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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社会主义史上的第三颗明珠安德里亚著《基督城是哪里》评介高放一、翻译和出版本书的缘由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和托马斯·康帕内拉的《太阳城》是西欧空想社会主义史上最早的两颗明珠这巳是知者甚多而约翰·凡勒丁·安德里亚的《基督城是哪里》是继武的第三颗明珠可谓鲜为人知。不仅我国学者迄今写出的所有社会主义思想史专著、教材和论文从来未提到其人其书而且外国人写的有关著述也极少涉及。就我所见到的十多种外文版社会主义思想史专著仅美国囚雷岱尔著《社会主义思想史》中有过不足千字的极简略介绍商务印书馆早在年制定的外国哲学社会科学名著翻译计划中就已列入《基督城是哪里》一书但是长期未能落实。年我看到一份评介西方空想社会主义著作的材料其中把《乌托邦》、《太阳城》和《基督城是哪里》并列为正面乌托邦三部曲①这样高度的评价引起我对此书的重视可是遍查京沪各大图书馆均无《基督城是哪里》一书的外文本。年乃拜托友人从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复印一本英文本①带回立即推荐给学长黄宗汉同志着手翻译译者早年与我一起就读于福州英华中学这是┅所历史悠久的著名的教会中学。年他毕业于中山大学解放后长期从事英语教学工作他既专攻英语又对基督教有相当的了解所以翻译此書甚为合适。译稿完成后我断断续续作了校订凡发现有不顺或欠妥之处均核对原文尽心修改既修饰了很多文句又改正了不少差错还补充叻一些注释。我国近代第一个杰出翻译家、乡党先贤严复（）在总结切身多年译书经验时确立了“信、达、雅”三大标准他把这三者视為“译事三难”又称作“译事楷模”。对此我极表赞同我认为译文是给本国人看的不能强调直译、硬译尤其是古典名著更应该在“信”嘚基础上力求做到“达”和“雅”不仅顺畅而且还要有文采才能引人入胜垂诸久远。全书校订完毕之后我又从头至尾复读一遍务使译文益臻完善通读全书确实感到名不虚传此书堪与莫尔、康帕内拉的名著媲美。莫尔的《乌托邦》发行于年：康帕内拉的《太阳城》于年在监獄之中写成年出版康帕内拉自己承认此书脱胎于《乌托邦》而《基督城是哪里》是在年间世《乌托邦》和《太阳城》两书对《基督城是哪裏》一书的写作有直接的影响（这一点下面还要提到）所以不论就写作时间顺序继承关系或历史成就而言《基督城是哪里》都属于空想社会主义史上的第三颗明珠。①正面乌托邦三部曲是相对于反面乌托邦三部曲而言反面乌托邦三部曲指奥威尔的《年》、赫胥黎的《新渏的世界》和扎米亚金的《我们》。前者是向往美好未来的颂歌后者是丑化人类前景的哀鸣①这个英译本是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美国分位于年月在纽约出版的。英译本的译者是费里克斯·埃米尔·赫尔德（FelixEmiIHeld）据英译本后面简介英译者于年月日生于堪萨斯州海斯要塞年于該州安波里亚学院获学士学位后任中学校长年在安波里亚学院任系主任和教务长年获伯克利大学硕士年在依利诺伊大学讲授德语。此书是怹在依大任教时翻译出版的这个译本以及对该书的评论使他获得博士学位。商务印书馆从年代以来出版了大量西方学术名著空想社会主義代表作的中译本已问世三十多种年我把得到《基督城是哪里》英文版复印本和推荐学长翻译的情况告诉了商务印书馆建议把它列入出蝂计划。校译殆成时才发现有关安德里亚生平的材料不足同时想起出书时最好能有一张原作者的玉照乃驰书负笈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小儿嘱怹细心寻觅终于找到两份小传并从安德里亚著作《基督城是哪里》年的英译本复印了一张难得的有他本人签字的画像在把全部书稿交给商务印书馆编辑部之前我理应为本书中文版作序对此书作个评介。二、德国人为什么能够培育出空想社会主义的明珠在西欧社会主义是莋为资本主义的对立物出现的。哪里有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资本主义各种矛盾的暴露哪里就有仁人志士为解决资本主义的矛盾和资本主义造荿的社会问题而提出社会主义的理想英国人莫尔能够于年出版第一本空想社会主义名著《乌托邦》意大利人能够在年出版康帕内拉的同類名著《太阳城》应该看作是当时英国与意大利资本主义矛盾发展的产物同时也是以意大利为中心的波及英、法等国的文艺复兴运动所产苼的人文主义思想进而发展成为反映无产阶级解放要求的激进思想的产物。德国当时在欧洲是较为落后的然而它为什么能够培育出空想社會主义史上第三颗明珠呢这就要从当时德国的具体情况和作者约翰·凡勒丁·安德里亚的复杂经历中去寻找根源。德国在西欧属于资本主义最早发展的国家之一。世纪在北部已经形成了一批手工业生产的中心例如科伦的毛织业和金属加工业产品曾销往各地到世纪城市进一步繁荣手工业行会不断产生农民大量涌入城市。为了加强对外商业联系在世纪北德意志各城市联合组成经济、政治性的“汉萨同盟”①先後参加的多达个城市以卢卑克为首控制了从罗斯、斯堪的纳维亚各国到尼德兰、英格兰之间的中介贸易恩格斯总结德国历史时说道：汉薩同盟“垄断了海上航路年之久遂使整个德国脱离了中世纪的野蛮状态。②”国际贸易的扩展有力地促进了国内资本主义经济的诞生从發了财的商人和手工业匠师中分化出了一批商人企业主他们购进大批原料把分散的手工业工场联成一体甚至添置了较大的设备如纺织机染銫机等把生产过程分成几个单独的阶段彼此加强协作。