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不是90年代以后认知神经科学对待人生环境需要使用的主要技术

认知科学与技术主要学《认知科学导论》、《认知神经科学》、《社会神经科学》、《脑与行为》、《心理学》、《语言学》、《逻辑与认知》、《计算机科学导论》、《人工智能》等。

认知科学与技术就业前景

认知科学与技术专业的学生要以学术型研究为导向,将来可以从事认知科学研究、人工智能、现代化教育、人机交互等方面工作。认知科学与技术专业是偏文类专业中为数不多的与人工智能相关联的专业,如果学生偏文科类,研究型较高可以选择本专业,本科毕业之后建议考取硕士文凭甚至博士文凭,有机会的话可以出国深造。

除计算机设备以外的电子和电气设备及其零件业,电力、燃气、公共环卫服务业。毕业生可在工业企业、信息网络、信息产业、电子政务、电子商务、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国防等领域从事各类信息处理、计算机应用、智能化产品设计与开发等工作;也可以报考智能科学技术相关的研究生专业。

认知科学与技术就业方向

该专业毕业生可在各类高、中等学校,各级电教中心、电视台、网络中心、广告公司以及信息产业各领域从事教学、科研、管理和开发等工作。

除计算机设备以外的电子和电气设备及其零件业,电力、燃气、公共环卫服务业。毕业生可在工业企业、信息网络、信息产业、电子政务、电子商务、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国防等领域从事各类信息处理、计算机应用、智能化产品设计与开发等工作;也可以报考智能科学技术相关的研究生专业。

【芥末翻】是芥末堆全新推出的一档学术栏目,由芥末堆海外翻译社群的小伙伴们助力完成。我们致力于将全球经典或是前沿的教育理念、教育技术、学习理论、实践案例等文献翻译成中文,并希望能够通过引进这类优质教育研究成果,在全球教育科学的推动下,让更好的教育来得更快!

本文呈现了神经科学的研究对教育和学习产生影响的政策与实践,旨在概述和汇集这些关键信息及潜在政策解读。本文探讨的主题包括:终身学习;老龄化;整体教育方法;青年期的大脑发育与认知状态;特定年龄阶段的学习形式及课程;解决“三大障碍”(阅读障碍、计算障碍、痴呆症);神经科学可能会逐步扩展评估和选择的问题。本文还汇总了教育神经科学领域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经过二十年有关大脑研究的开创性工作,教育界开始认识到,“了解大脑”是开辟教育研究、政策以及实践改革的新路径。本报告综合现有的脑科学对学习的研究方法并且将其应用于教育界来解决关键问题。本报告既不提供不成熟的解决方案,也不认为基于脑科学的研究是万能的,而是旨在为对现阶段认知神经科学和学习的这个交叉领域研究现状、未来十年的研究方向及政策影响做出客观评价。

第一章是报告的基本内容,前半部分力求简明扼要地概述对大脑结构和功能。

人的一生中大脑是如何学习的?

神经科学家已经证实,为了应对环境需求的反应能力,大脑产生变异,从而逐渐强化和不断完善的过程被称为可塑性。这一过程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建立和加强一些神经元的联系,另一种是减弱或消除其他神经元之间的联系。修改的程度取决于学习的类型,而长期的学习会让神经元之间联系的修改更为深刻持久。不但如此,修改的程度还取决于学习的时期,例如婴儿期的孩子新突触的发育极为迅猛。但是值得关注的是,可塑性是在整个生命过程中大脑的核心特征。

尽管在人的一生中,大脑都是可塑的,但是对于特定的学习类型,在某个特定的时期中大脑的可塑性最强,即存在着接受教育的最佳时期。对于感觉刺激,例如语音,以及对于某些情感和认知体验,例如语言接触,大脑可塑性的最佳时期相对严格,局限在某一特定阶段。而对于词汇学习等其他技能,大脑可塑性最强的时期并不局限在某个特定阶段,即在人的一生中的任何时间都能取得同等的学习效果。

现有关于青少年的神经影像学研究发现,青少年的大脑还不成熟,而且青春期后大脑的发育出现显著的变化。青春期是情绪发展的关键时期,因为在此阶段大脑中的荷尔蒙分泌激增,同时大脑前额叶皮质发育尚不成熟,由此可能导致他们行为不稳定。我们将情绪不稳定性和高认知潜能的结合归纳为“高潜力,低控制”。

中老年人对任务处理的经验会降低大脑活动水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会更有效率。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我们不用大脑处理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大脑也会逐渐退化。研究表明,学习是预防大脑功能减低的有效途径,也就是说,那些一直保持学习(不论是通过成人教育、工作还是社会活动)的中老年人,他们延缓神经性疾病的可能性更高。

有关大脑的研究结果表明,后天的培养对学习过程至关重要,它为恰当的学习环境提供了方向。很多日常的环境因素都对改进大脑功能有益,例如社会环境本身的质量以及与之的互动性、营养的摄入、体育锻炼、睡眠等。这些因素对教育的影响显而易见,但却常常被人们忽视。通过正确调节我们的大脑和身体,我们有可能发挥大脑可塑性的潜能来促进学习过程。而这需要一整套的整体性方法,才能实现身体和心理的协作以及情感和认知的相互协调。

在大脑中心,有个结构被称为边缘系统,历史上也有人将其称为“情绪脑”。现有证据表明,我们的情绪会重塑大脑神经组织。压力过大或强烈恐惧的情境会使大脑驱动情绪调节的神经过程,在此过程中,人们的社会判断和认知表现会找寻应对此情境的折中方案。有些压力是应对挑战必不可少的因素,它可以帮助人们更好的认知和学习,但是也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适得其反。积极情绪是激发人们学习的最有力的触发条件之一,因为它伴随着对新概念的把握,而大脑对新概念的响应很好。早期教育的主要目标是确保孩子尽早拥有“启蒙”知识,并意识到学习的乐趣。

在儿童和老年人所处的社会环境中,有效地管控情绪是成为一名高效学习者的关键技能;自我调节能力更是行为和情绪技能中的最重要技能之一。情绪直接作用于心理过程,例如注意力、问题解决的能力以及社交。神经科学吸收认知心理学和儿童发展的研究,开始着眼于研究不同脑区的功能,而这些脑区的活动和发展与自我调控直接相关。

人类从出生开始,大脑就在生理上就已经具备了习得语言的能力,而语言习得过程需要经验的支持。语言学习的有效性与年龄之间的存在负相关关系,一般来说,人们接触一门语言的年龄越小,其学习的成功率越高。神经科学已经着手对比在语言学习过程中,幼儿和成年人的大脑的差异。这个研究与教育政策有关,特别是外语教学,因为学生通常都在青春期之后才开始学习外语。当然,青少年和成人也能学好新语言,但是却会面对更多困难。

在语言学习中,大脑中对于声音(语音学)和意思(语义学)两个方面的直接处理非常重要,其重要性可以回应在阅读教学中能否发展具体的语音技能的经典争论,有时也被称为“音节教学”和“整体语言教学”的文本浸染。理解大脑对语音和语义的处理过程,可以帮助我们在读写能力教学中采用平衡的方法。这种方法根据人们所关注的语言形态,可能更多针对“语音”或“整体语言”学习。

阅读中涉及的大脑环路大部分是跨语言共享的,但也存在一些差异,语言学习的特定方面需要激活不同功能的脑区,例如不同的解码或单词认知策略。本报告中主要讨论的是字母语言“深度”学习中拼写的重要性,深层语言(将声音映射到富有变化的字母上),例如英语、法语,相较于浅层语言,如芬兰语、土耳其语会其拼写和发音会更加一致。在这种情形下,特定的大脑结构会支持人们对特定语言的阅读。

阅读障碍这一问题非常普遍,甚至跨越文化和社会经济的界限。一般来说,阅读障碍与大脑左半球的后方区域与有关,这个脑区受损会导致处理语言声音元素功能受损,皮层不规则这一特征也用作判断阅读障碍的标志。尽管这些困难(比如分不清楚发音相似的词)对语言学习影响相对较小,但是对于阅读字母语言来说却是一个难题,因为字母语言需要将发音与正确的拼写相对应。神经科学正要开启识别和干预的新方法。

