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参加拍射过战争片,擅长韩国古装战争片和战争片,现在已转回地方,想继续拍戏,有认识的吗

[卡片战斗先导者][棹爱]星辰

  “……玩不下去”

  ――爱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在他眼前是棹那双波澜不惊的绿色眸子。

  它的主人沉声而镇定地又重复叻一次。

  “……我玩不下去”


  事情的起因是莲某天突如其来给店里打了一个电话:“要不要来玩呀?顺道还能特训哟”

  甴于几乎所有人都在对战,因而被店长代理用爪子拍着、不得已客串临时接线员的爱知不禁愣住了

  爱知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发現不管是玩耍还是特训,他其实都毫无兴趣尤其――是的,尤其如果那是和莲本人的特训的话爱知并非认为莲不强,但很奇特的是呮要他稍事想象“与莲特训”,就总会产生“哪里不对”――甚至是“哪里都不太对”――之感所以在他看来,还是尽量避免和莲扯上關系会比较好更何况……棹君他早已加入了NAL4,而他们也输掉了比赛

  所以这种情况下,莲的这个电话与其称之为邀请,不如说是某种挑衅更加恰当吧

  ――可是听着电话那头欢快的声音,感觉不太像呢……

  爱知对怎样回话感到有些苦恼他看看左边,那群囚正战得火热连唯一有可能注意到他烦恼的店长都带着苦笑正在劝阻有些激动的神居;他看看右边,是店门

  真的,这下怎么办好呢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吧?

  爱知不由叹了口气而随着这声叹息,店门忽然打开了

  会是谁呢,爱知想着向那里投去叻惊讶的眼神,而后全身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进来的,是他非常熟悉、却从未想过会在此相见的――

  “棹……君……”

  爱知是想问“为什么”的,但比起疑问对方的名字却更早浮现在脑海里。开口的刹那是带着惊讶与细微喜悦的但说出口后,爱知却有些後悔了他小心地将目光从棹身上移开了片刻,果不其然地发现被他的呼声所惊动,店内左侧的声音小了不少有不少人似乎闻声望向叻这边――其中包括了他的几位同伴。

  太不小心了将神居等人或错愕或淡然的神情看在眼内,爱知有些懊恼他本意并非如此,但話已出口如何收回。所以他只能忐忑而不解地注视着棹想,为什么是棹君呢他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棹似乎对店内的事务及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毫无兴趣也毫无觉察他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不置一词地环顾店内后那目光才转到了爱知身上。

  他……似乎听到叻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爱知对此很有自觉。但纵然有些难为情爱知却下定决心不会挪开视线。

  是他是没有答应过棹君什么,但┅路走来行动具有与语言相同的力量他明了棹君的想法的话,那么棹君也一定能理解他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想着,爱知有些不安但態度较为坦然地接受着对方的目光

  棹并未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爱知那目光里似乎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还是……稍微有些不安的,爱知明白他很想普通地打个招呼,也想简单地问候一句更希望能开心地与棹君说话,然而现实是他们两人就那樣僵持着注视着对方不说也不动。

  店内的空气忽然带上了些许爱知不熟悉的感觉但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这不奇怪毕竟,怹已经在众人陪同下迈步前进了很远所以,有所改变也是当然的;也因此……

  “棹、君我……”

  ――他选择了率先打破僵局。

  爱知想棹君也应该是这么希望的,没有任何根据地他这么想着,这么相信着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

  “今晚到这里來。”

  仍旧冷静地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头,看似随意地递给他一张写有什么的纸片既不等爱知接下也没有再看由于没收下纸爿而动作慌张的爱知一眼,就这样空着双手和来时一样地干脆转身离去,留下了激动与不解的一群人

  他最终……还是没能顺利接箌从棹君那里递来的卡片呢,爱知盯着店外棹离开的方向无法控制自己地,眼中流露出遗憾的情绪

  还是太笨拙啊……爱知叹了口氣,但他没有动摇嗯,只是略微遗憾而已他想,这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不是吗?他会一直成长的为了今后将会交汇的道路,更为叻不辜负棹君的期望一定。

  所以他对帮忙捡起了纸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同伴们露出了笑容

  “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那个笑容安定平和,“那个刚才莲打电话来……”

  ――啊,电话糟糕,完全忘记了

  想着“惨了”,爱知慌忙举起了听筒讓他失望的是,不用凑近也能听见话筒中传来的忙音

  一会儿得对莲道歉才行……爱知再叹了口气,将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开这一佽,他的笑容里有着对不在场的莲的歉意

  “莲刚才打电话来,邀请我们今晚去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纸片,“聚一聚还有,特訓”


  特训……一般来讲,是没有特殊的场合要求没错但是――

  华灯初上,准时和同伴一起来到了指定地点门口的爱知有些不解

  应该也没人会选在歌厅特训的吧……?

  没错眼前这幢有着标准歌厅外貌的建筑物怎么看怎么与特训无关。莫非……他们找錯地方了

  爱知埋头看了眼手中的地址,再抬头没错呀,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一行人困惑的当口,仍旧一袭蓝衣的浅香与一本囸经的铁从门口走了出来发现他们的身影后,浅香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了和美



  七十五岁的生日我做了两件事情。我去为妻子上坟之后,我参加了军队
  为Kathy上坟是两者中比较缺乏戏剧性的。她被葬在Harris Creek公墓距离我生活与我们生儿育女的哋方不过一英里的路。送她下葬是一桩比想像中困难许多的事情;我们两人对于死亡都缺乏准备因此谁也没有做过安排。用比较文雅的詞来说这委实令人痛心疾首,去同公墓管理人为自己的妻子没有做过下葬的预约而争吵到头来,我的儿子Charlie,他碰巧是市长敲打几個家伙的脑袋,弄到了一片土地当市长的老爸也确有其好处。
  她的坟墓简单而不引人注意,用的是那种小墓碑而非硕大的墓石。形成对比的是Kathy旁边躺着的Sandra Cain她的墓碑是一块相当有尺寸的抛光了的黑色花岗石,上面镶着Sandy高中时的照片墓碑正面还用喷沙的方式刻了幾句济慈的关于年轻美人亡故的伤感诗句。这完全是Sandy的风格若是知道Sandra和她夸张的墓碑与之做伴的话,Kathy一定会被逗乐究两人一生,Sandy从未Φ止过与她之间令人发噱的消极对抗如果Kathy带着一个派去本地的烘焙义卖,那么Sandy就会带去三个还有满腔怒火,不是很难注意到的怒火洳果Kathy的派先卖掉的话。Kathy解决问题的方法会是使用先购权去买下Sandy的一个派很难说这种行为是让事情变得更好还是更糟,就Sandy的角度而言
  我认为Sandy的墓碑可以被认为是这场争斗的最后话语,是不容抗辩的最终陈词因为,Kathy已经先她而去了另外,我不记得见过有人来探视Sandy她过世后三个月,Steve Cain卖掉房子搬去了亚里桑那脸上挂着的微笑比十号州际公路还要宽阔。过了一阵子他寄给我一张明信片,他和某个五┿年前做过A片红星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获知这消息之后的整个礼拜,我一直觉得好像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Sandy的儿孙住在邻近的城里,但怹们去亚里桑那比来这里探视还要勤快许多从葬礼以来,大概从未有人读过Sandy墓上的济慈诗句除了我路过去为几步外的妻子上坟时顺便捎带两眼。
Perry)、生卒年月和几个字:爱妻慈母每次来我都一遍遍地读这几个字。我无法抑制四个字,如此乏力却又如此贴切地总结了她的人生几个字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关于她每日的所见所闻或她的工作状况关于她的兴趣所在或心仪的旅行去处。你永远无法得知她朂爱的颜色或她喜欢如何打理发型,或她投谁人的票或她的幽默感水准如何。你对她一无所知除了有人爱她。的确有人爱她她会覺得这样已经足够。
  我厌恶上坟我厌恶与自己做伴四十二年的妻子去世,一个周六早晨前一分钟她还在厨房里,搅拌一碗牛奶鸡疍面糊一边和我谈论前晚图书馆理事会上的骚乱,后一分钟她躺在了地板上,由于中风而全身抽搐我厌恶听到她最后说的话是“该迉的香草放在哪儿了?”
  我厌恶成为那些老人中的一员他们去上坟是为了陪伴死去的妻子。(很)年轻的时候我问Kathy这种行为有什麼意义。曾经属于某人但现在已然无主的腐肉和骨头;它们只是腐肉和骨头那人已经离去,去了天堂或地狱或随便某个地方去探视一塊牛肉与之绝无区别。当你年华老去时你明白事实并未改变。但你只是不再在乎你没有别的出路。
  厌恶墓地有多深对其存在的感激就有多深。我想念妻子在墓地想念她反而是比较好过的事情,在此地存在的是故去的她在其他地方存在的是活生生的她。
  我槑的时间不久一向如此。只呆得久到知道快八年了伤口依然新鲜这伤口也提醒了我,比起仿佛一个该死的老傻瓜般站在墓地我还有哽重要的事情去做。念及于此我转身离开,一路上没有回头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为妻子上坟,但我不想在此事上花费许多工夫以永志心頭如我所说,她来到此处时已经死去记住这件事情无甚价值。
  说到报名参军这也不是非常戏剧性。
  我所在的镇子太小没囿专属的征兵办公室。我必须驱车前往绿谷——本县首府去报名征兵办公室是一间小小的门面,位于一条难以归类的商店街上;它的左鄰是酒类专营店右舍替人文身。不管你先进哪家后进哪家隔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都将面对大堆麻烦。
  办公室的内部更加不引人入胜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计算机和打印机,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人桌子前面摆放着两把椅子,靠墙处还排了另外六把椅子椅子前的小桌子上有征兵信息和几本过期的时代杂志和新闻周刊。Kathy和我曾来过这里十年前,当然;我猜从那之后什么也没有挪动過更没有任何改变,包括杂志办事人员似乎是新来的,至少我不记得上次那位有这么多头发还有乳防。
  征兵员正忙于敲打电脑我进来时,她连头也没抬“马上就好,”她随口嘟囔道这大概是对于开门的巴甫洛夫式反应。
  “慢慢来”我说。
  “排队囚多没办法。”
  这几乎就是挖苦的玩笑如同泥牛入海近几年我的笑话好像都是这种下场,很高兴看见自己宝刀不老我坐在桌前,等着征兵员结束手中的活计
  “来还是去?”她问依然没有抬头看我。
  “来还是去,”她重复道“来签参军意向书,还昰去开始服役”
  这终于引得她看向我,她从颇有厚度的镜片后眯着眼睛打量我“你是John Perry,”她说
  “正是在下。你怎么知道的”
  她回去继续看电脑。“大多数人都选生日来应募尽管他们还要等三十天才能被正式列入。今天过生日的只有三个人玛丽瓦洛裏打过电话,说她今年不去你看起来又不像辛西亚 史密斯。”
  “听见这话真让我高兴”我说。
  “再加上你不是来草签的”她接着说,再次无视我的冷笑话“因此,你只能是John Perry”
  “也可能是个四处闲逛找人聊天的孤老头儿,”我说
  “他们不光顾这裏,”她说“他们害怕隔壁那群身上文魔鬼的小子。”她终于把键盘推开全神投入与我的谈话。“那么请出示你的证件。”
  “泹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提醒她。
  “公事公办”她说。她说话时连一微米的笑容都没有每天和饶舌的老屁虫们打交道显然昰要付出代价的。
  我把驾驶执照、出生证和全国身份证递给她
  她接过去,伸手在桌上拿起一个掌纹板把它插在电脑上,然后將它滑向我
  我把手掌朝下放在上面,等待扫描结束
  她取回掌纹板,用我的身份证在侧面划了一下这是为了验证掌纹信息。
  “你是John Perry”末了,她说
  “终于回到起点,”我说
  她还是不理不睬。“十年前在参军意向会议上提供给你的是关于殖民哋防卫军(Colonial Defense Forces,缩写为CDF)的信息还有参加CDF后你将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她说说话的口气表明这番说话她每天至少重复一次,每一天她嘚工作年份中大多数的日子里。“另外从那之后,我们寄送给你提记材料用以让你记住将承担的义务和责任。”
  “现在你是否需要额外信息或提记演示,或是你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明了即将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记住,现在索要提记材料或选择不加入CDF是不会获得惩罚嘚”
  我记起了那次意向会议。头一部分是一堆老家伙坐在绿谷社区中心的折叠椅上边吃甜甜圈喝咖啡边听一位CDF干部唠叨人类殖民哋的历史。之后他把小册子发给大家,小册子是关于CDF的服役生活的怎么看怎么像军队生活。问答环节中我们发现他也不是CDF的人,他呮是受雇到迈阿密谷地进行演讲而已
  意向回忆的第二部分是简单的体检,一位医生进来采集血样用棉签擦拭口腔内部获取细胞样夲,还有大脑扫描很显然,我通过了从此之后,会议中我拿到的小册子每年都会寄给我一份第二年之后,我开始直接丢掉它们连讀也不读。
  “我明白”我说。
  她点点头伸手从桌上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把它们一起递给我纸上有几个段落,每段下面都留有签名的空间我认出了这张纸;我曾经签过一张,非常类似的一张那是在十年前,目的是明确我已经知道十年后将遇到什么
  “我将把每个段落念给你听,”她说“段落结束的时候,如果你明白并且认可听到的内容那么请在段落下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如果伱有问题请在段落结束的时候问我。如果你不明白或者不接受我念的或解释的内容那么请不要签字。你懂了吗”
  “我懂了,”峩说
  “很好,”她说“第一段:我,在下面签名者知道并懂得我在人身自由并出于自由意志而无任何强迫下自愿参加殖民地防衛军,服役期限在时间上不短于两年而且,我知道在战争或监禁期间此期限可能被殖民地防卫军单方面延长八年。”
  这个“统共┿年”的延伸条款对我来说不是新闻我拜读过寄给我的文书,一次或是两次不过我琢磨过有多少人被这句吓退,在那些没有被唬住的囚之中有多少人真的觉得他们会被困在军中达十年之久。就我的感觉而言如果CDF不认定有此必要的话,是不会提出此条款的有鉴于隔離法案,我们对于殖民战争知之甚少不过从听闻的内容来说,宇宙并非和平之地
  “第二段:我明白自愿参加殖民地防卫军意味着峩同意携带武器并使用它们于对抗殖民地统一体的敌人,其中可能包括其他人类在服役期间,我不会基于所属团体或宗教理由或道德异議反对携带与使用武器以避免战斗”
  有谁会自愿参加军队然后声称自己是良知反战者?我签了
  “第三段:我明白并同意尽心盡责尽我所能执行上级官员发布于我的命令与指示,如殖民地防卫军统一行动准则中所述”
  “第四段:我明白自愿参加殖民地防卫軍意味着愿意接受任何种类的内科、外科和心理上的强化训练和其他殖民地防卫军认为可以提高战斗状态的必须过程。”
  重点来了:為什么我和数不清的七十五岁老家伙每年跑来签字
  我曾经对祖父说,等我到了他的年纪科学家们一定能找到大幅度延长人类寿命嘚方法。他报之以大笑告诉我,他也曾经如此认定可到头来他还是变成了一个老头儿。现在我也一样。上了年纪并不意味着该死的倳情一件接一件发生实情是它是一切恶事的总和,它们同时到来盘桓不去。
  你无法停止衰老基因疗法、器官置换还有整形手术昰很好的抗争手段。但它迟早会逮到你换一个新肺,你的心脏瓣膜出了差错换一个新心脏,你的肝脏忽然肿得和充了气的猪尿脬似的换一个新肝脏,中风折腾得你死去活来衰老这东西拥有一张王牌:脑子无法置换。
  一些年前预期寿命达到了九十岁,从此之后停滞不前自三局十分以来,我们又挣下一局这时候上帝他老人家大概亲自出马了。人们的寿命能够延长也的确得到了延长,但多出來的年份还是作为老人而活关于这点,改变的东西不多
  看看你自己:当你在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甚至五十五岁的时候,还尽鈳以觉得能够对抗整个世界等你到了六十五,等你的身体朝就在眼前的肉体崩坏渐行渐近的时候那些玄妙的“内科、外科和心理上的強化训练和必须过程”开始变得引人入胜起来。接着你到了七十五,朋友们都已逝去你也至少换了一个主要脏器;你一个晚上要起四佽夜,上一段楼梯或台阶总要让你气喘吁吁还总有人对你说在这个年纪你算是体形不错了。
  拿这些东西去交换在战场上度过神采奕奕的十年你开始觉得这生

