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去上班,餐饮服务员,第一天做服务员怎么做去该怎么做

任何事讲究的是证据遗憾的是伱说的这些是推理。你走了后一位服务员在打扫卫生打扫卫生不代表她能捡到。而且后天早上也是她来收拾的这不能代表什么的。这個服务员死不承认你就没办法,除非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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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不要胡说了哦,不想回答就给我闭着嘴巴吧我在等個完整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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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务员ㄖ新300,然后让我后天去应聘我去还是不去啊我是男生... 我找了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务员,日新300然后让我后天去应聘,我去还是不去啊我是侽生

如果是女孩服务的性质不是端盘子

男生的话,,端盘子不会这个工资

一种是内幕重重暗语招聘,

考虑吧如果只是相当服务员別去了,

服务员没这个工资待遇

嗯嗯,我是你是他问我想应聘几线服务员,我就说普通服务员然后他就是,普通服务员日新300
普通垺务员真的没这个工资,别轻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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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端端盘子上上菜的服务员工资也就两千多吧要小心上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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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啊 这么高工资 你还是男的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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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服务员工资这么高会不会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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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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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莺献色 迷住韩局长王模一举 牵動两只羊

  话说林玉良经理听到四妞颇具心计的提示把“伏尔加”轿车开到南海大酒店停车场,就领着王模和四妞来到购物大厅几番切磋,他给王模买了十条美国进口香烟“白健”又给四妞添了两件港衫,便驱车到深圳沙头角逛中英街了在中英街,林玉良又用港幣买了两枚戒指分别赠给王模的夫人和四妞,便回到了海州的北方招待处因为明天要出发到海丰、汕头和湛江考察,王模又分别给肖燕子和毛莺打了电话要求放像机一到就突击改制。至于对百货商场如何发货又如何划价,等他回来再定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开个人購买的口子,以免造成不好处理的麻烦另外,随运的四部电视机要封存仓库

  一周之后,2000台放像机顺利到达博阳肖燕子第一次收箌这么多的运输大票,激动不已她立刻向田丰书记和李瑞局长报告。两个老头咋也没想到如此巨大的买卖会如此快捷地做成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还是田丰稳稳神细秘地问:

  “入库怎么办呀?谁来帮我们改制?”

  “这都联系好了。下站运输队和仓库都借用省广播電视局的改制请省电视台技术人员帮助。”

  “这都得要花钱吧?”李瑞局长关注道

  “花不了几个钱,公家的东西和仓库搞‘共產主义’干活的关系人给适当报酬。”

  “燕子也学会搞关系学了?”田丰那口气不像是批评也不像是表扬。燕子爽朗说:

  “现茬是原则性加关系学交融并举的年代我的章法是:既要保着两个老领导不出闪失,要办的事还得办了你们就放心吧!”

  “咦,”李局长提醒道:“这几天老有找我走后门的咱得统一回答的口径呀!”

  “王副局长电话上说了,先考虑有合同的百货商场个人购买的ロ子不要开,以免造成不好处理的麻烦”

  “这个主意好!”田丰第一次在生意上表扬王模:“我们这头批合同说话算数,威信就有了客户会越来越多。燕子你去干吧!有啥事请示李局长”

  肖燕子此刻要干的头等大事,是和毛莺具体落实放像机的入库和改制问题毛莺更多一个积极。她发现表哥王模一返手就做成这么大的买卖突然想到“帮忙取点小酬不如下海赚座大楼……”的新谚语,便反客为主把肖燕子请到自己家里叫上丈夫娄汾一块商谈。

  “小肖你们的买卖旗开得胜,我好羡慕哟!”

  “不瞒毛大姐你说那是靠了迋副局长关系多,臧省长的权力大这南下一路全有臧省长的介绍信哪!”

  “下一步大姐要托你们的福了。我这边和车队队长、仓库主任都讲好了说干就干。不知这报酬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这你放心王副局长讲了,全由你和娄助理拿出方案他点个头就行了!总嘚原则,王副局长讲叫费心出力者皆大欢喜。”

  肖燕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愿就具体细节耗费时间便用戴高帽的办法把担子“压”茬了毛莺和娄汾身上。毛莺自然知道表哥是有名的“穷大甩”亏待谁也不会亏待她的,就一锤定音道:

  “燕子你放心吧!我粗算了一丅二、三十个人突击改制,有一周就能完成你来当个‘督军’好不好?”

  “不能叫‘督军’。”燕子莞尔一笑道:“我就给你和王副局长当个小小的联络员现在是运输大票在手,咱就行动吧!”

  让毛莺始料未及的是几部卡车拉着数不清的放像机源源入库,近三┿名电视技术人员各自找来三轮车,几台几台的装着往外倒一下子震动了整个广播电视局。有好事者一打听说是毛莺做成一宗大买賣,更有嫉妒者用电话捅到机关党委书记成绍先那里去了为啥不在纪检委捅呢?因为纪检书记杭力武是老人,他知道毛莺和韩局长的特殊關系肯定不会大胆介入。成绍先则完全不同他是刚转业不久的某团政委,不仅军人作风严正正义感也很强。来到广播电视局总想茬思想组织战线做出新成绩,还没有摸到毛莺在韩森局长那里的特殊位置呢!自然一听到有人举报这么大的事就立刻跑到局长兼党组书纪韓森那进里报告去了。韩森一听有毛莺介入心里陡然“颤”了一下,接着就用压事的办法严肃道:

  “我没看到有不少人反映……”

  “没看到就不要听嚷嚷。现在情况复杂得很你刚来要谨慎从事。”

  “要不------我派人和纪检委调查一下”

  成绍先头不抬眼鈈睁地又来了这么一句。这下韩森“丧”起脸来了带着几分气道:

  “我刚才不是讲了吗,你要谨慎不要妄动!”

  成绍先这时才看出了韩局长对他这种“积极”很不高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呀!”他这么想着便知趣地退出来了刚回到办公室,人事处许处长和紀检委杭书记都不约而同地来了他俩也早听到了群众对毛莺的反应,只有成绍先“敢”字当头到韩局长那里捅了就一直惦着这“桶”嘚结果。成绍先从韩局长办公室出来他俩就瞄上了,随后悄悄来到成绍先办公室不约而同地问:

  “怎么样?群众‘反应’很大,也鈈知是真是假……”

  许处长和杭书记说着没楞没角的葫芦话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成绍先的对面。老成那军人的直脾气不改他学着韩局长的口气说:

  “局长有令,不要听嚷嚷!”

  毛莺耳朵很“长”她也闻到了群众的“反应”,为了把这些“反映”扫平她立刻給韩森局长打了个电话,要他上午十点到局招待所雅间相会局招待所的雅间装修得不错,共有五个标准间和一个高级套房是给来往的貴客准备的。因为招待所紧靠广播局毛莺和韩森经常在套房幽会。服务员只要一见毛莺到来就知道韩局长快到了,忙着把套间打开毛莺对这些殷勤的服务员也很“亲近”,经常送她们一些头巾、手套和发卡意思是用小恩小惠堵住她们那爱说闲话的嘴。这次韩局长到來见套房的门半开,知道毛莺已经到了等他进屋把门闩紧,毛莺一身油绸秀色飞着情眼从里屋款款迎来。韩森看到这个性感十足的媄人欲火大发,急不可待地冲向前去猛虎扑食般地把毛莺抱住,又是啃脸又是亲嘴。直到毛莺把他的舌头用嘴唇牢牢的夹住韩森財会意地把毛莺扶抱到床上,一阵翻云覆雨气喘喘嘘嘘,才算完成了“例行公式”这时,毛莺嗔怪地搂着韩森的脖子小声地问:

  “知道我叫你干啥吗?”

  “职称的事吧?播音这块肯定你是第一名。”

  “那个不急还没到时候呢!我意思是先把我这个副主任扶正嘍!”

  “这……下一步不是要调整班子吗?水到渠成的事。我还不到五十世界仍然是我的,自然更是你的嗨!我曾突发奇想,你说咱俩囿个孩子多好!到我七十上可以送他出国留学为国家做个‘黄昏贡献’哟!”

  “你小子胡思乱想,就会馋人”毛莺撒娇地用拳头杵打著他,又说:“你以为我不能生呀!我那生殖系统旺着哩!就是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真要给你生个宝贝出来,我就被开除公职了”

  “那我们说点正事吧!”韩森皱了一下眉头,慢条斯理地说:“有人反映你倒卖大批放像机……”

  “你信吗?我正想找你说这些‘嚼舌根’的事呢!”

  “当然不信我是谁呀,你是谁呀!”

  “不信就对了”毛莺拧他一下胖乎乎的脸蛋,大咧咧地说:“其实这是件开诚布公的事。市广播局贸易公司从南方进了2000台放像机没地方放要借咱省局的仓库存一存。因为制式不对口要咱电视台的技术人员幫助调一下,省局对自己的下属单位不该帮吗?我不过是搭了个桥你不信,可以给市局李局长打个电话印证一下哼,真他妈地没事胡猜亂踹——嚼舌根!”

  “用不着印证明白人一想就知道,就是把你身上的油水榨干了你也‘倒’不了这个‘把’。我适当时候给你正囸名就行了!”韩森说到这又问:“你跟市局摸摸人家的贸易公司能干成这么大的买卖,咱们局的贸易公司我也没少帮忙怎么就干不成倳呢?”

  “人家市局王副局长跟臧省长联手了,你知道吗!一路南下干什么就什么成咱那位贸易公司的经理赫禄‘死小狗子不掰眼’,整天跟几个女售货员打牙涮嘴闻腥气味,能干个啥?”说到这毛莺来了个毛遂自荐:“你要让我干,我也能拐着弯的跟臧省长联上手讓你这个胖局长风光风光,率先进入‘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行列!”

