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广州某宠物医院(为了避免有人会认为我是卖广告,名字我就不说了)的老板,原来做过不少亏心事,为了赚钱曾经耽误了很多猫狗的治疗,有时也会为了多赚钱就少给猫狗用药,这是不对的。轮回,因果,报应其实是真的。
(其实我现在是已很平静的语气在阐述,因为我知道因果是真的存在,我没有夸大其辞,也不为一丁点名利。)
每个人在生为人身前都有可能有很多世是动物。
动物也有可能是自己前几世的妻儿父母兄弟。
呵呵,我知道大家想说什么。我知道大家想说我封建迷信。呵呵,没关系。
我以前最讨厌别人和我说这些东西,我总认为他们很愚昧无知,因为我从来就相信科学,而且我数理化很好,但后来发生一些事情后,我才知道原来现在的科学还不足以解释一些事情,轮回和因果是真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虽然我自认为我们在广州的宠物医院中算是有良心的了,但是我们还是害了不少的小动物,(为了让大家不要误解我是在做广告,请有管理员与有爱心与良知的版主把我的邮箱给封了或者监督我,我不会发任何广告成分的信息,事实上,我现在根本已经不看重名利了。)而且由于对广州的宠物医院界太了解了,所以我知道广州有爱心有医德的宠物医院极少,绝大多数都是黑心的,所以请你们千万不要太相信那些医生,他们用什么药你们最好跟着他们到药房里去亲眼看着他们配药,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防止他们中途换瓶子)因为有不少禽兽医生是骗子高手。猫狗除非是实在没办法,真的不要留院,因为我太清楚了:那些主治医生们,只要是他们做得时间稍长些,他们认真负责地去查房,并认真观察与照顾您的小狗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你所遇到的医生很善良,但这个可能性极小,因为宠物医院都是私人开的,就算有些医生是自己开诊所的,他们开始时是真的希望用爱心去救助猫狗,但是后来为了赚钱是很可能会发生变化的。其实我正是这样,我记得我以前开诊所时经常为了救不回一些猫狗嚎啕大哭,是真的,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大哭,(因为不好意思,怕给别人看到),哭得很艰辛,很累,有段时间很不想做这行,(虽然在赚钱,)因为觉得太多猫狗都救不了,根本就救不了--------其实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其实我的技术在广州差不多是最好的(在这里大家不要去猜了,因为我是永远不会再去为猫狗看病的了,所以也请管理员版主们费心一下,随时接受大家都举报,如果我有任何出山或发广告信息的举动,马上封贴,并广而告之。阿弥陀佛)。
但是我还是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心开始变得麻木,开始为了赚钱漠视生命,也慢慢远离了我开宠物医院的初衷。
所以请大家真的要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宠物医院的老板一般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而凡是善良的医生都不会宰客,老板是绝不会请这样的医生的,这个我太清楚了。除非这个老板很善良但是就算是这个老板很善良,他们请的医生拿的工资一般也都是分成底薪和奖金提成这两部分的。狡猾的医生为了多拿奖金提成绝对会瞒着老板宰客,而由于老板人好心地善良,是察觉不出来的,所以
总之一句话,把你们的宝贝送到宠物医院,一定要分外分外留心,钱被宰是小事,没了命就后悔莫及了!!!
为了自己的宠物好,请大家要小心一些。
不过,我始终认为要想让自己的宠物好,并让自己好,家人好,就应该做个好人,发自真心地去多做些好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会再说些什么,
以后,你,终会知道。
(还有,为了不让不法之徒借此贴做广告,在下郑重宣布:
我不会对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爱人家人亲朋好友说此贴子是我发的,所以如果大家有听到哪个宠物医院或哪个兽医说起此贴是他发的,请大家把其视为骗子!!!
我不为名不为利,我现在也已不看重这些,只是希望大家能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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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相信因果存在,我对我家的狗狗就有莫名的深厚感情,即使它调皮贪玩,经常犯些让人苦笑不得的错误,可我连骂都舍不得,现在由于一些原因不得不暂时把它寄养在我爸爸妈妈那里,听说它生病了,就止不住掉眼泪,担心得一整晚不睡。我觉得可能上辈子,它就是我一亲人。
LZ 佛祖有告诉过你用动物做标题吸引眼球么
别说什么以后就会有的
以后就会有你现在写的是什么啊
我也想和宠物们工作,美容也好医疗也好,因为我太喜欢它们了,爱死了
我的老家是一处名为“瓦西寨”的村落,村名有点少数民族风,但却是正宗的汉族人聚集地。
我的家族四世同堂,我生下来的时候老太爷还健在,在我印象中,老太爷每天中午吃过饭都会搬一张细竹编成的软躺椅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晒太阳。
老太爷身材稍胖,圆脸、长眉、满头白发,一张脸始终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给人看着就感觉是个慈祥的老人,我从小最喜欢骑在老太爷的坐腿上“骑大马”,老太爷不但不会赶我,还会把一些松子糖、米糕之类的小吃塞进我的嘴里,而家里其余和我平辈的孩子连闻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老太爷是我小时候最亲近的人。
不光是老太爷,家里其余长辈对我也都是疼爱有加,今天这个舅舅给我买件衣服,明天那个姑姑带我赶集看热闹,后天爹妈给我买各种各样好玩的玩具,不懂事的我总把这一切看成是理所当然,我是长房长孙,家里人对我好点也是应该的。
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大人们之所以会倾尽全力的呵护我,爱护我,最重要原因居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亏心——因为生我下来的目的,竟是为了送我去死。
我的家族有一个恐怖的诅咒,每一代长子活不过七岁,无论是把孩子送走、请神汉、请僧人赐福,这个诅咒都如跗骨之蛆,当孩子生长到七岁时就会吐血不止直至身亡。
而造成这一困局的,就是我那位慈祥、长寿的老太爷,详细说起来,是因为80年前老太爷打井时的一次无意发现。
瓦西寨作为一处深山里的小村落,其常年不变的青山绿水,仿若一处世外桃源,但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片祥和美丽的风景之下,埋葬着一个不知从何年开始,一直延续不灭的恐怖禁地。
老太爷并不知道他挖出的洞口,将会在接下来的八十年中葬送他的亲子和亲孙。
当时的他以为自己挖出了一个装满宝藏的古墓,发财心切下克服恐惧心理,他在腰间拴了根绳子就溜了下去。
起初在地下墓穴中老太爷并没有找到值钱的物件,正当他要丧气而归时,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耳室里发现了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秀发披肩的美丽女子。
虽然只是一具尸体,但女子面目栩栩如生,甚至在火把的照耀下她面色还微微泛着红润。
老太爷是当地有名的猎户,整日进出山林,邪性的事儿见了不少,也是个懂道的,这墓穴里的棺材和女尸都是无比古怪,此地定然不详。
但财迷人心,即便是明知此地有风险,但老太爷还是将目光锁定在女尸手腕和脖子上所佩戴的金光闪闪的项圈和手镯。
每一样饰品都有拇指粗细,随便弄一样出去都够老太爷一家人吃喝十年的,所以犹豫再三老太爷做出了生平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他要带走这三样金器。
于是他壮着胆子砸开了水晶棺。
没曾想接触到空气后原本栩栩如生的女尸瞬间干瘪、朽坏成了一堆淡***的粉屑,只留下那件红颜色的长裙和三件金器。
老太爷还以为一切不详都随着女尸化成粉末而消失无踪了,狂喜之下揣着三样金器就爬出了洞,封死洞口后,老太爷激动的井也不打了,跑回家将三件金器取出来,放在老太奶面前告诉她这是从土层里挖出来的,至于女尸和古墓老太爷只字未提。
老太奶哪知这其中内情,以为是运道到了,高兴的连声感谢祖宗庇佑,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却不知那个身着红衣、面色苍白的“女子”,此刻已经跟着老太爷进了家门里。
都说横财来得容易,守着不易,老太爷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藏在土下面最保险,于是在子背影的葡萄藤下老太爷挖藏器物的坑。
他觉得浅了不保险,所以就想挖深点,结果一挖就挖了半米多深。
他居然在自家院子的土层里挖出了一口黑漆木的棺材。
老太爷虽然吓的够呛,但还是尽量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巧合。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巧合了。
在这之后第七天,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爷爷突然间吐血,每天都能吐大海碗满满一碗血,没过几天人就没了,当时他正过了七岁生日。
老太爷这才知道那口棺材就是给老大准备的,应该算在他身上的报应却算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老太爷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于是他顾不得害怕,挖出那口黑棺。
万幸下面没有棺材了,可是当老太爷挪开棺盖,却又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件整整齐齐的红色长裙。
就是水晶棺材里那个女人身上所穿的长裙。
老太爷知道自己招惹了邪祟,那三条金环根本就不该拿,于是他将金环放进棺材里又埋入了土中。
