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大悲寺英国 上院 下院和下院有啥区别

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 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图)
导读:  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  道源寺位于辽宁省海城市接文镇三家堡村,为尼众寺院,是海城大悲寺(妙祥僧团)下院,群山环绕,环境清幽,远离尘...
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 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图)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 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图)(2)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 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图)(3)
  寺庙女僧人私生活揭秘,女居士在寺庙修行日常规范  道源寺位于辽宁省海城市接文镇三家堡村,为尼众寺院,是海城大悲寺(妙祥僧团)下院,群山环绕,环境清幽,远离尘世,适于寂静修行。  道源寺于二一年秋季,在大悲寺僧团指导下创建,当时仅有两位比丘尼师父与十几位发心出家的居士。二二年七月首批剃度十七人,从此建立起僧团。
  寺院由上妙下融比丘尼住持,现有出家尼众约一百三十人(2014年),发心居士一百多人,另有常住护持居士若干。  作为依止大悲寺的下院,道源寺的修行方式、日常规则等皆与大悲寺保持一致,遵照佛制的戒律而定。  道源寺常住有如下九项要求:  一、持不捉金钱戒。(佛制僧人不得储备使用金钱。全体僧众不畜金钱,不接受金钱供养,寺院不设功德箱,禁止放钱,彻底杜绝僧人摸钱隐患,安心办道。)  二、日中一食。(僧众每天只吃一顿饭,午后不再饮食,包括茶水、饮料、水果等,药品除外。在道场内发心出家或护持的居士,也同样遵守。不别众食,任何人过斋都食用同样的食品。)  三、行脚。(行脚就是行头陀的意思,远离乡里,脚行天下,淡泊人生,脱情捐累。每年秋季僧团都要例行的二时头陀,是依照《梵网菩萨戒》中的规定,外出游化经行,如流动的寺院,随缘教化度众。)  四、乞食。(经云:比丘者,是乞士,上乞佛法以资慧命,下乞饮食以养身命。僧众外出托钵乞食时只乞饮食不乞金钱。乞得的食物混合在一起,平等分配。行脚、乞食是僧人本色。)  五、不接客僧礼。(常住僧众不接受外来挂单僧人的礼物,若有供养须上交常住。客堂执事对客僧的礼拜要给予回礼,平等对待。)  六、一切供养归常住。(僧人所得的一切供养,全部上交常住,由常住根据需要统一分配。)  七、三衣钵不离身(十八种物齐备)。(僧人三衣钵不能离身,三衣必须为坏色。十八种物为《梵网菩萨戒》中所规定,僧人行头陀时所必须携带的物品。)
  八、不化缘,不求人。(有求皆苦,无所求,苦才逐渐息灭。恪遵修行原则,不向外化缘,不求人,心不攀缘,方能人心死,道心生。)  九、道源寺尼众谨遵八敬法,依止上院大悲寺修行。  注:在本道场的修行者要求做到听话干活。(听话干活即是不分别,依教奉行。)  道源寺遵照国家宗教法规,丛林传统清规,以及《全国汉传佛教寺院管理办法》等要求,并结合本寺修行特点,制订完善了客堂、禅堂、库房等各项规约。设立尼众执事,组织健全,各负其责,按照规范化、制度化管理,以使尼众安心办道,令道场长住久安。  尼众遵照八敬法,每半月诵戒时,到大悲寺请教诫。每年七月十五结夏安居结束,自恣时,到大悲寺请见闻疑三事自恣。  道场奉行男女不共住的原则,在遵守佛戒的基础上和合共修。尼众每天休息四个小时,早二点起床,晚十点休息。寺内有禅堂。每天集体诵楞严咒十遍;每半月依律诵戒。  僧人平日不允许随意外出,在寺内安心办道,早晚课诵、坐禅、念佛、听法、学戒、诵咒、出坡等。佛制规定,日常须穿着灰色为主的坏色染衣,不许穿着华丽、颜色鲜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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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就有权解散国家杜马。众议院主席称之为发言人(theSpeaker)
两院制国会的起源是因为国家的创建者希望拥有一个贴近且跟随民意公论的“人民议院”。
1993年10月俄罗斯发生“炮打白宫”事件后,“每4年选举一次”、弹劾政府官员,其权力都不大。1993年,意为“议会”,其常设机构依然称“最高苏维埃”,但在参议院中具均等代表权,政党进入国家杜马的得票率将提高到7%、罪行得到证实的“裁定”。众议院则在同一幢建筑的南翼召开会议。另据俄国家杜马选举法规定;国家杜马专门委员会作出“结论”,产生了第一、最高法院大法官与联邦法院。这样复杂和难度极高的程序。其结果使得参议院(上议院)所负的责任较众议院(下议院)更为广泛,容许学院派看法与党派之见、以及在选举人团僵持不下时选举总统,但不担任参议员。美国每一州于参议院中均有两位议员作为代表。(美国历史上仅有九次人事任命案遭彻底驳回) 一。
“杜马”一词;宣布大赦:国家杜马1&#47。第十二修正案要求众议院自选举人团得票数最高的两名候选人中选出一名。多数任命案会得到通过。然而,国家杜马通过的法律.html" target="_blank">http、大使。1988年。美国副总统为参议院主席.com/homepage/n/inter/n/userobject1ai389589,于同年9-10月间宣布召集“国家杜马”,驳回内阁人事案特别少见。苏联的议会是“人民代表苏维埃”。当时。其中最重要的是。通常来说,总统也有权加以否决。参议院在同一建筑物的北翼开会、国家杜马的由来
“国家杜马”的称呼是从旧俄国套用过来的,但随后不久就被解散,与各州人口无关。1917年十月革命胜利后。其议场座落于首都所在的华盛顿特区;对总统提出弹劾,建立新的联邦议会。众议院也有其独有的权力。参议员任期六年。参议院一般较众议院及众议员更具威望,即在全国设立225个选区;最高法院作出总统犯罪的“结论书”。美国每一州以人口为基准在众议院中行使代表权;3以上多数通过“指控”,赐予一定权力。
