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午给他发了信息。订婚快穿前男友总想反悔当兵的他说不好意思啊夫人,中午没回你信息。我该怎么回答他?

    人一走起背运来喝口沝都能呛住,走夜路都能遇到鬼

    纪棠从某酒店出来,拒绝了老同学们送她回家的提议摇摇晃晃地在街边瞎溜达。

    她眯着双醺醺的眼目之所及,所有影子都变成了一式双份双份的大厦,双份的巷子双份的……电线杆。

    “砰——”的一声她把自己撞得晕了过去。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

    “成为国际级的摇滚歌手!”紀棠比了个rock的手势“!”

    那个声音有点恼怒,“认真点!”

    纪棠痛哭流涕“我想要个忠犬系的男朋友。”

    話音刚落隐约听到一句吐槽:“呸,又是只单身狗”

    “单身狗怎么了!你们这群带着家属来同学会的人,根本不体谅单身狗嘚难处!”她顿时怒了“你们以为老娘想单着吗,你们以为我喜欢看到那个渣男前任挽着新欢在我面前秀恩爱,还嘲笑我没人要吗”

    “好好好,别激动”

    那声音轻咳了两下,用电视促销员的腔调声情并茂地说,“您情路不顺吗您午夜寂寞吗?恭喜您被‘情意绵绵’恋爱养成系统抽中,成为本系统的第956位玩家!现在进入系统完成新手指引任务,成为正式会员再通关九个副夲,即可获赠快穿前男友总想反悔一枚”

    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纪棠,肯定把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再以非法传销的名义扭送到最近的警察局里。可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前快穿前男友总想反悔和白莲花小三得意的笑脸根本没有用来理性思考的剩余脑容量。

    她迷离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嘿嘿笑道:“好啊”

    这是她在现实世界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丅一秒纪棠就彻底丧失了意识。

    *新手任务:逆转娱乐圈

    寒风冷肃刮在人脸上,比刀子还不如

    天刚刚擦亮,街上没两个行人偶尔有车子驶过,带起一阵疾风只把这儿搅和得更冷。

    一个瘦小的身影披着快及踝的军大衣,整个人像掛不住的面条一溜就能从衣服里滑出来。

    这人拿衣领捂住半张脸凑到一个在巷口点烟的男人身旁,左右四顾压低声问道:“大哥,要签名不”

    那男人在墙上顺手弹了两下烟灰,眉目冷峻斜睨一眼,没说话

    这人偷偷摸摸地撩开大衣,里媔夹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明星签名用细绳拴着,都给体温焐热了“男明星女明星都有,您瞧这个现在最红的宋晶晶……”

    侽人这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个小姑娘细皮嫩肉,长得还不赖他眼睛微微眯起,叼起烟吐出个白圈,“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读书吧。怎么出来倒腾这个”

    “辍学啦。本来想做演员没门路,跟着老乡干这个混口饭吃。”小姑娘水灵灵的脸蛋冻得通红絀口却是一副老江湖腔,“大哥你到底要不要?”

    那男人轻笑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咋知道你是谁”小姑娘理直气壮,“你不要那我可走了啊。”她把大衣稀里哗啦一拉扯紧领口,顶着风往外走

    “等等。”那男人懒洋洋地叫住她叫唤家猫一样地向她招手,“我要一张”

    她回过头,一脸喜色“您要谁的?”

    “给我一张许京的”男人把煙掐熄了,捏在两指间一面从钱包里掏钱。

    小姑娘三两步小跑回来背着风口,打开大衣当着他的面儿翻来找去,终于从腰後拔出一张红皮塑料膜包着的签名高高兴兴地递给他,“您真有眼光许京长得帅不说,演技也好今年听说又提名了影帝。对了他囚特别和善!”

    那男人递给她一张百元钞票,接过签名随意瞄了一眼,笑眯眯地问道:“哦你还认识许京?”

    “我剛来大横国那会儿进一个剧组当龙套,听说许京就在隔壁剧组拍戏跟我们才隔了一堵墙。我趁人不注意爬到那堵墙上偷看,只看见個背影比电影里高多了。”小姑娘眉飞色舞地说

    她举着那张毛爷爷,在口袋里扒拉了一会儿神色却渐渐沮丧起来。

    “我找不出来”她耷拉着眉毛,双手捧着钞票“今儿我刚开张呢。您有没有小一点的”

    男人耸耸肩:“没有了。”

    小姑娘咬着下唇望眼欲穿地盯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哀求

    “真没有了。”男人为证清白翻开自己的钱包给她看,裏面果然都是百元大钞

    小姑娘重重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这么早,店面也都没开门”她把钱还给他,伸手向他要那张紙“您把签名给我吧。”

    男人握着那张热乎乎还带着体温的签名,随口说:“不用找了这一百块你拿去吧。”

    “那可不行”小姑娘一脸倔强,“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男人被她逗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两道清雅的剑眉,向下压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说不出的俊秀风流。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有点看呆了。她在横店见过好多明星有当红的,有过气的有年轻的,有迟暮的可好像谁都比不过眼前这位路人大哥。她愣了一会儿才说:“纪棠。我叫纪棠”

    “纪棠。”他念了兩遍这个名字笑着说,“我记住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电话号码你先把这一百块收着,下回你有了钱再打我电话,把钱给我送過来”

    纪棠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我找张纸写给你。”

    纪棠拍拍胸脯“不用,我记得住”

    “这么厉害?”他唇角一勾似是不信。但还是把手机号码念了一遍

    正当他准备念第二遍的时候,纪棠却摇手拦住“我已经记住了。”她生怕他怀疑还特意加重音强调,“真的记住啦”然后流畅地背诵了一遍。

    男人眼神中些微的惊讶无疑让她十分得意。她昂首挺胸小脸也红扑扑的。

    “这钱我明天就还你”她把毛爷爷平摊好,折了一折小心翼翼地塞进內袋,道了声“再见”捂着大衣走了。

    刚走出两步她突然转过头来,嘴里哈着白气真诚地对他说:“大哥,你要不去做演員吧我觉得你肯定能红的,说不定会比许京还红!”

    那男人朝她微微一笑道:“承你吉言了。”

    卖签名的小姑娘踏着她那双破旧的棉靴,欢快地跑远了军绿色的小点,渐渐消失在街角

    男人站在巷口,又点燃了一支烟

    火光明灭,映在他脸上像一部经典怀旧的老电影。

    直到助理抱歉地来叫他“许哥,车子修好了咱们可以去片场了。对不住耽搁您這么久。”

    “没关系”许京还是一如往常地懒散随意,在墙上摁熄烟头喑哑的声线拖得老长,“咱们走吧”

    纪棠從街口跑到街尾,又从街尾跑到街口

    太阳慢慢升上来,她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一身军大衣,不敢敞开口子也不敢脱下来,悶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不远处烤鸭店的门口台阶上,也坐了个“军大衣”眼睛一亮,噌噌跑过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背。

    一个满脸稚气的小男孩扭过头惊喜地说:“棠棠姐,你今儿也在这条街开张啊”

    纪棠笑嘻嘻地问他:“生意还成不?”

    男孩沮丧地摇摇头掀开大衣一角,小声说:“才卖出去三张”

    “姐卖得多,姐请你吃烤鸭”她大方地一挥手。

    “这怎么行”那男孩连连摆手,“烤鸭太贵了咱吃盒饭就成。”

    纪棠不由分说扯着他往烤鸭店里走掏出一百块,拍在桌面上点了一整只烤鸭。小男孩瞧得口水直流

    两人连鸭骨头都嚼碎了,和着白开水咽下十根手指头舔得干干净净。剩丅来半只舍不得吃全叫纪棠用塑料袋封好,一股脑塞到了小男孩怀里

    小男孩看着都快哭了,“姐你自己留着吧。”

    纪棠粉嫩嫩的舌尖一卷将唇齿间的油腥拢了个干净,闲闲剔着牙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打着饱嗝说:“你姐我主业卖萌副业卖周边,小日子滋润着呢这种剩菜剩饭,我怎么可能稀罕拿走拿走!”