算术和读写能力一样,需要生物学知识和经验的协同作用才能在大脑中建构。正如特定大脑结构的发育是随着语言进化的,也有一些结构是随着数量感觉形成的。而且和语言一样,仅由基因决定的大脑结构不能支持数学计算,因为它们需要与那些不是专门用于完成此项任务的辅助神经回路共同配合,而且还会受到先前经验的影响。因此,无论是在学校、家庭、游戏之中,教育扮演着重要角色,而神经科学在应对教育挑战中发挥了宝贵作用。

尽管神经科学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但是这个领域在过去的十年取得了重大进展。研究表明,即使是完成非常简单的数值运算,也需要激活大脑中很多不同部分的脑区,并且需要多个结构一起配合共同完成。仅仅是数字的简单展示,涉及一串复杂的回路,调动数感、视觉、语言表征。计算则需要调用其他更为复杂的分布式网络。根据讨论的问题,这些网络要随着变化,减法主要调动下顶叶区域的脑回,而加法和乘法需要调动其他脑区。目前对高等数学的研究还不是很多,但是至少我们知道处理不同问题需要激活大脑中不同的脑区。

从脑科学的视角出发了解数学的潜在发展路径对教学策略的设计有着积极影响。不同的教学方法会形成不同的神经通路,从而造成学习效果的差异。例如相较于现有的较为成熟的教学策略,学习训练这种策略发展的神经通路效果较差。从神经科学发展出来的“支持”教学策略,不是仅给出学生正确或错误的判断,而是生提供更丰富的细节。这与形成性评价的思路大体一致。

尽管计算障碍、数值等价阅读障碍的神经机制仍处在研究之中,与特定数学障碍的生物学特性研究发现,数学不仅仅是文化建构,它需要特定的脑结构以及脑功能完整性。由脑神经缺陷造成的计算障碍可能通过针对性的干预得以恢复,因为脑具有可塑性,与数学有关的神经回路具有灵活性。

消除有关神经科学的误解

在过去的几年中,流传了越来越多有关大脑的谣言,即有关神经科学的误解。它们与教育相关并且演化成为错误的教学方法、和对学习的误解。这些误解往往产生于一些科学合理化的元素,这让鉴别和反驳这些误解变得更加困难。因为这些误解或不完整性、或缺乏根据亦或者事虚假的。所以为了防止教育陷入困境,我们要消除误解。

l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因为大脑的所有重要因素都是在三岁时就决定了。

l 有些特定的内容必须在关键时期教授和学习。

l 但是,我曾在书中得知,我们只开发了大脑的10%。

l 我是左脑人,她是右脑人。

l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男人和男孩的大脑和女人和女孩的大脑就是不同的。

l 一个小孩的大脑只能在同一时间学习一种语言。

l 边睡觉边学习。睡觉的时候大脑在进行自我学习

教育神经科学的伦理规范与组织机构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为了谁?现在很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重新思考脑成像的数据以及如何避免这些数据的滥用。例如,我们如何确保神经科学提供的医疗信息保密性,并且信息没有泄露到商业机构或教育机构中。大脑成像可以呈现的个体特定的、曾经隐藏的信息越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质问这些信息如何应用于教育之中。

影响大脑产品的使用:医疗与非医疗之间的界限并非总是很清晰,尤其是问题出现在健康个体服用影响大脑的物质时。比如,在存在一定内在风险的情况下,就好像体育运动中服用兴奋剂一样,父母是否有权给孩子们服用药品来辅助他们在学习成绩上精进呢?

大脑与机器的结合:生物器官和技术的结合不断进步。这种结合的好处对于那些残疾人来说显而易见,比如远距离控制机器。然而引发人们深切关注的是,同样的技术也可以用于控制个体行为。

如果可以的话,神经科学在教育中的重要应用将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场景,例如评价教师的好坏是通过识别教师对学生大脑的影响。当然,创造上述的一个相对科学、规范的教育系统的过程中也存在风险。

虽然教育神经科学还处于初级阶段,但是随着跨学科研究的战略发展策略,它会为科学和教育界服务,走向国际视野。构建一个共同的话语体系是关键的一步,此外还要确立共享的方法。教育实践和学习研究之间应建立互惠关系,这与医学和生物学的关系类似,共同创建和维持可持续的双向流动来支持结合脑科学的教育实践。

目前,一些机构的成立、网站的发布、方案的出台表明了教育神经科学的发展前景。本报告中可以看到领域内前沿研究的案例成果。他们包括日本科学技术研究所、德国乌尔姆大学神经科学与学习转化中心、丹麦学习实验室、英国剑桥大学的教育神经科学中心、美国哈佛大学教育学院的“心智、大脑、教育”研究所。

关键信息及潜在政策解读

教育神经科学不断产生有价值的新知识来指导教育的政策和实践。神经科学对很多问题的结论建立在已有知识和日常观察之上,但其重要的贡献在于,它实现了问题从相关关系到因果关系的转化,即在理解熟悉模式的背后机制之后,据此找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在其他问题上,神经科学正在产生新知识,从而开辟新途径。

脑研究为终身学习的整体目标提供了重要的神经科学证据支持,即教育没有年龄歧视,更不是只针对年轻人。尽管年轻人有更强的学习能力,但神经科学证实,学习是一项终身活动并且持续时间越长,学习越有效。

神经科学为教育提供了更为广泛的利益,特别是人口老龄化。神经科学在教育的更广泛利益(超越单纯的商业价值,并影响政策制定)上,提供了强有力的额外加成。因为神经科学确立的学习干预方案是解决社会耗资巨大的大量老年痴呆问题的有效应对措施。

整体性的解决方案需要身体与心理、情感和认知的相互依赖。我们不能仅仅关注加强大脑认知的功能或者以绩效为最终导向制定方案,而是应当认识到身心健康、情感和认知都紧密相关,分析和创造相互依存。

了解青春期——高潜力,低控制:对青春期的了解非常重要,因为在个体教育生涯中,这个时期的教育效果最为持久。这个阶段,青少年认知能力较强(高潜力),但是情感还不成熟(低控制)。这并不意味着重要选择应当推到成年之后,但确实表明某些重要选择并非一旦确定不可更改。

更好地为课程和教育的阶段及水平提供神经科学见解:下面的说法很微妙,即个体在参与特定的学习活动(前文已详细探讨了语言学习)时,存在“敏感期”而没有所谓的学习必须发生的“关键期”。报告中关于早期学习研究的坚实基础奠定了幼儿教育和基础教育的重要性。

确保神经科学对专业学习挑战的贡献,也包括对“三大障碍”(阅读障碍、计算障碍、痴呆症)的贡献。就最近几年才引起人们关注的阅读障碍为例,人们可以通过检查听觉皮层(有些情况是视觉皮层)是否符合常态这一特征来判断是否患有阅读障碍,我们可以运用这一特征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做检测和鉴定。虽然早期干预和晚期干预都可能使阅读障碍患者治愈,但是早期干预的成功率会更高。

更个性化的评估来改进学习,而非筛选和淘汰:神经影像学可能提供了强有力的机制来确定学生个性化学习特征和初始能力,但是同时它也可能导致比现在更强力度的筛选和淘汰。

未来教育神经科学研究优先发展的关键领域直接来源于报告,但是不会有具体的规划。未来研究的具体规划包括更科学地了解不同形式的学习内容的最佳发展期,情感发展和评估、特定的教学材料和环境如何影响学习、大脑中语言和数学学习的持续分析。如果这些研究能够有所发现,可能对跨学科研究的学习科学的诞生奠定基础。

这是本报告期望得到的结果,也是报告以此为标题的原因。我们期许利用日益发展的新知识来构建教育系统,来满足学习个性化和普及化的要求。

经过七年在学习科学领域的开拓性活动,一方面我们可能会夸大学习科学可能带来的益处,另一方面在我们也可能会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疏漏,这些疏漏需要在我们做出结论前进一步地研究。关于后者,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我们会在下面提出进一步研究的关键路线。关于前者,结论部分不会给出具体的建议但会列出大致的方向啊。这个领域发展还不成熟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毕竟神经科学和教育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但是也有少数关于未来神经科学的研究,内容富有智慧且充满前景,可以作为证据支持,明确地为教育政策和实践提供具体的建议。事实上,在2002年发布的《理解大脑——走向新的学习科学》报告中提出了活动的消息,即我们应当谨防过度简化或还原论的方法,因为这种方虽然可能帮你获得上头条的谋利的机会,但是也是知识失真的源头。

