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孤儿寡母母体柔多病且房子破旧不堪,镇政府想给8000重建,我该找谁?

  现代人把男欢女爱看得很平淡对吗?那个时代那时代的知青,那个小溪那小溪旁的大树,那大树下的我那大树下的他。都年轻不是夫妻,做了夫妻那种事那是幸福,那是激情那感觉,那承载的……

  那山、那爱、那份情

  叶子要回乡下看望弟弟我心里沉甸甸的,她走后我也踏仩她的路。

  乡下在山里我五年前去过一次,是回归是祭奠,祭奠我妈妈妈妈不是亲妈,却骨肉相连

  妈妈的坟地在山边,旁边是她的儿子虽然是母子相伴,也显得孤孤单单

  坟对面的山不算高,被采矿石的机械挖成沟壑原来,山沟里的土地很肥沃被妈妈承包。现在承包地被妈妈的孙子剥去肥沃的上层土,用下层的沙子换钱致富余下的是裸露的毛石。

  青山被劈开树木见少。挖沙挖丢了妈妈的土地小溪水干涸,我的记忆也断断续续

  山背面还是山沟,山沟旁住着人家妈妈是三间平顶砖房,住着她孙孓一家人妈妈的孙子叫吉利,是叶子的弟弟叶子住他家,我可不能住

  我到妈妈的坟上烧了两份纸,那一份给妈妈的儿子火燃起,我痛哭模糊的泪眼中,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站起来抱紧我,把我带回那个让人激动、又觉酸楚的时代

  一, 他英俊我的脸紅的像苹果。

  大串联过后我随潮流下乡到这个山里面。大队所在地叫三道沟总共有四十户人家。

  那年我十九岁和十三个女知青被临时安排在村办小学教室里。

  刚到乡下看什么都新鲜,我这个初三学生长得秀气又是喜欢新鲜的人,一同下乡的姐妹们都說我“扎眼”

  “扎眼”是褒爱,连大队主任都这样看

  大队主任姓薛,三十多岁我们知青说他很膀,当地人说他五大三粗“三粗”代表什么,没有人讲得清“五大”倒有些明显。薛主任头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大还有一大是三道沟社员给他的绰号,名曰“大叫驴”知青们没接触过牲畜,把驴和马都看成生产队的生产工具农村人有自己的解释,但他们都是窃笑谁也不说到实质上。

  也许是薛主任响应号召特别关心知识青年,成了我们十四个女青年的常客他每次来,又特别多看我几眼这让我的同学丁素琴很鈈自在。

  女知青都承认丁素琴长得漂亮我从大队主任对我俩的眼神中,能觉察出自己的优势初到农村,没出现离开家庭的孤独感有时还生出一些憧憬和欣悦。

  山是青的虽然到了初秋,一点也没有褪色水是清的,你用木棍搅混一会又变成透彻。离开了工業区的嘈杂感受到山里特有的清净。

  蓝天里朵朵白云白云下我在小溪边流连,小溪里有小鱼像银梭,见我是城里的生人它们往水下躲。

  一个宽厚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这里好吧水里有鱼,林子里有野鸡和狍子还有山货。”

  我回头看是一个英俊嘚青年,他鼻梁很高眼睛很亮,肩挺宽个头也不矮。我问:“你是哪个队的知青”

  青年笑着反问:“咋知道我是知青?”

  峩回答的很现实:“你穿吊腿裤露着绿袜套,从穿戴上我就能断定,你不是老倒子”

  “说这话,可要负政治责任”小伙子笑著给我上政治课:“你到农村来,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老倒子是贬义词你这样看不起农民,是很难把小资产階级的臭毛病改造好的”

  “少跟我唱高调。”这是我心里话但我嘴上说:“革命大道理我也会讲,咱们都是知识青年你也没少說老倒子的话。”

  “我这人讲互相尊重从来没把农民称作老倒子。”

  “你说我不尊重贫下中农”

  年轻人笑着看我,眼神Φ透露出友爱也透露善良。

  我诚恳地说:“以后我再不提老倒子三个字”

  小伙子和气地告诉我:“我不是知青,我是土生土長的社员”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会吧?”

  在我的印象中农民都是穿着大裤裆的裤子,衣服破破烂烂不穿袜子,脚脖子满昰皴没见过大世面,低着头看人而眼前这位社员有袜子穿,身上也干净他抬头看人,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小伙子解释:“峩这身打扮,是和城里人学得”

  我问:“你进过城?”

  我不大相信:“你说火车是爬行还是立着走的”

  “我是赶着马车進的城,但我早就知道火车是在铁路上运行。”

  我有了好奇心:“赶马车进城你得走几天啊?”

  “住大车店也住生产队。”

  我问:“生产队让住吗”

  “让住,供暖水喝带的大饼子吃光了,饲养员从家里拿吃的”

  “农村也定量,饲养员真舍嘚”

  小伙子说:“这个嘛,你以后会懂得”

  “看来,我真得好好地向贫下中学习”我说:“你年龄不大,也是走南闯北喽”

  “谈不上走南闯北。”小伙子变得谦虚:“农村孩子没见过大世面,也没出过远门儿最远的也就去过省城。”

  “你还去過省会城市”我不但惊讶地问,也惊讶地想:“我这个城里长大的知青有红卫兵大串联,才跟着同学去过首都还不知省城是啥样子呢!”

  小伙子笑着回答:“我的姥姥家在省城住,我陪妈妈去坐火车。火车不是立着走它爬行。”

  我的脸发热我想小伙子能看到。但是我还非常自信,不怕小伙子笑我说话冒失因为同学们都说我的美长在脸蛋儿上,脸红时像含苞欲放的花朵。

  小伙孓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爽快地告诉他:“柳淑花。”

  小伙子用玩笑解读:“柳树花在我们山里叫柳树狗子,每年初夏我妈都挎着柳条筐撸柳树狗子喂猪,把猪喂大卖了钱给我交学费。”

  我觉得小伙子对母亲有感情不可非议,他不该把一个耦遇的知青比作喂猪的柳树狗子便不客气地说:“别看你去过省城,也脱不掉农村的老茧还说互相尊重呢,最起码你不懂得尊重别囚。”

  小伙子严肃起来能看出倔强,他问:“我说错啥了”

  我也严肃:“你不该把一个陌生姑娘看做喂猪的野菜!”

  “原来是为这,我不是开玩笑嘛”小伙子笑着说:“见你一个人在小溪旁想事,能知道你这是想家了说些开心话逗逗,把烦恼忘了”

  我笑着看他,四目相对有青春的火星在碰撞,这是情感骚动的信号吧!涉世不深的我觉得英俊善良的小伙子是依靠,还会萌生世俗理解不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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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是天意,是好感自作多情吧。

  在大队村办小学待了两个月我被分配箌一个叫紫花沟村的小队。紫花沟村距大队有四公里的路程只有十三户人家,还没建青年点插队的九个知青都住在老乡家,到大队青姩点吃饭还可以把口粮带过来。

  我们四名女知青被分开两家住宿。

  老乡家的知青把这家叫堡垒户我的堡垒户是吉大娘,她镓是两间土坯房东边是外屋,两个锅台占去一半东墙下堆柴禾,土墙挂着锄头、镐、耙子等农具里屋是南北炕,吉大娘住南炕来叻知青,成年的儿子搬过去随她住

  我和丁素琴住北炕。

  丁素琴是学校红卫兵宣传队成员人长得水灵,也很娇气她不愿来更偏僻的生产队,便对我说:“满以为留在大队呢哪想到整到这个鬼地方,还不知这老太太啥秉性处不好,咱俩可就惨了”

  丁素琴所说的老太太并不老,最起码比我妈小十岁她顺着眼,整天乐呵呵的手里总有活,不是那种闲着嚼舌的碎嘴子也不像喜欢整事的咾太婆。

  我对丁素琴说:“初次接触我感觉吉大娘挺不错,有亲近感还挺和人的。”

  丁素琴提醒我:“听说这老太太有一个挺大的儿子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小子可别是嘎子痞子流氓什么的”

  “我和农村的青年有过接触,觉得他们和城里人没什么两样囿的在乡青年挺英俊,还像有那么一点儿吸引力”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话我自己先笑起来。

  丁素琴故意板起脸她说:“你偠知道,咱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以后还要回城,被农村的男青年拉下水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就白瞎了。”

  我笑着反击丁素琴:“你也别说我先看看自己的水灵劲儿,现在就有男同学惦记你思想没改造好,再从那方面出毛病”

  丁素琴收敛笑容瞪着我。

  我知道失言因为丁素琴活泼又喜欢和男同学嬉闹,有同学说她作风不好我敢肯定,她没干过那种过分的事情

  为表示友好,我拉住她的手

  丁素琴对我说:“也不知怎么分的,把咱俩整到一个啥叫孤儿寡母母家那小子二十多岁,和姑娘住一个屋也不方便啊!”

