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农场是劳教所吗?

青海原来的可称“著名”的地方,能让一些人记住的话,那就是 “偏僻和荒凉”,是“犯人流放的地方”。 在一个时期里,青海的在押犯人数曾占当时全国在押犯总数的25%。人们在一个时期的影视剧描写中可以看到,凡主人公曾经劳改、劳教过的,几乎无例外地都有曾在青海服刑的经历,青海,几乎就成了“监狱”的代名词。提起青海,真让人不寒而慄,感慨万千!人们的印象应当说没错。青海,确实有过那段令人难忘的历史。至今的上海,一提到青海,老上海人马上就会换来关注的眼光,眼光里透着一丝惊异和亲密,眼光之中渗着复杂的人类情感。有一个笑话说,当时上海和江、浙一带的老百姓,在哄吓孩子时,总是用:“再闹,再闹就送你到青海!”,这也许就是历史给予青海的重责吧。虽然这些监狱随着历史的进程,慢慢地消失了,但那些曾经生活战斗过的人,甚至被“改造好”了的人,也留下了他们的自豪和感慨:“……在青海的岁月,让他们感到了生命和生存的可贵,在那里,人们一同与自然进行搏斗,一同品尝收获的喜悦。对于人来说,生命的意义在这里被丰富、被延伸了。即使我们早已离开,我们又开始了新的生命旅程……我们仍然热爱这片土地,也热爱这片土地上的人,我也曾因被称为青海人而深感自豪!”在这里我应当补充一点的是,我也在历史的要求下,在西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顽强地和更深地领悟了责任和成熟

  农场纯净湛蓝的天空里,天兰云白,天是兰得那么地无所顾忌,云是洁白的纯净天真,阳光强烈的能把人的心晒透。有时天光云影又杂乱地印在宗务隆山(北山)上,使整座山和荒滩变得斑驳温柔,山也彷佛活了,还真有那么一点“铁马、秋风、塞北“的味道。我更喜爱农场的星空,无论冬夏,这里的星空都是那么的璀灿、明亮。那闪闪眨眼的星星好象就在你的头顶微笑。南天的猎户座面对气势汹汹的金牛,雄姿英武;天后座脉脉含情,颌首无语;大熊座的北斗七星总在中天旋转,每当年末,看见东指的斗柄,总会使人想到“老残游记”中说的“岁月如流,斗柄又要东指”这句话,令人倍感时不待我,催人奋进。

只可惜那时的农场,年年都有沙尘暴,听说现在好多了,不怎么起大风了。每年的3----5月是沙尘暴肆虐的时候,它十分准时,十二点来,十七、八点走,天天如此。沙尘暴又给农场增添了几许凄凉。沙尘暴一来经常刮得昏天黑地的,要是走在路上,沙暴来了,跑是绝对不敢跑的,我们就蹲在地上,抱住头抵在膝盖上,任那石沙在身上击打。天总是在瞬间黑了。就这样与风“对峙”。只有在这样忽长忽短的风中你才会明白何为鬼啸,什么叫飞砂走石。等到风稍微小点,就得赶快跑回家去。所以,在农场出门办事大多在上午,春天的午后还是少出门为好。每当大风来时,我那么真切地感到这干风在拔我身上的水份把我变成一个木乃伊。每在这时我站起来听那风尘。碎石簌簌地附落声,我感到自己恍惚已变成一个几千年前的木乃伊。沙暴来了若人在家中,快关窗拉帘,缩在黑暗中等沙暴过去。等沙暴终于过去,桌子上总也是矽寸厚沙尘,房子更是如同是一个尘封了千年万年的石窟。所以每看到小土墩子我就怀疑我是不是一个木乃伊,看见大土墩子我就怀疑下面会不会有一个干打垒式土房子。进农场沿途看到那些巨大的红柳包子,使这种感受更加真切。现在农场由于绿化的好,已很少刮这种沙暴了。再想到那风如同一个黑色的梦让人心悸。我刚到农场时,还听说二大队有犯人在沙尘暴中被风吹失踪的事,真有点像听天方夜谭。

