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的时侯很漂亮, 是我罪孽深重祸延父母该死。 我用尽所有的运气, 生与死

收到一封诡异邮件,从此我的人生跌入无尽深渊……
来自妈妈帮社区:
如果林初的父母能够给女儿一点温暖,那么林初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还有那个叫黄小觉的,太自私了。
只能说都是命,注定的
进来一看,还没更
,可以一天更两次吗?
理解一下,带两个孩子,还要上班,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尽量多更一点哈!
什么样的结局
结局很好哈
虽然没看到具体是谁打来的,但能从他的话筒处隐约传来几声尖锐的女声。我心里大概明白了八九分。
挂了电话之后,他让我自己想回去,他有事要去处理。
郁郁闷闷的回到那个家时,偏偏刚一进门,就见他后母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而她的周边,还是保持着和早前我们走时的凌乱样。
我略微怔了怔,还是礼貌性的朝她欠了欠身,正准备上二楼去,就听得她冷冷一笑,“怎么,你那双眼睛只是摆设么?”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她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和桌上,“作为一个下人,怎么连一个下人的本分都不知道呢?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才打扫?”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夫人,你是说,让我打扫一下这里的卫生么?”
她横了我一眼,双手环在了胸前,目光明明咄咄逼人,身子却是一副病怏怏的颓势,“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家是钱多到花不完么?要请你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下人。”
说实话,她这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的叫得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现在秋彦和小鬼都不在,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打扫一下卫生么,也不会死人。
这么想着,我便上厨房拿工具去了。
一进里面就看到那个一脸为难的大娘,呆呆的坐在那里捡着菜。我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就拿起了抹布和扫帚。
大娘见状,低低的压下了头,“大妹子,对不住了。本来该是我干的活的。这……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了,昨个儿就不许我收拾。今天我要去收拾,也是无端端就被骂了一通。”
我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儿,您忙。”
走出厨房后,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感情这昨天秋彦让她受了气,她没处撒,就找我头上来了!
其实这些打扫对于自小就做起家务的我而言,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只是那么被人直勾勾的瞪着做,还是第一次。
光那桌子就在她的挑剔下擦了不下十次,再加上她做着的那个沙发脚又让我来来回回的扫了七八遍,这么折折腾腾的打扫了一圈下来,我累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不过效果还是显著的。
我不是指卫生效果,而是对她的效果。那张原本阴沉沉的脸上,总算流露出了一丝撒了气之后的舒坦了。
就在我做的差不多的时候,秋阳回来了。
宝贝儿子回来,那女人更加无暇搭理我了,即刻关切的嘘寒问暖起来。我则借机赶紧溜上了二楼小鬼的房间里。
没多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来,是秋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谢谢你跟我妈计较。还有,方便上我哪儿坐一下么?你昨天给我的那份东西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方的摄像头,“在这里说恐怕有些不方便。”
我也不废话,当即关上了门,随他一同走向了三楼。
即便之前已经经过一次走廊了,可是再去时,还是会被过道两旁摆满的多肉植入吸引得挪不开眼。
进到了他的房间后,看到窗台处被他拓宽成了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那里摆满了花架,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兰花盆栽。
他将我引到了那些盆栽中央的一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还问我要喝咖啡,花茶,还是饮料。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快告诉我结果吧。”
他暖暖的笑了笑,自顾自的为我倒了一杯白水,“你是怕我哥知道你上我这儿来会不高兴么?”
我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尴尬的顿了一会儿之后,慌忙辩解道,“哪有!我只是急着知道真相罢了。”
他点了点头,从随手拎着的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来,递到了我面前,“如化验报告显示的那样,你给我的那罐东西里,确实参入了大量的那类药物。原本那类药物也有一定的味道的,可是鉴于果茶里的糖实在太多,所以你不留心辨别的话,也是分不出来的。”
听他那么说着,我却丝毫没有知道真相后的轻松感,反而越发压抑。
他继续道,“也就是说活,有人故意给你下了毒,然后造成了你生理功能的紊乱,具体表现就是心慌多梦,焦躁易怒,惶恐不安。”
我沉沉的点了点头啊,“难怪我那段时间总也睡不着。那个女人,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秋阳一脸的疑惑,“那个女人?你认识她么?这种药物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是必须要由专业医生才能开具的处方药物,如果她能拿到的话,那就说明她应该是患有这方面的疾病的。”
就在即将把关于那个女人的事脱口而出的时候,我忽的想起了秋彦的那句话,这个家,除了他和小澈之外,我谁都不能信。
于是我赶紧闭上了嘴。
见我张了张嘴思虑了半天,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秋阳略感失望,却还是一脸的温煦,“没关系,你觉得不方便说就不说吧。只是你如果还能见到那个人,务必想办法把她带到专业的资料机构进行治疗,同时……也一定要当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因为如果她的病情已经达到了要靠这种药物维持的程度的话,那是很危险,而且很具有攻击性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如果我在误食了那种药物的期间,还哺乳了的话,会不会对我女儿有什么影响?”
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这个有肯定会有,但是影响不会特别大。母乳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自宝宝孕育之初就开始为宝宝准备着独特的营养元素,哺乳的过程中,还会自动的甄别出有害物质过滤出去。所以这一点上你不用太纠结。”
缓缓的点了点头之后,我偏了偏头,想了想,终而还是又接着问道,“那个……你能跟我讲讲,人为什么会怕黑么?就是……睡觉都要开着灯睡,一关灯就会陷入恐惧里。这种情况,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么?而且,又该如何治疗?”
他听了之后,眼睛略微瞪大了一些。我猜他多半也是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可是他也并不揭穿,而是娓娓道来:“这个要说起来会很复杂。在我们的医学案列上也有很多抑郁症或精神分裂症病人接触到光线后会有异常的反应和特征。有些抑郁病人,或者经衰弱的病人畏光。而分裂症病人注视阳光无不通感。要找出为什么会有这些特殊的反应,就得找出他们第一次有这种反应时,所处的环境中真正的刺激因素是什么。很多都是心理上的暗示最终导致了肢体上的异常。所以要解决,最终还是追溯根源,找不到起因,后续做得再多,也只能是暂时的控制和缓解。”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句深深烙进了我的心底:有些抑郁病人,或者经衰弱的病人畏光。
我再次抬头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阳光充足,明媚如洗。
对啊!正常人的房间应该是这样的,可是秋彦的卧室,暗得都快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难道他……
正当我陷入沉思之际,秋阳低了低头,轻轻的说了一句,“依依,对不起。”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对不起什么啊?”
他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之前在医院里,我诊断错误,让你陷入了不必要的折磨中,为此,我深表歉意。”
我心里狠狠的一拧,鼓起勇气的道,“你如果真觉得抱歉,就应该说实话啊!”
他怔了怔,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说什么你误诊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么?当初在医院里,你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每次都感觉像在赎罪一样。而且……”我定定的看向他,“那些什么变态的治疗方式,你一个也没给我用过不是么?那些药物也是,除了镇定剂,就是营养素。你明明就是知道我没病,所以才避开了那些可能会伤害到我的治疗方法和药物,然后还每天都来观察我的情况的不是么?”
他呆呆的看着我,额头已经隐隐的沁出了汗珠。
我索性全豁出去了,“其实当我出来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误诊,你是故意那么做的。我之所以不点破,是我一时还摸不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相处了那么些时日看来,你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啊,我搞不懂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到底为什么?我跟你有什么仇?”
终于把一直压在胸口的疑问托盘而出,我轻松了不少。
但我也知道,从我胸口搬出来的石头,现在已经沉沉的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恍惚的闭了闭眼,下巴微微抖了抖,双拳紧了又紧,最终,还是软软的摊了开,而后目光柔柔的看着我说:“好,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的心咚咚狂跳,“什么事?”
“既然你和哥的关系那么近,或许你会有办法说服他,让他带小澈去看看医生,接受心理治疗吧。就算不信任我也好,去找别的医生。不能因为孩子抗拒就再也不带去看啊,这样下去小澈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坦白来说,听到这样的要求,我很意外。我曾经应该也有过简单善良的思维,可是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噩梦,我对于人心,已经习惯性的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了。
我以为那个要求多少是关于自己的,可居然不是!
现在这世上,还真的存在着这样善良的人么?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说服他,但成不成成功,不敢保证。”
他欣慰的笑了笑,“能那样已经足够了。“而后,他微微低了点头,“你说得对,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没病,甚至在还没有真正见到你本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病了。”
“没有真正见到我本人,意思是之前以其他形式见过?”
他叹了口气,“是的。大约在来我们医院的前两天,我妈妈把你相片拿给了我。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她,有人胁迫她让她这么做的,说如果我不听从她的话把你诊断为精神病人的话,我妈她就会有危险。”
“危险?有人要杀她?”
他苦苦一笑,“我看着妈妈当时的表情,应该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看得出来,妈妈被那人折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不得已才会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可无论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那个人到底是谁。眼看着接近崩溃边缘的妈妈,我当时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答应。”
说到这儿,他一脸诚恳的看着我,“请你相信我,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我学医那么多年,本意是要助人脱离苦痛,那么反其道而行的,你还是第一个。尽管我后来已经尽可能的让你免受那些药物或治疗器械的伤害,可是我知道,你的身体即便是好的,精神上也已经垮了。我那时候每天都会去看望你,每天都很想告诉你实情,可是……”
他将脑袋沉沉的压了下去,“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妈妈了,我不想拿她去冒险。”
我心里微微颤了颤。
那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连秋阳的母亲都能威胁到?
