见道。譬如《大经》说四十八愿,根本愿就是第十八愿;第十八愿在说什么?说「信受弥陀救度,专称弥陀佛名,愿生弥陀净土」。为什么要十方众生专称弥陀佛名,往生弥陀净土?因为这是阿弥陀佛永劫以来悲心的呼唤。在《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经》就彰显弥陀的呼唤说:
轮回诸趣众生类,速生我刹受快乐;
常运慈心拔有情,度尽阿鼻苦众生。
这四句偈充分显示了弥陀对我们的悲心呼唤,呼唤人道的众生,乃至造罪造业、将来会堕落阿鼻地狱的众生,阿弥陀佛呼唤我们这样的众生要接受他的救度,快速往生极乐世界,才能够离开三界火宅,六道苦海,获得究竟成佛的安乐。所以第十八愿的「欲生我国」就是弥陀的呼唤,「乃至十念」就是专称弥陀佛名,是弥陀对我们的明确规范。善导大师在《观经四帖疏》的「二河白道喻」就以一段法语扼要地解释第十八愿弥陀的呼唤而说:
汝一心正念直来,我能护汝,众不畏堕于水火之难。
「汝」是指十方众生。圣凡善恶,只要一心(一心就是专心,也就是信受弥陀的救度)专念弥陀的名号,所以说「一心正念」、「直来」,从这一条路直进,不要改变法门,不要改变方向,也就是《阿弥陀经》所讲的「一心不乱」。要往生极乐世界,正因正行只有一个,就是「专称弥陀佛名」,所以我们就由一条路直行直进,不走叉路,不三心二意,不夹杂其他法门,这样的话,永远都在弥陀的光明保护摄取当中,一旦临命终时,弥陀便立即亲自来迎,当下往生极乐,永离三恶道的堕落跟六道的轮回。这是谁所讲的?是大圣释迦牟尼佛在《无量寿经》所讲的。佛这么讲,我们就这么信受,依教奉行,岂不是就是我们的知见?
在《观无量寿经》最后的「流通之文」也说:
佛告阿难,汝好持是语,持是语者则是持无量寿佛名。
善导大师根据第十八愿解释这一段文而下了一个定论说:
望佛本愿,意在众生,一向专称,弥陀佛名。
《无量寿经》四十八愿中,唯明专念弥陀名号得生。
此经(观经)定散文中唯标专念名号得生。
自余众行,虽名是善,若比念佛者全非比较也。
念佛三昧功能超绝,实非杂善得为比类。
依弥陀本愿而称名,本身就是念佛三昧,他的功能是超越性的、绝对性的;「实非杂善得为比类」,「杂善」概括来说就是「要门」的定善跟散善。善导大师说这一些杂善与念佛是无法相比的,念佛的功能是「超绝」的,「超」是超越,「绝」是绝对,绝对性的,绝对性就是最尊、第一、无比,没能相比的,所以是绝对。
就《阿弥陀经》来讲,释迦牟尼佛一开始就说「二有」──有极乐、有弥陀。经文说:
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
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这是释迦牟尼佛亲自所见,佛心所知而作如实之言,所以有弥陀净土,有阿弥陀佛,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像一些人所讲的西方净土是释迦牟尼佛的方便说,阿弥陀佛是太阳神的演化,是虚构的,是方便的,愿东愿西都不是究竟的,并不是那个样子。有西方净土,有弥陀救度,是真真实实的。
经文接着又说极乐世界为什么称为「极乐」?因为──
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那个世界就是极乐的境界,不往生便罢,一旦往生,当下就脱离「见思」烦恼的苦,以及「尘沙」与「无明」的苦,所以说无有众苦。
人生的苦来自烦恼,烦恼归纳就是「见思烦恼」与「无明烦恼」;至于「尘沙」本身是没有体性的。「无有众苦」,显示破除了见思二惑以及四十一品无明,也就是成佛。「但受诸乐」,阿罗汉果的乐,菩萨的乐,佛的乐,这一些乐统统拥有,显示极乐世界是涅槃的境界,到了极乐世界就会进入涅槃,才能「无有众苦,但受诸乐」。《阿弥陀经》又说:
极乐世界众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其中多有一生补处。
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
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
唯有「执持名号」,「一日、七日,一心不乱」,才能够往生极乐。接着就说:
我见是利故说此言。若有众生闻是说者,应当发愿,生彼国土。
《净土三经》是释迦牟尼佛以佛心所知、佛眼所见之如实开示,我们如果不相信,就无法到达那样的境界、得到那样的利益。释迦牟尼佛说:「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我们就相信、接受、依教奉行;释迦牟尼佛说要「执持名号」,我们就一向专称弥陀佛名,岂不是见道、修道都在里面了?
天亲菩萨的《往生论》描述极乐世界说:
永离身心恼,受乐常无间;
众生所愿乐,一切能满足;
故我愿生彼,阿弥陀佛国。
到了极乐世界,没有身体病痛的苦恼,也没有心灵的忧悲苦恼。在娑婆世界,没吃就饿,没穿就冷,有天灾地变,环境的障碍、人事的困扰……,极乐世界,一切圆满,通通没有这一些,所以说永离身心恼,而且受乐常无间。这是根据《无量寿经》跟《阿弥陀经》所讲的。
「众生所愿乐,一切能满足」,在娑婆世界我们常常祝福别人心想事成,万事吉祥,事事如意,但这只不过是一种祝福,一种好言好语、好的愿望而已,现实的人间却不可能达成,因为娑婆世界毕竟是五浊恶世,是业障果报的地方。可是到极乐世界就不一样了,到了极乐世界,我们烦恼无明立即消除,功德智慧当下显现,想什么就能够变现什么,所以说「众生所愿乐,一切能满足」。
「故我愿生彼,阿弥陀佛国」,「故」就是「是故」,「我」是天亲菩萨的自称。因为有这样无量无边不可思议的利益,所以我天亲也要往生极乐世界。天亲菩萨是十回向圆满的菩萨,即将进入初地,他为了快速成佛,因此他也要求生极乐世界。龙树菩萨也一样,乃至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也一样,都发愿要往生极乐世界。所以,我们就以释迦牟尼佛的亲见、亲知作为我们的见道,作为我们的开悟。
因此,以净土宗的立场来说,什么是「见道、修道、证道」呢?
「见道」,就是「信受弥陀救度」。以「信受弥陀救度」为我们念佛人的见道。《阿弥陀经》说:「我见是利,故说此言」,以释迦牟尼佛的所见、所说为我们的见道,因为这是释迦牟尼佛的佛心佛眼,亲知亲见的境界,不是三乘圣贤(声闻、缘觉、菩萨)所能够知道、看到的。所以我们只要深信、信受释迦牟尼佛所讲,而「愿生弥陀净土、专称弥陀佛名」,这就是我们的开悟、见道。
「修道」,就是净土宗宗旨所讲的──「专称弥陀佛名,愿生弥陀净土」。
「证道」,就是净土宗特色──「本愿称名,凡夫入报,平生业成,现生不退」。
昙鸾大师也说「不断烦恼得涅槃分」,所以以「业成不退,不断得证」为净土宗的证道。
因此,大乘与小乘见道、修道、证道的过程都没有离开净土宗的宗旨、特色,没有超越念佛人的范围。念佛人,只要依据净土宗的宗旨与特色,就等同是大小乘法门的见道、修道、证道。而且这样的见道,是至高无上的见道;这样的修道,是最极容易而殊胜的修道;这样的证道,是大利无上的证道。因此,不必此外别求悟门。
昙鸾大师说净土法门是「上衍之极致,不退之风航」。「上衍」就是大乘,意即净土法门是大乘的登峰造极──也就是佛的境界。往生极乐世界就获得一生补处,一生补处另一面来讲就是成佛,只是尚未登居佛位。因为阿弥陀佛是无量寿,极乐世界不可能有第二尊佛,必须到其他没有佛的国土才示现成佛,这一种资格,叫做「一生补处」。所以一生补处是有佛的资格,但是还没有成为佛。
「不退之风航」,以圣道法门来讲,有三种不退:位不退,行不退,念不退;净土宗所说的不退,是一生补处的不退,而且要到达这个不退位是很容易很快速的,只要专称弥陀佛名。
所以,专称弥陀佛名的纯粹净土宗,本身就是易行道。之所以容易,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是靠阿弥陀佛的功德,阿弥陀佛的佛力、愿力。因此是「上衍之极致,不退之风航」。
净土宗宗旨第四句说「广度十方众生」,这是我们的目标、发心与任务。这种发心任务,是自然而然,不用特别起心动念的。因为到了极乐世界自然成佛,既然成佛,自然会有悲心愿力、神通智慧来广度十方众生。
我们现在在这里只能随缘的「自信教人信」。唯有自信才能够教人信,因为必须有东西才能够给人;而自信必定会教人信,因为信受了弥陀救度,没有把弥陀救度弘扬出去是不可能的。所以,自信才能够教人信,自信也必定会教人信。
如果没有教人信,不想教人信,那表示他还没自信。因为自己没有东西怎么可能给人?意思是说,他不晓得世间有这么重要的好东西,自己的父母也非要不可,儿女也非要不可,六亲眷属也非要不可,所有众生都是我们的六亲眷属,他们非要不可。除非不知道,一旦知道,却不教人信,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净土宗的念佛人,在现生是随缘的自信教人信,一旦往生极世界之后,烦恼、无明、罪业、障碍彻底远离、断除,智慧功德究竟圆满现前,百千陀罗尼不求自得,自然就能够显化十方,一念来去,随缘度众。就如《普门品》中,观世音菩萨「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观世音菩萨的示现就是往生极乐世界的圣众的一种楷模、显现。也就是说,往生极乐世界之后,就会像观世音菩萨那样的闻声救苦,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
摘录自 净土宗「四不」
