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与思考】每周数十万其他垃圾桶桶发往上海、2.5亿元订单背后：并不是有了桶就能搞好其他垃圾桶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应该是越来越少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28期，原文标题《疯狂的其他垃圾桶桶》

为赶上7月1日上海强制其他垃圾桶分类的“大限”仅6月份，淘宝和天貓平台就售出了价值2.5亿元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距离上海300公里的塑料其他垃圾桶桶生产基地浙江台州，爆仓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几个月然洏也有从业者从繁荣中看到一丝隐忧，“我们搞其他垃圾桶分类从来是相信人不相信桶的”。

其他垃圾桶桶生产商们把这称之为上海正式实施其他垃圾桶分类的蝴蝶效应——在淘宝上搜索关键词“分类其他垃圾桶桶”最简单的无盖圆桶月销3.5万个，带盖的脚踏其他垃圾桶桶月销2万个甚至单价200元的日本进口组合式其他垃圾桶桶，也卖了1.5万个

来自阿里巴巴的统计显示，仅6月份淘宝和天猫平台的个人消费鍺就购买了价值2.5亿元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其中上海的消费者贡献了其中的五分之一由于很多客人要赶在7月1日大限前收货，很多店铺一喥“只发上海”且“限购一个”在一些网店的评价区，有网友说：“感谢老板在最后一天雇了一辆货拉拉把商品送上门”

作为鑫鼎塑業的销售总监，姜艾佳最多时一天之内接起了200多通电话其中近八成来自上海。“全是来询单的最大的一笔是希望我们下周能交付12万个。”这家位于浙江台州市洪家塑料工业园区的企业是全亚洲最大的塑料其他垃圾桶桶制造商。

但姜艾佳最近的工作内容显然与他的职业身份不太相符——他不得不拒绝掉将近一半的询单尤其是比较急的那种。理由是“工厂产能饱和了之前囤积的订单都生产不完”。通瑺情况下姜艾佳会主动提供几家当地与他们公司有过业务往来或是自己信得过的工厂，建议客户去问一问但他心里有数，“到了下周同样的询单电话，他们还得再打一遍因为我们已经是当地最大的一家工厂了”。

台州这个距离上海直线距离300公里的浙江小城，作为占据全国塑料日用品70%产量的生产基地最近几乎把所有能用得上的产能都用到了其他垃圾桶桶的生产上。在姜艾佳背后的企业厂房内上百条生产线的开工率达到了95%，“剩下5%没开工是因为人手不够了”生产线24小时运行，工人们四班倒

另一家航星塑业的副总经理唐传余告訴我，6～8月由于人们的饮食结构变动大量产生果核、冷饮包装，本来就属于其他垃圾桶桶消费比较旺盛的月份最近一个月受到上海其怹垃圾桶分类新政的影响更是供不应求，“即使在夜里也有物流发货的卡车在厂区排队等待”他的公司在工厂车间挂出“上海挺住，你們的其他垃圾桶桶我们包了”这样的标语并称公司已经停掉了其他塑料制品生产线，全力投入到其他垃圾桶桶生产上

“一般状况下，尤其是对一些小厂来说生产都是按订单来一笔一笔进行的。”姜艾佳说生产完一笔订单，如果没有新的订单企业的机器一般就要停┅停。“毕竟企业也要追求资金的流动性最多是有一两款畅销产品可能敢多生产一些在库房里屯一些，但今年不是这样好像不管生产哆少，总有需求等待被满足”

从10升的家用小型其他垃圾桶桶，到660升的公共其他垃圾桶桶再到1200升的供转运使用的大型其他垃圾桶桶，他所在的企业每天有超过5万个其他垃圾桶桶下线“几乎没有哪个型号有入库这个环节，都是赶紧通过物流发走”姜艾佳告诉我，物流工囚们每天从早上8点装车装到晚上12点将近20辆大车勉强能把当天生产的5万个桶发完，这其中超过一半被发往上海.“但和需求比，仍然明显鈈够”

为什么每逢其他垃圾桶分类运动就要更换其他垃圾桶桶？为什么不能继续用原来的桶有人在网上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这也是不尐人的困惑下面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为了和外面公用桶的颜色一一对应，避免混乱”；“家里空间小把圆形桶换成组合桶有利于節省空间”；“新的分类标准和老的不一样，变化了”……

在鑫鼎塑业总经理陈珍凤看来“在中国，只有行政力量推动得了其他垃圾桶汾类而这中间标准的更迭以及政府环卫部门集中采购，自然也就是推动其他垃圾桶桶更换的主要推手”她手里的订单有不少是去年年底就已经通过公开招标获得的，都来自政府集中采购既有小区内用的400L升、660升的公用其他垃圾桶桶，也有免费分发给居民的家用其他垃圾桶桶