随后一家人风平浪静,老太爷甚至以为这件事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当大伯出世后七岁那年开始吐血,而且根本无法止住,家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大伯死后的当天老太爷如疯如狂,他挖出了那口黑棺指着棺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就算毁了你的尸身,我家里也被你弄死了人,为什么还不停手,好啊,既然你想要赶尽杀绝,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说罢他点燃了棺材将之付之一炬。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诅咒并没有随着棺材的消失而停止,老秦家每一代的老大必将死于血痨。
而我就是第四代的老大。
其实我小时候身体非常健康,能跑能跳,能疯能闹,村子里没几个小孩爬树掏鸟蛋是我的对手。
而老爸再生了我之后很快又生了三个弟弟,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三个弟弟来到世上是为了填补我“空缺”的,因为我随时有可能会死。
就这样我无病无灾的长到了七岁,在这之后我除了和之前的大爷、大伯一样开始吐血,也和他们一样看到过那个面色惨白、长发披肩、身着红衣的“女人”。
不过当时我并不清楚到底是我真的看见了,还是我的幻觉。
因为每次看见她只是在眨巴眼睛的一瞬间,当我第二次眨动眼皮时她就会消失。
可是如果我睁着眼睛不动,她就会始终在我的视线里就这样和我对视着。
当我再出事时家里没有丝毫慌乱,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甚至连棺材都准备停当了。
后来老爸告诉我,我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老太爷去世了。
因为早在我大伯出事前隔壁宁家就曾来人和他说过能破了诅咒,但前提是必须让家里老大跟着他们出去做活。
说起宁家在我们村子里是响当当的一个家族,早在七八十年代农民只知道土里刨食的时候,他们家就在外做小工,赚了不少钱,当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还住着泥坯房,他们家已经盖起了二层红砖小楼。
不过七十年代中期,宁家长房媳妇三顺婶在荒山里撞邪后没过多久生下一个儿子,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孩子是她和妖怪所生,是个孽种,由此衍生至宁家在外不干好事,赚了昧良心的钱,结果有此报应。
老太爷本来就是那个年代非常典型的具有传统思想的农民,觉得庄稼人本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好好种地天天在外面“骗钱”这和小偷、强盗没什么区别,加之他家里又出了邪门的事儿,老头当时就发了话:“秦家人就是死绝了,也绝不给你们宁家人祸害。”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是没得再谈了,可是当我生下来两年后老太爷就归西了,而且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农民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所以看我这幅模样,老爸决定去找宁家人。
当时和爷爷“谈判”的老宁头已经去世了,来的人是他儿子,我喊东爷的宁家族长,看到我这副模样,东爷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你爷爷要是听我爹的何至于如此。”
老爸愁眉苦脸道:“东叔,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这孩子求您给条活路吧。”
“我来就是为这事儿的,权儿,你知道你们家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东西吗?”
“应该是个女鬼吧?”老爸道。
“错了,这个可不是鬼,而是一种叫阴的脏东西。”“阴?”老爸不解的道。
“没错,其实常人所说的鬼魂包括四类,分别是魇、鬼、阴、煞,这里对人最无害的恰恰是人最害怕的鬼,其余三者魇是杀人的,煞是害人的、而阴是缠人的,招惹了它会永远跟着你们家不散不灭,阴魂不散说的就是这种脏东西。”东爷也不避讳,当着我的面说了这番话。
“东爷,这孩子您得救救他。”我当时清楚的看到老爸两条腿在微微颤抖,不过说也奇怪,听了东爷这番话,我好像并不怎么害怕。
“既然来了当然是为了救人,但是你们舍得让这孩子出去闯荡吗?”
“只要能救他的性命,怎么都行?”老爸道。
“好,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跟着我了,运气好的话十年后他就能回来看你们,就算是运气不好,至少他活命不是问题。”这话说的似乎很有希望,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乐观,东爷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爹妈自然是感恩戴德,东爷也没废话抱起我就出了,当时我疲劳的不行,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当我再醒来时发现东爷抱着我站在我家院门口那株柿子树下,他小声对我道:“边儿,东爷会在你眼睛上抹点东西,睁开眼你会看到那个你常能看到但家里人却看不见的女人,到时候你把她站着的位置告诉我然后就把眼睛闭上好吗?”我无力的点点头。
随后东爷在我眼眶上涂了一些湿漉漉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牛眼泪。
当我再睁开眼果然看到那个身着红衣,面色惨白的女人站在我家院子的石磨边上,于是我将位置告诉了东爷。
当我再度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很快又失去了知觉。
这次再醒来后天已经全亮了,我正要起身忽然觉得脖子和手腕处有点凉丝丝的感觉,低头一看,只见脖子和手腕上分别带着一串金环。
东爷坐在床边见我醒了笑道:“边儿,我看你小子胆儿挺肥,看见脏东西不怕吗?”
“不怕,她模样不吓人。”我傻乎乎道。
东爷笑了道:“不错,好孩子。”
“东爷,我身上带的这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这就是老太爷当年挖到的“宝贝”,还以为是东爷送给我的“见面礼。”
东爷则表情严肃对我道:“边儿,你得记住东爷的话,项圈和手镯你千万不能取下来,如果给东爷发现了,是要惩罚你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可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看怎么说,如果埋在土里这就能要你的命,如果带在身上,那就能保你平安。”东爷意味深长的道,而我则听得半懂不懂。
从这天起我就住在了东爷家里,其实也就和自己家一墙之隔,但是东爷不允许我回家,也不允许我招呼亲人,看到他们只能装作不认识,而家里人也得到了东爷的警告,所以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和家人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愣是一句话没有说过。
至于说我那三个弟弟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被送去了城里亲戚家。
说也奇怪,带上项圈和手镯我不在吐血,不过那模样也够吓人的,因为三样金器都是很粗的那种,所以乍一看我的模样像极了暴发户。
而这三样东西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我带多久都不会被我体温温暖,开始很不习惯,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没感觉了。
从我七岁出事到八岁这整整一年间东爷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人,逢年过节也没人来访,他也从来不走亲戚,当时我小也没觉着奇怪。
八岁生日那天东爷给我请了个先生,也就是乡小学语文老师,教我认了几年汉字以及一些基础的数学知识,我的文化知识也就仅限于此,十岁那年我被东爷送去了东山市,在距离瓦西寨一百八十公里远的城市里我见到了“传说中人妖杂交的”宁陵生。
虽然再见他之前我想过很多人妖媾和后可能会有的外形,粗狂的、丑陋的,野蛮的我都想过,但就是没想到宁陵生居然是个帅哥。
看外形他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剃着平头,当真是长眉入鬓、凤眼生威,不过他的穿着很奇怪,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汉服,不太像是这个朝代人,但更加凸显了他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
东爷和他关系并不融洽,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宁陵生不是他的亲生孙子,所以简单的交流两句东爷就走到我身边道:“边儿,虽然带了金器得以暂时保命,但想要彻底解了跗骨诅咒还是得修好功德,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宁大哥干了,他是手艺人,跟着他吃口饭肯定不成问题,千万要好自为之,不要任性。”
我比同年龄的小孩要成熟不少,当我知道自己将要和东爷告别时虽然也有难过与不舍,但我心里明白想要保命就必须跟着宁陵生,所以强忍着眼泪和东爷告了别。
我第一次接触修庙这一行就是从这天开始,而修的第一座庙是名为“净月庵”的尼姑庵,我听工友们私底下唠闲话时得知是南方某企业一位当家人在“净月庵”许的愿得以达成,修庙是他的捐资,奇怪的是这位当家人不要功德碑。
做好事不留名。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在扩建净月庵的过程中却出了事儿,第一批工程队接下工程后干了不到三天,一名工人从不到半米高的梯子上摔下来,并非脑部着地,但居然被摔死了。
后来尸检发现他心包上长了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良性肿瘤,进庙当天朋友送了他一个芝宝打火机,他放在左边胸的口袋里,落地摔倒时冲击力通过铁壳打火机的尖角顶到了那颗肿瘤,引起心包处的撕裂伤,导致体内大出血,当他觉得难受时,工友赶紧打了120,还没等到救护车来这人就断气了。
因为这桩意外工程队不得已停工、撤场,随后第二个施工队进入,还是第三天发生了意外,一名工人晚上睡觉时突发脑溢血,当场死亡。
两起死亡事件虽然经过尸检都搞清楚了死亡原因,属于病理,而非“神理”,但此地“闹鬼”的流言还是传了出去。
但总是有不信邪的于是第三方施工队还是来了,这次混的时间稍微长点,七天之后出的事情,死的不再是工人,而是施工队的负责人,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根钉子,用铁锤夯进了自己的脑门心。