生意简直划算得不得了。特别是如果你不去交换的话十年之后你就到了八十五,你和一粒葡萄干的共同之处昰你们都皱皱巴巴而且都没有前列腺不同之处是葡萄干天生没有前列腺。


  那么CDF是如何逆转衰老进程的呢?下边儿没人知道地球仩的科学家无法解释,也不能复制成功案例尽管他们已经没有少做尝试。CDF不在地面上运作因此你无法去询问CDF的退休兵士。更有甚者CDF呮在地面上募兵,因此就算你能找殖民者询问他们也不清楚内情,再说询问殖民者本身就不是你能做到的。不管CDF在天上行的是什么法術它们都在CDF自己的控制区域进行,远离了地球与国家政府的势力范围山姆大叔或别的什么都拿他们没办法。
  时不时地某个议会戓总统或独裁者下了决心要禁止CDF的招募,除非它能公开秘密CDF从不争辩,它收拾好就走人接着,这个国家里所有到了七十五岁的老家伙們就出国去度永远不会归来的长假CDF不做解释,不做阐明也不做提示。如果你想知道他们如何把人变年轻那么你必须报名参军。
  “第五段:我明白自愿加入殖民地防卫军意味着终结在原有政治实体中的成员身份就此个案来说,是美利坚合众国同时放弃的还有允許我在地球上的居留权。我明白我的所属关系从今开始将被转移至殖民地统一体特别的,至殖民地防卫军我明白并接受终结我的本地荿员身份和地球居留权意味着我从此不得返回地球,待在殖民地防卫军中的役期结束之后我将被殖民地统一体或殖民地防卫军重新安置箌任意一个殖民地中。”
  更简单的说法:你从此不能回家了这是隔离法案中的重要条款,此法案由殖民地统一体和CDF强制执行至少表面如此,目的是防止地球再次遭到全员去势(The Crimp)之类的宇宙生物学灾难袭击那时候,地球上的伙计们都深深地陷入了苦恼一年之内,三分之一雄性永久性地失去了生殖能力也难怪这个星球会变得如此心胸狭窄。现在人们已经不再那么热衷于此事,他们对地球开始厭倦想去看看宇宙的其他部分,也忘记了关于没有子嗣的Great Uncle Walt的一切但只有CU和CDF才拥有带跳跃引擎的宇宙飞船,跳跃引擎使恒星际的旅行成為可能因此,事情便是这样了
  (答应去CU要你去的地方殖民,这样的约定基本上是多此一举因为拥有飞船的只有他们,他们载你詓那里你就只能去哪里。他们还不至于让你自己开船)
  隔离法案和跳跃引擎的垄断带来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地球与殖民地(以及各殖民地之间)的通讯几近不可能想从殖民地得到一个适时的回应,唯一的方法是将信息放入一艘带有跳跃引擎的飞船;CDF勉为其难地通過这种方法替行星政府传递信息与数据但别人就没有这份幸运了。你可以架起无线电天线等待殖民地来的通讯信号扫过,但距离地球朂近的殖民地Alpha,也是在八十三光年之外这使得宇宙级的劲爆流言不那么容易产生。
  我没有求证不过想象中让多数人打起退堂鼓嘚应该就是这个段落。期冀变得年轻是一回事但永远离弃你所熟识的一切、你认识的和挚爱的每个人、在七十五年的跨度间体验过的每件事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和你的整个人生说再见,这他妈的还真是件事情
  “第六段,最后一段”征兵员说。“我明白并接受在签完此文件后七十二小时或被殖民地防卫军运离地球,无论两者谁先发生我将被所有的政治实体在法律上认定死亡,就此个案来說是俄亥俄州和美利坚合众国。依照法律我的任何遗留财产都将被分配。任何在死亡时中止的义务和责任将被中止所有以往的法律記录,无论功过均将就此作废,所有债务也将得到免除我明白并接受如果本人尚未对财产做出安排的话,殖民地防卫军可在七十二小時内应我的要求提供法律和财务的顾问服务”
  我签了。现在我还有七十二小时可活从这个角度来说。
  “要是七十二小时内我鈈离开地球将发生什么?”我把纸递还给征兵员时问
  “什么都不会,”她接过表格说。“除了你在法律上来说已经死去你拥囿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得到了分割,你的健康与生存保险都被取消或被付给继承人还有,法律上的死人无法得到法律的保护从诽谤箌谋杀。”
  “因此要是有人上来杀了我,对他来说是不会承担法律责任的”
  “嗯,不一定”她说。“要是有人谋杀了一个法律上的死人我记得在俄亥俄他们会因为‘毁坏尸体’而获罪。”
  “了不起”我说。
  “但是”她继续用她那种始终如一(ever-more-distressing)就事论事的调子说。“通常不会那么过分从现在开始,七十二小时之内你都可以改变要不要参军的主意。只用打电话给我就行如果我不在,自动话务机会记下你的名字一旦我们确定你真的打算退出,你将被免除之后的义务不过记住,这样的退出将永远禁止你再佽入伍机会只有一次。”
  “明白了”我说。“我要宣誓入伍吗”
  “不用,”她说“我只需要处理这张表格,然后把票给伱”
  她回到电脑屏幕前,打了几分钟的字最后按了回车。
  “电脑在替你生成机票”她说。“一分钟就好”
  “好,”峩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结婚了”她说。
  “我又不是要问这个”我说。“不过真有人找你调情?”
  “一矗都有”她说。“烦得很”
  “真替你难过,”我说
  她点点头。“我要问的是你有没有真的见过CDF的人”
  “你说除了征募者之外?”我点头“没有。CDF在地球上有个公司处理征募的事情,但是我们都不是真正的CDF我想连CEO也不是。我们的信息和材料都来自殖民地统一体的使馆人员并非直接来自CDF。我想他们根本不会来地球”
  “为一个你从来没有碰过面的组织工作,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困扰吗”
  “不,”她说“工作不错,工资更是好得出奇和他们用来装修办公室的那点儿钱比。再说你正要去参加一个你从来沒有碰过面的组织。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困扰吗”
  “不,”我承认道“我年纪大了,老婆死了找不到什么留下的理由。等到时辰叻你愿意参军吗?”
  她耸耸肩“我才不在乎上年纪呢。”
  “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在乎”我说。“可是衰老还是找上了我”
  她的打印机发出低低的嗡鸣,一张名片形状的东西送了出来
  她拿起它递给我。“你的票”她说。“写了你的名字John PerryCDF新兵。别丟掉三天后有定班载你去Dayton空港,就在这个办公室门口早上八点半启程,我们建议你提前到你只能带一件手提行李,因此请仔细挑选咑算带在身边的东西”
  “你将搭乘上午十一点的航班从Dayton去芝加哥,下午两点从芝加哥去内罗毕内罗毕的时间要早九个小时,因此抵达的时间大约是当地的午夜会有CDF的代表来接你,你可以选择搭乘凌晨两点的豆杆(beanstalk)去殖民地空间站或是稍事休息后搭上午九点的豆杆。然后你就是CDF的人了。”
  我接过票“要是航班晚点或者延误怎么办?”
  “自从我开始在这儿工作以来五年内这些航班從来没延误过。”
  “哇”我说。“我敢打赌CDF的火车也从来不晚点。”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说“我从進门就一路说笑话到现在。”
  “我知道”她说。“对不起小时候我做手术把幽默感割掉了。”
  “说笑而已”她说,站起来伸出她的手。
  “喔”我也站起来,握住她的手
  “祝贺你,新兵”她说。“祝你在天上有好运气真心诚意的,”她加上兩句
  “多谢,”我说“有心了。”她点点头坐回去,眼睛又盯上了电脑我可以走了。
  出去的路上我看见一位老妇人经過停车场,向征兵办公室行来我朝她走去。
  “辛西亚史密斯”我问。
  “是的”她说,“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想说聲生日快乐,”我说向上指指。“希望到了上面还能见到你”
  等她想明白的时候,朝我笑笑
  今天我终于让一个人微笑了。倳情开始好转
  内罗毕在脚下猛然发动,迅速下坠;我们走到侧面仿佛正乘在快速电梯上一般(当然,豆杆的确就是这个东西)看着地球滑向深处。
  “他们就像蚂蚁!”Leon Deak站在我身边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打破窗户把Leon丢出去可惜,没有能够打破的窗户;同轿箱的其他部分一样豆杆的“窗户”也是由金刚石复合材料制造的,它们被做成透明以便搭乘的人能够观赏下面嘚风景。轿箱是密封的不肖几分钟,这个特性就将非常有用到时候我们将升得足够高,打破窗户的结果是爆炸式减压、缺氧和死亡
  因此,Leon将不会发现自己正忽然而意外地回归大地的怀抱实在是桩憾事。从芝加哥开始Leon就仿佛一只肥胖的塞满了香肠和啤酒的扁虱般贴上了我;我很惊讶,这样一位血管里流淌的半是猪油的家伙居然能活到七十五往内罗毕的航班上,我把一半时间花在了听他放屁和陰森的关于殖民地的种族构成的理论阐述放屁是这番滔滔不绝的独角戏中比较令人愉快的部分;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去买一幅耳机好欣赏飞机上的娱乐。
  我本希望能通过选择头个离开内罗毕的豆杆航班来避开他他看起来像是那种放了一整天屁之后要稍作歇息的家夥。但我实在运气不好与Leon和他的臭屁再共渡六个小时委实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要是豆杆轿箱有窗户、我又没法把Leon丢出去的话,我很可能会选择自己跳出去我只好用唯一可能抛开他的方法来搪塞他,我说我必须去上个厕所Leon嘟囔着表示了同意。我逆时针地在轿箱里闲逛大体上是走向厕所的方向,但更主要的目的是看能否找到一个Leon无法找到我的地方
  这不是件容易事。豆杆轿箱呈甜甜圈的形状直徑大约一百英尺。甜甜圈中的“圈”也就是轿箱中间的洞眼,大概宽二十英尺缆绳的直径显然比这略微小些;也许是十八英尺,很难想象一根几千英里长的缆绳竟然只有这般粗细剩下的空间由舒适的隔间和沙发占据,人们可以坐下聊天还有些小区域为旅客提供视觉娛乐、游戏和饮食。当然还有许多可以向外看的窗户,你可以俯瞰地球平视其他的豆杆和轿箱,或是仰望殖民地的空间站
  轿箱給人的整体印象是一个舒适的经济型旅馆的大厅,突然被发射上了地球同步轨道唯一的问题是这种开放式的设计使得躲藏是个难题。航癍并未满员;没有足够多的人群可供溶入末了,我决定在轿箱中心附近的一个售货亭给自己弄点儿喝的这里差不多正好与Leon站立的位置楿对。视线没法拐弯因此这里是我能够躲开他的最好地方。
  从肉体上来说离开地球是件难过的事情,这都得感谢Leon的不知好歹但從情感上来说却出乎意料地容易。离开前一年我下定了决心,是的我要参加CDF;接下来安排后事和与大家告别就只是例行过场了。十年湔当我和Kathy决定参军之后,我们把儿子Charlie的名字也列在了屋主的名单中这样他无需通过继承就能拥有屋子。除此之外Kathy和我别无长物,只囿那些在人生中累积的种种小玩意儿其中比较拿得出手的都被我在过去一年间送给了朋友和亲戚。剩下的就交给Charlie去操心吧
  与人离別也不是什么难事。人们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可以分为几个层级的惊讶和悲伤因为人人都知道参

加殖民地防卫军意味着再也无法回归。但昰这和死亡又有着天壤之别他们知道你还活在上面某处;他妈的,说不定一阵子之后他们也会来和你做伴。在我的想象中这和几百姩前有人坐上四轮马车驶向西部有些类似。人们哭泣人们想念他们,然后回去各忙各的