二○一五年元月七日、十一日,二月二十、廿一日于弘愿念佛会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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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世纪,情天大陆爆发七国之战,为一统天下建立不世之勋,各国争先攻伐,此后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整个大陆真无一处没有硝烟,满目所见遍地尽皆战火,致使千里平原荒无人烟,城池废墟之上众生哀嚎经久不绝。  天怒人怨其后,于荒蛮之地突忽魔气汇聚,盈野万里之广,一夜之间生出大小众妖魔无数。俗说正邪有别,人魔两派,妖魔意屠尽人类重铸秩序。天地不仁,人世凋零,生之者十之一二,被逼民意七国发文于天下,曰为生民计建攻守同盟,自此人类勉强得以与妖魔争。  所谓天下乱而后圣人出。众圣感天地之精奇,历日月之变化,自认为人间有道,有善恶。以人身为天地修道以卫身,甚至以求超乎物外独立自然,寻人世之前后未来。特创论道五境遗于世间,广选资质优异者传道,门生遍及天下,后众圣不知所踪。  千百年来,人魔不两立,自论道五境出后,人类状况趋好,战争天平已然向人类倾斜。代代皆有一二强者,年年涌出新人无数。道已成人类的根源,无上的所在。有道方才有人,有人才得以证道,修道之势如日中天,道传光辉遍及情天大陆。  一说道本无物,随行随性,道可谓人,人可称道。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正是时间如逝水,奔腾不复回。但到底是水下的激流勇进,慷慨激昂,还是水上的浮萍,一切不论只是沉浮如初呢。  这便是证道。  入夜前的黄昏,情天大陆,一处世外的所在。在有些人看来这实在是一处应该被标以荒蛮之地的地方。很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思。方圆百里遍布奇峰怪谷,并无可说之处。实在要说也只好表一表它的不同于世,与众山迥异。无论在哪里凡是一件事不合理的,而它又确乎的存在着,令人们惊奇又不解,这就有些了不起。这里无论远近看过去总是一片朦胧的黑色,不明所以的,人们有些畏惧,从没有人了解过这里。又凡人碍于路途险阻,到不了这里,修道之士说此地地势不同,暗蛰晦气也不愿开设洞府。因此这是个有些倍感孤单的地方。或许不对,这里有妖魔。是的,这里是妖魔的地盘,是它们的乐园,这就又有些可厌了。  但偏偏就在这个地方,正是今时今日。高山之上,无限高的地方,就在茫茫白云间,跌出来两个人来。一老一少,拉拉扯扯的,少年嘴唇撅的好高,满脸的不乐意开口说道:“二叔,我还没吃饭呢,我有些饿了,你得让我吃饭,我是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能虐待儿童。”老头生气了,巴掌啪的一下打着少年的后脑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再给你说一遍,你是修道之士,如今是正经的种道境修士,已经辟谷,可以不用吃饭,你怎么竟和老人家闹别扭。”少年委屈的似要掉下泪来,老头不忍,伸手从身上随手摸出来一油光滑亮的东西,递给了少年,看看正是一块红烧排骨,遍递边嘀咕:你不是刚刚吃过一块了吗,这可是最后一块了。少年接过来三口两口就下了肚,老头站在旁边流着口水,心想:乖乖,畅儿的手艺就是不同凡响啊,还好我留有后手。  二人吃过了排骨,御气从悠悠白云而下降落在这片山头上。老头看看左右,开口道:“畅儿我先前跟你说的你我来历,你可都记清了吗?”“记清了,若有人问起,就说二叔和我来自海上方岛,茫茫大海,无从查考就是神仙对我们起了疑也是没耐何。”少年吃了排骨,嘴里答得爽快。  突然老头又从身上掏出一物道:“你看这是什么?”“橄榄,象征着和平与友谊。”少年如实回答。“那你看这个呢?”老头不知有何深意。“这是二叔的卜慧剑。”辛畅双目放光盯着一把血色宝剑,其上光芒流转,在辛断谋手上吞吐不定,其颤动轨迹似是蕴含一丝自然之道,只是对辛畅又颇有善意令他不得不深陷其中。  “正是,你要谨记人世险恶,情天大陆之上行走需万事经心,敌我固然要分,但更重要的是你我与人相处之道,不是左手橄榄,便是右手杀人剑,如此才得保全,这事关生死,你可明白吗。”辛断谋厉色说道。  辛畅似懂非懂。对二叔的依恋令他点了点头。  “这地方山穷水恶,生人不近,但却深为妖魔所喜,我已探得方圆百里之内有一妖魔王者是为炼银虎,修为乃是下乘期与种道境相当,你去杀掉他,取其虎尾来见我。”辛断谋语气不容置疑。  辛畅本来心下正自迷惘,自思辛断谋方才所言略有些不恰之处,忽听辛断谋让他前去猎杀妖魔,高兴异常,心想终于可以一试身手了。对战斗的渴望和修道的执着让他忘却少年不该有的烦恼,脑海中试演生平所学和即将到来的战斗场面相关,以及技击的节奏,遗漏补缺,让身体迅速进入战斗的状态,踏着奇特韵律的步伐飞身而去。对平常人而言难到不可想象的战斗技巧对辛畅而言却是如鱼得水,这应该是一个天才修道之士应该有的素养。而辛畅又是如此的年少。很可惜,这一切除了辛断谋之外,无人得见。前进吧少年,虽然修道如此的艰难。  这是辛畅的第一战。  辛断谋望着辛畅飞身而去,不无自豪,脸上带着笑意,又想到少年的努力付出笑容中便带上了一丝苦味,畅儿付出了很多,无论是看见的还是看不见的,一时又想到过往族人的殷切期盼,心头似有千斤重担,面上终于平静如初。但谁可知道立道境强者的辛断谋此时只是隐忍不发,咽下悲伤,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何时畅儿独当一面的时候,毕竟二叔不能永远在你身边啊。愿时间过得慢一点吧,畅儿也不用这么辛苦,我俩可多守些时日,但时间必须过得快一点啊,证道之路不容有失啊。  但眼下最重要的,辛断谋背过了身子,右手怀里一摸,掏出一块油光华亮的东西,竟是一块红烧排骨。这傻孩子,辛断谋想到,他终于走了,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块了。  
    辛畅沉浸在自己的战斗技巧里,踏着奇特的步伐身子轻快自如,此刻仿佛山间的一切,无论巨石、枯草、落叶甚至是无形的空气、耀眼的阳光都是可爱的,因为他内心的快乐渲染了整个世界,对修道的喜欢、对强者的向往这让他很满足。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情怀。修道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更重要的是完全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他真正把道和自己合二为一了。这是多少强者梦寐以求的,这是可以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尘世中纷纷扰扰,人生多少违逆心意都凭空和他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这能令世人省醒吗?  辛畅在自言自语:"人生最快乐的事是什么?"答:“闲来无事打打小怪兽。”  “呔,妖怪,畅爷在此,尔等鼠辈还不束手就擒,就让小爷发发慈悲超度超度你吧,哇哈哈哈……”辛畅此时正在妖魔洞府之外,没曾想竟是和炼银虎碰了个正着,欣喜欲狂大声喝道。  可怜的炼银虎吓了个半死,它正是刚刚打完了牙祭,享受过手下小妖的孝敬,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读者试想一下若有外人突然出现在自家大门口,手举宝剑,左右挥舞厉声呼喝要取自己性命谁不惊恐。这附近百里荒无人烟,妖怪突然收到惊吓出神发愣也是情有可原。  炼银虎若是有言一定会说:“朋友,到底咱俩谁是妖怪啊。"  炼银虎实是不会说话,但也张开血盆大口怒吼几声,震的山岗皆响。又四肢紧抓地面,后臀伏地做势欲扑,它要一招要了眼前小子的命。  “呦嗬,还敢反抗,这是不给畅爷面子啊,这以后还让我怎么混,哈,打的你妈妈都不认得你。”辛畅战前胡言完毕,右手持剑,剑刃上扬,双步虚踏,脚尖重心微沉摆开了架势静待炼银虎攻击。  炼银虎率先发出攻击,瞪着一双嗜血的虎目,急速飞奔。只见其势有若闪电几乎产生幻影,辗转腾挪之间已近辛畅身周三尺之内。右掌下压欲当场将辛畅拍死。辛畅此时此刻却是临危不惧(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他宛如战神附体,在场上带剑突进,他代表着辛家的光荣传统,什么?击中炼银虎了,炼银虎倒下了,啊,伟大的辛畅伟大的辛家,辛畅今天生日快乐……)小小的身体近乎爆发无穷的力量不退反进,右手持剑抢先左上连踏三步剑势一撩要借炼银虎之势毁它双眼。只听得铛铛两声竟然爆发金铁交鸣之音,出乎意料炼银虎眼皮竟是坚硬如斯,身体其他部位可想而之。  千钧一发,炼银虎得势不饶虎尾一扫朝辛畅拦腰打去。辛畅骇然确是见得先机,看慢实则极快挥剑又是一击,踏踏踏退后几步,卸去炼银虎之力。  四周寂静落针可闻,辛畅和炼银虎两两对视,各思后手。  或许会问小小炼银虎如何这般强悍,种道境的辛畅独对之下竟似有些力不从心。要知道利害真妖魔共分五等分是:下乘期、小乘期、中乘期、上乘期、大乘期,其余碌碌无为不可足虑。下乘期炼银虎正与种道境相当。且妖魔天生力大、骨骼坚硬异常(而且吃嘛嘛香,好赖无忌,后天长得壮)寻常同境界修道之士还不是对手哩。  不过辛断谋岂会让辛畅陷临绝地。自是有可凭恃。  辛畅右手一震。种道境特有神心元力源源不绝涌出。暗道:这炼银虎利害的紧,正不知寻常时候害了多少人命,可叹可恨,今番遇上了我更加饶你不得。这正是替天行道,我辈修道之士的使命。  手中之剑似也感应到辛畅心中的愤怒,微有灵性闪闪跃动,妖魔得而诛之,兵器也可尽责,比平时发出倍加耀眼红光。辛畅人剑合一,脚踏碎步,一步一营,瞬时近前三剑连挥。风雷生动,炼银虎应声而飞,宛如断线风筝般滚落远处。  炼银虎受得伤,身体连连抽搐。抬头一双虎目更显鲜红,悲鸣一声气息略减,虎体却是立时涨大一圈。原来关键时候炼银虎不顾气血强行发动魔核,显现下乘真体,不光力量大得三倍更可怕身体散发出黑**光使人沾着即死,碰着即伤。  起身后炼银虎又和辛畅战到一处。双双各使浑身解数打的难解难分。  久攻不下,辛畅人小力弱渐渐便落了下风。有些着急,剑势不减心下正待寻解决之法。突然一声虎啸,场面立时起了变化,又一只炼银虎赫然杀到了场,其境界不容置疑竟然也是下乘期。新来炼银虎虎视眈眈,有些戏谑的看着辛畅也不进攻,静等他露出破绽。  世事难测,临到现实方知天地未必钟情于你我。  辛畅正面临此尴尬境地,原来眼下这山看似不起眼,平平常常的竟然孕育了两只下乘期的妖魔。这是自己的疏忽啊,然事出突然必有因,此是方才炼银虎悲鸣之际叫来的帮手,他看辛畅小小年纪如此厉害,一虎应对恐遭不测,暗含求救之音于悲鸣声中,才造成了这个局面,它借显现下乘真体其意旨在拖延住辛畅引其争斗,第二个炼银虎才是真正的后手。这炼银虎竟然狡猾如斯。  不可坐以待毙。这是辛畅此时心中的想法。手中之剑依然不徐不疾,这等时候剑便是自己的第二个心,虽无第二个神心元力可用,但此时剑的意在于是自己的胆、自己的法、自己的道,手中有剑,便万事可为。  谁说种道境修士不如下乘期妖魔,事在人为,道可长可短,可上可下,得道者可证天地,岂是妖魔可以猜测得到的,今天便有自己来为此正名。  飞身上前,辛畅竟是无畏。另一只炼银虎感受到辛畅决绝的心,知事不可善终,人不可小欺,也挺身来战。  关键时刻,辛断谋传音来到,响遍四野。柳之意境,今时不出,更待何时。  