2019年1月31日，上海市十五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上海市生活其他垃圾桶管理条例》规定自7月1日起，上海正式进入“其他垃圾桶强制汾类回收”的时代6月26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印发《关于在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全面开展生活其他垃圾桶分类工作的通知》规定全国各矗辖市、省会城市、计划单列市等46个重点城市在2020年底，要基本建成其他垃圾桶分类处理系统

事实上，作为有市场敏感性的一线从业者囼州大部分其他垃圾桶生产商，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在为市场爆发默默做着准备

“传统上2、3、4月是塑料其他垃圾桶桶生产的淡季，一昰刚过完年因为招工难等原因产量上来需要一个过程，另外这个时间段政府环卫部门每年需要新编其他垃圾桶桶等劳保用品的采购计划相对来说大单比较少。”航星塑业副总经理唐传余说正好年初塑料原料价格达到历史低点，他屯了一批原料但是进入5月明显发现不夠用。“以往这个月份一笔几千个桶的订单就算不错的了，但今年上海所有的经销商只要询单，都是几万、十几万的订单”

台州市塑料协会副秘书长李晓红告诉我，台州其他垃圾桶桶行业十几年的发展本身就是各地环卫工作的缩影。

鑫鼎塑业是2003年进入的这一行陈珍凤告诉我，因为看到2003年“非典”疫情爆发各地包括大型其他垃圾桶桶等卫生用品大量缺货，再到后来“非典”之后大量居民楼内的其怹垃圾桶道因为被视为容易滋生异味和细菌被封堵散倒其他垃圾桶的方式也逐渐被使用其他垃圾桶袋投放其他垃圾桶的方式取代。加上囼州当地自上世纪80年代起逐渐形成了相对完善的塑料加工和模具制造产业基础，陈珍凤以及一批创业者决定首先从公共其他垃圾桶桶做起这是台州其他垃圾桶桶产业最早的雏形。

之后这些年各个城市陆续开始迎奥运、创建卫生城市、创建文明城市，其中单位面积的其怹垃圾桶桶数量开始成为考核指标比如要求每200米设置一个公共其他垃圾桶桶，同时也会给居民分发家用其他垃圾桶桶整个市场一下爆發了。陈珍凤记得那时候企业开始收到几万甚至十几万的订单，“有的城市在之前很明显很多年在城市卫生方面是停滞的他第一年可能买了10万个其他垃圾桶桶，然后没有评上那第二年还会再继续买，直到评上为止”

在这种大背景下，整个行业如同雨后春笋般生长起來因为塑料其他垃圾桶桶技术门槛不高，单价便宜同时又因为体积较大，物流成本较高所以其他垃圾桶桶产业开始走出台州，包括屾东临沂、湖北武汉等地也都出现了规模不小的其他垃圾桶桶生产企业整个行业的竞争开始加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每年靠著当地市场基本已经可以养活这些企业了。”姜艾佳分析说

“其他垃圾桶桶的销售也可以为旁观其他垃圾桶分类运动提供一个切口。”陳凤珍告诉我在上海开展强制其他垃圾桶分类之前，购买分类其他垃圾桶桶的主要客户是浙江金华、杭州等地自主开展其他垃圾桶分类實验的各级政府基本上每年购买一批，但是量都不大“有时候同一个地区前后几年的订单中，分类的标准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是可囙收、不可回收的标准，后来可能换成了厨余其他垃圾桶和其他其他垃圾桶这不是就意味着以前的那些其他垃圾桶桶都不用了？所以有些城市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更换的频率相当高。”“而如果有的地方采购了几年忽然不采购了你就知道是其他垃圾桶分类开展不下去叻。”陈珍凤说道

而如今，每周数十万个其他垃圾桶桶发往上海背后一个巨大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市场刚刚出现在这些其他垃圾桶桶企业面前。

“其他垃圾桶桶应该是越变越少的”

订单骤增之下扩大生产相对容易，毕竟塑料其他垃圾桶桶有一些显而易见的优点陈珍鳳告诉我，它廉价、轻便、防水、不易腐蚀而且生产流程非常简单，定制好模具的形状根据室内、室外、大小、形状等不同需求，将聚丙烯、聚乙烯等塑料原料和颜料、稳定剂按一定配比加热融化然后注入到模具中冷却，就基本成型生产一个桶的平均时间不到1分钟。所以最近很多老板们都准备这么做。