这个章节汇集了前面分析的主题当中的主要内容和结论。此章会提出一些更加宽泛的主题和挑战,可能会打开或者重构我们对未来教育制度的形式和性质的论辩。如果我们见证了学习科学的诞生,新观点、新证据将快速发展并改变当前面貌。我们无需坐以待毙,仅仅等待研究成果的出现。教育研究与创新中心的部分任务就是帮助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思考他们未来的发展规划。这些结论高度概括,正是为了为接下来的讨论提供必要动力,以便各国在前面章节提供的广阔议题上开展讨论。

科学史上重大的革命,虽然性质万殊,却又共同之点,就是把支撑人类自大的巨柱,一根又一根地推翻。

---教育神经科学不断产生有价值的新知识来指导教育的政策和实践

本卷将介绍神经科学对教育政策和实践的广泛贡献,从年龄上看,覆盖了从婴儿期到老年期的年龄阶段;从知识出发,涵盖从特定主题领域到有关情绪和动机的知识;从学习角度看,既包括辅导学习,也包括一般意义理解下的学习。这表明,神经科学对教育贡献的多元化。

在众多问题上,神经科学得出的结论建立在许多其他来源的现有知识上,例如心理学研究、课堂观察、成果调查。在本卷当中我们也讨论了一些案例,例如饮食对提高学习成绩的影响、青春期风暴、自信心和动机对教育成功的关键作用。这些案例并不是全新的问题,但是神经科学提供了更多证据支持,原因如下:

l 神经科学开启了对因果关系的理解,而非仅仅是相关关系;同时,将领域内的重要问题的研究视角从依靠直觉或意识判断转向证据支持的视角;

l 神经科学通过揭示影响发生机制,来为确定有效的干预措施和解决方案助力。

在其他问题上,神经科学的研究不断精进,开辟新研究路径。例如,对专家和新手大脑活动模式差异的研究,有助于了我们对“理解”和“掌握”两个概念进行深入了解。此外,对不同年龄段大脑活动的研究,有助于规避年龄风险,实现有效的终身学习相关研究也会尝试解释在其他领域擅长的学生会在某一领域出现障碍的原因,并给出相应有针对性的建议。

神经科学对教育的另一个重要贡献在于:

l 研究不断深化知识基础,将学习作为人类和社会生活的中心,并贯穿于不同的制度安排之中,并将其称为“教育”。

l 神经科学作为一种不断发展的方法,揭示了迄今为止隐藏的个体特征,在今后可能用于治疗,例如克服阅读中的问题或障碍。最后,神经科学可以用于选拔或提升学习成绩,同时也需要考虑之前提出的很多棘手的伦理问题。

l 神经科学和其他学科一样,一方面能够告诉人们如何设计和优化不同的教学实践,特别是教学实践的时间地点如何与学生最佳学习发生地点和时匹配。另一方面的问题在于,如何组织日常教学。除此之外,目前知识的现实应用也是值得思考的。

---脑研究为终身学习的整体目标提供了重要的神经科学证据支持,特别是人口老龄化问题

在有关学习系列研究中,最有力的发现就是关于大脑“可塑性”这一显著性特征。可塑性指的是,大脑由于经验和实践的需要,发展和改造内部结构的行为。比如当某一部分不必要时,这个部分就会退化更新。这个过程贯穿整个生命时期,也包括老年时代。个人对自己的自身要求以及对学习的需要是可塑性的。你学得越多,你可以学习的也就越多。我们不支持教育是有年龄限制的,也不认为最好的教育最好集中在年轻人身上,尽管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强。神经科学研究告诉我们,学习是一个终身的活动,你持续学习的时间越长,学习的效果越好。

出于要为政策和实践寻找证据支点的需求,我们认为扩大对教育的“更大利益”的理解显得愈发重要,这种理解是超越当下经常提到的占主导地位的“成本效益”分析的经济标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教育应该应用于公民健康的实践中(参见CERI的“学习的社会产出”)。这个报告巩固了关于学习具有更大效益的观点,即通过神经科学研究发现,很多老龄化人群面临老年痴呆症问题,可以通过学习干预来解决。

即通过改进诊断方法、增强锻炼、适当有效的药物治疗、良好的教育干预的结合可以对保持身体健康、预防疾病起到积极作用。

---我们需要基于身心、情感和认知相结合的整体方案

随着国内外对认知能力的强烈关注,对教育的狭隘理解的风险可能相伴而来。我们不应该只关注大脑强化认知的功能,也不应该以结果导向制定方案。我们需要的是整体性的解决方案。这个方案中,身体与心理、情感和认知都紧密相关,分析和创造相互依存。

良好的饮食、运动、睡眠方式通过对大脑功能的影响进而对学习产生影响越来越大。对老年人来说,认知参与(例如下国际象棋或者玩填字游戏),定期体育锻炼、积极的社交活动可以有效促进学习,延缓大脑的退化。

---我们需要更好地理解青春期(高潜力、低控制)

本报告特别从大脑在青年期的发育阶段、情感成熟度两个角度出发,揭示青春期的本质。

神经科学为青春期及其发生的变化提供了新视角,这个阶段对于个人教育生涯的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通常来说,这个阶段涵盖了教育发展的第二阶段,对未来个人、教育、职业关键选择产生长期深远影响。此时,青年人正处在青春期,他们认知能力较强(高潜力),但情感不够成熟(低控制)。

显然,这并不意味着重要选择应当推到成年之后,但确实表明某些重要选择并非一旦确定不可更改。我们需要进一步探索差异化学习机会(正式和非正式),以及进一步认识青春期的轨迹。

神经科学也发展出“情绪调节”这一关键概念。有效地管控情绪是成为一名有效学习者的关键技能。情绪调节会影响日常的方方面面,例如注意力集中与否、能否解决问题以及人际关系的处理。在年轻人青春期的关键时期,鉴于他们情绪的“低控制”特征、培养他们成熟情感的价值显得更为重要,我们所思考的如何将情绪调节引入课程、发展制定的方案可能会对学生未来发展助力。

在处理课程问题时,我们需要考虑时间和周期

心理学家,例如皮亚杰工作长期影响了我们对与个体发展与学习之联系的理解。现在教育神经科学引入了皮亚杰模型(包括已有的婴儿能力证明),同时通过“学习敏感期”的研究扩大对学习时间和周期的理解。

报告中的说法很微妙,没有必须学习的“关键期”,但是神经科学确实认为,关于终生存在的可塑性的理解,告诉我们人们总是能打开新的知识大门。另一方面,它也给“敏感期”赋予精确界定,即个体特别擅长从事某项学习活动的最佳时期。

在日益全球化的今天,本报告突出了语言学习的案例。一般来说,越早开始学习外语,学习效果越好。对比成年人、适龄在校学生、婴儿三者,他们的大脑活动存在明显差异:年龄越大,在语言学习时激活的脑区就越多,学习效率也就越低。即便如此,成年人同样有能力掌握一门新语言。

本报告消除了关于多语言学习会冲击母语学习说法的误解,事实上,学习另一种语言可以加强孩子对母语的学习能力。

这些都是教育中的重要问题。这些发现巩固了某些学习类型的学习特定学习时段的研究基础,即从传统的经验视角转向以证据为支撑的视角。他们认同良好的学习基础对终身学习的重要性,因此也进一步强调早期幼儿教育和基础教育的重要角色,不是以此为终止,而是为了启蒙。

同时,报告提醒大家注意,不要过分强调孩子三岁的转台对之后学习的决定性影响。

---神经科学可以对重大学习挑战做出贡献

神经科学的贡献在于他助力研发诊断和有效干预的方法,而且很有可能用于检测以下三种障碍上,即阅读障碍、计算障碍、痴呆症。

阅读障碍:到目前为止,阅读障碍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是已有发现认为主要原因是听觉皮层不规则(也可能是视觉皮层)。直到最近,这些特征可以在很小的时候被诊断出来。早期干预通常比后期干预的成功率更高,但是两种干预都有可能帮助患者治愈。