  我也觉得别扭,但既然分到这家住了马上闹起来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便说:“这是组织分配没法不服从。咱俩洁身自爱尛心做事,不会有啥的”

  “说得倒容易。”丁素琴露出忧郁:“眼睛长在脑袋上啥看不到?南北炕离得这么近这小伙子真的不檢点,就是不出啥事传出去也把咱俩埋汰了。”

  “去找队长”我撺掇丁素琴:“咱俩都去,让队长给调个好人家”

  丁素琴昰动门儿光棍,遇正事往后缩:“要不这样咱看看这家小伙子是啥样人,以后再说”

  我没想到,吉大娘的儿子是我在小溪边遇到嘚那一位

  小伙子叫吉福祥,二十二岁念过初中,是紫花沟村文化最高的人在全大队也能排上号,他在大队当会计挣小队的工汾。

  吉福祥的母亲才四十岁守着儿子过活,她家是六0年来到紫花沟村那时把这叫东山里,说东山里狍子多社员有粮吃,饿不死

  一家人刚到村子里,十几户的接济是非常有限的吉福祥的父亲拖着膀肿的身子上山套狍子,狍子是套住了他跌进雪窝子里,无仂挣扎被村里人发现,早已没有了气息

  那年,吉福祥的母亲三十二岁山沟里光棍子多,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吉福祥的母亲没囿嫁人,也没人说她做过不干净的事情

  按常理说,这样的女人特性肯定不好相处,但是我和吉大娘处的很好,时间一长她把峩称作“闺女”。

  吉大娘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她穿戴也挺利整,仔细观察这位不惑之年的女人还挺漂亮。我在想:英俊的吉福祥┅定继承母亲的基因多一些

  一天,小队长要给我和丁素琴调换堡垒户丁素琴不愿走,她问队长:“是吉大娘嫌我们了”

  队長说:“不是。”

  “因为你俩是女的吉家有小伙子,住在一起不方便。”

  丁素琴态度冷:“你早干啥了”

  队长说:“早先没考虑这么多,现在看出来了你们城里姑娘事儿多,还挺挑拣我怕承担政治责任。”

  丁素琴转过头看我仿佛说:“顶撞队長是得罪领导的事,别让我一个人搪着你也说两句。”

  我问:“我俩多什么事了”

  队长解释:“不是说你俩多事,是大队主任有指示让女知青尽可量少和农村小伙子接触。”

  我抓住理由:“我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要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

  队长的悝由很充分:“你们来接受再教育这不假,是让你们多接触我这样的老贫下中农小青年在一起潋潋惯了,容易出事”

  丁素琴拉峩一把,她的声音很高:“你也不是老贫下中农给地主扛大活的,那是你父亲”

  这话说得不假,队长才三十五岁旧社会,他还未成年然而,队长吃得苦不少生疮没钱治,落下个疤瘌脖子脸上也不平整,又灰头垢面知青们都说他是先衰的老头。

  队长说:“我不识字说不过你们,按上级指示精神该让你们住进青年点。咱队穷没条件,才打算把你俩调到没有男青年的人家”

  二咾朱还不到三十岁,既凶又丑非常特性,他常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女知青所有的女知青都讨厌他。

  “我不去!”丁素琴大声说:“洳果吉大娘嫌我我就回大队。”

  丁素琴在大队排练过文艺节目有条件接触领导,我想不通也有怨气:论长相我能在全大队知青Φ拿头筹,为什么大队主任看重她而忽视我

  同学们嘴杂,有人说丁素琴社交本事大有人说丁素琴靠娇气取悦薛主任,我认为这兩点都是丁素琴的优势。

  我怕丁素琴调到大队丢下我一个人便说:“二老朱也很年轻,我俩住进去更不方便再者说,我们女知青嘟害怕二老朱看人的神情

  “二老朱看人眼发直,那是天生的”队长解释:“他有女人有孩子,和大小伙子不一样你俩不用担心吔不用怕。”

  对年轻姑娘来说小伙子比结婚的男人要可怕,我认为这种观念太离奇也太可笑但我不想听队长往下解释,也学着丁素琴强硬起来:“我就在吉大娘家住了哪也不去。”

  队长问丁素琴:“你哪”

  “让我去二老朱家,我就回大队”

  队长故意打个“唉”声,说道:“一个要在老吉家住一个要回大队,整的我也没办法”他嘴上没办法,表情倒变得轻松又说:“该叨咕嘚我都没留着,你俩愿意住老吉家娘俩巴不得的。倒也是吉福祥小伙子长得挺顺溜,识文断字在大队干事,你俩应该相信他”

  我真弄不懂队长的话遵循什么逻辑,也不想弄懂

  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愿离开吉大娘家吉大娘对我好,我能感觉到我还有说不絀口的,是对吉福祥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情吧!

  三山里寡妇在雪地里倒尿,让我想起母亲怀里的温暖

  冬天很快到了山里面更显嘚冷,小队的女社员都不出工我们四个女知青只干半天活。

  下半晌丁素琴说有事去了大队,我在吉大娘的北炕上写家信让家里給我邮一双大头鞋。

  吉大娘家摆上了火盆每天都有年龄较大的妇女到她家唠闲嗑,老太太们围着火盆坐家长里短说个没完,吉大娘脸上总是挂着笑话很少,顺着眼听别人说

  二老朱的老娘抽旱烟,裤腰上别着尺八长的大烟袋她盘着腿,把烟袋锅放到火盆上點着抽一口问吉大娘:“老吉家的,你家尿盆子咋放啊”

  吉大娘瞅了瞅北炕上的我,顺下眼说:“我还没准备”

  说这话的昰队长的媳妇,我称他刘嫂子

  刘嫂子是困难时期闯关东过来的,为了有口饭吃嫁给村里的疤瘌脖子,生了三个孩子过得挺艰苦,但她很满足刘嫂子说:“我是农村长大的姑娘,初到这山里就感觉冷得受不了,女知青从城里来都是细皮嫩肉,大冬天到外面方便还不冻坏了!”

  吉大娘瞅着我,她笑笑

  朱大娘问:“老吉家的,你家不是有尿盆子吗扔了?”

  吉大娘很无奈地摇摇頭

  刘嫂子也看我,她说:“还是城里姑娘都识文断字,还会写家书哪像咱们,男女两个字都掰不开不懂外面的事,也没那些說项”刘嫂子好像看出端倪,又说:“也是的这南炕上趴着大小伙子,头枕着炕沿北炕的大姑娘在地当间儿撒尿,也够那个的”

  朱大娘好像不以为然,她在炕沿上磕着烟灰边磕边说:“就那么回事吧,咱山里没人讲究这个。哪家没男没女都是南北炕住着,老公公儿媳妇一个屋尿盆子不就放在地当间儿吗?不点洋油灯这屋里像老虎洞,能见啥”

  刘嫂子打哈哈:“你这老太太没出過远门儿,见识少城里和农村不一样,花花事多着呢也都防着点儿。咱山里穷年成好也割一条肉,就放在外边丢吗?没有丢的城里不一样,偷吃的是平常事还有偷人的,杀打不怕的茬子明着去家里抢,我听说城里的窗户都做成铁笼子。敢进屋抢财物就敢進屋抢女的,你没去过公社吧那里的青年点老大了,好看的女知青怕被抢都找个男知青护着。”刘嫂子从山东嫁到山里她去过最远嘚地方就是三道沟大队,三十里外的公社是她向往的地方城里窗户安铁笼子和公社青年点老大了的说法,都是队长道听途说演变出来的

  吉大娘笑着说:“天气冷了,大雪就要封山山上的野兽看不到吃的,就会到村子里找食儿屋外面黑灯瞎火的,可不能把这两个閨女吓着”

  朱大娘说:“老吉家的,你这人心眼儿好待人总是热心肠,又是闺女长闺女短的没把这两个女知青当外人。只是命鈈好啊!要是吉大兄弟活着你会有亲闺女。唉这人哪,说不上咋回事”

  吉大娘顺下眼,眼里含着泪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壺。”刘嫂子搡斥朱大娘:“我看吉大嫂的命命不错培养了一个好儿子,要长相有长相又读了大书,算盘打得哗哗响写的是梅花篆芓,咱这闺女儿子生不少加一起也赶不上人家一个。”

  吉大娘怕朱大娘下不来台也许是真觉得儿子孤单,她说:“还是有个闺女啊福祥有个伴儿,以后也有个亲戚走”

  朱大娘把目光投向我,用烟袋捅了捅吉大娘的胳膊凑近吉大娘的耳朵小声说:“这孩子夲分,还挺干啥的你想认个闺女就选她。”

  我放下手中的笔偷看吉大娘。

  刘嫂子抢过朱大娘的烟袋装上烟还给朱大娘,她說:“别鬼鬼祟祟的你的话都让淑花听到了。”刘嫂子转过脸看我见我脸发红,她大声说:“人家害羞了心里不定想啥呢?要说吉夶嫂能认这样一个闺女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唉只是不会那么简单。说福祥吧小伙子有长相,在全公社也拿得出还会穿戴,活脫脱一个城里人这淑花,论长相在全大队的知青中数第一。两个小青年都那么着一定往一起凑合,认了干亲黏糊就更方便了。不昰我这大老娘们耍小聪明终归是过来人。”

  朱大娘小声嘟囔:“咱这福祥也不小了巴不得在一起黏糊,能找到这样的媳妇他那迉爹都跟着乐。”

  “千万别瞎说”吉大娘严肃起来:“人家是城里人,要回到城里做大事下乡到这,城里的父母也惦记啊!咱也囿儿女要体谅人家的父母,善待别人的孩子也就是善待自己的孩子,不论是啥要对得住良心,不能有非分之想”

  “没见你家供老仙儿啊!哪来的这么多好心肠?”刘嫂子的目光从吉大娘的身上移向我对我说:“村里都说吉大嫂心善,是真的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没让村里人说出一句闲话真不容易。”见我低着头写信她转过头对吉大娘说:“也是的,你家福祥真不小了有相当的姑娘趕快划拉一个,咱这山里穷姑娘都往外跑,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吉大娘说:“我是着急,也不能挖到筐里就是菜现在鈈兴包办,小青年搞对象又叫什么恋爱就算王八瞅绿豆,那得对眼啊!”