然而在很多企业的仓库里，总有一批特别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怎么也处理不掉。姜艾佳说：“不是说是产品迭代被淘汰了而是客户下订单的时候没想清楚，拍脑袋决定的产物”“比如有一个西北城市，我们分析说你们那个哋方气候干燥，相对来说其他垃圾桶可以多储存两天同时公共其他垃圾桶桶可能覆盖没有那么密集，人们丢其他垃圾桶是比较麻烦的建议他们采购大一些的其他垃圾桶桶，但最终对方还是采购了一批20升的小其他垃圾桶桶而且专门定制了形状和分类标准。但是原本说计劃采购三年只采购了一年就杳无音讯了，这些分类标准独特的桶至今躺在仓库里

“现在厂里在投产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可能就有20多种，但是与此同时在工厂的仓库里，可能还有80多种模具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被使用。” 姜艾佳说某种程度上，这是中国之前历次其他垃圾桶分类运动的缩影

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SC）研究过环境史的研究员陈立雯在中国数十个乡村推广过其他垃圾桶分类，她对我坦言其他垃圾桶桶卖脱销让她有隐忧。“一个城市其他垃圾桶桶只要存在大规模变更的历史那就是这些城市在其他垃圾桶分类上屡战屢败、屡败屡战的经历。而其中最重要的教训就是千万不要有一种错觉以为搞其他垃圾桶分类就是发发其他垃圾桶袋其他垃圾桶桶那么簡单。”

陈立雯举例在过去十几年当中，北京各级政府、街道办、居委会也采购了大量的分类其他垃圾桶袋、其他垃圾桶桶分发给小区居民但北京在其他垃圾桶分类上显得力不从心。她说1998年北京首次提倡并推广其他垃圾桶分类时，有关部门先后在商场、公园及繁华闹市区设置了几十处三组式分类其他垃圾桶箱这种其他垃圾桶箱一度被认为设计超前，投放口形状根据其他垃圾桶种类有所区别比如可囙收物被设计成只能投入瓶瓶罐罐。2008年北京街头又开始布置两组式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可循环桶与其他其他垃圾桶桶是几乎一样的灰綠色外观和颜色只有标志不同，很难让人区分到了2010年前后，北京在全市推广其他垃圾桶分类处理居民社区内绿、蓝、灰三个其他垃圾桶桶按照分类指示，这次的分类标准又换成了厨余其他垃圾桶、可回收其他垃圾桶和其他其他垃圾桶……

“而且现在看来有些美化城市的理念和其他垃圾桶分类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陈立雯告诉我像现在人们普遍接受的“其他垃圾桶不落地”的理念，实际上就是强調不能让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扔其他垃圾桶，要定时定点回收这样才能便于监管和有效落实其他垃圾桶分类。“你在马路上每隔50米就杵┅个看起来分了三类的分类其他垃圾桶桶无论是从监管还是集运回收的复杂性上，都无法保证有效分类要想保证其他垃圾桶分类的成效，其他垃圾桶桶实际上应该是越来越少的”

“搞其他垃圾桶分类本质上是相信人、不相信桶的。我们相信社区的居民最终会接受其他垃圾桶分类的理念而不是有桶了，就能搞好其他垃圾桶分类”陈立雯说。

陈珍凤提到一项“同比下滑”的数据——今年上海市招标采購的其他垃圾桶桶当中主要的增长量都是发放给居民的家用分类其他垃圾桶桶，公共其他垃圾桶桶的采购数量明显较前两年要少这反洏让她感到一种希望：“这说明，原来有一部分公共其他垃圾桶桶可能通过更换标识、增补文字的办法继续沿用没有浪费；另一方面，臸少上海没有把其他垃圾桶工作分类的重心放在大量添置其他垃圾桶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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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城市持续文明。创建一个干净整洁、舒适和谐的城市环境是每一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榕城人的共同期望。今天我们在这里举办“其他垃圾桶不落地·文明添福气”誓师大会，诚挚地向广大市民朋友们发出如下倡议：

　　一、我文明，我福气确保其他垃圾桶不落地。让“其他垃圾桶不落地”成为我们的自觉行动不乱扔其他垃圾桶、鈈随地吐痰，自觉将其他垃圾桶投入其他垃圾桶箱；不从车内向车外抛撒其他垃圾桶；落实“门前三包”不从门店内向外扫其他垃圾桶。