第二天他的尸体在佛殿中被人找到时是这样一种姿势。
他的左手食指被被钉帽和头顶紧紧夹住,像条大香肠一般拖挂在脑袋上,瘫软在身边的右手握着铁锤。
从死者的姿势上能想象到他死亡前的状态,一个精神没有任何问题的包工头,在夜深人静时来到我佛卧莲的佛像之下,左手拿着一根10厘米长,15厘米宽市面上最常见的水泥钉对准头顶心,接着右手用铁锤猛地一下将钉子砸入脑袋里,因为力量过大,人虽然已经死亡但左手不及回落被钉帽和头顶部分夹住。
除了头顶这处致命伤,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挣扎痕迹,所以公安局已经结案,死亡原因就是自杀。
虽然一切都以盖棺定论,但所有人都觉得以这种方式自杀确实不正常,可是即便有人质疑定案结论,但也没有人能找到更有效的证据证明死者死于他杀。
在这之后在没有工程队敢接净月庵的工程,即便那位企业家在原来的价格上翻了一番,还是没有人来,因为钱有命挣也得有命花。
后来对方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江湖上有宁陵生”这么一号人物,于是托关系找到了他,当时宁陵生人还在东北,是不可能知道千里外东山市净月庵发生的这一事情,但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签合同前提了三个条件,首先他没法扩建,只能是按照原址恢复净月庵的原貌。
其次修庙时所有女人不得进入施工现场,包括净月庵的姑子。
第三他要和捐资人当面签署合同。
这三条都得到了同意,不过宁陵生和对方签合同时只有两人在场,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很快宁陵生就接手了工程,而我来的时候正好是工程初期,所以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整个修庙的过程。
如果排除寺庙的特殊地位其实承建寺庙本身和承建别的地产项目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前期定下布局,然后开始按计划修建相应建筑。
而我们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匠人”,则是因为我们所做的工程往往不在“计划”之内,所以我们也会有不同寻常的手段来应对这些突发状况。
宁陵生并不干具体的活,但他每天肯定出现在现场,绝大部分时间他都站在山门的阴影处一动不动,就像是修禅,从外表看他是个有点超凡脱俗气质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之和“妖”联系在一起。
但这个人确实有些“妖气”。
比如说我从来没见过他流汗,无论多热的天,他总是清清爽爽,不见一点汗珠。
其次他说话声音并不高,但只要是他对着你说话,无论现场有多么嘈杂,你总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三他从不回答人的质疑,如果你怀疑他的决定那么只有两种解决方式,要么你选择相信他,要么你掉头离开。
第四他只吃素菜、素汤,从不沾染荤腥和饭。
第五他几乎从来不正眼看人,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他的表弟王殿臣,只有再和王殿臣的交流中,宁陵生才会直视对方,其余要么是“乜眼”要么干脆就闭着眼。
真的是太多了,总之根据这些特性总结宁陵生,大致可以理解为他是个骄傲的人,他性格十分孤僻,但这个人却又有很强的能力。
关于他的能力、本领后面会陆续提到,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就我个人而言,虽然他很少拿正眼看我,但却是我生命中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而接受了净月庵的工程后,宁陵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用拖把沾了白漆,绕着他指定的区域画了一个大大的方框,他告诉做工程的人,恢复庙庵主体过程中绝不能有一块砖压在白漆上。
刚和宁陵生相处的那段时间,我感到十分不习惯,因为我总感觉这人看不起我,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渐渐适应了,因为我发现他对谁都那样。
而古庙修复的工程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那些被拆除的建筑又按照原貌被恢复,而在这一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死亡事件,宁陵生带来的工人们都活的非常健康。
工程完毕后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企业家亲自来到现场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五十块的红包,包括我都有一份。
这可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五十块钱,基本相当于一个工人的月工资,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一笔“巨款”。
这让我尝到了甜头,觉得修庙还是个很有前途的工作,至少比上学有意思,还能赚钱。
之后所有人开始收拾工具物品,准备收工撤离了,我闲的没事跑出去买了两卷最喜欢吃的大大泡泡糖,一边嚼着,一边悠闲的原路返回,再穿过佛堂时只听一个人道:“你小子身上这串金环挺有意思啊。”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最邋遢”的人,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睡觉,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有个一人多宽的地儿他用草帽遮着脸就能睡的呼呼作响,浑身衣物脏的基本看不出来颜色,款式更不必说了,脚上常年蹬着一双脏兮兮的烂草鞋,偶尔不睡觉的时候就坐在太阳底下搓脚丫。
这人名叫大壮子,胡子拉碴也看不出五官、年纪,自从进了施工队直到工程完结,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此时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拾东西,静谧的佛堂里只有我和他两人,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太放心,下意识的握住了装钱的口袋。
大壮子将草帽带在脑袋上,坐起身对我嘿嘿笑着,也不说话,我心里一阵阵发毛。
笑了会儿他突然说了句让我异常吃惊的话道:“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人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
“你身上带着的金圈是从女尸的身上脱下来的对吗?”佛堂里的光线比较暗,大壮子一对眼珠精光闪闪。
“你听东爷说了?”我有些不高兴,东爷怎么把我的事儿和这样一个人说?也是够碎催的。
大壮子却摇摇头道:“我还真不认识东爷,不过我认识你身上带的金圈,这叫素罗囊,是密宗所使用的一种魂器,而这种法器的作用只有一种,封住女人的魂魄,让她永远不能离开埋骨地,除非……”话说到这儿我已经是竖着耳朵再听了。
大壮子点了支烟悠闲的抽了口继续道:“有人把素罗囊从女尸尸体上去下,才能解开这道封印,不过被封禁的女子生前肯定是被杀身亡,所以怨气极重,而死后又被封住魂魄,怨气更是变本加厉,所以取下素罗囊的人就等于背负了一道最邪恶的诅咒,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家里有横死之人吧?”
“没错,我大爷、我大伯都是吐血而亡的。”
“接下来就是你,所以你被戴上了素罗囊得以暂时保命。”他摇头晃脑的道,模样就像是大街上的算命先生。
“你真的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惊诧的道。
大壮子面有得色道:“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知道素罗囊为什么能暂时保你性命吗?”
“道理其实很简单,魂器是封魂的器物,属于灵力极强的法器,你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在邪祟的眼里看来你和它们是一样的,所以能暂时保命,不过魂器也招惹脏东西,你带的时间越久,招惹来的东西就越多,身边阴魂不散,这人能好到哪去?所以也就是饮鸩止渴的手段,时间长了一样小命不保。”
我一听这话只觉得毛孔都往外透凉气,于是问大壮子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佛堂之地光明正大,妖邪之物是不敢进入的,东爷把你送来这儿想必也是因为这点,等过个一段时间宁大哥肯定有办法帮到你。”
我当时并不知道宁陵生的手段,反而对大壮子是刮目相看,再不觉得他是叫花子了,后来我才知道大壮子是个铁匠,一些金属制的法器都出自他的手中。
当晚我被分派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去尼姑庵里喝一杯“谢功茶”,因为施工队里所有人只有我是个孩子所以能进尼姑庵,否则这杯茶只能是在山门外喝了。
我正往净月庵去,进去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住。”宁陵生站在一株参天古木的树影中,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儿。
他闭着眼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凑过去道:“宁哥,咋了?”
“你去尼姑庵,静娴法师必然会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她会问你为什么寺庙不能扩建只能恢复原貌。第二她会问你为什么院里要建一处风炉?我教你答复她。”说罢宁陵生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番后对我道:“这些话一个字都别说差,记住没有?”
“记住了。”听我这么说他挥挥手示意我能去了。
一路之中我都在背他说的话,到了净月庵后静娴师太没把我当小孩,以礼谢之,说了一番客气话,但从头到尾没有提宁陵生预测的两个问题。
这让我不免心中好笑,这庙都修完了,对方再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刚想到这儿就听坐在静娴师太下手的一位老尼道:“阿弥陀佛,贫尼想请教先生,既然吴总想要扩庙修一番功德,为何宁总不能圆他心愿呢?”