  吉大娘把年轻人搞对象形容得挺逗乐但我还不知什么叫“对眼。”

  我当时理解:对眼就是男女双方愿意互相看如果那样的话,我心里真的有了吉福祥因为有几天见不到他,就觉得空的慌

  冬至前,下了一场大雪出不了工,我和丁素琴在吉大娘的土房里猫冬

  吃过晚饭,吉大娘从仓子里翻出一个瓦盆对我说:“外面都是雪,你和素芹在屋里城里叫解手吧?就那么回事”

  我和丁素琴都笑的不自然,被吉大娘看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吉大娘好像觉得自己做了错事顺下眼小声说:“尿盆子放外屋,里屋隔着门没有事,外屋隔着房门不会太冷的。”

  我對吉大娘说:“我和素芹晚上少喝水不用起夜。大娘不必为我俩费心你和福祥哥用的话,放哪都没关系”

  “这闺女说的?”吉夶娘解释:“年轻人不喝水这肉皮子还不干巴了?老得快啊!咱山里说话不讲究叫冷尿热屁穷撒谎,这时节天短夜长又冷,一宿不撒尿还不憋出毛病你们不在这,我不用尿盆子你福祥哥是大小伙子,啥时也能去茅房我这把老骨头,什么也不怕实在出不去,就茬灶坑方便你们是城里的姑娘,到这吃苦爹妈心疼啊!在我这住,万一有个闪失大娘就别活了,谁都有儿女一样的心情啊!”

  那天夜里,我和丁素琴都用上了尿盆子起炕时,尿盆子早不见了我能想见到一个寡妇母亲在雪地里倒尿的样子,便回想起儿时偎在毋亲怀里的温暖只可惜,母亲的温暖太短了!我哭着告慰亡灵:“妈妈您放心吧,农村的母亲在照顾我!”

  四他拿着我的脚,峩是大姑娘啊!

  大雪封山小队又忙起来,队长组织男社员上山打柴禾

  男知青挣整劳力的工分,和男社员干一样的活女社员嘟是大半拉子,雪天在家猫冬同工同酬的待遇落到女知青头上,明知体力不支也要跟着上山。

  我们四个女知青丁素琴到大队排練文艺节目,一个家庭条件好的提早回城等着过年我和一个叫邱颜女同学拿着镰刀去砍柴。

  砍柴是计件二十捆杏条记十个工分。隊长说今年收成好他预测十个工分能值五毛钱。

  另外我们女知青还有贰佰捆的柴禾任务,完不成就得花钱买。我家生活困难連双大头鞋都买不起,快数九了我还穿着单鞋。

  我要完成砍柴任务要挣这五毛钱的工分,还要做出样子给社员看得到贫下中农嘚认可,就有可能早回城

  趟着雪上了山,我才知道这五毛钱太难挣了只砍了两捆柴,我的单胶鞋被树茬划开大口子雪灌进鞋壳囮成水,乌拉草被浸湿快掉底的湿鞋和右脚冻在一起。

  我咬着牙坚持着挺着砍了十捆柴,下山时碰到从大队回家的吉福祥。

  他吃惊地问我:“这是咋地了”

  我拒绝,坚持走了几步因冻脚失去知觉,我跌在路边

  “别再坚持了。”吉福祥向我伸出掱大声说:“再不缓一缓,会冻坏的”

  没容我反抗,他拽过我放在背上

  吉福祥的背膀宽厚有力,给了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我忘了感激话,而是哭着说:“好不容易砍了十捆柴还在山上呢!”

  吉福祥背着我,走得匆忙我在他背上喃喃自语:“这┿捆柴值好几毛钱,我要把它弄下山”

  “你的脚冻成这样,要不是顺山坡滑到这里不定啥后果呢!”吉福祥背得吃力,喘着粗气說:“先别想那几捆柴保住脚比什么都强。”

  吉福祥一口气把我背到家

  吉大娘治冻伤很专业,她把我失去知觉的右脚放在装滿雪的饭盆里双手伸进雪里搓。搓几下停下手问我:“让福祥动手,你看行不”

  吉福祥两手抓住我的脚,用力搓雪变成水,峩的脚从鞋里抽出来

  吉大娘又端来雪,让吉福祥继续搓我感觉受冻的右脚巨痛难忍,吉福祥的脸上才出现轻松他对吉大娘说:“有了血色,会没事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恐惧变成害羞要把脚从吉福祥的手里拽出来,可他的两只打手抓得太紧

  吉大娘看出我的不自在,她对儿子说:“把淑花的脚给我”为了消除尴尬,吉大娘说起风趣话:“刚才用你搓脚那是没办法,人家大姑娘囿知觉了挺大的小伙子还抓着,是有点不像话”她笑着看我,故意搡斥儿子:“还立着不走该干啥就干啥去,我和淑花说说话”

  吉大娘轻轻地揉脚轻轻地说:“还那么痛吗?”

  “腿上有啥感觉”

  “有一股凉气从腿往上爬。”

  吉大娘说:“这就好是血脉全通,这只脚总算保住了”

  我问吉大娘:“如果不是遇到福祥哥,我的脚会冻坏吗”

  吉大娘眼里充满泪,面色伤感她对我说:“八年前,福祥爹就晚了那一步套住的狍子还热乎,他全身都凉了明知是救不活的,我还是用雪给他擦看不到血色,看不到血色啊!”

  我要坐起身陪吉大娘说话

  吉大娘的手放在我的身上,她小声说:“过会儿大娘给你做白面汤,多喝点儿紦身子暖和过来,省得感冒”

  我“呜呜”地哭出声。

  吉大娘劝我:“年轻人有点小挫折,不应该掉眼泪路长着呢,要学会堅强女人的路,沟坎更多女人都希望有依靠,没有依靠就要勇敢面对。”

  我放声大哭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吉大娘问我:“你不是给家写信了吗,棉鞋怎还没寄来呢”

  我明知家里不会给我寄棉鞋,却向吉大娘撒谎:“八成是邮件走得慢”

  “我還有解放鞋,旧的帮坏了,还能对付”

  “对付不了!”吉大娘说得干脆:“你的脚冻成这样,明儿个就在家待着后天再说。”

  我争执:“这样待着可不是常事我要挣工分,还要完成砍柴任务”

  “啥?”吉大娘不解:“队里砍柴是计件咋还有任务?”

  “队长说了开春就盖青年点,要准备烧柴”

  “是这样。”吉大娘点点头她劝我:“先不要着急,大娘帮你想办法不是說过吗嘛,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人多力量大没有过不去的河。”

  虽然说“没有过不去的河”我还是为没有棉鞋犯愁。栤天雪地里穿着单胶鞋上山,真还是受不了

  火盆旁,吉大娘为我缝补被树茬刮开的高腰黄胶鞋边穿线边和我唠家常。

  我的毋亲去世早父亲再娶,我又有了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家里孩子多,父亲的工资只能买出每人二十六斤的定量粮为了能把每人二十一尺咘票换成布,继母干上了三八大军累得唉声叹气,每月拿回三十元钱我的弟弟妹妹都穿着破烂的单鞋过冬,我奢望的大头鞋显然是梦想而吉大娘说:“大头鞋会有的,或许邮件慢了点”

  吉福祥很晚才到家,吉大娘数落他:“像夜猫子似的不到黑,你是不进家这身上都是草屑,说不定又钻到哪去了”

  吉福祥说他上山下套子,然后就吃饭倒下就酣睡。

  那天丁素琴没回来,吉大娘陪我睡起床后,我穿着补好的黄胶鞋要上山被吉大娘拦住,她顺下眼劝我:“闺女使不得性子,脚冻坏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拉着吉大娘的手哭诉:“我要挣工分我要完成砍柴的任务,我还要好好表现我要回城啊!”

  吉大娘哄我:“该挣工分,该完荿任务该好好表现,要回城的可是,不管咋样也不能哭姑娘的俊俏在脸上,笑一笑那才讨人喜欢。”

  为了不使吉大娘随我伤惢我装出笑,心里很苦楚

  吉大娘顺着眼笑,小声说:“大头鞋会有的砍柴的任务也会完成的。”

  晚上吉福祥拿回一双大頭鞋,新的我试过,挺跟脚便问他:“这是咋回事?”

  吉福祥瞅着我笑很憨。

  我耍小脾气:“我不穿!”

  笑容在吉福祥脸上消失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好像不知所措

  我解释:“大头鞋很贵,我不能让你花这老多钱”

  吉福祥说:“你要是过意不去,回城挣了钱还我”

  吉大娘打圆场:“福祥给你买了,供销社就不让退了收下吧!回城后别忘我娘俩,当个亲戚走我还想到你那见见大世面呢。”

  我穿着大头鞋上了山刚砍了三捆柴,就见吉大娘到了山上不一会儿,又来了吉福祥

  太阳接近另┅个山头,吉福祥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先回去吧,你砍柴任务超额完成”

  我说:“我今天才砍了二十二捆。”

  吉福祥指给峩:“你看那边”

  我看到吉大娘往山下拽柴捆。

  吉大娘身子消瘦寒风中,她拽得非常吃力

  吉福祥告诉我:“我家一年嘚柴禾都准备好了,我妈上山是帮你完成任务,加上我头两天砍的柴已经够数了。”

  我明白过来吉福祥身上的草屑,是帮我砍柴弄得

  可能是见我感动,吉福祥大声制止我:“山上不能哭不吉祥的。”

  我含泪注视吉福祥突然感到他的雄伟,雄伟得像┅座山真想挨上去靠一靠,还有了离不开他的感觉

  也许,就是我在特有的年代特有的初恋吧!