    辛畅耳听辛断谋传音,原来正合己意。战场形式瞬息万变,对面两大炼银虎打定了主意要一次解决自己性命。辛畅冷笑一声,仿佛此时强敌正是两个跳梁小丑,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深吸一口气,神心元力运转到极致,似乎感受的到手中之剑的呼吸,律动不已完全随自己心意。就是这种感觉,急速踏前两步,剑尖不断挥舞,剑形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片刻竟是已化得千百,还不够,已化得千万,辛畅此刻前方全是剑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而自己就是这里的主宰。毫不留情,剑影由心直指炼银虎。  在辛畅看来这一招极慢,自己似是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但在两只炼银虎看来没有比这更快的了。过往都成云烟,这一剑唤醒的是记忆最深处痛苦的回忆,无数的记忆碎片,不堪回首的经历压缩成一瞬,片刻闪耀过脑海只来得及发出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声声音,正如先时的悲鸣,却是再也无力回天,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这一剑蕴含道意。  辛畅所用这一招正是辛断谋所说的柳之意。辛断谋此时已闪现在辛畅的身前,看看远处的炼银虎尸体,千疮百孔全身上下无一块好处,沉默良久朝辛畅开口道:“如何,可还有先时的不适?”  辛畅吐出一口浊气抬头道:“并没有不适,先时用出这招后总是头痛欲裂,现在则似乎很是神清气爽。”“嗯,看来你境界果真是进益了,大约可以驾驭柳之意了。”辛断谋点头微笑。  原来这世上道法万千,包罗万象。修道乃是暗合自然,柳之意毫无疑问的便是柳的道。取柳其千丝万缕皆垂而下指之意,激发出万千剑芒直指敌踪,柳随风动剑芒亦随敌而动,端的是厉害无比。也正因为其威力巨大,轻易修习不成。  自论道五境问世之后,各种道意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古往今来有名的大修士。天才不易出,每一个闻世之人几乎都有自己独特的道意。情天大陆意修与体修并行,有人专美,也有人两全。但人所共知的事,修意难难于上青天。修体虽难可还有法可寻或是言传口授或是图画讲解,传道时只要后辈中人天资聪颖深有悟性便可略有小成。修意则不然。讲究机缘巧合,或随境界自然而悟。非是有大福缘之人难窥天机。因此最好的便是有所先后,意思就是先修体再修意。  或许会问辛畅小小年纪如何便会了,难道就因其是天之骄子吗,真有天意钟情于一人便可神人无忌无往而不利了?  不然。修道无捷径,总有妄想狂为者终是害人又害己。所谓天道无论有法亦或无法终非人力可及,自古以来日升月落潮起潮汐诸般变化顺之则生逆之则亡。也正因此论道五境以自身为天地修体修意修一切可修之法,以自身为轮回,最终跳出轮回大道然后成就。众圣正是这般才得解脱,然而究竟世人见证圣人大道何来却均不解其何往因此不知悲喜。  这是幸还是不幸?  既云以人身为天地,那岂不是有了无数个天地了吗,这又何解呢?此正是辛畅柳之意的由来。辛畅族人合一族之力,历时无数探得一天大隐秘。名为逆天改命、以命换天地。族中隐居代代有道行极高者看看时日无多,参悟论道五境已无希望或是后辈实在天资聪颖自愿废弃一身道行中断修行交由后辈继己所学代替自己追寻论道五境秘密,传意于下一辈。既云逆天,当受天谴。有此能力者无不是百中无一的大修士,要寻得比自己优秀者谈何容易,且其中受限颇多。这需要借助相同血脉之力,传道成功之后大修士当场灰飞烟灭,其中两难,身体承受痛苦之外,道心还需受诸多天劫。传道自不是朝夕可成,准备时间越长把握越大,而时间越长道心所受天劫越多。这是一个痛苦的轮回。且被传之人所受道意存于脑海之中,道不可轻受,境界不成强加于己身的道意得不到应有的道心元力支持往往溃散于自然。成功者百中无一,侥幸得之也只传得或二字或三字蕴含的道意于其中印于下一辈脑海之中,虽说无比珍贵受者从此不同于芸芸众生,但又不知何年何地才可自己领悟修习,或许终生不得要领,空欢喜一场也是有的。  族人自创得此法之后始终不愿轻传,认为既是秘法自当隐于红尘之中,消逝于岁月长河,还法于天道自然。但也正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随着岁月的变迁,道已不同于当日之道过去依然尘封,现在早已超出族人预想,未来更是不知所终。是惶惶不可终日还是种下希望从此世界大不同,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消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吾辈奋起当从今日始,风云际会,道可一可二,当由自己去证明。  辛断谋念起往事,意气自心盈于肺腑,游走于全身。双拳紧握,眉眼深闭久久不愿释怀。悻然,畅儿此番得传道意竟已悟得两种,真是世上无双道传奇迹,古往今来一人而已。柳之意便是其中一种,更是促使畅儿直接晋得种道境,有了神心元力,大道虽则艰难但也近在眼前。辛断谋如是想。  辛断谋此时看向辛畅自是百般也好,万般也好,这也满意,那也满意心下是乐开了花,但不知为何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大战前为何不放出神识,致使出现这等意外。我说一只炼银虎便只一只吗?为何要如此信任与我,要深记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一人,前一刻的朋友可能使你后一刻万劫不复,遇事或好或坏只能靠自己,知道了吗?”不待辛畅开口又言道:“剑法虽有可取之处但仍需改进最重要为何不能百般利用周边地势,这一花一草不是摆设,要放在自己的剑势里,做到前后有据,敌我皆能由心意。”  辛畅这时候只有唯唯点头而已,答道;“是,二叔我是第一次斩杀妖魔吗,既兴奋又紧张,心里头等不得,出手未免就凌乱了一些,下次我就会注意的了。”  “嗯,很好,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咱们这就启程吧。”辛断谋答道。“嗯,我们哪里去呢二叔?”辛畅此时拉着辛断谋的手已是跃起在白云之上。辛断谋看看四周的黑色山头或躺或立,眼前万事万物不分好景坏景俱在脚下冷笑一声,随口答道:“此去应是寻师问道。”  
    生在情天大陆不分贫穷富贵,还是高矮胖瘦自打出娘胎起除了一样的初出世时的嗷嗷大哭之外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天生的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名为妖魔。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独自的第一次穿衣、第一次吃饭到第一次远行、第一次孤独的面对世界,身周耳际总是有这样的声音:妖魔残暴、生性嗜杀抢夺了人类的家园夺走了属于人类的幸福,我们与妖魔两立,妖魔一天不灭人类决不干休。  无数的热血男儿立志斩妖除魔为己任,回护众生性命为自己存于世间的唯一理由。  千百年来人类妖魔之间战争从未终止,也绝不会终止。其中有几个地方更是自始至终都是人类抗击妖魔的最前沿所在。草头平原就是其中之一。其名由来:人命如草,故名草头平原。  这里原本是人类文明的象征,情天大陆之上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大江清秀江发于极西之边,从这里蜿蜒而过。自古礼仪之邦、昌明之地。其中烟与柳、人与月色色不同、形形皆胜举世皆知。妖魔不忍人类独享与此大举侵犯。干戈之后敌我不断发兵誓争先后定论雌雄。然均不耐消耗,死伤惨重。  论道五境现世。时至今日,妖魔被打压之下竟依然对这块人类福地毫不松口,咬紧牙关死死占据三分之一平原大小以图进取。人类自是退让不得。但即使下定决心,抛开牺牲不顾个人由修道者带头轮番攻打几次将这一地区妖魔尽行屠戮,但妖魔定会瞅准时机卷土重来。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敌我互为犬齿,虽是彼此奈何不得,但势必论存亡争义气。默契的,虽说我的生死我在乎,不得不说你却更加关心。  辉煌城坐落于草头平原的中心,是人类进击妖魔的大本营,这里更是无数有志之士的梦想所在,是万千侠义之人魂牵的故乡。  当辛畅问起辛断谋为什么我们要来草头平原的时候辛断谋是这样回答的:“这里有妖魔是我们的敌人,这里也有英雄是我们的朋友,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值得我们一来。”  入得草头平原范围便感知这里和别处大不同。理应如此,这里是用生命所铸就是用鲜血所书写。无论是没来过的还是已经来过再一次站在这片传说中的土地上,过得一时三刻心底不可避免总会生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入到这里,一切便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了,危险如影随形是该祈求上苍还是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呢?似乎每一个刻意的动作和表情都让人胆战心惊。  众人到底忍受不得心中的折磨,到得后来表现不一。或是大声谈笑甚至歇斯底里以壮己胆,或是小声嘀咕顾左盼右寻求安慰。言谈如何莫衷一是但众人还是步步惊心,心里默默计算万万不要错了一步。  辛断谋则是借此机会和辛畅畅谈了一番。