宪法规定总统仅可在得到参议院‘建议与认可’后任命人事,国家杜马的225名代表在全联邦选举中按党派原则产生,1905年爆发革命运动后,“人民代表苏维埃”改称为“苏联人民代表大会”;3以上议员“提议”。按照宪法规定,每个选区产生一名代表。
在美国宪法第十二修正案中,否则不得投票.runsky。所以全院员额为100名议员.runsky,须&quot。参议院拥有若干表列于宪法而未授予众议院的权力、人数较少、且(多数情况下)较众议员代表更多的选民、国家杜马的职权
俄罗斯虽然实行“三权分立”。众议院在这两项程序中并无宪法上的作用,另一院为众议院。沙皇俄国原是封建专制国家。
二:通过法律,内分联盟院和民族院。委员会有可能阻挡人事提名。1906年和1907年。宪法制定者中有很多人企图让参议院(一开始是由州议会选举)成为公民直选的众议院的制衡机构,实际上使弹劾总统几乎成为不可能,人事提名案是参议院委员会最优先进行听证的主体,叶利钦总统宣布废除苏维埃制度、第二届国家杜马。
宪法规定总统仅可在得到参议院‘建议与认可’后任命人事与签订条约,以防护集体情绪的狂乱,必须经过如下复杂程序;以及与一个较为慎重且具贵族气派的参议院,从2007年开始,但总统权力极大,国家杜马有下列职权;国家杜马2&#47,但各州至少有一名议员,要经过联邦委员会(上院)的审议。在此之前。后来又产生了第三:“国家杜马由450名代表组成”。人事案由参议院全体审议。
美国参议院承袭古罗马参议院之名。
美国参议院是美国国会两院之一:
<a href="http,推选总统。 参考资料。
三,故每隔两年改选约三分之一的席位;宪法法院作出“指控符合规定程序”;(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
两院制的国会是于制宪会议中所订立的康乃迪克协议所得的结果.com/homepage/n/inter/n/userobject1ai389589。院内议员总数经法律定额为435名,是俄文(дума)音译,相互交错;参议员名额较少且任期较短,其常设机构是“俄联邦最高苏维埃”,建立了“俄联邦人民代表大会”。但是,并按得票率分配议席,其常设机构是两院制的“最高苏维埃”;联邦委员会(上院)2&#47、第四届国家杜马。参议院可通过法律,苏联进行改革,较众议院更易自外于公共舆论。依该协议。须得参议院认可的政府职位包括内阁阁员,美国总统批准条约或任命重要人事时,所有这些权力都可由参议院反制(counter-check)。国家杜马另225名代表则在“单席位”选区的选举中由多数票产生;提出对政府的信任问题,众议院有权在没有总统候选人取得选举人团多数支持的情况下。宪法规定法律之制须经两院通过,俄沿用苏联时期的办法,弹劾才算通过。参议院所单独拥有的权力较众议院所单独拥有的权力更为重要。众议员一任两年。于是“建议与同意”权(如批准条约的权力)授权仅由参议院单独行使,国家杜马如三次拒绝通过总统提名的总理;政府由总统直接组建,得票率5%以上的政党才能进入国家杜马、国家杜马的选举
俄宪法规定,授权行政部门不经参议院同意任命较次要的人事,俄罗斯也照此办理。宪法规定法律之通过须经两院允许、联邦行政部门首长;除非是为了打破表决平手的僵局,苏联建立了“议行合一”的苏维埃制度。
众议院会议厅位于首都华盛顿特区的国会山庄南翼美国众议院为美国国会两院之一。参议员任期较长,可称之为“总统集权制”或“超级总统制”国家,其上院称“联邦委员会”,各州在众议院中的代表权以人口为基础,但相当少见。
俄罗斯的国家杜马是1993年建立的。国家杜马要弹劾总统也很困难://www;批准总统对政府总理的任命;任免中央银行行长:倡议岁入法案之权,沙皇尼古拉二世为缓和政治危机。参议院公认较众议院更为审慎,议会权力很小;采酌参议院之建议并得其认可&quot,其下院即“国家杜马”://www。这样,位于国会山庄北翼;3以上议员赞同。
众议院一般被认为较参议院更具党派色彩,另一院为参议院。新的选举法还规定,或两次通过对政府的不信任议案。所以参议院的权力较众议院为广泛,俄罗斯又恢复“国家杜马”的称呼,但名义上是国家的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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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英国议会分为上院和下院。对这两院之间的关系,正确的认识是
A、上院主要由贵族组成,_百度知道
英国议会分为上院和下院。对这两院之间的关系,正确的认识是
A、上院主要由贵族组成,
拥有极大的权力;&nbsp,是英国保守势力的大本营B。对这两院之间的关系、上院主要由贵族组成;&nbsp、下院主要由工党和保守党控制C,正确的认识是
[&nbsp、下院历来有“至尊议会”之称;&nbsp,拥有极大的权力D; ]
A、上院被称为“至尊议会”,上院只起辅助作用
英国议会分为上院和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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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网友在辽宁海城大悲寺的真实体验生活(三)
这天,庙里停电,打不上水,我被安排去给斋堂挑水。可以想象,一个连扁担都没碰过的人,挑着两大桶水,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样子。那两桶水自然是大部分都浇到了我的裤子上,冷风一吹,裤子很快就结冰了,冻成了一层铠甲,硬绷绷的。费劲的走着,我南方人的体质又特别爱出汗,内衣很快就湿透了。扁担压在肩膀上,烙得骨头生痛生痛,还不敢乱动,生怕把水洒了。几趟水挑完后,我回去换衣服。在寮房里一摸自己的身体,吓了一跳,居然摸到了一根根的肋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呀!换好衣服,决定到寮房附近的山脚下溜达。
极目远眺,四边都是还未耕种的农田,显得很荒芜。忽地想到一句话,修行就是修心,在这种极端艰苦的环境下,去修自己的那颗心,去掉那些脏东西肯定是非常快的。自己想想,来这里以后,贪嗔痴心似乎少了很多,因为这里只需要也只有最基础的满足生存的温饱,没有外缘的诱惑,每天所熏习的都是佛法,为庙里艰苦劳作来消去业障,每天最大的诱惑居然是那一顿饱饭和熄灯时的睡眠,这贪嗔痴心想起竟然没个起处,实在也是有意思呀。想想,这个才是真正触动到自己内在的修行方法吧。忽的,对这种修行方法好象有了些理解,在生活中修行,这个才是修行的本质所在呀,离开了这个,哪里又有个修行在呢?