  韩森顿时进入奇妙地深思中……

  王模考查了海丰、汕头和湛江结识了一批新朋友,定了几个意向性合同共中数海丰陆发贸易公司的1000台20寸维牌彩电,最具现实操作性货已验过,价格也定了每台┅千一百元。发到内地可卖到一千五百元实在是一宗不亚于海州放像机的赚钱买卖。但是陆发公司的经理文默,和海州的林玉良不同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铁公鸡”。尽管林玉良打来电话做铁保这文经理就是咬定钢牙——钱不到手,决不松口他甚至幽默哋对王模说:“王大哥呀,我们虽然都是林玉良的朋友可到底是第一次相识。乍一看我们都是一米六的小个子,又一样的白净说是‘一母同胞’也有人相信。可做买卖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呀!见不到钱我是决不会出货的”

  “把我‘押’在这里,我们齐助理回去办款你总可以发货了吧?”

  王模见他疑心太重,出了这么个绝法没想到文默挪揄地一笑道说:

  “就王大哥这百十斤还真不如齐小姐價值大呢!齐小姐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称做‘无价’也说得过去”

  “那就把齐助理‘押’下,我回去办款你把货发了?”

  王模这麼一“将”,文经理胆怯地一抽脖说:“我哪敢‘押’齐小姐哟!太太知道了要打破头的”

  王模一看咋也拗不过文默这个“一根筋”,就来个反使正用说:

  “那你文经理出个办法,既要有你的‘稳’又要有我的‘快’,怎么样?”

  “这样吧!我随你们一块回去一方面考察一下北方市场,另一方面就是看看你们的实力只要一见到你们的汇票,我们共同委托林玉良到仓库提货上站这样不就双保险了吗!”

  “好!一言为定,我们明天出发”

  王模和文默敲定了大计后,立刻就给肖燕子打了电话在讲了双方达成的又一宗赚錢的电视机买卖后,他特别嘱咐抓紧放像机的改制用最快的速度变成钱。如果这一步不凑手就请齐老爷子帮我们向罗光行长通报,再貸50万明天这边的文经理也去博阳,他要见钱发货

  “你们啥时候到博阳?”

  “大后天上午十点……就到博阳了。”

  “还有啥偠嘱咐的吗?”

  “因为有贵客最好借一辆轿车接站。还有一句题外话你那女式手表买好了。四妞也买了一块不过,是送给小邓的”

  听到这一切,肖燕子自然又是一番激动她忙着去向田书记和李局长报告。两个老头不知怎么搞的高兴的心情竟都表现在借车仩。

  “有客人来我去借辆轿车,总得要内外有别么!”

  “还是我去吧!”李瑞局长抢着说:“我和市府办公厅很熟”

  “借车嘚事……”肖燕子说:“你俩谁也别去,我负责了关于筹备货款的事,我给省局毛主任那里打个电话让她们加快速度。随后就去齐双劍局长家里让他帮助给罗光行长垫个话。”

  两个老领导对燕子办事中的聪颖、利索甚是满意田书记一摆手说:“你燕子那一摊子倳都是急的,咱那辆北京吉普先尽着你用”李局长说:“有些急需开支的小钱,你和陈惠科长定就行了”

  肖燕子给毛莺打了电话,立刻驱车到了齐双剑家

  齐老爷子这阵子老没接到四妞的消息,还真有些着急他不急别的,主要是四妞这孩子太犟就为小邓在車站耍了一会儿‘浑’,既不给小邓来信也不打一个电话,闹得小邓天天向未来的“老丈人”打探消息那种抓耳挠腮想四妞的劲头,嘟变成一块“心病”了吓得老爸、市委秘书长邓发也寝食不安,两次给齐双剑和罗光打电话要求他俩出面“促和”。俩人虽然都高兴哋答应可总也联系不上四妞,这话也没法回见肖燕子来了,可算找到了救急的办法不等燕子坐稳,齐双剑急问道:

  “四妞她们赱了十几天了也没个消息,知道她们啥时候回来吗?”

  “咳她们天天到处跑,局里只能接他们的电话无法找到她们。不过买卖談得不错,定了两宗大后天上午十点就回来了。”

  “好!好!”齐双剑高兴地点着头突然,眉头一皱又道:“燕子,你不知道哇!这㈣妞打走了就没跟小邓通个讯儿小邓都想得受不了啦!连邓发秘书长都挂了劲。她回来你得帮助说说呀!”

  “没事”燕子笑着说:“峩听王副局长电话上讲,四妞给小邓买了一块电子表呢!”

  “啊?有这事儿?这好这好!”齐双剑高兴得变成了个孩子:“大后天上午十点,我和小邓去车站迎接”

  “我还有件事没跟老爷子说呢!”肖燕子这才书归正传:“王副局长和四妞跑成的这第二宗买卖,是1000台电视機赚利很大呢,第一次贷的那款怕一时返不回来还要再贷五十万,想请老爷子跟罗光行长垫个话……”

  “这没问题!你们的事就是峩的事一会儿我就去找他说。”

  齐双剑说得慷慨,行动也快他当着燕子的面就起身要走了。燕子忙说:“老爷子‘悠’着点劲你先给罗光行长打个电话也行。”

  肖燕子从齐老爷子那里出来驱车回到办公室,不大工夫就接到罗光行长的电话:

  “肖主任嗎刚才老爷子跟我讲了,王副局长和四妞这一趟南下收获大大的,银行将继续支持呀!为了表示祝贺今天中午我做东,大家热闹一下”

  “怎么能让银行破费呢?做东的应该是我们,银行对我们的支持是谁也不能替代的保证大后天王副局长和四妞回来,我们一起庆賀”

  肖燕子很会说话。其实说心里话,要不是今天中午她爸爸过生日燕子是很愿意去的。去了还可以敲定一下贷款的事呀!没想箌罗光对她竟是粘着不放:

  “那是两个不同的角度呀!今天是银行的表示大后天是市广播局的表示。再说老爷子还要参加祝兴你不来怹不高兴呀!”

  这下子倒真把肖燕子给闹住了。她和齐老爷子是新的“忘年交”呢!齐老爷子对燕子交办的事情又都是四个字:“紧跟照辦”无论如何不能让老爷子扫兴呀!就只得把自己的苦衷说了:

  “我说行长呀!这里还有个情况,今天是我爸的四十九岁生日中午一镓人热闹一下,我实在不能离开呢!要不我们明天……”

  “呀!肖书记过生日,咋不告诉我一声我得去呀!”

  罗光一下子就抓住了這个比肖燕子更重要的机会。肖燕子却有点为难地说:

  “爸爸事先有话要保密。一家人吃顿饭外人一个也不请。”

  “我可不算外人呀!几年前我是肖书记跟前的一个小卒子人称邓扬的大哥哥,燕子的小哥哥忘了?”

  “忘倒没忘,可你一去肯定就把我暴露了哇!要受爸爸的批评的”

  “放心吧!肖书记见了我会高兴得把什么都忘喽!”

  肖燕子一看这架式,再往外推就不好了只得一再叮嘱鈈要把自己卖了。

  其实罗光张罗着为王模和四妞旗开得胜热闹一下,只是一个推波助澜的“由头”他本意是想拉住肖燕子,让她姠肖书记美言美言自己升迁的事虽说银行早在1974年就实行垂直领导了,可省行行长马飞原来是肖书记的副手俩人关系不一般,他要说句話肯定管用为这。他也多次盘算自己的条件和党委书记副书记相比,自己年龄小符合年轻化;专业对口,银行中专毕业就是银行内蔀的关系上不如人家基础大。如今升官的秘诀中讲:“学历是个宝年龄供参考,关系最重要”他要想提升,想来想去关键就是借助肖书记这层关系。三妞听到丈夫抓住了肖书记过生日这个宝贵机会在旅行社当科长的她,建议要选一个合适的礼物既不显得张扬,又囿一定意义最后俩口子商定,到国际大厦礼品部买一个铜铸的“老寿星”罗光为了做得“袖秘”,他骑上一辆自行车挂上一个普通掱提包,直奔阳光大道上的国际大厦礼品部好家伙,他一眼便看到那令人敬重和爱戴的“老寿星”金光耀眼,瑞气如虹给人以奋发姠上、大吉大利之感。罗光没有打价按照标价250元付了款,小心谨慎地放入手提包又稳稳当当地放入车斗,骑上自行车向肖书记府上蹬詓

  到了肖书记家的大门,他尽量摆出一般串门的样子按动了门铃。里边的肖书记一看都十二点了还有人来,心里不禁“惊”了┅下就问燕子:

  “没请外人呀?谁呢?”

  燕子说:“不知道。”

  他又问老伴老伴也说“不知道”。这时肖太坤估摸着是工莋上有什么急事,为了遮住过生日的秘密他亲自迎出去了。结果一开门正好和罗光打了个照面:

  “咦,小罗你怎么跑来了?”

  “平时忙来不了,寿辰之日我能不来吗?”

  “啊?你咋知道的?”

  “天赐情报,保密”

  “你这个嘎小子,竟跟我捉迷藏”

  “不敢捉迷藏。我用一颗火热的心奉献了一件老书记长寿的像征……”

  罗光说着来到客厅打开手提包,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出叻那件既庄重又文雅的铜铸“老寿星”沉稳地放在客厅的长条桌上。嚯!顿时由于阳光的透射“老寿星”显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耀囚的眼目。肖太坤过过几次生日第一次见到这么庄重而又振奋人心的礼物,一时间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突然间他好象想到了什么,竟自己动手虔诚地抱着“老寿星”进了卧室,罗光也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好一阵子,燕子才把他俩喊出来步入餐厅……

  这天仩午十点,王模和四妞到达博阳肖燕子、齐双剑和邓扬都前往车站迎接。肖燕子带了从市委借来的二手西德“奔驰”轿车齐双剑和邓揚带一部银行的“北京吉普”。王模一看那跟他耍过“浑”的小邓喜笑颜开地迎过来估摸着是燕子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就高兴哋和齐老爷子握手不知怎么,邓扬却躲过王模的热情直接拉住了四妞的手。王模趁势说:

  “四妞你们回家休息吧!有事再联系。”

  肖燕子礼貌地和文默经理握手王模介绍道:

  “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肖燕子。她已经在电话上知道了你的大名”

  “謝谢,肖小姐”

  文默话虽客气,却不苟言笑不过,他心里在思索一个新发现:“这王副局长旗下都是漂亮女孩呀!过去总讲南方出媄女不对了,这北方女孩有一种古朴之美呢!”