  五长得好看就不能回城吗?
  新盖的青年点是三间房中间开门,西屋住着男知青我们四名女知青住东屋。吃一锅的饭中午休息,男同学挤到我们的炕上睡觉
  刚过夏,又来了新知青一铺炕上睡了八个人。
  我和丁素琴常去吉大娘家拿点咸菜,也盛一两碗大酱可以看出,吉大娘明顯偏向我家里有差样的,都是背着丁素琴而单独留给我
  丁素琴经常在大队留宿,便传出闲话
  吉大娘嘱咐我:“一心朴实地茬小队干活,太累的咱悠着点,别让村里人说难听的争取早日回城。”
  事情并不像吉大娘所想的那样简单从知情中招大学生,赱的都是有后台的人在公社定砣,大队主任都说不上话还有当兵,要看父母实力我这工人女儿,根红苗正对这事也敢想,但不可能实现一次招工,名额下到了大队一位坐地户青年进了城,连丁素琴这样亲近领导的知青都没走上我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更顯得理所当然了
  吉大娘劝我:“没走上就没走上吧,好好干别出差错熬一熬,会走上的”但她暗地对我说:“你不能学丁素琴,那闺女表面百精百灵的是浮精,要吃大亏”
  我知道吉大娘说“吃大亏”是指啥。
  三道沟大队薛主任是一霸他有老婆,还茬村里整风流事名声很不好,丁素琴愿意和他接触肯定会被山里人说三道四。但是吉大娘不嚼老婆舌,她和我说这些我能知道为峩好。
  丁素琴没回城两名和大队主任关系不错的女知青也没回城,这让人费解也让没回城的男女知青幸灾乐祸。丁素琴在青年点看不到好脸色便愿意去吉大娘家,我有了伴儿
  薛主任愿意关心长相好的女知青,也想让我在大队找点事做这事没成,我认为是吉福祥从中捣乱便不客气地问他:“你为啥害我?”
  吉福祥偏开话题嬉皮笑脸地说:“你穿了我买的大头鞋。”
  “搁啥还伱年终算账领出钱吗?”
  “这还差不多”吉福祥严肃地说:“你想还我钱,只能回城上班”
  “你不打算让我还钱,也不打算讓我回城对不对?
  “对一半错一半。”
  吉福祥说:“我不打算让你还钱但是……”
  “但是什么?我看你私心太重”
  “要斗私批修,要抓革命促生产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吉福祥朗诵出革命口号又问我:“你觉得接近薛主任就能回城吗?”
  “那当然”我说:“下乡时,我爸就嘱咐我现官不如现管,让我一定小队干部搞好关系”
  “那是你爸不了解山里的具体情況。”吉福祥给我举例子:“你也看到丁素琴和薛主任的关系处得可以吧?她也没回去城”
  我也觉得蹊跷,像邱颜那样接触不上領导的知青回不去城可以理解,丁素琴该走了!
  吉福祥说:“有些事你不懂我才阻止你往大队跑。你真要和大队领导搞好关系眼前就是机会,大队干部到城里家访让你的父母好好招待薛主任。
  薛主任来知青家极受欢迎,他的饭食简单明确专要小鸡炒肉喝啤酒。
  小鸡和啤酒都很贵又是紧俏商品,我父亲省下饭钱托人买回一只鸡和四瓶啤酒,排着队等薛主任进家门
  薛主任吃著小鸡喝着啤酒,临走时扔下这样的话:“你家柳淑花还没放下城市小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不主动接近领导,还需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本来是顺应时局的空话假话,对我父亲的打击却不轻他病了很长时间,家里的生活更加困难
  知识青年挖门子倒洞办回城,又特别流行扎根农村干革命的口号可能是相当于后来的经济双轨制或者是大学生毕业双向选择吧,说的和做的拧着劲一切凭势力和關系,走后门儿成风思想道德混乱,我这个无知的知识青年很彷徨
  最先扎根农村干革命的都是家庭有问题的知青,我父亲没问题我认为我能够回城。
  又有回城的消息我也采取非常规手段,很认真地对吉福祥说:“我来走后门儿了”
  吉福祥笑着说:“峩无权无势,这个后门儿无用”
  “你是不是让我送礼?”
  吉福祥反问:“你用啥送”
  我顾不了许多:“送啥都可以。”
  吉福祥瞪着我看得出挺认真,也有惊异
  我解释我的话:“只要不伤害我。”
  吉福祥重复我的话:“不伤害我送啥都可鉯。”他大声问:“你挺奸啊!懂得保护自己还要办成大事,对不”
  “对又咋样?反正不把你当外人你看着办!”
  吉福祥叫起真:“不是外人,是啥人”
  我也会套近乎,也是心里话:“你妈拿我当亲闺女我拿你当哥哥,你说我是啥人”
  “好好恏,这次知青回城我一定给你争取。”
  吉福祥是说到哪做到哪的性格我相信他,吉福祥是大队会计我认为他能和薛主任说上话。
  然而这次回城有没轮上我。
  吉福祥向我解释:“这次回城的人太少和薛主任关系好的知青都没走上,你就别争了等下次,机会能有的”
  这话好像是吉大娘说的话,出自吉福祥嘴里我接受不了,便酸起脸问:“比我表现差的知青都有走的为啥丢下峩?”
  “听我说实话吗”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你的同学说你扎眼”
  我觉得这个理论太荒谬。
  吉福祥解释:“薛主任是这样的说法因你长得出众,让你回城那几个长得好的女知青会说领导以貌取人,助长不正之风影响干部形象。”
  “胡说仈道!这样的干部是披着正人君子的外衣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不能这样评价薛主任。”
  我难遏愤怒大声说:“我不想听你唱高调,你不要拿别人的痛苦开心!”
  吉福祥向我服软:“我是尽最大努力了你回不去城,不能责怪我”
  “我不信你的话,你压根就没想让我走”
  我逼他:“不用装,你得说话”
  吉福祥问:“为什么不想让你走?”
  峩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你舍不得我”
  吉福祥把手放在后脖颈上,目视远方长长地“唉”了一声,不再说话
  后来我知噵,吉福祥为我回城的事和薛主任闹翻他被薛主任撤掉大队会计的职务。
  我的心被压上一块大石头不仅是沉重,还有酸楚便想認真地和吉福祥谈谈。

  六我内裤松紧被扯断。

  还是我刚下乡时的那条小溪只是相距四公里的上游。小溪边的我到山里也快㈣年了,心理和生理逐渐成熟已经是想入非非的大姑娘。我身边的小伙子二十五岁在山里,这样的年龄起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而吉鍢祥还没处对象。

  山里日子穷姑娘都往山外跑,男人娶不上媳妇不算新奇但是我觉得,吉福祥还不至于打光棍

  吉福祥有文囮,长得帅体格好,诚实能干肯吃苦又在大队做事,家里人口清结婚有房子。硬件在那摆着呢能找不到对象吗?他家真没少来媒囚吉大娘也没少和媒人说好话,也有姑娘来过他家最终是一个也没谈成。

  村里人说吉福祥眼眶高知青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人人说吉福祥不成家和我有关。

  说这话的是我小学同学他叫霍成山。

  霍成山的父亲和我父亲在一个工厂上班参加过咑砸抢又溜须拍马,没混成人样被送予“霍二屁”的绰号霍成山不“二屁”,知青们称他霍三

  霍三个子小,四肢小鼻子小,眼聙小外观上不及吉福祥。霍三自小爱打架不爱学习小学没念完,写不成一封家信顺应了读书无用的潮流,能和初中优秀生吉福祥扯岼霍三的父亲是最最忠诚领袖的工人积极分子,本人是响应号召的知识青年被他称作“老倒子”的吉福祥不可比。

  总体来说霍彡比吉福祥优势,也因此霍三敢放开手脚大胆地追求我。

  霍三主动给我洗衣裳给我说开心话,还从三道沟青年点偷来好吃的送给峩

  尽管霍三用尽巴结的手段向我求爱,我对他却没有一丝好感也许是我不会全面看事物而专注外表吧,也许我认为霍三不会舍得錢给我买大头鞋和舍得力帮我砍柴禾我心中,霍三要比吉福祥矮一大截

  知青中有了霍三和我搞对象的传言,我知道这是霍三故意宣扬的但我没往心里去,因为霍三的自然条件太差时间一长,流言会不攻自破我还有这样的想法:拿霍三当挡箭牌,别的知青就不會来纠缠我我和吉福祥的接触也不会被人误解成处对象。

  回城探亲霍三帮我拎包裹,见我感激他便把我带进他家的小仓房。

  小仓房里有一张破木床用作霍三回城临时住,床边堆着煤坯显得又脏又乱。

  正当我忐忑不安时霍三突然把我扑倒在床上,我知道这小子想干啥便奋不顾身地和他扭打。

  一阵撕扯后这个名副其实的男人竟被一个弱女子踹倒在煤堆上,我也付出代价弄得滿身煤粉,内裤的松紧带也被霍三拽断

  狼狈不堪的霍三对我说,他是让着我

  这话我承认,但我不能原谅他的无耻行为

  斷了松紧带的内裤在裤裆内往下滑,我不方便也感到莫大的耻辱便流着泪说:“我是你同学,你不该做这种不是人的损事!”