后来我才明白无论是哪个行业的“老大”都不会轻易问一些细枝末叶的问题,问这类问题的一般都是“老二或老三”。本文*\*机\已更新。
这个问题必须得回答周全了,否则姑子包括那位吴总就会认为是我们没本事接这项工程,故意给自己找的借口。
于是按照宁陵生的嘱咐道:“这座庙后靠着清风山,前对着临月湖,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只是庙堂位置正好对着清风山三座竖峰中间一处,此峰山尖细长犹如虎尾,山腰雄壮犹如虎身,山脚下一块顽石斜靠,犹如虎首,且山势陡峭,一劈而下,师太,这是典型的猛虎下山啊,虽然说青龙白虎、镇宅造福,但这处风水地却是虎形过猛了,下山的猛虎自然是为了找食吃,而在饿虎嘴前建民宅结果可想而知。”
我这一番舶来之语把一子尼姑都听傻了,她们整日修禅礼佛,与世无争,乍一听风水之说,自然觉得无比神奇。
我继续道:“几位师太久居此地之所以没有妨碍,是因为高人在庙堂中建的那口放生池。”
净月庵正对着山峰的天井里有一处青砖建的半圆形放生池,平时会有游客买一些小乌龟、小金鱼之类的在放生池里放生。
问话的尼姑听我这么说惊讶的道:“这放生池和我们的安全有什么联系?”
“放生池修成半圆形也就是弓箭的形状,犹如一把大弓对着下山猛虎,自然就化解了风水上的煞气。”
尼姑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宁总在天井里修了一处打铁的风炉又起什么作用呢?”
“此地依山傍水,长地连绵,而寺庙修在长地中央,这在风水上有个说法叫骑龙腰,何人可骑龙腰?”我反问了一句。
“那自然是仙人了。”老尼答道。
“没错,所以我断定庙堂之下必然有一处墓穴。”尼姑们再一次被我忽悠呆了,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请问师太,净月庵修建于何朝何代?”
“这在县志是有明确记载的,修建于明隆武帝时期。”
“那么定然有一位明朝达官贵人的妻子或是女儿葬于庙堂之下,净月庵应该是墓穴入口,而墓穴里住了活人这在风水上讲叫阴阳倒置,也叫活人入死地,而众位师太之所以没受到伤害,是因为你们实际的身份并非是比丘尼,而是守陵人,可是当你们退出,那些施工队再来就与当地风水格局起了冲突,八字弱的人就会身遭横死,而打铁的风炉是世间至刚至阳的物品,镇在墓穴上可调和阴气,这就是我们没事儿的道理所在。”
从头到尾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原样复述宁陵生的话语,把这些尼姑给佩服的,简直要把我个十岁的小屁孩当“大师”了。
静娴师太微微点头道:“不瞒先生,净月庵的地窖中确实有一处地下入口,下面是一处古墓,但墓穴中的物件很多年前就被博物馆的人给弄走了,我们只是一群化外之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墓穴之事从来没有和人提起过,先生是如何知道墓穴所在的?”
我只能“啊”了,毕竟那个时候只有十岁,甭说知晓风水玄术的知识,就算是风水玄术这四个字我都不知道,而宁陵生显然没有料到静娴师太会“加问问题”,没有给我这个问题的***,这下要丢人了。
看我嗔目结舌的样子,问问题的姑子还以为是我保守,便解围道:“师姐,人家所以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追问呢?”
静娴师太呵呵笑道:“老尼上了年纪,人就糊涂了,先生莫怪。”
净月庵的姑子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我眼中她们就像是我的奶奶,那位很早就去世了但疼爱我、教导我的慈祥长者。
喝了“谢功茶”我便离开了净月庵,出了山门就看见宁陵生一动不动站在林间空地“晒月亮”,感觉到我走进后他淡淡道:“都说了?”
“都按宁哥的说法,仔细的告诉她们了,不过……”
“静娴师太问我是如何看出此地有墓穴存在的,我回答不了。”
“嗯,秦边,你想学这门活儿吗?”这也是宁陵生的特点,他从来不叫人小名,都是直呼其名。
“宁大哥,我、我想学。”我幼小的心灵对于这门神奇的“随地找坟墓”的本领羡慕不得了。立刻答应下来。
宁陵生道:“你跟我来。”说罢带着我一路往山上爬去,深更半夜愣是爬到了清风山山腰处,我们站在一处土坡上,山下的尼姑庵看来就像火柴盒一般大小,只见一条碎石子路从临月湖口开始延伸穿过净月庵,一直向下而去,即便是站在极高的山头,都无法看到这条碎石路的尽头。
宁陵生道:“你记住了,青山秀水之间的路从风水学上来说就叫龙身,而在龙身上修路,碎石子是最好的材料,这就像给龙身上铺了一层龙鳞,吉上大吉的手段,所以修这条路的人必然就是墓穴葬着的女尸后代。”
我就觉着他说的很神奇,但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于是又问了一遍道:“宁大哥,您是咋看出此地有墓穴的?”
“这个道理一点不复杂,青山绿水间,必然有神仙。大凡这种地方定有大坟存在,风水先生替人寻阴宅,无非就是风水沙丘的走向,好的风景人鬼神都向往,至于说我是如何发现墓穴确切位置的?这得靠天上的星星,大凡墓穴都会修在龙腰上,而丈量龙腰的手段靠的就是观星度尺了。”
“宁大哥,啥叫观星度尺?”
“现在和你说这个还是太早了,总之你得记住对于修庙匠人而言,风水定位是基础,如果你不练就一副火眼金睛,将来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话音未落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望去只见郁郁葱葱的草堆之后闪烁着几点绿油油的亮光,而且还在微微的上下移动,接着两头身上长着灰黄毛色的山狼从草丛里一跃而出。
这可把我吓了个魂飞魄散,月色下山狼咧着白牙森森的大口,拖拉在下巴上的口水明白无误的告诉我它两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见山狼背上脏兮兮的硬毛全部彘了起来,喉咙里也不停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宁陵生缓缓转过身子,说也奇怪本以蓄势待发的山狼绷紧的身体忽然就松懈了,而嗓子里发出的吼叫转而成了低沉的呜咽,随后两头恶狼原地转了几圈,“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转身隐没入黑暗中。
他只是平静的对我道:“走吧,也该休息了。”
由于刚才见到了恶狼,我被吓的不轻,所以一把紧紧抱住他的左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手很软,似乎不像是男人的手。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上了大巴,前往下一处施工地点。
我和宁陵生似乎是有天生的缘分,虽然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我确实很好,包括传授了我很多实用的本领,有一次我实在好奇不过就问他为什么会把这些本领传授给我。
他一如既往的闭眼而坐在地下用缓慢而平静的语调告诉我道:“因为你和我的身世很像,咱们都是被至亲之人抛弃的。
虽然宁陵生说这句话时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无奈与悲伤。
这个极度心高气傲的人却始终生活在别人的冷眼中,关于他的身世种种恶毒的传言就像跗骨之蛆,时刻伴随在他身边,无数悠悠众口对于他的诅咒,是他无法逃避的伤害,只有修建庙宇时能带给他片刻的安宁,可偏偏这个人又不能放下所有遁入空门,一旦再入红尘,他依旧会受到那些人的伤害。
也就是他,换我早就疯了。
很快我就开始系统的学习风水知识,首先是背诵风水口诀,什么“精精灵灵,头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之后又看了上半部的《撼龙经》,这到不是因为下半部缺失了,而是宁陵生只让我看上半部。
其实基础的风水知识并不难理解,只要把晦涩难懂的古文翻译成白话文,理解起来不是问题,都是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后来我所遇到的那些故作高深的风水先生其实是故意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把直白的话文言化以此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宁陵生告诫我风水玄术对于修庙、建庙是最最基础的手段,因为庙宇大多建在深山老林中,那些地方有福祉吉地,也有险山凶场,稍有不慎闹出来的可就是人命关死了。
我知道宁陵生这话绝不是吓唬我,在净月庵死掉的三名工人就是因为冲了当地的风水,也叫逆了风水格局,风水能造福于人,也能杀人于无形,所以如果没有风水常识做底,根本没法吃修庙这行饭。
而这门活儿看似简单,学问却极大,本来我以为一本《撼龙经》看完就能出师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在这之后我开始接触更难、更复杂的风水知识,比如说杨公罗盘的使用、八卦天地的运用、风水器物的摆放格局等等,这一学就学了七年。
当然我说的这个七年可不是说我出师了,而是我第一次单独接活儿。
修庙的生意其实非常好,因为想要积功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修庙的、有扩建庙的、还有盖庙的,我们空闲的时间很少。
当然修庙是我们的主业,也是大活儿,但除了修庙我们也会接一些“边角活儿”,比如说替人看阴阳宅的风水,替人求法器神像等等。
当然宁陵生是不屑于做“边角活儿”的,我说的这些都是一位“大师”在私底下接的活儿,这人就是我之前说的王殿臣。
王殿臣是宁陵生的表弟,也是他唯一正眼看得人,我也不知道宁陵生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反正我在王殿臣身上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优点来,如果非要算的话,也就是脑子活泛这一条了。
他比我还要小一岁,在我加入工程队之后两年时间他也来了,虽然我在同年龄的孩子当中算是比较成熟的,但和这小子比我就算是幼儿园的“小盆友”了。
王殿臣进施工队那年十三岁,过了一个礼拜他就开始进货在工地现场销售,虽然施工队的人不多,但赚的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多了,后来他承包了修理厂的废料销售,也就是俗称的卖破烂,可千万别小看工地的破烂收入,什么钢筋、塑料、废纸等等,归了包堆的能卖不少钱,而在这之前都是被周围拾破烂的人给无偿弄走了。
从这两件事就能看出王殿臣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人,所以等他到了十六岁就开始私底下接活单干了。
其实以宁陵生的聪明当然知道他表弟背着他在干吗,却从未说过一个字,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王殿臣每次接活只拉着我,而我两是这个施工队里最闲的两个,基本上什么事儿都用不上我两。
我第一次和王殿臣出去接活是在川地榕城,那年宁陵生接了个工程,在当地最繁华的春之路修一座木塔,榕城在川地算是有相当规模的城市,经济自然也比较发达,一天晚上王殿臣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道:“有一家公司是做皮鞋出口的,他们老板找到我想请我去看看办公室的布局风水有没有问题,这活儿你干不干?”