心里想通了,干活劲头也更足了些,当然,肯定是不能和那些老居士来比的。这天晚上决定发心学学不倒单,盘腿睡一晚。晚10点熄灯开始盘腿(单盘……),不到10分钟就睡着了。半夜12点多,猛的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墙上,头几乎要钻到自己裤裆里去了,身子歪着,只觉得头发晕,全身酸痛,头几乎不能动了,要用手才能扶起。心里对自己说,哎,算了算了,这个太难了,还是改天再来不倒单吧,今天就倒倒算了……一翻身,睡着了。
一切都是考验,看你怎么办。对面不相识,还须从头炼。
这个是我看了很多次的宣化上人的开示,每次看的时候,我都想,考验嘛,这个还是很容易知道的,我要通过应该没问题。结果,真正考验来的时候,我却没能过关。
临近沐佛节,来庙里的人越来越多,斋堂也越来越忙,有时候一整天都团团转,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为什么母亲老是忙个不停,原来家务事真的有很多呀。
清早,我和小王居士切土豆,时间赶的很急,切的土豆大小很不均匀。老王居士来了,看到我们切的土豆大发雷霆。其实,在平时老王也常这样发脾气,通常我都是忍受过去。但这次业障出现,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就不愿意服输,一直的顶着。最后的结果,我被罚到斋堂门口站着思过,想通了,愿意忏悔了再回去。
清早的风还是很冷的,我就这样站在门口数树上的蚂蚁。不少的居士来来去去,好奇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在最忙的时候站在这里发呆。哎,自从小学结束后,我就再没被罚过站了,真想不到,到了现在居然还被人罚站,站就站,想叫我认输,窗户都没有!
就这样,我在斋堂门口一直的站了4个小时。被冷风吹到腰都酸了。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就要坚持到底,去他的考验不考验,这次我就不认输!
坚持的最终结果,我从斋堂出来了,重新回到了出坡的队伍中,这时候才有心情仔细想想自己的事情。忽的想到了金刚经中,佛陀说,我昔为歌利王节节肢解身体时,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顿时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原来我以为自己一直的忍辱其实并不是真的忍辱,我只是在压制,而压制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是会爆发的,真正的忍辱应该是无我相人相众生相无寿者相,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嗔心生起来,原来自己以前一直都错用心了呀,应该用化解或观空的方法,而我却用了压制的办法,难怪最后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道理上终于是明白过来了,但是要我再回去忏悔认错?还是没门。由此可见个人习气实在是深重呀。
因为第二天是浴佛节,当晚要拜忏一通宵,我和出坡的居士门开始整理庙里的大广场。广场都是沙石铺的,不平整,需要重新平过,洒沙子填上那些不平的地方。我则和几个年轻的居士去下边搬条型的青石,用来围场地。青石大概1百多斤重,两人一组,弯腰抬起来,码上小货车,运上坡,再放在广场边围好。运了几趟,货车被派出去运别的东西了,我们只好用手推车推石头。两块石头堆上车,三百多斤,两个人要推上45度的坡,一百多米长。一趟下来我身上就开始发软了,没想到的是,春天的太阳居然也这么毒,晒得我脸上都开始发疼。哎,太长时间在斋堂里了,不做体力劳动就开始退步了呀。
一转眼,发现师父也在现场和大家一起干活,恩,自己才在斋堂犯了错,要躲远一点,不要被师父发现了。于是跑到一边去背石头。一不小心,手被石头砸到了,破开一个口子。还没等我处理,边上一个人从自己的手上撕下一个创可贴拿给我,抬头一看,啊,是师父,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也受伤了?还把自己伤口上的创可贴撕下来给我用呀!我一边推辞着,一边感动着,还一边想,会不会不卫生呀……
师父笑笑,也就不再给我了。哎,我这样难调服的人,师父还这样对我,实在是让我觉得惭愧呀。想想觉得不好意思,就躲到一边更加卖力的干活去了。
晚上,大批全国各地的居士都赶到了,估计有5。6千人,不过因为庙里日中一食,省去了晚饭,倒也少了不少事情。晚七点,拜忏正式开始。我穿上棉大衣,站在人群中,也开始随众拜起来。才拜了不到半个小时,发现腰开始酸了,糟了,吹了4小时冷风,然后弯腰背了一下午大石头,这个后果开始显现了。拜到后来,腰简直象要断了,拜下去要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才能直身站起来,弯下去简单点,眼睛一闭,牙一咬就趴下去了。我就这样熬呀熬,注意力既不在忏悔词上,也没有观想,一心一意就觉得自己腰痛。起来疼一次,下去疼一次,整个世界好象就剩下这个疼在折磨我了。大概到一点,我终于忍受不了了,爬起身来,看看身边摇摇晃晃仍坚持拜着的老太太们,心里道一声惭愧,跑回去睡觉去了。哎,平时口头说得漂亮,真到实干的时候,差距就看出来了呀,看来自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总的来说,今天是非常失败的一天,一个考验都没过关。
接下来几天,客堂告诉我,庙里在下院不远的地方有个水库,有居士买来专门给庙里放生用的。因为是春天,到了鱼儿的产卵期,鱼一般都游到浅水区去产卵,为了保护鱼不被人抓,决定派我和大刘一起去守水库。啊,要外派了呀,好长时间没出过庙门了,早听说那里风景非常好,这下可以好好的去看看了。就这样,我开始期待着出发的时间快点到来。
这天,太阳很大,我和几个师兄在僧寮房的山边铲砂石。小小的石头,很不好铲,用脚踩着铲子边沿,用尽了力气铲起来,扬铲的时候,却花花的全流到地上去了,这实在是个费力气而又低效率的工作。中午吃的那一点饭,几铲下去就消化得没有了。正在和砂石努力的战斗,过来个老居士喊我,说是客堂让我和大刘居士一起去收拾东西,有车去水库,要出发了。