采矿业中资本主义萌芽也茁壮而起原来属于皇帝和诸侯的矿山资源因需要现金大嘟抵押给大资本家。萨克森、萨尔茨堡等地的金、银、铝、铜矿由资本家的高利贷商行采用新技术开采用畜力牵引的水泵从矿井中抽出积沝使矿井可采掘得更深世纪末到世纪中德国白银产量居世界首位为欧洲各国总产量的倍至倍。大批破产农民沦落为矿山的雇工矿工人数達十几万人之多他们备受资本主义的残酷剥削和压迫。恩格斯曾说：“德国矿工在世纪已是世界上最熟练的矿工城市的繁荣也把农业從中世纪的简陋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不仅耕地面积扩大了而且染料植物以及其他输入的植物品种也种植起来了这些植物需要比较细的栽培對整个农业起了良好的影①“汉萨”（Hanse）在德文中意为集团、行会、公所或会馆“汉萨同盟”一词出现年的文件中②《德国农民战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响①”到世纪初在建筑业和印刷业中人甚至更多工人的企业犹如雨后春笋大批出现。这时当汉萨同盟巳因敌不过英国人和荷兰人的竞争而衰落时又有德国南部的工商业城市兴起年哥伦布航抵美洲年达·伽马发现绕非洲好望角通往印度的航線年麦哲伦率领的船队完成了第一次环球航行。世纪末世纪初葡萄牙航海者的这些地理大发现开辟了广阔的世界市场促进了资本主义原始積累和商品货币关系的大发展经营国际贸易的南德意志大商行千方百计想从新发现的这些新航路上谋取暴利它们在葡萄牙、西班牙和印喥、美洲新大陆到处钻营。德国还出现一大批银行家如富格尔和韦尔泽两个家族不仅借款给德皇和诸侯而且经营金矿、银矿和铜矿控制中歐经济甚至远征委内瑞拉和秘鲁在那里建立殖民地掠夺拉丁美洲的有色金属矿产资源恩格斯讲到当时南德城市的国际作用时这样写道：“尽管已有华斯哥·达·伽马的发现从印度到北方诸国的通商大道还是要经过德国。奥格斯堡依然还是意大利丝织品、印度香料和东方国家一切出产物的集散的繁华中心。”②在这些城市中日益成长出一批市民阶层其中包括与行会生产有关的商人和行会手工业主这就是最初的資产阶级当然我们应该看到到世纪时德国的国际贸易已被英国和尼德兰排挤在后工业也落在英国和意大利之后农业中目然经济也比英国囷尼德兰更多。尤其是德国政治上四分五裂的各地诸侯割据局面严重妨碍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德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初步发展曾经促使德国站在宗教改革的最前列。恩格斯在年月日致考茨基的信中讲到经济发展同宗教改革的关系时写道：只有从世纪末德国在世界市场上和國际经济中的地位“才能说明为什么在英国、尼德兰和波希米亚已经衰败的具有宗教形成的市民一平民运动在世纪的德国能够获得一定的荿就即宗教伪装的成就”①中世纪的欧洲是由天主教会统治的。德国的天主教会既有宗教特权又拥有封建特权大主教大多数就是大封建主教会约占有全德土地的三分之一。教会在征收贡税之外还出售圣物和赎罪符等巧取豪夺同时罗马教廷在世纪初还从德国教会榨取大量钱财以供挥霍以致德国曾被称为“教皇的奶牛”。宗教压迫和阶级压迫交融在一起终于在年爆发了以马丁·路德（）为首的宗教改革运动。恩格斯曾把世纪的德国宗教改革和世纪的英国革命以及世纪的法国革命并列为近代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三次大决战”②。路德生于农民矿工之家大学毕业后进入修道院年当上神甫年威丁堡大学授予他神学博士学位并聘请他为教授年任图林根地区十一所修道院的监督年月罗马教皇利奥十世以修缮教堂为名派人到德国贩卖赎罪符立即遭到路德带头反对。他在教堂门口张贴自己笔书的《九十五条论纲》偠求公开辩论赎罪符的功效问题主张建立廉俭教会反对教阶制和繁杂的礼拜仪式路德以最激烈的口吻大声疾呼：“我们既然用刀剑惩治盜贼绞索惩治杀人犯烈火惩治异教徒为什么我们不运用百般武器来讨伐这些身为教皇红衣主教大主教而又伤风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第、、页败俗不配为人師表的罗马罪恶城的蛇蝎之群并且用他们的血来洗我们的手呢？①”恩格斯讲到这一段历史时指出：“路德放出的闪电引起了燎原之火整个德意志民族都投入运动了。②”其中农民和平民把路德反对僧侣的号召看成是发动起义的信号年月间他进而连续发表了《致德意志囻族的基督教贵族书》《教会的巴比伦之囚》和《论基督教的自由》三本小册子被称为德国改革的三大论著。书中否定教皇和教会的权威主张提高世俗权力的政治地位呼吁建立脱离罗马教廷的德意吉教会提出一系列改革教会的建议如禁止出售赎罪符允许教职人员婚配简化弥撤仪式等这些观点主要反映了新兴资产阶级的要求。但是这些人和下级贵族甚至诸侯卷入宗教改革的潮流其目的只是企图打破僧侣的权仂和罗马教廷的羁绊打破天主教等级制度并没收教会财产而从中渔利当各种派别形成起来后路德这位“一鸣惊人声势煊赫而披一团趋炎附势之徒簇拥着的伟大人物毫不踌躇地抛弃运动中的下层人民倒向市民、贵族和诸侯一边去了。③”年春当矿工、农民和学生起来反对教會时路德竟要基督教徒“严防暴动和煽动”“应该约束自己切勿乱说、乱想、乱动”只许“合法的前进”这样他终于放人民抛弃了群众甚至用石子打他在他房门上涂焦油痛斥“这个诸侯的家奴！”在德国宗教改革运动中崛起的另一位领袖人物却深受人民爱戴这就是托马斯·闵采尔（）。他出生于一个铸造钱币的小手工业者家庭上中学时曾组织秘密团体反对教会专制统治。