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法人营业执照无抵押免担保小额贷款款失联,追究法人责任吗?我为朋友无抵押免担保小额贷款款做担保,用别人的营业执照,贷款到期失联

民间借贷暴利不再 跑路赖账已成常态
[摘要]今年以来,民间借贷跑路、失联事件不断,而且资金往往涉及上亿元,这种势头还在不断蔓延。民间借贷是一种社会性直接融资方式,被喻为“草根”、“地下金融”,它对社会融资是一种有效的补充。但是民间借贷也蕴藏着极大的风险,这种以亲情、友情和利益为纽带的融资方式基本是靠信誉作为担保的,一旦资金链断裂,借贷方矢口否认或跑路现象时有发生,而出借方往往血本无归且投诉无门。由于民间借贷的高额利息十分诱人,因此人们又不惜铤而走险,这也让民间借贷绵延不绝。这种高利息伴随的高风险往往被人们比做“刀尖上跳舞”。今年以来,民间借贷跑路、失联事件不断,而且资金往往涉及上亿元,这种势头还在不断蔓延。北京商报记者在年终之际,对一些民间借贷较活跃的地区进行调查,一些小企业主和个体借贷者讲述了他们面临资金断裂或倒闭的困境。随着经济增速下滑、产业结构调整等因素,近年来规模越滚越大的民间借贷也到了濒临泡沫破灭的时刻。脆弱易断的资金链让民间借贷以往的暴利不复存在,跑路、赖账也成为借贷圈里的常态。2014年临近尾声,北京商报记者奔赴多地对民间借贷进行调查,采访对象都是普通借贷人,这其中不仅有受到伤害的出借人,也有资金链断裂而处在破产边缘的企业主。
事件一:市场饱和让借贷双方都受伤事件背景:汉中位于陕西省西南部,自古就被称为“天府之国”和“鱼米之乡”。2008年“5·12”地震波及汉中,由于受灾程度相对严重,灾后重建的规模将非常庞大,该地区的基建业务亟须扩张,工程建筑公司因此获得众多工程承包业务,同时产生了对基建所需建材钢铁和机械的巨大需求。民间借贷也就围绕众多承包工程活跃起来。老王是本土汉中生意人,六年前四五百万元的家底在当地还算得上富裕。在灾后重建中,老王凭借着生意人的眼光和头脑,用四五百万元的真金白银以贷款的方式购买了六七百万元的机械。一开始项目很多,老王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在2010年,汉中的市场趋于饱和,老王感觉项目难接、赚钱少了。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2011年老王在太原酒局上认识了一位“商人”,对方出手阔绰且品位高雅,身上行头没有五位数以下的,车子都是五六百万元,且在五星级酒店有长期包房,千万元的生意都算小的,开口都是两三亿元的工程。老王很是艳羡,便极力结交,这位商人终于在一次喝茶时拿出一份中标合同,那是西北某地一个政府招标工程,标的两亿多元。工期只要5个月,各方打点完利润还有70%左右,如果顺利完工,老王赚2000万元没有问题。老王当天便交了100万元的定金,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商人打电话说急用70万元,说要给当地政府交点,只用七天,老王一听第二天立马转给他70万元,连借条都没要,只用七天也无所谓。在老王心里,那点钱与2000万元的利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事实上,老王当时已经没有现金了,那70万元是跟朋友以两分利借来的,但是七天后该商人并没有还70万元,半年过去了,借给老王70万元的朋友不乐意了,要求老王还钱,没办法,拆东墙补西墙,10个月的期限还了80万元。但是到目前为止,工期还是遥遥无期。按老王的话来说,合同都是真合同,项目也是好项目,就算不能开工,也自认倒霉了,这辈子算白忙活。而作为老王的好朋友,借钱给他的老李更是满腹委屈。“钱打了水漂,兄弟关系也不好了。”老李惆怅地向北京商报记者说道。老李,是一名县城的公职人员,一辈子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奉献着,平时省吃俭用倒也有些积蓄。前三年听朋友怂恿机械需求量很大,老李头脑发热抵押了两套房子以及多半生的存款一共400万元投资了老王的项目。“我跟老王是几十年的交情,前几年看他短短一年就赚了200多万元,他说他的项目还在扩大,需要资金,我就凭着我们的交情,抵押了房子再拿出自己的积蓄,一共400万元,我投资的400万元算是借给他,他给我利息,以后项目盈利了再三七分红。我当时真的很心动,根本没有意识到风险,因为借条上明明白白写着是借款,万一盈利我还能白白赚三成利润。老婆对此也很上心,经常会给老王家买些礼物示好,因为也不是谁都能够投资老王的项目。按照老王的话来说,很多人要给他投资,他都不接受,只要我认可他,就什么都不用管,年底查查账就好。他也请了专门做账的人员。”老李说。“然而,没过多久老王对我说项目不好做了,我虽然很着急,但是碍于情面也不好说太多,老王告诉我,只要相信他就可以的,他很懂那块业务,还说我作为一个外行人不要瞎搅合。”老李说道。老李表示,“眼看三四年过去了,老王借我的本钱并没有还给我,利息倒是给了50万元,至于分红我也不指望了,我只希望他快点把我的本金400万元还给我,或者只给350万元也行。可是现在,他自己的800多万元都在项目里压着。他没钱还我,我也没办法。我一生的积蓄都在老王那里,压力太大,晚上都睡不着觉。现在觉得,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情”。事件二:担保方抵赖不作为事件背景:自从内蒙古资金链断裂后,整个西部地区的民间借贷氛围一直都较为尴尬。而呼和浩特市房地产市场的崩盘,该市民间借贷风险引爆。来自内蒙古的张星(化名)也成为了民间借贷的受害者。张星说,“过去多年,民间借贷在我们当地特别盛行,很多人都不把钱存在,而是借给亲戚朋友,时间长了就借给朋友的朋友,到后来就成了陌生人之间的借款”。张星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投入的几十万元就这样打了水漂。在民间借贷盛行的西部地区,拿出几万元或者十几万元放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多人吃到了不少甜头,这也让一些人开始专门做起了中间人(资金掮客)的生意。几年前,张星经人介绍,拿出18万元做民间借贷,放给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当地的一家洗浴城,双方签署了简单的借款凭证,除了借款双方的姓名、身份证号、电话号码以及商定的每月2.5%的月息外,就是双方二人的签名、盖章。