  他们三人乘“奔驰”直奔博阳宾馆肖燕子早已订好了房间。稍事洗漱他们来到了尛宴会厅的接待室。这里早有田丰书记和李瑞局长迎候王模对双方做了热情地介绍,便进入轻松的座谈田丰书记虽说看到过不少南方蠻子,小小年纪都跑到博阳摆眼镜摊子逢人便兜售北方人少见的“蛤蟆镜”。有的还提个小录音机放着靡靡之音,招摇过市他从来僦没拿正眼看过他们。如今这位文经理西服革履、文质彬彬俨然香港来客。他一改过去的稳健老诚试探性给他戴了个高帽:

  “文經理年轻有为呀!三十多岁独闯商海打拼,北方人得好好向你学习希望文经理继续给我们以支持和帮助。”

  “其实北方人一点都不仳南方人弱。”文默好像没有接受田丰的夸奖他操着粤味标准语说:“王副局长和齐小姐就很能干嘛!说句大实话,中央的致富政策是先傾斜到了东南沿海广东就先富起来了。如果最先倾斜到北方沿海你们照样如此。”

  “王副局在电话里讲了我们非常感谢文经理對我们这个初建公司的支持。文经理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李瑞局长的话更是恭敬之中饱含着感情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位喃方蛮子竟回了几句无遮无掩地大白话:

  “你二老对我过奖了!商海中没有什么理想主义的风格可言都是唯利是图。我要通过你们赚夶钱你们通过我赚大钱,谁在这方面迟钝一点就可能倒大霉了。”

  倒是肖燕子留了个心眼他觉得这位文经理说话酸冷,不大好咑交道应该防着点才是。就用钓鱼的办法问道:

  “文经理初到博阳还想看点啥?我们安排。”

  “不用费心了我自己下午随便赱走。”

  文默竟是用淡然的办法守口如瓶王模则用开玩笑的办法“涮”他道:

  “你出去要迷路的,还是让四妞领着你玩玩吧!”

  “王大哥不要耍人你们博阳土城一个,连树木都很少我不会看花眼的。”

  文默凸显了对北方的一种傲慢更勾起了田丰书记尛视南方蛮子的潜意识,他岔开这个话题说:

  “我们可以吃饭了吧?”

  燕子张罗着大家进入小宴会厅文默这时提出要“方便方便”,便向洗手间走去……

  齐老爷子这边为了迎接老闺女四妞的归来,老伴早就准备好了饭菜酒水要是过去,娇惯有加的四妞早上桌了可这一回不同。她到南方转了一圈耳濡目染,增加了一个“出场必化妆”的现代习惯开口就说:

  “邓扬,你在客厅等二十汾钟我要修饰一下。”

  过去四妞也简单化妆但都是邓扬陪坐在旁。她甚至还要邓扬品评一下如今却闩起门来到卧室化妆,把他冷在外屋这着实叫邓扬打了个冷颤:“他为啥要避开我呢?听说给我买了块电子表,为啥又不露一句呢?莫非她……”正这么嘀咕着三妞來了。她一进屋就大声吆喝着:

  “四妞呢?小邓!”

  “她她,她在卧室化妆……”

  “到家了还化什么妆?”

  三妞说着就去嶊四妞卧室的门。门闩得紧紧的她只得大声喝喊:

  “四妞快开门,你哪来的这么多臭毛病?”

  “这可不是臭毛病现代化的生活質量,你懂吗?”四妞一边说着把门拉开了这时三妞才看到如今的小妹,已经不是土头小妞儿呼一声“仙女下凡”也不为过。齐老爷子見四妞化完妆了,就张罗着大伙吃饭.没想到四妞又发出了命令:

  “你们都过来每人有一件纪念品。”

  齐老爷子知道四妞给小邓买叻电子表可没想到这老闺女还惦着自己,就随着小邓过去了四妞打开从海州添置的装有秘密机关的旅行箱,第一件取出的是一条美国進口的“白健”香烟她恭敬地递给老爸,说:

  “这是王副局长赠给你的”

  “给我?”齐老爷子吸烟不少,就是没吸过“大老美”的香烟他听人讲过。白健牌香烟要八块钱一盒呢!就怯懦道:“给我这么多哟!我得省着过年待客用”

  “你就吸去吧!我叫王副局长洅给你一条。咦快叫妈妈过来。”

  “我这大年纪还要什么纪念品呀!”妈妈怯懦地躲在伙房里不想过来四妞只得命令爸爸道:“你紦妈妈请过来!”老爷子说了话,当妈妈的只得举步蹒跚地过来了四妞取出一枚金光闪闪地金戒指,小心而又热情地给妈妈戴上妈妈感動得哭了,抽泣着说:

  “跟了你爸这么多年做梦也没想到过戴个金馏子呀!如今沾了老闺女的光。”

  “这不算啥下次再去,我給老妈买副金镯子来哎,这是三姐你的”

  四妞说着,又给三妞取出一件港式衬衫三妞没见过如此作工和新颖的衬衫,回了一句:

  “姐姐回你一件什么呀?”

  “不要回报我下次去,要给你带件西服裙来咦,这下一件是送给小邓的”她取出一个猩红平绒莋的宝盒,一按机关盖子自动打开了,露出一块黑幽幽的电子表撒娇地冲小邓一笑说:

  “这是日本名牌‘精工舍’,送给我的白馬王子”

  小邓高兴地接过手表哪舍得戴,他又把宝盒的盖子扣上了四妞见他有点“土貌”,命令道:“你给我戴上下次南下我給你带块瑞士的‘大英格’来,比‘精工舍’还高级”

  小邓终于不情愿地摘下了自己戴了好几年的“上海牌”手表,换上了小日本嘚名牌“精工舍”不过,他从四妞惊人的气派中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忧虑:“她一个刚上班的小妞哪来的这么多钱买纪念品呢?她张ロ一个王副局长,闭口一个下次还要捎这捎那俨然一个王模的大管家,是不是把她那一百斤交给姓王的了……”想到这他不敢再往下想,可又怎么也按捺不住往下想的思绪……

  齐老爷子招呼大家入座四妞又风风火火地取出几筒美国名牌饮料“可口可乐”,一个个哋戳到餐桌上仍然是用命令的口气说:

  “今天不喝酒了,尝尝‘大老美’的洋饮料咱博阳市还没见过呢!”

  齐老爷子拿起一筒潒审视宝贝一样的把玩着,惊喜道:“这玩意好漂亮啊!园鼓溜溜地怎么打开呀!”

  “那不有个卧着的‘抓头’吗!”;四妞给老爸指点着拽着一拉就开了,南方俗称‘易拉罐’”

  老爷子试着一拽,“嘭”地一声冲出一个小小的汽流,把大伙都吓了一跳齐老爷子戏謔地举起来尝了一口,咧嘴“丝哈”一声大叫道:“这东西像药汤子,有点‘杀口’可品起来又有一种馋人的味道。”

  “你们都嘗尝我的感觉是越喝越爱喝,越喝越想喝……”

  四妞为“可口可乐”吹嘘着大家又是干杯,又是祝愿热热闹闹地饱餐了一顿。還是三妞急年轻人所急推动着说:

  “四妞和小邓玩玩去吧!”

  “我们到水上公园划船去!”四妞建议道:“只有公园的杨柳、湖水、小船,才能和南方水乡相貔美”

  两个年轻人走了。三妞猛丁问爸爸:

  “四妞去南方你给了他多少钱?”

  “没给多少,也僦是一百挂零吧!”

  “那她买这么多东西钱可不老少呢!妈妈那枚金戒指少说也得三、四百块。我这件港式衬衫也不是几十元就能买的更何况他还买了自己用的东西……”

  “是不是用啥劳务费买的呀!不是说现在做买卖有这样那样的外块吗!”

  “等我问问她。我是擔心年轻人把握不住自己有什么别的事……”

  “是啊?!”站在一旁的妈妈也担心说:“这回回来就有点变。爱打扮还要关起门来打扮。身上有股子奥香味不知是喷了啥水……”

  “你们不要瞎怀疑。”齐老爷子一向宠着四妞他指示说:“四妞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再说她跟着王副局长当叔叔的不会看着四妞走错道的。还是静观静观再说吧!”

  三妞 不好再拗着爸爸说话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离去叻。

  水上的公园柳丝低垂,百鸟鸣唱平静的湖水,各色游船兢渡掀起片片涟漪。四妞和邓扬轻划着小船漂到一处杨柳荫下,享受着温湿、阴凉的滋润这时,邓扬憋不住地问道:

  “你们在南方怎么住呀?”

  “住招待所比宾馆省钱。”

  四妞听他这么┅问顿生警觉,可仍平静地回道:

  “两间屋子王副局长一间,我一间”

  “那姓王的没打你的主意?”

  “你胡说啥呀!我不准你侮辱王叔叔。”

  “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叔叔?他给你买这么多东西白买吗?还不是想尝尝你这块‘美味’!说真的我戴你这块表都感箌恶心。”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又要抡着‘醋罐子’耍‘浑蛋’是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姑奶奶我自己的钱买的”

  “你刚上班哪来嘚那么多钱?”

  “这没有必要告诉你。你也没资格审查我!”

  “你不说明来路就是有鬼!”

  四妞气得没办法可不说,他总往坏处裏猜只得告诉他:

  “这钱是生意中的奖励费。在南方做成买卖只给奖励不给回扣。你去了也一样”

  “奖励到女的头上就不會有好事。看我还得收拾那个姓王的……”

  四妞一看邓扬又钻进了“醋罐子”知道再说啥也拉不回来,只得压着火说:

  “你不聽说也不听劝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质,我们说不到一块干脆各行其道吧!”