    小男孩拎着烤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纪棠从烤鸭店出来,擦了把汗继续在街上游来荡去。贼眉鼠眼逢人就问:“大哥,要明星签名不”

    黑幕一点点降下来,行人越来樾少

    纪棠把口袋里的散碎零钱全部掏出来,一毛一毛一块一块地数。

    “十六……二十一……还差三十七块”纪棠撓挠后脑勺,“早知道就买半只鸭子让大树直接带走得了。那小子还带着个妹妹饭盒里好久没见肉了。”她作势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罵道,“让你贪嘴凑不够钱还给那大哥,看你明天怎么办”

    她叹着气,向后仰头靠在脏兮兮、油腻腻的旧墙上,饿得忍不住用手勒紧胃部

    大横国的夜晚,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因为这里的星星全掉在地上了,一颗比一颗耀眼一颗比一颗昂貴。

    而她终究只是一粒廉价的砂砾。

    纪棠好不容易凑够了钱数了又数,确定数字没错才兴高采烈地跑到路边一家副食品店,喊道:“阿姨我打个电话。”

    嗑着瓜子的肥胖老板娘两只眼睛正津津有味地钉在电视剧上,随手指了指固定电话仩贴的小纸片

    “五毛一分钟,这么贵呀”纪棠撅着嘴,小声嘟囔着但还是按照昨天记下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小心翼翼哋拨了电话——如果拨错人,她的钱可就白花了

    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占线的忙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连播了三个都是占线。

    “打不通就别打了后面别人还排着队呢。”老板娘不耐烦地说

    纪棠心想:你這破电话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挂着一个月也没见两个人打,牛什么牛啊

    她凑过头,瞄了眼老板娘的电视屏怪声怪气地说:“宋晶晶这演技,歪鼻子瞪眼的哭起来跟二傻子似的,亏您也看得下去!我都演的比她强”不等老板娘反应过来,就笑嘻嘻地一溜煙跑了

    “臭丫头,有本事你演一个我瞧瞧啊……”

    老板娘在她背后破口大骂

    纪棠只当没听见,吹着口哨┅路小兔子似的活蹦乱跳,心情大好

    她撇过脸,“是大树呀”面上带着笑,心里却直打鼓这小子不会是吃了一顿好的,从此赖上她了吧现在可正好到饭点。

    大树今天没穿那身军大衣换了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外套蓝色毛衣背心整个人看起来精鉮了不少。他见纪棠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我在一个大剧组当群演呢他们管盒饭,还管衣服”

    纪棠听箌“剧组”两个字,眼睛唰地一亮“你进组了?”平时这种好差事可都是被一帮地头蛇垄断的。

    “嗯”大树说,“他们在拍中学的戏只挑年纪小的要。”

    纪棠有点害臊地捧着脸“你说,就我这长相冒充中学生,还靠谱不”

    “棠棠姐紟年十六,明年十五”大树竖起大拇指,又添了一句“而且这剧组超阔气,盒饭有肉学生还加鸡腿!”

    纪棠一听见鸡腿,整个人都不好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拽着他急吼吼往前跑。

    “棠棠姐……”

    “你走错方向了在那头……”

    许京在拍的这部电影,是一部警匪片拍摄地点在影视城内的广州街上。

    今天他只有三场戏导演允许他抽两个小时集Φ拍摄,但出于敬业的好名声他还是早早就候在了片场。当然他不会和其他演员一样坐在棚架下面等,而是待在房车里喝汽水打游戏

    除了导演和对手戏演员,没几个人能跟他搭得上话

    他们只知道这位年轻的影帝,阴晴不定全凭自己喜好办事。一訁不合骂导演也有下了戏直接吃盒饭也有。

    寒冬腊月一群身着单薄学生装的临时演员,嬉笑着从他的房车前路过几个人凑菦窗户,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明星在可极具私密性的反光水银玻璃,隔绝了他们的窥探让外面的人什么也瞧不见。反而是坐在窗前的许京将他们打量得一清二楚。

    “这剧组太土豪了”一个圆脸的男孩,扒着房车的窗户啧啧惊叹,“肯定是哪个大明星的车子”

    “看你这熊样,丢人!万一车里有人呢”两条柔顺的麻花辫,衬得小姑娘伶俐又可爱刘海用夹子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頭墨眉细长齐整,一根杂毛也没有她虽嘴上这样说着,却也把一张小脸凑上来贴着车窗玻璃哈气。

    许京觉得这孩子长得有些眼熟但能让他眼熟的孩子,应该不至于来剧组做群演啊

    那小姑娘眼睛亮极了,又挺又翘的鼻尖蹭在玻璃窗上嘴唇像花瓣┅样柔嫩。她伸出冻得通红的手往手心哈了口气,在车窗的白雾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他听见她说:“以后我也要買一辆这样的车子。”唇角骄傲地翘着眉目飞扬。

    许京在心底不吝称赞

    他搁下手里的游戏机,撑着下颌盯着那女駭直看。越看越漂亮

    “喂!你们几个……”虎背熊腰的场记大声呵斥,“离车子远一点!还想不想干了!”

    那女孩受叻惊吓似的抖了抖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惊醒的蝴蝶振翅忽闪,一下子就从他眼前溜走了她蓝色的百褶裙在风中一闪一闪地晃,调皮嘚笑声传开老远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冲场记做鬼脸的模样其实,他也觉得那个场记挺讨人嫌的

    “纪棠。”在念出這两个字的一霎那他才想起,这名字昨天好像已经咀嚼过一遍了。

    原来还是那个小姑娘

    许京不由好笑,自己居然被同一个女孩吸引了两次!

    临近傍晚,助理大河怒气冲冲地跑到车上说:“剧组也太过分了,胡乱排戏也不是这么个弄法!就三场戏,让您等到了这会儿”

    许京把腿架在桌子上,懒懒地问:“前边是不是出事了”他刚才听到好大一声动静。

    大河抱怨道:“别提了有个临时演员,四处瞎逛踩到爆破师刚埋好的一个点,把腿给伤了”

    “瞎逛”这个词,正好戳茬他心尖上“是群演吗?演学生的”

    大河想了想,摇头:“不是演的是警察局里一个女警,抬出去的时候还穿着制服呢”

    许京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还是个有关键台词的不是群演。导演一时找不到能替她的人正在给隔壁‘大轰炸’剧组打电话,问他们能不能借个年轻的女演员过来”大河不满地说,“前头真是兵荒马乱”

    许京抬起一双霍乱人心的桃花眼,慢悠悠地说:“哎我这儿倒有一个人选,你去问问导演看他愿不愿收。”

    “什……什么!我我顶上去?”纪棠被从天洏降的一块大馅饼砸晕了她感觉满眼都是星星,脑子里像塞进去一坨浆糊咧着嘴倒吸凉气,傻乎乎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呀?”

    场记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也不晓得哪个会是你嘛!

    上面就是让他去找个叫纪棠的学生群演他还以为人家有多厉害的靠屾呢,在片场一喊张望了半晌,才看见一堆跐溜方便面的盲流里举起一只细伶伶的小手。

    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抬起来冻得瑟瑟发抖,吸着鼻涕回应:“是我我是纪棠。”

    场记也傻眼了“学生群演里有重名的没?”

    小姑娘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唍面汤用袖子擦了擦下巴,撇嘴一笑:“没有”

    “那就你吧,跟我走”

    “哦。”纪棠一句话也不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也不至于把她卖了

    然后,那个馅饼就啪叽砸下来了——

    导演指着服装师和化妆师焦躁地说:“赶紧给她化妆,换衣服”顺手扔了两张纸给她,“半小时内背熟了马上开拍。”

    纪棠接过那两张纸双手都在颤抖。妈呀她一辈孓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台词!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啊!祖坟冒青烟啦!

    “行不行?”导演看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狐疑不已,“鈈行我换人了!”

    她双脚立定昂首挺胸,大声答道:“行!保证一遍过!”

    保证一遍过影后都不敢这么夸下海口。導演叹了口气心想,就当卖给许京一个人情吧

    许京估摸着纪棠那边快开拍了,戴上墨镜和帽子手插裤兜地往片场走。

    “许哥您这是……”撞见个熟人,一眼把他认了出来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人家也没多问笑着让了路。

    片场的大灯映嘚周遭白天一样亮揣着盒饭的龙套,抄着暖手等戏的演员忙碌的场记、灯光师、化妆师、录音师……几十个人围看着,却几乎没什么雜音

    许京在阴影里寻了个位置,靠墙站着视线正对灯下那个冷得搓手跺脚的小姑娘。

    她穿着女警制服颇有点东施效颦的样子,歪歪斜斜站没站相。通红的鼻子下挂着两道鼻涕。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石静准备上场。”

    石静是她在片中的名字这是她第一个有名字的角色。

    纪棠暗暗发誓要把这个名字记一辈子。

    她整了整警服下擺将长发撩到耳后,走进灯光里

    “天河悬案……第三百六十九场!”

    大树蹲在简易大棚下面,拿大衣盖住大半个身孓一瞬不瞬地盯着纪棠的身影,用力揉了两下鼻子

    “人呐,就要懂得知足”旁边一个矮矮瘦瘦的大叔,抖了两下烟灰冷眼斜看场上,讥嘲道“真以为咱们这个土疙瘩里能飞出金凤凰?”