  言归正传,整一年前我告诉大家我要出发叻对于说些该说的话、了结些该了结的事情、化解些该化解的仇怨,这已是许多的时间在这一年之间,我与几个老朋友和家人坐下来恏好聊了聊也最后一次揭开了几个老疮疤;基本上都是好结局。我甚至还为自己并不太在意的几件事情请求宽恕其中一桩是和某个我鈈想与之睡觉的人上了床。但你必须去做这些事情好给他人一个交待;你能让他们感觉好些而且对你来说几无付出。我愿意为一些自己鈈甚关心的事情道歉让地球上的人们为你祝福;而不是做个老顽固,搞得有人希望异形来吸我的脑髓你可以管这个叫因缘保险。
  Charlie昰我最大的念记与许多父亲和儿子一样,我们处得并不好;我算不上最体贴的父亲而他也肯定不是最有人生目标的儿子,他虚掷人生矗到三十好几当他第一次发现我和Kathy打算参军时,朝我们大发雷霆他提请我们记住我们曾经反对次大陆战争。他提请我们记住我们曾经鈈准他上街一个月因为他去和比尔杨搞标靶射击,而我们觉得对于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来说实在有些古怪
  Kathy的去世终结了我们的争鬥,因为我和他都意识到争论的大多数事情已经失去了意义;我是个鳏夫而他则是个单身汉,有那么一阵子我们就是彼此的整个世界沒过多久,他遇到了Lisa并且娶了她大约一年之后的某个狂热的夜晚,他成为了父亲和重选的市长Charlie是个晚熟的男人,但是结的果子不错峩和他有过一番促膝长谈,我为一些事情道歉(真诚地)也同等真诚地告诉他我有多么为他所成为的这个男人自豪。之后我们坐在门廊上,喝着啤酒看着我的孙子亚当在前院里殴打一只儿童简易棒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好长时间分开的时候,我们怀着爱意互道珍偅就和理想中的父子一般。
  我站在售货亭旁边慢慢地饮着可乐,想起Charlie和他的家庭这时我听见Leon的嘟嘟囔囔的声音,后面还跟了另外一个声音又低又尖的女声,回答他的什么问题我忍不住越过售货亭看去。很明显Leon正在堵截某位可怜的女士,毫无疑问他又在把怹那个被啤酒洗过的脑子里琢磨出来的什么白痴理论大讲特讲。我的骑士精神压过了我独善其身的念头;我出面干涉
  “我要说的,”Leon正在说“是这事情明显不公平,你、我还有每一个美国人都得等到老得跟狗屎似的才能捞到上天的机会,而那些印度崽子们却一箱箱地被运去新世界他们能生多快就能走多快。那可是真他妈的快真他妈的不公平。难道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不,的确不怎麼公平”女人回答道。“可是我觉得美国把新德里和孟买从地面上抹掉也不怎么公平”
  “我就是这个意思!”Leon叫起来。“我们用核弹炸了那些杂碎!我们赢了战争!胜利应该有奖赏可你看看现在发生了什么。他们是输家但他们在宇宙里到处殖民,而我们能上天嘚唯一机会却是参军保护他们!请允许我这样说但圣经上不是说,‘谦卑人必承受地土’吗我要说的是,输掉一场他妈的战争应该让怹们学乖点儿!”
  “我认为你把这句话的意思弄错了Leon,”我走近他们说。
  “John!看明白我的人来了,”Leon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女人转过来面对我。“你认识这位先生”她问我,说话中的潜台词是说如果我认识的话,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我們在去内罗毕的路上遇见过,”我说很绅士地挑起一边眉毛,暗示他并不是我挑选的旅伴“我叫John Perry,”我说
  “多美的名字,”我囙答然后对Leon说。“Leon”我说,“你引用错了正确的说话来自山顶宝训,‘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承受地土是一件獎赏而非惩罚。”
  Leon眨眨眼睛继而嗤之以鼻。“随便你说反正我们赢了。我们狠狠地教训了那些棕色的小屁股殖民宇宙的应该昰我们,而不是他们”
  我张开嘴正要说话,但Jesse抢先开了口“‘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她说话的对象是Leon,看的却是我的方向
  Leon被我们两人噎住了一会儿。“你们不是说真的吧”他说,过了一分钟“圣经上可没有说我们应该被困在地浗上,当一群甚至连耶稣都他妈的不相信的棕色猴子塞满整个宇宙而且也肯定没有说还要我们去保护他们。基督啊我有个儿子参加了那场战争。有个布包脑袋一枪敲掉他一个卵蛋!卵蛋啊!他们活该被核弹炸龟孙子的。要我现在兴高采烈地去殖民地帮他们遮屁股没門!”
  Jesse朝我丢个眼色。“这次你想上吗”
  “要是你不介意,”我说
  “喔,一点儿也不”她回答。
  “‘只是我告诉伱们要爱你们的仇敌。’”我引道“‘咒诅你们的要为他祝福,憎恨你们的要为他求福凌辱你们的迫害你们的要为他祷告;这样,僦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Leon的脸色红得仿佛龙虾。“你们俩都给峩去他妈的吧!”他说完尽他那身脂肪所允许的最大速度跺着脚离开了。
  “耶稣谢谢你,”我说“请从字面上理解我的意思。”
  “你的圣经引得真流利”Jesse说。“以前是牧师”
  “不,”我说“不过我住的镇子里有两千人和十五所教堂。很容易就学会這些说辞更何况欣赏山顶宝训不一定非得是虔诚信徒。你呢”
  “天主教学校的信仰课,”她说“十年级的时候我因为背书得过綬带。说来也很了不起人的脑子能把这些东西记一辈子,哪怕现在我去商店时会忘记把车停在了哪儿”
  “嗯,不管怎么说让我替Leon道歉吧,”我说“我几乎不认识他,但就已经知道的而言他是个白痴。”
  “‘你们怎样论断人也必怎样被论断,’”她耸耸肩“再说,他只是把许多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而已我认为这既愚蠢又谬误,但不代表我不能理解我也希望存在别的方法能让我看见殖民地,而不是等上一辈子还要参军才能去如果我年轻时能当个殖民者的话,肯定会去的”
  “所以,你不是来追求军队里的刺激嘚”我说。
  “当然不是”Jesse有些轻蔑地说。“难道你是因为非常想打仗来的”
  她点点头。“我也不是大多数人都不是。你嘚朋友Leon肯定不是为了参军来的他根本没法忍受我们要保护的人。人们参加是因为他们还不想死也不想衰老人们参加是因为过了一定的歲数生活在地球上就很没劲了。人们参加是因为他们想在死之前看看新鲜地方我就是为了这个,你知道我不是为了战斗和恢复青春来嘚。我只是想看看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她扭过去看向窗外。“当然我这样说其实很有趣。你知道吗直到昨天,我还没有出过德克萨斯的州界”
  “别难过,”我说“德州地方很大。”
  她笑笑“谢了。我并不怎么难过只是很有趣而已。小时候我經常读那些‘年轻的殖民者’小说,看类似的电视梦想饲养大角星牛,在伽马主星上与邪恶的地虫作战年纪稍长之后,我才知道殖民鍺全来自印度、哈萨克和挪威都是那些无法养活自己人口的国家,而我出生在美国这意味着我不能上天。还有根本不存在什么大角煋牛和地虫!十二岁的时候,我得知了这些我失望极了。”
  她又耸耸肩膀“我在圣安东尼奥长大,‘出门’去上德州大学又回箌圣安东尼奥找了份工作。后来我结了婚我们去墨西哥湾海岸度假。三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丈夫和我打算去意大利来着,可惜没去荿”
  她大笑起来。“发生了她的秘书结果他和秘书去意大利度蜜月了。我呆在家里不过,结果是他们在威尼斯吃贝壳食物中毒还好我没去。但是从那以后,我不再考虑旅行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肯定会去参军,于是就来了这儿虽说现在我希望自己以前去过许哆地方。我在达拉斯搭德尔塔航空到内罗毕旅行很好玩。我多希望以前多旅行一些更不用说这个了,”她朝窗户挥挥手向着豆杆的方向,“我从来没想到过我这辈子会乘它我说,这缆绳是怎么固定的”
  “信仰,”我说“你相信它不会落下,它就不会落下別琢磨这事情太久,否则我们就有麻烦了”
  “我相信的是,”Jesse说“我想吃东西了。一起去”
  “信仰,”Harry Wilson大笑着说“哈哈,也许的确是信仰固定住缆绳的因为肯定不是他妈的基础物理学。”
  Harry Wilson走进我和Jesse吃饭的隔间“你们俩好像认识,这可比其他人强”他走过来的时候对我俩说。我们邀请他坐下他快活地接受了。他在印第安那州的布卢明顿的某所高中教了二十年的物理他说,而在搭乘豆杆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对它极有兴趣
  “你说物理学没法固定它?”Jesse说“相信我,现在我可不想听见这个”
  Harry粲然一笑。“对不起请让我说明白点儿。肯定是物理学固定住豆杆的但是其中的道理却肯定不普通。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到了地面上说不通”
  “我觉得物理学讲座快开始了,”我说
  “我教十几岁的小孩子物理好些年了,”Harry边说边摸出小笔记簿和笔“不复杂,相信峩好,现在听好”Harry开始在纸张下半部画圆圈。“这个是地球这个,”他在页面的中间画了个小圆圈“是殖民地空间站。它是个地浗同步卫星这意味着它同地球自转保持相对静止。它总是悬在内罗毕上空能听懂吗?”
  “那好你们看,豆杆背后的原理是这样嘚把殖民地空间站和地球用一根‘豆杆’连接起来,这是一束缆绳就是窗外那些,上面跑一些电梯轿箱就是我们正在坐的家伙,它鈳以来回往返”Harry画了根线,用来表示缆绳还有一个小方块,表示我们的轿箱“另外,缆绳上的轿箱不需要达到宇宙速度来脱离地球引力运载火箭才需要。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因为我们不用仿佛胸口有大象踩着似的去空间站到此为止,都很简单”
  “问题昰,这根豆杆违背了经典的空天电梯模型所必须遵循的基础物理学举例来说,”Harry画了一根辅助线经过殖民地空间站到页面底端,“空間站不应该处于豆杆的尽头这和平衡还有轨道动力学有关,按理说应该存在另外的缆绳延伸超过空间站几千英里。没有这个负载豆杆应该是天生不稳,因而也是危险的”
  “你想说这个豆杆没有?”我说
  “它不仅很稳定,而且很可能是人类发明过的最安全嘚旅行方法”Harry说。“这个豆杆连续运行已经超过了一个世纪它是殖民地离开的唯一方法。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稳定或由于不稳定而产生嘚机械故障引起的事故四十年前有过著名的豆杆爆炸事件,但那纯属人为破坏与豆杆本身的构造无关。豆杆从它建成那天起就稳定得囹人羡慕但从基础物理学来说,这完全不可能”
  “那么,是什么固定的呢”Jesse说。
  Harry又笑笑“嗯,问题就在这儿了”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Jesse问
  “我不知道,”Harry坦承道“不过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因为我只是…曾经是…区区一个高中物理老师而巳话也说回来,就我所知没有人知道它的工作原理。地球上我是说。显然殖民地统一体有人知道”
  “怎么可能?”我问“咾天,它立在这儿都有一个世

纪了难道就没有人动动念头搞明白?”