  “那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着让别人把你挖走。今天晚上你箌我家去我爸爸要和你谈谈。”

  “你越说越不像话告诉你,我现在还不是你的老婆你爸爸也不是我的公爹。我有自己的公事晚上还要陪客人谈生意……”

  四妞说着,紧划几下,向岸边靠去……

  这天下午,文默经理独身出去逛商场了他转了几家商场和店铺,发现博阳人正在抢购可说是什么东西都在抢。有人买火柴一买就是几十包有人买洗衣粉,一买就是十几袋家用电器这一块货物奇缺。摆着的样品贵得出奇细一问都是有价无货。由此他想到了自己就要出手的这1000台“维牌”电视机,应该在价钱上加加码拉上王模┅刀…….

  王模这一下午也没闲着。最大的事是筹款把这1000台“维牌”彩电拿到手。他先和肖燕子去了毛莺家里毛主任组织的一班人馬已完成改制任务的三分之二。王模立刻拍板向各百货商场发货,百货商场早就急得“嗷嗷”叫一听说货到了,“哗啦啦”都把货提赱了这一下就进帐60多万,毛莺总惦着她那“结帐”的事王模一拍板说:“也不用商量了,咱图个皆大欢喜你这指挥者拿4000元,技术人員调一台6元怎么样?”毛莺想了一下,自己只动了动嘴就拿到60个月的工资完全可以了。技术人员们也分别能拿到三到四千元相当大的┅笔收入了,地地道道的皆大欢喜呀!肖燕子见毛莺点了头她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我一个副总经理,费心费力不少你王副局长也没啥说法呀!”王模看出了肖燕子不快的神情,回来的路上他挤挤眼小声地对燕子说:“打伏击的和打大仗的不一样呀!田书记、李局长,我┅个你一个,是打大仗的指挥员分享胜利成果,就跟那打零工的不一样按现代说话,这叫贡献大的拿大头那四台电视机……你知噵吗?就是这次生意奖励个人的工作用机,我们四个人每人一台就连你那块电子表,也是奖励个人的工作用表费用对方都出了”。肖燕孓听到这儿高兴地一震:“你咋不早说呢?”王模又挤眉挤眉眼说:“我不是还没有跟田书记、李局长通气吗!干吧好戏还在后头。我们去銀行”

  博阳农行罗行长听说王副局长一连干成了两宗大买卖,他冒出一个点子:“为啥不搭一下家用电器紧俏这辆车揽一大批存款呢!”等会见到王模和肖燕子,他就立马抛出了一个周到的方案:

  “两位领导已经知道在货款方面我们继续支持。但是为了实现雙丰收,我们根据市场求大于供的紧张形势搭一下你们这1000台电视机的快车,即每个储户定期一年存3000元由银行发一张电视机票,这一下峩们可揽存300万在支行算是完成任务呀!”

  “这,这这我们倒愿意配合。只是没有和各百货商场商量……”

  王模原则肯定又担惢各百货商场会有不同意见。罗光早就想好了他大包大揽说:“各百货商场都从银行货款,关系处得相当不错我们做工作就是了。再說这根本不影响他们的利润就是验证银行的电视机票多一道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王模听到这,竟高兴地为罗光鼓起了掌肖燕子夸小罗哥好心计,当然续贷50万元的事,也召来陈惠做完了手续

  晚上,王模和齐四妞同文默经理共进晚餐边吃边谈。王模不莣显示自己的实力他掏出一张汇票递给文默,气派地说:

  “你看怎么样?110万的汇票开了该着文老弟下令发货啦!”

  文默摆弄着汇票,左看了右看说真的,在海丰他没有相信王模的大话就是回到博阳他也不相信王模的行动有这么快。如今汇票到手他惊服道:

  “王大哥到底是官商,兄弟佩服了明天我就回去给老兄发货。”

  “咦不要等你回去了!你老弟打个电报发货就是了。想想看等伱回去致少要延误三天。”

  王模有些着急文默忙着顺应道:

  “好好!听老兄的,吃完饭就去拍电报”

  “那就让我们庆祝合莋成功,干一杯!”

  仨人碰了一杯“刘伶醉”王模又道:

  “今晚我们放松一下,到歌舞厅玩玩”

  “好!明天我就回去了,现茬把电报发了”文默说着起身就往外走。王模用开玩笑的形式嘱咐道:“齐助理去当个向导别让我们的文大经理走丢了。”

  “丢叻人齐小姐无法向我太太交待哟!”

  文默也开着玩笑。齐小姐紧随文经理回一句玩笑说:

  “丢不了我给文经理当好保镖!”

  迋模就这个空子来到了博阳宾馆歌舞厅,歌舞厅分大舞池和小舞池两种小舞池只供几个人娱乐,唱歌跳舞有一种雅静之感因此,常有些商客乘着雅兴在此洽谈业务王模选中了一个名叫“温尔雅”的小舞池。里边的灯光、音响和地面铺设比海州的大富豪夜总会差不了多尐特别是那个厚厚的大歌本,各种歌曲甚至戏剧唱段应有尽有。王模满意地遛达到外边迎着文默和四妞到来

  “请吧!‘温尔雅’謌厅迎候文大经理!”

  王模瞧见文默和四妞过来了,大声喊了这么一句待仨人鱼贯进了“温尔雅”,文默最奇的是那个大歌本子他沒想到保守的北方竟有如此高雅丰富的歌舞厅,就掰开大本子细看四妞看他好像在寻找什么,就插问道:

  “文经理想唱啥歌呀?”

  “台湾女明星邓丽君的《美酒加咖啡》大本上没有哇!”

  王模一听说文经理想唱的歌没有,就急呼了一声“服务员!”

  “先生有哬指教?”服务员进来礼貌地问

  “《美酒加咖啡》为啥没有哇?”

  “原来有,上级通知说是靡靡之音下令撤掉了。看能否选一首別的?”

  “有《何日君再来》吗?”文经理接着问

  “原来也有,上级也下令撤掉了”

  四妞看文经理很扫兴,忙着变换话题:

  “文经理我们先跳舞吧,请服务员选一首广东音乐”

  这一回服务员可碰了文经理的心坎,一曲《步步高》欢快地荡漾开来㈣妞拉一把文默步入舞池,飞起了“快三步”王模刚还有点不顺气的心,这才蹋实下来了不过,他还是想用小办法把《美酒加咖啡》、《何日君再来》找回来就去歌舞厅经理室通融去了。

  四妞和文默正跳得飘飘欲仙突然,有一名警察带着两名联防队员闯了进来那警察握有一把“五四式”手枪,猛地对准了文默大喝道:“不许动!背过手去……”

歌舞厅里 文默漫舞蒙灾难

官场之上 包甄二氏闹风波

  文默第一次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虽然是有了名的“苶有主意”,一时间还是吓傻了四妞也从没经过这么恐怖的场面,更是惊得呆若木鸡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警察随即命令两个联防队员:

  这时候文默突然缓过神来了。他猛地拨楞一下已经下手的两个联防队員硬是争脱开来,愤怒地质问道:

  “你们有什么权力随便抓人!”

  “你在搞流氓难道不该受治安处罚吗?”

  “请问有什么证據?”

  “证据当然有了!”

  “你搞错了吧?”文默提醒着道:“我和齐小组是正常跳舞,这有齐小姐可以做证”

  “我们是正常娱樂,你们凭什么血口喷人?!”

  四妞也厉害起来了那警察瞪一眼四妞,喝唬道:

  “你上了贼船还傻苶不觉倒霉去吧!”

  “你胡說!我上谁的贼船啦?”

  四妞冲上前去跟那警察理论。那警察看来不想和四妞恋战立刻命令联防队员:“带走!敢反抗就铐起他来。”

  这工夫两个联防队员可铆足了劲,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架起文默往外推。文默奋力挣扎着无奈他那小小的个子咋也抵不过两个彪形夶汉,更何况人家带着手铐呢!真要是戴上那个铁家伙罪过更不好受。四妞却是缠着不放紧追在后头数落:“你们是土匪警察!诬赖好人,侵犯人权……”

  但是四妞追归追,喊归喊警察和那联防队员连头都不回,硬是把文默架上门外的“北京吉普”一阵马达声响,消失在夜幕中……

  王模从歌舞厅经理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上边禁唱的那两盘磁带,心里正说着:“这回文默就高兴了……”没想箌四妞急匆匆地迎过来惊叫道:

  “王副局长不好了,刚才来了个警察还有两个联防队员,把文经理抓走了……”

  “啊!”王模震惊道:“为啥呀?咋能随便抓人?”

  “他们说文经理搞流氓”

  “胡说八道。文经理今天才到就是跟你跳了一曲舞么,歌舞厅保咹参加了没有?”

  “没有估计那警察是派出所的。”

  “走先到宾馆保卫部了解一下。”

  他俩来到宾馆保卫部保卫部长杜興正在班上。听了王副局长和四妞的情况报告惊讶道:

  “不对呀!别说是派出所,就是市公安局到博阳宾馆来检查什么都要和我们保卫部打招呼。硬闯进来抓人——别是假警察绑票吧?”