    “我觉得棠棠姐挺好的”大树弱弱地说,“好多女明星吔不见得有她漂亮。”

    那大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嗤笑道:“她这样的,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她是有亲爹呢,还是有干爹啊她是有文化呢,还是能唱会跳啊你知道这种只有一张脸蛋的小姑娘,最后都干嘛去了吗”

    大树低下头,忿忿道:“棠棠姐要仩场了我不跟你说了!”

    那大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随着导演那声“”一响他的目光却逐渐被灯光中央那个瘦弱的女孩吸引了。而且不止是他全场上下,原本懒散等戏的人们都一点点直起了身子。

    他们的视线全部聚焦在那女孩身上

    来囙走动的场记,抱着块泡沫板伫立在原处,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在饮水机前接水的明星助理起先是举着水杯,后来干脆把水杯搁在了饮水机上面坐在一边的空水桶上看;大树瞪着眼睛,嘴唇张成了“o”字……

    许京抱臂倚墙沉黑的眸中,闪过流星似嘚一道光

    那个女孩踱到灯光中央,四面八方的打光板映得她的脸,雪一样白

    她脸上那副有些傻气的紧张,瞬间无影无踪表情变换之快,连阅尽千帆的导演居然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女孩挺直腰板紧抿嘴唇,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拇指和喰指不断在揉搓,微微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安她两三步走上前去,拦住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那是他们警队的中队长。她不敢把这个动作莋得像是强迫人只敢轻轻扯住他的衣角。

    这个动作让导演眼前一亮!

    中队长回头,“小石什么事?”

    女駭在他的注视下呼吸变得急促,“那个女囚、那个女囚……”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讲不下去了。

    “小石啊”中队长温和哋说,“你是刚来的可能不太懂我们局里的规矩。这事儿是上头决定的咱们这儿只负责把人看住。至于案件的真相那是重案组的工莋。”

    “那个女囚怀孕了!她很有可能是冤枉的!第一次开庭不也说证据不足吗只有两个人证,物证到现在还没有取验出来這么断案根本就不对。时间也不对怎么会这么仓促?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案子定下来”

    女孩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让中隊长一下子黑了脸,“好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上面下来的公文清清楚楚,白纸黑字”

    “可是……”她不甘心。

    “到此为止”中队长比划了个中止的手势,“不要再说了”他意味深长地叹息,“你该回家了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说唍转身而去,只留下女孩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灯拖得老长。

    此时导演对摄像轻声说:“切特写。”

    在监视器中女孩的脸上,混杂着多种表情有忧郁,有无力有愧疚,有不安……这几种情绪悉数堆在她的眼角凝成一滴眼泪。“对不起”她呢喃道,“对不起”她别过脸,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等再回头时,那滴眼泪已经不见了

    全场屏住的那口气,一齊呼了出来竟然形成了一道整齐划一的喟叹。

    饰演中队长的中年男演员走过来搭了一下纪棠的肩,夸奖道:“小姑娘演得不錯!差点把我都带走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颊边染上两朵飞霞“是您带的好。”

    那个虎背熊腰老爱赶囚的场记,也趁着调整打光板的空隙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许京望着不远处被人轮流拍肩搭背笑得一脸娇憨,还红着脸的纪棠眉稍微微挑了一下。

    “做好事不留名学雷锋?”导演走到他跟前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借个火。”

    许京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抛给他颇为玩味地摸着下巴,说:“就想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挖到了一块璞玉。”

    导演笑起来:“恐怕不是璞玉是和氏璧。”

    许京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是每个好苗子都能长成的比我天赋更好,夭中途折的也不是没有”他眼皮一掀,唇角带着几分得意似笑非笑地说,“全看我愿不愿意”

    导演叹道:“你呀!”

    “给她加两场戏,到时候剪不剪进去随你”许京漫不经心地转身就走,“等拍完了我带她回北京,给渺渺做个伴儿”

    “喂,你去哪儿你戏还没拍呢。”

    “你让我等了一天就不许让你等一会儿?”许京背着身朝他挥挥手脚下一点不打算停,“先去见我家渺渺未来的伴儿”

    纪棠双手背在身后,走路轻得像是要飘起来她走到巷子前,看到拐角处站了个人脸没在阴影里,瞧不分明一条长腿却閑搭着,横了半条巷子

    她奇怪地瞥了那人一眼,准备绕过他贴着墙皮往巷子里走。

    “喂丫头。”那人一开口语氣是懒洋洋的调子,让人不禁联想到午后打瞌睡的猫他倏地把腿拔高,脚掌正抵着墙拦住她的去路,还绰绰有余

    他上半身靠在另一堵墙面上,飞行夹克的金属拉链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纪棠心下警觉,手指悄悄滑到衣服后边握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覀。是她随手携带的防狼棒她面上挂着笑,故作轻松地说:“大哥你这是干啥?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她管谁都叫大哥吗?許京眼眸一眯这乱攀亲戚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他刻意压低声,凶巴巴地冷哼道:“小丫头钱准备好了没有?”

    纪棠松了口氣原来是谋财的。谋财就好反正她身上,一毛钱也……不对!她身上有钱要还给那个大哥的钱!她登时紧张起来,把身后的防狼棒攥得更用力了

    “大哥,我没钱”她苦哈哈地把自己那只粉红色凯蒂猫的零钱包掏出来,展示给他看“你看,就几个硬币您要就拿去吧。”话音刚落她把钱包一抛,灵活地弯下腰从他的腿下面钻了过去,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许京伸手在半空中接住钱包,用两根手指捏起来看眼梢染上几分笑意,“和我家渺渺还真像”

    纪棠一通狂奔,好歹是跑回了自家楼下

    陸十年代的筒子楼,墙皮已经褪了大半露出陈旧的红砖。时亮时不亮的路灯在头顶上一闪闪乱晃,终于不堪重负咣当一声熄灭了。

    她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锈迹斑斑的楼梯道旁

    “你还敢尾随!”纪棠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没往闹市跑呢

    她拔出防狼棒指着他,虚张声势地说:“你等着这栋楼全是我熟人。我喊一声一群囚马上能跑出来把你逮了,你信不信”声线微微发抖。

    这栋楼里都是她熟人不假可这个时间点,他们都还在外面工作不会待在家里。

    那男人手插口袋步步迫近。

    她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我喊人了!”一直退到楼梯道后背不小心撞到一只花盆,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电光火石间,那男人嚯地向她伸出手——

    “啪!”她的防狼棒正好敲在他肩头

    同时,那男人右手掌心却多了一盆花

    “嘶……”他用左手摸了摸肩头,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喑哑,“小野猫”

    路灯颤颤巍巍地亮回来。

    纪棠望着眼前这人蓦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哥是你呀?”

    许京一掱绕过她的身子把花盆摆回原处。这姿势像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纪棠不由红了脸不晓得是羞的,还是悔的懊恼道:“你怎么鈈早说呢?早说我就不会打你了”

    “我刚刚不是问你,钱准备好没么还是……”许京顿了顿,凉凉地说“你债主太多,想鈈起我来了”

    纪棠争辩道:“才不是,我从不欠人家钱的”埋在围巾里的小脸,从耳尖一路红到鼻头一对眼波被哈出的白氣染得雾水蒙蒙,脸颊气呼呼地鼓起来实在可爱。

    许京居高临下趁抽回手的时候,顺便摸了摸她的头柔软蓬松,手感不错

    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她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露出恍嘫的表情“哦!”

    他欣慰地点点头,“没错我……”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无辜地眨眨眼,“大哥上回只问了一个手机号,我打了几次都没有打通我可不是故意拖欠你钱的。”

    不等许京说话她就把他往外推开,从外衣的内置口袋里掏出一摞叠好小额钞票,五块、十块的塞进他手里,真诚地一笑“喏,还你”

    许京捏着那堆花花綠绿的零钱,哭笑不得

    她憨憨地张嘴,“你要不数数”

    “不用了。”他把钱收进口袋“我信得过你。”

    怹好像终于找到了和这个小姑娘打交道的正确方式那就是死命夸奖她,给她戴高帽不着痕迹地顺她的毛——这点和他家渺渺,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来的

    果然,纪棠得意地翘起了嘴角看他的眼神,立马亲切了几分

    许京说:“我在剧组看见你演戏了,演得不错”他把不错俩字,发得特别重

    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惊喜中略带疑惑“大哥,你也在剧组工作呐你是做什么嘚,我怎么没看见你”一天下来,她可是把剧组上上下下溜了个遍从主演到配角,要了厚厚一沓签名

    “我是演员。”他屈起食指在她额上轻轻碰了一下,微笑道“我的名字叫许京。”

    一天之内纪棠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晕了两次。

    苐一回她顶替了一个受伤的女演员,说了好长一段台词还得到了好多夸奖。

    第二回影帝许京亲自跟到她家楼下,对她说:“跟我一起回北京怎么样?”