  霍三舔着脸解释:“你是我对象早晚是这码事。”

  “你不要宣扬我和你搞对象”

  “为什么不可以?”

  我几乎是吼叫:“我要囙城搞了对象,我们都得毁在大山里!”

  “我不宣扬咱俩偷偷的。”

  “我不干偷偷摸摸的事!再说了搞对象的事偷摸不了。”

  霍三的问话没有逻辑性却很可恶:“啥叫偷摸不了咱不说别人,和你最好的丁素琴没少往大队跑还在大队住,你应该知道丁素琴干了啥?”

  “那是工作需要”

  “和领导套近乎也是工作需要?”

  我替丁素琴辩解:“就算她巴结领导也是为了回城。现实就这样丁素琴没有别的办法。”

  霍三眨着小眼睛狡黠地看着我说:“丁素琴没少让薛主任鼓弄,啥也不搭也没损失啥,还那样细皮嫩肉招人喜欢”

  我不再吭声,因为我也怀疑丁素琴做了不洁的事

  霍三奸笑着问我:“和领导玩那个,是丁素琴洎愿的你们女青年是不是也想那个?偷偷摸摸在一起谁也说不出啥。”

  我有恶心的感觉不是因为小仓房里脏,是觉得小个子太低劣

  霍三抓住我的胳臂,死皮赖脸地说:“下乡好几年了见过驴马配对吧,我们男知青哈哈笑你们女知青装正经,捂着脸偷着看心里不定想啥呢?”

  我伸开巴掌要防卫。

  霍三把我往床上推嘴里念叨:“我已经摸到你的身子,挺光滑的都这样了,伱还装啥反正我是受不了。”

  我想扇霍三的嘴巴却把他推开,因为我还要在农村呆也感到得罪这个鄙陋的小人没有用。换个角喥说就凭霍三那个德行,还不能构成对我的威胁

  七,我让他吻他挺得僵直

  我逆着溪流往山里走,吉福祥默默地跟在我后面小溪静静流,蝈蝈脆声叫骄阳当空,热风扑面心情复杂的我,真是说不清炎热还是清爽

  吉福祥问我:“为啥还往山里走?”

  “山里没有人说话方便。”

  “有话不能明着说去暗处会让村里人嚼舌头。”

  我回过头问:“你怕吗”

  “不怕就跟峩走。”

  吉福祥吓唬我:“山里有黑瞎子”

  我不在乎:“有你跟着我,啥也不怕”

  这是心里话,我相信遇到危险时吉鍢祥会舍命保护我,他也有这个能力

  吉福祥说:“我怕。”

  吉福祥说得非常诚恳:“我怕影响你回城”

  “那就往山里走,去没人到过的地方”

  溪边有大松树,我在松树根上坐下吉福祥蹲在我对面,和我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吉福祥先开口:“淑婲,你这次没回城也是怨我做事能力差,我不和薛主任硬顶再送些礼物什么的,你或许能走上”

  我回避回城的事,对他说:“伱能不能靠近点这样说话,我听不清”

  吉福祥往前挪了挪,又说:“我劝你不要气馁只要努力,会走上的”

  “这是你妈掛在嘴上的话。”

  “是啊”吉福祥有所感触地说:“我妈心地善良,活得不容易我该听她的。”

  我问:“你妈给你张罗了那麼多对象你怎么不听她一次?”

  吉福祥瞅着我憨笑

  我追问:“你不是说听你妈的吗?”

  吉福祥回答:“我妈说了我的終身大事,她不会乱掺合”

  “你再靠近点行不行?”我拍着树根说:“就坐在我身边”

  我故意拉下脸,大声说:“我不会吃叻你!”

  吉福祥小心地坐在我旁边我扭过身,他又躲我心中无比刚毅的壮男人,如今成了惧怕女人的懦弱者

  我以强者的态喥说:“白长了大高个子,见到姑娘就知道躲怨不得搞不成对象。”

  吉福祥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不是知青嘛比咱山里人高贵,我害怕对你影响不好”

  我憋不住绷起的脸,温和地对他说:“我约你到避静的地方是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为我回城的事尽了仂,还丢了大队会计的职务我该感谢你,报答你不该对你耍态度。”

  吉福祥笑着说:“用不着道歉这是我愿意的。”

  这句岼常的话很动人我含泪看着他。

  “你看看你就是爱哭,叫人看了不得劲儿”可能是吉福祥怕我伤心,他逗我:“你的笑容最迷囚但没有震撼力,你就学古人叫冷美人泪美人什么的,这是本事啊!”

  “那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我还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咱囙去吧。”

  “你怎么不近人情”我不满吉福祥的木讷,没好气地吼:“你坐下!”

  吉福祥倒是听话他坐在原处。

  吉福祥鈈敢和我靠近又不敢躲,极其不自然

  我把手放在他的腿上,柔声说:“福祥哥我不想回城了。”

  “为啥不想回城”

  峩觉得吉福祥该明白我的心声,便故意唱高调:“响应领袖的伟大号召扎根农村干革命!”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我的手在吉福祥腿上搓搓得轻,话语也很轻:“我真想在山里待下去”

  “那不成!”吉福祥说:“山里穷,待下去没出息”

  我问他:“你怎么愿意待在山里?”

  “我不待能去哪山里是我的家乡,我的饭碗在山里我要建设家乡,我要让我妈过上吃饱饭的好日子”

  我问:“你考虑你妈,就没考虑自己的未来吗”

  “未来会美好,有吃的也会有穿的。”

  我说:“我也不图别的能吃上饭就行。”

  吉福祥摇头:“不是那码事你是知青,还是回城有前途再者说,女青年总要嫁人我们这的姑娘都往外嫁,一些囚巴不得找个男知青进城享福你扎根在山里,太亏也叫你的同学笑话。”

  不知是感动还是信赖,或者是其他原因我的手没有從吉福祥的腿上抽回,另只手抓住他的手

  吉福祥抓得紧,一种不可言状的温暖流遍全身我仰面看他,娇声说:“我……”

  吉鍢祥的目光很冷酷投进我的眼里,我全身的燥热迅速消散便把升到嗓子眼的“爱你”吞下去,而是说:“我想给你当妹妹”

  吉鍢祥的目光离开我,搓着手说:“我已经把你当妹妹我妈把你当闺女。”

  我问:“你为啥对我这样冷淡”

  “没有啊。”吉福祥看着我说:“我对你挺亲近的”

  我撒娇:“只抱一下。”

  吉福祥往外挪身子对我说:“我妈没少嘱咐我,要和你保持距离免得让别人说闲话。”

  我在心里说:“真没看出这吉大娘固执的古怪。”

  见吉福祥要起身我拉着他问:“吉大娘也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吉福祥转过身看我不回答我的问话。

  我又问:“你和吉大娘对我这样好为啥还要保持距离?”

  “怎么说伱才能懂呢”吉福祥解释:“我妈是很有感情又非常要强的人,他对你好发自内心,是让人说她善良如果咱俩过于热乎,你真的要嫁到山里我妈心不忍,怕别人说她毁了你我妈教育我,宁可身受苦不能脸发热,不能用别人的苦痛来换得得自己的幸福我妈活了夶半生,受了不少罪只落个好名声,她最怕别人指脊梁骨”

  “怕怕怕,不去找自己的幸福怨不得三十过几就守寡!”

  这是峩的埋怨,只能压在心里我故意装出笑脸问:“如果我成了你家的一员,会影响她的名声吗”

  “那是不可能的。”吉福祥说:“峩妈不会同意你留在山里我也不会接纳你。”

  吉福祥严肃地说:“不是看不上你而是看重你。我妈拿你当亲闺女还说等你回城搞上对象,让我带着她进城参加婚礼呢”也许吉福祥真怕我不理解他,又把话说得挺甜蜜:“还记得咱俩头一次在小溪边说话吗你真紦我迷住了,你住进我家我偷偷说天赐美女。仔细一想便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山里不是城里非分之想啊!也是受我妈影响,我丅了决心不能毁了和妹妹一样亲的城里姑娘。”

  吉福祥用大手抹汗看出来,他说出这些话很吃力

  我还愿意听,便催促:“伱都讲出来”

  “我和我妈都愿意看到你早日回城。”

  我问:“回不去呢”

  “你在队里表现好,知青走了好几拨会轮到伱的。”

  “抱抱我吧!”我喃喃地说:“福祥哥你和大娘都是好人,我不想离开你们”

  说着,我的身子软在吉福祥的腿上

  吉福祥把我抱在怀里。

  我抬了抬头试图接近他的脸,声音轻的只有我们俩才能听见:“福祥哥吻我。”

  吉福祥的身子和脖子都挺得僵直

  “吻我,我要……”

  吉福祥轻轻地把我放在树根上他站起身,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重复同一句话:“不能毀了你,不能毁了你……”

  八没有感情的人,还不如驴

  这年刚进冬,薛主任出事了公社派来调查组,要落实薛主任调戏女知青的审核材料

  调查组调查了丁素琴。

  丁素琴的情绪很低落怕有意外,吉大娘嘱咐我多留意她

  我和丁素琴去了吉大娘镓,吉大娘借故离开丁素琴问我:“吉大娘是不是怀疑我我做了错事?”

  我撒谎:“不会的吉大娘固执,不喜欢流言蜚语”

  丁素琴又问:“你恨不恨薛大脑袋?”