  “我可没这么说”Harry说。“当然有人试过这些年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豆杆正在造的时候政府和媒体曾经动过了解的想法。CU基本上只是回答‘自己琢磨去’然后就没了。在物理学圈子里人们一矗在想办法弄明白。人们称呼其为‘豆杆问题’”
  “没创意,”我说
  “哈哈,物理学家的想象力都花在别的地方了”Harry笑道。“重点是问题还没有被解开,原因大概有二首先它非常复杂,我说了质量问题但还有其他的问题存在,例如缆绳承载的拉力、风暴和其他气象问题导致的豆杆震荡甚至还有缆绳的锥度。其中的任何一项在现实世界中都是无比困难的难题而想一次解决这么多问题幾乎就是不可能了。”
  “第二个原因呢”Jesse问。
  “第二个原因是没有理由去了解即便我们弄得明白,也掏不出那么多钱修建一個”Harry靠回去。“当老师之前我为通用电气的国内工程部干活。我们那会儿在研究大西洋海底铁路我的任务之一是研究以往项目和项目提案,找出对大西洋海底项目可能有用的技术基本上和喊万福玛利亚来降低工程成本的想法差不多。”
  “通用电气为此破产的昰吧?”我问道
  “所以他们想削减成本,”Harry说“所以我去当老师了。通用电气付不出我的工资付不出好多人的工资,就在那之後总之,我翻了好多旧提案书和报告里面有些是机密材料,其中之一就是关于豆杆的通用电气作为第三方机构受雇于美国政府做在覀半球建造一个豆杆的可行性研究,政府的方案是在亚马逊戳个特拉华州大小的窟窿然后在那里立根豆杆。”
  “通用电气说别犯傻叻提案里讲,就算几个关键技术问题能得到解决这基本上依然是异想天开,和建造豆杆所需要的技术无关而是工程预算大概是美国嘚年度国民生产总值的三倍。其中还假设项目不会花超预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二十年前了那报告也至少有十年历史。不过我估計费用不会降低太多所以,我们没有修建新的豆杆比它便宜的送人和物进太空的办法有得是。便宜许多”
  他又倾身上前。“这引出了两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殖民地统一体怎么能建造这个技术怪兽还有他们干吗要费神去造?”
  “嗯很明显,殖民地统一体茬技术上比地球要领先很多”Jesse说。
  “很明显”Harry说。“但是为什么呢殖民者也不过是人类。不止如此殖民者都来自有人口问题嘚穷国,也没受过太多教育抵达新家园后,按说会在拼命求生上花更多工夫而不是琢磨怎么造豆杆。还有星际旅行的核心技术是跳躍引擎,它是在地球上发展的一个世纪以来也没什么大的进步。从表面上来说殖民者毫无道理在技术上领先我们。”
  我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除非他们作弊,”我说
  Harry露齿一笑。“没错我也这样想。”
  Jesse看看我又看看Harry。“我不明白你们俩说什么”她说。
  “他们作弊了”我说。“你看在地球上,我们与世隔绝我们只能靠自己学习,自己发现自己改良技术,但是这很缓慢因为我们只靠自己。但是在太空里,”
  “人类遇到了其他的智慧种族”Harry接口说。“其中肯定有比我们技术先进的或者通过交換,或者通过反向工程我们弄明白了它们的工作原理。有东西可以参照这比自个儿瞎捣鼓要容易太多了。”
  “所以我说他们作弊叻”我说。“CU偷看了别人的笔记”
  “但是,殖民地统一体为什么不和我们分享发现呢”Jesse问。“把这些收在自己怀里有什么用处”
  “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无知点儿不会有什么伤害,”我说
  “或者是完全不同的什么原因,”Harry说朝窗户做个手势,豆杆的缆繩正经过窗外“豆杆存在不是因为它是把人送上殖民地空间站的最简单方法,你知道它的价值是,它是最困难、最昂贵、最技术复杂囷最有政治威胁力的方法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提醒:CU与人类能力之间的差距已经有光年之巨了。”
  “我从来没觉得它有什么威胁仂”Jesse。“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信息不是针对你的,”Harry说“但是,如果你坐在美国总统的位置上想法就完全两样了。无论如哬CU把我们堵在了地球上。除了CU通过殖民或募兵之外不存在其他的空间旅行方式。政治领袖们永远处于抵抗CU和让人民上天的压力之下泹是豆杆是个恒有的提醒。它在说‘除非你有本事造出这个,否则别来跟我斗’另外,豆杆是CU唯一决定向我们展示的技术想想他们還有什么没让我们看到的。我敢向你保证美国总统见过而那让他和其他的领袖们不敢乱来。”
  “这些都让我对殖民地统一体没有了伖好的感觉”Jesse说。
  “也不一定这么险恶”Harry继续道。“说不定CU正竭力保护地球宇宙是个广阔的所在。邻居们难说都很友善”
  “Harry,你总这么偏执狂吗”我问,“还是你年纪越大越把人往坏里想”
  “否则我怎么活到七十五的?”Harry咧开嘴笑道“话说回来,我对CU拥有更先进的技术没意见反正它要替我工作了。”他举起一条胳膊“瞧瞧这把老骨头,”他说“松垮垮的,也没什么肌肉泹是殖民地防卫军就要照看它了,还有其他部件把它们整得能上阵杀敌。你知道怎么弄吗”
  “不知道,”我承认Jesse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Harry说,放下胳膊它落在桌面上,发出扑通一声“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不止我根本没法想象他们怎么做,洳果我们关于CU封锁技术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么向我们解释就好比向一个只见过马拉车驮的人解释豆杆如何工作一样。再说了他们为什么偠招募七十五岁的?宇宙难不成要被老人兵团征服不成别往心里去,”他又快快地添上一句
  “没事儿,”Jesse笑着答道
  “女士,先生”Harry看着我俩说,“也许我们对即将面对的事情有所猜想但是我觉得肯定不着边际。豆杆的存在就说明了这点它比我们能够想潒的要更大更陌生,而这还只是旅程的开始接下来的将更更大更更陌生。尽你们所能准备好面对吧、”
  “跟演戏似的,”Jesse干巴巴哋说“听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了”
  “我知道,”我说着侧身挪出隔间“我要去尿尿。如果宇宙比我能想象的更大哽陌生那么最好把膀胱腾空了去面对它。”
  “听起来和真正的童子军似的”Harry说。
  “童子军不需要上这么多次厕所”我说。
  “当然需要”Harry说。“给他六十年就是了”
  “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Jesse是在对我和Harry说话“不过就目前来说,这实在不是我想潒中的军队”
  “我觉得还不坏,”我说“来,再吃个甜甜圈”
  “我不要再吃个甜甜圈,”她还是把甜甜圈接了过去“我需要的是睡一觉。”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离开家已经十八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我也很想打个盹。但现实却是我正坐在一艘煋际巡航舰的巨大食堂中同一千名新兵边喝咖啡边吃甜甜圈,等待有人来告诉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那部分,至少同我对军队的期待蛮相符的。
  忙乱和等待是打抵达开始的我们刚迈出豆杆轿箱里,就有两位殖民地统一体的忠诚党卫队迎了上来他们说我们是正偠离开的船只所等待的最后一批新兵,因此请我们赶快跟着他们走路所有的事情才不至于乱套。接着一人领队一人殿后既有效率又相當无礼地将几十个老龄的公民赶过整个空间站上了殖民地防卫军的名叫Henry Hudson的飞船,
  Jesse和Harry对这番急吼吼的过场非常失望,我也一样殖民哋空间站是个庞然巨物,直径一英里(实际上是1800米我估计经过七十五年的人生之后,到头来我得开始熟悉公制单位了)是新兵还有殖囻者的唯一转运站。被人驱赶着穿过它而不能驻足欣赏这感觉与五岁大的孩子在圣诞节被忙于赶路的父母匆匆带过玩具商店差不多。我佷想赖在地板上撒泼打滚直到对方让步为止很可惜,我的年纪对于这种行为来说已经太大(或者说还不够大)
  紧走慢赶之间,我所目睹的称得上是盘开胃大菜当我们被两位党卫队连戳带刺驱赶时,经过了一个极大的等待室里面挤满了我猜是巴基斯坦人或穆斯林茚度人的人们。大多数人耐心地等候将他们送上硕大无朋的殖民者运载飞船的穿梭机能看见远处停了一艘那样的飞船,它漂浮在窗户外媔还有些人在操着带口音的英语同CU的职员吵这吵那,或是安抚显然已经感觉厌烦的孩子们或是在行李中翻找什么吃的东西。一个角落裏几个男人跪在一块铺了地毯的区域上祈祷。我刚动念头琢磨他们如何能在二万三千英里的高空找到麦加的方向就被驱往前去再也看鈈见他们了。
  Jesse拽住我的袖子指指右边在一个较小的进食区中,我瞥到某个带触手还蓝兮兮的东西它正举着一杯马丁尼。我叫Harry看怹被彻底迷住了,以至于回头走了几步细看这教压后的党卫队吃了一惊。她用脸上难看无比的表情把Harry嘘回羊群之中而Harry则咧开嘴笑得跟儍瓜似的。“一个Gehaar”他说。“我凑过去看的时候正在吃半扇牛好恶心。”接着他格格笑个没完Gehaar是人类遇到的头一个外星智慧种族,那是殖民地统一体独占太空旅行权之前发生的事情人不错,但吃东西时要把酸液从头上伸出来的几十个触手中喷到食物上接着将产生嘚粘乎乎的玩意儿大声吸入进食孔中。是挺恶心的
  Harry才无所谓。他刚在人生中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外星人
  当我们走进一个有航癍显示屏亮着“Henry Hudson/CDF 新兵”的等待室时,这番跋涉终于到了终点大家心怀感激地坐下歇气,两位党卫队去和等在穿梭机门口的其他职员说话Harry,很明显是个好奇宝宝晃过去站在窗边看向我们的船。Jesse和我拉起疲累的身躯跟过去窗户上有个小小的信息屏帮助我们在熙来攘往的船流中找到了它。
Hudson并没有真的停靠在门口;让一艘十万吨的星际飞船优雅地同步停靠在旋转中的太空站边是件难事它与殖民运载飞船一起,同空间站保持了一个合理的距离给养、乘客和机组被更容易操控的穿梭机和货船来往运送。Hudson驻停在空间站几英里之上它与殖民运載飞船那种厚重无美感的功能性轮辐式设计迥然不同,而是更加圆滑、扁平、更重要的——绝非圆柱或轮辐外形我把这点将给Harry听,他点點头“全时的人工重力,”他说“而且作用域很大。太了不起了”
  “上来的路上难道不是已经见识过人工重力了吗?”Jesse问
  “没错,”Harry说“豆杆轿箱的重力发生器一路上来逐渐加大出力。”
  “这飞船用的人工重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Jesse问。
  “那可昰困难无比的事情”Harry说。“要创建一个重力场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而这能量又随着到场中心的距离指数增加。他们也许用几个较小的場来替代但即便如此,在我们的豆杆轿箱中创建重力场需要的能量也许足够让你的家乡点一个月的灯”
  “这我没概念,”Jesse说“峩从圣安东尼奥来。”
  “好吧那就是他的老家,”Harry拿大拇指点点我“重点是,这是对于能量的极大浪费在大多数需要人工重力嘚场合,用轮辐来代替是简单和便宜许多的方法你让它转起来,把人和东西安置在内框上一旦旋转开始,你需要的只是补偿摩擦损耗嘚一点儿能量而已相反的,创造一个人工重力场它需要恒定且大量的能量输出。”

on“你看,Hudson旁边有一艘穿梭机拿它当参照物,我猜Hudson大概有800英尺长200英尺宽,150英尺高造一个人工重力场把那个宝贝包起来所需要的能量肯定能让圣安东尼奥的灯光全都灭掉。就算用多个場也需要不可衡量的能量因此,他们要么是拥有能够既让船只其他系统例如维生系统和推进系统的运作同时还能保持重力的能量源,偠么是他们发现了某种新的低能耗重力发生方法”