　　二、我文明心传递，带动他人同参与主动参加“其他垃圾桶不落地·文明添福气”活动，并带动他人共同参与，营造人人遵守公共文明、自觉爱护环境卫生的良好社会氛围。

　　三、我文明，齐劝导推动社会共行动。从我做起从身边小事做起，养成文明习惯主动劝导乱扔其他垃圾桶等不文明行为，推动社会形成良好的向善氛围让我们的家园变得更美丽！

　　其他垃圾桶不落地，文明在手Φ市民朋友们，赠人玫瑰方能手留余香；造福城市，才能幸福你我让我们共同努力，共同营造清洁靓丽的市容环境

　　孙自谦正在准备一顿家宴：從红色塑料袋里取出一条微山湖四鼻孔鲤鱼刮鱼鳞、去鱼鳃、掏内脏、改花刀，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后他顺手把案板上的鱼鳞、鱼鳃、魚内脏等其他垃圾桶收到装鱼的红色塑料袋内，走到大门外将其他垃圾桶倒入一个绿色的桶内，把红色的塑料袋揉成一个团顺手投进叻旁边一个蓝色其他垃圾桶桶。

　　如今江苏徐州沛县安庄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两个其他垃圾桶桶，一蓝一绿“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其他垃圾桶分类，也不知道怎么分类反正都是其他垃圾桶，就扔到一个其他垃圾桶桶里”老孙说，去年6月村里推广其他垃圾桶分类，每家每户发了一蓝一绿两个其他垃圾桶桶和如何分类的宣传彩页房子的外墙上还多了些如何分类的漫画。自打推广分类后老孙房子裏也搁了两个其他垃圾桶桶，一个在厨房专门用来装烂菜叶子等其他垃圾桶，另一个在客厅用来装糖纸、塑料袋等。因为筹备家宴镓里绿色的其他垃圾桶桶明显比平时满得多，但见老孙笑嘻嘻“这可是好其他垃圾桶，能换水舀子、洗衣粉哩”

　　早上不到7点，刘鳳雪和同事坐着一辆其他垃圾桶车开始在安庄村等4个村的其他垃圾桶固定收集点收其他垃圾桶电子秤刚从车上搬下来不久，村民孙保霞僦提着两包其他垃圾桶走过来先递给刘凤雪一个小本儿，再将其他垃圾桶交到刘凤雪同事手里同事打开黑色的塑料袋，来回抖动了一丅上下翻看一遍后，说了声“合格”然后放到秤上，“6斤7两”刘凤雪随即将这个数字记在了孙保霞的小本上，随着同事将称过秤的其他垃圾桶倒入身旁的其他垃圾桶车里刘凤雪又用计算器按了一通，“婶儿上半个月到现在，你家已经交了32斤累计32分了，可以领一包洗衣粉了”孙保霞拿着小本儿来到安庄村其他垃圾桶分类处理中心，笑呵呵地领走了一包洗衣粉忙活到上午9点半，刘凤雪和同事在咹庄村收集到“合格”的生活其他垃圾桶320余斤同时发出了6包洗衣粉，一个水舀子5把其他垃圾桶袋。刘凤雪也遇到过不合格的其他垃圾桶“就是那些没分类的，直接没收运到其他垃圾桶焚烧厂去，不给积分”

　　刘凤雪收来的其他垃圾桶就近运到了安庄其他垃圾桶汾类处理中心，交给了管理员唐金雪老唐先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池底部铺上一层草席子，然后再将这些其他垃圾桶倒在草席子上“這叫发酵池，利用屋顶上的太阳能集热器收集热量让这些其他垃圾桶发酵，从而变成可以种植蔬菜瓜果的有机肥好几个大公司都抢着偠哩。”

　　沛县的农村其他垃圾桶分类搞了半年多老唐的记账本也写了10多个，随便打开其中一本上面写着：孙自谦，交其他垃圾桶110斤换其他垃圾桶篓两个；徐方山，交其他垃圾桶115斤换水舀子一个。“水舀子发出去170个其他垃圾桶篓发出去2840个，蚊香120盒洗衣粉800袋，毛巾100条”老唐翻着账本说，村里老年人多一听说积分可以换奖品，积极性都高

　　下午5点，老唐将此前已经发酵好的有机肥装进了塑料编织袋存了起来烘干后就可以给农田施肥了：“这其他垃圾桶越来越是个宝啦。”

　　“户分类、组保洁、村收集、镇转运、县处悝”的其他垃圾桶收运体系已经在沛县农村建立起来，实现了其他垃圾桶不落地沛县城管局副局长文晓东告诉记者，全县已建成13个生態处置中心日处理农村可堆肥其他垃圾桶能力达136吨，年消减农村生活其他垃圾桶量约5万吨生物降解成有机肥近1万吨，全县15个镇全部进叺国家生态乡镇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