北京商报记者获得的张星借款凭证上,还引入了担保方内蒙古凯创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上面有其法人的签名以及财务专用章。但是还款期限已经过了一年有余,张星到目前还没有拿到借出去的钱。虽然他也多次找到借款人以及这家所谓的担保公司,但是内蒙古凯创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作为所谓的担保方,却也是一拖再拖,并且推卸责任表示应该去找借款方而不是找他们要钱。北京商报记者在网页中输入内蒙古凯创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查到了该公司内蒙古鄂尔多斯市的地址。该公司成立于2005年10月,目前已发展成为一个拥有9家子公司的大型集团企业。集团以煤炭业为基础,以非煤产业为互补,产品服务涉足煤炭、建材、房地产、旅游、酒店、环保节能、金融等。但是北京商报记者从张星处得知,他手中并没有相应的第三方担保协议书,在借款协议中也没有提及任何第三方担保需要承担的责任。那么这家公司究竟是公司行为还是个人行为,投资人也不得而知。而张星只是众多血本无归放贷人的缩影。“真是后悔死了,因为吃了一点甜头,就把自己多年积攒的18万元赔了进去,不止是自己的钱,还把亲戚朋友的钱搭了进来。”张星向北京商报记者说道。“后悔当初自己太贪心,把积蓄都投到民间借贷中。当时看到有担保,还是给洗浴城放款,觉得洗浴城总不会跑,没想到他们赖着不给,现在想寻求法律帮助都无门。”张星感慨道。事件三:产业调整让借款人破产事件背景:煤、气、羊、房是内蒙古的四宝,许多人也凭此走上了致富路。这里的民间借贷也曾异常活跃,但是房价调控、市场供需的变化也让借贷人尝到了苦头。郑大凡(化名)是一名普通的煤矿工人,由于父辈积蓄较多,上班的同时大凡喜欢做些小生意。生活在内蒙古赤峰,丰富的煤炭资源,大凡便把注意力集放在了做煤炭生意上。由于当地煤多加之监管不严,私人开采的小煤窑也很多,资金不足以及政策风险,大凡放弃了私开小煤窑的想法转而开了一家洗煤厂(在掺有很多小块煤的煤矸石里用水把煤筛出来)。厂子虽然不大,但从买下厂址、制备设备、招聘工人到正式生产,所需资金也不是小数目。在银行贷了100万元后,又通过民间借贷的方式借了100万元。据熟悉大凡的人称,大凡的另外100万元是从五个人手里筹到的,利率1毛5,动用了父亲的关系找了几个担保人,压了自己的房产证才筹够100万元。大凡的洗煤厂开始生产了。生产开始,厂子经营得不错,由于洗出来的煤卡数高、价格低,市场需求很大。生产开始后,由于排出了大量污水,当地的农田受到污染,每隔几天就会有农民到大凡的厂子去索赔或是要求其停产。为了补偿农民的损失,大凡除了支付赔偿金,还把洗出来的成品煤免费给当地人烧。2012年,煤炭行业低迷,价格大幅下跌,周边的国有煤场由于库存积压,产能放缓,大凡洗煤厂的原料煤矸石的来路受到了影响。洗出来的煤不但数量越来越少,价钱也被市场压得越来越低。加之占地款项、赔偿当地农民款项的增多,洗煤厂的效益每况日下,一年之后,大凡就扛不住了,洗煤厂停产了。停产后,大凡的设备并没有找到买家,大堆的煤矸石原料以及洗出来的煤堆在那里没有处理。“找不到人了,还欠了我五六万元的工资。”曾经在大凡洗煤厂工作过的人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而大凡真正躲的可能不是被他拖欠工资的人,而是那100万元的债主,车已经被对方开走,大凡整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知情人表示,大凡在父亲的帮助下把那100万元高利贷还得差不多了,但很大部分是他通过其他朋友借的高利贷,借债、讨债的循环又开始了。而作为借钱给洗煤厂主的投资人,大军的日子则苦不堪言。大军是一名普通小伙,开了家电信营业厅,买了辆出租车,和妻子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只是,近日大军的生活因为一个朋友的跑路混乱了,不但多年开店赚的钱血本无归,妻子也因此正和他闹离婚。大军说:“我和张名(化名)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长大后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在我开店的时候,他也帮过我。前年,他跟我说想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开个小型洗煤厂,问我手头有没有20万元,他还承诺按高于银行三年定期存款的利率月付给我利息。我想这靠煤矿,开个洗煤厂应该赚钱,于是背着爱人就把卡里的钱打给他了。”“可是没想到,随着煤价的下降,洗煤厂几乎运行不下去了,就在前几天,洗煤厂仅剩的设备也被人拉走抵债了。而我的那个朋友张名也不见了踪影,爱人气不过,说要和我离婚。”大军十分后悔把钱借给朋友,“当时张名给我按月支付的利息条件很诱人,其实,把钱放银行里也拿不了多少利息,我们又不懂什么投资,只觉着借给他能换人情又能拿利息。”当初,大军借给张名的钱并没有进行抵押,也没有人做担保,张名失踪后,大军手里就剩下一张字据。事件四:回款难致小企业主资金紧张事件背景:在民间借贷较为活跃的江苏地区,这种方式已经成为了小微企业融资的主要手段。一位在南京做不锈钢生意的小企业主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之所以选择向小额贷款公司借款是因为银行贷款这条路已断,有些人向银行已经借不到钱了。现在很多工程项目都是需要自己先垫款,导致资金链瞬间非常紧张。无力偿还的案例也时有发生。前述小企业主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他的一位做不锈钢生意的同行就无力偿还民间贷款。“他之前接了个几百万元的工程项目,是自己先垫款做的,没想到项目完工后项目款拿不回来了,导致资金链瞬间非常紧张,现在已接近破产的状态”。他说,现在很多工程项目都是需要自己先垫款,而这两年房地产资金的吃紧直接影响了下游企业的生存。在这位小企业主看来,“向银行贷款程序很复杂,需要的手续比较多,放款的时间也慢,一般小企业很难从银行借到钱。更重最要的是,银行的贷款成本是非常高的。虽然看起来利率不高,在10%左右,但是还有其他隐形成本,比如要给银行的人回扣,还要请吃饭。