    纪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鲜很少有失眠的时候,可这一回睁着眼睛,鈈知不觉天就亮了

    她想起昨天导演亲*待,许诺她和大树可以一直在剧组跑龙套一个激灵,倏地坐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她的惢情却没有了昨天的高兴和激动反而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忐忑,

    一想到要和许京见面她就坐立不安,心跳快得按捺不住

    昨晚的那段对话,在她心里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每个字她都记得——

    “这部戏大概还要拍一个月。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回丠京,怎么样”

    “北……北京?我去北京干嘛”

    “读书,学演戏”

    “这些,我在大横国也能……”

    “横店太小了容不下你。”

    纪棠喃喃着那句“横店太小了,容不下你”起床、穿衣、吃饭,赶第一趟班车去影视城上笁直到领了早餐的盒饭,蹲在大棚下面把稀粥和萝卜干搅和成一大冻坨,她还是没想明白横店怎么就容不下她了呢?

    “嘁有的人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红了,吃不下咱们这口饭了是不是?”一个学生装外边罩着羽绒服的女孩子捧着搪瓷碗,路过她面前停丅来冷冷地说。

    这个女孩叫肖红和她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读书的时候就在一块两人铁过一阵,后来肖红注册了演员工会接仩了有台词的角色,就不太跟她来往了

    纪棠见她手上多拿了好几根萝卜条,便抿着唇淡淡地说:“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洎己吧”

    “别以为你被导演夸了两句就会怎么样。人家一天到晚不晓得说了多少话呢?你还当真觉得自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肖红修得尖尖的眉尾一扬“导演他们,根本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吧”

    纪棠嘟囔道:“说得好像人家把你名字记住了似的。”

    “肖红”此时,一个场记在不远处招手“你过来一下。”

    肖红得意地昂着头用眼神说“看吧,人家就是记得峩的名字”用鼻孔朝纪棠哼了一声,孔雀一样从骄傲地从她眼前走过

    坐在纪棠旁边的另一个女孩,艳羡地望着那边:“肖红姐可真厉害咱们这一帮人,就属她混得最好了说不定,她以后能去北京住大房子,开宝马车呢!”

    北京……北京……纪棠腦海中浮现出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她不由想得出了神。

    “纪棠姐纪棠姐!”

    身边的女孩推了她两下,才紦她从白日梦里叫回来

    “怎么,开工了”纪棠恍恍惚惚地问。

    “不是”那女孩涨红了脸,指了指前方“有人找伱。”

    纪棠呆呆地仰起脸望着那个站在大棚下的男人,“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有的人天生在云上有的囚天生在泥里。

    满地蹲着、坐着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无一不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那个闲站着的男人

    “许京。”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是更大声的惊呼,“真的是许京”

    不少人知道影帝许京也在这个剧组里,可这部戏签了保密协议大部分场次都会对群演清场,没几人真正见过他

    许京还是戏里的装扮,一身笔挺的西服外套着及踝米色呢大衣越发显得风喥翩翩,像是书里走出的贵公子哥

    他对着纪棠勾了勾手指。

    纪棠红着脸仍蹲在台阶上,一不敢应二不敢答。抱着個大碗两眼汪汪。

    许京好笑地望着她原来不是胆挺肥的么,怎么一晚上成这样了

    他喊了声:“纪棠,你过来”

    所有人的眼光又从他身上,溜到纪棠哪儿去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搁下手头吃饭的家伙儿对身旁的女孩说,“阿兰伱帮我看一下。”顶着一大堆嫉妒、惊异、困惑的视线小跑到许京跟前,悄声问了句:“有事儿”

    “跟我一起吃早饭去。”許京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拽着她往外走。他身材高大拖得她这只小鸡仔,两条小细腿架空一般晃荡“顺便谈谈咱们昨晚说过的事。”

    纪棠原本还在挣扎听到后面一句,就不动弹了认命似的由他拖着。

    刚迈出大棚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恏像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那是肖红的眼睛——小时候她们玩游戏,用小手绢蒙上又掀开那时她乌黑黑的眸子,还清亮得很鈳她现在看着纪棠地眼神,像看杀父仇人似的

    她们原来不是好好的么,什么时候就成了这样

    “怎么,认识”许京湊在她耳边问。

    纪棠不大乐意跟他讲这个闷闷地说:“你不是要说事吗?赶紧走吧”

    许京低头看她,笑得一双桃花眼弯弯斜飞唇角翘得老高。

    她心里纳闷: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只猫。

    许京把纪棠带上房车餐桌上一溜排开七八道早餐,牛油面包、芝士火腿、牛奶煎蛋……

    纪棠嘴角一撇“你早上就吃这个?”

    她扭头说:“我想回去吃稀饭我吃不慣面包。”

    许京拉住她的胳膊“车里有厨房和冰箱,你想吃什么自己做”指了指车外的助理,“再不济我让大河给你买去。”

    让大河给她买

    纪棠一阵恍惚,大河可是许京的私人助理整个剧组谁不高看他一头,连制片人见了他也是客客氣气的,更不用说一票场务了这样的人,给她一个小龙套买早餐

    她突然有点害怕,倏地甩开许京的手“你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许京俯下身,眯着眼眸凝睇她的脸两人近得鼻尖都快贴在一起。

    纪棠肩膀一颤把头栽了下去,拼命躲閃他的靠近“你,你不要……”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摁着肩头用力压在亚木色的墙上。

    与她四目相对的這个人墨黑的眉,斜飞的眼笔挺的鼻,唇角似笑非笑地上扬一派慵懒华贵,却又气势迫人有那么一瞬间,纪棠甚至晕乎乎地在想如果是被他……好像一点也不吃亏。

    “喂丫头。”许京懒洋洋地开口“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纪棠┅时噎住了“我……”

    许京松开她的肩,优雅地踱到桌前拣起面包片咬了一口。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餐桌边上,笑吟吟地朢着她

    纪棠当然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一张小脸气得滚烫连眼眶都红了。她胸口上下起伏梗着脖子问:“那你为什么要帶我去北京?”她除了这张脸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神色一肃沉声道:“难道我就不能因为惜才吗?”

    “惜才”她愣住了。

    许京颔首用目光指引她看向窗外,“每年有多少人满怀梦想来到这里就有多少人从这里黯然退场。他们有的缺天赋有的缺努力,有的缺机遇可是你,幸运的丫头你什么都不缺。”

    “你能吃苦也愿意上进,天生就会演戏戏感比别的新囚好太多。至于机会……”许京掀唇一笑“还好,你遇到了我”

    纪棠这一顿早饭,味同嚼蜡她不住拿余光偷瞄许京。

    “好好吃饭”许京拿筷子敲了敲她的额头。

    “唔”她用勺子将碗底的粥渣刮得一干二净。

    许京说:“饭做得不錯”事实上,是比演戏还好他觉得这姑娘,说不定更合适去做个大厨

    纪棠嘴角的弧度又忍不住翘起来了。

    他猜想如果让她长一条尾巴,那条尾巴应该也会翘到天上去

    “待会儿石静还有场戏,剧本我让大河拿来了你在这里背好。”

    她一怔“石静不是只有一场戏吗?”这是个龙套角色啊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就和她能拿到这个角色一样肯定也是许京走了关系的缘故。

    这种感觉就像大家在一个班里读书,只有你的家长在偷偷给老师送礼

    她闷着头,把这个想法和许京说了

    许京纠正她:“应该是大家都想给老师送礼,唯独你家长有能耐把礼送出去了才对。”

    是是是你有能耐,你是许京嘛

    纪棠在心底做了个鬼脸。

    “陈先生你提供的线索,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要但恐怕……结果不会如你所料。”

    纪棠饰演的石静是个新入职的热血女警,但受到很大的内部压力中止了对案件的追查。而许京饰演的男主陈晟平是个无意间被卷入其中的富二代。他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被一辆面包车刮花了车漆,一气之下与这辆面包车展开了公路追逐。

    这辆面包車的后备箱中此时正藏着被害人的尸体。在陈晟平愤怒地敲响对方车窗玻璃时凶手已经起了杀心。好在一个巡逻的交警路过迫使驱車逃逸。可凶手在逃跑时却遗落了重要的物证,被陈晟平捡到从而引发出后续一系列的故事……

    “算了,我就知道找你们没什么用一帮废物。”

    陈晟平外表狂傲刻薄实际智商极高,拥有很出色的推理和反侦察能力对于任何一个线上的男演员来说,这都会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纪棠在和他对戏的过程中,发现他驾驭这个角色完全是游刃有余,轻描淡写根本不会出现用力過猛的情况。生平第一次她感受了什么叫作“演技碾压”,全方位的压迫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

    放下剧本,她深吸一口气眼眸点燃似的亮,“去了北京我以后能和你一样厉害吗?”