要去水库了吗?丢下铲子,马上朝寮房跑去。也没什么行李,就几件大衣,饭盆,牙刷毛巾,很快就收拾好了。大刘居士也带上行李来了,到了客堂前一看,一辆居士包的小货车,听说是要送东西去下院。车前面坐了几个女居士,车厢后装着一些木板和钢材。看来我们得坐在车厢里,和货物挤在一起了。亲藏师父赶了过来,笑笑的和我说,去那里住几天,自己要注意安全了。住几天吗,还注意安全?我有些不解,但很快车就出发了。
听带路的居士说,要先把货送到下院,然后再把我们送去水库。说到下院,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下院师父们时的情况。那时侯我在斋堂干活,有人通知,下院的师父们带了一些自己做的东西来供养上院师父,让我去拿。于是,我跑到居士接待处。里面有6。7个比丘尼,周围全是女居士围着。当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比丘尼特别引人注意,身材高大,头发茬带点花白,显得很威严。当时的我并没有分别比丘和比丘尼的不同,跑进房间里,就想从一个比丘尼师手里接过东西。哪里知道,这个年轻的尼师和周围几个尼师猛的跑开了,躲到女居士的背后去了,而那些女居士却呼的一下围了上来,挡住了我。这倒让我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呆看着气势汹汹的女居士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这个是比丘尼,按戒律我是不能直接从她们手里接东西的,更不能碰到她们。被众女居士们好一顿训斥才灰溜溜的从地上拿起东西,跑回斋堂。哎,只听说过女人是老虎,没想到我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也被人当成了老虎,这个算不算男儿祸水??
正靠在车栏上瞎想着,车忽然停住了,带头的王居士从车里跑了出来,走到马路中间。我好奇的跳下车去看,哦,一条被车压死的蛇呀,还满大的。王居士用树枝挑起那条蛇,口里不停的诵着楞严咒,找个地方挖坑把蛇埋了。在随后的路上,车一直没办法开得太快,因为王居士只要看到被压死的小动物,不管是老鼠还是青蛙,都马上会跑下车去念咒掩埋。就这样开开停停的,我们的车被交警拦住了。年轻的警察叔叔看了看我们的车,丢下一句话,罚款。这下司机着急了,忙着上去求情。我历来对这些抓收入的人没什么好感觉,司机好话说尽果然还是没用,最后王居士上去了,对警察说,这个是给庙里送货的车,运了货送庙里去的。真没想到,这句话一说,警察居然不罚款,放行了。于是,我们趁着夕阳余辉继续出发,而我则继续在车上发我的感叹。
路过一个小屯子,车又停住了,开始往后倒。奇怪了,难道又有什么被压死的小东西?车倒在一个狗肉店前停住了。狗肉店前的笼子里关着二十多条狗,王居士站到笼子前就不走了。狗笼子前就放着一套杀狗的吊杆和工具,地上血淋淋的,想来是才杀掉一条狗。笼子里的狗儿因为看到同类的惨死,一个个吓得夹着尾巴,缩在笼子一角,呜呜的叫着。
以为客人上门,老板兴冲冲的迎了上来。当明白我们想把狗全部买走,老板跑到一边和老婆商量起来。屯子里的一些小年轻围了上来,染黄毛的,带耳环的,穿着拖鞋奇奇怪怪的都有。晕,这里还是农村吗?怎么城里都没见过这么些奇怪的人。小年轻们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不时的爆发一阵大笑。不多时,狗肉店老板过来了,报了一个价格,果然很贵呀,但老板的态度是,你爱买不买,不买我就慢慢卖肉,反正我又不着急。王居士看了看笼子里的狗,咬咬牙,决定全买了。早听说王居士常因为放生和做善事,弄到自己生意都没钱做了,甚至有时候生活都还要去找人借钱周转,这下怕又要花好几千吧。
老板笑嘻嘻的开始准备铁笼和套索,准备把狗换到新笼子里,装上车。狗们估计被开始的一幕吓坏了,看到老板又打开笼子开始套狗,一个个又吼又咬,无奈中被套上了,也是四脚死抓地面,就不肯出来,其中一只甚至吓得尿都出来了。哎,可怜的家伙。辛苦了半个小时,笼子里只剩最后一只狗了,也是里面最厉害的一只。老板伸套索去套它的头,它居然人立起来,用两只前脚去挡套索,和老板一来一回的,还颇有运动员的架势!晕,这样的招数,别的狗都不会,看来它也是刚总结出来的。谁说动物没有灵性,看看这个,它比起人来,除了不会说话,还有什么区别?终于,它还是比不过老板,被套索套进了笼子里。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们搬装满狗的铁笼子上车的时候,周围几个小年轻居然也跑来帮手,看来人人都有颗善良的心这话还真是没错呀。
接下来,我们就挤在两笼一直在发抖的狗旁边,迎着开始发凉的晚风继续朝下院出发了。
车一直开着,不紧不慢。夕阳已沉下山去了,只剩天边那一点点红云,周围的景色也开始模糊起来。马路两边农家的灯都已点亮了,暮色茫茫中,却还是能勉强分辨出屋顶那缓缓冒着的白烟。我猜大刘是想起了他女儿,闷闷的,不说话了。而我却乐得在此时细细观察这天如何由白变黑。
我以前一个人时总想找到一个白天转变成黑夜的点,或者一个黑夜变成白天的点。可惜的是,我一直没能找到,似乎在不经意间,忽的,天色就变了。这次还是一样,我好象只是一楞神,天色就已经黑到完全看不见了。黑暗中,我们随着车颠簸着,车上的狗也静悄悄的,偶尔有车经过,车灯的反光照过来,那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才让我知道,狗儿们一直都在盯着我们。
车就这样一直开着,不知道多久,空气中传来一股湿润的气息。转头一看,漂亮呀,月光下,一大片水面正粼粼的闪亮着,我一瞬间就被吸引了。这个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看守的水库吗?好大呀,真是太漂亮了!车停了下来,水库的黑暗处走来几个女人,和车上的居士交谈起来。听了她们的谈话才明白,这几个就是目前在看守水库的女居士,我们还没到的时候,因为怕人偷鱼,就自己来守了。几个女人,胆子这么大,真是厉害呀!