“你去呗,你又不是不懂。”说罢我就要看古籍。
他赶紧拦住我道:“边哥,我那两下子玩玩还成,动真格的那还得是你,这事儿你真得干。”
“为什么?我卖给你了?”我奇道。
“你想啊,跟着咱哥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理论知识,总得有个实践的地儿,这你看烂了有什么用,不契合实际操作,一切理论都是废话。”王殿臣这话说的我心为之怦然一动。
见我犹豫他继续敲边鼓道:“你就别犹豫了,又能练手、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可是人家能信咱们?”我狐疑的道。
“你这是多余担心的,不信咱们他来找我干嘛?你就放心施展平生所学吧。”
说罢趁黑拉着我出了山门,只见马路对过停着一辆黑色的蓝鸟,那是在九十年代初期,蓝鸟算是绝对的高档轿车,王殿臣笑道:“看见没有,这车是来接咱两的。”
“你行啊,挺有路子的。”
“嗨,毛毛雨啦。”那时候改革开放以初见成效,南方人首先富了起来,“毛毛雨”是广东人表达自己财大气粗的口语,迅速流行全国,王殿臣也整天挂在嘴里。
目的地是一处名为“临江塑料厂”的工厂,在四楼一间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事主王茂才。
经过了解得知他是当地最早下海的公职人员,开始生意做得不咋地,后来他有个台湾亲戚返乡时听说了王茂才生意难做,就给王茂才请了一位台湾很有名气的风水师,这人来看了一番后说他所建的工厂前后通透,聚不住财,想要赚钱就得请貔貅聚财,王茂才也是病急乱投医,真跑去请了一对玉制貔貅供在办公室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壁上。
我左右转了一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道:“办公室的风水求财主要供貔貅,这点没错,至于供貔貅也有说法,首先神像不能放的过高,也不能过低,神兽必须一对,一主招财,一主守财,可供于正对门或是最大的窗台上,但不可对厕所,不可对有阻挡物的窗台,这些都没错,确实是高人布的风水局。”
“既然没错为啥子我没赚到钱撒?”王茂才愁眉苦脸的问道。
“王总,得亏你让我来了,否则甭说赚钱,你恐怕要惹上大麻烦了。”
王茂才顿时面如土色走到我身边道:“看出啥子状况喽?楞个吓人?”
我在他房子里绕了一圈道:“别说我吓你,根据风水格局来看,我想眼下你最大的麻烦不是生意不好,而是被人欠了一屁股烂账对吗?”
听了这话王茂才嘴巴瞬间就成了“o”形,愣了老半天不等他问出疑问,我指着南边方向道:“借你钱最多的那位应该住在南边对吗?”
王茂才竖起了大拇指道:“这也太厉害了。”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风水玄术还有用吗?”我故意卖弄的微微一笑道。
“实不相瞒,我是借了很多钱出去,到现在收不回来,而且的确是城南的吴卫东欠我最多,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唉,打肿脸充胖子,这件事我根本不敢对外说,连我老婆都不知道,大师,你是楞个看出的?”
“除了别人欠你钱,你还欠了人钱?而且你借的是高利贷对吗?”
“对、对,一点没错,这也是我私底下找人借的,也没有人知道。”
“还有,这厂里的部门格局你在这两年内重新做过调整对吗?”我自信满满的道。
“大师,你真是活神仙啊。”他满脸佩服之情简直要给我跪了。
这下连王殿臣都看不过去,小声在我耳朵边问道:“你私底下调查过王茂才?”
“这、你看、真是怠慢师父了,请坐、您请坐。”王茂才一改刚见面时的拿腔作势,连连请我们坐下,拿出上好的六安瓜片沏了茶,又拿出中华烟散给我们。
“大师,您千万给我想想办法,为啥我就落到这个地步,只要您能给我搬回运势来,一定重谢。”他简直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了这句话。
“帮你没有问题,但是一切都得听我的。”
“您放心,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提了要求,我绝对照办。”
“好,你仔细听好了,回家之后在北面的房间门头上各挂一个红色的吉祥饰物,比如说发财鱼,中国结这类的都成。其次七天之内不可近女色。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十二点之后千万不可照镜子,尤其是厕所里的镜子。等七天之后破了煞气,我在来为你重新布置这里的风水格局,你记住了?”
“记住了,就是把我头给砍了,也绝对按照您说的做。”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王总,你之所以会遇到如今的困局,是因为你犯了风水命格上一个很常见的忌讳,叫狱牛移山。”
“狱牛是地狱里的魔兽,据说这种怪物的左蹄大如瓦缸,一脚踩在五狱之地,就会天崩地裂,而人间的地震就是狱牛造成的,这种凶兽会使得山移位,水改向,从而使当地的风水格局发生变化,而你这儿就有一只狱牛存在。”
“啥子?我这里会有这个怪东西?”王茂才脸都青了。
“没错,确实有一只狱牛,那就是你。”
“当然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有谁能改变厂里的经营,有谁能调整工厂内部的格局?台湾来的风水师是按照你当时的布局下的手段,而你现在厂内格局早已翻天覆地,原有的风水走向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说罢我用手指着办公室的天花板道:“风水上有个说法叫天有九星,地有九格,简单的说就是把这房间分为三横三竖的交叉九格,对应的则是天上九星的位置,这在风水格局上被称之为飞星九法,在这九格中有五个方向对应的是吉星,有四个方向对应的是凶星,按《洛》看九宫,八白左辅土星:这颗星专管钱财的出入,也就是你供奉貔貅的东北角位置,但是这个九宫格却是大九宫格,也就是整个厂区都算在内的,而你动了厂区内车间的位置,九宫格自然也随之发生变化,此时的东北角就成了七赤破军金星,而这颗星会引起小人觊觎,你是个老板,小人觊觎你的自然就是钱财,所以我断定你的大麻烦是有人找你借钱所致。”
“没错,您说的太好了。”
“至于说我看出你找人借了高利贷,这在风水上又叫飞星双煞,也就是说四颗凶星中有两颗是连在一起的,而你既然被人借了钱,资金短缺,想要发展就必须借高利贷,接下来要面临的自然就是讨债了,这是你招惹的第二颗煞星。”
“厉害、您、您简直太厉害了。”王茂才说话都结巴了。
“那人住在城南这点是如何看出的?”王殿臣忍不住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什么叫飞星?飞星就是横过天际的流星,此地九宫格的七赤破军也就是飞星中金星的位置既然是在东北角,也就意味着它是从西南方向飞来的,借钱的人可不就是住在南边吗。”
“唉,我原来还自诩精明,站在你们这些世外高人的面前,我简直和傻子一样。”王茂才道。
“各有所专吧,我学了七年的风水,这在我看也就是很浅显的道理,你觉得神奇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风水玄术。”
“我要有您一半的能力,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撒?”王茂才垂头丧气道。
“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保证你七天之后可破凶邪。”我叮嘱道。
“您放心,一定如此。”说罢他从包里拿出三沓钞票,一份递给王殿臣,两沓放在我面前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如果我得了平安定然还有重谢。”
两万块这在九十年代初期那简直是吓死人的价格,王茂才没被我“神奇的风水术给震晕”,我却被这两万块给震晕了,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王茂才赶紧扶着我道:“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哦,我有点轻度贫血。”赶紧给自己找辙,高人居然被两万块钱给震晕了,这话要传出去我还不被神仙界给笑死。
“那我明天让人送点补血营养品给您。”
“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我们两走出工厂王殿臣都快笑晕了,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发笑有些恼火的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是缺血症,你这是钱多症吧?”王殿成坏笑着揶揄我。
虽然我们跟着宁陵生吃喝不愁,但每个月工资也就七十块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赚到如此多的“巨款”,更没想过巨款是在一日之内赚到手的。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对于自己的“技能”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利用宁陵生教我的本事赚钱是非常容易的。
“说实话我带你去只是想忽悠姓王的一笔,但没想到你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七天后他真能转运?”王殿成道。
“你就是怀疑我也不能怀疑宁大哥吧?这些本事可是他交给我的。”
“好吧,那你告诉我让他在门头上挂红色饰品,不能近女色,不能半夜照镜子都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成天忙着赚钱了,踏实的本领一样不肯学,其实宁大哥这么大本事你随便学一样何至于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嗨,我学这个有屁用,这年头最重要的就是钱,我只要学会赚钱就学会了一切,你别打岔,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风水对于人的影响其实就是本人八字命格对于风水格局的适应度,要么是顺应,这叫应命,应命的人自然是万事大吉。另一种则是命格和风水对冲,这叫起煞,起煞之人就会越来越背,到最后甚至可能遭到牢狱之灾甚至丢了性命,而王茂才和办公室里的风水布局则是先应命后对冲,而想要扭转这一局势首先就得催旺运势,在门头上挂红色饰品是求吉的手段,而已经生过孩子的男人或是不想要小孩的男人即便是正常的性生活都会冲撞煞神,虽然这对命格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八字走弱时就会对人造成危害,所以必须避免。”
“至于说半夜照镜子想想就不是正常人所为的事情,因为镜子一过子时就成了法器,即便成不了照妖镜,也是能影响人体魂魄的,这会引起事主本身魂魄不稳,魂不稳则精神难定,一个人尤其是混商场的如果连精神都稳定不下来,他不挨坑那真是见了鬼了,所以想要转运这三步是必须要有改变的,否则就像是让感冒的人一边吹空调,一边吃感冒药,对于病情不会有任何治疗效果。”
“你说的是不是太玄了?”