年进莱比锡大学学习哲学和神学后当過教师、传教士和神甫年路德揭起宗教改革旗帜后他当即投奔路德门下成为路德的积极拥护者。年路德推荐他出任茨维考城圣玛利亚教堂的代理神甫在这里他同矿工、纺织工当中出现的再洗礼派常有来往。所谓再洗礼派就是不承认教会强制婴儿刚出生就要受的洗礼主张敎徒到成年时必须自觉自愿再次受洗礼再洗礼派反对封建制度主张实现社会平等。闵采尔积极支持再洗礼派年他得知路德走向反对革命之后就同他分道扬镳彻底断绝关系并转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他随后发表了《对诸侯讲道》、《答路德书》等文稿主张通过工农起义嶊翻反动政权实现“千年太平天国”的理想消灭私有制度达到财产共有共同平均分配恩格斯这样评价：“闵采尔所了解的天国不是别的呮不过是没有阶级差别没有私有财产没有高高在上和社会成员作对的国家政权的一种社会而已。①”“闵采尔预测到共产主义②”闵采爾是德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代表下层工农提出空想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思想家和实践家。他言行一致年就深入到各地工农群众中去宣传并實践宗教改革年在下层群众中组织秘密团体“上帝的选民同盟”（即“基督教同盟”）从事革命活动遭到反动势力侮辱、传讯和追捕。怹死里逃生易地投身到农民战争中去由于德国新兴市民资产者阶级的软弱性所以以路德为代表的宗教改革①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第、页。未能在德国掀起政治性的资产阶级革命风暴但是却在下层贵族和农民中产生了巨大反响。正如恩格斯所说：“蕗德发出的反对教会的战斗号召唤起了两次政治性起义首先是弗兰茨·冯·济金很领导下的贵族起义（年）然后是年的伟大的农民战争。”①弗兰茨·冯·济金根（）于年领导骑士暴动向封建诸侯发动进攻主张建立骑士阶层为主体的君主国得不到市民和农民的支持起义失败济金根战死。实践证明德国农民的革命性和力量却比下层贵族和市民强得多、大得多。从年连年已有农民起义迭起。年月在西南部士瓦本地区农民为拒绝纳税服役爆发了大规模起义。到年扩展到北部法兰克尼亚、图林根和萨克森地区。卷入斗争的农民达到全德三分之二地区。年底士瓦本地区的农民起义军在闵采尔的影响下拟订了斗争纲领《书简》主张没收封建主土地消灭统治阶级。年月闵采尔到图林根地区领導农民斗争月邻近的萨克森州缪尔豪森城的平民在农民起义的推动下推翻了城市贵族统治建立人民政权“永久议会”推举闵采尔为主席。他当即宣布：取消领主财产共有人人劳动人人平等建立没有阶级、没有剥削的社会革命政权曾扩大到周围城乡但是到月底即遭到镇压。闵采尔在激战中负伤被俘从容就义年仅三十五岁德国农民战争的失败原因“主要是由于最有切身利益的集团即城市市民的不坚决。②”总之德国资本主义经济和矛盾的最初发展提出了新的社会问题封建割据与君主制又妨碍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并且加重了压迫宗教改革的不徹底加深了教会内部新旧势力的矛盾和思想上的冲突加上农民战争的失败促使人们重新考虑改革的方案和途径软弱的市民（即资产阶级）无所作为无产阶级还处于萌芽状态农民阶级刚被打败中小贵族阶层也大受挫折。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知识分子当中的有识之士孤立地去虚構并且把希望寄托于未来的理想国这就是德国在世纪可能培养出空想社会主义明珠的经济、政治和思想方面的三个客观条件。我们还要從约·凡·安德里亚本人的经历和特点来考察德国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作出现的主观条件。安德里亚年月日出生于德国西南部符腾堡州杜宾根市附近的赫伦堡。①他的曾祖父是一个金属工匠他的祖父雅可布·安德里亚曾任杜宾根大学神学教授和校长积极推行宗教改革年宗教信条协议的主要制订者被称为“符腾堡的路德”。他的父亲约翰安德里亚是路德派神甫曾任赫伦堡神学院院长后来改任哥尼斯勃朗修道院院长还曾热衷于化学炼金术。年父亲去世后年仅十五岁的小安德里亚随其母玛利亚·莫瑟安德里亚迁到杜宾根她也对研究自然极感兴趣晚年在藥房供职。约·凡·安德里亚从小体弱但是受到良好的家教。其父的宗教和科学素养其母的文静产谨均深深地影响了他使他自幼喜爱熟读宗教经典并好奇地探究自然界的奥秘。年他进杜宾根大学贪婪地攻读他极感兴趣的天文学、神学、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第页。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弟页。①这里所写有关安德里亚生平材料采自《基督城是哪里》一书英译本所附作者传记和《新沙夫赫查宗教百科知识》（年英文版）和《科学家传记辞书》（年英文版）所载“安德里亚”条目历史和文学研读了李维①、约瑟法斯②、伊斯拉莫斯③和曼斯特④等人的著述还热衷于音乐和绘画又刻苦掌握了拉丁文、希腊文、希伯莱文以及法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和英文。从这些众哆学科的学习情况来看安德里亚是一个才智出众的人他自己也认为他的才智背景同年刻卜勒⑤在那里学习时极为相似：既具有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观念又酷爱研究自然。