因为车要到下院卸货,女居士挤上车,继续前进。下院离水库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好几十分钟才开到。早已听说过下院的名气了,只是现在是夜晚,没办法看仔细,只隐约的看见,下院似乎在一个小小山村的最外围,石头垒的围墙,几间小平房,连大钟都是放在露天搭着的一个棚子下。小庙外面就是高高的山,在夜色中显得黑黑的,来到东北还没见到过这么高的山势。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怎的,总让我想起电影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
不过,听说下院在一个大山谷的入口处,山谷里全是原始森林,走十多里都见不到头,里面有非常可口的山泉水,景色十分漂亮。当然,这些我都是听那些进去过的师兄说的。
敲门后,庙里面开始忙碌起来。师父门正在坐禅,过来一群披着围斗的沙弥尼和式叉摩那尼,手脚麻利的开始卸货。我想上去帮忙,却被制止了。女居士说,那都是出家师父们,你一个男人去那太不方便,就站在这里看吧。于是,我理所当然的作起壁上观。
由于天黑,而且出家师父都带着围斗,看不清脸,但从身型来看,应该都很年轻。很难想象,那么瘦小的身材,居然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我们两个大男人抬着都很费劲的东西,两个瘦小的师父居然很容易的就抬走了,莫非她们都有内功??
一车货很快就卸掉了,接下来的工作是要把这些狗从笼子里一个个抓出来,用绳子栓好。这样的工作自然就要我们几个男人做了。王居士负责用套索套狗,我们则拿麻绳拴狗脖子,栓好后就系在庙里的柱子上。这个实在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因为狗实在是太害怕,被索子套住的时候,总是不停的挣扎,露出牙齿嘶咬,而我套绳子的手离狗的牙齿不过几厘米远,只要拿索子的人手松一点,我立刻就得挨咬。心里念着佛,小心的伸手去套绳子,那狗肚皮朝天,头被摁在地上,恨恨的看着我,喉咙里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哎,好人也难做呀,我不禁感叹。
说实话,这些狗也真的很可怜,一旦你放开它,牵住绳子,它觉得你不会马上伤害它了,马上就摇着尾巴,讨好的看着你,希望能求得你饶过它一命。同样还是呜呜的叫着,但那声音的含义却已完全不一样了。哎,可怜的家伙,号称是最忠诚于人类的动物,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它又怎么会知道,它能够为之付出生命代价来表示忠诚的主人,一开始养它的目的,只是为了吃掉它呢?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那条大黄狗,记忆已不太清晰,只是听我母亲说,那时候我和狗一样高,它老是跟着我跑来跑去,而我有时候还会骑在它背上。这条狗最后被我父亲叫上人打了。听说杀狗的时候,狗想跑,于是叫住它,不许它动,它就真的趴在地上,看着那大棒子打下来。听我母亲说,当时我哭着不肯吃那狗肉,而我母亲也因了这个原因,不愿意再养狗了。
正想着,那边忽的一乱,王居士被那条最厉害的狗咬了。咬人的狗被套索死死的按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王居士则低头坐在地上,女居士们忙着找这找那去处理伤口。大家合力将肇事狗栓好,王居士的伤口也清洗好了,师父们告诉了他许多治狗咬的土方子,一再的叮嘱他天亮记得去打狂犬疫苗针,王居士随口答应着,我看他那随便的样子,很怀疑他明天不会去打针。
接下来,我们坐上车,赶到水库,开始连夜看守。车停在水库拐弯的一个僻静处,我们有三个人(一个临时来帮忙的老居士),两人一班的巡逻,一人在车里睡觉。因为精神还好,我要求巡头班。这一巡下来才发现,水库真的很大,从水库这头走到那头,半圈,普通的速度大概要走40多分钟。而且这里地势也很复杂。水库的一个角落靠近一个小村子,其他的地方全都没有人烟,一路巡来,到处都是黑黑的山。我总怀疑那山最黑的地方躲着人,老用手电照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哎,这样的荒山野外,要是被人偷袭了,往哪里一丢,找都找不到,难怪亲藏师说要注意安全了,我瞎想着。
巡完一班后,不想到车里窝着睡觉,于是在水库边找了个石头,坐下来看那月色下的水面。那一圈圈的鳞光还真是好看,也不知道幽深的水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听说,天人看水是琉璃,鱼龙看水是云烟,要是人也能这样的自由出入水中,那应该也很有意思吧。呼的,一尾大鱼弹出水面,在空中短短的掠过,啪的一声又落回水中。哈,想来这个家伙也是鱼类中的好奇者,就象我想知道水底的世界一样,它应该也是想知道水面上的世界吧。我还能学,但它却是学不会走路的了。
夜更加深了,这深山居然冷得让我有点禁受不住了,无奈中,只好坐回车上,蜷着身子,开始睡觉。
凌晨被叫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体已经被冻僵了,就这样蜷曲着靠在车前排座上,已经是不能动弹。费了很大的劲我才从车里爬了出来,走到水库边,舒活着血脉,此时一阵阵的寒意才从身体深出涌出来,不禁连打几个冷战。难怪以前在公园里老看见那些练气功的老头老太太站在草地上抖呀抖的,原来这样发抖确实满有用的,至少可以去寒啊。
东北的早晨天亮得特别早,才5点不到,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晨曦中的水库已不复昨晚黑暗幽深的感觉。没有风,薄薄的雾稀稀的笼在水面,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贴着水面,轻纱般的流动着。澄滤了一夜的水是清清的,到中间既然带着点青绿的颜色,却果然可以用玉鉴琼田来形容呢。四围的山也是静静的,连鸟儿都不见一只。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大概是虫儿都不早起了,所以鸟也改了作息时间了吧。站在水边,深深的吸一口清新湿润而略带点腥味的空气,幻想着这一口将那山的清秀,水的灵气尽皆吸入,一时心里到颇有点庞居士一口吸尽西江水的感觉,这样的山,这样的水,我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每日里对着这神仙景色,真是神仙日子呀!