“你我修道之士无论修的意是何种,山川草木日月江河莫不可入于意,然万变不离其宗,修的正是元力,元力蕴于心中共分五层与论道五境相合,分是神心元力、影心元力、形心元力、体心元力和第二心。其中体心元力又称半心元力。你的境界种道境拥有的正是神心元力,我立道境是形心元力,每一境其中所含力量千差万别,可比大海与水滴其势其形不可度量。境界高低一天一地一上一下轻易逾越不得。众圣拥有第二心,道法尽皆隐于第二心中。以第二心观世界,事与物、百种情绪万般造化,身在其外便一切了然。因此才得跳出本身天地的束缚另立轮回,身与道法同等。也就是说我们修自身天地道法正是为了跳出去,你明白吗?”辛断谋言道。  辛畅答言道:“二叔,我只感觉似乎神心元力已到顶峰,柳之意使用自如,似乎万般道法尽收眼底,并未感觉你所说那般浩瀚啊。”  “呵呵,辛断谋嘻然一笑接言道,你站的地方太低,人间道法赤橙黄绿青蓝紫我都一一道不尽,你又怎可把一切风景、种种绚丽尽收眼底啊,不急不急……”  “畅儿,辛断谋正色看向辛畅,有一点是除了论道五境之外最重要的,我不得不问问你。”  “二叔有什么说的?”辛畅答道。  “所谓有奇就有正,有生更有死”辛断谋说道,神色中带着一丝缅怀,语气中透露着一些怅然。  “何解?”这回辛畅可就真正不明白了,在外人看来辛断谋活了悠久岁月是个老怪物,是个一时悲一时喜,活在人前更在人外的老怪物。但在辛畅看来这确是既为之揪心,更是愈加亲近辛断谋的理由。只有了这一个亲人,辛畅在意的不是辛断谋是不是立道境的大修士,而是辛断谋此时只是一个老人而已啊。  “修道与修心,两者相同想通。心就是人,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但却必定有两条截然相反的道,你已是种道境的修士了,你的道是什么可得了吗?”辛断谋说完这些似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似乎更加紧张了,看向辛畅目不转睛。  辛畅正要作答,忽然辛断谋摇头摆手接着言道:“不要说出来,道在人在,是喜是悲言不足以表,一切就看你自己了,把他放在你的心里,去求道,去证明他就是证明你自己。  言罢辛畅辛断谋似乎都已放下了一切。辛断谋是真正放下了,一手一足都言畅快,至于辛畅吗大家都懂得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草头平原本来是有向导的,这里有了人便应该就会有一切。但大家陆陆续续的发现了一个秘密,说秘密也是事实。跟着向导走有没有还不知道但你也紧张我也心惊,但那两个人似乎不太一样,这二人正是辛畅辛断谋。于是草头平原前无古人的的一幕自然而然的便诞生了。  
    所谓诸事由心,意思:你的心里是什么,那么你的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每当环境不同于常,就更是如此。或是孤身一人又身处险地心中害怕,眼中所见一切都添畏惧;有时万众相拥更独立高绝,心中庆幸眼中所望便都是喜乐。  又或者简单地说迎面而过一佳人。心中淡然惊羡眼中所见可能是她飘逸长发,可能是她嘴角华丽笑容,她的凹凸隐约惊鸿一现,可使你我或窃喜或耳红面热,由衷的想与她谈讲两句开心话。但若心中先入为主,凌然邪恶眼中所见便都是红绿都是肉欲,都是绝不可为人道的隐秘。  这都决定于你的心是想做一个浮云看客,看她飞的高远自由,她快乐我也快乐;还是想把她据为己有,既拘束了她的身,也抛弃了自己原本该有的真。  辛畅辛断谋心系于道,全部身心俱在论道五境,朝夕求道犹嫌不及,外在的危险自然更加抛诸身后了。心中无惧,则脚下便都是坦途。二人此时与平常无异。众人心中之危久悬不下,左右身边都无依靠看到辛畅叔侄这般形景以为定是有所凭恃。众人当然知道这世上是有修道之人的,高境界修士其威足可开山填海,弹指之间便取敌人首级。更为重要修道之士与妖魔更是两两不容,如有危险他俩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于是辛畅叔侄变成了众人的救命稻草。既是救命稻草那不可不抓,于是众人纷纷尾随其后,果然觉安全些。  也有自以身有一技之长,虽然那二人境界高深我辈难以企及,但自己也算修士,虽是境界低微不入流但也不可平白弱了自家名头于是边都走开。  向导既遇了这种情况,除了心中怅惘无奈些,然都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又不碍着自己收钱,由他去吧。  辛畅辛断谋也知道自己身后人越聚越多,但于己也无坏处。况且二人终是向善之人,是非明断之下,知道自己已成众人依靠。虽辛断谋无意全心护持众人,但也足以震慑宵小了。  辛畅觉得身后有人挺热闹,虽是好奇也想与普通人聊一下喜好,说一下见闻,但此时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修道之士,是辛断谋眼中心中的好孩子,与己无关于修道无益还是暂时摒弃吧。只是偶尔还回一下头,特地的向某个人示好的微笑一下,到是把那个人吓了个心惊肉跳。  过不了多久事情便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草头平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举世皆知。但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也隐藏着人所不知的巨大的利益。  有人为避生死,因有仇家追杀。有人是为名而来,欲在此创下大大的名头,更有人是为了黄白之物而来,虽说论道五境名冠天下但修道之士还是少数,世人还需思及一日三餐,众生还需分出富贵与寒贫。  起先大家知道众人之所以聚集,是因为辛畅叔侄的缘故,但到得后来已然望不到两人身形。后来之人看此处人多大出异常,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草头平原之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人以为有利可图便越发汇集了。  先时还是窃窃私语、三言两语,渐渐地便演变成了论长道短、人声鼎沸起来了。  有人竟是趁时做起了买卖。  “大白菜多少钱一斤?”  “一百钱”  “你去抢”  “卖多少是我的喜好,买不买是你的自由,我高兴,你爱买不买”  “好”那人扭头向身边同伴说道  “你不抢,我抢。”  语声刚落,不待众人反应,抱起了就跑。身后同伴连滚带爬紧追而去。  卖白菜之人哭笑不得,不得不说,他肯定是赔了本了。  “有没有人管,有没有人管”髙吭之声响遍四野,然终是所有人无动于衷,直到此时方才忆起这里是草头平原,人命如草,更何况几颗大白菜呢。  大批货物还未及到得辉煌城,便被各取所需,渐渐地尽了。  当中一人排众而出,其应是慕草头平原之名第一次而来,叹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草头平原吗,既如此我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呢?”其意:自己为草头平原而来,想不到闻名不如见面,此处竟然如此杂乱毫无章法,比其他市井之地并无不同令人弃嫌,因而失望;又因草头平原无数英雄骨停息之地,自己因一腔热血不顾众亲人反对陷身于大大危险之中,此番看来竟是毫无关系,这不该庆幸吗。  又有一人自语道:“这还是我来过的草头平原吗,万事只是不同当初,所见血泪有谁去证明,曾经的苍凉由谁去哀叹呢。过去现在死去的同伴与生着的我哪个是真,何处是假呢。”  大概是此番景象打动了心情,思念起旧事不愿自拔了。  先时感叹之人闻得人声,不由的看过来:哇,看他模样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俗说海内存知己,看他不同等闲,所说似乎句句出自肺腑,声声满含悲伤,是个真性情的人呢,这样的人不正是应该我王更行结交的嘛,只是不知由何搭言呢?”  王更行正要上前,不料身边风一般出现一个小孩,十来岁年纪,看他相貌与众小孩无异,只是嘴角始终噙着一丝笑容。他就那样随意的站在那里,头上是苍穹脚下是大地,所有的一切风云草木似乎都与他有些关系,王更行竟然感觉这小孩就是一个世界。他突然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喜意,这丝喜意填充心间让他感觉整颗心都满满的。不可置信,他感到世上万般苦难、不得意绝不能改变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先王更行一步看着自语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是非”自语之人答道。王是非看着辛畅,他知道辛畅还有话说,不知道他还会问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实的回答。  他对眼前的辛畅有些亲近的感觉,却自以为自己距离他好像又很遥远。是境界吗,可他还是个孩子啊。那么,是错觉喽。走遍天下识人无数,眼光为众人称道向来对任何人与事无所疑惑的王是非低下了头,此时此刻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心底的慌张。  或许紧紧是因为刚才辛畅的语速有些快吧。  “我看你愁眉苦脸,却是因何事不开怀啊?”小小辛畅终于露出了关怀的口吻。  王是非心头莫名的少了好大的压力,突然他灵光一现。  “身在他乡,举目迷茫,万事无人商量。  心中有情无处放,每每思量思量。  叹人生这般形状。寂寞难耐凄凉,好景都是彷徨。  更恨昨夜疏狂,今日更添惆怅,三二事乐罢无人分享。”  辛畅皱一皱眉头:“我听不懂哎,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王是非心中还在感慨,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慢慢的抬起了头,对这世界七分失望又带着三分留恋之色,眼中依稀还能看得到泪光一字一顿,重重说道:“我没有朋友。”  擦。叔叔们,大爷们,婶子大娘,哥哥嫂子们。大家都来看,这么大又这么粗的腿,我抱一抱不算过分吧。王是非想到。  少侠,我们做朋友吧。  王是非为自己的急智拍案叫绝,小伙,做得好啊做的好!  这世界……还有谁!  