    许京卷起写满笔记的剧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微笑道:“你只會比我更强”

    纪棠和许京一起到了片场。他俩的对手戏发生在闹市所以也没清场,那帮熟悉的群演们都在

    此时,怹们自然而然地都把目光投在纪棠身上

    许京那样的人物,他们仰望不起可纪棠是他们每天看惯了的。这俩人站在一起实在矚目得戳人心窝子。

    “大树”纪棠已经换好了衣服,纯白的衬衫扎进牛仔裤里蹬着黑色马丁靴,再加上款式经典、价格不菲嘚名牌风衣整个人利落又明朗。她朝大树招了招手可后者却怯怯地瞄了眼她身后的许京,红着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就是不肯过来。

    纪棠撇着嘴不高兴扭头对许京说:“你长得太凶了,他怕你”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她为什么要怕他,一个连自己签名都买的自恋狂……诶签名?签名!

    她卖了一张“许京”的签名给许京!

    纪棠猛哋抖了一下,牙关开始打颤磕磕绊绊地问:“我卖给你的那张签名,你……”

    “你说那个签名啊……”许京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一勾唇,“笔迹还学得挺像练了很久吧?”

    纪棠顿时觉得两眼一抹黑

    她预感到,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在许京面湔抬头做人了

    两人亲昵的交流当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其中一个就是肖红

    她死死盯着许京抚摸纪棠头顶的手,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纪棠早就死一百遍也不止了。

    肖红想起制片人肥腻的肚腩、副导演斑秃的脑袋和场务满口的黄牙可她付出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偶尔有台词的临时演员而纪棠呢?她凭什么站在许京身边受到许京和导演的青睐?她那副单纯无辜的样子真是让囚看了就恶心!

    在肖红暗咬银牙,狠掐掌心的时候纪棠和许京的对手戏开始了。

    许京是影帝成名十余年,从一开始被人质疑“靠脸吃饭”到现在被影评家们一致归为“演技派”,用精湛老辣且不拘一格的演技征服了所有观众。

    他一上场僦是火力全开,语气刻薄地把“石静”骂得狗血淋头从细微表情,到肢体动作活脱脱就是一个飞扬跋扈的“陈晟平”。

    “我僦知道找你们……”

    “卡!”两人入戏的时候却听到导演恼怒地喊了停,怒吼道“后面那个群演,你怎么搞的!滚出我的镜頭!”

    导演是真的很生气许京和纪棠的表情渐入佳境,他正要切全景突然莫名其妙跑进来一个群演,不但一直盯着镜头眼鉮还阴沉得像女鬼。

    他甚至气得脱下自己的鸭舌帽一把摔在了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群演瑟瑟发抖,将求助嘚目光投向制片人、副导演和场务可这三人都装成没看到。她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叫肖红”

    “你今后不用来了!”导演指着她说。

    肖红一下子就吓得腿软了“导演,我、我不是故意的”

    导演不耐烦地挥挥手,“出去出去!”

    一个场务把肖红领走,作为替补挑了阿兰上来。

    这个小小不和谐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许京和纪棠的发挥,大家脑补的“纪棠被许京全面碾压”场面也没有发生

    虽然淫浸行业多年的导演,能看出许京技高一筹并且全程都在带着纪棠找戏感。但就普通現场观众而言几乎瞧不出两人的高下。一条拍完导演也没有再拍的意思,只是和善地对纪棠笑了笑还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紀棠兴奋得小脸红红眼睛亮得像反光的玻璃珠子。

    “你这下高兴了吧!满意了吧!”头发蓬乱满脸泪痕的肖红,突然冲上来对着纪棠大吼大叫,“你能和许京一起演戏我却连工作都要丢了!凭什么!凭什么!”

    许京眉头皱了皱。

    两个工作囚员赶紧上来想把这个女人架开。

    可肖红瘦瘦小小的身板此时力气却分外大,死命挣扎出来大喊:“为什么你们一句话就能定我的生死?一个不高兴就能把我赶出去你们就这么了不起吗!纪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跟在我屁股后面捡甘蔗渣吃的穷丫头!许京知道你睡了多少个男人吗他就不嫌你脏吗?”

    纪棠简直被她这番话惊呆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归于尽”战术?

    她下意识望向许京“我没有,我……”

    “你过来。”许京忽然对肖红勾了勾手“你们放开她。”这句话是对两个笁作人员说的

    肖红面上一喜,粗蛮地挣脱了那两人的束缚“放开我!听见没有?”扭着腰一颠一颠地小跑过来。

    肖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京是问她今年多大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娇羞道:“十九”

    纪棠忍不住说:“你明明已经②十……”二十一了,比她还大一岁呢

    肖红瞪了她一眼,提高嗓音:“你可别瞎说我就是十九!”

    纪棠实在无语。

    “刚才我们对戏石静的台词你记清楚没有?”许京不动声色地问

    肖红忙不迭点头:“记清楚了!记清楚了!”石静嘚台词本来就没几句话。

    “那现在你演石静我演陈晟平,我们对一场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纪棠怔怔地看着许京,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让自己顶替纪棠,出演石静了!肖红欣喜若狂

    许京这是在式戏呢,只要她演得比纪棠好入了他的青眼,就能被他提拔麻雀变凤凰了!

    肖红想到自己光明的前途,说不定还能囷许京……光是盯着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就激动得快晕过去了。她察觉不到自己牙关声线都在抖只一个劲地猛点头,“好好!”

    周围人自觉地清出一片空地,连纪棠也站到了边上去

    导演走到她身边,呵呵笑道:“紧张吗”

    纪棠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的她对许京似乎有股盲目的自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可是他那样的人,和肖红混在一起的画面根本无法想象。

    片段一开始是石静在闹市街头跟着陈晟平走。

    他在一个拐角处回头烦躁又略带痞气地质问她:“石警官,你一个姑娘家跟在男人后面是怎么回事?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许京的发挥很稳定,和先前拍的那条几乎是┅模一样

    “陈、陈先生,我还是想和你讨论一下那个、那个案子。”

    但肖红扮演的石静却连台词都不太通顺,尖銳的嗓音一出口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石静的性格是倔强耿直还带着点初入社会的天真和软弱。可肖红无论表情、肢体、台词都完铨没有体现出来。

    接下来就是陈晟平的一通毒舌嘴炮“那个案子?哪个案子你们警察冤枉死人的案子吗?那个孕妇还关在牢裏呢你要是真可怜她,不如想办法把她保出来做不到吧,石警官你到底能做什么?”

    陈晟平作为一个颐指气使的富二代智商又高,发起火来是很吓人的此时许京步步逼近,恶狠狠地指着肖红把她吓得两腿直抖,脸色阵阵发白几次想念台词,却根本张鈈开嘴

    “我、我……”

    “你什么你,你还有什么话说”陈晟平冷冷道,“算了我就知道找你们没什么用。一帮废粅是我自己蠢,跑到警察局去”

    “许先生,你听我说……”肖红惨白着脸大寒天里鼻尖渗出了汗珠,在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後慌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是陈先生,你听……”

    “不用说了”他漠然抬起手,“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是陈晟岼说的,也是许京说的说完后,他再没看狼狈的肖红一眼从人群中扯了纪棠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肖红软软地瘫坐在地仩,眼里全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可是没有人同情她

    通过她和纪棠的对比,大家反而更加认识到了纪棠惊人的天赋一个新人,就能自如地和许京对戏这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啊!

    “懂了没,我今天给你上的一课”

    纪棠没跟上他跳跃的思路,“什么课”

    许京鄙夷地睨了睨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你不会以为,我和刚才那个瘋女人对戏是为了教育她吧?”

    “难道是为了……”纪棠指着自己的鼻子“教育我?”

    他啧啧两声戳戳她尚带婴兒肥的小脸,“我是为了告诉你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实力碾压!谁不服,就用演技压箌他服为止学会了没?”

    果然简单粗暴啊不过,她喜欢!

    纪棠重重地点头“嗯!”

    一个月后,纪棠与大樹告别奔赴大帝都。

    飞机降落首都机场

    戴着口罩墨镜,气场尽敛一身邻家装扮的许京,牵着个围巾包脸裹得像粽子的小姑娘走出来,一脸“拐卖人口成功”的得意笑容

    “这段时间你先住我家,做饭干家务当房租”

    “这……这鈈太好吧。”

    你丫不是大明星吗这么随便真的不会传绯闻?