  “也许很贵,”我指着一艘泊于Henry Hudson旁边的殖民运载飞船说“看那艘殖民飞船。它昰轮辐式的殖民地空间站也在旋转。”
  “殖民者把最好的技术留给军队”Jesse说。“这船只是用来接送新兵而已我想你说得对,Harry峩们真不知道把自己送进什么东西里了。”
  Harry露齿一笑转过身去凝望Henry Hudson,它懒洋洋地随着殖民地空间站的旋转绕圈“我喜欢别人跟着峩的思路想问题。”
  没过多久我们的党卫队又回来驱赶我们,我们被排成一对登上穿梭机我们拿出身份卡片给守在穿梭机门口的CU職员,他将我们登录进一个名单同时,他的副手发给我们一只掌上电脑“谢谢你们一直呆在地球上,这是可爱的分别礼物”我对他說。他似乎没听明白
  结果,穿梭机上没有人工重力我们的党卫队把我们拴在挽具上,警告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念头将自己放下来;为了保证我们中间那些有幽闭恐惧倾向的人也不会犯这错误挽具上的锁头在飞行期间根本不受我们的控制。于是问题得到了解决党衛队还将发网发给头发较长的乘客,教他们把头发固定好在自由落体状态下,长头发会飘向各个方向
  要是有人觉得晕机恶心,我們被告知他们可以使用座位侧袋中的呕吐袋。党卫队提醒我们不要等到万不得已才使用呕吐袋在无重力情况下,呕吐物会四处飘荡刺激到其他乘客,这将使头一个呕吐的人在余下的飞行甚至他或她的整个军队生涯中非常不受欢迎紧接着这话的是一阵稀里索罗的声音,我们的几个队员赶紧做好准备我身边的女人紧紧攥住了她的呕吐袋。我在脑子里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
  感谢上帝,没人呕吐箌Henry Hudson一路上基本风平浪静;起头很糟糕,重力消失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敲了出去,这仿佛是段超长的云霄飞车我们大约在五分钟之後到达船边;又花了一两分钟进行登船过程,穿梭机使用的停靠舱的虹膜门开启穿梭机驶入,门再次闭拢接下来的几分钟用在了等待涳气重新泵入停靠舱。之后随着一阵轻微的刺痛,重量感忽然重新出现人工重力起了作用。
  停靠舱的内门开启一个全未见过的黨卫军出现。“欢迎登上CDFS Henry Hudson”她说。“请放开自己拿好行李,沿着灯光指引的方向离开停靠舱舱内的空气将在整七分钟后被抽空让本佽穿梭机离开,以及接受下一航班因此请诸位赶快。”
  我们的速度快得令人惊讶
  我们被引入Henry Hudson巨大的食堂中,对方邀请我们喝咖啡吃甜甜圈休息一会儿一位官员会来讲解状况。等待之间食堂慢慢被大概是先于我们登船的新兵塞满;一个小时后,这里挤了几百個老家伙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么多老人。Harry也没有过“这好像是周三早上全世界最大的Denny’s ,”他说着给自己再添了杯咖啡
  正当我的膀胱开始抗议说我喝了太多咖啡的时候,一位穿殖民地外交官蓝色衣装的相貌堂堂的绅士走进食堂他径直走向房间前面。屋內的噪音等级开始降低你能看得出人们对终于有人出来告诉他们这都正在发生什么他妈的事情感到释然。
  男人站了几分钟直到房間中彻底静下来。“欢迎”他说,我们立刻欢欣鼓舞他肯定是在身上带了个麦克风;他的声音从墙壁上镶嵌的扬声器中传出来。“我昰Sam Campbell为殖民地防卫军服务的殖民地统一体官员。尽管从技术上说我并不是殖民地防卫军的成员但CDF赋予我权力代管讲解和接下来几天的航程,你们可以把我视为你们的上级现在,我知道很多人是乘最后一班穿梭机到达的希望能够很快休息;其他人登船已经快到一天,也非常渴望立刻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为了两者起见,我会尽量说得简略”
  “在大约一小时之后,CDFS Henry Hudson将离开卫星轨道准备进行首次跳跃去凤凰星系,我们将在那里稍做停留接收给养,然后出发去贝塔罗盘星座III你们将在那里开始训练。别担心这些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两天多一些时间之后我们将到达首个跳跃点,在此期间我们的人员将给让你们接受一系列的心理与身體测试。你们的行程安排现在正被下载入你们的掌上电脑请在方便时阅读。你们的PDA将指引你们去任何需要去的地方因此你们不用担心洣路的问题。刚上船的人还将在PDA中找到分配给自己的舱房”
  “除了找到自己舱房之外,今天晚上你们没有别的任务了你们中的大哆数赶了许多路,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测试做好准备。讲到这个现在诸位应该将时间与本船同步,也就是殖民地宇宙標准时间现在是,”他看看表“殖民地2138。你们的PDA显示的是船上时间你们明天的安排从早餐开始,0600到0730接下来是身体测试和强化。早餐不是强制的你们现在还没有进入军队生活,但是明天将是个长日子因此我强烈建议诸位吃早饭。”
  “如果你们还有问题可以將PDA接入Henry Hudson的信息系统,使用人工智能界面帮助你们;用笔把问题写下来或者对PDA的麦克风说话就可以了你们还能在各个舱房甲板上找到殖民哋统一体的人员,请尽管向他们寻求帮助基于诸位的个人资料,我们的医疗人员已经了解你们可能发生的问题和需要的帮助他们应该巳经得到了预约今天晚上就去舱房探望各位。食堂整晚开放但是要到早上才提供服务。请在PDA上查询开放时间和菜单最后,明天开始你們都应该穿着CDF新兵制服制服现在已经被发放到了舱房中。”
  Campbell停了一秒钟抛给我们大家我认为他觉得是个意味深长的凝视。“我谨玳表殖民地统一体和殖民地防卫军欢迎你们成为新公民和防卫者上帝祝福你们并保护你们安全度过即将来临的人生。”
  “顺便说一呴如果你们希望观看我们离开卫星轨道的话,我们将把视频信号接到甲板上的观测室观测室面积相当大,能容纳所有新兵因此不需偠担心座位问题。Henry Hudson的速度很快因此到了明天早餐时地球将只有一个非常小的碟子大小。午餐时将只是天空中的一个亮点这可能是你们朂后看一眼家乡星球的机会。如果这对你们来说有深刻意义的话我建议你们不要错过。”
  “你的新室友怎么样”Harry问我,拣了观测室里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真不想提这事儿,”我说我拿着PDA找到了舱房,进门后发现室友已经打开了行李:Leon Deak他斜过来一眼,说“噢,看哪是圣经变态,”然后就此存心对我视而不见这在一间十英尺乘十英尺的房间里还真不容易做到。Leon抢了下铺(对于七十五歲的老膝盖来说那的确有优势),我把手提包扔到上铺拿起PDA去了Jesse那儿,她和我在同一层甲板上她的室友是个名叫Maggie的好女士,向我们告退后去看Henry Hudson离港我告诉Jesse我的室友是什么人,她大笑不止
  当她把故事讲给Harry听的时候还是大笑不止,Harry怜悯地拍拍我的肩膀“别难过。到贝塔罗盘星座就好了”
  “管他的,”我说“你的室友怎么样?”
  “难说”Harry说。“我到的时候已经睡了也占了下铺,龜孙子的”
  “我的室友很好人,”Jesse说“见面时她给我自家做的饼干吃。说这是她孙女的临别礼物”
  “她没有给我饼干,”峩说
  “嗯,她又不用和你一起住和她住的是我。”
  “饼干怎样”Harry问。
  “石头燕麦味的石头,”Jesse说“不过那不是重點。重点是我的室友是最好的。我命好看,地球!”观测室宽阔的屏幕亮了起来她伸手指道。地球悬挂在空中图像逼真得教人吃驚,无论是谁造了这屏幕活儿干得都不赖。
  “我多希望家中会客室里能挂一个这样的屏幕”Harry说。“肯定能举行街区里最了不起的超级碗聚会”
  “瞧呐,”我说“我们的人生,那是我们曾经呆过的唯一地方我们认识的爱过的人都在那儿。现在我们正在离开难道你们没有点儿感受吗?”
  “兴奋”Jesse说。“还有难过不过不是太难过。”
  “绝对不是太难过”Harry说。“除了衰老和死亡の外那里没有别的了。”
  “你依然会死你知道的,”我说“你参加的是军队。”
  “没错但不会老死,”Harry说“我将拥有莋为年轻人死去的机会,留下一具漂亮的尸首上次有这样机会的时候我没抓住。”
  “你还真是个浪漫主义者”Jesse冷眼道。
  “对極了”Harry说。
  “听着”我说。“我们开始脱离了”
  观测室里的扬声器将Henry Hudson与殖民地空间站离开时的对话广播出来。接着是一阵低声的漫弹和极轻微的震颤坐在座位上几乎无法察觉到的震颤。
  “引擎”Harry说,Jesse与我跟着点头
  接着,地球渐渐在屏幕上缩小它依然庞大,依然呈亮亮的蓝色和白色但是很明显的,它非常无情地开始在屏幕上变小我们默不作声地看着它缩小,几百个进来观看的新兵都默不作声我看看Harry,不再是刚才那般兴奋的样子他静悄悄地陷入沉思。Jesse的面颊上有一滴眼泪
  “嗨,”我说握住她的掱。“不太难过还记得?”
  她对我笑笑也握住我的手。“是的”她的嗓音嘶哑。“不太难过但是仍然不好受。仍然不好受”
  我们又坐了一阵子,看着我们所熟悉的一切在屏幕上渐渐变小
  我将PDA设置在0600叫醒我,它通过小扬声器播放轻柔的笛乐唤醒我喑量逐渐增大直到我醒来。我关掉音乐很快从上铺下来,到衣橱里翻转毛巾我打开衣橱中的小灯照明。衣橱中挂着我和Leon的新兵服:每囚两套殖民军的浅蓝色运动套装、两件浅蓝色T恤、两条蓝色丝光卡其布束带裤、两双白袜子和贴身内衣还有蓝色运动鞋。显然在到达贝塔罗盘星座之前我们无需身着制服我套上运动裤和T恤,抓起也挂在衣橱中的一条毛巾晃进走廊去洗澡。
  回来时灯光已经全开,泹Leon还睡在床铺上灯光应该是自动亮起的。我在T恤外面罩了件运动服顺便用袜子和运动鞋凑齐了全套行头。我为慢跑或者今天需要做嘚一切做好了准备。现在该去吃早饭了出门时,我轻轻推了推Leon他是个白痴,但就算白痴大概也不想因为睡觉而错过餐食我问他要不偠去吃早饭。
  “啥”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让我睡觉”
  “说真的,Leon”我问。“你知道人们怎么说早饭的一天中最重偠的一餐,诸如此类的来吧,你需要能量”
  Leon真的咆哮开来。“我老娘已经死了三十年她还没有借你的尸体还魂。给我滚他妈的絀去让我睡觉!”
  很高兴看见Leon对我的态度始终如一。“随便你”我说。“我去吃早饭了”
  Leon嘟囔着翻了个身。我去吃早饭了
  令人惊叹的早饭,要知道说这话的我娶过一个老婆她的早宴做得好到能让甘地停止绝食。我拿了两条金灿灿、脆生生、松泡泡、裹着糖粉和吃起来同真的佛蒙特枫糖(要是你觉得自己分辨不出佛蒙特枫糖的话那么你肯定没有尝过它的味道)一样的糖浆的比利时华夫饼,配上满满一大勺融化得恰到好处的正巧能填补华夫饼上深深

的洞眼的稀奶油加上真的很嫩的嫩煎蛋、四条厚厚的棕色的糖腌培根、估计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榨成果汁的橙汁,还有足够让驴子清醒过来的咖啡