目前人们认为,计算障碍和阅读障碍的原因类似,但是早期检测以及干预手段都不发达。

痴呆症:上面提到了关于学习和痴呆症的重要发现,我们认为,在延缓阿尔茨海默病发作、降低发病程度的所有干预措施中,教育是最有效、最可取的预防方法。关于读写能力更为一般意义上的理解中谈到,英语阅读中,大脑中对语音和直接处理语义的过程非常重要,这表明,针对读写能力教学,平衡语音和语义的教学法在非浅层字母语言教学中非常有效。

在计算能力上,因为人类对理解世界中的数字具有与生俱来的能力,正式数学教学应当建立在非正式数学理解的基础之上。因为数字和空间在人的大脑中紧密相连,所以将数字和空间联系在一起是强有力的教学方法。

---更个性化的评估来改进学习,而非选拔和淘汰

脑呈现的潜力可能会对教育产生深远影响,也可能引发重大伦理问题。关于大脑如何运作的知识,以及大脑结构和过程如何反映学习者能力和掌握能力的相关内容,都可以作为评估传统教学以及学习者是否处在学习关键期的标准。很多传统评估方式,例如通过填鸭教育获得成功的教学方式已经被认为是理解力低下的“非脑友好型”方式。

但是除了这些一般性的发现之外,神经科学的研究结果最终也可能被用于个体学习者发现他们真正掌握的确定材料、或者了解他们的动机和焦虑层级等问题。如果正确使用神经科学研究成果,对个体的关注可以为形成性评价(OECD,2005)和个性化评价提供强有力的基础评价工具。

这些与许多国家追求的更优秀的教育课程和教学实践个性化相关(OECD,2006)。神经影像学为基于个性化的机制提供了潜在的强有力基础。同时,对大脑的研究表明,个体特征还未定型,在基因功能和经验、可塑性之间存在持续相互作用。因此,我们应当对构成个体能力因素的概念保持谨慎的态度。

但是另一方面,神经影像学的个体应用可能产生比现在已有的工具更有效的选择和淘汰工具。生物简历可能存在风险,但是对大学或雇主等用户来说可能具有潜在吸引力。如果他们采用神经影像学为基础的方式来拒绝或否定学生或者候选人,因为他们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学习能力和潜力(特别是他们的大脑可塑性显示出潜在学习潜力时),那么这将是神经影像学的价值滥用。神经影像学如果是用来作为选拔老师或学生的工具,那么这种教育过度“科学”的概念是令人生厌的。

未来教育神经科学研究的关键领域

如果我们重视对知识的追求,我们就必须自由地跟随知识可能引导我们到达的任何地方。

Adlai ,芥末堆帮你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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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未来论坛

  过去的十年以深度学习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深刻影响了人类社会。但人类要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时代,还需要更强大的智能技术。而向人脑学习,借鉴人类大脑的智能产生机理被认为是一条非常值得期待的道路。反过来,AI技术也在深刻改变着脑科学的研究方法。在“观测脑”手段不断变革的基础上,AI技术为脑科学提供了越来越强大的分析、展示和科学发现手段。

  2020年4月25日,青创联盟发起的YOSIA Webinar线上学术研讨会特别推出了“AI+X”科学系列主题,首期主题为AI+脑科学,汇集脑科学家和AI技术专家,主要针对人工智能与脑科学的发展以及两者间的相互影响进行了分享。

  山世光,未来论坛青年理事会轮值主席、中科院计算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唐华锦,浙江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

  吴华强,清华大学微纳电子系教授、副系主任

  胡晓林,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副教授

  毕国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神经生物学与生物物理学系主任、合肥微尺度物质科学国家研究中心集成影像中心联合主任

  毕彦超,未来论坛青年理事、北京师范大学认知神经科学与学习国家重点实验室、IDG/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研究院教授、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吴思,北京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长聘教授、IDG/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研究员

  特别鸣谢 报告编辑:

  刘千惠,浙江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博士生

  邢东,浙江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博士生

  《神经形态计算机》——唐华锦

  报告将以神经形态计算机为中心介绍计算机与大脑的区别以及大脑对开发更加新型的智能计算机的启示;关于神经形态计算机的必要组成以及介绍大脑是如何完成计算任务的;目前算法的进展以及硬件设计方面的成果;对这个领域的总结和展望。

  基于冯·诺依曼结构的传统计算架构已引领计算机科学技术的发展几十年。但其运行效率受到了很多制约,例如I/O性能的制约,大量的数据读写会降低整体效率,凸显了冯·诺伊曼体系结构的瓶颈。而大脑中突触和神经元同时可以做计算和存储,所以不存在冯·诺依曼架构的I/O的吞吐瓶颈。大脑还具有能耗低,效率高,并行性高的特点。因此研究大脑的工作原理、模拟大脑智能的信息处理,构建一个非冯·诺依曼体系的新型计算机体系,不仅是计算机科学也是计算机工程以及硬件今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

  下面将从大脑的主要计算过程来解释如何设计未来的神经形态计算机,并由此出发来解释大脑计算必须的组成部分。

  第一,网络结构。生物神经元的输入前馈和反传发生在神经元的不同部位,对于I/O来说做了充分的简化。大脑存在着大量稀疏的异构连接;而ANN主要依赖的是前馈全连接的网络结构。基于深度网络的算法,往往采取一个全局的优化函数使其达到最优值来调整权重;而对于生物神经网络来说,由于存在大量的局部连接以及远程连接,并有丰富多样的突触可塑性,因此可以更加灵活的调整神经元之间的连接来完成对目标函数的优化。

  第二,大脑采用的是具有生物特性的计算模式。人工神经元不需要考虑输入的时间特性。但是生物神经元具有四个典型的时间的非线性动力学:一是膜电位积分,二是漏电效应,三是不应期,四是脉冲发放。这样就会有脉冲神经元输入脉冲的不连续性,以及输出脉冲的不连续性。

  第三,信用分配问题。信用分配在人工神经网络里常被说成优化算法,最典型的一个优化算法就是梯度下降算法。但梯度下降算法存在一个误差传输问题,即要求前向和反向权值要完全对称。生物神经元的信用分配机制采用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由于脉冲神经元之间依赖于脉冲发放时间,因此采用基于脉冲时间的学习方式。在神经科学里面应用非常广泛的STDP(脉冲时间依赖的突触可塑性)是基于突触前后脉冲发放的时间差来调整,实现局部的无监督学习。此外,也可以通过设计实际脉冲序列和期望脉冲序列之间的序列差来有监督式的学习和训练发放脉冲。另外可以把每个神经元和突触都当做一个智能体,发放脉冲或者不发放脉冲作为智能体的动作,来构成一个强化学习网络。这样可以实现更加灵活并且生物性更强的一种学习算法。

  第四,学习与记忆的融合。在训练完人工网络后,当新的任务进来,权值往往会被覆盖。但是在生物神经元里有大量专门负责记忆的细胞,比如海马体中的记忆细胞,它可以记忆熟悉的场景并对空间进行编码。所以依据海马区,可以实现神经元对外部输入的表达、学习及记忆,构成一个基于学习记忆-记忆融合的认知计算。

  下面介绍一下目前算法的进展以及硬件方面设计的成果。

  第一个是关于信息的编码工作,即把输入信息转换成一系列的时空脉冲信号。我们对新型的神经形态视觉信息进行脉冲编码和表征来处理动态的视觉信息,发表在2020年TNNLS上。

  第二个是基于深度SNN的信用分配算法。信用分配算法可以高效的解决由于时间动力学带来的脉冲神经网络训练困难问题。不仅在空间上进行误差反传,同时可以把误差信息传递到脉冲的时间信息上。基于这样的设计,我们提出了基于脉冲簇的学习算法,不仅可以训练神经元在指定时间发放脉冲,而且可以指定发放脉冲簇。

  第三个是脉冲损失函数。现有的脉冲损失函数具有各自的缺陷,我们通过改造现有损失函数使其能够训练神经元对复杂的时间序列具有响应特性,比如在训练前杂乱无章的神经元响应,在训练后能够显示出对某些特定信号的选择性响应。

  第四个是学习与记忆融合。我们构建一个能够模仿多层脑区的结构,实现神经元的编码、监督学习和无监督学习,同时实现联想记忆和时序记忆。

  第五,在感知-认知-交互闭环上,我们把海马体电路搬到机器人上,通过硬件模式来实现机器人对空间感知、认知交互的闭环。Communications of ACM 2018专题也介绍了这样的工作,来解释大脑如何帮助机器人对复杂环境空间进行感知,以及依赖空间位置神经元对空间的记忆以及编码的作用。