这样算起来,银行贷款的成本要比向小额贷款公司借款的成本还要高”。上述小企业主表示,向小额贷款公司借款并不涉及吃回扣和请吃饭这一环。另一位知情人士也告诉北京商报记者,银行贷款在打通关系这一环需要花费的成本非常高。据他透露,他有一位朋友向银行借了30万元,其中光请银行的人吃饭就花去2万多元。此外,还有一部分人之所以选择向小额贷款公司借款是因为银行贷款这条路已断。“有些人向银行已经借不到钱了,因为他以前贷的钱还没有还,失去了信用。我身边的一位朋友就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他刚向小额贷款公司借了6万元,期限是一年,总利息是1.2万元。”前述知情人士如是说。据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目前民间借贷的利率大约在15%-30%左右,另外利率的高低还与抵押物的质量有一定关系。当然,小额贷款公司的要求也并不低,几乎和银行的贷款要求不相上下。北京商报记者曾致电江苏一家小额贷款公司,该公司的业务员最先问的问题就是有没有车、有没有房,然后是问在做什么生意。也就是说,小额贷款公司最看重的是抵押物情况和还款能力。事件五:为讨债疲于奔命事件背景:辽宁地区的小贷公司数量居于前列,在各个城市中基本随处可以见到小贷和融资担保公司,有的商业街从头到尾都分布着小贷公司。而北京商报记者来到辽宁还不算发达的庄河地区,由于当地养殖、制造行业相对发达,当地民间借贷也十分常见。年关又至,来自辽宁民间借贷投资人老张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已经借出近两年的20万元还未要回来,本想着比存银行多点利息,结果现在每年还得去讨债。“经一个朋友介绍,我在2012年底把20万元借给当时做生意的李力(化名),当时约定的是月息1分5,结果去年底我得知李力去了黑龙江,我也不得不从辽宁坐火车去黑龙江找李力要钱,当时李力称年底很多欠款收不回来,争取几个月内偿还,只是重新立了字据,我没法长期耗下去就回到老家。结果又通过几次电话要账始终未果。”老张向北京商报记者说道,“今年又到年底,我只希望能把本钱要回来,这两年要账折腾得够呛,以后对于这种民间借贷也尽量少参与。”一位熟知当地民间借贷的李先生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由于一些小微企业从银行贷款流程很麻烦,从申请到放款动辙就要几个月,贷款10万元至少有1万元要进行返点,所以对于急于周转的人而言,通常会选择民间借贷。民间借贷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向亲戚朋友借款,月息在1分5至2分比较常见,这类贷款大都有信用担保,如担保人等,自然也会写借款凭证,另外通常贷款期限在半年以上,多为一年。如果资金额比较大或者比较急用,通常会找一些民间借贷的中介或者小贷公司,他们的优点就是放款快,有的隔天甚至当天就可拿到款项,但同时也需要付出较高的成本,月息至少在3分左右,在有的关键时点融资成本最高可达5-6分,不过这些借贷通常都是短期行为,一般在1-3个月为多,而且需要用房产、设备等做抵押。近年来,由小额贷款引发的纠纷也不少,最近就有一些借款人到还款期限躲债的情况,出借方通常会通过一些方式对抵押物进行处置,甚至是拿物抵债来追偿。名词解释几分利:在民间借贷发生过程中,通常借贷双方在约定利息时不会以百分比来表示,而是以几分利来表示。民间借贷中,一分利息怎样计算? 民间借贷中的几分利是按月计算的,几分利就是月息的百分之几,如一分利就是月息的1%、二分利就是月息的2%。计算成年息,一分利就是年息12%,而二分利就是年息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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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狐证券
  第十三讲 痛苦挣扎的小额贷款行业
  讲座人:张化桥 原万穗小额贷款公司董事长
  1951年的秋天,美国纽约联邦法院开庭审判银行抢劫犯威利&萨顿(Willie Sutton),法官质问:“你为什么抢劫银行?”萨顿回答:“银行里钱多啊!”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银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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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我不抢,难道你要我抢幼儿园吗?后来他这句话成了绝唱。
  我谈论的主题是小额贷款行业。那么,您可能会问,小额贷款行业有商机吗?我的回答是,当然了,这个商机非常大,不仅是对于这个行业的弄潮儿,更是对这个国家。我们周围千千万万的中小企业盼着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稳健的、不断增长的小额贷款行业。但是,目前这个行业的状况非常让人失望。
  下面,我想讲一下这个行业的现状以及我们目前遇到的问题,还有这个行业的商机。
  小额贷款行业遇到的问题
  现在的微型金融总的说起来有以下几个行业:一个是小额贷款行业,一个是典当行业,一个是担保行业。典当和担保已经有了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小额贷款行业只有3年的历史:2008年,人民银行总行和银监会发了一个文件说,本来你们是跟黄赌毒一样的,现在给你们一个合法的身份,叫小额贷款行业。
  小额贷款行业由此出现了。经过3年的发展,现在有4 600家小额贷款公司,最多的是在内蒙古,重庆也不少,内蒙古大概有400多家,江苏、浙江比较多。那么,这么计算,中国大概有2 000多个县,所以,4 000多个小额贷款公司,大概平均每个县和县级单位是两个小额贷款公司。中国人做事情容易形成一窝蜂,电视机、地产、百货商场,连做小额贷款也不会例外。所以,我觉得这跟出租汽车的牌照一样,每个人都想要一个牌照,王书记说,给他两张,刘市长说给他两张,王书记走了以后,刘书记来了,给他的朋友多发几张。大家都知道凡是有排队的地方,一定是有必要排的。所以,只要有牌照,牌照一定是有用的,至于有什么用?未来怎么办?他不知道,但是有牌照就行。