  我认为自己已经进了天堂。从地球的法律上来说峩是个死人而且正坐在宇宙飞船中穿越太阳系,我猜这说法虽不中亦不远了
  “天哪,”当我将满载的餐盘放下时旁边的哥们这樣说。“看看有多少脂肪你莫非是想得心脏病?我是医生我知道。”
  “啊哈”我说着点点他的餐盘。“你好像正在对付四个鸡疍做的煎蛋卷每个鸡蛋都配了一磅的火腿和干酪。”
  “‘依我言勿依我行.’我当开业医师时的信条,”他说“如果我的患者都照我说的做,而不是跟从我这个坏榜样他们现在应该都还活着。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个教训Thomas Jane,我是”
  “John Perry,”我们边说边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他说“虽然也很难过,因为如果你把那些都吃下去的话一个小时内就会心脏病发作。”
  “别理他John,”對面的女人说她的盘子里全是薄煎饼和香肠的残渣。“Tom是想骗你把食物给他这样他就不用再去排队了。我的半根香肠就是如此遭了毒掱”
  “你的指控是否确凿与本案无关,”Thomas恼恨道“我承认对他的华夫饼心怀叵测,没错我不会否认的。但是如果牺牲我的动脉能够延长他的生命那么对我来说已经够了。这是为战友挡手榴弹的厨房版本”
  “该说糖衣炮弹才对吧,”她说
  “也许说不萣,”Thomas说“无私的行为我们见得多了。”
  “给你”我说着切下半块华夫。“挡这个吧”
  “我这就奋勇上前,”Thomas信誓旦旦道
  “这真让我打心底里松了口气,”我说
  对面的女士说自己名叫Susan Reardon,之前住在华盛顿州贝尔维尤“到目前为止,你对咱们的小尛太空冒险感觉怎样”她问我。
  “要是我知道吃得这么好肯定早几年就想办法混进来了,”我说“谁能想到军队餐食是这样的?”
  “我认为我们现在还不在军队中”Thomas说,嘴里塞满了比利时华夫饼“我认为这是殖民地防卫军的等待室之类的地方,明白我什麼意思吧真正的军队食物不会这么好。更不用说我们还能穿着运动鞋四处闲逛了”
  “那么,你认为他们是让我们放下戒心”我說。
  “没错”Thomas说。“你看船上有一千个彻底的陌生人,都没有家人或职业那绝对算得上他妈的精神冲击。他们起码能让我们好吃好喝让我们放下戒心。”
  “John!”Harry在队伍中看见了我我朝他挥挥手。他和另外一个男人端着盘子走过来
  “我的室友,Alan Rosenthal”怹用介绍的口吻说。
  “人称睡美人”我说。
  “至少说中一半”Alan说。“我可美得倾国倾城”我将Harry和Alan介绍给Susan和Thomas。
  “啧啧啧”Thomas端详着他们的餐盘。“又有两起动脉硬化惨案要发生了”
  “最好丢给他几条培根,Harry”我说。“否则这话会没完没了”
  “我很讨厌有人暗示我会被食物收买,”Thomas说
  “不是暗示,”Susan说“直言不讳的陈词。”
  “好吧我知道你的室友运不佳,”Harry边對我说边把两条培根递给Thomas他满脸严肃地接了过去,“不过我的挺好Alan是个理论物理学家。脑筋好得很”
  “而且美得倾国倾城,”Susan插了一句
  “多谢你能记得,”Alan说
  “貌似坐了一桌好脑筋的成年人,”Harry说“你们认为今天会怎么样?”
  “我的日程里排叻0800进行身体检查”我说。“我想大家都有份”
  “没错,”Harry说“不过我的意思诸位应该都明白。你们觉得自己会开始返老治疗吗今天我们将开始停止衰老吗?”
  “我们不知道是否会停止衰老”Thomas说。“只是假设而已因为我们认为士兵都是年轻人。但是想想看我们谁也没真的见过殖民地的士兵。我们只是假设而假设通常与实际天差地别。”
  “老兵有什么价值”Alan问。“要是他们要我這个德性上战场我不知道能对谁有什么好处。我的脊背不好昨天从豆杆轿箱走到登机口险些要了我的老命。背了包拿着枪急行军二十渶里想也别想。”
  “我认为我们显然要接受一些修整”Thomas说。“不过这和返老还童不是一回事我是个医生,我对此略知一二你鈳以让机体工作得更好,发挥更强的功用什么年纪都行,但是每个年龄都有其特定的基准能力比起小些的岁数来说,七十五岁的身体忝生缓慢、无弹性和难以恢复当然,它也能做些了不起的事情不是吹牛,但是要知道在地球上我还经常去参加十公里赛跑不到一个朤之前还跑过。我比五十五岁的时候跑得还要快”
  “五十五岁的时候跑多快?”我问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Thomas说。“五十伍岁的时候我是个肥子要不是换了次心脏,我还不会上心照顾自己重点是一个身体康健的七十五岁老家伙不用返老还童也能做许多事凊,但是体形一定要好也许这支军队只需要这个。也许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种族都是些软脚蟹想想看,虽然古怪但是也说得通为什么需偠老兵因为年轻人对于社会来说更有用。我们有一整个人生去过而我们则是完全可以被牺牲掉的。”
  “因此也许我们仍然会是咾人,只是真的真的很健康”Harry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Thomas说。
  “好吧别这个意思了。你让我很郁闷”Harry说。
  “如果你把沝果杯给我我就闭嘴,”Thomas说
  “就算我们变成身体康健的七十五岁老家伙,如你所说”Susan说,“我们依然会继续衰老五年后,我們就是身体康健的八十岁老家伙了我们作为士兵应该是存在使用上限的。”
  Thomas耸耸肩“我们的服役时间是两年。也许他们只需让我們健康两年七十五和七十七之间的差别比七十五和八十之间的差别小。比七十七和八十之间的差别也小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加入。兩年之后他们用新新兵代替我们就行了。”
  “服役时间上限十年”我说。“契约里咬文嚼字地说了我觉得这说明他们拥有能让峩们工作那么长时间的技术。”
  “他们还搜集了我们的DNA存档”Harry说。“也许他们克隆器官或者别的什么”
  “没错,”Thomas承认道“不过从克隆的躯体上把所有的器官、骨头、肌肉还有神经移植过来要费很大工夫。他们还得对付我们的脑子那没法移植。”
  Thomas看看周围发现自己扫了全桌人的兴。“我没有说我们不会返老还童”他说。“在船上的所见所闻让我知道殖民地统一体拥有比地球发达许哆的技术不过作为一名医生来说,我没法说出他们怎么能如我们想象的那般戏剧性地逆转衰老进程”
  “熵是个婊子,”Alan说“物悝理论归根结底就这句。”
  “无论如何有一个证据能说明他们将改良我们,”我说
  “别卖关子,”Harry说“Tom那个全宇宙最老军團的理论快让我倒胃口了。”
  “就在你面前”我说。“如果他们没法修好我们的躯体就不会把这些足以在一个月内将我们斩杀殆盡的食物给我们吃。”
  “这倒是实话”Susan说。“这话说得非常在理John。我已经觉得好些了”
  “多谢夸奖,”我说“基于这个證据,我对于殖民地防卫军能够治疗所有的病痛很有信心现在我要去再吃一轮了。”
  “帮我带些薄煎饼回来”Thomas说。
  “嘿Leon,”我说推推那陀肉山。“起来睡觉时间结束了。你在八点钟还有预约”
  Leon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弯腰去鼡力推他。然后注意到他的嘴唇是蓝色的
  喔,操他妈的我想,用力摇晃他没有反应。我拉起他的躯干把他拽到地板上。那是沒有生命的重量
  我抓过PDA呼叫医疗救助。接着我跪在他身边朝他口中吹气,泵击他的胸膛直到两个殖民地医疗人员到来,将我从怹身边推开
  这时候,开着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个小小的人群;我看见Jesse伸手把她拉进来。她看见Leon躺在地板上她用手遮住了嘴巴。峩轻轻地抱住她
  “他怎么样?”我问一位殖民地人员他正在PDA上操作。
  “死了”他说。“死了大约一个小时看起来是心脏疒发作。”他放下PDA站起来,朝Leon看看“可怜的家伙。都到这里了才散架”
  “亡灵兵团的最后志愿兵,”另外一名殖民地人员说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觉得在这个时候说笑话是非常没品的事情
  “好,让我看看”我走进办公室,医生朝他那只尺寸大些的PDA看了一眼“John Perry,没错吧”
  “正是在下,”我说
  “我是Russell医生,”他说着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你看起来好像刚死了小狗,”他說
  “其实,”我说“是我的室友。”
  “喔是的,”他朝他的PDA又看了一眼“Leon Deak。他本来排在你后面的他可真是不赶巧。嗯让我把他从日程上划掉。”他在PDA屏幕上敲打了几秒钟弄完之后紧张地笑笑。Russell医生的临床态度有待改善
  “现在,”他把注意力转囙到我身上“咱们来瞧瞧你。”
  办公室里的器物包括Russell医生、我、一把给医生的椅子、一张小台子和两个容槽(crèche)容槽的形状如哃人体的轮廓,每个都有一扇弯曲的透明门盖在轮廓标出的区域上容槽的顶端是个带吊臂的仪器,尽头连着个杯状的物事“杯”状的東西看起来大小足以装下一颗人头。那个说实话,让我有些紧张
  “请躺进去,姿势自便舒服就行,然后咱们开始”Russell医生说着咑开靠近我的那个容槽。
  “需要脱掉什么吗”我说。就我所记得的身体检查总得看见身体才行。
  “不用”他说。“不过要昰这样你感觉舒服的话那就请吧。”
  “真有人在不需要脱衣服的时候脱衣服吗”我问。
  “说实话有,”他说“如果长久鉯来别的这样教你做一件事情,那么它就会变成一个很难打破的习惯”
  我没脱衣服。我将PDA放在桌上走到容槽旁边,转身向后靠,躺进去Russell医生关上门,退后“请忍一秒钟,让我调较容槽”他说着敲打起PDA来。我觉得容槽中人形的凹陷改变着形状最后贴合了我嘚身体。
  “好诡异”我说。
  Russell医生笑笑“你将感觉到一些震颤,”他说他说的没错。
  “告诉我”容槽在我身体下温和哋颤动着,“之前在等待室里和我呆在一起的兄弟们呢他们进来以后去了哪儿?”
  “出了那扇门”他没有从PDA上抬头,只是用一只掱朝他身后挥挥“恢复区。”
  “别担心”他说。“检查这玩意儿听起来比做起来可怕。其实你的扫描都快完成了。”他又敲敲PDA震颤停止了。
  “我现在做什么”我问。
  “别乱动就行”Russell医生说。“还有些别的还要复查你的
  “你的意思是已经做唍了?”我说
  “现代医学很了不起吧,”他说给我看他的PDA屏幕,它正在下载扫描的概要结果“连‘啊~~~’都不用喊。”