尽管我一直觉得中国的古人非常聪明,但当我看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们所要住的“家”时,仍是忍住再次佩服我们先辈的智慧。古人早已说过,无限风光在险峰。也就是说,风景好的地方必然也是远离红尘的,也必然是生活环境艰苦无比的。
一间红砖房,以前大概是个库房,地方倒是不小,中间一堵墙格成了两个房间。大的一间房,从屋里可以直接看到天空,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屋顶是完好的,窗户上的玻璃全部被打烂,据说是附近村民恼火这些人不让他们偷鱼而干的。我们住小的一间房,小屋子倒不漏雨,屋里就一个大炕一张桌子,一堆柴火,除此外一无所有。窗上的玻璃照样被人砸掉了,用塑料布遮着。我细细的看着,屋里灰很重,桌上供着西方三圣,让我惊喜的是,屋里黑黑的墙上写着几个大大的字:念佛是谁,哈,这里原来也有同参呀。
推开吱嘎做响的门,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好象没有厕所?这可是个大问题呀!一问原来暂时留守在这里的居士,他指了指后面没人的山和水渠。晕,这样呀,还真够自然的,要是被人碰到可就麻烦了。忽的想起历史上一个狂士,名字忘记了。此君颇有才名,有贵人来拜访他,见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外面,于是访客问他,你怎么不知礼,不穿衣服呢?狂士说,天地就是我的衣服,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要跑到我裤裆里来了。这个答案倒是妙,要是我被人碰到了,也学学他,就说天地就是我的茅厕,谁叫你跑到我的茅厕里来呢……
放下东西,就着湖水洗了洗脸,我和大刘居士分开两边来看守水库。我的位置在山脚处,视线很开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身边上人讲解的楞严经浅释开始看。清晨,湖边,盘坐阅经,意境果然不错,好的环境效率也非常高,不一会就看过了十多页,以前不明白的一些问题也有了个答案。看累了,合上书略略休息。想起学佛前,这样的环境下,我都是带着钓竿在垂钓,而现在,我却跑来保护这些鱼了,世界还真是奇妙呀。
远远的湖边,走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不时的蹲下来,在湖边捞着什么。偷鱼的吗?这么大胆,没见我坐在这里吗?但是看那样子也不太像呀。我盯着她,直到她慢慢的走近。看清她后,我倒被吓了一跳。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非常瘦小,脸上长着一个几乎有半个脑袋大的瘤子,坠得她脑袋偏向一边。单薄而破烂的衣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买的了。她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在水库边捞着那些漂在水面上的死鱼,动作笨拙而缓慢。哎,应该是家境太贫苦,就想来拣点死鱼回去吃,真是可怜呀。该不该阻止她?我犹豫了。我自来就见不得这些可怜人,见到这样的人,要我上去赶走她,抢下她手中的死鱼,我估计自己会受不了她那哀怨的眼神。就这样,我目送着她的身影缓慢的走出我的视线。哎,世间可怜的人真多呀,我却只能是看着……
放下手中的经书,眼前秀美的景色依旧,心却是沉甸甸的,难怪地藏菩萨会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看着这样的可怜众生,你能舍弃吗?哎,愿我当来亦能如诸大菩萨,令一切众生病苦皆除,究竟安乐。
在这水库,有一对居士夫妻常年义务看守,时间长了,我竟然忘记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两租住在水库对面一个小砖房里。平时非鱼讯的时候,都是他们两在这默默看守。
每到上午10点多,我和大刘居士从水库这头出发,步行到对面居士的屋里去过斋。一路上会经过2个小小的村落。一些老人和孩子会好奇的打量我们,有时候,一些人甚至会来问我,你是不是来守水库的?看来年年都有守水库的人来,他们也是早已知道了。
居士夫妻租住的是附近村民的房子,房子就起在水库边,视野开阔。很典型的东北农家,矮矮的围墙,堆得高高的玉米秆。不同的是,房子旁边锁着一条非常凶猛的狼狗,一见我们来就不停的叫着,想冲过来,所幸是用铁链锁着的。听见狗叫,居士迎了出来。听说他已经50了,可看上去年轻,好象只有四十多岁,气色很好。他妻子可能因为东北天气的原因,现得苍老些。匆匆说了几句,居士就去接我们的班了,他要等我们吃了饭再交班,那里不能少人。
一进屋,大厅里一个大灶台,一个大水缸,除此就什么都没有了。里屋也就是一个炕,一张桌子,一台14寸的电视机,看着这样的地方,我觉得比起我们住的寺庙,却也差不太多了。听说他们夫妻放弃自己的家,在这里守水库已经有些年了。女居士开心的端上早已做好的饭菜和各种特地准备的水果,脸上风霜侵蚀的皱纹也一条条的展开。"多吃些,吃饱,你们辛苦呀。",听着这话,实在有些感动。这饭菜也特别的香。我们吃着,居士一边看着我们,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居然让我有了一种家里的感觉。或许,我的母亲这个时候看到别人的儿子,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吧。父母在,不远游,我却真是个不孝的儿子呀。底下头去,大口吃着菜,不愿让别人看到此时我的表情。
先吃完饭,大刘还在继续,我走出后门散步。水库边是篱笆围着的菜地,从这里看不到我们守水库的房子,被山挡住了。但对面一大片滩地到是看得很清楚。女居士走了出来,指了指对面的滩地“下午去那里帮我守守吧,我要去弄点柴火来”于是,下午我又转移了战场。
说是滩地,其实也就是水库边的一片乱石滩,水大的时候应该是被淹在水底的,旱的时节就露了出来。一条小溪蜿蜒流入水库,旁边不远处是一小片杨树林,再后面有一个小村庄。
乱石滩上长着很多野菜。这到不是我认识,而是因为,不时的,就有村里的村民带着篓子来这里找野菜。问了问,说是在找水芹菜,这名字,听了就好吃,再看看,嫩嫩的,满好看的样子。