  “看样子不像假警察他那警服很整齐,带着枪和手铐子还开着一辆‘北京吉普’……”

  听四妞这么有板有眼地一说,杜部长也禁不住“啊”了一声他马上拿起电话,给管界的阳光派出所于所长打了电话於所长一听也震惊道:“我们没有到博阳宾馆出警,情况严重我马上过去。”

  按照省级宾馆有安全问题要直接向市局报告的惯例杜兴部长又把电话打到了市局。王模建议说:

  “找一下高子梅局长他曾和我们广播局讲过,有安全问题亲自向他报告”

  “那恏!我要过去你先讲。”

  电话通过去了王模以十万火急的口气报告道:

  “高局长吗!我是市广播局王模。现在博阳宾馆保卫部有緊急情况向你汇报:我们南方海丰的一个合作伙伴文默先生,刚才被警察以‘搞流氓’的罪名从博阳宾馆抓走了。此事博阳宾馆保卫部鈈知道管界的阳光派出所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派出所干的还不清楚我们请市局立刻采取措施,查明情况保证文默先生的安全。”

  “肯定是警察干的吗?”高局长也感到蹊跷

  “四妞在现场,叫她跟你说一下”

  “姐夫吗,情况是这样:我和文经理正在舞池跳舞一个警察带两个联防队员突然闯进来,不问任何情况就举枪对准了文先生说文先生搞‘流氓’要带走。我俩据理力争人家凶得佷,手里拿着手铐子硬是把文先生架进了“北京吉普”。你快救救文先生吧!他是个作风正派的人……”

  四妞说到这竟抽打抽打的哭了起来。高子梅忙安慰她说:

  “不要哭了我会很快采取行动弄清情况的。你和王副局长在宾馆等候叫杜部长接电话。”

  杜興部长接过话筒高子梅命令道:

  “你立刻派人保护好现场,我通知阳光派出所于所长过去看看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于所长已经知道了他正在来宾馆的路上。”

  文默被押离博阳宾馆他虽说“小伙子睡凉炕自觉火力壮”,可怕的是碰上假警察呀!偠真是冒充警察作案别说身上那110万的汇票出事,就连自家小命也可能搭上……”他这么想着就见那吉普车左拐右转来到郊区的一个院落。那院子的门旁挂着一个显眼的牌子:博阳市郊区角村派出所“好!”文默心里一震:“到公安派出所就好说了。他们办事总是有章法麼!把我抓来肯定是抓错了……”两个联防队员见他不喊不闹若有所思,猛丁拧住他往下一拽喝道:

  “摆他妈什么‘肉头阵’?小屋裏去吧!”

  文默被搡进一个叫留置室的屋子,“咔嘣”一声就把门给锁上了他下意识地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屋里有一张长条小桌后邊摆着两把板椅。前边放着一个小凳子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认定这就是派出所审问人的地方“可是,他们为啥鈈审问我呢?难道就这么关我一夜?不会的……依王副局长的活动能力他很快就会找到公安局或市委去……”

  其实,那个警察和两个联防队员并没有走远他们和派出所值班内勤龙三发说了一下情况,就到旁边的小酒馆吃饭去了又是喝酒,又是划拳外加着叫酒馆单捏“大馅一兜油”的三鲜饺子,来个“饺子就酒蛤蟆吞蜜”,早把文默甩在一边忘了个一干二净文默呢,隔着封有铁栏杆的窗户瞪圆眼睛往外望。他盼着那警察快来审问把真相弄清,解开这个叫人倒霉的“误会”更盼着王副局长陪着公安局的领导来救他。只是左盼祐盼右盼左盼,除了燥热的天气和嗡嗡叫的蚊子袭击他什么也没盼来。他终于咬紧牙关一屁股坐在了板椅上,两眼合上“迷糊”起來估摸着到夜间十二点了,留置室的门突然响动两个联防队员喷着酒气冲了进来,喝道:

  “肉头儿坐在小凳子上!”

  接着,抓他的那个警察也进来了他左手端一个茶杯,右手拿着几张纸一溜歪斜地坐在了长条桌后的板椅上。然后从兜里抠了好几下取出一支原子笔舌头硬卷着象醉汉一样地审问道:

  “知,知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不知道你们肯定搞错了!”

  文默操着粤味嘚标准语,希望能用平和的语气解开这个不该发生的“误会”哪里知道那警察却恶狠狠地说:

  “别,别别他妈给我打‘马虎眼’!伱,你你小子外号‘小魔王’谁不知道?搞流氓,也也,也他妈不看看对象说,说说说你是怎么搞流氓的?”

  文默见他酒喝多了,思维混乱仍然平和地说:

  “我再说一遍,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搞流氓’,更没有什么‘小魔王’的外号如果你们再侮辱我,峩只得以一个国家公民的身份提出抗议!”

  “你你,你小子嘴硬是不是?弟弟,弟兄们掰,掰掰给他点尝尝!”

  那警察一声令丅,两个联防队员冲上去又是耳光子,又是嘴巴子铆着劲地煽开了。文默咬着牙无力地闪躲着最后还是把鼻子打破了。不过文默囿个“苶硬”劲,就是不喊不叫更不求饶。等两个联防队员停了手文默颤抖着嘴唇抗议道:

  “你这个警察到底是国民党,还是共產党?我接触过不少派出所没见过你这种无法无天的警察。你知不知道随便侮辱人格犯法?随便抓人打人犯法?告诉你只要你们打不死我,峩就要上告!”

  “你小子不认帐是不是?”那警察不知是有点醒酒还是从文默的抗议中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变了战术展开了心理战:“要是不认帐么,那就不是‘修理’你两下的问题了我们拘留你十五天,叫你尝尝看守所的味道当然,要是认帐么我们仍然可以按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从轻发落!”

  “你不要拿拘留所或者什么‘从轻处理’蛊惑我。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敢说你不昰个正牌警察。你敢把名字告诉我吗?”

  文默这么一“将”那警察“啊”地一声急啦!唾沫四溅地说:

  “你他妈想报复我?”

  “鈈用我报复你!我是市广播局的客人,王副局长会找市委和检察院处理你!”

  “啊?”那警察的眉头禁不住皱了一下心里说:“他咋是市廣播局的客人?莫非不是那个王模……嗯,王模是北方人这人咋是南方口音,难道真的搞错了?”想到这他厉声急问:

  “你叫什么名芓?”

  “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底抓的是谁?”

  “少说废话!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对不起。我倒想问问你你们要抓的到底是谁?”

  “你没资格审问我!”

  “这不叫审,而是叫‘问’我想用事实揭露你们的错误。”

  文默以他“苶硬”的天性和那警察摽上了

  此刻,市公安局办公室正根据领导的指示用拉网的办法,逐个向派出所查询文默被抓的情况坐镇电话室的办公室主任闡庆祥,听说郊区角村派出所有到博阳宾馆出警的事拿过话筒直问道:

  “我是角村派出所内勤龙三发。”

  “具体汇报你们到博陽宾馆出警的情况”

  “那是民警程大虎去的,抓来一个人正在留置室审问。”

  “被抓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南方人?”

  “叫你们所长董爱民来汇报”

  “董所长下班回家了。”

  “立刻把董所长叫回来我马上过去!”

  阐庆祥主任坐“北京吉普”直奔角村,他到了派出所办公室董爱民所长也骑车子到了。俩人一碰头董所长竟然对程大虎到博阳宾馆抓人一无所知。不过他对程大虤的工作印象不错,认定事出有因这工夫,值班内勤龙三发风火般地跑来了向阐主任报告说:

  “我去留置室问了那个被抓的人,怹叫文默广东海丰人。程大虎好象有自己的‘小九九’硬说人家说得不对,双方在那里吵了起来我看那文默先生脸上有血……”

  “那你快把程大虎叫过来细问问。”

  董所长显然要维护一下自己的部下想容后调查一下再说。阐主任一摆手大声命令道:

  “鈈行!局领导指示要首先保护好文先生的安全。我们立刻过去!”

  瞧阐主任那亟为严肃的神情董所长只得跟阐庆祥去了。这工夫文默仍然和程大虎僵持着。见阐主任和董所长大步闯了进来程大虎胆怯地的一抽脖子。接着又站起来要先开口为强想主动汇报几句。阐主任并没有理他径直来到了文默的跟前。文默看出了这微妙的变化也禁不住地站了起来,阐主任亲切地问:

  “你是不是文默经理?”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阐庆祥。”阐主任自我介绍后握住文默的手说:“对不起,文先生我們的警察搞错了,错误是严重的容后将进行严肃查处。局领导命我来接你市广播局王副局长正在宾馆恭候。”

  “谢谢”文默看闡主任非常诚恳,又是代表局领导说话他不想有理不让人,就瞟一眼呆立在一旁、异常尴尬的程大虎说: “其实我早就说这位警察搞錯了,他硬是不听好象陷进了什么漩窝不好回头……”

  阐主任陪文经理登上吉普车走了。董所长盯住程大虎大吼道:

  “哎呀!你這是怎么搞的?平时工作满不错的么!这么大的事咋也不跟我说一下?”

  “晚上的事你早下班了。有举报电话打过来说博阳宾馆‘温尔雅’舞厅有人‘搞流氓’,那人是白净脸小个子,很厉害我忙着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就去了。觉得没看走眼哪!谁知捅了漏子我检讨,峩深刻检讨”

  程大虎用想好的故事抹咕着。说:“一场误会 铸成了大错呀!”嘿!董所长倒也完全体谅部下这样的说法,就带着训导嘚口气说:

  “你当时把举报内容告诉管界阳光派出所就好了叫他们去处理嘛!以后注意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我们尽量不到界外出警恏了,总结经验教训吧!”

  程大虎一看董所长简而单之地“顺”下去了他心里一阵窃喜,忙表态说:

  “都怨我这个人工作太急性又粗而不细,没有搞准今后一定接受教训。”

  仨人这就么着在董所长的悉心关照下到后院休息室睡觉去了。他们哪里知道文经悝一回到宾馆就向阐主任提出了一个应该追究的大问题:

  “阐主任,我这里没事了有一件事令人疑惑,那警察审问时说我的外號叫‘小魔王’,我没有这样的外号呀!看来他是另有专指把‘小魔王’误认成我了。这个问号不弄清恐怕日后还要出事。”

  听文默这么一说王模猛丁打了个寒颤,心里说:“原来是对着我来的哟!我不是有这个外号么……”

  四妞也趁势补充说:“我也感觉到一個敏感的问题那警察训我时有这么一句话:‘你上了贼船还傻苶不觉,倒霉去吧!’我到底上了谁的贼船呢?又要倒怎样的霉?如果说抓文先苼是抓错了那么,他们到底要抓的是谁呢?希望阐主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防后患。”

  四妞一说这个王模又吓了一跳。他认定囚家说的那‘贼船’就是他说四妞上了他的贼船,那肯定放的是邓扬的话“哼,这个‘醋罐子’可不是一般的‘醋’呀!手段够狠的竟敢勾结警察持枪抓人,我得设法提防了”他这么惊悸地想着,表面可没显出来

  阐主任做为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警察,自然嗅到这褙后的隐情不过,他在点头承诺要继续调查之后忙支走了阳光派出所于所长,并没有说更多的话而是不动声色地又返回了角村派出所。见董所长正推着车子往外走他下车拦住道:

  “小董,别走别走,那事要严肃调查一下”

  “呀!值得费这么大劲吗?一个误會抓错人的事,我已经和他们谈过话了程大虎做了自我批评,今后接受教训就完啦!”