“别人觉得玄乎我还能理解,你就是吃这行饭的,凭什么不信?”我虎着脸道。
“对对,我糊涂了,我肯定信,七天之后王茂才必然转运。”
但我还是说错了,因为没到七天对方就来给王茂才还钱了。
接到王茂才***时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因为这说明我断定的事情并不准确,我的眼力并不准。
王茂才寒暄了几句后道:“不过对方说先还我一半的款项,大师,你说我应该答应他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语道:“明白了,我在西瓜里放了催熟剂?”
“西瓜?催熟剂?啥意思?”王茂才不解的道。
“转运的道理其实和治病差不多,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手段过激效果反而达不到预期。”说罢我用手挠了挠头,一脑门子都是冷汗。
虽然应付了王茂才的疑问,但我还是被吓的不轻,因为替人转运反而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在香港有一位超级富豪被人绑架后便请了风水师转运,结果不但没有避开厄运,反而第二次被绑架,之后老婆付出了赎金,人还是被撕了票,这件案子凶手至今没有抓到,而他的老婆到最后反而和风水师勾搭在了一起,最终被此人骗走了六亿多港币。
宁陵生也专门嘱咐过我行手段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欲速则不达。
幸亏经历了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否则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端来。
后来我才知道问题出在门头饰品上,王茂才的儿子请同学来家玩,他并不知道老爸在门头挂红色饰品的用意,只是觉得自己一个男孩房间却挂了一个红色的“小玩意”怕被同学笑话,于是就把饰品给解了,而一百三十平的大房里少了一件小东西,也不惹人注意,所以我叮嘱他布的风水局其实有一环是缺失的。
找到其中缘由后起初我觉得这事儿似乎有和“操之过急”没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还是因为急了一点,道理很简单,我没有去了解王茂才家里的状况就贸然让他在家里布置了风水局,要知道生活在其中的人都会和当地风水产生契合,这些人也都会对风水格局产生影响,比如说王茂才的儿子就是因为看着红色饰品别扭所以把它摘了下来,清代风水大师顾唯庸在《清水本纪》里说过“盖风水旺人之因,乃众人命格之调遣,非有一人之功也。”
不过无论如何第一次行手段就能有这样的收获说明我的运气还是非常不错的。
再次和王茂才见面,他整个人精气神都显得不一样,一副“新郎官”的喜气,由此可见那收回的一半欠款对他的激励作用。
之后我调整了貔貅的房间格局,将之摆放在求财的飞星位上道:“王总,将来再有厂内的格局调整你一定要再找风水师定飞星位,否则财运还会衰败的。”
“得了这次教训我算是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王茂才道。
说罢他又拿出五万元出来分别给了我和王殿臣三万和两万元,如此一来我就有了五万块的“个人总资产”,这在九十年代初期是可以买到市中心两室一厅房子外带装修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对钱也没啥特别的概念,只是觉得有钱了,但钱是干啥用的我并不清楚。
当然这只是副业,我的主业还是修庙。
之前我说过,只要是我们出手接的活儿基本上都是一般人干不了的,而我们接手的这座塔也是几次立项几次夭折的工程项目,不过这里的工程队无人死亡,而是被人给打的。
前后共有五家施工队接手这活,但五家都是被人以暴力手段给打跑的。
听说这事儿后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屡次打人并且还能成功将人赶走的行为居然会出现在当今这样的法治社会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阻挠、殴打施工人员的不是当地的黑社会流氓团伙,居然是一群在校大学生。
说这件事前得说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春之路上要修的是一座经幢式塔,修塔人为此地一处商业地产的开发商叫李友。
所谓经幢式塔其实是一种法器,是寺庙里用来悬挂刻有佛经的丝帛,李友是为居士,所以他所开发的商业地产都会选择合适的区域修建一处经幢式塔。
这些学生被宁陵生“非凡的气度”镇住了,他们是来下最后通牒的,所以现在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该留还是该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一天时间我们也不可能把塔盖成,如果明天上午十点卢校长不来,我自动退出。”
“我说了,明天上午十点为限,如果校长不来我立马走人。”宁陵生淡然的表情让人没有质疑的余地。
四名大学生走到一边小声合计了半天,最终领头的那位对宁陵生道:“我们就等你一天,不过丑话说在先,你别以为我们是学生就好对付,别看你们找了痞子,我保证到时候会有更牛逼人来找你们麻烦。”说罢四人一起离开了。
陈升摸着后脑勺道:“宁总,咱来这儿可是求谁谁不应,难道您私底下已经把榕大的校长给摆平了?”
“我压根就没见过他,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
“啊……那您能肯定他明天会来?是不是先把学生打发走为算?”
“我们在这里修塔是和整个榕城作对,你以为打发走四名学生就高枕无忧了?如果硬要修甭说我们,就是全国最大的建筑商也没法在此地修塔。”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您这唱的是哪一处?能和咱们透露一点吗?”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咱们等着吧,明天上午就知道了。”说罢宁陵生返回了住所。
“宁哥到底看出了什么?说的这么有把握?”我问王殿臣道。
“谁知道他,不过我信。”王殿臣点了支烟道。
“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表哥。”王殿臣笑道。
带着一肚皮的奇怪一觉睡到大天亮,上午我什么事情都没干和王殿臣蹲在施工现场的入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到了上午九点四十只见一辆表面肮脏不堪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像小工的人,只见他灰头土脸着急忙慌的朝我们走来,边走边道:“陈老板在吗?”
我扭头朝里面喊道:“叔儿,有人找你。”
陈升出来见到他道:“你来干嘛?不是让你拉条管线过来吗?这活儿都做不了?”我这才知道来人是当地的电工。
做工程,水电是很重的基础,所以一个施工现场必须要有人协调引入水电,这对于那些做大工程的施工队而言不是问题,但修庙这种活儿规模不大,所以我们通常找当地有门路的水电工引入水电设备。
他皱着眉头道:“西边新洲路那所变电房根本没电,我就像从地下引一条线过来,也和市政规划部门打了招呼,谁知道刚在地上打了个洞,沥青路面就像地震了,起了一条裂缝而且越扩越大,把榕城大学围墙都给崩开,这下招惹大麻烦了。”说罢他唉声叹气蹲在地下。
我和王殿臣对视了一眼,果然出事了。
刚有此念就见两名中年人陪着一个满头银发戴着眼镜的老年人急匆匆走了过来,老年人问我们道:“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吗?”