  再过两年,我们中国很可能会有几十万张牌照。但是,现在出现了很多弱不禁风的低效率的阿斗,这对行业是致命性的打击。为什么?当竞争激烈了,回报率差了,有些就会做坏事,想弥补因为政府监管和政策的错误导致的回报率下降。一做坏事,民愤极大,政府打压,所以这个倾向是非常明显的。
  所以,我们不需要更多的小贷牌照,而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自由的、监管不太多的、效率比较高的、回报也不错的、借款人和贷款人都双赢的一个行业,但是目前这个行业的状态不是这样的。
  我为什么进入小额贷款行业
  我是怎样从投资银行一下子走错了路,走进这个行业的呢?为什么“失足”?我想跟大家讲一下我的思路。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图(如图131),你们看到了什么?图中有一条很宽的带子,老百姓存款利率很低,1%、2%、3%,还没有5%,现在才提高到5%。国家银行基准贷款利率、理财产品、委托贷款,一直到小额贷款,小额贷款是15%。但是,我们放款的利率是银行贷款的同期基准贷款的4倍,也就是说4×7%=28%,我们的上限是28%,高利贷贷款利率达30%、40%、50%。
  图131中国利率图
  高利贷本身是合法的,在中国你借钱给我,我借钱给他,这都是合法的。利率超过了4倍,法庭说,超过的部分不受法律保护。民间借贷是合法的,其实今天的民间借贷比小额贷款公司和典当行的经济组织形式更有效。为什么?成本低,不要牌照,不要批准,不要监管,还运营顺利。大家想想看,这是一个很优越的经济组织形式。那么,有一天我看到这个图,我说奇怪,这么大的利差,我如果认为我行,我就能够在里头赚钱,所以我从投资银行辞职,来做这个事儿。今天我不敢说,我是撞得头破血流,我做得很辛苦,但是可以说基本上一无所成。当然,我也只做了一年,所以如果再过几年一无所成的时候,我也要卷铺盖了。
  我们不需要更多的小额贷款牌照,而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监管不太多、效率比较高、借款人和贷款人可以双赢的行业。
  好的方面,小额贷款行业虽然我讲了很多糟糕之处,但有一个优点,比多数工商企业还略优一些:你给我1个亿的资金,银行再借点钱,小贷的杠杆是05倍,我说第一天就可以有收入,前两个月就可以有利润。如果说这个企业是30年的寿命的话,算下来企业的现金流还是不错的,多数工商企业就难啦!你发现有一部分人爱吃烧饼,就建一个烧饼厂,建好了以后,先亏两年,正准备第三年赚钱的时候,你发现大家的口味变了,他们不吃烧饼了,改吃面条,这个时候你发现自己白干了。
  所以,小额贷款行业还是比多数的工商企业好一些。金融行业现在让人眼花缭乱。那么,大家看一下,银行显然是好生意,的行长也说赚钱赚得不好意思。银行现在在利率监管、资金很紧的情况下,是个好生意。但是,很多小银行确实难过,最近几年我看了很多的银行,从渤海银行,到包商银行,到汕头银行、东莞银行,非常多的银行在各个地方开了分行,它们没有一定的规模,属于新设银行,没有那些所谓积累下来的业务,做得很辛苦。
  再者确实要有差异化,我认识不少银行分行、支行的行长们,经营一直很艰难。他们天天有着拉存款、放贷款的压力,有一笔好的贷款项目,大家蜂拥而上,他又不见得拿得到。
  这几年中国的信托公司是实实在在的投资银行。它们赚钱快,它们真正卖产品,做中介,提供平台。租赁的生意也非常好,我本人对租赁有一点偏见,资本需求太大,所以我不太喜欢,但是人家照样赚得盆满钵满。我觉得证券行业风险非常高,一大片的证券公司其实都是在生和死之间度日。
  担保公司在中国大概有20年的历史,建立担保的初衷是,银行不愿意给中小企业贷款,你给这个企业做担保,银行就给它贷款。所以,把风险从银行转移到了担保公司,由此监管遇到了很多问题:
  第一,我国的担保公司太多,规模都太小。共有13 000家担保公司,实力有限。你知道中国的担保公司是做什么事儿的吗?它们就是AIG,卖的是CDS。但是,大家为什么趋之若鹜?原因就是它可以有10倍的负债,它有1个亿股本,就可以担保10个亿贷款。一般情况下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黑天鹅”天天出现。第二,它们的产品的定价错误:太低。每一个县、市、省的政府都成立了担保公司。所以,担保费率太低:3%左右。那么,政府担保公司的天职就是给中小企业提供担保,每年3%的费率。因为有这个3%的存在,另外的那些民营担保公司就不能收取4%,否则将没生意,因为政府的公司只收3%。那么,你也收取3%肯定就亏钱。你应该收多少呢?也许应该收9%,反正不是3%。那么,你给企业担保承担完全责任,跟小额贷款公司的责任是一样的。你给企业担保1个亿,和我贷款给他1个亿是一样的,我的利息是多少?我的利息是年化28%,你的是年化3%。虽然你是杠杆了,这像绳子一样,绳子可以帮你,但是也可以勒死你。
  小额贷款行业的现状
  小额贷款这个行业究竟有多大?2011年年底,整个国内信贷人民银行统计数据大致65万亿元,其中小额贷款公司4 600家,只有5 000亿的贷款。这说明什么问题?我们平均的注册资本也是1个亿。也就是说,虽然政府放开了政策门槛,允许我们去银行借05倍的钱,但是,绝大多数的小贷公司并没有借到钱。政府如果进一步放开,允许我们借3倍、5倍的话,这个数字可能也大不了多少。所以,实际上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银行对小贷行业的歧视。担保公司,还有一些违规的贷款,这三类机构加起来的贷款总和为七八千亿,相当于半个。这就是国务院大力支持了好几年以后的结果,但是这个效果实际不怎么好。
  这个行业处于什么样的现状?这个行业有4 600家公司,归金融办管理,有的地方叫金融局。金融办以前并没有权力,只是人民银行的一个协调机构,假如跟“打架”了、人保跟太平“打架”了,它就进行协调,没有什么监管权利。不过最近增加了很多权利。
  典当行归商务部管,加上公安部。小额贷款行业的负债比例是05倍,典当行是1倍。典当行只能贷款给那些有抵押品的人,这就是政府的硬性规定,无从论道理。我跟金融办的领导们讨论问题的时候,我批评他们,我说如果中国政府规定,下午3点半,男人不可以用鼻子呼吸,一定要用嘴巴呼吸,你会觉得这个政策很荒唐。但是,在我们经济领域,有大量的比这个更荒唐的规定,无从论道理,你就得执行。