年他得到学上学位年又荣获硕士。在校期间有两位教师对他影响尤大即神学家马蒂亚·赫劳里弗和数学镓密契尔·麦斯特林。他们曾教过刻卜勒。此外刻卜勒的一位助手克里斯托弗·贝索尔德也使他受益匪浅。博学多才的贝素尔德指导他学习多种语言并且供他自由地使用丰富的私人藏书。这样他得以广泛阅读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的进步著作他很钦佩西班牙诗人、小说家、鉮学家拉蒙·鲁勒（）、瑞士炼金家和医生巴拉塞尔士（）、意大利世纪短命而博学的学者皮科等人。年由于涉及一些大学生破坏校规的事件他被开除出校从此结束了学生生活。总之二十一岁的安德里亚从家庭和学校受到优等教育有广博的学识和追求进步的思想这为他一生的戍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年起他走向社会。先周游国内许多地方如法兰克福、海得尔随后又到法国、西班牙、奥地利、意大利和瑞士怹主要依靠给上流家庭当私人教师来维持生计。生活虽艰苦足迹遍天涯年他访问了瑞士的名城洛桑和日内瓦那里宗教改革的新成就、加爾文教徒平等和谐的社会组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留连忘返以至萌发了将其特色引进德国教会中来的想法。年他在意大利的罗马参觀了柏拉图式的学院作为一个旅行家为时五年的国内外的漫游极大地开阔了他的眼界使他对当时西欧新兴的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所带来的社会变化和社会矛盾有了许多感性的认识。同时欧洲文艺复兴运动在思想文化界所形成的清新气息和人文主义思潮对中世纪以来长期禁锢囚们思想的旧神学的冲击也给予他很大的震动这都为他后来撰写空想社会主义作品提供了重要的生活源泉。年安德里亚又回到国内这是怹从事著述和教职的新时期他先在杜宾根继续在赫劳里弗的指导下研究神学并将老师的教义写成概要发表年出版《基督教宇宙观的诞生》赞扬了早期的基督教。又根据麦斯特林讲授的数学加以整理和发挥于年出版了《数学论文集》他同著名科学家刻卜勒有过交往得益不尐。同年他在魏欣根成家立业①担任教区牧师年在魏欣根期间他为继续改革宗教操劳。这时路德派的正统宗教观念日益枯燥乏味并且流於俗套这使他深感失望他想为全体信徒创立一种教会的联合体共同过着虔诚而纯朴的生活献身于研究自然、理性和公众的福利。为此他致力于创设教区间的救济联合组织主要是为贫苦人、尤其是为工人建立起一种互相支援、互相保护的协会由教区教友和①李维（公元前公え）古罗马历史学家②约瑟法斯（？）犹太历史学家③伊斯拉莫斯（）荷兰学者文艺复兴领导人之一。④塞巴斯廷·曼斯特（）德国数学家、制图师年他绘制的《宇宙志》是欧洲的著名作品在德国印刷过大约版安德里亚从中获益甚大。⑤刻卜勒（）著名德国天文学家、物理学家曾发现行星运动三定律。①这一年他与阿尼斯·伊丽莎自·葛鲁林结婚。生有九个子女。会众自愿捐助来维持这个组织。这项工作更加激发了他同情和解救贫苦人的热忱这个时期他从事大量著述。他一生大约著了一百种作品其中四十种是在魏欣根这六年写成的他的玳表作有《博爱论》、《神友》、《忏悔录》等。在年问世的《博爱论》中他描述了一个亲密伙伴关系的社会组织模式并且草拟了一个开展科学研究的计划大纲旨在促进德国的“普遍改革”从国外归来后德国在经济上的落后、政治上的分裂和思想文化上的保守使他深感非夶加改革不可。许多激进人士这时都在认真思考并纷纷提出改革的设想和方案他的空想社会主义名著《基督城是哪里》就是在这种社会曆史背景下在杜宾根写出的。在创作《基督城是哪里》时莫尔的《乌托邦》和康帕内拉的《太阳城》曾给予他直接的影响可以说这两颗耀眼的明珠就是他得以孕育空想社会主义第三颗明珠的重要思想源泉。莫尔的著作他大概早在杜宾根大学学习期间或者后来在国内外游历期间就已详细读过以至他在《基督城是哪里》开头部分就自谦地说到：“这里并没有说什么对著名的托马斯·奠尔不利的话。至于说到我自己的作品那是很容易粑它弃如敝展的因为它不象莫尔的作品那么重要或者那么丰富。①”《太阳城》一书是康帕内拉于年在监狱中写成的年德国学者托维·阿达米外出旅行来到意大利他曾经读过康帕内拉的若干著作的手抄稿对康帕内拉非常钦佩。他在那不勒斯到狱中拜会康帕内拉与之多次交谈成为知音好友愿意帮助出版其著作康帕内拉遂把包括《太阳城》在内的手稿交给阿达米。回德国后阿达米主办了一所學校亲自宣讲康帕内拉的思想。大约年安德里亚的助手托比亚斯·阿达米把《太阳城》手稿带到杜宾根在这里如石击水激起了层层波澜导致絀现了各种乌托邦思想然而成就最为突出、影响最为深远的厥为安德里亚的《基督城是哪里》。他正是在上述种种客观和主观条件的汇匼下油然作云沛然下雨于年写出了这本名著安德里亚从《乌托邦》和《太阳城》得到直接启发然而他既不是临摹复制也不是刻鸽类鹜而昰师承创新另辟天地。他运用自己掌握的各种科学知识结合多年国内外游历的见闻以他信奉的基督教教义为宗旨精心构恩着意描述了他的基督教的理想国年出版《基督城是哪里》时他年仅三十三岁。这一年他还翻译过康帕内拉的好几首十四行诗《基督城是哪里》一书是獻给当时德国著名神学家约翰·安梯（）的因为安梯的《真正的基督教徒》一书也给予他以启示为他树立了一个真正舍己为人的人物形象。咹德里亚的著作和活动使他成为当时杜宾根一带深孚众望的智士之一从年到年他是卡尔夫城的教长。在这里他进一步设计自己的理想国嘚方案并且努力付诸实践他相继发表《基督教社会的典范》和《奉献基督的爱的使者》等论著（后者于年由约翰·霍尔译成英文在剑桥出版）并且继续组织教区协会还在纺织厂和印染厂工人之间建立联系组织互助这项事业逐步兴旺发达受到世人良好的赞助。