小霞那边我多少还能想得通,毕竟是孩子被掳走了,当妈的肯定急疯了。可是秋阳的妈妈呢?她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想不到那个女人可以有这般的手段,能让这种富贵人家的人都受其摆布。
他接着道,“后来,妈妈跟我说,她留在房间里的你的那张照片不见了。我原本以为是那个背后在威胁她的人搞的鬼,可是后来看见哥哥把你从那里面接出来了以后,我就明白了。一定是他发现了我和妈妈的这个秘密,作为对我们最好的挑衅,他不但把你救出来,还接到家里来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一直觉得秋彦找到我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唐突和莫名其妙。原来是因为仇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了这一点,我的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
真是可笑,难不成我还在期盼什么?
“你们的关系,一直就那么水火不容么?”
其实我也在这样的家庭生活过几年,虽然绝对不会是温馨的,但至少我们表面上没有他们这样的剑拔弩张,所以我不免有些好奇。
他沉沉的摇了摇头,“我的妈妈,当年认识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并不是单身。可她还是跟了他,然后……”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在我以一个私生子的名义跟着妈妈在外面飘荡了15年后,也就是9年多以前,因为这个家里原先的女主人去世了,父亲就把我和妈妈接了回来。从那一天起,哥哥对我们就是仇视的。在他的眼里,始终认为是我和妈妈,夺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怎么可能不仇视呢?我当初就是妈妈走了还没一年爸爸就迅速再婚的。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始终还有个疙瘩。
“那……秋彦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呢?”
“意外,一场车祸意外。当时是她开的车,据说是陪着哥哥的姐姐姐夫去产检回来出的车祸,她和姐夫当场死亡,姐姐则是重伤,然后一直保持着一口气,撑到了宝宝被成功剖腹产出来才断的。”
我听得彻底呆在了原地。
原来那场变故带走的不止他的母亲,还有姐姐姐夫。
这么说来,他比当年的我不幸多了!
“宝宝?那个宝宝后来活下来了么?”
秋阳点了点头,“虽让生命体征一度很微弱,不过最终还是撑了过来。”
我一下子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你说那场意外发生在9年多以前,小澈今年9岁,是不是说……”
没等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就见秋阳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包包就是小澈。原先去世的姐姐的孩子。”
我的心里狠狠的揪做一团,“那……那之后秋彦就把小澈当做自己孩子那样带大了吧?那小澈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说到这个,秋阳再次眉头深锁,“关于小澈的身世,哥哥曾经在我们面前声色剧烈的说过,不希望小澈过早的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个那么不幸的开始,所以在他成年之前,家里若是有人让他知道了这个事情,哥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因而那么多年下来,这也是家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又缄口不说的秘密。”
“既然他那么疼小澈,小澈又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秋阳再次沉沉的叹了口气,“那次不幸意外的四年之后,哥哥结婚了,对象就是陈嫣然,在陈嫣然的要求下,他们一家三口搬出去另外一栋位于城西的别墅住了两年多。有一天哥哥就忽然带着小澈搬了回来。再回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小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之后陈嫣然也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三天两头找上门来吵闹,跟我们哭诉着哥哥不要他了之类的话。然后小澈每次见了他,都会失控痛苦哀嚎。没有人知道他们三个那两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哥哥,他也从来不肯说。我也只知道那之后哥哥和陈嫣然好不容易才离了婚,然后就那么带着小澈一直在家里住了下来。”
想起一见到那个女人时小澈惊恐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个孩子那么可怜,那个女人不好好待她就算了,这么还能给他留下那么深的阴影呢?
“秋阳,你说小澈的病是不是就跟哪个女人有关?或许是她之前虐待过他,毒打过他?”
“其实第一次看见小澈见到陈嫣然的样子,我就这么怀疑过,可是但凡我一向哥提出来让他带小澈给我看看,哥就大发雷霆,说小澈是个健康的孩子,不让我再靠近他半步。”
也难怪,秋彦对秋阳母子只可能有恨,这么还可能去信任呢?
“秋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谁说都好,但你对我说谢谢,总感觉自己罪孽又深重了一些。当初那么陷你于不易,实在抱歉。”
我沉沉的舒了口气,“那个女人,也是利用了“为了你最爱的人,你能走到哪一步?”这样的思维来摆布你的,就跟当初摆布我和小霞一样的道理。”
秋阳听得一头雾水,“那个女人?小霞?”
就当我想要我自己之前的经历讲给他听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秋彦打来的,瞬间紧张起来。
秋阳看了一眼,轻轻的说了声,“没事,接吧。他问什么,你也实话实说,我哥这个人最恨人说谎。”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接起来电话。
“喂,秋先生。”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沉稳,却听得人一阵心悸。
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啊,我在家啊。”
“是么?我也在家,怎么不见你?”
我瞬间无言。
短暂了愣了几秒之后,两眼一闭,声音发紧的道:“我在三楼,秋阳的这里。”
听了这句之后,电话那头是么也没说,而是啪的一下挂了。
秋阳看着我,我看着电话,气氛诡异得要命。
呆了一会儿之后,我回过神来,“你哥要我下去呢。”
其实他并没有说,但我感觉他大概不会喜欢我太久的逗留。
秋阳赶紧起身,“那我也不留你了。但是……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你最好还是别让我个知道。他这个人……有时候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会无端端让人觉得很……害怕。”
告别了秋阳,我一溜烟跑回了小鬼的房间,然而没见秋彦,想了想,又赶紧来到了他的书房。
门刚一打开来,就见有个人靠着书桌立在前方,屋里黑兮兮的,从屋外投来的光线打在他的下半边脸上,那隐没在阴影中的上半部脸,像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我原本跑得有些发热的身体忽的一冷,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如果说刚才秋阳那里明媚如天堂的话,这里无异于是幽森如地狱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爱往这漆黑的屋内靠近。
啪的一声打开门边的灯后,秋彦木然的眯了眯眼,而后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悠悠的燃起了一根。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聊些什么,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慌忙用手抚了抚脸颊,刚刚那么一跑过,还在隐隐发着烫,“没什么,只是之前我让他帮我化验一样东西。”
“哦?”他吐了口烟。
“之前他告诉过我,我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一样药物,就是那个东西导致我前一段时间身体出现了异样。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天跟你去了我们公司,拿了一些我之前的东西回来,其中就有罐我经常喝的果茶,我觉得如果有人要下毒的话,在那里面是最容易的了,我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喝,所以我就拿给他化验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吞云吐雾,“结果呢?”
我双手不觉沁出了汗珠来,“还真的有!由此看来那个女人曾经潜入过我们公司,我再回去查查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他点了点头,将那只抽到一半的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唐依依。”
“嗯?”我心慌的捏紧了拳。
他直直的抬起头来,牢牢盯着我,“你是不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一句话问得我当即愣住,“什、什么感觉?”
他邪邪的扯了扯嘴角,“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用自己的方式换取所需。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我瞬间瞠目结舌,“你在说些什么啊!”
“很多女人都爱这样不是么?感觉自己很有手段,能玩弄男人于鼓掌。”
“秋先生,我只是想尽快——”
“唐依依,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他冷冷的说完,默然的转过了身。
他可能不知道那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强,我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我锤了锤胸口,沉沉的吸了口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至于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嘲讽我呢?我也跟你讲了啊,去找你弟弟不是为了别的事,是因为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啊!你能不能体会一个母亲想找到孩子都快想疯了的那种感觉?每天早上一醒来习惯性的就是看看身旁的被子,明明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种感觉,对于每天都能看到小澈的你,懂么?”
他顿了一会儿,“说能感同身受,那是骗人的。可是唐依依,我明确的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边的人,他们那边,不要去接触。你再如何渴望见到你女儿也好,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我协作,有什么发现,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他!”
我一下子也急了,“我告诉他又怎么了?那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么?告诉他不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么?我觉得你弟弟人也不坏啊,你为什么那么看不惯他。”
他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唐依依,这不是看得惯看不惯的问题,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们坦然相处,你明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就是还介意着当年你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那场意外么?”
想也没想的那么吼了出来后,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嘴。
秋彦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眸里也多了几分让人胆颤的寒,“你们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我慌忙解释道:“这个,也不是、不是听他说的。”
秋彦冷冷的笑了笑,“他跟你说那是场意外?”
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大声了,笑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表情,分明是痛苦的。
“秋先生,我知道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很难。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后来爸爸也是很快再婚了。说实话,我起初也是跟你一样的,很恨我的父亲,觉得他那么快就再娶,对于我母亲而言,那就是一种背叛。以至于那之后很多年里,我们再也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争吵。我也一度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可是……”
我凄恍的闭了闭眼,“直到我爸爸意外离世,我才忽然觉得……我以前一直以为的恨,其实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算他再怎么做错也好,他也是我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啊!真的,就算你再怎么以为你的人生就是要在仇恨中不断去追逐去改变也好,到了他们走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其实除了爱,什么都留不下。”
我惶惶然的叹了口气,“所以,你其实又何必再置气呢?你父亲也是因为想要过得更好,才把他们母子接回来的。他绝对不是想要伤害你才那么做的。再说都那么多年了,你如果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与其这么住得不开心,带着小澈搬出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
他苦苦一笑,“我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说你的事。可那也只是你的事。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感受是不能套用的。你的母亲是病逝,可我最亲的人却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神情,却默然一哀。
“你说什么?不、不是说只是一场意外么?”