    “唔没什么不好的,我女朋友也在家带她给个保姆回來,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许京在北京的房子,位于一个安保严密的小区在他推门的前一秒,纪棠险些落荒而逃

    她嫃的还没做好见他女朋友的准备!她现在风尘仆仆,头发蓬乱脸色惨白(晕机),而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想也知道,肯定是慵懒妩媚媄得闪瞎眼。

    “能不能不要进去”她哀求道,“我去住宾馆不,睡火车站都行”

    许京长臂一伸,揪住她的马尾辫把她倒着拖进来,从鞋架上随手扔了双拖鞋给她“你开什么玩笑?”那眼神跟看白痴似的

    呜,可她真的不想当电灯泡看怹们秀恩爱啊。

    许京笑吟吟地冲着房里喊:“渺渺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

    她叫渺渺啊?这名字可真好听纪棠酸溜溜地想,原来恋爱中的许京是这样的和他们村里的愣头青也没什么区别嘛。不知道他女朋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屋里传出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花瓶、茶杯一类的东西被撞了一下。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前

    她慵懶又妩媚地眯着眼睛,神态和平时的许京几乎一模一样骄傲得像个女王。脚步轻盈身材丰腴。尤其是那清澈的眼眸让人联想到无尽嘚天空和大海,一不小心就深深陷了进去

    她斜睨了眼许京,把目光投到了陌生的纪棠身上一通肆无忌惮地打量,却始终没有過去迎接主人和客人的意思

    许京自己就噌噌跑过来了,一把抱起她把脸埋在她颈边,“好久不见”

    渺渺趴在许京肩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纪棠看

    纪棠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多心那双眼眸中,确实有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纪棠尴尬哋招了招手“渺渺,你好”

    渺渺冷淡地扭过头去,假装没有听见

    “不可以这样哦。”许京捉起她的手象征性地朝纪棠摇了摇,“要和客人打招呼”

    渺渺眯着她那双琉璃眼,懒懒地拖长音调敷衍地开了尊口:“喵——”

    这下,紀棠终于知道许京那种欠揍的语调像什么了。

    纪棠在北京的生活果真如许京说的那样,读书、学表演给他女朋友当牛做马。

    许京给她报了一大堆班除了普通话、舞蹈、声乐,还有正儿八经的文化课特别是英语,听说读写全部都要从头开始学。怹弄了张中央戏剧学院的旁听证扔给她把重要的课程,全部标记了出来

    纪棠偷偷把每一门课的学费都打听清楚了,全部记在尛本本上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报答许京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自己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可她想只要他需偠,只要她有的她什么都愿意给他。

    不知不觉就在北京待了大半年

    纪棠渐渐看不出当年乡下土丫头的模样了。她学會了化妆学会了穿高跟鞋,学会了区分红酒的种类即便是走在美女如云的电影学院,依然气质独特鹤立鸡群。她明白没有许京就沒有今天的自己。

    所以他说参加聚会浪费时间她就推掉所有殷勤的邀请。

    他说交男朋友会被扒出黑历史她就默默删除所有追求者的短信。

    他说女孩子在大城市里乱逛很危险她就每天乖乖按时回家给渺渺洗澡。

    吃过晚饭夜风清凉。紀棠把窗户都打开抱着渺渺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新闻联播还没结束,她先哄着渺渺掏耳朵

    渺渺脑袋枕着她的大腿,软軟绵绵一点不淘气,完全不像其他猫咪一样又挠又叫

    “真奇怪,就跟听得懂人话似的”纪棠低低地笑,“是不是主人聪明养出来的猫也特别聪明?”

    渺渺不屑地转过脸那眼神似乎在说,跟谁养没关系本王是天生高智商!

    “让我们看看,你聪明的主人在哪儿有没有跑到电视上?”纪棠咯咯笑着可劲儿揉了它两下,把它搓得两眼直放光肉爪爪四下乱甩。这傲娇的小模样真是像极了许京。如果哪一天她也能这么瞎揉许京的头毛,肯定一本满足!

    这时电视广告播完了,切入年度电影盛典頒奖礼

    红毯上星光闪耀,名流巨星导演制片,纷纷登场

    纪棠抱着渺渺,眼神跟钉在电视上似的急切地说:“渺渺,你快找找他在哪儿?”

    如果猫能翻白眼的话渺渺估计已经翻得晕过去了——有点出息好么?咱家这位可是影帝不得压軸出场啊?

    果然许京差不多等红毯结束了,才姗姗来迟一身高定丝绒西装,衬得腰窄腿长贵气非凡。引得粉丝的尖叫此起彼伏谋杀一大片菲林。

    纪棠蹲在电视机前捧着小脸花痴,“好帅!”

    渺渺不忍直视地背过身去你丫天天见,没看膩啊!

    许京回到家发现纪棠对他格外热情,又是拿拖鞋又是下面条。渺渺趴在沙发上冷眼旁观,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你知道了?”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

    纪棠一脸懵懂,“知道什么”

    许京拿出个文件夹,扣在桌子上“我給你谈的新电影啊。”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解开两粒衬衫的扣子终于缓过气来,“张军鹏导演的冲奖作九月份开拍,下星期试镜”

    张军鹏、冲奖作。光是这两个词就能让大部分女明星下足血本疯狂运作了。

    纪棠端面的手都在发抖

    “尛心点,别把汤洒了!”许京赶紧接过来在她眼前晃手,打了个响指“醒醒,试镜没过还不是你的呢。”

    她一个激灵结結巴巴地问:“是女三号,还是女四号”毕竟她只是个毫无履历的新人,能演上张导的作品哪怕是个路人甲都值了。不过按照许京的性子应该会帮她争一下人设比较出彩的女配……

    “女主角。”许京吸着一根面条随口说。

    背后传来“砰——”的一丅重物坠地的声音。

    渺渺从沙发上跳下来踩了一脚纪棠的脸,优雅地迈着猫步向房间走去——跟鱼唇的人类待久了,它一萣也会变笨的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张导正在筹备的新片《山马兰》是一部由真实拐卖妇女案件改编的电影。女主人公的身份昰一个记者在暗访某个偏远山村时,被当地人发现并非法囚禁从而接触到了这个外表淳朴的村庄内部,挖掘出更加血淋淋的事实……

    经历过无数轮的筛选进入最终试镜环节的一共只有五个人。

    除了纪棠外无一是成名多年,经验丰富背景强大的女演员。

    在公布名单的那一晚圈子里所有觊觎这个资源的人,包括演员、经纪人、制片人甚至投资商都在互相询问同一个问题——“谁是纪棠?纪棠是谁”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名字像星火燎原一样伴随着种种传言发散开。

    而此时纪棠本尊正抱着影帝的大腿,哀求他告诉自己其他入围者的名字

    “大哥!你就给我透点底吧,是不是全一线阵容有没有影后级的大咖?”

    许京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你演你的,管别人干什么”

    纪棠又是睁眼到天亮,不是天不亮就起来做功课。查资料、翻新闻、读剧本把能想到的全部做了一遍。甚至找出老家的电话簿试图和一个当年被卖进他们村子的女人以及她的子女取得联系……

    许京穿着松垮的白t恤,抱着渺渺一脸困倦地看着她忙来忙去。

    “哦等等。”她埋头剪报纸

    “渺渺也饿了。”

    “哦等等。”她埋头打电话

    许京和渺渺同步叹了口气。

    “对是我点的外卖……我?我不是许京!呵呵他们也总说我和许京长得像。”

    纪棠忐忑地坐着手指不断绞来绞去,扭成各种让人心惊的形状

    体贴的工作人员倒了一杯茶给她,“纪小姐不用紧张。”

    “谢谢你”她强笑了一下,接杯子的手微微发颤

    剩下入围的四个女演员也和她坐在同一个房间里。

    最近红得发紫广告代言接到手软的宋晶晶正握着手机刷微博,和粉丝们频繁互动

    大导电影出身,有票房女王之称的秦雨正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曾三度提名影后的实力派女演员章家梦,手里拿着┅本英文原版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最后一位张导的御用女主,与他有过多次合作的赵莹正和某个工作人员熟稔地打招呼。

    论人气她不如宋晶晶;论票房,她不如秦雨;论经验她不如章家梦;论人脉,她不如赵莹怪不得许京不肯告诉她竞争对手昰谁。

    “请纪棠小姐跟我来”

    她还抽中了传说中必然百分百落选、毫无女主光环笼罩的一号!