  然后,税的问题。政府规定,对小贷行业有两道税:一个是55%的营业税,这个跟银行是一样的;第二,25%的所得税。
  那么,我到小额贷款公司工作才9个月的时间,一批一批的领导来访问,拍着我的肩膀,“化桥啊,好好干!我们一定为你们撑腰,为你们减税。”这温暖的话还在我的心中,不过我还没有感受到真实的行动,我们要耐心点。
  小额贷款行业报告出来的利润率都很低:5%~6%。你相信吗?反正我不信。因为税率高,所以账外账的情况相当普遍。
  在我们经济领域,有大量的荒唐的规定,是政府的硬性规定,无从论道理,你就得执行。
  一谈到社会责任,领导、咨询顾问、业内人士都慷慨解囊:“我们的社会责任,就是要扶持弱项,尽最大的社会责任。”我反驳,干脆不要发放小额贷款,咱们把钱分给农民算了。有一次在我们行业开年会的时候,我第一个发言,我说我认为我们这个行业最大的社会责任是利润最大化,自己的公司都搞不好,你哪还能去救别人。
  如果公司的利润不好,我的股东就跑光了。或者,股东把我解雇了。回报不行的话,你也吸引不了新的股东,也没有新的钱进来。没有新的钱进来,你这个行业如何发展?所以,我们最大的社会责任是赚钱,要让现在的股东高兴,要让现在的股东被没有成为股东的那些人嫉妒,这个行业才能发展。
  现在为什么利率这么高?我认为,这说明供应量不够。有的人说,全民放高利贷,这种话其实没有常识,全民放高利贷,那利率不掉地下去了吗?这说明放高利贷的人太少了。
  我们能用30%、40%的利率把自己全部放光这件事情说明什么?说明有一条巨大的大坝,这个大坝挡着资金的流动,钱被银行锁住了,贷给谁了呢?贷给了一些低效率的国有企业,贷给了一些无效率的地方融资平台,贷给了一些有特殊关系的民营企业。现在有大坝的企业,用6%、7%年化的利息借钱。但是,小贷行业的客户付出26%、27%的年息,这显然对中国是不利的,我们不要空谈这个改革、那个改革,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草根金融就是商业,它的存在本身是慈善的,但我们不是来做慈善的,也不是来捐款的,也不是来放便宜贷款的。我们是给那些没有资金、周转又相当快、资本使用效率相当高的企业发放资金,让它们赚更多的钱,所以我们做的事情跟PE投资者、跟对冲基金并没有两样。而银行为什么不贷款给中小企业?就是因为它们的成本太高,太多别的压力,弯不下腰来。
  草根金融就是商业,它的存在是给那些没有资金、周转快、资本使用效率高的企业发放资金,让它们赚更多的钱。
  你可以想象,放5 000元钱的贷款跟放5亿元的贷款程序是一样的。而且放5亿元贷款的,企业很可能是国有企业,很可能是大企业,出了问题,责任还小一点。如果放5 000元钱,让银行来做这个事情,实在勉为其难了。
  小商小贩跟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他们能够不违约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违约的。所以说只要你挑选的是一个正常经营的公司、现金流不错的公司,这样的公司还款概率还是相当高的。我们做了3年,都是小的贷款。我们放了六七千笔贷款,有逾期的,但是没有太多坏账。整个行业五六千个亿的贷款金额,坏账在1%以下。大家知道用的都是自己的钱,非常小心翼翼。另外就是有些大额一点的抵押品,小额一点的都是省了又省。因为我们就这么一点钱,需求是那么大。所以最后,我一看你的眼神不对,就要OUT。我们是站在金字塔的塔尖上挑选,因为我们实在是没钱。可以想象一下美国的次贷是怎么来的?次贷就是先经过了塔尖上的客户,塔尖上的客户做完了以后,你还要增加业务、扩充业务,再往金字塔的下面走,走到最后呢?就是没收入的也可以了,再加上无家可归的也可以贷了。最后,基本上就是次贷了。那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是在塔尖上,还没到这个情况。
  小额贷款行业的机遇
  小额贷款行业有很多机会。机会在哪儿呢?虽然我这一年来一无成就,但是我没有放弃,还是斗志昂扬。大家如果想在这方面有点成就的话呢,有哪些事情可以做呢?
  第一个是找到资金。为这个行业提供资金,为小额贷款提供资金。提供股本也好,提供债务融资也好,现在有些地方政府稍微开明一点的,就说OK,现在提高你的杠杆率;有的地方说,在这个1∶1的杠杆基础之上,你如果还能够从基金弄到钱的话,你还可以再借多一点。
  第二个就是债务方面。债务方面,你还可以做资产证券化。我们这个小额贷款公司,2个亿贷出去了,就没钱了。那怎么办?我把这个2个亿卖给一个基金,或者卖给一个公司,或者卖给一个个人,然后,把钱又拿回来了,又继续贷款。
  第三个就是消费信贷公司。我发现有一些小额贷款公司超级聪明,它们的网点非常多,它们都做真正的小额,几千元钱、几万元钱的贷款,那么,这样其实就是消费信贷公司,有点像信用卡业务。这样的公司有很大的网络价值,而且它是一个可以放大的商业模式。究竟未来的监管政策会怎么样呢?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里面有很大的商机,你可以去做投资者。做电子商务、化妆品的,赚的是好多倍,但是小额贷款公司脚踏实地地,一年赚16%~17%。有一个网络,有一个团队,有一个系统。我鼓励大家去寻找这样的机会。
  政府部门的官员都是聪明的人。他们一定会知道我们的经济、社会需要什么,我相信他们会做出英明的决策。
  第四个是关于村镇银行。村镇银行目前的状况是很让人失望的。原因是什么?监管过分。我觉得,村镇银行没有什么优势。难道就是光荣地被银监会监管吗?那我们被金融办监管也挺好的。再就是你可以吸收存款,但是,吸收存款是个双刃剑。多少人愿意把钱存给村镇银行?为了这个特权,为了吸收存款,其实牺牲了很多在运营方面的灵活性。吸收存款本身是一个很昂贵的游戏,网点、安全、计算机,这都是很昂贵的东西。为什么投资银行不去吸收存款?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五个是股改上市。现在中国的小额贷款公司跟典当公司已经有4家在香港上市了。一个是上海的典当行叫中国信贷(8207 HK);一个是北京的小贷公司,中国金融服务(0605 HK),它等于是买了新业务,把小额贷款业务装进去了;还有深圳有一家,叫中国金融投资(0721 HK);第四个叫金榜 (0172 HK)。当然它们规模都不大,但是它们是很有前途的企业。现在在内地上市,还有监管上的障碍。
  提问:温总理在南巡的时候说我们就要打破银行业的垄断。这次中央痛下决心整顿小额贷款公司的决心、需求和愿景是什么?