“哦,我是榕城大学校长,我叫卢庆涵。”
我也没手表,但根据电工到来的时间推算,现在肯定没到十点钟,宁陵生简直神了。
就听宁陵生道:“卢校长,您好,我叫宁陵生。”他已经在此地等着卢校长了。
卢庆涵扶着眼睛打量宁陵生一眼微点头道:“你好。”沉默片刻后他问道:“我来这儿是请教一事,宁总怎么知道我今天上午会来找你?”
宁陵生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道:“因为我比你们更加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
“哦?”卢庆涵眼睛微微一眯道:“还请指教。”
宁陵生道:“这样吧我先卖个关子,如果卢校长相信我,就让我把这座塔建起来,我保证不但不会影响当地风水,还会和大学内的文昌塔相互呼应,形成双子连环的上上吉数如何?”
卢庆涵面露难色道:“不是我非要坚持,不给宁总这个面子,但是万一你们这座塔起来了影响了校内文昌塔的运数,那我可就是榕城的千古罪人了,我担不起这个名誉。”
宁陵生随即问了一句道:“破了运数总比塔倒了强您说呢?”
“你、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卢庆涵顿时就愤怒了,用手指着宁陵生质问道。
“卢校长,请你说话的时候认真思考一下,校园里的文昌塔是国家级文物建筑,有专门的人守值,要是人为搞破坏难道还能一点动静没有?”
“可是地面裂开的地缝……”
“我之前说过比你们更加熟悉周围环境,春之路和新洲路之间的这条马路我敢肯定是个豆腐渣工程,至于说那座变电房,根本就是一个砖砌成的摆设,压根连地基都没有打,你可以联系当年修路的施工队仔细问问他们情况,这应该是市政部门的事儿?所以肯定能找到当时的负责人。”
卢庆涵愤怒的情绪渐渐变的平静,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情况?”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能看出这里不是个普通的地儿,卢校长,咱们脚下踩着的这块地可是是世所罕见的风水吉地,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让这片承载前人智慧的千古名局毁于一旦吧。”
“宁总,我没有服过谁,今天我算是服了你,这样吧你尽快施工,所有的事情我替你兜着。”
卢庆涵离开后没多久李友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宁陵生根本不愿意见他,所以施工地和他之间的联系全靠陈升。
“听说你们搞定姓卢的了?”陈友大喜过望道。
“搞定了,不过我们有个要求你必须得答应,否则这座塔我们宁可不修。”
“尽管说,不管加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我们决定这座塔不设塔基,底座以石头雕成,塔身以木搭建,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做。”
“成啊,我就拜托你们快点,别耽误了商铺开业的时间。”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工程得以顺利开展,我们也没有追问宁陵生这其中的道理,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而且我知道迟早他会把事儿挑明。
接下来就是去著名的石雕城盘山市,那里背靠铁头山,山中不乏大型青石,用以雕刻再合适不过,木塔的底座就是从盘山市订做了一块直径五米青石塔座,木头塔身更是好办,现场切割出一块块带有榫头的木片根根契合在一起,很快一座七层的八角玲珑塔搭建完毕。
验收当天宁陵生第一次“接见”了陈友,他告诉对方这座塔不能放在原位,必须镇在变电所原址上。
陈友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没成想随后联系了电力局的人对方居然没有反对,而是同意了,看来那电工说的没错,这处配电房只是个摆设。
随后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出事儿的地面,只见一条裂缝从变电所钱向前延伸,越过整条马路后将榕城大学的围墙崩成两段一路向里。
而整块的沥青路面两边翘起,地下露出一片湿漉漉黑黝黝的泥土。
宁陵生对我道:“你顺着裂缝蜿蜒的方向去文昌塔那儿看看情况。”
要不是宁陵生不许我们进入,早就去看过热闹了,此刻得了他许可我撒丫子跑进了学校里,果然顺着裂缝蔓延地面找到了文昌塔,只见那是一片桃林环绕处,此时已经是四五月份季节,桃花已收,满处都是绿油油的枝叶。
文昌塔建在一处隆起的高地上,而裂缝所到之处正是台基处,而让人吃惊的是列开的地缝出居然钻出了一个乌黑狰狞的石雕虎头,文昌塔已经出现了倾斜角度,所以塔基座的黑色虎头也成上扬状,就像是随时要合身扑起一般。
难怪卢庆涵同意我们修塔,这要是耽误了功夫文昌塔真就要倒了,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电工打的一个小洞所引起的?
因为安全需要原本香火旺盛的文昌塔已经不允许人走入二十米的范围内,所以只能远观。
那颗黑色的虎头应该不算小,但是二十米之外无法估算出具体大小,也看不出是使用何种材质建造的,但在阳光下虎头表面闪烁着奕奕流光。
大概记清楚了这一状况后我就返回施工现场,而卢庆涵和几位领导模样的人已经来到了施工现场和宁陵生聊天了,看见我宁陵生招手让我过去道:“情况怎样?”
“我看到学校里那座塔已经倾斜了,其中一面的虎头顶破泥土露了出来。”
宁陵生点点头道:“看来和我所料完全一样。”
“宁总,那座文昌塔应该如何复位?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对吗?”卢庆涵面带期望的问道。
“没错,几位就放心吧,我保证它回归原位。”说罢宁陵生指着建在人行道一侧的变电房道:“那个地方其实是一处风水眼,这处风水布的非常巧妙,所以做工程的人没有查出原因,但是地基肯定是没法打下去的,所以他们就建了一处没有地基的房子,底部缝隙用水泥糊住,变电房一般人无法进入,所以也没人发现问题。”
“路面的道理也是这样,石子层扑上去并不稳定,只能薄薄上了一层,灌注的沥青路面就像是一片没有支撑点的地板,一旦受到压力自然就会崩裂。”
“可是为什么会崩裂呢?”卢庆涵道。
“因为这里有一处早已失传的顶级风水阵叫神虎锁天关,据说这是汉武帝泰山封禅时天降仙人赐予他的,不过至今早已失传,而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曾听高人说过这道风水阵最重要的一点必须建一座四虎托塔的建筑用以招福引财,而这座塔也有个说法叫阿兰若,是印度独行僧人独居所住的庙宇,就是从这座塔的外观我看出了大概,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天关所在,那里是神虎锁天关第二处风水眼,根据测算天关应该就在配电房的位置上,我找电工就是为了证明这点,结果他打了一个洞就引起当地格局极大的变动。”
“宁老板,你这简直是乱来,就为了证明自己没看错,破了当地的风水,你这种行为”
不等那位领导把话说完宁陵生直接打断道:“我正在和卢校长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请你把嘴闭上,否则就请离开。”
这位领导看派头职务应该不小,被宁陵生一阵抢白后气的面皮成了猪肝色,但愣是把后面的话忍住了,宁陵生连看都懒得看他继续道:“风水眼上自然不能修建普通建筑,必须以镇风水的法器维持,这座变电房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一旦遇到外力破损了,会直接损害校园内那座阿兰若塔的风水效能,卢校长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当年建设配电房之地应该是另有法门建筑或是神木古树对吗?”
“宁总说的没错,原来这个地方生长着一棵两百多年的梧桐树,后来因为施工需要把这棵树给锯了,当时还引发了市民和学生的抗议,后来修建配电房时我确实听过传闻说是所有的电气设备一遇到土层就失灵,不过以我接受的思想教育很难相信这种说法,所以也没当回事,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配电房里根本没有电。”卢庆涵惊讶的道。
“这就对了,百年梧桐当然是可以镇住风水眼的,所以被人挖开之后实际上校园里的塔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那人只是掏了个小洞便引发了地裂,你想想如果有一天配电房被一阵大风刮倒,或是有车子撞在其上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拜托宁总赶紧给咱们复原格局吧,千万拜托了。”卢庆涵央求道。
“其实我来这修塔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道风水眼,所以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做好。”宁陵生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放了心,但是却让一个人闹了心,这个人就是李友。
这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听说这座塔要换个地儿摆放,立马就不干了道:“宁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请你来为的是修塔,可不是让你指点江山的,这个位置是我从香港请的风水大师定的位,只有镇在此地才能保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放在你说的位置上好运气都被榕城大学得去了我图什么?”
“李总,风水奇术这行骗子可比懂行人要多得多,你从香港请来的这位风水大师就一定是真人?”
“嗨,如今这社会谁他妈知道谁是真人谁是赝品,你说别人是赝品,我还说你是赝品呢。”李友满脸不耐烦的对宁陵生道。
宁陵生没有反驳,极少正视人的他忽然仔细直勾勾盯着李友的脸,眼珠子一动不动,李友被他看的极不自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脸上也没长花?”
宁陵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转开了视线道:“李总,那位高人是不是说过你的命宫窄,财帛宫长,所以这辈子是钱多寿短的劳碌命,必须在每一个项目边上修经幢塔为自己求寿对吗?”