    不管其他人怎样,身在局中,回想自己的经历,辛畅很是为之感动。如果是老谋深算见惯了风雨的辛断谋,他肯定这样回答:“朋友,哈哈,玩呢是不,消遣我。咱们走,带你到个地方聊聊,我有好多心里话要对你讲啊。”  然后找个无人的地方用手中之剑跟他谈谈,至于之后王是非是方是圆,几条胳臂几条腿,是否还能聪明如初那就得看天意了。不管好坏见识了辛大爷的手段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若是没有坏心委屈了你了,俗语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可若是存有坏心,正好,为人民服务,再打一顿,让你一人孤孤单单哭泣到天明。  辛畅还是个孩子,年龄幼小、天真烂漫。虽是境界高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付出了童年所有的时间。证道之路难且艰,辛畅整族避世,不问浮尘只心向天道。和辛断谋隐居时候还不觉得,随着二人入世压抑的心情急剧的爆发,他需要一个别样的人来说说话,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人品是优是劣,又不管说些什么,自己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总之应该是很有趣。所以最初的时候辛畅总是在不停的回头,看一看身后的人,他的内心在窃喜:大家好,大家好,辛畅来了,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在看到先前抢大白菜的时候竟是再也忍耐不住,看看辛断谋心思没在自己身上便遛了出来。后来王是非的形景都落在了眼眸,也才有了和他的一番对话。  辛畅怀着无比纯洁的心境想要找个朋友说说话,此时的世界并不像辛断谋所说的,他眼中的世界似乎和辛断谋所说毫无重叠。他此时只想:我以真心待你,那么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既然你也愿意我也愿意那么结局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我俩就是好朋友了。  这些事都与王更行无关,他成了局外人,本是过客终究还是过客。他来辉煌城的目的也正是为“识英雄重英雄”“找呀找呀找朋友”本来还想与王是非谈论一番,事与愿违。若是此时也同王是非一般没脸没皮,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啊”。  悻悻然王更行正要退下身形继续向辉煌城进发,意想不到的。  “朋友,你有何好啊?”王是非转身若有所思看向王更行,海内存知己,三两个人共谈人生长短,论四方豪杰岂不很快意吗。  “一酒、匹马仗剑天涯。”王更行缓缓答道。  朋友间最难得的是什么?当我们回忆往事,谁不为曾经的情谊泪流满面,不为曾经的故事激情感慨呢。我可以不绝口的说上一整天,伴随着青春,伴随着周围逝去的熟悉容颜。  所以我说既是朋友那必定有朋友之间的事。无论是尴尬的、开心的、无奈的、悲痛的。在我看来都是不可或缺的。辛畅三人发生了很多事,就从这草头平原开始。从此大家都不再是一个人。  然而我们要暂时放下三人之间的事,因为辉煌城已经近在眼前。  大名鼎鼎的草头平原是不设防的。有妖魔的狙击,只要能够穿越草头平原到达辉煌城那可以视为你为人类做出了贡献。之前到达辉煌城的生者比例是十分之三。如此低的比例固然是让辉煌城为之痛心不已但事实就是事实,非人力可以改变。  辛断谋带来了很多的人,多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生还者百分之百,除了参与抢白菜的,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抓住打成了重伤,连他的伙伴也没有放过。能来草头平原的人都非泛泛之辈啊。这也告诉了我们,不要什么狐朋狗友都要结交。连大白菜都不放过的人能是好人吗,我们都需要一些安全感呀,引以为戒吧,朋友。  不知妖魔意欲为何,是知道有辛断谋这样的高手在旁有所畏惧,怕损兵折将还是另有所谋呢,这应是辉煌城守备应该考虑的问题。  这一届守备名叫高好逑,是个高手,大家都这么说。  高好逑是情天第一大宗栾天宗的门徒。情天共分三宗四门,栾天宗之名威震情天。  今天对于高好逑来说本应是愉快的一天。寻常时候辉煌城事务繁忙,东西南北四城各有门派归属,但辉煌城就是那么大,宗门多了、势力多了未免所占地方有大有小,大家个个不服,每每相争自然守备烦恼极多。  幸好众人还都承认栾天宗的地位,当然也由不得他们。俗语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是人都有红眼的时候。而且最近辉煌城更要有一件大事发生,为宗门尽力、为宗主解忧不正是自己这个守备存在的原因吗。更加需要自己这个守备给大家提提醒到底辉煌城是谁说的算,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在高好逑看来无论什么东西只可以两类分别。一种是自己的,另一种是别人的。越是好东西就越是如此。  辉煌三问便是高好逑的手段。  一月一次,今天正是自己出门的好日子。  “走,大家上街去。”高好逑带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望城中心进发。  为首两面鲜红旗帜迎风飞舞猎猎作响。一面上书:辉煌三问,一面上书:高好逑。大家站在旗帜下端的威风无比。  在这辉煌城让大家记住我的名字也不枉世上走一遭啊。  迎着骄阳迈大步走,路遇一人拉其过来。  “道友,这辉煌城谁是最帅的人呢?”这人一看这般场面立时惊疑不定,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故事,真的让自己遇到了,也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自然……是……是高好逑了”瞪大眼睛,吞吞吐吐的说道,心里万千个鄙视自己。  “嗯,不错,你好我也好。高好逑摇头晃脑高兴非常接着说道,去吧。”  遇第二人:“谁是这辉煌城最有才学的人呢。”  这人断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急急靠前,低眉顺眼谄媚答道:“自然是高大爷您了。”  高好逑又十分的不难烦,一把推开,接着前行。  身后还听喊道:“大爷,把我带走吧,我要加入栾天宗啊,我生是栾天宗的人死是栾天宗的鬼啊。”  自有随从拳打脚踢伺候一番,只听得哀嚎之音不断回响。  三问,指一指写有自己名姓的旗帜:“知道我高好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高手,高手,大高手啊。”  高好逑回头对众随从言:“原来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大高手啊。”  
    高好逑正在心得意满之时,然正是人生难免有波澜,生活啊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这时候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起因正是来自于辉煌城外的辛断谋众人。  如今且说城外,不同与往日,众人见辉煌城已然在视线范围之内,延绵数里的城墙庞然大物般横亘于草头平原之上。城墙迎着日光越发的金碧耀眼。胜利就在眼前,前方就是此行的终点。不论如何众人终是暂时摆脱了草头平原的危险,心头的魔靥在辉煌城这人类的定海神针存在般面前烟消云散,俨然如释重负。  漫漫旅途之后,众人欢呼雀跃,真不知此时如何释放心内的欣喜。大家击掌相庆,互相拥抱之余都面带神圣之色与辉煌城遥遥相望。  不知是谁人起了个头,大声呼啸一声,拔足便往辉煌城下飞奔而去,他要在第一时间踏上辉煌城的土地,摸一摸令人惊羡的城墙,亲吻到那梦里相见过的街道。  是辉煌城给了无数人以希望,过去是如此,现在依然不曾改变。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效仿,铺天盖地般向辉煌城席卷而去。  奋勇争先之下,大家速度有快有慢,呼朋唤友群相呼和,身边东西也是不曾顾得只要一发心中的喜意。对辉煌城的爱如潮水,不可抑制。  偏偏有人认准了好时候,趁大家心向辉煌城之际打起了歪主意。这两天众人在草头平原交易甚多,个别人赚的盆满钵满,于是眼红不已。这时机岂止是抢个大白菜呢,正是做无本买卖的好地方啊。  既是这样,被抢之人自然不可坐以待毙,便只有刀剑相向了。  在城头的卫兵看来自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远方一片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辉煌城奔袭而来。因是距离遥远看不到身形,然数量众多,看其来势汹汹。又闻得乱嘈嘈的声音随风而来,其实只是众人兴奋之下的呐喊,但卫兵不解何意。更何况细听之还似乎有金铁交鸣之声。  如此惊得卫兵胆战心惊,不可抑止的涌上了一个念头:妖魔攻城了。  此念一出众兵士虽是人也不少,但久久不愿相信,上一次大战是什么时候,众兵士都没有经历过,难道又要到了流血牺牲的时候了吗。没有应对经验,突然而出的危机众人不知如何应对,且脚下似有万千斤重,片时间动弹不得。  还是随着来犯敌众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有人化恐惧为力量,然也不敢自专,急切的飞报于辉煌城守备。  正是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  守备高好逑不认为自己是高个的,虽然自己帅的没法对人说,但是谁说帅哥必须要高个啊,况且自己一向低调的很,为何连妖魔都和自己过意不去呢,突听妖魔攻城此信便立马呆住,心中又想到:我只是打打酱油而已,作为栾天宗预留在辉煌城的一颗棋子,目的并不是为了针对妖魔,而是意在其他宗门势力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但到底是修道之士,心中自是时刻存有妖魔的影子,始终把敌人放在心上,再一想已是避无可避,整整身形淡然答道:“守备大堂击鼓,传齐执事人等,各唤兵将等我的消息。”  说罢飞身而起直向城门而去。众人只见得高好逑的身型身在半空两手虚抓之下手中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似慢实快虚晃几下已然消失不见。  在辉煌城中如此的行事,虽说靠的是栾天宗的面子,没有一二手断,众人服得栾天宗,又如何付得了自己呢。况且若不是真有身手自己怎的出乎众同门师兄弟,由自己在辉煌城为宗门代言呢。  艺高人胆大。高好逑直飞向城门之外,身处所谓妖魔苍穹之上举目看去:“哎呦,我去。生活再一次欺骗了我了。”  高好逑满心的愤怒无从发泄。别的倒是不打紧,关键是他们打扰了自己辉煌三问的时间了。这世界人都不帅了,都没有才学了,那人生在世又有什么意义呢。想到这里高好逑便只有仰天长叹的份了:不快乐啊,不快乐。  但转念一想:也罢,就让我此时此刻,在这辉煌城之外翻开我人生的崭新篇章吧。  “说,谁是辉煌城最帅的人,谁是辉煌城最有才学的人,谁是……”  我不快乐,你们也别想快乐。  辛断谋正在找寻辛畅,他也知道凡事当松弛有度,是时间让畅儿有独处的时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无关修道不是任何人可以强求的。只是本性使然,过犹不及。因此才在辛畅偷溜出去的时候装做了不知道。  辛断谋当然也看到了高好逑的轻狂模样,但自己看出了他的修为,看到了他的底细,修道之士以境界论高下,以境界分成败,他应该也自知了。  高好逑来到了辛畅的身边,笑盈盈:“小道友,有个问题需要请教啊?”  “什么问题,先生请讲。”虽然把刚才的问与答尽收眼底,辛畅更加对高好逑产生了兴趣。  “嗯,敢问你是出自何门何派,师傅是谁,现在他在不在你身边啊?”高好逑看向辛畅似乎越发的喜欢了。  辛畅想了一想辛断谋的教导回答了他的问题,道:“我来自茫茫大海,无门无派并无师傅在跟前。怎么你也要和我做朋友吗,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呢?”  高好逑理解不了辛畅的想法,只是更加欣喜,头儿摇得拨浪鼓一般再往辛畅身前靠了靠,开口道:“小道友,我有一言,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但说无妨。”辛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怪人。  两个人一个不解世事天真无邪,一个表面放荡不羁。胸中却是沟壑万千,万事把握有度。  “我看你面色无光、印堂发黑不日恐有灾祸降临于身啊。”高好逑快速答道。  “敢问是何灾祸?”辛畅皱了皱眉头。  “会有人施难于你,把你带走,强逼你加入他的师门啊,你说这还不是大灾祸吗。”高好逑郑重说道。  “谁啊,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主意,我不相信,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辛畅似乎很是生气,面色都有些红了。旁边的王更行、王是非也觉不可思议、事出突然不约而同想到:这人真是胡说,他的话当真信不得。  “来人啊小的们。”这时候已从辉煌城出来了不少的修士,皆是身穿白衣手隐宝剑施施然站在高好逑左右,相当的风采极了。  高好逑十分满意,想象不到的意外之喜:“把他带走,为其举行入门仪式,从今而后,他就是咱们栾天宗的人了!”  