  还有一些在硬件实现上的一些成果。通过数字或者模拟集成电路可以实现神经元、突触以及突触可塑性。这个领域上已经有大量神经形态芯片的成果,比如SpiNNaker、BrainScaleS、TrueNorth、Loihi、ROLLS、清华“天机”芯片、浙大“达尔文”芯片等。另外,未来类脑芯片的潜在突破可能在忆阻器及阵列。利用忆阻器可以分别实现突触和神经元,实现模拟矩阵运算即存算一体。

  最后,我提出一些对于神经形态计算机的总结与展望。首先其必须具备异构的网络结构,其次要包含时序动力学的神经元非线性,另外要构建基于突触可塑性的信用分配算法,最后要实现学习-记忆融合的认知计算。未来,我们要把大脑真正“搬进”机箱,让它实现知识的表达、学习、认知以及环境的交互。

  《大脑启发的存算一体技术》 ——吴华强

  我的报告将从硬件的挑战,研究进展以及展望三方面来介绍大脑启发的存算一体技术。

  人工智能无处不在,从云端到我们手机端都有很多人工智能。不同的人工智能应用对芯片的需求是不一样的,比如数据中心、汽车无人驾驶要求算力特别高,而智能传感网、物联网和手机希望耗能低,追求高能效。不同应用对芯片的不同需求给了芯片领域很多机会。

  人工智能的三个发展浪潮和硬件算力也有关系。从第一款神经网络Perceptron 网络AI开始火起来,到70年代进入低谷,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虽然有很好的理论模型,但是没有足够的算力。后来专家系统出现,第二波浪潮又起来。这时候很多人做专门围绕人工智能的计算机。同时代摩尔定律快速推动芯片的发展,通用计算机的性能飞速上扬,专业计算机能做的通用计算机也能做,因此逐渐占据市场,第二波浪潮又下去。第三波浪潮,深度神经网络的提出到利用GPU加速网络训练,GPU成为AI的主要训练平台。有了更大的算力,网络规模快速提升。AlphaGo Zero需要5000个TPU训练40天才成为地表最强的围棋选手,花费的时间还是很大的,因此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需要硬件能力革新,支撑人工智能的发展。

  芯片能提供的算力和人工智能的高需求是很矛盾的。第一台计算机ENIAC出现在1947年,算力是每秒钟5000次左右。英特尔2019年的CPU大约是20.8GFLOPS。我们看到它的变化是围绕着摩尔定律,即每18个月翻一番的集成度来提升算力。但是目前AI的需求是每3.4个月翻一番。因此需要寻找新方法提供算力。

  算力提升越来越困难有两个原因,一是过去摩尔定律是把器件做的越来越小,现在器件尺寸缩小已经接近物理极限了,所以摩尔定律逐渐失效。二是传统计算架构发展带来的性能提升日趋缓慢。现代计算系统普遍采用信息存储和运算分离的冯诺依曼架构,其运算性能受到数据存储速度和传输速度的限制。具体来说,CPU的计算速度小于1纳秒,但是主存DRAM是百纳秒左右,也就是存储的速度远远低于计算速度。

  在能耗上,以TSMC45纳米的工艺为例,加减乘小于一个pJ,但是32位DRAM的读要高达640个pJ,这一比也是百倍的差距。因此存储速度远远低于CPU的速度,而存储的功耗也远远高于CPU的功耗。这还没有讲存储的写,写的功耗会更高。这样整个系统的性能受到数据存储速度和传输速度的限制,能耗也因为存储读的功耗和写的功耗很大,导致整个系统功耗都很大。

  现在可以看到很多新的计算出来了,量子计算、光计算、类脑计算、存算一体。所以当我们要思考未来的计算时,我自己觉得量子计算、光计算是向物理找答案,类脑计算、存算一体是向生物找答案,也就是向大脑找答案。

  著名的人机大战,人工智能选手 AlphaGo用了176个GPU、1202个CPU,功耗是150000W。而我们大脑体积大概1.2L,有1011个神经元,1015个突触,思考的时候功耗是20W。大脑的功耗这么少,这么聪明,这里面还有这么大容量的神经元、突触。所以我们希望用脑启发设计新的人工智能芯片。

  我们想通过向生物学家学习、向神经学家学习,来看看大脑是如何处理计算的。大脑有几个特点,一个是有大量的神经元连接性,以及神经元加突触的结构,一个神经元将近连接了1万个突触。第二个它的时空信息的编码方式是用脉冲的方式。我们希望模仿大脑的结构和工作机制,用脉冲编码的形式来输入输出。

  生物突触是信息存储也是信息处理的最底层的生物器件。我们想在芯片上做电子突触新器件,做存算一体的架构。新器件方面我们主要研究的是忆阻器,它的特点是可以多比特,同时非易失,即把电去掉以后可以保持这个阻值,并且它速度很快。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它和集成电路的CMOS工艺是兼容的,可以做大规模集成。近十年我们一直围绕这个器件来做其优化和计算功能。

  美国DARPA的FRANC项目提出用模拟信号处理方式来超越传统的冯·诺依曼计算架构,希望带来计算性能系统的增加。任正非在2019年接受采访时说,未来在边缘计算不是把CPU做到存储器里,就是把存储器做到CPU里,这就改变了冯·诺依曼结构,存储计算合而为一,速度快。阿里2020年的十大科技趋势里提到计算存储一体化,希望通过存算一体的架构,突破AI算力瓶颈。存算一体的理念也是受大脑计算方式启发的。

  基于忆阻器的存算一体技术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单个器件的发展阶段。2008年惠普实验室的Stan  William教授首次在实验室制备了忆阻器,之后美国密西根大学的卢伟教授提出了电子突触概念,美国UCSB大学的谢源教授提出了基于忆阻器的PRIME存算一体架构,引起广泛关注。

  第二个阶段开始做阵列,2015年UCSB在12×12的阵列上演示了三个字母的识别,我们团队2017年在128×8的阵列上演示了三个人脸的识别,准确率能够大于95%,同时期还有IBM,UMass和HP等研究团队实验实现了在阵列上的存算一体;    

  第三个阶段是存算一体芯片,我们以芯片设计领域的顶会ISSCC上近几年发表的文章为例,2018年松下展示了多层感知机的宏电路,2019年台湾地区新竹清华大学和台积电联合演示了卷积核计算的宏电路,今年清华和斯坦福合作做的限制玻耳兹曼机宏电路。

  也是今年我们清华团队完成的一个全系统集成的完整的存算一体芯片,从系统测试结果来看,这个芯片能效高达78.4TOPs/W,是相当高的。我们还做了一个对比,一个是存算一体的芯片和系统,一个是用了树莓派28纳米的CPU。我们的芯片跑完一万张图片是3秒,而他们是59秒,我们的速度要快很多,准确率却相当。

  今年1月我们在Nature上发表了一个忆阻器存算一体系统的工作。这个工作主要是把多个阵列放在一起组成一个系统,并验证是否能用作模拟计算来实现AI的工作。我们提出新型混合训练算法,实现了与软件相当的计算精度。还提出了新型卷积空间并行架构,成倍提升了系统处理速度。

  为什么忆阻器存算一体适合人工智能呢?因为交叉阵列结构特别适合快速矩阵向量乘法。存算一体可以减少权重搬移带来的功耗和延时,有效地解决目前算力的瓶颈。另外,人工智能更关注系统准确性,而不是每个器件的精度,这特别符合忆阻器和模拟计算的特点。

  我们还和毕国强老师合作了一篇综述文章。利用脑启发来设计人工智能芯片,我们把大脑从I/O通道,到突触,神经元,到神经环路,到整个大脑的结构,都和电子器件做了对比。文章题目叫《Bridging Biological and Artificial Neural Networks》,发表在2019年的Advanced Materials上面,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读这个文章。

  展望未来,希望能够做一个存算一体的计算机系统。以前是晶体管加布尔逻辑加冯·诺依曼架构,现在是模拟型忆阻器加模拟计算和存算一体的非冯架构。

  《神经元稀疏发放在视听觉通路上的作用》——胡晓林

  前面两位嘉宾介绍的是神经科学怎样启发做新的器件,我来介绍AI的发展怎么促进神经科学的研究,主要是讲从AI到BI(Brain Intelligence)的两个小工作。

  首先看一下背景。视觉系统通路是个层级结构,信息从视网膜到LGN到脑皮层。听觉皮层也是一个层次化结构,信息从耳蜗一直传到听觉皮层。所以大家熟悉的人工神经网络,和视觉、听觉系统有一定的相似性,至少它们都是层次化的结构。基于这种相似性,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现在神经网络的飞速发展,来促进我们对大脑的视觉、听觉或者其他感觉皮层工作机制的理解?