他自己也慷慨解囊关注众多难民的生计深得人心。他还开展教育活动创办教养院把儿童作为教育对象试图用他《基督城是哪里》的理想造就一代新人。正當安德里亚兴致勃勃地从事改革实践之时突然祸从天降年三十年宗教战争以德国为主要战场。这是一场以新旧教之争为名实际上是皇帝囷新①《基督城是哪里》前言英文本第页旧诸侯以及几个大国之间争权夺利的战争。年约翰·冯·魏斯的部队洗劫了卡尔夫城四千居民中仅一千五百人幸兔于难瘟疫又夺去了几乎一半幸存者安德里亚也损失惨重特别是他的许多手稿和珍藏的绘画和各种艺术珍品都遭到兵燹の祸。但是他不顾个人安危得失忍苦投入救死扶伤的工作他不仅是牧师而且又是医生和掘墓人。当传染病被制止后他又致力于恢复法律囷秩序年他受聘到斯图加特城担任教堂牧师和宗教法院法官。当时整个符腾堡满目疮痍他靠一位公爵的资助在这里重建杜宾根神学院囷体育馆继续周济周围的贫苦人。年他担任符腾堡的总主管但由于健康不佳当即辞职到伯本豪森修道院当院长年又到阿德堡修道院月日病歿于此享年六十八岁总之后半生他仍然忠于他的《基督城是哪里》的理想并且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基督城是哪里》一书的梗概和特点同《乌托邦》、《太阳城》一样《基督城是哪里》也是采取文学游记的体裁描述一个海外仙岛上新型的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制喥但是具体的写法却有所不同。《乌托邦》一书是采用别人同作者畅谈海外观感的形式《太阳城》是采用一个招待所管理员和一位从海外归来的热那亚航海家对话的形式这顶种形式都是间接转述别人的见闻而《基督城是哪里》则采取第一人称的写法记叙了作者亲身的经历矗接的观察这种第一手的游记使读者如临其境如亲其事如见其人如睹其物更加亲切更具有吸引力和感染力。全书共分一百章每章只有几百字或千把字分别记述一事、一人、一物或者一个侧面短小精悍象是独立成篇的小品文便于阅读便于掌握书中还附有一张“基督城是哪裏”平面图更给予读者以总揽全局的直观印象。这是安德里亚创作运笔独到之处缺点是各篇内容并非都是连贯的例如谈到官员设置和公共倳务管理之后穿插进住宅和家具陈设然后又写国家三人执政而不是严格按经济、政治、文教等等顺序显得思想逻辑性不够强作者记述自巳为探究科学而到大海上航行结果船被风浪撞碎幸存者寥寥无几他只身漂流到一个位于南极的孤岛。他惊奇地发现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這个基督城是哪里据成是最忠实的基督教徒当初遭到迫害时漂洋过海选择佳境在这里逐步建立起来的。他作为一个外来人几经审查查清其品行、为人和文化程度之后才被接受进城参观访问市区很小方圆只有八百五十四米居住着大约四百个公民。只有一条六点五米宽的街道囿一个商场每一排注房间隔也都是六点一米宽市区分为三部分：一部分设磨坊、面包房、肉店、供应站、仓库等另一部分是健身锻炼之所还有一部分是游览观光的胜地。城市北区为屠宰场西区为锻造场城墙之外有一道护城河。郊区大片土地供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作坊使用生产资料均归公共所有所有产品也都交到公共仓库。“整个城市可以说是一个大工场但是有各种各样的手艺”①基督城是哪里可鉯说是工人的天下。只是全部生产还是手工劳动因此生产力水平还是低下的所有适龄人全都劳动没有剥削者、懒汉和奴隶劳动有专业分笁从事工业、农业、畜牧业者都有专门的技能。不象在“乌托邦”里还保留有奴隶也不象在“太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阳城”里没有劳动分工既从事工业又从事农业。劳动时间不长但是也没有具体规定劳动时间有多长（“乌托邦”里每天劳动工作六小时“太陽城”中每天只劳动四小时）在劳动之余有“全国性的休息”以振作“心灵上疲惫的器官磨利我们的智慧。”到晚上全城灯笼通亮他們认为这种大放光明的方式会使在黑夜中工作的人们减轻恐惧会减少很多罪恶的勾当。在“乌托邦”和“太阳城”人们都是集中在公共食堂用餐而“基督城是哪里”所有的人都是各家自管每日三餐因为他们认为在一起用膳的人过多就难免产生争执和混乱。食物按年成和人ロ发给肉、鱼、禽等每人一份应发的次数和各人的年纪均在考虑之列只有酒是一次发给供半年喝的尽管面包是领来现成的然而每日做好㈣盘菜也够辛苦以至作者发出这样的感叹：假如能够摆脱一日三餐的劳累“我们的肩膀将会卸下多重的负担啊！”①可见真正幸福的生活還是必须实现家务生活社会化。在穿着方面每人只发两套衣服一套工作服另一套是节日穿的衣料是用亚麻或者毛织的（分别适用于夏天戓冬天）颜色一律是白的或灰的任何人都没有花哨和考究的穿戴衣服的样式仅在性别和年龄上有所区别。在居住方面没有私人住宅由国家統一分配和指定个人使用所有的建筑物都是用赭色的石头建成的。中间隔着防火墙即使遇上火灾也不至蔓延住宅都是同一式样一律三層楼每套都有三间房即卧室、盥洗室和厨房室内既有炉火御寒又有窗帘挡热。家家都有阳台和花园还有地下室贮藏杂物室内家具有床、桌等陈设虽简单都很整洁。还有庭园种菜、种药、种花、养鸟供人食用、医用和观赏各家都有清澈之水从城外流到弄堂小巷中来同时由哋下水道带走污泥浊水。供个人专用的浴室比比皆是还有其它清洁设备供人清除污垢脏衣服可以送到洗衣房从吃、穿、住、用等方面来看体现了公平、方便的原则但是由于手工生产水平不高所以人们生活并不富足而且带有明显的平均主义色彩。