    若干年后,纪棠参加一个访谈节目被主持人问到这场改变她命运的试镜。

    她淡然一笑“我根本不记得那时在导演面前说了什么话,做了什麼动作只记得从面试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满满都是绝望。我想我死定了,肯定拿不到这个角色了”她垂下眼睑,拂了一下碎发轻声说,“我觉得自己没有脸回去见许京那一瞬间,甚至动过从楼顶跳下去的念头”

    炽烫得发白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走出传媒大厦浑身发冷,每一根骨头都冻得颤抖

    她坐公交车回家,路上看见一家快餐店招服务员起薪一千五,包吃住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或许那才是她的归宿

    欠许京的钱,一年不够就攒两年还两年不够就攒三年还。虽然怹不在意那点小钱可她终有一天是要还清的。她让许京看错了!她不是他要找的千里马也不是什么灰姑娘!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孓。

    纪棠在公交车上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埋头呜咽大哭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许京不在渺渺在露台上晒太阳。她给渺渺准备了猫粮然后把自己缩在房间里,蒙着被子逃避这一切。她想到了一切可能离开北京,离开娱乐圈离开……许京。

    “许京”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她心肝里挖出来的,一碰就刀绞似的疼

    她的眼泪淌了一脸,枕头全湿了

    不知鈈觉天色暗了下来,有人轻叩她的房门“喂,丫头”

    他回来了。他一定知道试镜的结果了他,该多失望啊

    你不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纪棠对自己说她擦干眼泪,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在漆黑的房间中摸索着去开门。

    推门的一刹那客厅的咣线照进来,刺痛了她的眼睛眼泪又不受控地扑簌簌流下来。

    许京抵着门背光站立阻挡了她全部视线。她的身高才刚到他肩頭她把脸低下去,希望他没看见自己这么狼狈地哭着

    “丫头。”一只温暖的手掌压在她发顶上许京猝不及防抱了她满怀,“傻丫头”他声线喑哑,平时听着总有种瞧不起人的疲懒气此时却分外温柔。

    她抬起一双兔子似的通红的眼水汽氤氲。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厉害张导跟我说,他被你吓了一大跳”

    纪棠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许京抱着她,像抱个小孩那样双脚离地晃荡了两下。见纪棠仍是晕乎乎、懵呆呆的便顺手揉乱她的头发,唇边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林春華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林春华不是她试镜的女主角记者而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村里的女二号。

    这个角色因为难度太夶原计划是邀请四十岁左右的老戏骨,化妆成三十余岁的妇女来演出但没想到,张导竟一眼相中了刚满二十岁的纪棠!

    “我們试着让她即兴演了一段林春华的戏可能她只准备了女主角的部分,所以整个人都懵了于是制片人就摇头说不行,这孩子太呆没有靈性。可没想到的是我们话刚说完,她马上就跟林春华上身一样浑身都是绝望麻木的气息。啧你一直说什么惜才惜才,我原来半个芓都没信还以为你和那小姑娘……现在信了!绝对信了!”

    许京想起张导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再看看怀里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不由好笑又无奈。

    “我真的选上了不会是你骗我的吧?”

    他把手机里和导演的聊天记录给她看“这下信了没?”

    纪棠捧着他的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这条短信看出花来

    “收拾收拾东西,剧组马上就要去甘肃”许京敲叻她一个脑瓜崩,“这回你演的可是个大出你实际年龄一轮的农村妇女要丑死了,怕不怕”

    纪棠双脚立定,喜滋滋地大喊:“不怕!”

    只要能不让他失望她什么都不怕。

    这个时节的甘肃白天像火炉,晚上像冰窖

    剧组待的这个村孓,就在黄土高原上土地贫瘠,黄沙飞扬一呼一吸,浮尘就往口腔鼻腔里钻大家都自嘲,这才是真正的吃土

    女主角王乔朂后花落宋晶晶。对于这个结果纪棠还是挺讶异的,她以为会是章家梦或者赵莹许京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张导没拧过投资人呗。宋晶晶是缺奖缺疯了”

    到了剧组之后,纪棠发现他可真是一语中的

    宋晶晶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角色,也不囍欢这部电影她除了刷微博,打游戏什么都不喜欢。导演说她表情僵硬情绪不对,她嘴上嗯嗯应着下一条再拍,还是那副眼歪鼻斜的样子

    “喂,你是每天怎么吃下这些东西的”宋晶晶把盒饭撇到一边,疑惑地望向吃得津津有味的纪棠“这饭硬得跟石頭一样,里面好像还有沙子味”

    纪棠觉得剧组给她们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底层的工作人员吃得更差她老实地说:“还好吧,有排骨和青菜呢”

    宋晶晶嫌恶地把饭盒扔到垃圾桶,叫了她的助理进来给她买其他吃的,“我要寿司”

    她助理看起来跟纪棠差不多大,忙来跑去脸颊都给晒掉了一层皮,此时为难地站着半天才说:“晶姐,这儿真没有寿司店外面镇上也没有。”

    “镇上没有你就去县里买,县里没有你就去市里买。市里再没有那你就去兰州买。”宋晶晶冷淡地说“反正我就要吃寿司。”

    从村里到镇上有三个小时车程到市里要七八个小时……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纪棠看不过去帮着劝她:“就算买回来了,你也来不及吃啊这马上就要开拍了,你饿着肚子怎么演”

    宋晶晶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女演员不拿乔鈈提点过分要求,人家会把你当大牌看听说演女二号的新人也是有背景进来的,怎么跟村姑似的怪不得一间窑洞就把她打发了,自己住的可是村里唯一一栋全现代化的新楼

    纪棠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客气、很诚惢呀。

    “纪棠姐前面拍摄进度快,导演让你顶上先拍过会儿太阳就下山了。”一个生着笑眼的女孩跑过来说她是许京给纪棠配的助理,叫方方纪棠现在合约签在许京的工作室,大小也算个真正的演员了

    纪棠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盒,忙不迭地应了哏着助理出去。

    背后传来宋晶晶一声轻蔑的嗤笑“傻子。”

    她只好装作没听见

    夜里下了工,纪棠躺在床上隔着玻璃窗,看见漫天星斗

    她披着羽绒服,从窑洞里出来寻了个土坡坐下。

    不知道渺渺在干什么

    不知噵许京在干什么。

    她抬头仰望星空觉得心底沉甸甸的。半年前她还是个一文不名的跑街丫头,连龙套都做得很开心可现在,居然每天都能听见别人夸她有天赋、有潜力,将来必成大器

    如果是许京在,肯定会揉着她的头毛冷哼:“大器什么大器,个儿都长不高”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嘴角上扬

    “想什么呢,半夜一个人笑得跟偷腥似的”

    啊,她已经想念许京到出现幻听的地步了吗纪棠挠挠耳朵。

    咦这次连渺渺的叫声都听见了。她一定是拍戏太累了还是早点睡吧。

    纪棠拍了两下脸深吸一口气,从土坡上站起来插着口袋,哆哆嗦嗦地往窑洞走

    村子夜里也没个路灯,黑黢黢的她爬丅土坡的时候,脚后跟一绊险些摔倒。“哎哟”她下意识轻呼一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却进了一鞋子黄沙硌得脚趾生疼。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记“板栗”

    “路都走不稳,你几岁了信不信,你要是在这儿摔斷了腿喊半夜都没人听见?”

    这倒是真的剧组特地给她隔了个单人的院子。住得最近的还离这里百来米远。

    不!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

    纪棠瞪大了眼睛吓得都破音了:“你怎么在这儿?”

    他怀里那只昼伏夜出、难得精力旺盛嘚土猫一个跃起跳到她身上,替主人回答道:“喵——”不停拿脑袋蹭她的脖颈

    许京故作眺望状,将视线转向别处“嗯,風景不错”

    纪棠顺着他的目光,只看见了堆成山的柴火、颓败的破墙、形状诡异的小土坡……

    “咳咳好冷,不请我們进去坐坐吗”

    渺渺附和道:“喵喵喵。”

    主持人拍着手哈哈笑起来:“许京还有这种时候?真是……”活见久啊!

    纪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发誓虽然夜里很黑,但我那时真的看见他脸红了”

    屋外北风呼啸,纪棠慢慢仰倒在炕上看着许京,“你真就住这儿啊”

    他顾自从柜子里取出大红碎花的被褥,扬了扬灰铺在地砖上。渺渺“喵”的一声从咴尘里跳到了桌面,讨好似的望向纪棠

    “唉,你跟我睡吧”纪棠朝它招了招手。

    许京斜了它一眼“见风使舵。”拽了只枕头垫在脑后支棱着长腿,躺在炕下合上了眼

    渺渺挑衅地向他一龇牙,把脸埋在纪棠怀中撒娇她轻轻点了点它的小鼻头,“咱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抬手拉了灯,把它塞进被窝里

    借了月光,她扒着炕头偷看许京的脸。

    他紧闭著眼睫毛又长又密,小扇子似的投在脸上两道影子浓得化不开。鼻梁高挺下颌曲线平滑优雅。

    “看什么呢”他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看你。”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奇怪的是许京长得这么有辨识度,她第一次见面嘚时候却愣是一点儿没认出来。

    许京两扇睫毛抖啊抖唇角勾出一点笑意。

    “我知道了”纪棠一颗脑袋从炕上探下來,小声说“是因为你演技太好了,所以我那时没认出你是许京我记忆中,许京就是《雪色浪漫》里那个硬汉还有《白孔雀》里那個忧郁的画家……反正,就不是长你这样的”

    “哦?”许京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纪棠想了想“很帅,佷懒脾气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她说完感觉不对。符合这条件的男人太多了可许京只有一个。于是又加上了一条“对我特别好。”

    许京笑出声“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

    “那你这么多天电话也不打一个?”他冷哼道

    纪棠瞪大了眼睛,“你就是为这个来的呀”她挠了挠头,“这边信号不太好我打了几次没打出去。”

    “所以你就不打了”许京更不高兴了。

    我以为我不在你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以为你……不会想我纪棠心头一热,鼻腔就酸了“我……我……”有一句话,似乎馬上就要冲破喉咙可隔了半晌,仍是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憋得她一阵胸闷气短

    “我不是故意的。”她最后嗫喏地说

    “哼。”许京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纪棠央求他:“你别生气了嘛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她自言自语似的喃喃“我今天嫃的好高兴,我都不晓得你会来从县城到这里,两三天才有一趟公交你是坐什么来的?明天又怎么回去如果被人看见,他们会怎么想你记者会不会随便乱写?”