他面露狰狞
我原本跑得有些发热的身体忽的一冷,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如果说刚才秋阳那里明媚如天堂的话,这里无异于是幽森如地狱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爱往这漆黑的屋内靠近。
啪的一声打开门边的灯后,秋彦木然的眯了眯眼,而后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悠悠的燃起了一根。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聊些什么,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慌忙用手抚了抚脸颊,刚刚那么一跑过,还在隐隐发着烫,“没什么,只是之前我让他帮我化验一样东西。”
“哦?”他吐了口烟。
“之前他告诉过我,我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一样药物,就是那个东西导致我前一段时间身体出现了异样。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天跟你去了我们公司,拿了一些我之前的东西回来,其中就有罐我经常喝的果茶,我觉得如果有人要下毒的话,在那里面是最容易的了,我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喝,所以我就拿给他化验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吞云吐雾,“结果呢?”
我双手不觉沁出了汗珠来,“还真的有!由此看来那个女人曾经潜入过我们公司,我再回去查查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他点了点头,将那只抽到一半的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唐依依。”
“嗯?”我心慌的捏紧了拳。
他直直的抬起头来,牢牢盯着我,“你是不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一句话问得我当即愣住,“什、什么感觉?”
他邪邪的扯了扯嘴角,“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用自己的方式换取所需。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我瞬间瞠目结舌,“你在说些什么啊!”
“很多女人都爱这样不是么?感觉自己很有手段,能玩弄男人于鼓掌。”
“秋先生,我只是想尽快——”
“唐依依,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他冷冷的说完,默然的转过了身。
他可能不知道那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强,我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我锤了锤胸口,沉沉的吸了口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至于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嘲讽我呢?我也跟你讲了啊,去找你弟弟不是为了别的事,是因为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啊!你能不能体会一个母亲想找到孩子都快想疯了的那种感觉?每天早上一醒来习惯性的就是看看身旁的被子,明明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种感觉,对于每天都能看到小澈的你,懂么?”
他顿了一会儿,“说能感同身受,那是骗人的。可是唐依依,我明确的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边的人,他们那边,不要去接触。你再如何渴望见到你女儿也好,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我协作,有什么发现,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他!”
我一下子也急了,“我告诉他又怎么了?那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么?告诉他不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么?我觉得你弟弟人也不坏啊,你为什么那么看不惯他。”
他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唐依依,这不是看得惯看不惯的问题,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们坦然相处,你明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就是还介意着当年你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那场意外么?”
想也没想的那么吼了出来后,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嘴。
秋彦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眸里也多了几分让人胆颤的寒,“你们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我慌忙解释道:“这个,也不是、不是听他说的。”
秋彦冷冷的笑了笑,“他跟你说那是场意外?”
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大声了,笑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表情,分明是痛苦的。
“秋先生,我知道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很难。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后来爸爸也是很快再婚了。说实话,我起初也是跟你一样的,很恨我的父亲,觉得他那么快就再娶,对于我母亲而言,那就是一种背叛。以至于那之后很多年里,我们再也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争吵。我也一度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可是……”
我凄恍的闭了闭眼,“直到我爸爸意外离世,我才忽然觉得……我以前一直以为的恨,其实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算他再怎么做错也好,他也是我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啊!真的,就算你再怎么以为你的人生就是要在仇恨中不断去追逐去改变也好,到了他们走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其实除了爱,什么都留不下。”
我惶惶然的叹了口气,“所以,你其实又何必再置气呢?你父亲也是因为想要过得更好,才把他们母子接回来的。他绝对不是想要伤害你才那么做的。再说都那么多年了,你如果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与其这么住得不开心,带着小澈搬出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
他苦苦一笑,“我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说你的事。可那也只是你的事。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感受是不能套用的。你的母亲是病逝,可我最亲的人却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神情,却默然一哀。
“你说什么?不、不是说只是一场意外么?”
他面露狰狞
我原本跑得有些发热的身体忽的一冷,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如果说刚才秋阳那里明媚如天堂的话,这里无异于是幽森如地狱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偏爱往这漆黑的屋内靠近。
啪的一声打开门边的灯后,秋彦木然的眯了眯眼,而后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悠悠的燃起了一根。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聊些什么,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慌忙用手抚了抚脸颊,刚刚那么一跑过,还在隐隐发着烫,“没什么,只是之前我让他帮我化验一样东西。”
“哦?”他吐了口烟。
“之前他告诉过我,我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一样药物,就是那个东西导致我前一段时间身体出现了异样。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天跟你去了我们公司,拿了一些我之前的东西回来,其中就有罐我经常喝的果茶,我觉得如果有人要下毒的话,在那里面是最容易的了,我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喝,所以我就拿给他化验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吞云吐雾,“结果呢?”
我双手不觉沁出了汗珠来,“还真的有!由此看来那个女人曾经潜入过我们公司,我再回去查查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他点了点头,将那只抽到一半的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唐依依。”
“嗯?”我心慌的捏紧了拳。
他直直的抬起头来,牢牢盯着我,“你是不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一句话问得我当即愣住,“什、什么感觉?”
他邪邪的扯了扯嘴角,“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用自己的方式换取所需。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我瞬间瞠目结舌,“你在说些什么啊!”
“很多女人都爱这样不是么?感觉自己很有手段,能玩弄男人于鼓掌。”
“秋先生,我只是想尽快——”
“唐依依,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他冷冷的说完,默然的转过了身
他可能不知道那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强,我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我锤了锤胸口,沉沉的吸了口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至于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来嘲讽我呢?我也跟你讲了啊,去找你弟弟不是为了别的事,是因为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啊!你能不能体会一个母亲想找到孩子都快想疯了的那种感觉?每天早上一醒来习惯性的就是看看身旁的被子,明明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的,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种感觉,对于每天都能看到小澈的你,懂么?”
他顿了一会儿,“说能感同身受,那是骗人的。可是唐依依,我明确的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边的人,他们那边,不要去接触。你再如何渴望见到你女儿也好,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我协作,有什么发现,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他!”
我一下子也急了,“我告诉他又怎么了?那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么?告诉他不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么?我觉得你弟弟人也不坏啊,你为什么那么看不惯他。”
他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唐依依,这不是看得惯看不惯的问题,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们坦然相处,你明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就是还介意着当年你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那场意外么?”
想也没想的那么吼了出来后,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嘴。
秋彦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眸里也多了几分让人胆颤的寒,“你们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我慌忙解释道:“这个,也不是、不是听他说的。”
秋彦冷冷的笑了笑,“他跟你说那是场意外?”
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大声了,笑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表情,分明是痛苦的。
“秋先生,我知道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很难。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后来爸爸也是很快再婚了。说实话,我起初也是跟你一样的,很恨我的父亲,觉得他那么快就再娶,对于我母亲而言,那就是一种背叛。以至于那之后很多年里,我们再也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彼此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争吵。我也一度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可是……”
我凄恍的闭了闭眼,“直到我爸爸意外离世,我才忽然觉得……我以前一直以为的恨,其实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算他再怎么做错也好,他也是我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亲人了啊!真的,就算你再怎么以为你的人生就是要在仇恨中不断去追逐去改变也好,到了他们走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其实除了爱,什么都留不下。”
我惶惶然的叹了口气,“所以,你其实又何必再置气呢?你父亲也是因为想要过得更好,才把他们母子接回来的。他绝对不是想要伤害你才那么做的。再说都那么多年了,你如果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与其这么住得不开心,带着小澈搬出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
他苦苦一笑,“我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说你的事。可那也只是你的事。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感受是不能套用的。你的母亲是病逝,可我最亲的人却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神情,却默然一哀。
“你说什么?不、不是说只是一场意外么?”
他面露狰狞
见我一脸惶恐的看向他,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我的脑袋,“放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每次他这样摸我的头,都感觉好怪,可是……又怪得好温暖。
那天去接小鬼回家的路上,我对他格外关心起来。小家伙一脸警惕的瞪着我,问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学着秋彦摸我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觉得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为止。”
听我这么一说,他即刻摆出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不停的啧啧着。可是到了晚上,当我提出要跟他一块睡的时候,我给他讲故事。他先是一口拒绝,而后又嘟了嘟嘴,说我要跟着他睡也可以,但只能睡地板。
我也不介意,反正这木地板也不凉,而且谁让自己还母爱泛滥呢?
不过这小鬼也真是难伺候啊,像是一般的灰姑娘或者白雪公主这样大众类型的故事他不听,非说这两个女的都是傻帽,然后要我讲那些什么聊斋啊之类的灵异鬼怪故。我不讲他就急,讲了呢他又说我水平臭,讲的一点也不恐怖,我就不服气的辩解过去,两人就那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床小被子,而他则缩成一团的躺在床上,身上什么也没盖。我赶紧将被子重新替他盖了上,而后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脑袋,呆呆的看着他沉沉入睡的模样。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瞬间鼻头发酸。
我亲爱的孩子,此刻你又在哪里呢?
妈妈好想你!
但愿这个世界真能是圆的,我如今如何待别人的孩子,别人也能如何待你。
那天秋彦一早就出去了,我在保镖的陪同下送了小澈去学校之后,一个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原先的公司。
见我来,胡莉莉显得有些紧张,赶紧将我请进了她的办公室后,即刻关上了门。
“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呵!还以为你好歹也算傍到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稀罕我这点小钱了呢。”她边说着,边朝我投来傲然的一瞥。
我一听,感情这妞以为我是要来讹钱了呢。想到这儿,没好气的笑了笑,“你放心,你兜里那些钱我没兴趣去惦记,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说罢,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邪邪的挑了挑眉,“什么事儿?”
“我想你帮我查查,在我请了丧假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谁动过我的东西?”
她一听不是钱的事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怎么了?干嘛忽然想起要来查这个,你有什么东西丢了么?”
我先是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她饶有兴致的坐了下来,下意识的打开了抽屉,愣了几秒后,又有些生气的关了上,“哦?说说看,丢了什么?”