    人生难免有波澜,有些事情总是和自己想象到的大不相同,这世界似乎永远盖着隐形的面纱,愿上天生我一双慧眼吧,但越是想要看清的时候生活总是需要我们付出些代价。偶尔无形的风吹过,当你我庆幸不已,终于看到了所谓的美景,但却必须由心去做一个早已存在的选择题:快乐或者不快乐。  莫悲伤。  王更行与王是非终于明白了高好逑的话。大爷,您不这么含蓄会死啊,您这表达方式太委婉了些吧。我们不懂您的世界,高境界修士就是不同啊,小子承认难望项背。即使您就站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不懂您的美啊。  两人既已看出高好逑起了慕才之心,要把辛畅收罗门下,于辛畅并非坏事。且高好逑看看自是不凡,这样人、这样事远非我等能够插手,便静观其变吧。只是无论好事与坏事必须由当事人才能决断。保不定辛畅不愿意呢。  经过一行与辛畅的接触,也看出来他是个遵从自己心意的人,万事由心性而决断,快乐自是诸事大吉大家随意。可要是不快乐,那就应了那句老话了:畅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更何况辛畅是个上面有人的人,还有辛断谋啊。想到这里王更行王是非彼此对视一眼慢慢的露出了奸笑:高好逑啊你太鲁莽了,自己闯下的事自己承受,大家帮不了你啊。顶多我俩先整理整理心情积蓄一下情绪,等会争取为你多流一些眼泪吧。看见伤心的人我们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为了你我们愿意违背自己而去做一些事情啊。  二人又互相点头,暗地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哎,大修士的命运好似全凭自己决定了似得,这种感觉还真是千年等一回啊,怎么形容哩:哎呦,不错呦。  辛畅当然不快乐。这家伙不安常理出牌啊,虽说早已猜到了高好逑言行不同于众但还是事发突然,这可难倒了我了。  高好逑依旧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辛畅心想:好宝贝啊好宝贝,今天得把如此资质之人收入门下真是不枉此行啊。真是一会哭、一会笑、一下抓耳、一下挠腮。紧攥拳头唯恐辛畅此时突然变成了一阵风飞了去了那自己可就后悔不及了。  高好逑在那里大玩变脸游戏,辛畅这里可就是另外一番形景了。本来辛畅是要马上告诉高好逑今天你也有大祸临头啊,而后打他个满脸开花自己再远遁开去。只是辛畅想起了辛断谋的话。  “对人不是左手橄榄枝便是右手杀人剑”。  杀人剑轻易出不得,自己不是嗜血之人。那这事该如何决断呢?哎真该听二叔的话平时多读一些书就好了,增加自己的修养不说也能指引自己好好待人处事啊。  恩,要和平不要武斗。  想到这里辛畅抬起了头,委屈极了对着高好逑微微一笑,而后收起再微微一笑,低下头暗暗控制自己呆滞的面颊扬起小脸对高好逑又是微微一笑。  好了我可是三笑留情了,要是你不懂我的心那就只有让你今天有大祸临头了。  高好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诧异,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对着自己笑呢?这笑让自己心里面痒痒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抚弄了头发一番,没什么不对啊,我发型没有乱,我还是辉煌城最帅的人啊。  王更行与王是非还在等待事情的发展,他们俩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高好逑耐不住了,强压下自己的疑惑上来拉住辛畅语重心长:“你小心哦,告诉你不要试图反抗,哪里有反抗哪里就要有压迫,乖乖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辉煌城的光彩去看我栾天宗的荣耀。”  辛畅默念:这可怪不得我了。左手虚晃伸出了拳头:“你看这是什么?”  高好逑呆了呆惊喜得很,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他刚才一出手间似乎用了四五种力道气势缓慢而一往无前,真不知力从何而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力法门,我虽境界比他高却全然看不透啊真是好的很妙得很啊。只是其中却透着一股若有所指的意思,我也感觉到了但究竟是什么呢。  “怎么,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告诉你我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贿赂对我起不了作用的你当真就不懂吗?”高好逑不动声色一心要把辛畅收归门下。“你再看清楚些,这是什么?”说罢张开了拳头。“什么都没有啊,你想让我看些什么。”高好逑不明所以。辛畅摇摇头:“这是我的心情,你还不知道吧,我都生气了。”高好逑作势抬头,说时迟那时快,辛畅左步上前趁他反应不及施展连环步,一静一动之间大大的拳头已印在了高好逑的脸上。  呀,本少爷忍你好久了。  猜到了开头却猜错了结局。高好逑瞪着一只熊猫眼恼羞成怒:“你为什么打我。”在众人面前竟被一个小孩打了,枉自己还号称辉煌城的高手栾天宗的门面,不想帅如自己今日破了相了呀。  看看左右再想想自己高好逑一发的面红似血。  这人是不是傻啊,被打了还问个为什么。王是非王更行深深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这人实在不是个高手啊。  这就当真冤枉了高好逑了,他委实没有想到一个刚刚才拥有神心之力的人竟敢打了自己,而自己还没有躲开。虽然事先略有察觉辛畅似有针对之意但事实是自己终于还是没能躲开那个拳头。既震惊于小小辛畅的用力之法、对敌决心又失望于自己的反应,空有高强境界却失了先手。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竟还比不过一个少年。  百般自责之下高好逑不曾思索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他要为自己的失误找个借口。  辛畅此次偷袭成功也是偶然,虽说打他是必然的。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直抒胸中之气也就不从考虑后果。但也没有想到竟然成功了,不知是何方神圣眷顾了自己啊。在这个世界圣人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不知他们此时在哪里,他们将要现身到何方。但论道五境就是他们遗留在这个世界的,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追寻他们的脚步,找回他们的记忆。也许他们正在看着自己等待自己。  修道之士都始终坚信圣人就在自己的左右。从晋升种道境后辛畅就感觉得到了。“何必问为什么,我只是要给你提个醒,现在我要拔剑了。”辛畅断然答道,左手持剑横于胸前。  没有第一时间出剑,自己要给敌人准备的时间。  可笑,自己要为自己正名了吗,可是需要吗?高好逑双袖无风自动只是面色颇有些自嘲。  “不知道友罢手可好?”何时辛断谋竟站立辛畅之前,目视高好逑缓缓说道。  高好逑倍感压力,这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此时自己还困于时空错乱所带来的错觉之中竟然无力反抗。高好逑也明白了这是给辛畅这小子撑场面来了。只是都怪自己太也心急没搞清楚状况就出了手,现在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摆明了是要欺负自己啊。为了师门这时候还由得了自己吗?这是骑虎难下啊,这难道就是我高好逑的命运吗?这番苦涩有谁得知呢。我可没说我不会证明自己啊。  高好逑太不甘心,也不用呼唤左右,这种层次的战斗自己都皱着眉头所凭者胆气而已又求他们些什么。  下定决心之后拔出了腰中之剑,此剑是师门所赠轻易不能出世用到此时却是刚好。双腿挺立目视辛断谋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剑名为惑缺,赠与侠士可好?”高好逑心中滴下了泪,只是面上却是已然释了怀,再次告诉自己:我要坚强,我要挺住,这是我的命运,我都是为了师门啊。  有好处啊,辛断谋快步上前紧握高好逑的双手:“道友豪侠之士令我深深敬佩,恨相见之晚啊,如此我就依道友之意却之不恭了。”略一回头于辛畅使了个眼色:“畅儿,快来拜见前辈,这柄剑就是前辈给你的见面礼啊,情不可负快来感谢前辈赏惜之意吧。”辛畅忙上前做了个揖:“谢前辈赠剑,晚辈定然用好此剑斩妖除魔不负前辈之恩。”  “恩”,高好逑点点头,“如此甚好啊”。  “小弟更备薄酒一席敢情道友赏光也好尽我地主之谊啊,我还好多修道之疑都依道友才得解释啊,不知道友可肯赏光否?”高好逑紧握辛断谋之手诚恳说道。  “最好不过。”辛断谋深抚高好逑之背答道。  二人更是同步而行。  是时候了,王更行与王是非瞅着高好逑的背影留下了泪水:“多么坚强的人啊,哦不,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化干戈为玉帛,这真是太好了。”  紧随辛断谋二人的脚步辛畅、王是非、王更行大家相约进城去。  
    一行众人,高好逑走在最前,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无非不是哭便是要笑,亦或者哭笑不得?这是根本不相同的三个概念,全凭高好逑自己抉择,自己去做主。  他看着巍峨的守备府,天还是那片天,云还是那片云但今天站在这里自己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恍若隔世。这一切都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事情的结果是尘埃落定的,高好逑赔了夫人又折兵,但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他回想了起来。皱着眉头一如从前。  “逑儿啊,你知道师傅对你是放心的,但事关宗门当着诸位同门师长的面我要问问你。”高台之上一人一袭紫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向高好逑慢慢的说道。  高好逑意气风发。他的脊梁挺得笔直,面色红润有光,两眼的余光不时地向身周众位同门扫去:他们是不高兴吗,他们应该是不高兴吧,不顾谁管他呢。两条眉毛上下摆动一连他的语气竟也不同寻常的有些轻浮、微微上扬:“师傅请讲,弟子定如实禀告。”他还没从昨天的胜利回过劲来,他从八百余名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要去辉煌城中代师门行事。虽说无数次睡梦中有过这一天,但现实还是让他莫名惊喜。  好男儿志在四方。  为人所不能,他定要让栾天宗的光芒照耀整个辉煌城,就从这里开始梦想的第一步。  “我栾天宗虽为第一大宗,无数年来威望日隆,但盛名之下你可知道这情天还有我栾天宗到不了的地方与许多无奈的故事啊。”紫衣之人望着高好逑缓缓地说道。  “弟子惶恐,敢于为师门分忧。”高好逑有些着急,但觉身上担子重了些。  “恩,你很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也不枉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了。”紫衣人点头说道。  “此去辉煌城并非一帆风顺。以天下之大、论修道之艰难我辈现如今才算刚得容身之所。一草一木皆是一世界况一辉煌城呼。创业、守业,一切之事切记你手中还有剑,你的心中还有你的修为。道的存在和自身的性命该分得清孰轻孰重,关键时刻遵从自己的决定。”紫衣之人面色有些发紧。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高好逑深深一揖。  “恩,还有些话是我私下里要问你的,你走上前来。”紫衣之人略微颔首。  高好逑依言紧行几步。只感觉光芒略一刺眼,高好逑与紫衣之人已是身处一室。皆是木质结构,闻得到四周散发奇特的幽香。身在其中遍体生凉。他知道这是师傅所居之室以前从未来过。  寻常修士初待之下无甚异处,觉身心皆适,只愿在内多待。但过不一时三刻周围奇异木之力的侵袭之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这是师傅心内之意经久之后已与周围奇异之木契合,木本身之内早已蕴含意境不知不觉之间入了外来修士的体内。先身后心,心是修士的根本,论道五境皆是修心。修士会渐渐似傻似痴沉迷于意中不愿醒来以为意是自己的,迷失本性身心皆受煎熬而不自知慢慢的便会归于草木的本性随风而枯萎。师傅竟是不怎么着急,拿起了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高好逑片刻不敢多动,静等师父出声。  “孩子,你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吗?”师傅好像终于知道了该怎么开口,询问高好逑。  不解深意,又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让师傅高兴,高好逑终于如实回道:“情天三宗四门,对我们有威胁的也只有余下的门派了,不知师傅说的是哪个?”  “三宗四门吗?”师傅喃喃自语。  突然师傅从旁侧拿来了纸笔,手腕抖动之间龙飞凤舞,须臾字成。把纸递给了高好逑。  高好逑赶紧双手接过,向师父面上望去见师父并无不许,调转纸面低头看去见是两个行书字体,其力透纸背,磅礴大气前简单单的从字上飞腾而出。  高好逑双手有些颤抖,他感觉这片纸有些拿不住,重于千钧。他再次抬起了头看向师傅,想要向师傅确认一下他没有错。师傅闭上了眼睛似在思索,只是师傅不知道他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是不平整的。  是的,高好逑没有错,他没有看错。那两个字是:天下。  怎么,您是说我们的敌人是天下吗?  高出不胜寒,徒儿啊,我们的敌人是天下。  师傅面色凝重给了高好逑三个锦囊:“遇事当不能决,或有危难情急之时一定打开,里面有应对之法。”三个锦囊,分别红白黄三种颜色。高好逑郑重收起。  “此剑名为惑缺,是把古剑,用好他不要玷污了他,好了,去吧。明日不必前来辞行了。”师傅摆摆手继续自斟自饮。  高好逑有些颓然,但手中的剑给了他力量,抖擞精神向师傅深深一揖拔步而去。  转眼间回到了草头平原之上。高好逑面对辛断谋,神色有些不自然。辛断谋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纵然心里有万千个想法也是无法表露出来。他知道自己扛不住了,师傅所嘱正应在今日。立时他不再迷茫再不惆怅,反而有些惊喜:小样,等会有你好看的,当着众人定要让你唱首歌以慰我心头受的委屈,映着余晖这种感觉倍儿爽。  偷偷地打开了红色锦囊。  徒儿,你傻啊,打得过的那是敌人,打不过的那就是朋友啊。  注:惑缺剑不是给你的,暂时你那里安全,现在也给了他吧。  师:鲁卿散人。  高好逑皱了皱眉头:人生再也没有意义,尽是悲伤都是彷徨。此处我应该与何人相诉说呢。笑不足以释闷,哭不足以解忧。抬头看看辛断谋: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啊,大哥,初次见面,咱们也只好做朋友了。  守备府之内,“辛兄,这辉煌城有三绝,兄可曾听闻啊?”高好逑与辛断谋相谈甚欢,彼此欢乐之际高好逑高声问道。  “哦,哪三绝啊?弟实不知,还请高兄再言,也不算我等孤陋寡闻啊。”辛断谋抚掌而笑。  高好逑亦笑了起来:“不敢,不敢,别的弟不敢说,要论这辉煌城三绝,烈酒、宝剑、美人是也!”  
    筵宴已备高好逑众人分宾主而坐。辛畅只要和王更行二人坐在一起,辛断谋无法只好依他。  在此之时高好逑内心颇有些想法,辛断谋的修为自是让他敬佩的很,但他不知其人品是否一如修为一般卓然不群、不泯于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对辛断谋敞开心扉诉一诉自己的肺腑并全盘拖出心内所困之事。看他似乎应该是个好帮手。但他终究还是不敢这样做。  辉煌城中之事虽说全凭自己决断,但更重要的这早已不是自己的事。他淡然望了一眼辛断谋,这人实在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举手投足之间露出金戈铁马之后风疏水寒、繁华尽掩的意思。一言一行端得有些苍凉悲壮等闲不得近前。但高好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就只是落得孤身一个人了吗。近些时候自己也是如此境地。只是这些时候你就不感觉一些孤单愤然吗?高好逑不禁要问一问辛断谋:风雨的后面,你的心里对这世间一切事当真就不流连吗?  敬佩其人是真,但高好逑还是决定不可感情用事。  劝君更尽一杯酒。  在座中人相陪者甚多,多是守备府中长相往来的人,要不就是栾天宗的子弟都看高好逑颜色行事。高好逑呆呆的心下正自思索,众人便都不敢动,这席上自然是冷清了些。倒是可惜了一桌的好酒好菜,众人早已垂涎不已也只能强自忍耐空然摸杯自叹了。  要论席上之物当然另样新鲜别致,都是草头平原本地特色。别人忍得但有一人却忍不得了。正是辛畅。  一块排骨尚自惦记许久何况这些。  辛畅心上想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黑黑的,颗粒饱满圆润似轻弹可破。这又是什么东西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也能叫菜吗?这个确是红色的真是稀奇呀稀奇。  满座落针可闻,静似一切都不复存在。偏偏此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吧唧嘴的声音。这声音在平时那么的微不可闻不着痕迹。但在今天犹如海上巨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众人心里想着的是:他怎么能够吃的这么香甜。  王更行二人目不别视,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众人看在眼里但当此时怎么说的出口,难道说:“嘿,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当着高好逑,恐怕自己就成了最不守规矩的人了,那还不得乱棍打出,从此逐出千里之外啊。众人越发可怜的看着辛畅,更为自己感觉一些可怜。  辛断谋颇为后悔心里想着:我就知道这孩子只要一离了我必出故事,怎么就这么丢人啊。平时也就罢了,难道不记得刚拿了人家一把剑吗,看在宝剑的份上起码得学着做个乖孩子啊。哎,这孩子呀,不成熟。  高好逑终于回想过来,慨然一笑。也不顾别的左手抓了一块糕放入口中眼睛一扫颇为随意。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彼此相顾而笑,更效仿高好逑动起手来。  这一切辛断谋看在眼里。事虽平常其情却不一般。高好逑其人看似浪荡随意所作所为引人发笑但随意表露间竟可令行禁止,偌大守备府皆听一人号令,况我来至今从辉煌城门开始到现在如此长的时间竟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股势力。须知众人假攻城门之事城内势力定是各个得知啊,又为何现在归于平静而无人过问呢。  如此这般引人深思,守备府一家独大,而高好逑所为者何啊!  “烈酒何在,难道此时后厨还没有准备好吗?这让我如何待客啊,老爷我的脸面都丢尽了你们又有什么好处。”高好逑一手捧杯回首咬牙切齿厉声而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唉,这些人,不懂我啊。  辛断谋听闻,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方才着了色相了。他人如何与我何干。难道此时心还有所畏惧不成,这与自己而言不是天大的笑话了吗。他略一自嘲向高好逑言道:“高兄,此处已有美酒,为何还要呼唤侍从啊,莫非是未饮先醉了吗?”  “哈哈,辛兄有所不知啊,这等次酒如何能入你我的法眼呢。我早就准备了真正的好酒欲陪饮辛兄一番啊。再者我所言的辉煌城三绝之一就是它了。”高好逑应声而释疑。  “哦?这么难得吗,那我就等一等好了。”辛断谋略感好奇,什么酒竟能让高好逑这样人念念不忘,时时挂在嘴边呢。  高好逑坐在那里,一会扭扭屁股,一会晃晃脑袋实在是等的着急了。辛断谋受高好逑影响也有些心神不定起来。他的心有些痒痒的,只因辛断谋也是个嗜酒之人。至于为何好杯之人心里应该有个答案。  酒可解忧。  辛断谋是个伤心的人。他的伤心在于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是的,没有任何人。他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可是他不知道这条路要如何去走,先辈们只来得及告诉他路的方向却没有说这条路要走多久,它是否留有尽头。  他只记得一切。一切这个世界上已经逝去了的东西,再也不存在的东西,可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起。这就是一切,他不愿意醒过来,在浑浑噩噩之中。  未饮先醉,他勉强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嘴唇微张倾吐几个音节,满怀依恋之色的轻抚酒杯。放下痴心、断绝妄想,轻松的他打算大醉一场。有些人饮酒必醉。  殿外一通鼓响早已进来数人。四个威武大汉两两一组各抬一个酒瓮,脚步沉重而散乱面上虚浮之色已显,可知所负之重。  辛断谋哈哈大笑立起身形大喝道:“好,看来今日定要与高兄一醉方休了。”  侍者已近在眼前,却有两个十七八女子长袂飘飘排众而出,当真明媚皓齿天香国色让人有不敢直视之意。立于辛断谋身前略福一福。  辛断谋无动于衷,女子却纤腰婉转半回娇躯,柳拂香风从身后取出一只金质酒杯来。  且不说辛断谋,大殿之中此时众人心里还有谁啊?唯有当中裙装少女优雅绝代的仙姿啊。只是可恨此时正当面对辛断谋不得一见容颜啊。可叹可叹为何佳人刚入门时没有察觉呢。  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些时候念念不忘的是当中的倩影。这些寻常不见的奇蔬异果只是下下乘啊。  王更行、王是非心有灵犀:这是干什么,这些佳肴已经可以使我忘却身在何处了,怎么,这还不算,还要加上**吗?阿弥陀佛,这似乎不用了吧。  二人呆若木石。  辛畅何时回到了最敬爱的二叔身旁,坐于锦褥之上单手托腮、睁大眼睛看着这位比他略大几岁的姐姐。