  这方面比较早期的一个工作是用CNN去训练一个图片分类模型,然后把同样的图片给猴子看,记录猴子不同的视觉区域(比如V4和IT这两个区域)神经元的发放,最后比较神经网络不同层和猴子的不同皮层(比如V4和IT这两个区域)神经元的相关性。发现不同神经网络层正好对应猴子IT、V4区域反应的特点。这是第一次证明神经网络和神经科学、大脑视觉皮层有一定的关联。

  接下来介绍一个神经科学的发现。2013年纽约大学做了一个实验,让猴子去看两种不同的图片,第一种是把自然图片通过一种方法合成为比较像自然图片的图片(这类图片与自然图片含有类似的复杂的统计特性),第二种是噪声图片(这类图片与自然图片含有类似的能量谱)。发现V1的神经元对这两类图片的反应差不多,但是V2区域神经元对于第一类的图片反应会高一些。

  他们定义了一个Modulation Index,神经元的Index如果越高,就说明这个神经元越喜欢比较像自然图片的这类图片。在V1区域,所有的神经元的Modulation Index都集中在0附近,在0左右对称。在V2,大部分神经元的Modulation Index都是正的。2015年日本的一个研究小组在猴子的V4区域发现了同样的结论。V4的神经元相对V1来讲,更喜欢具有高阶统计特性的比较像自然图片的图片。

  为什么V2和V4的神经元喜欢像自然图片的图片,而不是噪声图片?我们构建了一个标准的深度学习模型来研究,用同样的方式从自然图片中创造出两类图片,然后输入到模型里面记录每一层神经元的反应。结果非常有意思,分三块,第一块是AlexNet,第二块是VggNet,第三块是SHMAX。前两个卷积神经网络大家非常熟悉,我们把这两个神经网络分成五大层,AlexNet本身就有五个卷积层;Vgg以max pooling层为界把相邻的几个卷积层分成一个大层,所以也有五个层。我们发现,随着层数越高,Modulation Index就越高,到了第五层大部分神经元特别喜欢含有高阶统计特性的比较像自然图片的图片。SHMAX的结构跟上面两个网络的结构基本是一样的,唯一区别是它的学习是一种逐层无监督学习,但我们可以得到一样的结论。

  也就是说对于有监督学习模型和无监督学习模型,他们的Modulation Index都是随着层数的增加而增高的。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这些神经网络具有这样的特性?我们发现Response sparseness非常重要,它跟Modulation Index成正相关的关系。Sparseness是指看过很多图片后,有多大比例的神经元是不发放的。随着层数增加,Sparseness会越来越强,正好跟Modulation Index趋势差不多。我们对AlexNet每一层的稀疏性做了修改,发现稀疏性越高,Modulation Index也会越高;SHMAX也是一样。

  简单总结,我们在三个深度学习模型上发现和猴子视觉皮层高层反应特点类似的一个结论。

  第二个工作是一个关于听觉的工作。听觉皮层也是层次化的结构,人们在听觉通路上也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结果,比如在耳蜗后有一个听觉神经纤维,受到刺激后反应呈小波的形式。在下丘这个地方,神经元的感受野是可以测出来的,并表示为时频图。在比较高层的听觉皮层里,有很多神经元可以特异性地对一些音素比较喜欢。比如“ba”里面有辅音“b”和元音“a”,这些元音辅音又叫音素。

  计算机科学已经用Sparse coding解释了耳蜗和下丘两个区的神经元的反应情况,这时候Sparse coding模型的输入不再是图片而是语音,最后解出来是每个神经元的感受野,就长成小波的形式。神经科学家已经发现下丘区的神经元的感受野的形状就是长这样。前面两层级的神经元反应特点已经被解释了,第三层级(最高层)的这个现象怎么解释呢?在给做手术的病人插电极实验中发现,有些电极特别喜欢辅音,有些电极喜欢摩擦音,还有的喜欢元音。也就是说人类神经元对音素有特异化的表达,这种表达是怎么出现的呢?这是我们要回答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比较低的皮层能用Sparse coding解释他们的现象,那Sparse coding模型能不能解释高层的现象呢?

  为了回答这两个问题,我们做了一个层次化的稀疏编码模型,这是一个典型的CNN结构,只不过每一层的学习不再用BP算法,而是用Sparse coding,第一层学习完以后再学习第二层,第二层学完以后再学第三层,就这样从底层一直到高层进行学习。

  有意思的是,构建了这样的层次化的稀疏编码模型后,我们把靠中间的层拿出来(比如第二卷积层),将这个地方的神经元的感受野画出来,可以看到这个感受野和神经科学家测出来的下丘神经元有类似的形状,这些感受野其他的分布的参数也和猫的下丘部位测的参数分布是一致的。最有意思的是到顶层以后,我们发现顶层(第六个max pooling 层)很多神经元特异性地喜欢一类音素,而且这个聚集效应在顶层最明显。在下面这些层也有,只不过这个效应低一些。所以说这个模式并不是陡然在这上面出现的,其实下面的层级也出现了,只不过神经科学家们没有测到下面那些区域神经元有这样的表达,当然这是我们的推测。

  总结一下,我们发现一些深度学习模型在中层和高层的神经元的反应,和视觉、听觉的中层、高层的真实的神经元的反应有一定的一致性。我们并没有尝试拟合生理学的数据,但是就是出现了这样的特性,所以我们觉得这样的结果还是非常有意思。第二个结论是关于稀疏编码,前面的这些深度学习模型都有一个稀疏发放的特点,而稀疏发放的特点和神经生理学发现的一些特点呈正相关的关系。

  山世光:脑科学已经为AI发展提供了什么思想、方法和技术?有哪些典型案例?

  吴华强:案例有一个,就是树突计算的工作。过去神经网络里只有神经元和突触,树突在神经网络里面不体现。但是最近我们的研究发现有一类忆阻器,和突触不一样,有积分功能和过滤功能,这和树突的功能有点相似。那么神经网络是不是可以引入一个新的树突元件?这和多加一层神经元不一样,多加一层神经元就要多加一层权重,而树突其实和神经元是紧密结合的,一个神经元有很多个树突,是固定连接。如果引入树突,会不会让我们整个计算更加高效,更加准确?

  山世光:刚才猜测树突是不是有滤波的功能,过去我们说MCP的神经元模型里面是一个积分,这样是不是相当于对每一路的输入又有又加了一层滤波?

  吴华强:器件可以对它进行过滤,我介绍的那个器件并不是百分之百把树突功能都模仿了,而是受其启发。

  毕国强:华强老师说的树突计算非常有意思,这里取得的效能提升是由于什么原因?是不是因为树突的滤波性质或树突本身的构架?一般人工神经网络的构架中每个突触的基本性质是一样的,树突架构可能引入了异质性。另外,树突结构本身层级结构的复杂性也可能会对最终的计算能力有一些影响。关于异质性这一点, STDP应用到人工神经网络的效果一直不是特别好,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异质性。所以华强的这个探索,把树突结构加进去,我觉得非常值得进一步看到底是进去了哪些特征,产生了这些性能的提升或者改变。

  从另一个哲学层次上来说,生物的神经系统是很多年进化的结果,是经过自然选择、证明能够可行的。但这里面又有多个尺度的复杂性,从最小尺度上,即使只是突触这样不到一微米大小的设备,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然后到环路、到整个大脑的结构,都有这样的复杂性。我们怎么样去模仿或者从中获得启发,很关键的一点是,我们要分析出来是哪些特征、特性能够对AI起到一些正面的作用。我觉得短时间内要全面地模仿大脑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需要从复杂的层级结构中抽出关键特性一步一步模仿。