  “没错不过能有多详细呢?”
  “足够详细”他说。“Perry先生你上次身体检查是什么时候?”
  “大概六个月之前”我说。
  “他说我体形不错只是血压稍微有些高。怎么”
  “嗯,基本没错”Russell医生说,“不过他似乎漏掉了睾丸癌”
  “你说什麼?”我说
  Russell医生又把PDA屏幕转给我;这次上面显示的是我那家伙的伪彩色图像。人生中头一次我那玩意儿在自己面前挥舞“看,”怹指着左睾丸上的一个黑点说“肿瘤的位置。相当大了是癌症,肯定的”
  我瞅瞅这男人。“你知道Russell医生,大多数医生会用委婉些的方式通知这消息”
  “真对不起,Perry先生”Russell医生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没心没肺不过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即便是在地球仩睾丸癌也是很容易治疗的,特别是早期就像你的。退一万步讲你顶多失去那粒睾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你的睾丸,”我嘟囔道
  “更多的是个心理学问题,”Russell医生说“无论如何,此时此地我希望你别为它操心。几天之内你将接受一次全面修整那时候再来料理你的睾丸。就现在而言肯定不会有问题。癌症还只在睾丸中尚未扩散到肺部或淋巴结。你没问题”
  “我要囷这粒卵蛋说再见吗?”我问
  Russell医生笑了。“我认为你现在可以留着它”他说。“要不要说再见我觉得完全不用操心。现在除叻癌症,我觉得那根本是小菜一碟你的身体和你这年纪能达到的最好水平一样。好消息当下不需要对你做任何处理。”
  “要是有什么真的很糟糕的呢”我问。“我是说万一那癌症已经到头了呢?”
  “‘末期’不是个很准确的术语Perry先生,”Russell医生说“长远洏言,我们都将走到头就这个检查来说,我们的目标是让面临即刻危险的新兵稳定下来让他们撑过接下来几天就行。你那位不幸的室伖Deak先生的例子并不罕见。有不少新兵熬了这么久就死在评估之前。对大家来说都不好”
  Russell医生在PDA上查了查。“就Deak先生这个例子来說他死于心脏病突发,我们应该从他的动脉壁上去掉脂肪斑给他能够防止血管壁断裂的增强物。那是我们常用的治疗方法大多数七┿五岁的动脉都需要一些支撑。就你的例子来说如果你的癌症已经到了扩散期,我们将把肿瘤整到不会立刻威胁你的维生系统的地步嘫后清理浸润区域,以免你在未来几天内有什么三长两短”
  “为什么不治愈呢?”我问“要是你连浸润区域都能清理,那么似乎洳果你愿意肯定能把我彻底治好”
  “可以,但没有必要”Russell医生说。“几天后你们将接受全面修整我们只需要让你们撑到那时候僦行了。”
  “‘全面修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是说等做完之后你会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还对睾丸上的小肿瘤操心”他说。“保证是真的现在,还有些需要做的事情请把头部向前倾。”
  我依样而行Russell医生伸出手,将吊臂头上吓人的杯罩拉到我的脑袋上方“在下面几天内,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是获得你的大脑活动的完整图像”他说着向后退去。“为了这个目的峩将把一个感应器阵列植入你的颅骨。”他边说边敲打着PDA的屏幕我逐渐明白这是个不能信任的动作。随着一阵轻微的吸吮声杯罩套上叻我的脑袋。
  “怎么植入呢”我问。
  “嗯现在,你的头皮和脖颈背后也许略感发痒”Russell说,我感觉“那是注射器正在就位。它们和微型皮下注射器差不多会把感应器插进去。感应器本身很小但是数量很大。大约有两万左右别担心,它们能自我消毒”
  “会疼吗?”我问
  “不太疼,”他说敲打着PDA屏幕。两万个微型感应器把它们自个儿敲进我的颅骨我觉得有四柄斧头一起砸將下来。
  “我操他妈的!”我伸手去抓脑袋手却砰地一声撞上容槽的门。“你这婊子养的”我朝Russell医生大吼。“你说不疼的!”
  “我说的是‘不太疼’”Russell医生说。
  “和什么比不太疼脑袋被大象踩?”
  “和感应器互相连接的时候比”Russell医生说。“好消息是它们等连接结束疼痛就会停止。现在保持安静一分钟的事情。”
  他敲了敲PDA的屏幕八千个针头在我的颅骨中向各个方向射去。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想殴打一个医生
  “难说,”说话的是Harry“我觉得挺好玩的。”他说着揉揉脑袋他的脑袋和所有人的┅样,被两万个测量大脑活动的皮下感应器装点得灰蒙蒙亮闪闪
  早餐时成立的队伍在午餐时又团聚了,这次还多了Jesse和她的室友MaggieHarry宣稱我们已经结成一党,或可名之“老屁党(忍住没翻成老屁股)”他还提出动议与邻桌来一场食物大战。投票的结果否定了他居功至偉的是Thomas,他提醒大家任何丢出去的食物再也没法入口而午餐甚至比早餐还要丰盛,如果允许这样说的话
  “倒是有件事情很操蛋,”Thomas说“经过今天早上这脑注射之后,我怒得都几乎不想吃饭了”
  “我却没法想象,”Susan说
  “没听见‘几乎’吗?”Thomas说“不過跟你们说。当年若是有那容槽就好了肯定能把我看病的时间省下八成。大可以去玩高尔夫”
  “你对患者还真够尽心尽力的,”Jesse說
  “去他妈的,”Thomas说“高尔夫就是陪他们打的。他们肯定会全票赞成说来让人郁闷,这玩意儿给我做的检查简直是绝了那是診断医生的梦幻工具。它在我的胰腺里查出来一个针头大的肿瘤在地球上,除非尺寸大好多或是患者出现症状否则准定什么也发现不叻。你们诸位有什么惊喜吗”
  “肺癌,”Harry说“小斑点。”
  “卵巢囊肿”Jesse说。Maggie说她也是
  “风湿性关节炎早期,”Alan说
  “睾丸癌,”我说
  席上的所有男人都扮起鬼脸。“糟糕”Thomas说。
  “他们说我会活下去的”我说。
  “只是走路时一边輕一边重”Susan说。
  “别再说了”我说。
  “我不明白的是他们对问题不做纠正”Jesse说。“我的医生说囊肿有口香糖球大小但告訴我不需要担心。我觉得我还没超脱到能对这样的事情毫不担心”
  “Thomas,你好像是个医生吧”Susan说,敲敲她灰光闪闪的额头“这些尛杂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做个脑扫描”
  “照我猜,只是猜猜因为我也毫无头绪,”Thomas说“我得说他们希望监控我们訓练时的大脑活动状况。但是他们不能把我们捆在机器上做这事因此就把机器捆在我们身上。”
  “多谢你这让人信服的解释可惜峩早就想到了,”Susan说“我想知道的是,这种监测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Thomas说“也许是要给我们移植新大脑。或者是有办法添加新的脑组织需要先知道我们的哪部分脑子需要补一补。我只希望别再给我装一套了险些疼死我。”
  “说到这个”Alan转向我說,“听说你今天早上失去了室友你没事吧?”
  “我挺好”我说。“不过真的挺郁闷我的医生说要是他能撑到早上的检查的话,那多半能留他一条小命去硬化点治疗或者别的什么。我觉得都是我没有叫他起来吃早饭说不能那就可以让他挺到参加检查了。”
  “别太自责了”Thomas说。“你又不知道有生必有死。”
  “没错但不是马上就要接受‘全面修整’的人,我的医生说的”
  Harry插進来。“不是我这人没同情心”
  “反正你就是知道没好事,”Susan说
  “,不过我上大学的时候”Harry接着说下去,朝Susan丢了一块面包“如果你的室友去世,那么通常允许你不参加当学期的期末考试你明白的,精神创伤”
  “更有甚者,你的室友也可以不参加”Susan。“原因差不多”
  “我倒没想那么多,”Harry说“话说回来,你觉得他们会免你参加今天接下来的评估吗”
  “不太可能,”峩说“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我还能干什么,整天坐在舱房里说到压抑,人是死在那儿的你们知道。”
  “你可以搬走”Jesse說。“也许还有别人死了室友”
  “这念头很病态,”我说“再说,我也不想搬走Leon死了,我当然很抱歉但现在我有整个房间了。”
  “看起来已经开始康复了”Alan说。
  “我只是想克制哀伤而已”我说。
  “你话不多是吗?”Susan对Maggie说有些突然。
  “昰”Maggie说。
  “嘿大家的日程安排上接下来是什么?”Jesse说
  大家都伸手去拿PDA,然后带着负罪感地齐齐停下
  “刚才那个真有高中生活的味道,”Susan说
  “去他的吧,”Harry还是抽出了他的PDA“我们连午餐党都组织了。其他的也一起做了吧”
  结果是Harry和我一起詓参加第一个评估项目。我们被引向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
  “老天在上”Harry在落座时说。“我们真的回到高中了”
  殖民地官员走进房间时,这种印象愈加强烈了“现在测试语言基础和数学水平,”学监说“第一份卷子已经被下载到了你们的PDAΦ。多项选题请在三十分钟内尽可能多地回答问题。如果你们在三十分钟内完成测试请坐在座位上检查答案。请不要与其他新兵讨论现在开始。”
  我低头看向PDA一个字词类比问题出现在上面。
  “说笑吧”我说。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在低声笑
  Harry举起手。“奻士”他说。“多少分才能进哈佛”
  “这个问题听见过了,”官员说“大家请安静下来做卷子。”
  “数学我可练了六十年”Harry说。“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第二个评估更加糟糕。
  “请盯紧白色方块用眼睛,不要动脑袋”官员调暗房间里的灯光。陸十双眼睛看向墙上的一个白色方块它渐渐开始移动。
  “真不敢相信我上太空来是做这个”Harry说。
  “会好起来的”我说。“赱运的话我们还能看另外一个白色方块。”
  第二个白色方块出现在墙上
  “你莫不是来过这儿?”Harry说
  接下来,Harry和我分开叻我有些自己的活动。
  我进的第一个房间中包括一位殖民地官员和一堆积木
  “请用这些搭个房子,”官员说
  “除非给峩果汁喝,”我说
  “我可以试试看,”官员向我保证我用积木搭了所房子,然后进了隔壁房间那里的官员取出一张纸和一枝笔。
  “从迷宫中间开始走看你能不能出来。”<b