我胸口一阵发堵,“我的女儿。”
闻言,胡莉莉瞪大了眼,“开什么玩笑?”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相信我,这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女人会拿这个开玩笑。”
她这才严肃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弄丢呢?”
“说来话长了。总之你帮我这个忙吧,帮我查一查。我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了,就连进来都得登记了,更何况还想要查到几个月以前的事。”
她皱了皱眉,“可我又好查到哪儿去?时间那么久了,老同事又都走了大半,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要我怎么查呀?”
我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你的职权,应该可以看到监控还是这几个月以来的外来人员来访记录,你想办法拷贝一份给我。还有……虽然老员工走了大半,但不也还留着一些么?麻烦你帮我一个个问问,看看那段时间里有没有人碰过我的是人物品,尤其是电脑桌下面的那个柜子。”
见我一脸的恳切,她皱着眉张了张嘴,遂又烦躁的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对于我和总监的事闭口不提,这一点,能做到吧?”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从她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昔日有几个老同事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对着她们报以淡淡一笑,想走上前,她们即刻便把头低了下去。
我脚下的步子凝了住,就连心也是。
心里库苦苦一笑,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怎么会连那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呢?
看她们看来,一定以为我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干净,胡莉莉正在找我麻烦呢,肯定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想到她们之前有些还在我手下做过事,而且孩子刚满月时还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看过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身快步往出口跑了去。
片刻不敢耽搁的驱车来到了先前我住的那个小区后,砰砰砰的敲开了家里的门。
开门的是婆婆,见我来,立刻叫嚣起来。
我也顾不得理会她,直接拨开她就冲了进去,然后发疯一般在玄关柜和电视柜上搜寻了起来。
闻声赶出来的张黎见了,伸手就来拉我,“你干什么?又跑到这儿来闹什么闹?”
我哪里还顾得跟他解释什么,全身的细胞都沸腾了起来。
先是一把抓起了婆婆已经三三两两的搜集来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柜子上的那些宣传医院的小杂志。
看了一两本之后,脑袋里嗡了一声,接着翻开第三本第四本。接连那么翻了十多本之后,我的心慌得都快蹦出胸口了。
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翻看这些东西的,婆婆却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经常告诉我是人家发来家门口的。
当时我也没留意,现在想来,这看似寻常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这样的杂志不是多半都是在街上走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派发给的么,这么婆婆的回事从家门口拿到的?
就算是派到家门口来的,为什么之前我从没见过其他家的门口也有这样的杂志呢?
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这些杂志看起来什么医院的都有,但每一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产后抑郁的可怕后果。
原来当时婆婆不是有意要针对我,而是不知不觉的被人引导了。
天啊!这个女人的心思已经细腻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太可怕了!
我拿出那些杂志翻来覆去的抖啊抖,什么也没有。又接着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张黎实在看不下去了,声音里满是怒气,“唐依依,你他么当这里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想翻哪儿就翻哪儿的!快给我住手!”
婆婆在一旁怨怨的帮腔道,“就是啊,还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么?这么隔三差五的酒来闹,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不都已经找到一个有钱的人了么?去好好过自己的富贵日子成不成?就别再来为难我们,放过我们吧!”
跟出来的张黎新妻听婆婆说了那番话,酸溜溜的接过了话茬,“呵!就是啊,都已经过得那么穷嘻嘻苦哈哈的了,还有什么可闹的啊。这个家,都快穷得连正经饭都吃不上一顿的了。成天就是些像猪食一样的烂炖菜,我说你那些菜是不是都从菜市场里捡回来的啊,一片比一片老。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想饿死我和孩子啊?养不起就趁早说,我拿掉了也还解脱了!”
婆婆即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不停说着好话,身子也自然而然的佝偻了下去,仿佛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自己就是个罪人一般。
我自然没心思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翻着翻着,眼前忽的一亮。而后视线呆呆的停在了电视柜旁那个深色的陶瓷摆件上。
这个东西我还是有印象的,当初同事们一起来看我时一起送来的,具体是谁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当初一起送来的很多东西,都被婆婆束之高阁,唯独这件,似乎很对婆婆的胃,她一直留了下来。
之前我还嫌弃过这东西,觉得老旧得都不像是年轻人会送出的物件。现在想来,可能一开始,这东西就不是为了我而送来的,而是为了婆婆。
那个女人一定是暗中观察了我们很久,大概知道了婆婆的习性,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对她心意的礼物送来!
想到这一点,我瞬间毛骨悚然。
也不管他们不听的在一旁聒噪不止,我一把抓起了那个摆件,狠狠的往地下一摔——
随着啪啦的碎片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婆婆和张黎的咒骂。
但是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心跳快得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蹲下身后,我缓缓的从陶瓷碎片中拿起了那块方形的黑色物体。
张黎见状,一下子哑口无言,也跟着蹲了下来。
他瞪大双眼,呆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这、这个该不会是……”
事情终究如我所料,但随之而来的恐惧感却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全身隐隐发抖,声音发紧的道:“是监听器。”
就连一直咋咋呼呼的婆婆此刻也变得雅雀无声,呆呆的瞪着那个物件,不明所以的看看我,又看看张黎。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之后,婆婆才弱弱的问了一句,“监听器?就是那种可以偷听到别人说什么的东西?”
见我怔怔的点了点头,婆婆即刻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这个东西可不是我放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就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好看,就那么摆在那里了。”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可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些了,我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看,又看向婆婆,“你还记得这个东西是谁送来的么?”
婆婆歪着脑袋想了想,“哎呦,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只记得是孩子满月的时候你那边的同事送来的了。”
“这个我也知道,具体是哪个送来的?你好好想想?”我焦急的靠了上去,满脸期待的盯着她。
婆婆见我这阵仗,也跟着慌了起来,“哎呦,我……这一下子……”
我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几乎快哭出来了,“妈,算我求求你了。以前的那些,都是我错了。你还记得那天吗?就是你的腿摔了的那天,你让我帮你去上香还愿。那个时候,我差点被人推下山崖摔死,然后我回到家的时候,你又不在。之后你来了,神色匆匆的说是去扔垃圾了,可我就是从那条路上回来的,所以我觉得你对我洒了谎,甚至还怀疑那个想把我推下山崖摔死的人就是你。所以后来才会对你越来越怀疑,态度也不好……现在想来,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一切都是哪个女人在背后搞的鬼,对不起……妈……”
时至今日,我也终于放下了之前的重重芥蒂。
当这声妈再次喊出来的时候,我呼的就想起她初初来到这个家时,柔柔着握着我的手一脸慈祥的笑着跟我说,谢谢我为他们家添了兴旺。
我的眼泪也跟着躺了下来。
那时候的我们,即便后来渐渐有了摩擦,可不至于到了互相猜疑互相看不顺眼的地步啊。我之前一个劲觉得婆婆害了我,老公害了我,谁都害了我。
现在想来,路是自己一步步那么走出来了。自己也有错啊。
婆婆听了也不觉有些难受,憋红了眼眶,“哎……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啊。不过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那件事呢?我怎么可能推你……我……”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当初不是刚认识那些老太太么?几个老家伙聚在一起啊,心里多少都有些委屈,又是伺候孙子又是伺候媳妇的,这不就一起说点坏话发泄发泄苦闷么?我那时候没去倒垃圾,我是跟他们聚在一块儿说坏话去了。当时哪敢跟你说实话呀!我要是想到会被你误会成我要杀了你,我肯定说实话了。”
边说着,她边摇了摇头,昏黄的眼里滚出两行泪来,“我也有错。总觉得你后来慢慢的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让我在那些老太太面前出了丑。我就怕你从今以后就那么骑到我的头上来,不把我当回事,所以才想让你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过……后来我真是听人家说你妈妈得了那病走的,还说你小时候也怪怪的呢,所以这么一联系不就……哎……我要是知道好好一个家会变成这样,我可怜的孙女还……”
婆婆说着,扭过头去,悄悄擦开了泪水。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婆婆没有哭出声来,却比以往任何的哭泣还要让我心碎欲裂。
人最难的,恐怕就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想想了。
尤其是当你还深处困境的时候。
之前我一度沉浸在自己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丝毫没有想到,婆婆他们也同样心痛着。那也是他们的亲人啊!
可是这迟来的理解,除了能让我们流出几行热泪之外,真是苍白得再无用处。
张黎的新妻见我们这幅样子,心里肯定是不爽的,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眼神凶巴巴的盯着我,“我说你这个女人,还真够恶心的。之前跑来装作一副圣人的样子来指责这个指责那个。现在是怎么了?你那个有钱人不要你了吗?想跑来这里重收失地了么?还左一句妈又一句妈的叫着,你就是自己不怕恶心,也考虑一下我这个正牌儿媳吧!我现在正是容易恶心的时候呢?你是故意跑来想让我吐的么?你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说到底,张黎不还是因为你很可能要去坐牢么。还有你那孩子,不同样是在你手上丢了的?你到底委屈什么了?贱人真是矫情!”
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此刻尴尬的身份,我没有应声。
她见状更加急了,张口刚要接着开骂,婆婆小声说了句,“好了,你别说她了。孩子丢了谁都急。”
那女人越发火了,不分轻重的就对着婆婆胡乱骂了一通。
张黎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啊,那是我妈,是你孩子将来的奶奶,你能不能多多少少尊重她一点!还有,别给我动不动就说孩子害了你了或是他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之类的话了,你是孩子的妈妈,将来你也要这么跟孩子说这样的话么?你但凡还有点人性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吧?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在老家是什么底细,跟了人家几年了,妄图小三转正的,结果不是被人家抛弃了才转头来去相亲的么?所以别他么老是提着我配不上你了如何如何的,咋俩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再说当初你眼睛也没瞎呀,自己答应嫁过来的,现在埋怨我妈做什么?”