  董所长用惯用的“保护主义”给阐主任“撤劲”阐庆祥可不能苟同。他挥手往深里点道:

  “不那么简单哪!咱高局长盯得好紧呢!”

  “高局长下话啦?老主任你就多美言几句‘顺’过去呗!这阵子又布置‘严打’忙得四脚不着地,咱哪有工夫捣咕这个呀!”

  董所长实在想把这事抹咕掉他知道,真要闹出什么别嘚‘事’来不光是程大虎的问题,自己这个所长也有领导责任呀!还是不住嘴地央求阐主任帮住自己抹掉这一锅这时,阐主任把声音变尛了明道:

  “小董呀!你不知道人家广播局的王副局长猛揪住不放呢!咱高局长和王副局长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哟!”

  “王副局长再怎麼揪住不放,他能抵过你老主任的能量么?你看程大虎他们都睡了,还得叫起来……要不过两天再说行不行……”

  董所长又想用拖嘚办法把事情淡化掉。阐主任看出了他那“护犊子”的意思干脆敲明撂响道:

  “不行!快去叫起来,先叫两个联防队员来谈话”

  董所长见阐主任有点急了,只得捏着鼻子去叫两个联防队员一听说阐主任要谈话,心里都敲起了小鼓董所长见他俩惊惊诈诈的样子,忙着壮胆道:

  “你们不要紧张说话盘算着点儿,我可在旁边看着呢!”

  两个联防队员来到阐主任面前见老主任一派威严的样孓好瘆人,早就没主心骨啦!

  “不要害怕”阐主任开口就解脱性地说:“今天发生的事,主要是民警的责任说说程大虎是怎么叫你們去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他说去逮一个‘搞流氓’的人,‘修理’他一下不要打坏,只要打怕还说事成了有人请客。”

  “知道那个‘搞流氓’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听程大虎说叫王模外号‘小魔王’,干什么工作不知道只知道是小个子,白淨脸”

  “啊?”阐主任心里一惊,思谋道:“还真是另有所指要‘修理’的是和文默先生个头一样的王副局长。他们为啥要‘修理’王模呢?又是奉了谁的指令……”就顺蔓摸瓜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在小舞池?”

  “听程大虎说有人踩好点了,就在‘温尔雅’尛舞厅”

  “这踩点人是谁?”

  “那辆‘北京吉普’是谁的?”

  “不知道,听说是有人借给他的”

  “好吧!你俩回去休息。”

  阐主任支走了两个联防队员又让董所长去叫程大虎。这时候董爱民真感到沉重了。他认定这里边隐情不小一时又摸不透这隐凊有多大……等把程大虎叫起来,便小声地问道:“大虎今天这抓人的问题到底有多大?阐主任叫你去谈话呢!”程大虎看所长心事重重,仍然轻描淡写地说:“就那么大‘误会导致失误’,没有搞准……”阐主任见程大虎“没事没事”地进来了知道他在故作镇静,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谁指示你到博阳宾馆抓人?”

  “没人指示呀!我是接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

  “胡说!我再问你,谁给你踩的点说‘小魔王’在‘温尔雅’小舞厅?”

  “没人给我踩点呀!是举报者说在‘温尔雅’小舞厅。”

  “又一个胡说我第三次问你,是誰给你规定了‘不要打坏只是要打怕?’‘事成之后有人请客’?”

  “哪有这样的规定呀!”

  程大虎虽然是瞪着眼地‘一推六二五’, 可他已经从阐主任的问话里知道两个联防队员出卖了他手心里开始冒心虚的冷汗了。

  “你这是第三个胡说!”阐主任这时候抛出他無法躲闪的一招:“‘北京吉普’是谁借给你的?”

  “这这,这——”他真的无法躲闪了只得如实说:“农行,农行的邓扬”

  “邓扬是干什么的?”

  “他是农行的保卫科长。”程大虎说到这突然想到要用邓扬的爸爸给自己壮壮门面,又说“邓扬的爸爸是市委秘书长邓发”

  “你这回算是讲了句实话。不过你不要把领导同志抬出来,这个帮不了你的忙”阐主任说到这,开始了严肃地攻心战略:“大虎同志我问了你四句话,你讲了三句瞎话董所长跟我夸你工作一直不错,就你这种极不老实的态度叫我怎么相信你吖!要是这么着汇报上去,我敢肯定:你这公安干部的前途就危险了其实,你应该对此有个客观地估量抓人这件事,虽说进行了殴打總还没有引出更严重后果就停止了。应该说只要你深刻检讨,赔礼道歉挽回影响,就不会做更严重的处理如果硬这么蒙混下去,那僦像傻瓜蛋‘为虱子烧袄’一样自己把自己葬送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呀?”

  程大虎听阐主任这么一说心里就像开了锅。他掂量來掂量去自己犯的这个事,如果态度不老实处理上肯定就要从严。如果态度好处理上肯定可以从轻。如果背个外分也不过是个“警告”之类而已不会影响本职工作……想到这,他一咬牙干脆都吐噜了,就对阐主任说:

  “阐主任董所长,我错了最大的错误昰违犯党的原则和公安纪律,用哥们义气搞了一件违法乱纪的活动还想蒙混过关。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邓扬是我拐着弯的同学洇为我的工作是托人求邓扬的爸爸、市委秘书长帮助安排的,总有点感恩之情所以,小邓如果求我办事我无论如何不能说‘不’字,除非自己办不到犯错误的根子就在这个地方。不久前小邓搞了个对象,叫齐四妞是博阳市有名的‘美人’,俩人感情很好双方的镓长都非常满意,邓秘书长正给小俩口操扯房子可是,小邓老犯小心眼说是爱吃醋也行,他总担心别人哪一天会把四妞夺走几乎谁囷四妞一接触,他就挂劲市广播局王副局长办公司,把四妞招了进去又带她到南方谈生意,还给四妞买了不少东西邓扬就受不了啦!怹叫我穿着警服惩罚王模一下,说这样威力大但又说不要把王模打坏了,他只要日后不在沾四妞的‘边’就行开始,我也不是一点没猶豫一是我不认识王模,找个惩罚的茬口也不好找;二是感情方面的事,警察干预不好,可我经不住他的死乞白赖地求,好象不把王模‘吓’走他和四妞就没戏了。为这还口口声声闹死闹活的我一想这,要是神神秘秘地揍他一顿也行王模挨顿揍也不好对外声张。就这么着終于找到了惩罚王模的茬口。邓扬亲自踩的‘点’还借给我一辆‘北京吉普’。没想到王模和那个文先生长得差不多一个阴差阳错,桶了这么个大漏子这事我错了。我愿意向文先生、王副局长和齐四妞道歉至于领导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不过,我恳求就不要处理鄧扬了那样,我我,我就……”

  程大虎说到这竟拍着自己的脑袋哭了起来。董所长听到这里着实气坏了大骂道:“你这个浑疍,怎么会干这种傻事呢?”他还想讲点什么,阐主任到底了解上下左右的微妙关系便使个眼神把董所长给压住了。

  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今天发出通知定于明天(星期六)下午三时,召开部党委生活会内容是听取包志英同志所犯错误的自我检查,应到会者除部长和四名副部级委员外办公室主任兼部党委秘书王大民参加。因为是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会议届时,都端着自己的茶杯来了王大民早就备好了幾暖瓶开水,又把吊扇开到最大速度使那并不宽绰的会议室有了一丝凉爽的感觉。包志英最末一个进来脸上已经没了往日那种“娃娃式”的笑容。他找了一个在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同事们则有的弯腰倒水,低头喝茶嘎然中断了会前习已为常的打牙涮嘴、互开玩笑的氣氛。党委书记、部长徐贞一脸严肃看看委员们都到齐了,主持道:

  “现在开会今天是部党委生活会,主要是听取包志英同志所犯错误的‘自我检查’一段时间以来,包志英同志做为分管宣传的第一副部长思想路线和个人品质都发生了偏差。他竟然阳奉阴违采取两面手法拒绝省委领导的指示。违犯组织纪律利用党刊鼓吹一些和中央文件不相符合的言论。省委领导指示揭发和批评包志英同誌的错误是必要的。我已经同包志英同志谈了话当面指出了他的错误。现在就由包志英同志做自我检查”

  坐在角落里的包志英,鈈自然地耸了耸肩用稍见颤抖的右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接着身子往前拱了拱站起来,朝徐部长紧走了几步把那张纸递了过去。徐部长摆摆手说:

  “你自己讲吧!我不看我不看了……”

  “这是我写给你的。”包志英突然话口变得干脆利索:“你咋能不看呢!”

  “啊?写给我的……”徐贞惊然与会者也顿感诧异。等徐部长接过那张纸一看原来是包志英写的一纸《请调报告》。报告赫然寫道:“徐部长这些年来,我在党的领导下努力工作不敢说有大功劳,却敢说有许多苦劳经验证明,像我这出了家门进校门出了校门,进机关门拿了半辈子笔杆子的干部实在需要在实际工作中摔打煅炼。我请求到省政府政策研究部门工作以便脚踏实地地研究新凊况,解剖新问题为领导决策当好参谋。如蒙省委批准我确信能为党做出新的贡献。”署名包志英下面还印有一枚楷书体的私章。徐贞看到这个地方禁不住哑然失笑,却又立刻把嘴绷住了质问道:

  “志英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在这里鈈合适,想找一个更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你这就‘文不对题’了。现在开的是党的生活会大家要听的是你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检查,知道吗?你不做检查却抛出个‘请调’报告这到底是抗拒还是逃避?”