  胡晓林:其实AI里有很多工作是从脑科学启发过来的。可以追溯到1943年,McCulloch和Pitts这两个人第一次提出人工神经元。他们其实是做神经科学的,尝试发明计算模型去解释大脑的工作,所以他们提出一种逻辑运算单元。在1990年左右的时候,有一种和现在CNN的结构一模一样的结构被提出,叫做Neocognitron,唯一区别是学习方法不一样。它是受到一个神经科学的发现的启发。在猫的视觉皮层有简单细胞、复杂细胞两种细胞,这个工作从这两种细胞的特点出发,构建模型尝试去解释大脑是怎么识别物体的。后来才发展到CNN。这是两个非常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这是很典型的神经科学给我们AI的启发,甚至革命性的工作。

  毕彦超:听到刚才大家讲的借鉴的大多都是在实现层面(implementation)的,我觉得对于这两个基本实现物质基础完全不同的智能系统,在计算(computation)和算法(algorithm)的层面上,也有很多可以参考的地方。我会觉得认知神经科学或者认知心理学是一个宝藏。刚才吴老师也提到,在视觉加工的时候,至少人脑和猴脑的视觉绝对不仅仅是识别,贴个标签就可以了。它是为了生物的生存、繁衍、规避、社交等等。人的认知往往不是特定的单一目标,而现在AI的计算很多是特定的目标。

  山世光:我们刚才讨论了AI需要脑科学回答的问题,比如认知、理解知识等等。现在我们从另外一个反面看一下AI怎么助力脑科学的发展?

  吴思:要看我们怎么定义AI。如果把AI泛泛的说是信息理论、动力学系统分析、统计学习等,那么这些都是在计算神经科学里天天使用的工具,它们一直在助力脑科学的发展。如果一定要强调最新的助力,比如说深度学习,那么如何将AI用于脑科学是目前的一个研究热点。国际上有多个组,也包括清华的胡晓林老师,大家把视觉系统当成一个深度学习网络,然后训练这个深度学习网络,同时加入一些生物学的约束,然后用对比的方法看这个系统能学习到什么,进而回答生物视觉认知的问题。

  唐华锦:我补充一下吴思老师讲的。传统AI提供了很重要的大数据分析工具,尤其是在高通量的脑成像方面,建立非常精细的脑模型。还有实时的脑活动的分析上,比如斑马鱼的活动,如何实时记录以及把这些神经元的活动匹配到那些神经元上,这是大量AI深度学习帮助脑科学家在分析数据、统计数据。包括三维重建,包括树突、轴突之间连接的结构,AI也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AI还是提供了很好的深入解释工具。

  胡晓林:我也接着吴思老师刚才的观点和大家分享。现在国际有一个热点,用深度学习的方式去研究深度模型能不能出现以前在生物学实验当中的结果。我想说的是,这只是第一步,我们首先要来看一下深度学习模型是不是具有这样的特点,如果具有这样的特点,那么能干什么。其实,深度学习模型是人自己构造的,这个模型所有神经元都可以测,不像生物体会受到实验条件限制,有些地方测不到。如果有了一个等价模型,在等价的人工智能模型上做一些实验和解释,做一些原理性的探索,会比在动物那种“黑箱”上做更容易一些。

  MIT的DiCarlo组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更进一步的工作。在猴子的高级皮层,神经科学家很难用一个自然的刺激让这些神经元以很大的发放率去发放信号,越高层就越难。为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先构造了一个CNN神经网络,然后把中间的L3层取出来,和猴子V4区域的神经元反应做简单的映射,学出这个映射之后,他们把猫照片的视觉刺激,通过人工神经网络的L1、L2、L3,传到V4脑区构成通路,构成真正的生物系统中猫照片通过V1、V2、V3最后传到V4的生物通路的一个替代模型。然后他们通过神经网络BP算法反求一个刺激,使得V4区的神经元反应最大。然后再把这些刺激给猴子看,发现V4区的神经元反映远远超出以前用任何刺激所带来的发放率,也就是说如果不用他们这种反求的方式去做刺激,用自然数据是很难让这个神经元发放这么强烈的。这个就解决了他们做生理学实验的一个痛点。我和做听觉的老师聊过,他们在猴子的听觉皮层发现大部分神经元都是不反应的,很多人觉得猴子的听觉神经元不是干听觉这件事的,很多人想不通为什么这样,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刺激。

  毕彦超:DNN很多时候能在一定程度上模拟的大脑,并不等于真实神经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会特别强地要求去多找一些不同的模型来对比,才能更好地评估大脑,才有可能为理解添更多的证据。

  毕国强:从基本的大数据分析到更高层次对大脑的模拟,AI在脑科学研究中能起到很多助力作用。人工神经网络在对大脑进行模拟时,只是模拟神经系统的最基本的性质,比如神经元和突触连接。用简单的性质来模拟大脑肯定有它的局限,不过能够得到一些似乎和大脑里面发生的东西类似的现象,这确实反映了非常根本的一些机制,但是很可能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目前的人工神经网络来解释的。这时候需要进一步的计算神经科学的模拟,像刚才吴思提到AI和计算神经科学没有本质上的严格边界,可以用这种更深层次的模拟,来解释和发现神经系统真正的行为,然后可以再反过来看哪些性质是哪些行为必须的。当然最后这还是一个大脑理解大脑的复杂性问题。   

  山世光:深度学习和大脑这两个黑盒子怎么互相对比?能不能把这个黑盒子打开?我个人理解观点是这有点像鸡和蛋,但它是可以互动的,这边进步一点,那边也跟着进步一点。现在不是哪个是白的,另一个马上就可以解开了。

  山世光:脑科学研究需要什么样的AI技术来解决什么样的前沿脑科学问题?

  吴思:我特别期望神经形态的发展能助力脑科学的发展。比如说唐华锦老师和吴华强老师他们讲的东西。我们研究脑科学,提出了各种模型和机制后,如果能有一个类脑的硬件系统验证一下,就能更好的证明这个机制和模型是否在生物学上是合理的,能否能在AI中得到应用。   

  山世光:如何培养更多AI+脑科学交叉研究的人才?

  毕国强:这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需要对两个学科有充分的把握。而这两个学科都是很难的学科,不管是计算机科学,还是神经生物学,而且中间重叠的部分不多。最关键的是要鼓励青年人要真正追求自己的兴趣,你如果感觉大脑很神奇或者AI很神奇,你真的想研究它们、理解它们,那就只好花别人双倍的力气把这两个学科都学好,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课程设置上,不同专业间的壁垒还是很大的。生物系和计算机系这两个学科的要求差别非常大,这时候需要设计真正的交叉学科的课程体系,也是很有挑战性的。

  毕彦超:跨学科有很多特别不容易沟通的地方,虽然用同样的词,其实大家还是固守一些成见,按照自己学科的思路去想。脑科学很多是科学的思维,AI很多是工程思维,在沟通过程中会碰到一些壁垒,这时候怎么更开放思路,思考背后大家真正关心的大问题,而不是当前具体某个名词或者小问题的完全对应,特别的重要。

  山世光:今天早上在看心理所要设计一门人工智能的课,我就在想这个人工智能的课谁来讲、讲什么,对他们来讲前面没有计算机编程课?上来就给心理所的人讲人工智能,确实课程体系建设方面有非常多的地方需要努力。

  胡晓林:如果没有编程基础,上来就讲人工智能确实是很难。如果在信息科学院开设脑科学是不是相对比较容易?因为学神经科学可能不需要特别系统的,像数学、编程那样要经过好几年的培养。在我的课题组,我鼓励同学们做一些脑科学的事儿,但目前为止不是特别成功。现在计算机信息学科的学生更加关注的还是AI,偏纯AI多一点,偏技术本身。这是另一个方面的困难。

  唐华锦:浙大这边新招的人工智能专业本科生设置AI+脑科学的交叉课程,在推动培养新一代的AI+脑科学方面的交叉人才上已经在布局,相信清华、北大也有类似课程的设计。  

  山世光:大脑如何完成学习-记忆融合的?