  劳改方针说是“改造第一,生产第二“,而事实还是生产第一。所以一年中总是在搞生产,只有冬天的12月——1月,利用冬闲的夜晚搞冬训。冬训教育,是通过各种方式向犯人宣传党的劳改政策,向他们指明前途和出路,使他们相信政府,依靠政府,打消顾虑,端正态度,立志把自己改造成为新人、好人、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冬训年年搞,方法千遍一律,学文件,做检查,人人过关,做鉴定结论。至于说劳动改造,犯人都知道这一套理论,劳动最光荣,不劳而获最可耻,不劳动是万恶之源。对犯人来说,劳动改造说不上光荣,但可以“赎罪”,可以脱胎换骨,可以重新做人,这些都是劳改犯最基本的一课,最基本的常识。没有基本意识,就没有基本生存,你就离死不远了。其实,劳动也最现实,不劳动者不得食。在大饥荒的年代,完不成任务,是要扣你的饭的,那可是生死问题。我们求生的本能很强,我们对劳改的认识很深刻,由表及里,从内到外,表里统一,内外和谐,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活着就是劳动,劳动就是日子,日子就是明天,明天就是活着。

在农场,由于大抵都是外地人,外来文化与外来文化相互影响,各种文化相互影响的程度,神秘莫测,又有谁能分清这里面复杂的内含。外来文化渗入的程度,还有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就是青海的三个市,西宁市、格尔木与德令哈市约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说“青普话”。他们就说的是典型的“青普话”。后来我几乎跑遍了中国,这才发现除了北京、深圳、海口,如我们青海这样百分之七十说“普通话”的地方在全国真的不多见。尤其是我到了上海、天津、苏卅、徐州、邢台……等城市,发现整个的城市都说方言。在北方城市还好一点,而在南方城市江苏、广东……那些方言我真的听不懂。那些方言充满了生活气息,土得掉着渣子。可见,说什么话真的不是一种习惯而是一种气场,一种博大的气场,一种文化的气场,那个气场以一种不可抗拒的阵势格式改变着我们的发音方式,那是一个人与这片土地全放松沟通的最好形式。我在青海时并没有感到这一点有什么特别,离开青海后才感到“青普话”的亲切和它深厚的内涵与无奈。

  犯人入监后不准穿日常的衣服,不淮用不合规定的东西,衣服财产等都要交到监狱里统一保管,因此狱中也偶有贪污犯人财物之事。囚服是一身黑衣黑裤,上有编号,由劳改局的被服厂统一生产。单衣、内衣一年一套,棉衣三年一套。由于长年干活,很费衣服,所以大多数的犯人总是穿得破破一烂烂。刚建场时,干部不仅有这样那样的思想问题和具体问题,而且在贯彻党的劳改政策方面自觉性不高,水平也低,违法乱纪现象时有发生。

  如果说青海原来还有可称“著名”的地方,能让一些人记住的话,那就是 “偏僻和荒凉”,是“犯人流放的地方”。这是自古使然,“君不见,青海头,自古白骨无人收。天阴雨愁声愀愀。”人们在一个时期的影视剧描写中可以看到,凡主人公曾经劳改、劳教过的,几乎无例外地都有曾在青海服刑的经历,青海,几乎就成了“监狱”的代名词,真让人感慨万千!据说很多上海人很怕青海的,吓小孩子就常说:“再*,再*就把你送到青海去”……。

  在五六十年代的西宁,劳改单位可是大有名气,一出南门整个南滩都是劳改单位。还真有“西宁十分明月夜,三分无赖在南滩”的味道。在西宁的劳改单位除劳改工作管理局及其直接经营的南北饭店外。主要的的劳改厂有青沪机床厂、皮毛被服厂、青海皮革厂、青诲皮鞋厂、南滩砖瓦厂、南滩电影院、老省二建、政法二干校和多巴劳教所。

  青海的劳改农场曾经增加到xx个,耕地382万亩;占到青海省农垦的95%以上。海西有德令哈农场(包含赛什克农场、泽令沟农场、怀头他拉农场、戈壁农场、尕海农场)、格尔木农场、香日德农场、诺木洪农场、哇玉香卡农场、查查香卡农场、马海农场;海北有浩门农场、青海湖农场和专门关押劳教、右派的八宝农场;海南有曲沟农场、塘格木农场(着名的学生领袖蒯大富、韩爱晶就关押在这里)、巴仓农场、吴堡湾农场、新哲农场;海东则有对外叫甘都农场的省监狱。