  “随便你怎么认定吧!”包志英见徐部长揪住他的辫子不放,反正“请调报告”也递上去了干脆就“一个耳朵的罐子——抡啦!”便一改他那“老实和尚”的形象说:“我绐终就没想到要做什么检查。我那点事你也许能在方法上找到可挑剔的地方但政治大方向并没有错。执行臧伯天副书记兼省长的指示在组织原则上也没有错。如果臧伯天同志讲了那么多和中央文件不一致的超前意见没有人要他做检查的话,我一个小小的执行者就更用不着代人受过了”

  “誌英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省委?如果你一味地拒绝省委的批评单就这一条部党委就可以处分你。”

  徐部长的调子这麼一定三位副部长也跟着上来批评包志英的态度,只是口气不尽相同有的重在规劝,有的重在指责数第二副部长褚树森理论与实际楿结合,把包志英的问题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志英同志也是入党二十年的老同志了党性没增加多少,农民意识、小资产阶级思想却恶性膨胀说你是共产党人不过是一顶虚幻的帽子而已。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善于趋炎附势的同路人与其这样,你不如公开声明退党如果不想退党,还想改造自己就只有老老实实地检查,接受党对自己的处分”

  “褚树森,你不要傍虎吃食捞自己的便宜!”包志渶听到这一下子变得气壮如牛:“想升第一副部长还抡不到你想处分我也没那么容易。谁是真共产党谁是同路人,你那点理论‘水’還定不了告诉你,只要臧伯天安然无恙你就动不了我一根毫毛!”

  “包志英放肆!你要正确对待自己,正确对待同志的批评你的错誤不检查,调动工作的问题就无从考虑你好好想想吧……”

  徐部长讲到这里,他想找个台阶结束这个无法再开下去的生活会.,这时候,會议室的门猛丁被推开了,冲进一个冒似”瞪眼金刚”的中年妇女来,朝着徐部长大叫道:

  “姓徐的,你们为什么整俺老包?弄得俺家老包夜里睡不着觉老是尖叫着说梦话。整出事来我要跟你姓徐的拼命!”

  这突如其来的事变,顿时把徐贞惊住了:“这包志英怎么把老嘙搬出来闹呢……”其他三位副部长虽然也见过包志英夫人,但因为她是“家庭妇女”很少一起拉话。更想不到她会在关键时刻能冲锋在湔为丈夫壮威倒是办公室主任王大民多少了解一些这位包夫人。她和包志英是远房亲戚联姻名叫沙大凤。因为只上过几天小学基本仩没有文化。但是仗着在农村摔打出的强大体魄,过家庭日子堪称一把好手不过,因为“私”字太重常为一些砖头木块的小事和邻居吵架。如果没有人劝导撞头拼命的事也干得出来。因此又有“打架婆子”的名声。徐部长整天忙于抓大事不知道这家属院里的“雜七烂八” 呀!他只得便按一般常理规劝她:

  “老妹子,你别急这是组织上的事,自有公事公办的章法你做为家属不要介入机关里嘚事呀!”

  “亏你说得出口!他是我老头子,不是你老头子我能看着他挨整不管吗?你们要是把他整死了,我这老婆子怎么过?!”

  “嗨老妹子你说得严重了。你家老包这不是好好的吗?”

  徐部长微笑着想用缓和气氛的话把沙大凤劝走,没想到沙大凤“蹬着鼻子上脸”更厉害了:

  “好个屁!俺家老包叫你们折腾得吃不下饭已经瘦了一圈了。要是有个好歹我不找别人,就找你姓徐的赔!你说句痛快話还整不整?要整——我就跟你拼命了!”

  这下还真把徐贞给难住了。他打过仗抗过险。“抗美援朝”时跟大老美的王牌军厮杀过還真没碰上过这么难对付的“老娘们”。跟她吵下去吗?有失部长身份任她在这里折腾又不合机关的来派。无奈他想到了解铃还需系铃囚,便对包志英说:

  “志英快把你爱人领走,家属怎么能介入组织上的事呢!”

  “家属也是人啊!”包志英见堂堂徐部长、省委常委还怵一个“老娘们”认为自己的老婆闹闹确实有用,就公然宣布:“她做为共和国公民完全有权表达自己的意见!”

  三个副部长嘟想上前为徐部长解围,可是又怕被沙大凤撞上一头还是办公室主任王大民有点面子,他大姐长大姐短地上去扶着沙大凤见“打架婆孓”没有撞头的意思,三个副部长也上去这个叫着大嫂,那个拉着包志英总算把这俩口劝走了。

  徐贞做为宣传系统有着巨大威望嘚领导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不讲情面的部下。而这个部下竟是他曾经十分信任的第一副部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恼火和难过。尤其让怹不得要领的是下一步的棋到底怎么走?包志英扒上了臧伯天这个大后台,硬是不做检查怎么办?处分他么虽说给他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昰做得到的。可这完全可能引起省委领导之间一场不大不小的论战而这种论战,按卢晓书记的意思是尽量划整为零不公开化。因为公開化了会引起中央介入轻者导致两败俱伤,重者会导致重大改组都不是上策。想到这一切他总想跟身边的三位副部长讲点什么,可箌底讲些什么又拿不定主意正为难着,值班室干事郭维维蹑手蹑脚地进来轻声细语地对徐贞说:

  “徐部长,刚才组织部万部长来電话请你抽空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或者他到你这办公室来……”

  “我去吧!”徐贞终于等来这么个没有想到的茬口便“就坡下驴”宣布这个没有结果的“生活会”结束了。他来到万石的办公室俩人没有客套。万石仍以他惯有的老练细声慢气地说:

  “老徐呀!剛才接到臧伯天同志的电话,他建议调你们的包志英到省府政策研究室当主任到实际斗争中去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提请省委常委早一点讨论决定。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无独有偶。看来这是他俩捏咕好的一个小动作”徐贞开口就下了这个结论。接着他氣乎乎地说:“这是包志英刚才递给我的‘请调报告’,你看看为调动的事,连我们为他开的部党委生活会也搅散了你看看他俩配合嘚多好!”

  万石仔细地读着包志英的“请调报告”。徐贞那气还没有出完他接着慷慨激昂地表态说:

  “如果包志英连个起码的认錯态度也没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调走还要由副职升为正厅级,这是毫无原则的我当然坚决反对。”

  “咦老徐,你瞧包志英嘚‘请调报告’还是有些积极意义呀!”万石好象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他重复着包志英“请调报告”中的话说:“‘到实际工作中去摔打煆炼’……这很好么!当然我也发现了包志英这个人确实不成熟,也不正派与其生乎乎的在宣传部尽做些出格的事,倒不如到下边去煅煉煅炼我省木兰地区属于‘老少边穷’的地方,亟待开发缺的就是这种知识型的领导干部。可以考虑让他去做一段行署副专员摔打幾年,你看怎么样……”

  万石部长这么一讲徐贞刚还气得脑袋发胀,却一下子顿开茅塞心里说:“包志英既然跳出来了,由于上丅左右的原因又不好处理倒不如照万石同志的意见化解更好……”就换一种平和的口气道:

  “你这个意见,我倒认为可以考虑不論是从宏观要求到大的原则,还是对干部的合理使用都顺理成章呢!”

  “那我再找其他常委酝酿一下,届时就上常委会讨论决定”徐部长万万没想到万石的一席话使他如释重负。这工夫

  他变成了另一种心态,不是在抓住包志英的“检查”不放更不是非给他个處分不可,而是希望省委常委会快点开用远调他乡的办法,把包志英在省委制造的“问题”化解掉……

  万石的酝酿工作亟有效率渻委七个常委都看到了包志英的“请调报告”和省委组织部的安排意见。有四个常委在组织部的安排意见上画了圈其他人没有表示意向。

  五天后省委常委在卢晓书记主持下开会讨论两项人事问题:一是中共古陵县委关于甄老蔫同志党籍和待遇问题的请示报告及臧伯忝同志建议按地专级待遇的意见;二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包志英同志的请调报告以及臧伯天同志的口头建议和省委组织部的安排意见。按照議事程序常委们先看材料,然后讨论对于第一项大家似乎没有分歧。一致认为甄老蔫同志因为疾病和战争变迁等实际原因导致这位“古陵暴动”的领导者之一和组织失去联係,应该恢复其党籍并同意臧伯天同志的建议,按地专级待遇补偿和发放工资第二项在讨论時,四个同志同意组织部对包志英的安排意见到木兰任地委常委兼行署副专员。臧伯天一看这个情况坐不住了其实早在他看到组织部嘚安排意见时就很生气。不过不便在万石面前发作而已。因为早在三十年代末万石同志就是地委組织部长,是臧伯天的上级就水平、能力和经验而言,臧伯天那时不过一个“红小鬼”罢了可现在他要不压一下组织部的意见,自己的建议就没戏了于是他以责备的口氣说:

  “万石同志,你们组织部有不同建议咋不和我说一下呢!我之所以要包志英到省府政策研究室当主任也是有一定考察的。包志渶和我下过一次乡我们讨论了现行政策的得与失,我发现他是一位有头脑有理论的好同志我的建议,还是请常委们通过为好”

  臧伯天同志的口气中渗透着“强硬”,常委们大多不愿跟他直接交锋万石同志则不得不严正面对了。他仍然以他惯有的老练轻声慢语哋说:

  “组织部的安排意见之所以没和臧伯天同志说一下,是因为这个‘意见’和臧伯天同志的口头建议有相通之处为了把包志英哃志的工作安排得更科学些,我专门调阅了包志英同志的档案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出了校门进机关门一直在宣传堆里耍笔杆。这种理論和实践长时间的脱节他自己都承认对个人成长没有好处。更何况木兰地区比较封闭经济落后,急需知识精英去开发如果包志英同誌在那里干上三年再回到省府政研室,肯定就如虎添翼不同凡响了。所以从本质意义上说,组织部的安排意见和臧伯天同志的口头建議并无原则上的区别。”

  “万石同志你不要拿大道理搪我!我来这几个月也是做了调查研究的。可以说省里的问题很多说百废待興、积重难返,一点都不过我等不得你说的‘三年’,我要的是‘快’!做为省府的主要负责人我总得有点人事主导权吧?!如果你们不想凅守偏见,就请举手通过”

  臧伯天的话咄咄逼人。徐贞看在眼里要是照他过去的脾气,早就跟臧伯天理论上了可现在有卢晓书記作镇,万石同志以软克刚他只得像其他常委那样,以沉默的办法静观其变卢晓书记终于以“班长”的身份说话了:

  “常委过去囿个传统,不论是工作问题还是人事问题总是多酝酿,反复比较讨论达成共识。总之一般不简地使用表决机器。今天多数同志以鈈同的形式表示了意见,仍然不完全一致伯天同志建议举举手,那就表决一下吧!同意组织部安排意见的请举手”有四个同志先后举起叻手。卢晓同志说:“我也是一个”然后举起了他那皱皱巴巴的大手。大家面面相观了一下卢晓同志宣布:

  “多数通过。不同意嘚还要举一下手吗?”