  唐华锦:这涉及到我们对记忆的理解问题。记忆通过神经元的群组编码实现。比如对某个概念,必须有一组神经元对这个概念进行表述,这组神经元就要学习对这个概念进行响应,加强这组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如果这个概念和另一个概念之间存在联想关系,不同的神经元群组间要形成一个新连接,这个连接要把不同概念联系起来。因此群组内的神经元连接以及群组间的神经元连接都要通过学习的方式实现,要么通过无监督STDP学习规则,要么通过有监督的方式,来实现学习和记忆的融合。

  山世光:如果就一个神经元来讲,它如何做到“学”和“记”一体,现在的MCP模型是没有记忆力的。

  吴华强:突触会通过学习不断变化,电子突触器件也是一样的。比如现在存的值是10欧姆,学习之后把它变成12欧姆或者9欧姆也是可以的,通过变化就实现了它的记忆。一个芯片要做的比较智能的话,集成度是比较关键的。比如在10个突触的情况下,每个的变化、参数离散性都会大幅度影响系统准确率,但如果芯片集成10亿个器件,那其实单个器件就不会有太大影响。这块要找数学理论家合作,在理论上怎么证明器件的离散和整个网络的准确率的关系。

  山世光:忆阻器交叉阵列相乘后,电流需要ADC转换吗?如果转换的话,ADC是否会占用大量时间?现在激活函数是靠软件实现还是已经有硬件实现?

  吴华强:忆阻器阵列可以做乘加。电流总得来说是需要ADC转换的,但是如果每个阵列都做ADC转化的话,成本有点高,芯片里面时间其实是很快的,都是纳秒级计算,比大脑快多了。更关键的是,用了很多ADC会使得芯片面积比较大,导致它的能耗比较高,所以我觉得一部分可以做模拟信号传递,一部分可以做数字信号传递。激活函数可以通过硬件实现,我们现在做的函数是用CMOS去做的,但是也有人单个器件去做激活函数的事情,用新的器件去做。我们是要把它集成更大规模的芯片,所以我们用CMOS去做。

  完整跑一个AlexNET,能效比有多少?跑完整的AlexNET我们还没有跑,下个芯片我们会做这个事情。我们之前做的芯片集成度规模只有几十万个规模,下一个芯片的规模大概几百万,再下个芯片达到更大规模。在几百万规模下就可以跑AlexNET,目前我们的仿真结果还可以,但是还需要在芯片上跑出来。

  忆阻器只负责实现基本矩阵计算么?是不是还要配合其他方式进行输入输出?目前忆阻器的算法只有乘法和加法,整个计算特别适合做矩阵计算。要配合别的输入输出,还有存储和编码这都是需要的。而且从硬件上来讲,阵列是固定的,算法是千变万化的,需要用编译器或者算法支持去把千变万化的网络层映射到固定阵列上。

  山世光:好奇心是如何产生的?它内在的机制是什么,有没有办法度量它?   

  毕彦超:主流的认知神经科学上目前没有很好的回答。首先从对婴儿、儿童的研究上可以看到,人们对新异刺激有天生本能好奇。第二点就是人对事情的答案有一个基本的好奇心。这点不光是人,猫也是很好奇的。所以我想对于生物体进化过程当中对于外部刺激的反应,有可能是生存繁衍一个很重要的进化的东西,所有的生物体是不是有一种比较基本的好奇心,是什么样的时间范式,怎么去实现,是不是有不同种类的好奇心,我自己不知道。

  胡晓林:这是不是和神经科学的一个理论相关,叫predictive coding。它的基本理论是说人对于外在世界会有一个预测,但如果实际刺激或者实际发生的事情和预测不吻合,就会有一个偏差,人会关注那个偏差。

  毕彦超:如果把好奇心定义为要时刻关注外面的世界,进行预测,才能实现实际有效的识别和交互。那我觉得有可能有关系。

  山世光:能不能介绍一下人脑是如何进行多模态融合的?

  吴思:多模态信息整合是我们大脑的一个基本功能。人为什么有五官?实际上它们是我们从不同的物理、化学和声音等信号来感知这个外界世界,这些信号需要在大脑里有效地融合起来。从数学角度说,多模态信息整合的最好算法是贝叶斯推理。有意思的是,行为上已经证明大脑能做数学上优化的贝叶斯多模态信息整合,在神经数据上猴子实验也有证明,在计算模型上也得到了验证。我们最近做了一个模型工作来解释其机理。基本的思想是各个脑区有分工,分别负责处理视觉信号、听觉信号等,但同时这些脑区之间又有连接,这些连接编码不同信号之间关联的先验知识。这样多个脑区间通过信息交流,最终以并行分布的方式实现了优化的多模态信息整合。

  山世光:神经科学里有从儿童发展或者跨物种比较的角度来研究学习是如何动态的塑造大脑神经网络的,比如小孩的大脑可能更接近全连接,后面逐渐被选择性的消除掉一些连接。这样一种模式对计算会不会有帮助?

  毕彦超:有很多人关注这方面,至于对AI的借鉴的程度我不知道,我会觉得是一个宝藏。首先从婴儿认知的发展上,人们发现很多有趣的现象,比如机器在小数据情况下学习一个词可能很难,而小孩在语言爆发期只要听到一个词一次就可以学会。但是发展心理学家已经发现只有在特定的互动情景下小孩才学会,所以可以借鉴一下。人类婴儿的大脑非常难研究,因为我们不想以有损的方式研究婴儿。最近随着无损的神经影像的发展才开始有一些特别基本的认知,开始的时候相对全连接,通过分析早产儿的大脑,发现是先去发展初级的感觉运动皮层,但随着后来的发展,网络当中的枢纽在其他的例如额顶这些更高级的网络再慢慢发展了。这些也是最近两年随着神经影像发展,人们才刚刚知道一点。

  山世光:突触可塑性可以看成一种局部优化规则,大脑是如何进行全局学习和调控的?

  毕国强:我们研究学习或者可塑性,一方面是看突触本身发生的变化,另一方面我们希望知道在全局尺度上或者环路尺度上看这些可塑性是怎样发生变化的。这也分多个层次,其中一个是在全局上看哪些突触可以发生可塑性变化,这需要突触前后神经元的活动,任何一个需要学习的内容在整个网络里面以不同的神经元活动表达出来的时候,就会有相应的突触发生变化。

  另一方面,全局尺度上还有神经调质的作用,比如说情绪或者奖励的信号,受到奖励的时候,大脑里多巴胺系统会对整个网络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调控。调控的具体影响和还有待深入研究,但是一个可能是让在这段时间受到影响的突触的可塑性变化更容易。这样就在全局尺度上可以把很多突触的变化协调起来。

  山世光:信息专业的学生如果希望自己入门脑科学相关内容应该从哪里入手?

  毕国强:我自己入门的时候是读一本《From Neuron to Brain》的书,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教科书。读的时候会碰到很多不太清楚的名词,这时候一方面,网上资源这么多,可以很容易查。另一方面,有一些不懂的东西可以先搁在那儿,先把可以理解的东西理解了。

  吴思:年轻学生要来学我们这个方向最好进到一个课题组,然后多听报告,参与做具体的课题,这样才更有效。如果光看书,刚开始坚持一个月还可以,你能坚持一年吗?而且你学的东西得不到应用,你会很沮丧,你可能就放弃了。所以找一个合作课题是最佳的。

  毕国强:很关键的一点是看个人的坚持,你有多强烈的兴趣和你想花多大的力气。当然提到花双倍的力气,很多人就有双倍的力气,这些人可能就适合做这件事情。

  唐华锦:确实建议很好,要放在一个具体团队或者项目里去做,一个是提升你的成就感,不会学了一年之后感到很沮丧。中科院这一点做的很好,你们甚至强制要求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蹲点。还有浙大,“双脑”中心也是强调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在一块儿在一个团队。至少你要找两个这样的导师,然后去做这方面的工作,效果会很好。

  毕彦超:我想提醒一下年轻的学生,跨学科交叉非常有趣。但我建议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base,要把某个方面要学透学好才有能力去交叉学科去深入,要不特别容易飘在表面上。

  山世光:脑科学领域对常识的研究,有哪些资料可以推荐?

  毕彦超:我们近期有一篇文章要在Neuron发表,是第一次有直接的证据,通过看先天盲人对颜色的知识,在人脑发现有两种不同机制的知识表征。我推荐给大家。

  山世光:人脑中是否存在误差反向传播?

  唐华锦:回答是肯定的,一定是存在误差反传,比如说肯定有全局信号、奖励信号,只是反传方式不一样。传统人工智能的反传是基于梯度下降,但是在神经科学里很难实现,因为要求对称的传播。我觉得是具体实验方式的不同,但是一定是存在的。如果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可以看最近一篇论文《Backpropagation and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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