  张化桥:2003年以前,中国的银行在国际上不被认可,为什么?坏账一大堆。后来我们就成立了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信达、长城等。政府把存贷利差弄得很大,让全国人民来补贴银行。其实美国也是这样,美国的存款利率很低,贷款的利率是相当高的,利差也相当高。今天美国的利差一点儿都不比中国的低。这就是养虎遗患,美国的银行终有一天重复农夫与蛇的故事,又会导致下一次经济危机。
  我们政府说打破银行垄断,我不知道这确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小贷公司都给一个银行牌照?我做梦也没敢想。政府是不是对我们放开手,什么都可以干?好像政府没那意思。我觉得,中华民族的历史,是用5 000年来衡量的。所以大家不要急,不要期望明天有个什么大变动出来,我们中国人的耐心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提问:您认为对网络P2P借贷行业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张化桥:首先我非常仰慕这些人,他们是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做创新。P2P在商业上目前还是有困难的,即使监管给他们放行。困难在于,你是通过网络把需要钱的人弄来,然后帮他找钱。想通过网络来给他配对,我认为是很难的。如果通过人海战术,3 000个项目经理,帮你找这个需要钱的人和有闲钱的人,这个反倒能够成功。
  提问:您在小贷公司,接触到的一些小微企业,您在审查公司资质的时候,具体是看哪些方面呢?
  张化桥:我们的信贷员天天在客户和潜在客户中混,有些做假账的游戏,大家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股民们经常掉进那个圈子里去呢?我也掉过几回。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首先就决定了要买股票,然后就是在比较烂的公司和更烂的公司里选。你在努力说服自己要买一只股票,所以掉进圈子里去很容易。至于小额贷款公司,我们怎么审呢?其实我们不看报表。不管你是茶餐厅、卖鱼的、理发店、开出租车的、养花的、种菜的、种芋头的,我们都不看你的报表。我们要看企业的银行对账单。企业在这儿做了多长时间,街坊都知道。去年你还买了一辆本田车,像这些情况都是非常重要的,街坊之间的口碑啊,还有你回家经常骂你的老婆、孩子啊,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指标。
  所以,它是很多的软性的东西结合起来的。另外稍微大额一点的贷款,是有抵押的;小额一点的呢,有连坐、担保,当地的太平绅士给你提供一个担保。然后呢,至于你交给税务局的报表,就不要拿出来了,我们都知道,肯定很难看。还有呢,比如说一个小厂,我们会到你的工厂里去看一下。你的食堂怎么样啊?有多少工人啊?晚上灯是黑的还是通宵亮着的?还有就是你的上游下游等等。基本上都是常识。
  提问:现在万穗做不做供应链金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方面吗?
  张化桥:供应链金融,我至少知道有两三家公司在做。比如有一个A股上市公司,叫,它就是做供应链的。它下边有一个全资的小额贷款公司,叫宇商小贷,它就做这个系统里面的。另外,广州化工交易所的下属的一个小贷公司,它做什么?就做交易所的会员的信贷。拿什么做抵押?你拿两吨的乙醇放在我的仓库里,我给你贷70万。
  我们在广州有4个营业点,其中有一个营业点是皮革城。我认为这个商业模式有好处,也有坏处。它的皮具不景气的时候,你是首当其冲。我们也有少量客户跑路的。
  提问:做小贷,除了每年获得16%或者20%之外,它的前景在哪儿?
  张化桥:对我们员工来讲,这是个辛苦活。假想3年以后,你自己往街上一站,“咱们开店了!” 想未来开店,今天就逼着你用3年的时间,把每个产品、每个流程、每个客户都弄得非常熟悉。这就是你的一技傍身。小额贷款公司的报酬,是不差于银行的。因为这是辛苦劳动,你帮助了很多人,报酬还是不错的。
  提问:小贷公司放款期限是多少?
  张化桥:平均放款期限大概是9个月到13个月。我们也不喜欢做过桥贷款,从一个桥到另外一个桥,中间有2公里的距离,你的资金不就是闲置了吗?刚刚帮助一个人过了桥,到下一个过桥的时候,5个星期,你的资金空着,不利于资金的效率。也有很多人靠过桥为生,那么,它是另外一个商业模式。一般来讲,小额贷款公司,贷款期限都比较短。
  提问:长期的高利率是对小额贷款公司的一个比较大的挑战,哪些行业是你们的主要客户?这些客户又为什么能承受将近4倍贷款基准利率的条件呢?
  张化桥:我们贷款给任何人。稳定的现金流非常重要。你没有现金流,做计算机游戏,但是目前还没有收入,那我们不贷款给你。创业的人不是我们的客户,也有专门给创业企业贷款的小额贷款公司,但不是我们。
  我们的客户怎么承受这么超高的利率呢?其实,我们很多客户认为我们贷款的利率比银行低多了。怎么这么说呢?你想想,你到银行贷款,小额的,银行不理你。即使理你,还要你准备非常厚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你又不会写那些报告,行业的前景、监管环境等,空话又不会说。银行部门很多,流程相对复杂,一等两三个月,没答案。3个月过了以后,告诉你不可以。那怎么办?着急也没用。
  所以,为了肯定的答案,你惹不起银行,你要的是确定性。我们贷款,3天解决问题。3天之内一定告诉你,行还是不行。利率是高一点,但是你可以想象,跟那些焦虑比起来、跟不确定性比起来,还是不错的。我们的有些客户,也是银行的客户。他们说在你们这儿贷款就是清楚,就是爽快,说多少就是多少,没有额外的附加条件。
  这个利率的高低,我们每个人想,年化利息28%。做什么东西能赚这么多钱?但是我们说这个话的时候,一定有一个隐含的假定,就是资金一年只周转一次。对吧?当你的资金周转几次的话,你并不觉得这个利息太高。你这么想,我们年化的利息是28%,也就是说月息2%。假如你的生意是卖花,两个星期周转一次,你并不觉得2%的利息有什么了不起。你一定不要想象,资金一年周转一次。借不借得到钱是关键,利率不是关键。
  提问:成熟的市场经济环境下,小额贷款公司多不多?我们集团以前有一个小额贷款公司,深圳的,因为经营得很不好,亏钱,想卖给渣打银行,但是2008年金融危机,渣打没钱,这个交易就取消了。日本的最大的一个小额贷款公司说要买,后来我们就卖给他了。
  张化桥:小额贷款,古今中外都有。在我的博客里,我写过一个故事,是在《华尔街日报》上看到的,看到以后,其实我就动心了,自己来做这个事。它讲的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美国的一个年轻蓝领工人,走进一个小额贷款公司,把社保卡往柜台上一放,借了80美元。因为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所以他要给他女朋友买一束花,然后请他女朋友出去吃一顿晚饭,就这个事拿了80美元。5分钟的时间,吹着口哨,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然后,星期一发了工资,因为他已经签了授权,从工资里自动扣100美元。所以呢,、星期天、星期一,共3天20美元利息。20美元除以80,就是25%。3天25%,你说是不是?这个犯罪分子,小贷公司太不像话了,对不对?我看这个美国小伙子,他没有受了剥削的感觉,双赢嘛。
  提问:我对小额贷款公司有一些初步的了解,想向您请教几个比较专业的问题。第一个,北京的小额贷款公司成立的时候,金融局都是有要求的。比如说必须有一家是国有资本的,然后另外的可能是需要对北京地区的股东做评级,就是股东评价,来筛选合格的员工。
  张化桥:没有要求。
  提问:第二个问题就是风控,是凭经验还是定性的评判,还是说有一个比较完善的、相对定量的风控体系。第三个问题,在运营过程中,金融机构,或者是其他相关监管机构,对小额贷款公司的运营是否有一些监管,是怎么样的监管方式?从2009年至今,小额贷款公司的发展非常迅猛,您对未来小额贷款公司发展速度和前景是怎么看的?