  在大跃进开始后,安部原计划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其间(1958—1960年),逐步分批调15万至20万名犯人支援青海经济建设。而事实上在1958—1960年,从山东、河南、安徽、浙江、江苏、陕西、四川、广东、上海等省市调犯95万余人(其中由上海调来女犯650人)。(摘自青海省志•劳动改造志)。以致有一段时间,青海的在押犯人数曾占当时全国在押犯总数的25%。在德令哈农场的犯人主要是从山东、河南、浙江、江苏、陕西、四川、上海等省市调入。随同犯人的调入,一批劳改工作干部和转业军人也从内地来到青海。关于青海劳改队的情况,举例以明之。

比如以八宝农场为例,它是关右派和‘劳教’们的主要场所。这个地方,打半个世纪以前,由于它的闭塞而成了“右派”“脱胎换骨”的炼狱,他们“净化”或日“改造”的时间长达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这是一个人从婴儿长到娶媳妇年龄所用的时间,而对“老右”们来说却是他们人生中最有活力的生命阶段。在以“八宝农场”为代表的祁连改造“右派”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关于他们的回忆,他们那时候只能拼命干活,不敢说话,以表示他们“改造”的决心。他们全部的生活,建立在人性和人权的荒芜之上。他们之所以当“右派”,不是他们需要有多大的“问题”,而是因于当时大的政治“环境”。如今,祁连县的发展成果当中,“右派分子们为祁连县的发展筑铸了相当丰厚的发展基础。当他们得到“平反”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心力交瘁,老之将至,唯有对往事的“不堪回首”。祁连,还能记得他们吗?

就业人员与犯人有什么不同呢?归纳起来大约有这么几点:

  第一,就业人员每月在青海有三十多元的假定工资(不叫工资,因为只有工人和干部才有工资,劳改就业人员大都带着五类分子的帽子,当然不是作为“领导阶级”的工人和干部),个别就业时间比较长,能干活的,也有每月拿到四十多五十元的,不过这样的就业人员为数极少,多半都是就业人员中的“大组长”之类的人物。内地可能要低一些。

  第二,因为有了收入,吃饭要自己掏钱买饭票,不象劳改队那样吃“皇粮”。

  第三,每到大礼拜(一般是两个礼拜休息一天,叫大礼拜,春播、秋收大忙季节没有大礼拜),就业人员可以自己到总场的商店里去买点东西,而且要向队部请假,要准时回来消假。

  第四,不带家属的就业人员,如果老家还有父母、妻子等直系亲属,按规定每两年可以享受一次探亲假。有的可以把家属接到青海来。

  第五,出工干活时没有解放军看押。

  按规定干部是不允许打人的,也不可以给犯人戴刑具。但他可以把你绑起来,吊起来,这些都是“法律”所允许的。他如果想收拾你,往往是让其他的“二劳改”动手,干部们一般不亲自动手,如果他要亲自动手收拾你,一般都是把你叫到队部或把你弄到一间空屋子里去,这样不管怎么收拾你都没有人看见,因此你想告也告不赢。在格尔木、戈壁有的干部把犯人绑起来,扔到白刺包里喂蚊子,哪可真有点…….。

  劳教人员又叫“二劳改”,他们都等于是判的无期。首先,劳教教养是最高行政处分,是没有正规的法律程序的,不需经过政法部门审判,单位申请,区(县)一级政法部门批准即可。所以单位领导就有权将你送去劳动教养。凡在单位上调皮倒蛋的,爱提意见的,或胆敢跟头头“对”着干的,你可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比较‘适合’你的罪名,诸如对**不满、无正当职业、不服从分配之类的落到你的头上,把你送去劳教;第二,劳改有期,劳教无期。劳改犯按刑期说话,到期放入,即使出来当“小三子”。劳教说是一至三年,说是谁改造好了谁解教走人,可那个会轻下这个结论让你走人,基本上没有按期解教之说。只好无期了。第三,虽说劳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剥夺公民权,劳动有报酬,归民政和公安部门共同管理。可你那里知道“劳门一入深如海,从此公民变贱民。”一入劳教之门,一切都由公安、劳改系统包办,劳教也就变成类似劳改,甚至有的地方还不如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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