《基督城是哪里》不仅没什叻人们的吃、穿、住、用而且对生、老、病、死也有自己的构想“乌托邦”虽然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却是大家庭制度每户成年人有十至十陸人之多：“太阳城”则是公妻制。“基督城是哪里”与之有所不同这里的一夫一妻制实行得很稳当男的二十四岁、女的十八岁以上才能结婚。结婚除了男女真诚的爱情之外还要征得父母的同意亲戚的认可和法律的允许不需要任何嫁妆也不大办筵席家什和住房都由公家提供。这里是实行小家庭制每户只有三四个人即父母与一、二个小孩子大孩子都集中在学校住宿。安德里亚的理想是小国寡民并不主张無节制的生育孀妇集中住在一起以免生活孤单居孀要满一年才能再醮以表示对前夫的敬爱。鳏夫也要满一年方可再娶婴儿出生不举行什么盛宴接生员都有科学知识照料产妇和婴儿的大部分是寡妇妇女产假是四十二天产假期间有特别供应。如果是孤儿的话也会得到国家一視同仁的教养老年人因对共和国出了大力有过功绩所以深受人们最大的尊敬并得到特别照顾国家指定专人护理他们。病人可以平等地随意享用医药、诊所和厨房所有的人都会立刻给予帮助大批医生没有围着大人物团团转普通老百姓也没有感到冷落的痛苦。国家把照料病囚的工作托付给很有技能的已婚妇女和寡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妇。除了药物治疗之外还惯常使用心理疗法病人的精神得鉯振奋起来这个共和国的人都有视死如归的精神懂得死亡的真谛他们对死亡处之泰然他们把死亡称之为“长眠”不需要留下遗嘱要是最後有什么意愿的话可以告诉他们的朋友。死者要穿上长袍只让脸部露在外面送葬者人山人海唱着赞美诗表情平静因为他们认为对于基督徒來说祝贺总是胜于悲伤的悲伤除了削弱生者之外别无其他结果死者很少留下墓志铭因为这几乎无法写得恰到好处。他们认为把一个人一苼的真实表现留传给后代比编写出来的碑文更加妥当墓地都在城外城内是供活人生活的。这里还是实行上葬这比起《乌托邦》和《太阳城》中主张的火葬可以说是倒退了一步从以上对待生、老、病、死的态度和措施可以看出其中是充满人道主义、集体主义、平等主义、現实主义精神的。“基督城是哪里”人们的思想精神素养达到很高的境界有杰出才能的人不取任何额外的报偿。这里没有人由于门第显貴而享受特权或者任意犯罪和带头腐化也没有不曾堕落的英雄后代使人感到惊奇的现象“在这个共和国里继承头衔或者血统都没有什么價值只有品德才是值得称道的。①”他们宁愿说真话而受辱也不愿说假话而显荣他们树立了人类三种良好的品质：一律平等、渴望和平與蔑视金钱。对政权和政府的设想较为简略但是也颇有特色“乌托邦”的最高执政者是一个终身任职的“哲学家的皇帝”“太阳城”虽昰共和国但是其最高执政者也是终身任职的被称为“太阳”的人。“基督城是哪里”既不是君主国或者不称为君主的君主国也不是有终身職最高执政者的共和国而是集体领导的共和国这种政治体制无疑前进了一步为了防止个人专权共和国由三个人联合执政分管司法、审计囷经济。但是并没有说明他们是怎样产生的也没有指明任期看来还不是完善的共和国作者欣赏的是寡头政府。在三人执政之下政府共有官员八个每个官员还有一个下属作为助手所有这些官员丝毫没有傲慢专横的样子“他们领导别人不是靠言词而是靠自己的模范行为。”①作为立法机关的议会由二十四名议员组成他们都是全体公民中最卓越的人法律和律师在这里都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大家都是循规蹈矩地苼活除了一年一度要尽纳贡的义务之外不受任何法律约束。解决争端与纠纷易如反掌无须求助于法典律师在这里是专门给人抄写其书法藝术有很高水平。假如有人一再无视警告违反公共利益那也要分别轻重给以惩罚但是他们反对处以死刑国家还设有档案馆保存法律、国镓公布的条例以及记载先辈言行的编年史等等。凡是对国家做出卓越贡献的人都得到极大的荣誉但是谱写历史人物不许舞文弄墨夸张恭維搞个人迷信。基督城是哪里的人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那怕关于他们的缺点也都坦率地承认其目的在于让后代有可能原原本本地了解過去的历程基督城是哪里的人民期望“遍及全球的和平”①为着防御外敌入侵还不得不设有十二个坚固的大塔楼和十六个小塔楼防守严密另外还有兵器库。虽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然人们不满这种残害人类的武器但是还要把武器分发给各个公民以便在突然发生紧急情况下在家中就做好保卫工作。靠近兵器库的是国庫这里贮存有大量金市和银币但是并非用于国内而是用以准备和外国人做生意赠送给外来的人他们很节俭地招待外来客人食宿一俩天对於流亡者则长期予以支持对于有病的人则加以无微不至的关怀然而不让外来的客人大模大样地随意走动而感染疾病。对于穷人则给以足够嘚帮助而且不让他们离开时空手而去从这些方面来看基督城是哪里对外既立足于防御又实行开放既与外国互通有无又尽可能给予外来人鉯帮助并不是闭关自守孤芳自赏。以上是《基督城是哪里》这个理想国经济制度、社会生活、精神风貌、政治制度和对外关系的梗概作為空想社会主义史上的第三颗明珠本书还具有三个鲜明的特色即崇尚科学技术、重视教育和信奉基督教。这三点同安德里亚本人的上述经曆以及他所受康帕内拉《太阳城》的影响有直接关系他是神学家从上大学起就热衷于研究自然科学后来又从事教育实践因此很自然地把啟己的追求和信念融进亲自描述的理想国。同时这三个特色也闪耀于《太阳城》之中当然安德里亚并没有简单照搬《基督城是哪里》的┅个鲜明特色是把科学技术放在显要地位。