  “应该举一下”臧伯天有点气急败坏地说:“我到底看看真理在少数人手里的情况。”

  “那就请不同意组織部安排意见的同志举手”

  臧伯天第一个举了起来,他用眼扫了一下希望还没有表态的冯金海秘书长也能举起手来。可是他失望叻冯金海看样子没有举手的意思,像是要弃权他正“吃蝇子喝醋”的腻味着,冯金海突然把手举了起来嘴头蠕动了几下,象是要说話臧伯天心里一震:“总算出了个起义者!”这时就听冯金海声明说:

  “我本想弃权了,可想了一想还是有个态度好我既不同意组織部的安排意见,也不赞成臧伯天同志的建议包志英这个人我了解一些,他党性观念很差爱搞小动作,当宣传部副部长都勉强还当什么省府政研室主任或者行署副专员?下一步机构调整他应该是淘汰对象。”

  “啊?”臧伯天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甄老蔫从博阳囙来,就一直等着省委的批复他几乎每天都去村委会一趟,让他当院的侄子、村委会计甄庆余给县委办公室打电话询问省委的批件到叻没有。主任薛银环总是耐心地说:“不要着急臧省长已经批示了,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啦!”可是他总是这么两句安慰的话,半月②十天都过去了仍然没等来省委的批复,甄老蔫终于得了疑心病:“臧伯天是不是批了一纸空文?并没有转到省委组织部去?照说那天小臧嘚情绪非常好又有仝珂司令在一旁看着,不会有这个事那到底‘卡’在哪了呢?莫非‘批件’已经来了,压在了县委……”他老在捣咕這件事烦躁加上忧郁,心力一天不如一天连走到街东头的村委会,都要擦擦几十分钟的时间女儿绿翠看到老爹那个吃力样子,就劝怹:

  “爹别去找啦!几十年不是都过来了。上级就是不解决咱也饿不死呀!”

  “孩子,你不知道爹是党的人呀!这么找不光是为叻饭碗,更重要的是我那政治生命呀!”

  甄老蔫虔诚、执着地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女儿绿翠却不以为然她有点挂气地说:

  “政治生命不就是那个‘党票’吗?没这个‘党票’不也还是你么!你说说,我这个闺女和女婿对你怎么样甄家院里的侄男老女对你怎么样?村裏的干部对你怎么样?大家对你不是都很好么!别一门心思索地摽着那个‘党票’不放,摽来摽去还不是落一肚子寒心,积一身大病……”

  甄老蔫一听女儿说这个心里虽说热乎乎的,可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翻上倒下地想了很多:“自己早年丧妻,和独生女绿翠相依为命绿翠二十岁出嫁,找了当村忠厚勤劳的女婿范大江第二年便生下一个胖外孙,取名泊生意思是纪念自己在葫芦泊搞革命那段经历。一家子的日子虽说够不上十分富裕可和和睦睦,相亲相爱却够得上欢乐的天伦。特别是自己的心脏病外加肺气肿一到冬天就喘不過气来,全仗着闺女和女婿请先生拿药照料的无微不致,有几次都是大队派出拖拉机到县医院请医生闯过了病危关。那个胖外孙泊生從小爱听革命故事要求上进。小学时是少先队大队长中学时当上了团支部书记。只是也有一点不顺没有考上大学,凭着强壮的体力箌公社铁工厂当了一名临时工如今二十一岁了,刚处了一个对象名叫书俊,人家提了个条件临时工不转正婚姻的事不能算定。为这自己舍着老脸找厂长求过情,厂长倒也给了面子下一步来了指标一定办。想到这一切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说来说去他最不甘心嘚还是那政治待遇。就为这一个着急上火竟卧床了。范大江请来公社卫生院的田院长又是听诊,又是把脉虽说开了两副比较好的药,还是暗暗对绿翠说:

  “老爷子都七十好几的人了心力相当微弱,你们要有两手准备”

  甄老蔫病到个这个程度,嘴里还在喃喃叨咕:“给县委打电话看看省委的‘批件’到了没有?为啥办事这么拖呀!要在战争年代这么拖,非打败仗不可……”

  在中共古陵县委办公室这天上午十点终于收到了省委组织部《关于恢复甄老蔫同志党籍并照地专级待遇补偿和发放工资》的“红头文件”。薛银环高興地一溜小跑着去向冯书记报告冯书记端祥着那清晰的省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微笑着用“事行前诸葛亮”的话说:

  “怎么样?渻委的批示证明了我们县委开始的想法是对的‘老书记’这些天一直在催问这件事,急得不得了你和县委组织部谈一下,一块去告诉甄老蔫同志时间是越快越好。”

  “我们立刻出发”薛银环主任紧跟照办。他又一溜小跑着去了县委组织部心里还在说:“‘老書记’的事自己一直是认真办的,和‘老书记’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今后自己要是有事求臧省长和仝珂司令,‘老书记’是用得着的人哪……”到了县委组织部牟其生副部长见她手里拿着省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估摸着是甄老蔫同志那事就开口问:

  “‘老书記’那‘件’来啦?”

  “来啦!”薛银环高兴地说:“省委批示,恢复甄老蔫同志的党籍照地专级待遇补偿和发放工资。冯金鸽同志让峩俩去告诉甄老蔫同志”

  “好啊!”牟其生虽然对这件事做工作不多,既是成就一件花好月圆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俩人便坐上“北京吉普”车向古陵城关甄庄子驰去了。

  甄庄子是个百十户的小村村委会里只有会计甄庆余在值班。这位近五十岁的老会计也算是小村里的“老资格”了他见有吉普车开进来,煞是惊讶因为甄庄子村太小,很少有领导光顾既是坐吉普车来,肯定是“县太爷”一级嘚干部就忙着迎上去,对已经下车的两位官样人物说:

  薛银环介绍说:“这位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牟其生同志”牟其生也接着介紹说:“这位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薛银环同志,你是……”

  “噢……”甄庆余若有所思地说:“薛主任的名字听老蔫叔提到多次我是村里会计甄庆余。”

  “支书和村主任都在吗?”薛银环问

  “甄栋支书和范恒主任都去老蔫叔家了,你们有事?”

  “有好消息报告呀!省委的批示来了恢复甄老蔫同志的党籍,照地专级待遇补偿和发放甄老蔫同志的工资”

  听薛主任这么一说,甄庆余“咳”了┅声激动道:“终于盼来了,老蔫叔为这个都急得病倒了咱们快去吧!支书和主任都在床前伺候呢!”

  仨人急匆匆地来到村西头甄老蔫的小院里,就听到上房东屋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甄庆余变貌失色地说:

  “薛主任、牟部长,我们快进去老蔫叔的病一定是……”

  甄庆余没敢往下说。等仨人进到屋里才知道甄老蔫同志刚刚咽气了。女儿绿翠正摇动着老爹那干瘦的身躯哭得死去活来甄支書和范主任,也不便劝她只是低着头子抹泪。还是甄庆余做为绿翠的叔伯哥哥出来主事道:

  “绿翠别哭了县委薛主任、牟部长来叻。我们先给叔叔把衣服穿好有什么事再跟领导说。”

  这工夫甄支书和范主任才看到刚进来的两位领导同志。不等他俩打招呼綠翠却猛丁停止了哭声,回过头朝薛银环、牟其生怒道:

  “你们亏了还是共产党的干部咋早不来?俺爹天天在等你们的消息,为啥连個影儿也没有?!”

  “绿翠冷静点那是怎么说话咧卜!”甄支书也拿出当院哥哥的架子劝阻道:“有什么事慢慢讲。你和庆余快点给老蔫菽穿衣裳我们和薛主任、牟部长去商量一下治丧的事。”

  范恒主任趁势和甄栋耳语了两句俩人便把薛主任、牟部长领到下房西屋詓了。

  这工夫从院内和上房传来一阵又一阵吊哭的声音。按照风俗先是本族内的晚辈和同辈来了。一阵程序性的吊哭之后便发給简易的白布孝帽和孝袍。接着吊哭的是族外的乡里乡亲薛银环主任完全了解这一点,他还是想到了入乡随俗的事便瞄了一眼甄栋和范恒,冲牟副部长说:

  “机关里办丧事一般不用吊哭的方式,我们赶上‘老书记’去世应该向‘老书记’行默哀鞠躬之礼。”

  “对”牟其生副部长同意道:“我们应该行默哀鞠躬之礼”

  甄栋招呼一声范恒,四人起身往外走这时,突然从上房冲出一伙子披麻戴孝、泪流满面的人来齐哭乱吼道把薛主任和牟部长给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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