那女的急红了眼,脚往地上一跺,“好你个张黎啊,算你狠!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全家都顾着这个贱女人是吧?好!我走!你们好好跟她过去,我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一辈子都不得好过!”
说完,她气呼呼的冲进了房间,开始嘭嘭嗙嗙的砸柜子收衣服。
婆婆见状即刻佝偻着身子想上前劝慰,张黎一把拉住了她,“妈,你由她去吧!那样的老祖宗,我们实在供不起!”
婆婆为难的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一脸的决绝,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那位,终究还是停在了原地。
那女人见状,哇啦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而后也并没有接着收拾东西要走,而后嘭的一声将门砸了上。
我心里顿时一阵罪孽深重。
哀然的叹了口气之后,刚准备说要走了,就听到张黎沉声道,“既然都来了,就把想问的想说的一次性都说开了吧。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肯定也不好受。”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便径直朝着沙发走去。
我想了想,也跟着走过去坐了下来。
婆婆也随着我们一同坐了下来,只是一直歪着头在想些什么。
就那么尴尬的坐了几秒之后,张黎疲倦的看了看我,“现在事情查到什么地步了?那个女人的消息还是没有么?”
我刚想张口,忽的想起手里还拽着那个东西,于是警惕的看了看张黎。他即刻明白过来,一把拿过了我手里的东西,三两步冲进了厨房后,拿起菜刀来,用刀背狠狠的捶打了几下,那物件即刻变得四分五裂。
再然后,他接了一碗水,将那东西丢了进去。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隐隐的喘着粗气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警察查到那天在小屋里的那个女人是如何敲晕我再从窗户逃走的了,而且他们也推测孩子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黄小觉还是没有消息,但是我们查到他之前结过婚……也不知道能不能那么说,因为那个结婚证后来经证实是假的,就连跟他一起出现在证件上的那个女人的身份证都是假的。”
张黎一连的诧异,“奇怪了,当时我在冒充是你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从没有提及过自己结过婚之类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对了,张黎,你们当时的聊天记录还存着么?”
他有些窘迫的看了我一眼,“当时不是怕被你发现么,我都给删了。虽然不至于很精确,但大致的我是记得的。我那天不是想用你那qq号登陆了玩一个游戏么?我之前的号被封了。一登上你的qq之后,就看到他的信息铺天盖地的发来。我一看,都是些说想再见你一面之类的话,当时那个气啊,就装成是你跟他聊上了。我……”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又接着道,“我假装我们夫妻感情也不是很好很后悔之类的,想看看他会怎么样。结果那货二话不说就约你见面了,还说有很多话一定要当面跟你讲,说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在那之前,他有些事情一定要跟你有个结果。”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什么事?他下定决心要去做什么事?”
张黎摇了摇头,“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就想着快点见了他好好教训他一顿,根本也没兴趣知道。我那时候以为肯定是些想要和你再在一起的话之类的,所以见了面也没有听他说,直接就动手教训了。现在想来……”
说到这儿,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我,“依依,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出意外了。虽然那天我们就那么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就走了,可是我和几个哥们都喝了酒,下手肯定没了轻重……我……”
说着,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将头埋进双膝间,双手紧紧的插进了发从里。
这个时候,婆婆忽然说了一句,“啊!我想起来了。”
我收回原本想对张黎说的话,急忙看了过去。
婆婆瞪圆了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是那个女人,就是头发长长的烫卷了,瘦瘦白白的,模样还挺好看的。对了,那天她还笑嘻嘻说让你快点回去,什么没了她们都不行之类的话来。”
我胸口猛的一抽。
怎么会是她?她的嫌疑之前就排除了呀,怎么现在转回头了,又变成了她呢?
当下,我又想到了另一件可疑的事情来。
那就是那个神秘的邮件为什么只是发到了我工作的邮箱里呢?
这个我之前也一直在琢磨,认为就是胡莉莉!是她的话,也就能想得明白为什么偏偏发在我的工作邮箱了。
可是理由呢?理由呢?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又要疯了。
不行!我得当面找她对质!等等,还是……先找秋彦商量商量吧!对!找秋彦!
见我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就要走,张黎急忙拉了我一把,“你要走了么?”
婆婆也跟着站了起来,“知道是谁了?”
我朝她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谢谢你了,妈。谢谢你了。”我边说着,边紧紧的捏住了她是我手,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小宝的,不管我和张黎如何,你也永远是孩子的奶奶。”
婆婆听了,原本干涸的双眼里又滚出泪来,轻轻用手捂了捂嘴,哀伤的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脸再说什么。过去的事我也有错。哎……谁能想到会有这坏的人啊!天啊!呜呜呜……我可怜的孙女,只要还能找回来,折我的寿也愿了。既然那个女人那么可怕,你自己也要当心。你啊……你也是个可怜娃,爹妈都没了,还连孩子也……”
看着婆婆说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的样子,我心里就像有把刀子在不停的割。
害怕再呆下去彼此只会哭得更难受,我赶紧告辞离开了。张黎说什么都要送着我出来,我拦不住,也就由着他了。
等电梯的时候,我见电梯一直不上来,心里又火急火燎的想快点找到秋彦商量对策,想也没想的就要往楼梯跑。
张黎赶紧拉住了我,“你傻呀你,等电梯最多两三分钟,咱家这楼层这么下去最快也要五六分钟啊。”
我擦了擦眼泪,忽的想到他刚才说的是“咱家”,又想到我们俩刚来这里时,面对着这套杂乱的毛坯房指指画画的规划着如何设计如何装修,畅想着今后将来展开的美好日子时的那种幸福的模样,我的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淌了下来。
我吸了吸鼻子,哀伤的说了句,“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他原本紧紧拉着我的手,无力的松了开,“是啊,我们也不是以前的我们。”
接着,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依依,说实话,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把你送进去,还逼着你前那些东西卖了老家的房子。”
我苦苦一笑,“不说曾经吧,就现在而言,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仅此而已。”
听了这句,他一直直挺挺的胸膛忽的一颤,嘴巴紧紧的抿了住,不停的点着头。好一会儿之后,才软软的开口道,“是啊,能这样也不错了。”
彼此都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其实,你老家的房子虽然卖了,但是钱我也只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遵照你最初的意愿,分给了你的妹妹和后母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真的?”
他同样有些吃惊,“她们没有告诉你么?”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打电话给她们,可是从来没有打通过。”
张黎叹了口气,“她们肯定因为我的那个举动,恨透了你吧。所以才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我没有否认。
不过今天能得知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多少是欣慰的。就算恨我也好,至少还能有所依傍的活在这个世上就成。
见我不再言语,他又接着道,“对不起,依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当时……真的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双肩隐隐的抽搐了起来,“你不知道……那段时间连我自己都快疯了。一边是举止异常的你,一边是父母的哀声怨气,最可怕的是那笔沉重的债务,真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又不敢和你说,更不敢和爸妈他们说,所以才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朋友诉苦喝酒。虽然我知道那样根本没用,可是……”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至少喝醉了那一刻,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真是傻呀,像那些投资理财的公司你居然也会信?你没听人家说么,你惦记的事人家的利息,可人家惦记的是你的本金啊!”
他有些不敢看我,只是默默的盯着前方的电梯门,紧紧的抿了抿唇,“我知道我很没用,让你跟着我过了苦日子,我对不起你了。”
“你又在瞎扯什么呢?”
他的脸颊忽的滑过了一滴泪来,不过很快,就被他擦了开,“依依,虽然现在说这些很可笑。可是请你相信我,当初能把你追到手,然后再能有幸娶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他想了想,又自顾自的笑了笑,“是仅次于当爸爸的那一刻的幸福。”
我哀痛的闭了闭眼,“是啊,当初我选择跟你在一起,跟你结婚的时候,也是想着要这么一辈子都跟你好好过下去的,可是谁想到呢?生活中的意外总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我们能走到今天,彼此都有错。我也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期盼,没能经营好我们的婚姻。”
我擦开吧嗒吧嗒掉下来的眼泪,“虽然现在知道了……可是我们终究都再也回不去了。可能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就只够走上那么几年了吧。”
张黎已经痛苦得将头扭了过去,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能陪你走上那么一段路,我也知足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要把你当成我这辈子奋斗的目标。所以后来看到你又是工作又是家里的这么来回奔波,我真的很心疼。我也想让我心爱的女人和孩子过上好日子,让你不必到公司里受气,有足够的钱,能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带着孩子。可是我又没什么本事,见人家都能那么容易的赚到钱,自己就跟着眼红了,一昏头,就办了高额的信用卡套出来全投了进去……”
他用手使劲拍了拍脑门,“说来真是好好笑啊!我这么做的本意原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是后来却反而因为这事不得不逼着你卖了老房子来还债……呵呵呵!现实真他么讽刺啊!”