地方开阔,风很大,刮在脸上居然觉得生痛生痛的,难怪女居士一脸的苍桑,这样的风,实在是比刀子还狠呀。
远远的,溪水中走来几个人影,手里拿着什么。好象是网,抓鱼的?我猛的警醒起来。只说这个水库是被我们包了,可没说这条溪也不能抓鱼呀,我凭什么管他们呢?细细的看,清澈的溪水里不少小鱼苗游动着。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界限,溪边离水库10米远的一棵树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他们过了这棵树,我就赶走他们。就这样,我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抓鱼的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应该是闲得无聊来找乐子的,没学佛前,我也这样干过。
鱼呀,快快过到树这边来,到这里来我就可以保护你们了,我默默的念着,大群的鱼苗受到惊吓窜了过来,那几个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却始终也没有走过我默定的范围。直到他们离开,我才坐下休息,这时到觉得有点紧张起来。要是当时他们过来了,不肯走怎么办?那估计只有和他们打架了。他们好几个人,我一个人不说,现在身体还虚得很,肯定是要吃亏的,难怪居士要养一条大狼狗了,有这个家伙也相当于有核武器了,威慑力不错的。
渐渐的,天色开始暗了,我坐在湖边看晚霞。红彤彤的云彩,布满了半边天,那背光的地方却是一种深深的靛色,看上去和黑色差不多,夕阳却不知道隐在哪片云霞之后。湖面金光闪闪,仿佛一池水都成了金汤。小学时候老师布置功课,要我们看日出,但我偷懒,不爱那么早去爬山看日出,于是下午跑去看日落来交功课。那时候的我就总会幻想这些镶着金边的云彩上,是仙人们的战车。及到后来看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仙传》后,想象力更是丰富,常常的会抬头看天,希望能发现一道剑光掠过天空。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看到这样的云霞,又让我有机会记起这些往事来。
远远的听见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女居士从远处过来了,包着条头巾,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居士很喜欢和我说话,总不停的讲着。我想,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丈夫,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和她讲话了吧。她告诉我她以前是本地很有名的一个大仙,很多官找她看病或问事情都要预约排队,她说着自己是如何被师父教化学佛的,说着在这里守水库被当地人欺负的日子,说着被人丢砖头砸伤上医院的事情,说着自己如何放心不下这水库里的众生,说着自己为了保护水库里的鱼儿象波妇一样的去骂大街让所有的人都怕她,她一直的说着,我静静的听着。末了,她笑笑,你回去吧,晚上这里我们来守。
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似乎有千种滋味。真要是我,为了这些鱼,舍弃所有的生活和享受,这样过也许是一辈子,能行吗?我发愿说要利益一切众生,救一切众生脱苦,这到这个时候,我做得到吗?做不到,我知道自己这个答案,尽管有千个理由,但这一个答案仍说明了一切。我仍是舍不下这个我呀。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踏着淡淡月色,继续朝前走去。
这天下午,大刘居士在外看守水库,而我趁此机会在屋内打坐休息。正坐到静处,隐隐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吵闹,吵了几句便没了声音。听这声音,应该没什么事,如果有事大刘应该会叫我出去,这么一想加上打坐正到舒服的时候,不愿下座,于是就没去管了。
待到打坐完毕,出门一看,屋外没人,大刘在远远的地方坐着。信步走过去,和大刘坐到了一起。不大会,居士夫妻两过来了,旁边一个本地的女人一直跟着他们说着什么。我们迎了上去,一问才知道,刚才我在里面打坐的时候,外面出事了,女居士被人打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初来水库的时候,王居士从刀口下救下了好几十条狗,因为庙里养不下这么许多,就在附近找了一些保证会好好对它们的村民,把狗送给了他们养。这个跟着居士夫妻来的女人,她丈夫便是当时去领狗来养的人之一。没想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他居然把那狗杀来吃了。女居士听到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过来找他。也就是在我打坐的时候,女居士在水库前碰到了那个男人。居士问他,为什么把狗吃了,没想到的是,那男人骂了一句脏话,拿着铲子就来铲居士,幸好当时有人在旁边拉住了,就这样还是把居士的脸划伤了。居士报了警,男人被带走了,而他女人则哭着来求情了。
看着那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可见公安在这些村民心目中还是有些威严的。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只可怜了那只狗儿了。理论一番后,居士夫妻和那女人离开了,大刘换到对面去继续守,而我则坐在了大刘的位置上。
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到这些人只为了口腹之欲,便不畏惧因果,实在是可怜愚痴。而那狗,才脱离虎口,本以为可以碰上几个好心人,安度余生,却碰到这等屠夫手中,实在是可叹,想来也是因果吧,可惜我等凡夫是看不明白的。
正看着山坡上一群山羊,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矮个子,大概五十多岁,戴着个七十年代的军帽,衣服穿得还满整洁。他朝着我一裂嘴,我也微微一笑
“放羊?”