  张化桥:很多人说,小额贷款行业快速发展是因为信贷紧缩,其实不对。美国的小额贷款也是非常火爆的一个行业,日本也一样。就是存在很多银行照顾不到的角落,由于成本的原因、监管的原因,各式各样的原因。这就是小额贷款存在的基础。
  在2009年,中国水漫金山的时候,我们做了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没有一元钱投到真正的小微企业里去,所以小额贷款行业发展最迅猛的时候就是2009年。因为在银行和小微企业,中间有一条巨大的大坝。这个大坝就是我们国人和政府部门的茫然、冷酷和愚昧。资金流不过去,所以,尽管这边银行体系里面水漫金山,到处把钱借给地方融资平台,但是可怜的小微企业,仍然是借不到钱,所以它们付的利息仍然是30%、40%、50%。所以说今天小额贷款的发展,未来的小额贷款公司的继续发展,跟信贷紧缩和货币政策是没有关系的。
  小额贷款跟什么有关呢?跟我们的愚昧是有关系的,跟我们的监管是有关系的,跟我们的银行体系弯不下腰是有关系的。前面的问题问到,说北京市规定,申请小额贷款公司这是一个巨大的荣幸,这个荣幸不是谁都可以享受的。你必须要有若干条件,比如必须是国企,国有企业发起人,3年盈利,从来没有违规记录。
  不仅是北京有这样的规定,外地也有各式各样的规定。然后还规定,股东、股权要分散。关于股东的资格,发起人必须是这样、必须是那样,最后好多个县,包括广州的好多个县,就找不到一个够资格来发起的。为什么?够资格的人不见得有兴趣,有兴趣的人不见得够资格。再者,发起人最多只能够拿20%或30%的股权。也就是说,你辛辛苦苦拿牌照、抓业务、控制风险、承担责任,最后你的经济利益就是20%~30%。最后就形成了大量的拉郎配,就是说,你有20%的股权,然后就很辛苦地找,张三、李四来做股东吧,把很多本来就不志同道合的人强捏到一起,然后很快他们产生矛盾,这就增加了我们的交易成本。每一个股东要填很多表。
  我这么辛苦,才2 000万的股本的经济利益,20%~30%的股权,还是找很多人代持股份吧。任何一个公司,不管是20%的控制权,还是60%的控制权,或是80%的控制权,当你控制的时候就控制了,并不因为你的股权是50%,控制权就弱一点,70%的时候,控制权就强一点。每一个公司都有一个控制人,即实际上操盘的人。
  所以,我们有一些逻辑,我喜欢一股独大,就怕股权分散。联合国就不行,也是因为大家都平等,你说了也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关于股权分散,美国的投资银行的股权非常分散,称为经理层控制。当投资银行宣布破产,需要纳税人来拯救的时候,它们还是拿奖金,拿几百万美元的奖金、几千万美元的奖金,因为没有大股东。所以我们的小额贷款公司一定不要重蹈美国投资银行的覆辙,一定要有一个承担责任的、强有力的大股东,而不能够一盘散沙。现在很多地方的状态是非常可怜的,而且业务只能在当地很小的一个范围内经营,弱不禁风,而且风险太集中。
  所以,我觉得应该让这些小贷公司自己选股东,100%股权也行,80%也行,30%也行,然后地域上不要限制,让它跟着市场跑。
  还有风险控制,当然,说起小贷公司的风险控制,有的是凭经验,也有很多的公司是凭数据。我们是两条腿走路,我们也有数据,虽然我们不看企业的报表,但是我们内部会给企业模拟做一个表,预测企业未来的现金流,还不还得起我的钱,是核心问题。
  提问:我跟一些银监局相关的部门咨询过,它们了解到有些地方上的很多农信社也好,村镇银行也好,也是深入街道为它们那一片的企业做信贷服务。小贷公司跟它们有什么样的区别?
  张化桥:小额贷款公司存在的价值在哪儿?在做银行覆盖不到的地方,这是第一。他们弯不下腰的地方,小额的,目前我们做的是最优良的,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批客户,因为银行忽略的地方太多了。但是,银行如果真的弯下腰把事情做得好一点,做得扎实一点,我们的生存空间就会下降。今天我们是闭着眼睛贷款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那是因为银行做得太少了。那么,银行做好一点,我们就会退却,我们很愿意退却,我们也去银行工作,更好。
  提问:最近几年中国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很大,各大部委也提出很多方案,广州不光吃上比较创新,在金融方面也创新。2011年,广州试点了中小企业集合票据,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去融资。原先可能想都不敢想。2012年小微企业也是国家重点的扶持对象,各大银行也在做一些工作,特别是当地银行。国家扶持中小企业,会不会抢占小贷公司的市场?
  张化桥:我觉得现在没有满足的需求非常大,所以大家都有做不完的事儿。那么,这个状态会改变吗?我们的银行突然一下子卷起袖子都去做很小额的贷款吗?不太可能。但是我们也不指望政府扶持,政府的扶持往往有很多约束和规定。
  提问:第一个问题,你们万穗6个高管是银行出来的,其他的都是从学校来的学生。您怎么培训他们?您讲的那些信贷审查,还有做现金流预测,应该都是靠他们来完成的,他们是你们攻破的第一道防线。第二个问题就是,现在小贷公司的资金来源第一是股东的资金,第二是去国开行融资。在现有的条件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渠道?中小企业能不能发行企业债?我们能不能去找信托公司做贷款,或者直接找银行做委托贷款?