我心中一阵郁结,百转千回之后,终究化成了一声沉沉的叹息:“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现在你也开始了新的人生,好好待人家,好好过日子。张黎,就算我们今后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我也打从心底里希望你过得好。”
他先是努力的绷紧了全身,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不过那声音很快就止了住。
我知道,不是他不难受,只是他觉得在我面前,自己要像个男人,不能轻易就哭。
但其实啊,呵呵,在他喝醉的时候,哭得跟个破脸狗似的样子我真是没少见啊。
想到这些,我凄凉的笑了笑。
他好不容易让声音恢复了正常,“关于我很快再婚的事,希望你体谅,失去孩子之后,妈妈整日沉浸在悲伤中,我也很难受。她几次提议我赶紧再婚再生一个孩子。你是不知道……原本有个孩子的家里忽然间孩子没了,是多么冷清和可怕。我对于那个女人,就像她对于我一样,是谈不上多少感情的。彼此就像是对方走投无路时的一个投靠,如此而已。”
我无谓的摇了摇头,“放心,这些都是你们的私事了。只要你自己觉得好,那就行。我这里,你不用操心什么体谅不体谅的。”
他欣慰的点了点头,遂又有些酸溜溜的问道,“那你呢?跟那个什么老总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他怎么会无端端这么帮你?是不是别有目的?你万事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还有卖你老家房子的钱以及这个屋子原本该属于你的那份钱——”
我赶紧打断了他的恶化,“张黎,可以了。兜兜转转到了这里,我们彼此还能释然的说上那么几句。我觉得能这样也够了,我带走那些美好的回忆就行了。找到孩子后,我也会想办法带着她好好自食其力的活下去,这点你不用操心。等你宽裕了,每个月能寄给她一点抚养费以示关心,就行了。我们开始于懵懂,在磕磕绊绊中携手走了将近十年,即便最后分开了,也能彼此不怨恨对方,这样就够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点,紧紧的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了开,我迈步走乐进去,他似乎还想要跟上来,我赶紧朝他摆了摆手,“张黎,让过去的都过去,不要留恋已经错过的,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隐忍着的他,终于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李宗盛的《领悟》里不是有句这样的歌词: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
我曾经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此刻我终于懂了。
有心疼,有不舍,有悲痛。
可是更多的,还是无奈。
是啊,我除了心痛的看着,又能做什么呢?
这世间,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雨疏风骤。我们每个人肩头都有要承担哀愁。除了自己,别人永远爱莫能助。
我们能有幸相携着走过一段是缘,如今缘尽人散。
未来的路,彼此珍重。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心底里有某样东西彻底摔碎开来的声音。
我原以为会很喧嚣很刺耳。
但事实上,真正的消亡,从来都是很静,很轻。
出了小区,我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低下头去刚从包里翻出了车钥匙,就忽的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正急速的朝我靠近。
猛的一抬头,就见一辆小轿车急急的朝我驶来。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车祸时那些被撞的人明明听到了喇叭却还是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愣在原地被车撞上了。
因为当灾难真正发生的时候,往往就是几秒的时间,而那个时候,人多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吓蒙了。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距离我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下意识的要闪开,四肢却木楞得不停使唤。
就在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车子即将狠狠的撞上我的时候,身后忽的窜上了个人来,大力的一把将我拖了回去。
我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肘和膝盖都磕破了血,但这些,和能保住一条小命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救我的那个人肯定也摔伤了,但是他立马就爬了起来,然后抬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对着那张车的屁股一阵猛拍。
惊魂未定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想来还是一阵后怕,前前后后一分钟不到,我就经历了生与死的可怕和庆幸。
等回过神来,就见刚才救了我的那个男人先是为难的看了看,又有些尴尬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相机。
见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赶紧压低了帽檐,转头就走。
然而刚走出几步,又又犹犹豫豫的停了住,再次转头看了看我。
最后大概是见我躺在地上好几处都磕破血了,有些不忍心,终究还是上前来搀扶着我往车边走去。
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感觉有些蹊跷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而且为什么还知道我开来的车子是哪张?
我仔细的看了他几眼,觉得实在也不像坏人,便将车钥匙交给了他。
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后,又是拍片又是ct的那么检查了一通之后,除了扭伤手臂稍微严重一些之外,其他出血的地方都只是皮外伤。
还没等医生帮我把伤口包扎好,秋彦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一见我,几个箭步冲上来双手牢牢的按在了我的手臂上。手臂上刚好又有伤口,我不由得哼哼了两声。
他见了,即刻紧张的赶紧放开了我,满脸通红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说着,就开始准备叫医生来。
我赶紧拉了拉他,“没事了,只是皮外伤。手臂这里稍微有点疼而已。”
见我这么说,他也丝毫没有放下心来的样子,焦虑急躁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之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后背。
--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都快逗笑了,他却在看到我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后,猛的把脸一沉。
看出来他似乎是想要对那个人破口大骂来着,但是旋即,他的视线快速扫了我一眼,神情也跟着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紧了紧臼齿,什么也没说。
我心下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只是实在有些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怎么做。
在他朝着那个人投了一个严厉的眼神后,那人便恭敬的鞠了鞠,悄悄退了出去。
再次仔细的把我看了一遍之后,他才终于缓缓的舒了口气,嘴里也一个劲的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心想他多半是马不停蹄的赶来的,就让他快坐在床边休息一下。
他自然而然的坐下了之后,看了我一眼,又立马弹了起来,“还是你坐,你受伤了。”
那有些惶惶恐恐有生怕被我看出来的小神态,还真真是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见我终于肯乖乖的躺下,他方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而后看了看床旁边的柜子,又回头望了望,二话不说的又要出去。
“秋彦,你要去干嘛?”
“我……去买点水果什么的来给你吃。”
我忍不住笑了笑,“不用了,我这也没什么,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出去了。我才不要呆在这里太久呢。在这医院里啊,吃什么东西都有股怪味道。”
见我态度坚决,他用呆呆的点了点头,又走了回来,定定的站在了我的床前。
我憋着笑的看着他,说实话,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帅的二愣子呢。
见我不明所以的笑着,他的神情有些尴尬,昔日的犀利和冷漠的气势此刻就像是个无声的屁一样,无知不觉间已经烟消云散。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即便偶尔想要缓解尴尬的干咳着,可是这似乎反而让他越发尴尬起来。见他又是双手交叉,又是偏头呆愣的折腾了一番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了要和我说的话。
于是我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难得的轻松气氛顷刻间又凝重了起来。
“警察已经去找你的朋友和她老公到警局问过话。正如我们之前所料的那样,他们确实有隐瞒。而且她的老公还很可能因为行贿而被判刑。”
“什么?要被判刑?”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我之前不是没有预料到让警察去找他们意味着什么。可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有些侥幸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刻意隐瞒了什么?”
“之前小霞说是害怕小孩受到伤害才不报警的是么?”
我点了点头。
秋彦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是他丈夫不报警的,因为那个女人还威胁过他们,如果事后报警的话,就会把他老公之前为乐促成一笔生意行贿相关的公务领导的事给抖出来。他们也正是靠着拿下了那个项目,才有的钱买的别墅。”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到底还是把小霞也给害了。”
秋彦轻轻抚了抚我的脑袋,“傻瓜,怎么能说是你害了他。这样的事早晚也会兜不住的。再说了,如果不是警察介入调查,把他们两个带到了警察分别审问的话,我们也得不到对我们大有帮助的信息。”
“什么信息?”
“小霞说其实那天那个女人把孩子抱走时他的老公跟了她一段距离,然后看到有个人前来和她接应。是个女的,年纪可能20上下,他还把照片都拍了下来,说是准备留待日后那个女人再来找他们麻烦,威胁他们要抖出他们行贿的事的话,就把这个当做与对方周旋的底牌。”
那一刻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感觉害了小霞的内疚,又有得只他们明明有证据也不肯拿出来帮我找孩子的愤怒。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于终于能寻到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而欣喜无比。
我激动得一把握住了秋彦的手,“照片呢?快拿给我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急急的响了起来。我赶紧掏了出来,一看那来电显示,居然是胡莉莉。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
好家伙,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找上我来了。
接起了电话后,还没等我开始质问,她就急忙说道:“查出来了,你肯定想不到会是谁。”
如果真的是你,那我可还真是没想到啊!
“是谁?”
“你还记得我之前请来的那个助理么?”
我的心再次颤了颤,“记得,那个整天被你骂出骂进的小姑娘。”我再一想,不对啊,“那个人不是早就被你骂走了么?在我爸爸没出事之前她就走了。”
“是啊,可是我问来问去,查来查去,除了她,真再没有别的更可疑的人了。我先是听之前有个办公桌就在你附近的老员工说,她有些记得有见我的助理打开过你的柜子在翻找什么。她也问那助理了,可那助理跟她说是我要她找你的一份东西,所以那同事也就没多问了。我听了这些话之后就托我在警局的姘……那个那个我一熟人查了查这个人,你猜怎么着,她的身份证上除了照片真的是她以外,其它身份信息全是假的,那个身份证号码在系统里根本就查不到,更别说地址那些了。当时我也是刚上任,你又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匆匆忙忙招了那么个人来,只是简单填了一下人事资料,这不三个月的试用期都还没过人就走了,自然而然的也没有涉及到买员工保险这一块儿,所以也就没发现她这些资料是假的。还有还有,最可怕的一点是,我刚刚从保安手里拿到了她在职的那段时间的员工卡的出入记录。这才发现那段时间里她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在十点多人都走了之后再返回公司,保安也只当她是回来加班,也就没留意。”
她一口气说完,见我没有回应,又喂了几声,问我还在不在。
我怔怔的看着秋彦,恍惚的说了句,“我在。”想了想,又接着道,“对了,还有件我想问问你,你之前到我们家来看我的那个礼物,你还记得是个什么么?”
电话那头顿了顿,“是小孩的衣服?或者是什么玩具吧!”
“你确定?”
“嗨!说实话我也真记不得了,不过……哎等等,我记得好像是助理帮我买好的。拿给我的时候都已经包装好了。我那时还夸她终于有点见机了呢。呵!想来那个呆子做得唯一一件称心的事就是那个了吧。”
我的心里哐当了一下。
就是她了!
她和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么?