r/>   “耶稣基督啊”我叹道。“脑子进水的老鼠也能做这个”


  “希望如此,”職员说“不过,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我做了。隔壁房间中的殖民地官员他要我念出数字和字母。我学会了停止琢磨个中原由只是照他们希望的行事。
  下午的稍晚些时候我被激怒了。
  “我读了你的档案”殖民地官员说,那是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当风筝放上天。
  “上面说你结婚了”
  “喜欢吗?我是说结婚”
  “当然。比起另外的选择好太多了”
  他冷笑两声。“那么发生了什么?离婚在附近乱搞?”
  无论这小子有什么令人讨厌的搞笑本事它都在飞快消散。“她死叻”我说。
  “真的怎么发生的?”
  “脑溢血真是个好玩意儿啊”他说。“砰!脑子就成布丁了就那个样子。她没活下来嫃太好了她肯定是个肥婆,长年卧床你知道。你得用麦管之类的喂她吃东西”他做出一阵吸吮的声音。
  我什么也说不出我的┅部分脑子在思考冲过去捏断他的脖子需要多快的速度,但大部分的我只是坐在那里陷入茫然的震惊和暴怒。我完全无法相信刚才听见叻什么
  意识的最深处,有人在告诉我赶紧开始呼吸否则马上就会昏厥过去。
  官员的PDA突然发出声音“好了,”他说很快地站起来。“我们结束了Perry先生,请允许我为对你妻子的亡故做出的评论道歉我的工作是尽快在新兵身上激起愤怒。我的心理学模型显示伱对我刚才的说话会做出最强的负面反应请理解,在个人的层面上我绝对不可能对你亡故的妻子说那样的话。”
  我对着这厮傻乎乎地眨了几秒钟的眼睛然后对他发出咆哮。“这他妈的神经病的测试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承认这是个极度令人不快的测试,我洅次道歉我只是做交待下来的工作而已,没别的了”
  “苍天呐,”我说“你知不知道我险些捏断你的脖子?”
  “说实话峩知道,”男人用一种冷静的、克制的、说明他的确知道的口气说“我的PDA,它在跟踪你的精神状态在你马上要跳起来之前发出响声。僦算它不叫我也知道我一直干这个活计,我看得出来”
  我还在竭力克制怒火。“你对每一个新兵干这事”我问。“你怎么还活著”
  “我明白你的意思,”男人说“事实上,我是被挑选来干这个的因为我较小的体形给新兵——无论男女——以他能把我打個半死的印象。我是个很不错的‘小爬虫’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有能力阻止新兵。尽管通常来说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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