“咦,你、你怎么知道的?”李友顿时就惊呆了。
宁陵生冷冷道:“双眉之间为命宫、鼻梁骨为财帛宫,这位风水先生看你双眉接近,鼻梁高挺,就完全照搬相书上的说法,定式一般给你算命定乾坤,这种人说的话你都敢信?那天下人只要看了相书就能给人算命了,奇术还有什么奇可谈?”
“哦,那按照你的说法看相应该按什么标准来定。”
宁陵生道:“看相断命和修古庙定风水完全不是一回事,老话说命由天注定,就算真有能人能看破别人命运,如果贸然说出那就是犯了天规,断命之人若非折寿便会身遭横灾,李总你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你相信这年头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生命帮助你吗?”
“我说你就别忽悠我了,想要换地方根本不可能,这座塔是我花钱建的,我有权利将它摆在我自己买下来的区域,不服气的话你们起诉我。”李友是真急了,当着领导的面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由此可见对于那位“香港风水师”的信任。
宁陵生也不着急,缓缓道:“这样吧,咱们明天再谈这事儿,反正工程还没有完全结束。”
“我告诉你趁早别想了,甭说明天,就是明年我都不会同意,想要把塔放在别的位置也简单,你们再造一座塔就是了,我不怕你们影响我的风水。”说罢他得意洋洋的就要离开。
宁陵生冷笑一声道:“李总,友情提醒一句,今天千万不要走冲西面开的门,否则你会招惹麻烦的。”
“甭吓唬我,这座塔我都敢顶着压力修起来,我行得正没什么好怕的。”说罢他上车离开了。
“卢校长别急,咱们就和建塔的规矩一样,一切等明天再说,他会派人来替他答应这件事的。”宁陵生再次言之凿凿的道。
看来他又发现了新的状况,我们自然不怀疑他的判断,只是好奇他到底又从中看出了什么?
按捺住好奇的心情,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当时宁陵生再摆起谱,我和王殿臣为了看热闹哪也没去耐着性子陪在宁陵生身边看根本不明白的棋局,大约是下午两点多,一个西服革履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宁陵生的门口道:“宁总,我们李总同意您更换经幢塔的位置了,我们这边提供搬迁的机器设备,不过他希望您能去看看他。”
“哦,他人在哪儿?”宁陵生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棋谱悠闲的问道。
一切尽在意料中,这次我们都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神奇。
“榕城市公安局,我们李总被拘留了。”
宁陵生面无表情道:“既然他不信我的话又何必让我去呢?”
“宁总,我们老板说了,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他,总之一切事情好商量。”
宁陵生将棋谱摆放在棋盘上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人只能陪着笑脸连声称是。
“就去看看他吧,你两一起跟着来。”
我们三人到了市局看守所,见到了一脸憔悴的李友,他对着宁陵生是两手不停作揖道:“宁先生、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看他一幅“杂草丛生”的模样,除了被拘留,应该还上了“手段”,也不知道昨天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随后李友说起了他昨天的遭遇。
他从施工现场离开之后觉得满心不忿,认定了宁陵生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都不懂居然就敢否了他最信任的风水先生,尤其是最后一句“不要从向西的门口出入”这句话,更是让他从心底里觉得宁陵生就是个江湖骗子。
当天晚上他有个饭局,在榕城市海鲜大酒楼,酒足饭饱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了宁陵生说的那句话,出于逆反心理,他特意挑了酒店向西的后门打算离开,可是穿过大厅时他巧遇了在此聚会的初中同学,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暗恋对象,李友一激动就把司机打发回家了,又和老同学喝了一顿酒,也没到烂醉的地步,相对于他的酒量而言也就是上了点头。
从酒店离开时他坚持要求送那个女同学回家,别人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各自找借口结对离开了。
李友是个老板,几乎天天在外喝酒,所以对于榕城夜晚的交通管制他非常清楚,但凡不是重要节日或是特殊原因,八点钟以后马路上基本没有交警了,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开着车带着曾经的暗恋对象惬意的兜风聊天。
他的车速也不快,可在一个岔路口他被从后而上的车子给别了一把方向,这让他觉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脑子一热开车就去反别对方。
开了将近一公里的斗气车,对方直接把他别停在路牙上,随后车子下来一个二十多岁虎背熊腰的小伙,上去对准李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女人想要劝架结果对方直接从腰里掏出一把***对准她,差点没把她给吓晕过去。
最后的结果是李友被打的和猪头一样,他的初恋情人被手铐拷回了公安局,两人隔离审查。
随后李友才知道那个和他开斗气车的小伙儿是南方某地的缉毒警员,一路跟着嫌疑犯千里迢迢到了榕城,结果被李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挡了驾”。
其实有点逻辑分析能力的人都知道李友不可能是毒贩的同伙,否则绝不可能开“斗气车”,早就掏***干了,不过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妨碍公务罪,包括酒醉驾驶。
这可不是违法,而是犯了法。李友得知自己严重失当的行为,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才知道宁陵生所言没有一个字是落了空的。
“宁大师,求您帮帮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带着手铐的李友哭丧着脸道,因为妨碍公务罪刑期是三年起。
“到这份上了你让我帮你?我怎么帮?”宁陵生皱着眉头道。
“您既然能看出我倒霉,肯定有化解的方法,宁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这一次,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儿,我总不能把你从这儿抢出去吧?”宁陵生道。
“宁大师,要不是被铐在椅子上,我就给你跪下了。”
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宁陵生道:“你的命格其实不短,只是眉骨较一般人高,所以眉毛间的距离看似近,其实距离正好,你的命格宽阔,肯定是个福厚之人,所以不会有牢狱之灾,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可是我放跑了毒枭。”
“签合同时我见过你的***号码,你是甲卯年生人,属鸡,昨天是五号,五为辛,你生辰和昨天的日子以地支六冲推理演算得出你昨日犯了寅申冲,卦象上说寅申冲乃犯多情且好管闲事之运,而数字五是主西的,所以昨日你命带冲煞本来不应该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就绝不能走西面,但你不听我的劝告所以招惹了麻烦,不过从卦象上来看你也没有犯牢狱之灾的可能,你就放心待几天号子吧,很快就能出去了。”
“没错,我昨天就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动了歪心思,别缉毒警的车不就是多管闲事吗,唉,我他妈真贱,活该倒霉。”说罢他狠狠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而我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卦象推理”,这简直比风水奇术还要牛逼啊,就凭看一眼***号便能断定对方出门吉凶祸福,这活儿还了得?我定要求宁哥把这本事传给我。
说清楚了卦象来去,又安抚了李友几句我们便离开了,回去后宁陵生又让我去找卢庆涵,告诉他明天镇“神虎锁天关”的第二处风水眼。
不过宁陵生提了一个要求,他让卢庆涵想办法在不破坏地表的前提下能探查出土里埋着的风水格局图形,因为这是最顶级的求福风水阵,这其中的布局方略一旦得到,自然是天大的机缘,老祖宗的智慧不能断在后人的手里。
卢庆涵当然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并立刻联系相关人员,而宁陵生看了黄历之后把工程最后一步定在了明天下午四点半。
说也奇怪到了当天下午四点半天空中挂着一片扇形的火烧云,那颜色特别显眼就在风水眼的正上方,到场的所有领导都认为这是大吉大利的征兆。
而搬迁古塔的起重设备也是早早到位,现场组装了一台十五米的塔吊,两台重型工程车,榕城政府方面也安排警力维护现场秩序,随着一阵鞭炮后塔吊吊起了成型木塔,缓缓移到配电房上空大约五米左右的高度。
宁陵生特意叮嘱不能拆除配电房,一定要用塔将之碾碎,因为风水眼上的法器必须以万钧力道镇在风水眼上才能起到效果。
随着塔吊绳索松开,上百吨的木塔从五米高的半空降落,塔基完全将小小的配电房压在下面,我只觉得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撞击现场扬起巨大烟尘,而等烟尘散去现场除了一些碎裂的水泥砖头,以及设备碎片,经幢塔严丝合缝镇在当场,配电房则被压的粉碎。
随后就看到两边隆起裂开的沥青路面眨眼就恢复原状,地面上只有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卢庆涵来不及表达他内心的感受,迈步就朝校园赶去,我们也跟了过去,一群人到了那座文昌塔前
只见原本倾斜的塔已经恢复原状,而那颗破土而出的狰狞虎头又缩回掩盖塔基的土层下,被塔基顶起的土层在文昌塔恢复原状后纷纷落下掩盖住洞口。
除了现场有点杂乱的灰尘土屑,其余情状和出事前毫无二致。
“高人、宁先生真乃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