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她们的面貌相差很大。那个女孩身材有些微胖,脸也是圆乎乎的。可是一直在我背后的女人……和我一样瘦削,还有……和我一样的脸。
电话那头,胡莉莉一个劲的问着我要不要把她查到的那些东西拿给我,我说了句,“你先留着,我方便的时候再过来取。”急准备挂断电话。
她急忙又喊住了我,“唉唉唉,你等等。你要我办得事,我可以尽心尽力去办了。你也别给我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沉声道,“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要不然我不得好死。”
电话那头听了,方才放心的跟我道了别。
挂了电话后,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的跟秋彦讲了一下。
他听后,即刻问我身体还能不能撑着走一下,我们现在就去警局。
他见我有些吃力,就说让那边拍下照片发过来算了,可我觉得还是当面去看一看比较好。而且听说小霞和她老公都还被暂扣着,我多少有些担心。
秋彦见了,也不再劝说什么,而后默默的转过身去,蹲下身子来,朝我露出宽厚的背,“那上来吧,我背你。”
我当即推让道,“哎呦,我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背,我没事,可以走的。”
他沉沉的垂下了肩膀,“快上来,要不然我就直接抱你喽!”
那略有些可爱的语气,真让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能就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说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僵了。
我有点心疼他的难堪,索性硬着头皮就那么朝他背上扑了去。
他那么高的个子,背着我就像是在背着一个孩子。当然,前提是长了一双小短腿的我得把那张老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背窝里。
还是第一次贴得他那么近。这家伙看上去瘦瘦的,想不到实际要结实得多,肩膀也很宽,莫名的给人一种踏实感。
之前救了我的那个人一直等在门外,见我们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秋彦一眼。
秋彦什么也没说,掂了掂背上的我,径直往医院门口走去,那人也缓缓的跟了上来。
从病房到车库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一段距离,我却幸福得一度以为自己是来到了无边的天堂。记忆深处好像也有过那么一瞬,爸爸背着我,妈妈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满眼都是金灿灿的油菜花海,对了,我记得那年好像还遇到过一个奇怪的小孩呢。
那时候太小了,很多具体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幸福的感觉,却一直一直的存在了脑海里。
以至于当我从幸福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的之后,突然很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能让我把短暂却温暖的时刻,深深的印入脑海中。
可是很快,我们就到了。
我呆呆的趴在他的背上,小声的叹了口气。
他将我柔柔的放进了后座之后,说了句让我等他一下,就关上了车门。
我看到之前那个救我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沉重,然后那个人还把挂在胸口的相机也给了他,并指着上面的照片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我的心绪又开始烦闷起来。
那个人,应该是他派来保护我……或者说跟踪我的同时顺便保护我。
可是,他为什么要让人跟踪我呢?
兀自的想起秋阳说的,他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那么到底他想通过我,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当我想到自己对他而言真的很可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的时候,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可是旋即,又故作轻松的安慰着自己:此时此刻,除了找女儿,再没有更重要的事了。能被他利用,也要被利用得有价值。
只要能找回我的女儿,要我死都愿意。更何况只是利用呢!
这么一想,心里看似踏实了一些。但是某个无意间萌芽出的期盼也随子狠狠的被撕裂成了碎片。
我使劲的甩了甩头,努力的告诫着自己:快清醒一些吧唐依依,除了能找到女儿以外,你的人生,就不该再有别的奢望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忽的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潜意识在作祟,总觉得那看似和往常一样冷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柔。
我原本笃定无比的心,顷刻间又开始动摇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重重锤了锤胸口,“你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给我安分点啊!”
不一会儿之后,他上了车,那人也在走了。
我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问他,就见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语调沉沉的道,“依依,或许有些事,我不该再瞒你了。”
来了!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我紧紧的抓住了衣角,心跳骤剧。
他是要告诉我我就是颗棋子这样的事实了吧。
多么残酷啊!
可是,唐依依啊唐依依,你宁愿要残酷的真相呢?还是用谎言包装的美好?
我这么一问自己之后,紧紧捏着手即刻松了开来,“如果你准备好要告诉我了,那你就说吧。”
他神色复杂的再次看了我一眼之后,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9年前我姐姐她们的那场意外,表面上似乎真的事意外。可是在那之后几个月的时间,秋阳母子就住进了我家。起初我也没有怀疑他们,只是恨,恨爸爸的无情,很那个女人的无耻。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女人在看见我的妈的照片时,心虚的别过头去,还命令佣人把家里有关我母亲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个遍。我就你开始怀疑她了。”
说到这儿,他眼里又闪现出那种让人胆颤的寒,“为了弄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害怕我妈妈才那么做,还是处于女人的嫉妒心不想再看到我妈妈的任何东西,我动用了一些手段,在夜里用我妈妈的照片吓过他几次。”
见我艰难的往下咽了咽,他收回了那种狰狞的面容,努力让自己变得宁静,“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可是那之后,我发觉她的精神状况一度变得很糟糕。然后她还开始偷偷的蛮着我父亲,去看医生。”
说到这儿,他定定的看向了我,“精神科医生。”
我诧异得张了张嘴。
他接着道,“你说如果她心里没有鬼的话,至于会被吓得都要到去看医生的地步?”
我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那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么?”
“在那之后的一年,原本要学金融学的秋阳,却一改往日乖巧懂事的性格,不顾爸爸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改去学医,学的还就是精神科的方向。”
“你是说,秋阳就是因为想替自己的妈妈治病,才转去学医的?”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个人你也接触过,别的不说,对他妈妈,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因为心疼她深受其苦,而跑去学医这样的理由也很充分。”
我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些,虽然确实都很可疑,可你毕竟没有切切实实的证据啊!”
他眯了眯眼,“是啊。那之后我派过人去查关于秋阳和她妈妈的一切,可是干净得就像两张白纸,我什么都查不到。要么就是这两母子真的什么污点都没有。要么就是他们其实早在来我家之前就预见到了很可能会发生的事,用了什么手段或者方法把之前和她们有关的而一切都抹去了。”
我听了不禁悲从中来,“这世上,原来真有只要有钱,就能把不好的东西全抹去这样的事啊。就连人都可以吧。看来钱还真是万能的。”
秋彦握了握我的手,眼里有一丝疼惜,“依依,你别胡思乱想。那个女人如果真想让你女儿消失,一开始就完全可以那样做了。既然她一直没有,那就证明她在等。”
“对!在等你拿什么跟他交换,再或者……她在等你身边出现某个人。”
我心里一紧,“你是说,黄小觉?”
“很有可能。现在根据重重证据来看的话,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跟黄小觉一起出现在那张假结婚证相片里的女人。就算黄小觉爱着你一样,她也那样爱着黄小觉,也许他们之间是出现了什么裂缝,才不得已分开了。而且很可能那样的裂缝就是你。现在黄小觉也始终了,她多半以为是跟你有关吧,所以才那么盯着你不放。”
说着,他眯了眯眼,神色沉沉,“也许她那么折磨你,或许也是为了给黄小觉看。”
我感觉脑袋都快炸了,“折磨我给黄小觉看?什么心理啊?”
他的脸上,兀自染上了一层哀伤,“是有这样的人的。因为得不到某个人,就拿那个人最珍贵的人来折磨,以此来慰藉自己那可悲的失落。”
“可是……我也不知道黄小觉在哪儿啊!”
“呵!她怎么会知道你不知道呢?再说,这样的人一旦心里认定了一件事,就算错了,她也会一直当那就是对的。”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之后,又将话题引回到了他之前没有说完的话上,“所以,你会不会也是这样呢?或许你姐姐他们的死真的跟秋阳母子无关,可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着。”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那件事情之前,我也一度怀疑过,可是……你知道秋阳根本不是误诊吧。”
我点了点头。
“那件事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们母子的。也就是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能解开那对母子过去的关键。我找到了她,很可能也就找到了我姐姐他们真正的死因。”
我苦苦一笑,接过了她的话来,“所以,你才把我接了出来。你觉得只要我在你身边的话,那个女人你就早晚能捉到,是么?我就是那个能帮你查出9年前那桩意外真相的……诱饵?”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我多少该有些难过的。
可是丝毫没有。
更多的,还是木然吧。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
可是想归想,别人说出来又不一样了。杀伤力大大的不同了。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我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才派那个人一直跟踪着我。只要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就立刻像你汇报么?”
虽然面上装得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隐隐的颤抖起来。
“依依……对不起。”
这个字,其实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嗨!说什么对不起呢。反正我不也是马马虎虎的给你照顾着小鬼,然后为的只是你能帮我找到女儿么?本来……”
该死,声音已经隐约带着哭腔了!