  张化桥:集合债是一个创新,但是从第一天起就是一个失败。为什么呢?你可以想象,我们两个都是醉汉,然后搀扶着回家,都喝醉酒了,那不倒得更快吗?集合债为什么失败呢?就是说,实际上是连坐,作为投资者,我分析一个企业的信用还分析不清楚,两个企业,不是双倍的困难吗?一个企业出问题的时候,另外一个企业怎么样?所以,从投资者的角度,发债的主体,10个企业、8个企业,捆在一起发债,就是我们中国人自己搞出来的,有了困难,自己把自己手捆得紧紧的,然后说咱们能不能想点什么别的办法,走得稍微快一点?你就应该把手解开,而不要说把手捆紧了以后问怎么弄。我们很多银行监管方面的规矩,你给它打破了以后,就不用发集合债,集合债是失败的,是没有前途的,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就是除了资金方面,小贷公司除了自己的钱、银行的贷款,还可以做资产证券化,把资产卖给一个或者几个投资者,或者卖给银行。现在也有一些银行买我们的贷款资产包,它也提出,我买你的资产包,我们反正没有能力去放小额贷款,你已经放了,干脆把那1个亿卖给我们,你把钱拿去,你再去放另外的小额贷款。这是不错的,他自己知道他做不了,但是你已经做了,我买过来,你再去做。这个是资产包,我们也卖资产包给东方资产管理公司,所以它们省事,我们也高兴。还有一个你可以发基金,但是信托目前不可以,因为银监会不允许。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做这个事儿。
  培训是我们重要抓的工作,我们的员工来自各类专业,学历史的、学地理的、学财务的,来了我们先给他讲三个星期,我们的高管给他讲三个星期的现金流预测,怎样开拓业务。然后我们这6个高管就带着他们去看项目,去前线。然后就做一段时间,再培训两个星期,然后再去,不断重复。
  我们主要是强调现金流的预测。培训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事情,我们现在计划以后所有的培训都是电子计算机化的,通过网络自己学,培训了考试,电子计算机考试,考完了,就上岗。
  提问:现在小贷公司跟哈尔滨银行、泰隆银行、包商银行做小额贷款有什么区别?小额贷款公司跟阿里巴巴做的小额信贷的融资有什么区别?阿里巴巴也在做小额信贷公司。您提到集合债不行,小贷公司的资金来源是不是可以按现金制度来发合作基金作为资金的来源?
  张化桥:小额贷款可以发基金吗?有些省是可以的,大多数省不可以。这几个月,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批评监管当局。一个股东要过户,我就要准备那么厚的文件,我觉得我没有创造任何价值,我没有满足感,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很多企业界人士跟我一样浪费很多时间做无用功。
  你刚才讲到阿里巴巴的这个事情,阿里巴巴和淘宝有很多客户在网上交易,公司已经知道他的交易记录,所以给他贷款,这是很光明的路,我很嫉妒他们。
  包商银行、泰隆银行、黑龙江银行,还有、民生银行,像这些地区性的银行里面,都有一些很有抱负的人。他们有银行的牌照,有便宜的资金,又放小额贷款,我仰慕他们、羡慕他们,甚至嫉妒他们,但是我没有银行的牌照,我也吸收不了便宜的资金,所以我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就多买了一些民生银行的股票。If you cannot beat them,join them。
  提问:现在商业银行和村镇银行、邮政储蓄都在竞争农村市场。随着小贷公司做大做强,农村信用社应该何去何从?
  张化桥:1983年我的第一桶金就是通过农村信用社赚的。我对农村信用社非常有感情,我要是能够有一张农村信用社的牌照,我一定欢呼雀跃。想一想,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生意。为什么?你有便宜的资金,而且这钱不能够存到别的地方去,只能存到信用社,农村信用社有稳定的存款,可以放小额的贷款,还可以控制风险。利差又是这么高,而且有三农的牌子,会得到一些政策,这个生意好得不得了。
  我2011年5月份曾经到中原某城市跟广东的一个财团一起收购一个县里面的信用社联社,只是因为对方要的条件太苛刻,没做成,我们一定要控制权,它一定不让我方控制,所以最后没谈成。但是,信用社是非常好的金矿。
  提问:您提到现在高利贷利息比较高,是因为国家没有放开,那么,这个话可不可以反过来说,如果说,比如小额信贷,国家放开的话,那可能两三年之内,会有数十万张牌照,这样的话,对市场的供给就非常充足,利率就会被压低。然后,小额信贷的本身成本要比银行要高一些,这样的话,会不会对小额信贷产生一个挤压?如果这个利润被挤压到一定的限度,导致它无法继续运营,那可能下一步就是要兼并重组,做大、做强。而这样的话,那现在就要做大做强,就有点向银行靠拢的趋势了。其实现在像民生银行等一系列的商业银行都在做这个工作。
  张化桥:2011年下半年温州有一些企业家跑路了以后,温州市政府做了一个非常伟大的决定,说还要开100家小额贷款公司,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到现在,它们就只开了20家。政府这么大的决心,为什么大家不是冲过去排队要牌照呢?因为限制的条款太死了,我要这个牌照干啥呢?前面的把牌照都已经拿了,结果拿了牌照还不如不拿牌照的人,你看,拿了牌照受监管,拿了牌照要填很多表,做一个芝麻大的事儿还要汇报,还要等批示,算了。还有税的问题,太麻烦了,我们民间借贷又合法,我1个亿的资金,我还要什么小贷公司?所以,现在也有小贷公司想关门。我有1个亿的资金,我自己放10笔,放20笔,放了,又不缴税,又不要牌照,办公室也不要,拎着皮包到处跑。
  提问:小贷公司在考察公司和客户风险方面的成本会比银行更高,这也是银行为什么不做的原因。如果小额信贷公司发展到一个规模,是不是也有像银行那样的难处,我们是否只能像温州那些金融机构一样,限制在一个地区,还是说我们可以实现更大规模的经营,甚至是跨区域性的?
  张化桥:小贷公司审查企业的时候,成本是比银行有优势的。银行的文化是什么?我在4个外国银行工作了18年,外国银行和中国的银行有一个共同点,它是以推卸责任为第一要诀的。至于说是不是贷款给最优秀的企业,或者利润最大化,这是第二位的。所以,银行的文化是免责的文化。所有的文件都要齐全,所有的抵押品都要有,所有的表面工夫都得做齐。做小额贷款公司没那么奢侈,我们只认结果,这个款是要收回来的,还要带利息回来。所以,我们没有可行性报告,就是一张纸,一个表,你填清楚,因为是表格,不准你说模棱两可的话,究竟是多少,你给它定量,然后最后的结论,你推荐我贷还是不贷,然后开会,定下来。
(责任编辑:赵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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