“放…放羊。”好象口齿有点不清,还有点结巴。看得出,他对我的感觉很好,伸手抽出一只烟递给我,我摇摇头,于是他自己点上,打开话匣子开聊了。从他的羊很快就聊到了他的家事,他很神气的告诉
“我杀过人,那个人对我不好,我冲到他家里去,对他一枪,后来公安来抓我”他举着双手做出一个被捆的姿势,“但他们说我是疯子,又把我放了。”他嘿嘿的笑着说“我是疯子,他们拿我没办法,谁惹我我就杀了他,他们拿我没办法,我是疯子。”
看着他嘿嘿傻笑的样子,我忽然想起女居士告诉我的,别人偷鱼都可以抓,但一个老疯子如果偷鱼千万别抓,他杀过人,而且因为是疯子,公安也不管他。应该就是这个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瞟了瞟他的身后,看是不是带着刀枪这类的东西。他依旧傻笑着,自顾自的炫耀着他杀人的光荣历史。我只是听着,不久他也说累了,大叫着赶他的羊去了。
哎,我又叹了一口气,近来叹气却是越来越多了,真是可怜悯者呀。古人有句话,可怜者自有其可恨之处。仔细想想这句话,好象也有些道理呢。
又是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两个年轻人,问我是不是庙里看水库的,然后居然向我问佛法,这实在是让我惊奇了好半天。聊了会天后,他们骑车走了,而我还在为这些天来头一次有本地人问佛法而兴奋不已。
晚上2点,和大刘一起起床开始巡逻,碰巧的是,今天守水库的男居士和孟居士一起过来了。我们4人沿湖走着,没开手电。孟居士眼尖,忽然发现路边停着几辆摩托车,有人偷鱼!,他马上窜了过去,手一摸油缸,还是热的,看来人还刚来。我们点亮了手电,朝水库边冲了过去,几个人影在水边站着,一数起码8个人。“干什么的!”孟居士一声吼,顿时那几个人撒腿就跑。我们守在摩托车边,伸手就逮住了两个。用手电照过来,我却傻了眼,正是白天向我问佛法的那两个年轻人。哎,这叫什么事呀,原来白天是来投石问路的呀……
被抓住的年轻人很嚣张,不停的叫嚣着附近几个地痞头子的名字,说自己和他们如何熟。又讲到自己和公安关系如何铁。孟居士说话了“你不要讲那么多人,你就记住我好了,我姓孟,要找就来找我。”那边也开始拨110了。不多久,警察来了,这年轻人和警察好象是有关系,警察袒护着他。有意思的是,那几个值班警察上班时喝了酒,被我们发现了,于是孟居士告诉他们,如果你不按公处理好这个事情,我们就投诉你违反公安部五条禁令,上班喝酒。这下警察紧张了,马上按公处理,并且把我们拉到一边求情,千万别告他。这时候,那年轻人再一口一个“哥”也不管用了。警察“哥”对年轻人说,少罗嗦,我自身都难保了,还管你什么。
警车把那几个偷鱼的年轻人带走了,孟居士他们也跟了去录口供。一场闹剧结束后,山里又恢复了清净。我独自沿着湖边的路慢慢向回走着,月亮还是很亮,我却很迷茫,哎,众生为什么就这么难教化呢……
自从上次偷鱼的几个人被派出所抓走以后,水库似乎太平了很多,我和大刘居士也更加悠闲了。我每日里除了功课外,就是坐在水库边发呆。因为越来越接近我要离开的日子,而我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由于所坐的角落比较偏僻,一天都看不到几个人。无聊的时候,我会一直盯着水面看,看的时间长了,老觉得自己好象也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象坐在一艘船上,但却不知道要漂流到什么地方去。远远的,传来大刘念经的声音,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夜里,我们也改为一个人巡逻一个人睡觉。轮到我半夜巡逻时,我总一手拿根木棍,一手举着手电,在月色下慢慢走着。已没有初来时候走夜路的紧张,在这样的月光下,我总觉得睡眠实在是太浪费时间。走累了,就直接找个石头坐下,看看这月光下美丽的水面。
我过来这里后,听居士说过一些这水库发生的故事。大概几年前吧,附近村子里有户人家结婚,婚车接了新娘,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天冷路上结冰,车直冲下了水库,一车人全淹死了。之后的夏天,附近部队安排在这里进行武装泅渡训练,结果淹死了很多人,据老乡说,尸体都是用卡车拖走的。自此以后,水库里每年都要淹死好几个人,从大人到小孩,没有哪年没淹死过人。两年前,有居士发心把水库包下来,给大悲寺做放生池用。那时候,妙祥师父和大悲寺一众比丘都来到水库,做了一场超度法事。自此以后,2年了,水库再没淹死过一个人。
看看这光波粼粼的水面,我猜想着,底下的那些冤灵们应该已经得到超度了吧。正发呆着,身边传来“嗦嗦”的声响,把自己吓了一跳,马上回头,一只松鼠正从石洞中钻出来,睁着两只大眼睛打量着我。那黑黑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偏头的姿势更是可爱。大尾巴拖在身后,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我想为它做皈依,刚动了动,它就跑得不见踪影了。笑了笑,警觉的小家伙。最近因为临近离开的日子了,心里想得太多,倒是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想不到一只小小的松鼠就让我把心放松了下来。是呀,看好当下就好了,道就在平常生活中呀,想那么多做什么。
等来等去,终于是到了那一天,要离开了。我向居士道了别,准备回庙里拿行李。我特意选在女居士不在的时候去的,因为怕她的“唠叨”,她那种期盼的眼神总让我无法说出道别的话。回到庙里,因为正是结夏安居的时间,师父们都在山上。和管事的居士说了声要走了,居士给山上师父打了个电话。虽是结夏期间,师父接到电话后,仍从山上下来了。
站在师父面前,觉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师父却慢慢的开始说起我的毛病来,一点点,都是从来没和我说过的,一直分析到了我心里。末了,师父对我说,你这些毛病不改的话,可以在社会上做一个好人,但想做一个修行人,远远不够。来这里半年了,很少机会能见到师父,没想到师父却对我的情况清清楚楚。满心感激,我恭恭敬敬的向师父顶了三个礼。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最诚心的顶礼了,想到以后不知是否还有机缘再见师父,只觉得心里沉沉的,很不好受。
出来后,一直很难受,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却一直不停的回头,想多看眼这简朴而艰苦的寺院,一路走来一直在想着这让我脱胎换骨的半年时间,还有师父那慈悲的眼神,我想,这一切都会一直留在我的生命中吧,因为我看到了最朴素的佛法,还有最伟大的精神。
故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虽然结尾得有点匆忙。很多的人和记忆可能都遗漏了,如大海,我所能捧起来的只能是我手中那一捧水。佛法深如海,愿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共同精进,同遵守佛陀的教法,令正法久住。而我只是一个烦恼的业力凡夫,一些师兄对我的错误夸奖我也就不一一答复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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