我赶紧闭上了嘴,呆呆的看着窗外。
这样口是心非的演法,看来真心是不适合我啊。尤其是在自己觉得可以……
算了算了,现在再想这些,多像个笑话。
他沉沉的叹了几口气之后,又再次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依依,你一直把小澈照顾得很好。我想让你照顾他,一直那么照顾他,这是真心的。这孩子……跟着我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虽然我们家似乎表面上有些钱,物质上也不比别人差。可是……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一口妈妈的奶,没有得到过类似于一个母亲的温柔。还因为我的异想天开,让幼小的他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一段人生。真的,依依……就算我骗了你,我也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我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凝重得叫人快要窒息了。
我扬了扬头,吐出几口闷气后,豁然明朗。
“嗨!能是多大点事。小澈显然表面看上去怪怪的坏坏的,可是底子里还是蛮有爱心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他的。”
他略微怔了怔,终究会心一笑,“那小澈,就拜托你了。”
我有些恍惚的看了他一眼。
印象中从没有见他那么笑过。
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终于能露出欢慰的笑容。
那时候的我,也远远没有预料到,我们这些话背后真正的意义。
之后,我佯装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快开车去警局了。
他笑了笑,然后毫无征兆的一把紧紧拥住了我。
紧得像是要把我深深的嵌入他的骨髓里去。
然后就在我想挣扎着挣脱开来的时候,我听到她附在我的耳畔柔柔的说了声,“依依,谢谢你。”
接着,便有湿湿黏黏的东西沾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心,痛痛的扭成了一团。
也不再反抗了,就那么任由着他抱着。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缓缓的放开了我,别过脸去擦了擦,而后再正回身来的时候,又变成了我平日里熟悉的那个秋彦。
冷漠中,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冽。
车子很快便启动了。行驶了好一段距离之后,来到主干道,看到前方的车子已经堵成了一片。
秋彦便一转方向盘,绕去了一旁的小路上。那条小路上车子很少,不过相对的要走的距离也就更远了。
也不知道是路两旁绿油油的那些小树让人很是放松,还是我真的累了,我眼皮渐渐沉了,不自觉的打了好几个哈欠。
秋彦柔柔的看了我一眼,“你困了没你好好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从未觉得他的声音厚重的如此让人心安过。
我笑着点了点头,闭上眼缓缓的靠在了坐垫后背上。
就在我即将模模糊糊的进入梦乡之际,耳畔忽的传来几声巨响,以及一声溃耳欲聋的急刹车声。
还听到秋彦在着急的叫唤我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了眼,还没等把眼前的一切看清,视线便朝右倒去。,身体随着车身猛的一阵颤动,五脏六腑都快震裂开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抓身旁的人,就感觉有双大手一把将我牢牢的按了住。但终究抵不过快速翻滚的车身带来的重力,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抛了起来,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座垫上。
身子刚一靠近坐垫,又被巨大的冲击力弹了起来,然后再一次的沉沉的摔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耳畔剧烈粗重的喘息声。
昏沉沉的脑袋,瞬间袭来像被重型大卡车碾压过一样的碎裂胀痛之感。
全身好似被活活撕扯成了各不相关的几块,除了能感知到剧烈的痛楚以外,再也不能听由大脑使唤的进行移动。
我艰难的眨了眨被凝固的血块糊住的眼,很想动一动身体的其他地方,可努力了半天,除了让所动之处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外,再无其他。
好一会儿,蒙在耳朵的那层“嗡嗡嗡——”的闷响才消散了开去,纷纷攘攘的嘈杂之声急急的灌入了耳朵,使我听到了除了自己厚重的鼻息和沉重的心跳以外的其他声响——
这是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我下意识的想抬手摸摸身旁,但显然是徒劳无功。现在除了眼睛以外,唯一能动的,也只有那混沌而沉重得要命的大脑了。
这里是哪儿?
我竭力想要看清眼前灰蒙蒙中带着点暗红的景象到底是哪里,奈何总感觉视线在摇摇晃晃,根本无力辨清。
可即便头昏欲裂,我也还是不敢贸贸然的把眼睛闭上,真怕这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车上啊!
我感觉我是整个的躺在地板上的。
这个时候,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朝我靠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什么东西。
我一下子慌张了起来。
来人是谁?
是那个女人么?
她终于要来索我的命了么?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我全身又瞬间充满的力量。紧紧的捏了捏拳之后,我能缓缓的动动脚和手了。
可是视线还是模糊的。
一是眼前有血在不停的往下滴,我估计脑门或者眉心什么地方应该是流血了。二来,这脑袋真的好沉。
这时,那个人拿着手里的东西忽的往我那么一泼,冰冷刺骨的寒瞬间从头顶蔓延向了全身。
我这才那人手里拎的是桶冰水。
但此刻淋在我满是伤口的身上,却成了刺骨的尖刀。
我全身猛的一激灵,虽然这股寒意几乎要了我半条小命,但也因此,我的视线豁然清晰。
发现了这一点后,我赶紧将视线挪向了那个人影。
到底你究竟有多像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些事?
可是,当我睁大了眼,气都不敢喘的看过去时,面前出现的,却是陈嫣然那张绝美而又颓废的脸。
怎么会是她?
见我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邪邪的扯了扯嘴角,模样竟也有些狰狞。
“怎么?以为自己是来到地狱了么?我可不是阎罗。”
我张了张嘴,喉间一片刺痛,好像那里面刚刚吞下过一块烙红的铁一般。
缓过神来之后,我终究还是勉强的撑着身体慢慢的撑坐了起来。
原本一阵堵闷的胸口方才能顺顺当当的喘出几口气来。
陈嫣然定定的站在我面前,一脸的居高临下。
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后,我开始慌乱的四下搜寻了起来。
看不到秋彦,我的脑袋嗡的一下,颤颤巍巍的问道,“秋彦呢?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我模糊还是记得的,在出车祸的时候,他用手紧紧的按着我,可是后来的画面,就是一团散乱了。
陈嫣然冷冷的看着我,沉沉的吐出一句,“被我杀了。”
我的心跳一下子停了住,脑袋里也像是忽的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瞬间空白一片。
见我这幅模样,陈嫣然扬了扬下巴,狂狼的笑了起来。
那样肆意獠然的笑,和那副美艳的面庞实在是太不搭调了,就像是一个美女的外表在,有着一颗野兽般的心。
我一下子真有些怕她真的秋彦下了狠手,于是试探性的道,“你只是吓吓我的吧!你不会杀他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听了我这话,她笑得越发大声了,只是面容,已经开始痛苦的扭做一团。
笑过之后,眼里莫名的漫上了一层雾气,嘴里喃喃的念着那句,“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以为她多半是想起了两人之前的一些美好,又赶紧自顾自的道,“是啊,就算你们最后很遗憾的分道扬镳了,但是至少一开始……我相信他肯定是想要跟你好好过下去,是喜欢你才会下那样的决定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自己和张黎。
还有许许多多曾经满怀憧憬步入殿堂,最终却遗憾散场的寻常夫妻。
陈嫣然这才停住了笑,面上的表情一片哀然。“喜欢?他喜欢我?”
我小声的道,“不是么?结婚的前提,不就是相互喜欢的么?”
她苦涩的摇了摇头,“他根本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谁会愿意跟一个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结婚呢?”我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四下搜寻着。同时脑地里也在慌慌张张的想着对策。
陈嫣然呆呆的看着前方,“女人很敏锐的,尤其是对于自己最爱的男人,那个人爱不爱她,她其实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只不过有的装傻,有的自欺欺人,有的委曲求全,还有的……决定和那个男人一起演下去。”
说着这些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滚出了泪滴。
可是转瞬,原本楚楚可怜的表情忽的变成了骇人的狰狞,她使劲的一跺脚,嘶吼道:“我以为只要我肯努力,他终究会爱上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可是他就像座冰山,任凭我再如何拼尽全力,对我还是那么表面客气,内心冰冷。”
她的忽然转变着实吓得我不轻,可是当即我也不敢太明显的表现出来,只好顺着她的话道:“你那么好的条件,他不爱你,你离开便是,放下之后,完全还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啊。说不定还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呢?”
她笑得咔咳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更好的人生?更好的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么?就像真正美丽的鲜花都只有一次生命那样,真正的爱情,一生只可能是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模样虽然有些***,但是语调却无比悲戚。
仿佛有根又细又长的针在轻轻刺进你的心。
我摇了摇头。“可是,所谓的爱情,难道不应该是相互的么?”
她凶狠瞪向我,兀自的提高嗓门大吼道,“我知道要相互!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不爱我,却耗尽了我所有的爱。让我再也无法去爱上任何别的人。呵呵,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只想要利用男人来获得一些什么东西的势力女人,是不会懂得的。你知道那种爱一个爱到彻底失去了爱的能力,有多痛苦么?你要受很多很多的伤,流很多很多的眼泪,然后,还要学会默默的等上很久很久……”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汹涌而下,声音也开始哽咽。
“你给了他你所有的期待和眼泪,可是最后,却还是要被伤得支离破碎,连时间都无法治愈。”
她哭着蹲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还不如小澈的一根脚趾头?凭什么啊?就因为想给那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想要我好好爱那个孩子,所以才娶我?那你要我付出,首先得给我呀!你都不爱我,你让我拿什么去爱别人呢?”
就在我随着她的哭泣感到心也跟着隐隐作痛的时候,她又忽的一下站直了起来,恶狠狠的瞪向前方,“所以我就折磨他最重要的东西,关进小黑屋里去,不吃不喝,不闻不问,呵呵呵呵……反正也没有什么伤痕,只要饿不死就好。”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不由得心痛难当,“那是个人,不是东西啊。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小孩,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露出阴森笑,“为什么下不去手呢?那个孩子多可恶啊!没了他,秋彦才会正眼看我,才会注意到我,我应该杀了他才是的,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说着,她又自顾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得愈发可怕了。
我对于这个女人的状况,尤其是精神状况,已经大概明白了。心下也就越发慌了。
到底秋彦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又该如何逃脱呢?
我心急火燎的四下看去,这里像是一个废旧的路边小木屋之类的地方,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要是喊救命的话,没把人找来,肯定就先把她给激怒了。
就在心慌意乱之际,眼神停在了对面角落里的包包上。
虽然上面染上了斑斑血迹,但我还是认出了那就是我包包。一想到里面装着秋彦之前给我的那些防身的东西,我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努力撑着一动就好似要撕裂开来的身体,我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里爬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嫣然忽然大叫了一声,我以为是被她发现了,吓得赶紧缩紧四肢,惶惶然的闭上了眼。
可是耳畔,只是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喊声,“不对!比起那个小祸害而言,我更应该杀的人,是你!”
话音刚一落,我的头皮就猛的一麻。
我一睁开眼,就对了她那双要活活把我吃掉的骇人眼神。
她拽着我的头发就要把我往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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