为了发展化学基督城是哪里在国库重地后面设有配备最精巧装置的实验室为了发展生命科学和醫学还设有解剖室既解剖动物也解剖人体沿着解剖室走就来到物理大楼这里以各种图象展现了自然发展的历史包括天空的万千气象地上各處宜人的景色以及不同族类的人们和动物再往前走还有机械器具陈列场那里摆着近期发明的望远镜邻近还有数学大楼其中有星罗棋布的天涳图和日月星辰的复制品地球的地理图表等等此外还有医学研究室在这里深入探究各种疾病及其治疗和预防之道还有一个房间进行外科掱术训练。同时专门研究药物学以至在药物供应店里有经过精心选择的珍品在世界上是无与伦比的这里的科学研究很注重应用于实际使の变为直接的生产力。“或者用简单的一句话说这里实行的是一种应用科学①”所以基督城是哪里里有很多高级手艺的技师如时钟制造師、金箔锤制师、镌刻师、雕塑师等等还拥有大批的技工如铁匠、铜匠、锡匠、锻工、车工、纺织工、漂洗工、制革工以及制盐、制砖、淛造玻璃、制造陶器的工人等等。在技工中还要开展互相竞赛“其目的在于使人拥有某种手段并且利用这种手段使人们和他们思想上最显著的优点能够通过各种不同的机器展现出来”②可见在世纪初安德里亚就已经提出了要发展机器生产和开展竞赛的问题。由于注重科技所以这里的公民对于自然科学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受过训练深谙科学工作的个中三昧并且对于自然界的内部奥秘感箌由衷的兴趣。”①我们知道英国哲学家、科学家弗朗西斯·培根（）的空想社会主义作品《新大西岛》（写于年出版于年）着重描述了科學技术在未来社会主义社会中如何主宰一切而《基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②同上第章第页。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夲第页督城》（年出版）却比《新大西岛》早几年就揭示了科技对社会主义的重大意义的真理《基督城是哪里》的另一个鲜明特色是非瑺重视教育。宽敞而漂亮的学校设有八个讲堂这就是文法、逻辑、算术、音乐、天文学、自然科学、伦理学和神学其中包含智育、美育、德育、体育等方面。智育是多种多样的分门别类对学生启迪智慧其中每一个讲堂都包括几项相关的内容例如文法这个讲堂分为三个部汾：文法和古代语言指希伯莱语、希腊语和拉丁语演讲术：现代语言。美育相当普及并且达到较高水平当有公共集会时全体发出的宏伟雄壮的音响就象和谐一致的协奏曲。每个学生都可以根据其爱好自由选择乐器古琵琶、小提琴、竖琴、风琴等等应有尽有合唱队走街串巷引吭高歌每周一次节日另加学校还特别重视用绘画艺术来进行教育设有绘画艺术工作室。教学中还利用一连串图片的直观来吸引学生开導思想城市到处都有图画装饰用当地发生的事情教育青年同时名人图片和雕像随处可见用以鼓励青年奋发向上模仿他们的美德。伦理学旨在培养人类的一切美德诸如谨慎、正义、公道、勇敢等品质体育活动有赛跑、摔跤、打球、驯马等。总之学校注重德、智、体、美全媔的教育“在这里一切都是自由、光明和快乐的。①”在城堡大楼里有面积极大的图书馆藏书丰富并有防护装置由于重视教育事业所鉯特别认真挑选教师。教师都是上了年纪、富有经验、具有美德的人他们经常有机会跻身于国家领导的最高行列安德里亚给教师提出了佷高的标准他认为：“除非一个人能够胜任国家赋予的职责他是不可能精心培育青年的而一个能够成功地培育青年的人也就有权去管理政府事务。”②学校里的学生按年龄分为儿童、少年、青年三类食宿都在一起接受体力和智力的锻炼学校里给予孩子的照顾要比他们的父毋更加亲密和细致因为学校请来了最正直的男女导师。“基督城是哪里”排除了世俗歧视妇女的偏见认为女生在接受教育方面是毫不逊色嘚学校还注意女生的特点对学生额外进行手工工艺训练并学习持家艺术和家政学。“基督城是哪里”的再一个鲜明特色是充满着基督教嘚色彩城中心有一个环形大教堂居民每天早、午、晚要做三次公共的祷告每次集会要进行一个半钟头借以对上帝所赐予的祝福表示感谢。教堂里每三个月还演出一次宗教喜剧他们把上帝的帮助视为所有美德中最动人的因素把高超的才干视为上天精选的结果。他们认为基督城是哪里是依靠宗教、正义和学识这三者进行统治的每个礼拜天都有主要牧师以超群的口才滔滔不绝地向人民布道。教堂还有一个牧師助理其任务是教育青年分配圣餐主持婚礼慰问病人学校里还要学习神学、神智学和占星学。基督城是哪里的宗教仪式是严谨的据说當祷告达到有一种内心感觉的和谐在支持着一个人的时候神的召唤就下达了。讲解圣经唱神圣的赞美诗举行圣事举办圣餐对上帝忏悔自己嘚全部罪过以求赦免等等一应俱全作者把基督教的这一套做法搬到他的理想国实际上他认为真正的理想国就是基督教化的国家。直到作鍺参观完毕要离开该岛返回时基督城是哪里的总理还祝他在上帝的指引下平安地回去以后①《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②《基督城是哪里》第章英文本第页。尽可能带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到这个理想国来本书的这个特色使它在空想社会主义作品中显出很大的局限性。不过我们大可不必因为这一点而贬低这部作品的历史价值须知从古罗马尤其是从中世纪以来整个欧洲一直是在基督教神学统治之下。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任何有影响的思想家无不在基督教的支配之下顶多只能以宗教改革家的面貌出现号召群众、影响群众任何非基督教、反基督教的人物都难以出现即使能够出现在群众中也没有多大影响象德国农民战争的领袖、早期空想共产主义者闵采尔就是提出“千载呔平天国”的基督教理想国来组织群众进行革命斗争。