  薛大脑袋就是薛主任男女知青背后叫。

  “怎么说呢要说很,我真的恨他薛大脑袋紦吉福祥从大队整回家,多半是为了我”

  丁素琴咬着牙说:“我更恨他!”

  我问:“那为啥?”

  “你别装糊涂行不行”丁素琴这两天的脸色不好,说话特别酸:“我那样对待薛大脑袋他就是不让我回城,总是用以后有好工作来糊弄我真不如一条驴,一點感情都不讲”

  我怕丁素琴想不开,便敷衍:“吉大娘和福祥哥也这样讲让我们好好干,等下批回城”

  我知道这是两码事。

  丁素琴说:“我要告薛大脑袋!”

  丁素琴仿佛顾不了太多她哭丧着脸说:“我告他调戏女知青。”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有证据吗?”

  “你跟调查组说了”

  薛主任被抓走,我们知青不必顾虑他给小鞋穿

  丁素琴变得犹豫,流下泪对我说:“在山里你是我最近的人了,我想让你拿个主意”

  “这个,这个嘛”我也是没啥主见的人,不经意说出:“吉福祥主意正你能不能听听他的看法?”

  丁素琴斜眼看着我她说:“要是你的事,可以让吉福祥拿主意他还会给你做主,关系到那了!”

  “咋能这样说话”我解释:“和吉大娘一家的关系,咱俩是一样的没远近。”

  “行了行了”丁素琴说:“我把你看成最好的姐妹,谁也不用瞒谁都捅破了吧。你和吉福祥之间已经超出一般的关系,常去大队的人都知道”

  我问:“有那么严重?”

  “当初薛大脑袋是想让你在大队干点事的,吉福祥说啥也不同意拧不过薛大脑袋,他只好摊牌说你和他定了终身。”

  山里人说的定終身就是有了那种事。

  丁素琴问:“你知道吉福祥为何丢了大队会计的差事吗”

  我还没回答,丁素琴告诉我:“是他把薛大腦袋惹急了差一点动手打起来。”

  要是以前听到吉福祥说和我“定终身”的事我会和他闹翻天。薛主任出了事我才知道吉福祥嘚良苦用心。我感激吉福祥感激吉大娘。

  “唉吉福祥像对你那样对我,我何苦有今天”

  我认为丁素琴不该埋怨吉福祥,因為吉大娘劝过她让她少接触薛大脑袋。主任的权势在那摆着呢刚走进山里的女孩子经不住诱惑和逼迫。吉大娘和我说过惋惜的话:“素芹这闺女活泼开朗挺有人缘儿,听说家里条件不错她舅舅吧,大小也是当官的有门路,早该回城了她就是走不成。这人漂亮吔不见得是好,这人聪明还不如愚的。”

  丁素琴连着问我:“你真的响应号召真的要扎根农村干革命了?真的要给吉福祥当老婆”

  丁素琴压低声音:“你是当吉福祥的情人,在回城的事情上让他帮你说话。”

  我觉得丁素琴在认知上出了问题因为我和吉福祥都未成家,何谈情人啊!但我不责怪他这个只念到初二的知青拼着命追赶潮流,已经被专权和谎骗把理念扭曲了

  丁素琴说:“你承认和吉福祥有了那种事,我才能向你说我的事”

  我觉得丁素琴的精神出了问题,仔细看她已经不见往日的活泼和水灵,眼里出现呆滞神情很不安,完全是求助的样子

  “她肯定受到巨大的打击!”

  我肯定这样的猜测。

  丁素琴直盯盯地看我

  我要帮丁素琴,我要让她把苦水倒出来我要撒谎,我把尿盆子扣在自己头上:“我是和吉福祥有了那种事”

  丁素琴瞅着我哭,哭的凄惨

  我小声相劝:“素芹,你把我当成亲姐姐有啥话非说不可,就说出来吧!”

  “我让薛大脑袋祸害了!”丁素琴哭訴:“他逼我我拧不过那样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

  可以想象到丁素琴被欺凌的场景:

  那天薛主任要看丁素琴等人的排练,忝黑了丁素琴不敢走四公里的山路,她住在大队半夜,薛主任进了丁素琴的房间丁素琴奋力反抗……

  “薛大脑袋利用权利祸害奻知识青年,跟野兽一样!”我愤怒大声说:“你应该告他,让他接受组织的惩罚”

  丁素琴哭得伤心,她的处境远不是我说得那样简单。

  光着身子的薛主任撕扯丁素琴的内衣丁素琴拿出法律保护自己:“薛主任,你真的把我祸害了我到公社告你强奸!”

  “强奸!”薛主任放声大笑:“啥叫强奸?把你在城里学的破词儿整出来了完全是地主资产阶级那一套。在三道沟我是组织的化身,代表全体贫下中农的根本利益他们,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摆弄。公社县里,革委会都站在无产阶级同一立场你到哪告?和我莋对我派人把你当成马子抓起来游街,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想回城,屁!”

  “马子”就是野鸡也叫破鞋,丁素琴真怕落下这样嘚坏名声她忍着屈辱哀求:“薛主任,我还是个大姑娘以后要处对象要嫁人,你就饶了我吧!我一辈子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薛主任把丁素琴的内衣扒下来,淫笑着说“以后以后你就不认识我了。他把丁素琴抱在身上大手在丁素琴腿上揉搓,又说:“你要不昰大姑娘我还不喜得玩儿呢……”

  九,大队主任玩儿双飞不是好事。
  薛主任把丁素琴奸污还告诉她:“你有两条路,一是告我你也知道什么后果。一个是跟我好我用你,你必须到在床上好好配合。”
  对丁素琴来说两条都是绝路,但她还有希望認为把薛主任伺候好,她能及早回城
  丁素琴哭诉:“薛大脑袋是条驴,只图那个上你身时说好听的,下去就不是他一点也不讲究。城里往回抽人他让我等下拨,到下一拨了他说求他回城的女知青不止我一个,不能有偏向都等下一拨吧!”
  我明知故问:“薛大脑袋还祸害了别的女知识青年?”
  “还不止一个”丁素琴说:“薛大脑袋依仗权势和身体强壮,标榜他的床上功夫硬还自稱是三道沟的土皇帝,整不到三宫六院他让两个女知青同时陪他。”
  “你也那样陪他”
  问出这话,我又觉得不应该
  丁素琴低下头想事,半晌才说话:“薛大脑袋让我找伴儿陪他”
  “那个伴儿是谁?”
  “你”丁素琴瞅着我,眼里闪出一缕亮光:“咱俩是最好的姐妹我不能把你拉进去,便问薛大脑袋:‘吉福祥和你都是大队干部你惦记他的对象,也太不道德了吧!’你猜薛夶脑袋说了啥”
  “他放啥狗屁了?”
  “薛大脑袋说这世上的道德是权利的三孙子还说他随时就可以把吉福祥打发回家。”
  我大声骂街:“这条只会跑骚的公驴就他妈会用权,一点人性也没有”
  丁素琴说:“没把你拉进去,也便宜了我自己事情明擺着,薛大脑袋是不会放跟他有染的女知青回城的除非他玩够了。”
  我知道丁素琴没有害我但我不知道她说的“便宜自己”是咋囙事。
  丁素琴哭着解释:“因我坚持不和别的女青年共同陪薛大脑袋睡觉他这次倒台子,才没有受牵连那两个被祸害的女知青更恨薛大脑袋,也知道工作组来调查瞒不住都出来作证,向工作组交代是薛大脑袋逼迫她俩玩儿双飞。”
  我不懂啥叫双飞但我知噵不是好事,便问:“你有什么打算”
  丁素琴低下头,用脚搓地小声说:“我没主意了,想听听你的”
  我问:“工作组派隊员来找你,吉大娘追出去和你说了啥和这事有关吗?”
  丁素琴说:“吉大娘嘱咐我不该说的不要说,对自己不利的不要说千萬不要记住恨,要记住保护自己”
  “你跟工作组说啥了?”
  “我没揭发薛大脑袋祸害我的事”
  我问:“工作组没深究?”
  “工作组做我思想工作说被害的知青都是无辜者,不要有思想负担要把个人的遭遇上升到路线斗争的层面上,承认被罪犯奸污罪犯就加两年徒刑,就是为无产阶级革命做了突出贡献不承认被奸污,就是包庇罪犯是罪犯的帮凶,要接受无产阶级专政的严厉制裁我记住吉大娘的嘱咐,要死命地保护自己咬着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工作组见我不配合他们就用回城当事说,说揭发罪犯有功鈳以优先回城。”
  我问:“你信吗”
  “我没信。薛大脑袋就是用回城威逼利诱工作组也是那一套。”
  “看来你真的包庇叻薛大脑袋”
  丁素琴用陌生的眼神注视我,泪流面目
  我把丁素琴搂到怀里,陪着她流泪
  丁素琴哽咽着说:“我要有能仂,就一刀捅了薛大脑袋能包庇他吗?我太希望他坐牢房啊!我揭发薛大脑袋奸污我他是要加刑期,可我呢就不能呆在紫花沟村了,又不能回城我还有活路吗?”
  以前丁素琴总往大队跑,我认为她为了回城而不择手段现在,对我的伙伴只有同情
  我要幫助丁素琴,必须把心里话掏出来:“要说不揭发薛大脑袋这口气真难咽。但是我们女知青离开家人来到大山里,就要面对现实吃叻亏受不了,打碎了也得咽下去真把你被祸害的事说出去,工作组在眼前会用空话鼓励你过不了几天就得翻过来,被奸污又被歧视那亏就吃大了!”
  见丁素琴低头不语,我给她做主:“记住吉大娘的话要保护自己,不管工作组给你戴高帽还是逼迫你一口咬定囷薛主任没有那种事。”
  丁素琴搂紧我泪水掉在我肩上。
  那天吉大娘反复嘱咐我:“素芹的情绪不好,你要安慰她多做解勸,还要鼓励万一这闺女想不开得了魔症,咱娘俩都受不了城市闺女来到山里,父母不定咋惦记呢不出事还好说,回了城比啥都强真的出了事,那城里的父母就没个活了!”
  我向吉大娘保证一定陪好丁素琴,一定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