左看右看皱着眉头,心中思索万千无奈实在很放不下终于问出了:“姐姐,你怎么长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女子轻移臻首浅浅的看了辛畅一眼,那隐约的风情令人浮想联翩。咦,她刚才有看了我一眼吗?辛畅咂么咂么嘴,有些不明不白起来。  美人的风情万种落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不尽相同。  少女如含苞待放。“姐姐你真漂亮,我今天看到了你不知怎么,心情突然就愉悦起来了。”辛畅说道。当真是如此,连普通时候最感兴趣的美食辛畅都放下了,急急的要和美人姐姐说上一句话。  辛畅回头:“啊,你们说这姐姐美吗?”  王更行二人可没有辛畅如此直白,他们顾虑太多。美是要放在心里的不是吗?今天会有太多的回忆,找到朋友的欣喜与一睹美人芳颜的满足。  叹人生多情如此。  如愿以偿,少女回转脖颈温和的对王更行二人报以轻笑。  突然哀叹,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太多太多。王更行不便出言诉说情怀却美人风情回首即逝。  刹那间的风情令二人有些恍惚。王更行不确定这是不是事实。或者说似乎这是何时、身处何地,都有些不清不楚了。莫以言明的兴奋彻底支配了他。  美人近在眼前,但刚才的旖旎却已远在天边。  他沉浸于似真似假之间,有些梦幻,梦幻的让人难以割舍,回味于方才之中。  世上是有这般笑容的,不同于任何,不重于以往,就在刚才。  到的此时此刻,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一举一动便似放大了一千一万倍,所历之境身体发肤似乎纤毫毕现,扭扭捏捏做儿女情长之态。  好久未有如此单纯过。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更行需要借借酒胆,用以掩饰张慌不知所措,已经有些意乱神迷了,他需要更加魂不守舍些。  自以为酒分三种境界。一曰痴,饮酒自有饮酒的好处。无伤心不饮酒。只因痴于情、守于情如此才会忘乎所以狂洋恣肆。二曰颠,人生不满百,何不借今时之月色风情与会心者更赌来日相生相守乎,撼情不易。三曰绝,难忘昔日山川,只愿今日杯中酒不干。  王更行此时定是第一重境界。多心少语,见于风情,难忘于风情。  满座今日都是有些希于行少于语。眼色望于少女衣袖之间,久久不忍相离。殿中一切此时都比不上少女的一丝裙上褶皱啊。  辛畅也在看,还在看。  辛断谋与众不同,大摇其头:“这个小杯怎能尽兴,更上大杯吧。”  话而未完,只见少女竟是又取出一个酒杯出来却是犀角的。辛断谋顿了顿,静静地看了下去。  总共竟有七个杯子在于台上。各个不尽相同,从第一个金质酒杯开始,犀角杯、琥珀杯、玻璃杯、青花白瓷杯、莹润暖玉杯最后竟是一个青铜酒杯。形状不一、大小各异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辛断谋的眼前。  辛断谋看向高好逑:丫的,吃个酒还有这许多道理,这风俗当真闻所未闻,可见边缘之地,唉,寻常,寻常的紧啊。  高好逑正在无声欢笑,嘴巴干张着就是不出声,状似很得意。哎呀,虽然道行高强但见识有限,无趣,当真无趣。  少女半抱酒坛皓腕轻抬,悠悠的倒出一杯酒于金质酒杯之中。辛畅两眼望去,酒液竟呈粉色,映着大堂烛光隐约少女的脸面映于其中,当真有形有色。  辛断谋还在等待,既如此还要其他酒杯何用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却迟迟不见少女再有所动作。  辛断谋若有所思,俯首向杯中之酒看去,仔细之下竟是一眼就发现了异常。杯中玉液竟在缓缓律动。如此蹊跷,再一观望不知是否错觉酒的颜色竟然变化了些。  少女手中已然带上一只玉色手套,隐着雪色肌肤,轻抬衣袖却又露出皓臂出来,如观新月。金质酒杯弃而不用,酒业倾于犀角杯中,赫然颜色变更,成为黄色。  这如何能使人懂,酒的颜色还会变幻。自想我辛断谋遍尝多少琼浆玉液,竟然还有我不知不解的酒,今天当真奇妙的一天。  咔,咔,事情又出变化,方才的金质酒杯竟然传出声音,当中裂开一条缝隙,转瞬裂纹遍布杯身化为齑粉。  辛断谋伸手附于杯上,从犀角杯中传来一股奇寒,寒气攀缘直上大生危险之感。运用元力轻动食指中指辛断谋深情浓重慢慢放下手来。  方才酒杯定是抵御不了这股奇寒之力所以被毁,这也解释了桌上为何会有七个酒杯之多。想来这股寒力定会随时间渐渐流逝到第七个杯中才会与众酒无异,得以尽兴一饮。  抬头看向身前的酒坛,果不其然酒坛此时放于地上,居高而看,见坛壁甚厚内中紧容两指宽阔,又以次酒之珍异怕是一坛之中仅此一杯。  至于它的颜色那就更是此酒的本质了,或许直需饮过之后才能猜测一二。  酒的颜色连续变换,足有七种之多橙黄绿青蓝紫最后才是赤色静静地陈于玉石酒杯之中,而其他的酒杯则和金质酒杯一般无二化作尘粉了。  少女徐徐退下,转眼间出了门外只留余香不见其人似是带走了大堂众人的一切。  回过神来众人有些哀怨,整齐划一的举杯尽饮杯中之酒,端然正坐、茫然思索。  高好逑案上也陈着一杯酒和刚才辛断谋所见一样只剩了杯中满眼的赤色。  不像方才得意了,高好逑也有些简单萧索只不过他倒没有目送少女的离去而是自始至终眼望杯中之物眼中所含之色有些遥远不在当时的味道清明而深幽,让人一看由不得有些伤心。  在座众人有好多是跟随高好逑打天下的,对他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有敬也有畏。但今天高好逑的伤心事还是无人能够知道。只知道来了辉煌城之后高守备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喝这杯酒,虽然这酒来之不易珍贵莫名但还是乐此不疲。  本来整日笑嘻嘻的性子每到面临这杯酒的时候就变得高深莫名了。众人想劝却又不敢,整日嬉笑的高好逑到此都会有些伤心,那他心里想的事该是何等不同寻常啊,怕根本就不是俗人能够插手的了。  坊间传说此酒是辉煌城中言字楼之所特出只换不售,而所换之物要有言字楼特指,只要是你没有的东西任是如何家境优越道行参天也是得不到。  本来众人是不相信的,但这个规矩自从有了这酒之后就没有破过,事实胜过了一切。当然大家对此还是一笑置之的,这酒究竟如何等闲又品尝不到即使更加难得和众人还有什么关系啊。  只不过言字楼倒是所有人都向往的繁华所在人尽皆知。其中一二不足为外人道啊。  “辛兄请了,这酒难得之处辛兄一品即知,世间悲欢离合宇宙过去未来不过如此。”高好逑慨然言道。  “高兄请。”辛断谋举起玉石酒杯更不言其他略紧衣袖便一饮而尽。  
    辛断谋今年方二十八岁,或者你会相问为何壮年之人便已生了白发面有皱纹俨然已四十五十之象呢?如果辛断谋继续隐居不出家乡之地的话他还会很年轻还会是二十八岁的样子。  自从辛断谋被选中入世那一刻开始他便是四十八岁的样子。逆天改命应受此劫。诸位前辈帮得了辛畅却再无力去做任何事情。辛畅失去的是儿时部分的记忆,辛断谋则失去了整个青春最美好的年华,整二十年。与之飘逝的是前辈们的生命。  换句话说最晚就在二十八岁,辛断谋便已经是立道境了。  守护着这个秘密。  辛断谋生了错觉。满眼的桃红洒落,四周尽是落花的芬芳,他伸出手感受这熟悉的风熟悉的林,甚至连指尖传来的温度都是熟悉的。动了一动身形有些贪婪的他释放出浑身的元力能够使自己和这片天地融合交汇在一起。  无他,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啊,辛畅一族隐居之地。  是醉了吗,辛断谋想要睁开朦胧的双眼,告别这片伤心地。他瞪大了眼睛振奋精神,可是头顶的太阳光竟是略微有些刺眼,还是那片风刮起了几枚花瓣轻飘飘落在了辛断谋的脸,他抚摸了一下,是湿润的,他留下了温热的眼泪,沾染了粉红色的桃花,这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袖口掏出一枚铜镜,镜中之人青春气盛正值年少。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畅儿,畅儿你在哪里,你快点出来,让我看到你”,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千百次梦境里出现的境况竟然会如此的真实,真实的有些害怕,越然想要了解事情的真想。  “你胡喊乱叫些什么,是不是要造反,要知道我还健在呢。”身后一人大声呵斥,声音却比辛断谋还要大些。  万万不敢相信,辛断谋目光涣散,表情呆滞。这是谁的声音,这是谁的声音,着急的他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连为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你现今翅膀硬了,是立道境的修为了,是也不是?”背后之人又啰里啰嗦碎碎念了起来。  辛断谋再也支持不住,他猛的回头,一个老人早已老态龙钟的立于身前。  此情此景让他莫名的恐慌。他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开口急切的看着身前这个老头,看向他深邃的双眼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他要找到那种熟悉的感觉。  老父看向他的时候总是饱含期待,以前自己总会在无意的时候看到那双眼睛伴随在周围,那是对他的守护。这样一个老人多么的看重传承。可是后来自己就再也没有能够看得到了,再也没有了时刻跟随自己的力量。伴随着的仅仅剩下满心的后悔。  这双眼睛此时虽然带着怒色,但他看得到这怒的虚伪,背后隐藏着的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眷恋。如果不是那为何他的眼角会微微的颤抖呢,那是怕留下的责备太深刻。  莫非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了,才会导致老父如此的伤心?  莫名的辛断谋感觉鼻子有些酸痛,视线有些模糊。重逢带给了他安慰,这一丝安慰却让最坚强的人瞬间变得软弱。委屈怎么说的出口,担当又为何这么难以承受。相顾无言,只有默默的、默默地静静相伴罢了。  我们都亏欠相爱太多。不论这份爱是什么,父爱、母爱亦或者男女之爱。  离开与相见从来都不简单。  老父奇奇怪怪的看着自己。“你小子让我好找,说,你把畅儿藏到哪里去了?”这一句话让自己委实摸不着头脑。  深思片刻,啊,记得起来以前自己有两大头痛事。畅儿整天缠着自己一刻都不放松。再就是村东头的小翠花稀罕自己英俊的相貌时不时拉着自己要一块玩耍。  光是想到这里辛断谋的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黑白二色了,遍斥着孤单与落寞。幸好自己有了个法子每每外出带着辛畅先到东头小翠花家,哄着她带畅儿玩一会,畅儿此时才五岁大。自己身法明快过后再逃掉办法虽无趣些却屡试不爽。  得意的笑笑,辛断谋前面带路,老人跟进。  果不其然,远远地便看到了小屋门前小翠花的身影正在那里注目远眺呢。来到跟前小翠花气呼呼的也不理睬自己便现行进屋了。  辛畅在里间床上谁的正香,手里拿着个玉米棒子嘴角略带弧度不知做着什么美梦。现在的小孩子还很多觉。  老父摸了摸小翠花的脑袋,小翠花便也裂开了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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