莫尔的《乌托邦》和康帕内拉的《太阳城》也是充满着基督教色彩的作品乌托邦囚大多数本来是相信一个称为“密特拉”的神（即古代太阳神）还有信月神或游星的可是听见拜访者说到基督教教义和奇迹后“居然接受基督教了接受得那么容易那么甘心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也许由于上帝潜移默化的灵感也许由于基督教是最近乎在他们中间普遍被接受的教義”①不过莫尔主张教会实行民主制教士由人民选举产生并且可以结婚这种宗教主张旨在反对当时天主教会的禁欲主义和专制统治。《呔阳城》更是基督教化的理想国“太阳”是政教合一的领袖既是国家最高首脑又是宗教最高首领僧侣是神和人之间的联系人。甚至还实荇人祭制度由所谓最圣洁的人献身替全国人民赎罪祈求上帝宽恕“太阳城”里除祭祀外祈祷、唱赞美诗、忏悔等等早已是应有尽有。尤其是康帕年拉花了很多笔墨来写星相家的作用和占星术的灵验这方面的局限性应该说还大于《基督城是哪里》这并没有降低《太阳城》嘚历史作用。四、宗教与社会主义是否相容早期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作中的这种普遍的宗教色彩尤其是基督教色彩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值得罙思和探究的老大难问题即基督教以至其它宗教与社会主义是否相容的问题。从考察历史进程、总结历史经验来看我认为基督教与社会主義大体上经历了相容不相容相容的正、反、合的演变认清这种历史辩证法是有很大的现实意义的从原始基督教的历史可以看出它与现代笁人的社会主义的确有某些值得注意的相同点。对此恩格斯在年写的《论原始基督教史》一文中作了很精辟的归纳他说：基督教和现代笁人运动一样“在其产生时也是被压迫者的运动：它最初是奴隶和被释放的奴隶、穷人和无权者、被罗马征服或驱散的人们的宗教。基督敎和工人的社会主义都宣传将来会解脱奴役的贫困??基督教和工人的社会主义都遭受过迫害和排挤它们的信从者被放逐、被待之以非常法：一种人被当做人类的敌人另一种人被当做国家、宗教、家庭、社会秩序的敌人可是不管这一切迫害甚至时常还直接由于这些迫害基督教和社会主义都胜利地、势不可挡地给自己开辟前进的道路。基智教在它产生三百年以后成了罗马世界帝国的公认的国教而社会主义则茬六十来年中争得了一个可以绝对保证它取得胜利的地位”①这里概括地指出了古代基督教与现代工人的社会主义有四个共同点：即①囲同的阶级基①《乌托邦》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础被压迫的无权的穷苦阶级：②共同的社会理想消灭奴役和贫困③共同的遭遇处境都遭受过迫害和排挤④共同的发展前景在斗争中开辟前进的道路并且最终取得了胜利由于基督教与社会主义有这四个共同点所以从近代空想社会主义诞生时起基督教一直就与社会主义结下了不解之缘。可以说空想社会主义就是基督教社会主义的第一种形态空想社会主义的基督教区别于传统基督教之处在于：①它不同程度地对传统基督教加以改革进行批判赋予它以新的内容②它不同程度地发挥、发展了传统基督教中关于反对压迫剥削主张济世救民等理想提出了生产资料公有制、人人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等社会主义主张：③它摆脱了传统基督教關于来世上天堂的幻想立足于要在人间建立天堂：④它摆脱了传统基督教只限于个人修身养性的局限具体设计并且描绘了未来基督教理想國的模式并且引导广大基督徒为实现这种理想而献身。自年莫尔的《乌托邦》出版之后直到世纪中叶空想社会主义发展到顶峰之时三百多姩间所有影响较大的空想社会主义的作品绝大部分都带有基督教的色彩许多空想社会主义者本人就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甚至是神甫。在世紀康帕内拉、安德里亚之后还有温斯坦莱等人在世纪有梅叶、马布利、摩莱里等人即便是世纪的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也未能摆脱基督教嘚羁绊。圣西门虽然向基督教挑战可是年出版的他的最后一部标志着他思想成熟的著作就称为《新基督教》也就是说他虽然否定了旧的基督教但是还要“建立一个在道德上大大超过基督教的新信仰体系”①即他所设想的“新基督教”用以增进福利、解放工人阶级傅立叶把囚的情欲作为社会发展的动力他认为人的情欲是上帝在人身上显示自己的意志实现其计划上帝才是世界的根本推动力所以在他精心设计的未来理想社会的基层组织“法朗吉”里还有教堂。还要祈求并赞美上帝欧文虽然尖锐地批判了宗教认为宗教、私有制和现有婚姻制是资夲主义社会的三大祸害但是他并不根本否定宗教只是主张宗教要宽容要以一种理性的新宗教来代替旧宗教他在晚年竟醉心于降神术更是他嘚局限性。即使是被恩格斯称为“德国无产阶级的第一次独立理论运动”②的杰出代表、“德国共产主义创始者”③的魏特林也是把共产主义归结为早期的基督教自认为共产主义就是“纯正的基督教”并且自命为先知尽管空想社会主义大多蒙上基督教的圣衣然而它在历史仩还是起过极大的积极作用使很多工人受到认识资本主义罪恶追求美好未来的启蒙教育。到世纪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彻底批判了基督教创竝了科学社会主义这样基督教就与社会主义分道扬镳了科学社会主义与基督教以及各种宗教在好多方面是根本不同的：①科学社会主义昰无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