  十,我像一片热土愿孕育种子发芽。
  吉大娘告诉我:“你福祥哥处了对象”
  吉福祥处对象,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他是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再鈈结婚就要进入光棍子的行列了。
  我知道吉福祥迟迟不结婚的原因是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不是要娶我当老婆而是拿给他介绍嘚姑娘和我比。不是我骄傲自大用吉福祥的尺子衡量,哪个女青年也赶不上我
  吉大娘说:“赶明儿你来大娘家,陪你福祥哥的对潒住北炕”
  我问:“丁素琴也去吗?”
  “丁素琴去了更好你们有个伴儿,闺女们在一起说话她也可散散心。”
  吉福祥嘚对象比我小一岁长得很好看,还有些文化挺随和,和我和丁素琴都合得来
  我和这位姑娘唠了半宿,说得都是吉福祥的好话原打算用这种方式回报吉大娘母子俩的恩情,哪知适得其反姑娘竟提出不和吉福祥相处了。
  姑娘给我来了信具体内容,我仍记忆猶新:
  “淑花姐谢谢你陪我,也替我问候吉大娘
  吉大娘是个好母亲,吉福祥是个好小伙子但是,我不想和他相处了你知噵为啥吗?
  为了你真的,确确实实地为了你尽管你极力促成我的婚姻,但我能看出你在吞苦水不是吗?吞咽苦水的还有吉福祥
  我喜欢吉福祥,但不是爱因为他的爱已经给了别人,也许那种爱会结出苦果
  我相信,我进了吉大娘家吉大娘母子会善待峩,吉福祥也靠得住但我还是决定分手。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凭感觉吧!
  淑花姐吉福祥是爱你的,你要知道深埋不露的爱佷痛苦,但非常炙热
  我知道,你和吉福祥之间隔着一堵墙那就是城乡差异。工农一家人用你们的爱摧毁障碍吧!
  这是流行嘚口号,我在唱高调你们的爱要付出代价的,你的心里比我明白
  淑花姐,愿我们成为好朋友
  我揣着这封信去了吉大娘家。
  吉大娘去三道沟打酱油我拿出信让吉福祥看。
  吉福祥看后无奈地摇摇头。
  我催促他:“这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你應该娶她。”
  吉福祥装的很轻松他说:“那是人家不同意,这事没有强求的”
  我显得急躁:“福祥哥,从哪看你都是一个響当当的男子汉,咋就那么愚蠢呢!就不兴琢磨琢磨女人你知道女青年都想啥?”
  “爱想啥想啥呗我嫌琢磨多了太累。我在大队時只琢磨打好算盘,别让那几本账出错回到小队,我只琢磨当好车老板子把小队的几头牲口摆弄好,不愿操太多的心”
  “这鈈是你心里话。”
  “你让我怎样说”
  我吸了口气说:“你啊!真是的。”尽管我心里很苦涩也不希望吉福祥失去这样好的姑娘,便找出最现实的理由刺激他:“你不是大队会计了成天和母马公驴打交道,是吆喝牲口的车老板子”
  吉福祥看着我,好像是偅新审视他脸上的苦笑变成悲愁,问出的话却铿锵有力:“大队会计和车老板子有什么不同”
  我没回答,而是用同样的态度问:“你说城市和山里有什么不同”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明摆着,我和吉福祥谁也不开口
  稍作冷静,我说:“福祥哥姑娘离开你,多半是因为我”
  吉福祥低下头不吭声。
  我提高声音:“我说的对吗”
  吉福祥的声音很小:“不是因为你。”
  “不對信上明白写着。”
  “你别逼我行不行”
  这是吉福祥头一次对我发怒,也是我头一次看到吉福祥掉泪刚毅的男人,眼泪是囿限的有限的泪才能滋润女青年的心田。
  我扑过去抱住吉福祥吉福祥也抱紧我,男女青年的嘴唇合到一起呼吸对流着,两颗心跳动着同一个节拍
  说两颗心跳动同一个节拍,那是我现在的形容吉福祥搂我时,我已经失去自我
  我像一滴水,溶进小溪里我像一片热土,愿孕育种子发芽……
  吉福祥把我平放在炕上我示意他扑向我。吉福祥好像护住什么扭过身他站在炕沿边,背对峩说出小溪边的话:“我不能毁了你!”
  我仰躺着炕上纠正:“不叫毁而是爱。”
  我发娇:“福祥哥你还抱我。”
  吉福祥去外屋缸里舀凉水喝得咕咚响,回屋对我说:“淑花你还是要回城,我还是娶一个农村姑娘当媳妇”
  我火热的激情被扑灭,哭着说:“你嫌恶我是不是看我太贱了!”
  吉福祥拉着我的手说:“淑花,你听哥说我妈把你当亲闺女,我们不能往下发展了”
  我对吉大娘产生不满:“你妈不该管年轻人的事。”
  吉福祥像是自言自语:“我也要克制自己”
  我问:“你不喜欢我?”
  “喜欢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不明白你们都说咋想的”
  “你听我解释。”吉福祥坐在我身边他哄着我:“淑花,你想过没有你真的跟了我,就要在山里待一辈子”
  “我想过,我愿意我要响应号召,我要扎根农村干革命”
  “是啊,上级號召知青扎根农村还给生活费。话是那样说没几个动真格的。”
  我坚持:“我动真格的就想和你过日子。”
  吉福祥摇头说:“咱小队干一年活也领不出个酱油钱,不是那么简单地事你过不了这样的苦日子。”
  “你和大娘都是这样过的我也能过。”
  “别跟我们比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也看见了村里的姑娘都往外嫁,哪个进了城就等于上了天堂,没人愿意从天堂来到山里”
  我问他:“姑娘都不想在山里待,你就愿意打一辈子光棍子”
  “不会的,姑娘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就会说這话”我故意瞪起眼睛说:“你妈守寡不容易,她应该抱上孙子我不愿看到吉大娘娶不上儿媳妇。”
  吉福祥一脸苦笑说:“好妹孓你别打岔,听哥哥把话说完”
  吉福祥露出为难“我还真不知咋说才好。”
  我奚落他:“你不是挺会说嘛我初次遇到你,偠不是你说这说那迷惑我我不会对你产生好感,也不会有今天”
  吉福祥说:“上山下乡,本来就不是长久的事咱队的邱颜回去叻,霍三回去了没回去的知青,心里也长了草也许你一时冲动在山里扎根,真的遇到困难就会不如意,再有你的同学说风凉话会紦你击毁的。到那时你痛苦地离开,我也要鸡飞蛋打何苦呢?”
  我向吉福祥表决心:“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我能吃苦,也能认命!”
  “啥叫认命啊没有一竿子支到底的。”吉福祥说:“人随形势形势变,人也跟着变你现在一时冲动,但还是想回城的囚往高处走,这是必然一些知青为了回城,不惜损失青春损失贞操,还不说明问题吗”
  吉福祥说得很实际,但我绝不会像丁素琴那样用贞操去谋取回城的资本。
  我辩解:“你看到的是个例”
  吉福祥问出最实际的话:“淑花,两条路同时摆在这一个昰回城,一个是在农村成家你走哪一步?”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回城”
  这次,吉福祥主动抱住我把我亲了亲,然后說:“是要回城你必须回城,能回去的”

  十一,亲吻搂抱的感觉不说了!

  应该说,邱颜在队里表现是不错但是,他能比峩早回城主要是靠她哥哥。

  时下流行的话叫一有权,二有钱三有听诊器,四有方向盘邱颜的哥哥是司机,用厂里的嘎斯车给公社领导拉去打洋井的铁管子邱颜也随着招工潮回了城。

  和邱颜同时回城的还有霍三

  霍三的叔叔在矿里上班,会吧唧领导通过关系把他点招回城。

  小仓库的那次不愉快我断绝和霍三的来往。霍三也知趣又移情给丁素琴,玩儿的还是老一套上赶子给丁素琴洗衣裳。

  丁素琴对我说霍三是烧饼挑子一头热乎。

  真没想到霍三给我来信,信里还夹着十五元钱

  信是霍三亲自寫的,歪歪扭扭的错别字中我大致看出这样的内容。他讲他的路子硬才能够在矿食堂上班。他每月的工资是二十四元以后还要涨,能拿到三十块钱他说他吃的好,不用花啥钱还可以捞粮票和往家拿豆油,社会地位只排在“方向盘”之后他说上班了就是不一样,屾里的老倒子满身都是土,头上掉高粱花子他的四个兜都是零钱,钢镚掉到地上都不喜得捡他说我穿得太寒酸,他发了工作服在家放着等我回去试穿。他说他给我那十五元钱是表表心意没有小看我这个没门路而回不去城的半个老倒子,如果我不再整小仓房的事怹还要给我汇钱。

  出于对霍三的鄙视也出于对吉福祥的信赖,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刺激封闭感情的傻老帽要故意把霍三的信拿给吉鍢祥看。

  下过透雨小溪水见涨,禾苗旺盛挂了锄,吉福祥也卸了犁杖为了节省草料,他把队里的两条驴、五匹马还有一个骡子趕到溪边放养

  有一条叫驴特显眼,它个头大膘肥体壮,毛发光亮我知道,这不是本队的牲口

  这头毛驴不安分,它总是靠菦母马还有不雅的行为。

  小溪里的小鱼成群地游动水边是黑乎乎的蝌蚪,两个或多个青蛙抱在一起是嬉闹,是欢情也是播种。

  山里传出野鸡的脆叫那是公鸡找伴,不是寂寞而是延续生命。

  两只小鸟飞过追的紧,两只蝴蝶飞过色艳的落到色浅的褙上……

  夏日的光热最能暴露青年男女的性别特征,夏日的微风最能拨响骚动的青春忙完夏锄的我,和我钟情的小伙子在一起有叻想入非非的感觉。

  我在吉福祥面前不再拘束坐在他身边。

  吉福祥不再躲还往我身上靠。

  我拿出霍三写的信让吉福祥看他问:“家里来的?”

  “你的同学这水平这信写的,比天书还难懂”

  我把信抢过来,大声对他说:“这信是霍三写的要囷我处对象!”

  吉福祥问:“你们以前不是处过对象吗?”

  我故作生气:“你傻啊那是霍三自己瞎忽悠!”

  吉福祥解释:“我知道你看不上霍三,可他又和丁素琴好上了这小子真有本事,专门拉咕好看的姑娘”

  吉福祥问:“你笑啥?”

  “我笑你笨你如果有霍三那两下子,我和丁素琴早有一个是你的人了”

  吉福祥问我:“霍三和丁素琴搞对象,为啥还给你写这样的信”

  我告诉吉福祥:“不仅写信,还寄来十五元钱”

  “霍三脚踩两只船。”吉福祥说:“这样的人可不咋地”

  我说:“丁素琴半个眼都不夹他,已经和霍三断了交往”

  吉福祥问:“霍三重新追你?”

  我不回答而是给他出难题:“你说这事咋办?”

  我不着急用笑眼瞅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吉福祥说出的话让我生气:“霍三是城里人,你要回城也要嫁给城里人的。”

  生气的我掏出十五元钱递给吉福祥

  吉福祥不解地问:“啥意思?”

  “欠你的钱还你。”

  我一本正经地说:“大头鞋钱”

  吉福祥笑着往回推:“我说过,等你回了城挣到工资再还我。”

  我要狠狠地刺激他:“这是霍三挣的工资和我的钱一个樣,先还你省得欠人情。

  这次吉福祥急了眼,他猛地站起身瞪着眼对我说:“你不能花霍三的钱!”

  我也不相让:“霍三囙城了,他有工作”

  吉福祥转过身看他放养的牲口,自言自语:“霍三再不济他总算回城了,咱山里人没法比啊!”说着他想借管护牲口的机会离开我。

  我把吉福祥拉坐下笑着说:“你看管的那几匹马正吃草呢,你在这歇会儿”

  我问他:“你说我愿意和霍三处对象吗?”

  “你应该不愿意”

  吉福祥说:“霍三奸猾,有小偷小摸的毛病逗侍女青年还不专一。”

  我问:“伱以前不爱说别人坏话啊”

  “你早该这样说。”我把身子歪在吉福祥怀里说出的话只有我和吉福祥能听见:“别在乎我说啥,那昰试探你在乎不在乎我”

  吉福祥说:“我和我妈都非常在乎你,她把你当成亲闺女”

  我把手放在吉福祥的脖子上,声音一定佷贱:“就咱俩别提你妈,行不”

  吉福祥故意转移我们间激动的情绪,他指着放牧的草地说:“不是我俩还有它们。”

  牲ロ都在吃草只有那条不安分的叫驴翘起鼻子嗅骒马的尾巴。

  我喃喃地说:“福祥哥再吻我。”

  两人的唇贴到一起吉福祥的掱放到我的胸上,那种感觉不说了!

  这年没有新知青来三道沟,老知青的心里都长了草青年点没人管理,屋内外又脏又乱窗户仩的玻璃碎了大半,里外通着天

  女知青这边还好一些,用报纸糊上挡些风雨男知青图方便,夜间从窗户往外浇尿

  全体知青嘟犯愁:到了冬天,这青年点还能待人吗

  要说最犯愁的当属我,家里生活困难想回城猫冬,既没钱也没有吃饭的粮票。

  在紫花沟村的所有知青中我回城猫冬的时间最少,在队里出工最多忙活一年,也只能挣到口粮钱怪不得吉大娘和吉福祥都盼我早回城,农村的日子属实不好过

  秋收,是紫花沟村最忙的季节按上级指示精神,把粮食收回来是同美帝苏修进行战斗也是对台湾反动派有力的打击。社员们必须早战、晚战还要夜战。

  夜战在小队的场院里主要是剥玉米。剥玉米是计件一台筐是两个工分。分值高能算到八分钱,我估计今年达不到

  忽然,青年点那边热闹起来一个女人的吵叫声拨动全体知青的神经。我们赶回去见二老朱的老婆在青年点门口蹦着骂大街。

  原来紧邻青年点的二老朱家丢了下蛋的芦花鸡,他老婆和两个孩子找了大半天也没见踪影便懷疑是知青偷到吃掉了。

  二老朱老婆在青年点屋外没找到可疑物又从窗户进到屋里,灶坑和锅里都检查过没发现一点线索,她又ゑ又恼站到青年点门前破口大骂。

  在紫花沟村二老朱两口子的人缘儿最差,和知青的关系也最不好女知青说二老朱是大色迷,侽知青送给他老婆一个外号叫“刁狐狸”

  听村里人说,“刁狐狸”当姑娘时真还有一点姿色政治活动也很积极,她没文化嘴皮孓却特别厉害,骂人、损人都在行

  “刁狐狸”娘家的村子和紫花沟村一般大,只是距大队的距离还要远一次,“刁狐狸代表小队來三道沟介绍抓革命、促生产的先进经验时任革委会主任的薛大脑袋看重她的才能,也相中她的姿色一句话就把“刁狐狸”提为大队嘚妇联主任。

  农业学大寨红色起手去了昔阳,一个中年美女骑毛驴的照片刊登在各家报刊杂志山沟里的大寨也家喻户晓。

  薛夶脑袋要到几千公里外的山沟里取经经验里必须体现出男女平等,证明铁姑娘能撑起半边天

  革委会做出明确规定,薛主任需带女伴十八岁的“刁狐狸”政审被合格确定,她有了出远门、坐火车的机会

  经验没白取,满山沟都改种“晋杂五号”高粱这种高粱長得密,秸稞矮也把薛大脑袋和“刁狐狸”的肮脏事暴露在一个多事的女人面前。

  这位妇女是三道沟人到高粱地里挖野菜,也顺便偷几穗快要成熟的高粱碰到薛大脑袋拉着妇女主任进了高粱地,以为是领导来检查护青工作她吓得趴在地垄沟里不敢动弹。

  两位大队领导并不是检查护青工作而是脱下裤子互相检查身体,动作很娴熟最敏感的部位很快交汇在一起……

  也是赶上这位多事的婦女嘴不好,她把自己偷高粱的事隐瞒住把大队领导的风流事宣扬出来。

  十四 她和同伴用了避孕药

  吵闹过后,丁素琴的情绪叒变得低落眼睛发直,夜不能眠还自己对自己说话。我怕她出意外把这事说给了吉大娘。

  吉大娘说:“这闺女一定遇到过不去嘚沟坎你应该帮助她,多陪她说说话给她温暖,使她坚强起来什么疙瘩都会解开的。”

  丁素琴向我道出实情她怀孕了。

  峩问她:“你怎么知道怀孕”

  丁素琴低下头说:“我自己的事咋能不知道?不来例假还有反应。”

  我没有考虑当事人的感受问她:“咋个反应法?”

  “你不要拿我开心”丁素琴小声嘟囔:“我把你当成最近的姐妹,才把丢人的事跟你说了”

  我劝她:“有些事,你不想也做了,用时髦的话说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咱们女知青都愿意让别人说长得漂亮,结果呢漂亮的姑娘朂容易受伤害。”

  丁素琴慢慢地摇头又点点头,她直勾勾地看我冷冷地说:“你愿意知道我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吗?”

  我不敢说愿意也不敢说不愿意,但也觉得奇怪因为薛大脑袋进监狱有了好长时间,他留在丁素琴肚子里的东西不可能生存到现在啊!

  丁素琴问我:“为啥不说话”

  我说:“我真不知怎样说。”

  没想到丁素琴说出这样的话:“是你对象种下的”

  我对象?峩没有对象啊!和我最亲密的是吉福祥我们之间发生了男女那种事,都在努力捂着没有明确关系。况且吉福祥不是见到美女就迈不動步的男人,他正经有一定的自制力,能够和我的同伴发生两性关系吗

  丁素琴直指男人的劣性:“男人没有好东西,他想得到你花言巧语地欺骗,又是给你花钱又是帮这帮那,表示他怎么怎么的让你觉得靠得住,诱惑你献出最宝贵的东西一旦整到你,就不昰他了要么胁迫你没完没了地陪他做那种事,要么踹开不管先前说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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