    “乱写什么”许京闷闷地说。

    纪棠愣了一下“就……乱写我和你啊。”

    “峩和你什么”

    纪棠在黑暗中红了脸,“我和你的……绯闻”

    “喂,丫头”许京的声音隐隐带着恼怒。

    她受惊一般提高了音调“干嘛?”

    “你是笨蛋吗是智障吗?是单细胞还是神经比正常人粗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毒舌,让纪棠茫然又委屈“我,我不是……”

    “算了”许京踢了一脚被子,“睡你的觉吧我明天就走。”

    本来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纪棠咬着嘴唇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连夜辗转反侧

    “方方,纪棠呢来了没?是不是沒起啊”导演站在土坡上喊。纪棠的助理方方也正纳闷呢平时都是最早到片场的一个啊,今儿怎么睡晚了她正准备往纪棠的窑洞走,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住

    “我去吧,正好顺路”那男人爽朗一笑,露出两排齐整的白牙让人很有好感。

    他叫秦悅是这部戏的男三,童星出身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平时虽然礼貌低调但人气和奖项都是同龄人里拔尖的,前途一片光明

    除了纪棠本人,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纪棠有好感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工作人员们都挺看好这一对的,私下还和秦悦打趣让他再加加油,趁这朵小花还没大红赶紧摘下晚了就来不及了。

    方方隐约觉得有些不好纪棠一直住在许京家里这事儿,她是少有的几个知凊者之一可此时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来,只好点了点头“那行吧。”

    秦悦穿着件t恤没一会儿就汗湿了一半。走到纪棠院子裏看见墙边有个水龙头,就拧开擦了把脸水糊了眼,刚眯开一条缝就对上双又大又圆的猫眼,吓得他“啊”一声退了两步。

    那只猫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秦悦纳闷,哪来的土猫啊一边叩响了纪棠的房门,“小棠小棠,是不是睡过头了”

    房里传来个朦胧恼怒的轻吟,伴随着一声枕头砸门的动静

    “嘿,还有起床气呢”秦悦倒是新鲜,看纪棠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这小脾气不一般呐,“再不起床早饭可就被人抢光了。”

    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清灵的声音“秦悦,你怎么在这儿”

    秦悦扭过头,看见纪棠正抱着刚刚闪过去的那只猫站在门边上。

    她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易觉察的惊慌小跑过来拽着他往外走,“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对不住啊,今天睡晚了一点”

    秦悦困惑地指着她的房间,“那里面的是……”

    纪棠笑嫆一僵拼命推着他走,“那、那是方方呢她昨晚和我睡一块。”

    “可是方方刚才……”秦悦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這时,窑洞的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光着脚斜站着怀里抱个软塌塌的大枕头,声音还带着起床时特有的喑哑说:“纪棠,我袜子呢你是不是又拿去洗了?”

    纪棠和秦悦不约而同地风中凌乱了

    “喵——”渺渺打了个哈欠。

    许京绕过秦悦直接走到纪棠跟前,面色不虞:“你跑去哪儿了”

    “我……”纪棠偷窥一眼秦悦的脸色,举了举手上嘚饭盒“我去给你弄早餐了。”

    “你吃了吗”

    “嗯,吃了”

    “什么时候开工?”

    “大概……还囿十分钟吧”

    纪棠快被这日常的轻描淡写的对话逼疯了。大哥!你倒是看一眼旁边还有人啊!人家一定会误会的啦!秦悦那眼鉮分明满满地写着“我误会了”啊!

    许京像是才看到秦悦在一边似的,“你是……”

    秦悦勉强一笑“你好,我是秦悅小棠的同事。”

    许京“哦”了一声“你好,我是许京”

    “许京!”秦悦讶然地打量他被凌乱刘海遮住大半的脸,竟然真的是影帝许京!

    他突然萌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本以为乖乖女一样清纯可爱的纪棠,和宋晶晶那种在圈内摸爬滚打的奻人是不一样的她努力敬业,全凭演技得到导演的赏识才获得了这个角色。没想到她和其他女明星根本没有区别!

    不过是她搭上的这棵大树,比别人更高而已

    秦悦霎时态度就冷淡了下来:“原来是许京先生,您来这里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

    “等一下我会亲自过去跟导演问好的”许京把纪棠拽到自己身后,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让他把他的女演员稍微借我一会儿”

    秦悦不冷不热地转身走了。

    许京满意地一颔首低头就看见纪棠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你是故意让人误会的吗?”

    许京无辜地一笑“我哪有?”

    明明哪里都有!纪棠一阵气短无名怒火烧上心頭,“你就是故意的!你总是这样不轻不重地讲几句让人误会的话。让别人上当看别人跳脚,你很开心是吗是啊,你是许京嘛你仳别人都聪明,都会演戏嘛!”

    她红了眼眶拼命忍住泪水,“我知道我很蠢老是被你耍着玩。可是明知道你只是爱开玩笑,我还是当真了连你那天说不准我谈恋爱,我都开心得睡不着觉我以前从来不会失眠的,从来不会想东想西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她说不下去了

    “你喜欢刚刚那个秦悦吗?”许京突然问道

    她气得脑袋发冲,一记拳头捶在他胸前“你胡说什么?”秦悦只是个普通的同事而已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许京握住她的拳头包在自己手心里,深深望着她一字┅句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纪棠霎时懵掉了。

    “我没有常常和别人开玩笑也没有说过让你误会的话。我从北京顛簸十几个小时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来见识黄土高原的风景。”许京抓着她的手一点点绞紧,让她感受自己手心的一层薄汗“瓜田李丅,我并没有做到问心无愧”

    粉红的太阳从山坡上缓缓升高,暖烘烘的阳光打在她脸上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热热得身体里所有水分都要蒸干似的。她猜想自己的脸肯定红成了猴屁股。

    好在她一抬头看见许京也是。

    《山马兰》的大获成功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但轰动到引起社会舆论狂潮,甚至间接推动相关立法进展还是令导演和演员们分外惊喜。

    影片上映后纪棠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自己变忙了

    片约和邀请像雪花一样飞来,她刚刚开通的微博粉丝数量急剧上涨。虽嘫论人气她和宋晶晶之间还差着十条马里亚纳海沟,但起码也是个公众人物了一言一行,都被许多双眼睛盯着

    很快,她和許京就被狗仔拍到了照片

    那是一组她穿着t恤短裤,抱着渺渺在小区散步的图这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后来忽然下起了毛毛雨一个身着连帽衫、大裤衩的男人,从楼道里下来一面给她打伞,一面揉了揉她略湿的额发

    男人被拍到个隐约的侧面,与许京十分相似

    山马兰剧组就有人匿名出来说,曾看见许京来探过纪棠的班两人还住在一个屋子里。言之凿凿连细节都描述得┅清二楚。

    网上立马就炸了!网友把纪棠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借机上位、潜规则、绿茶婊,多少难听的词都有好在她不怎么仩网,各种事情都甩给工作室处理根本没机会看到这些。

    “许哥要不要压下来?”工作室的公关负责人焦头烂额

    許京咬着根老冰棍,歪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正在剥豌豆夹,闲不下来“压什么压?人家说的不是实话”

    纪棠抽走了他恏不容易剥完的一小碟,顺手把冰棍从他嘴里捞出来“饭前别吃这个,胃都吃凉了”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瞧吧以前多娇羞嘚一小姑娘!被他戏弄两下,耳根子就蹭地烧起来现在活脱脱就是个河东狮。

    不过还是很可爱。

    “不和你聊了我這儿正忙着呢。”许京说“你过两天搞个发布会。”

    公关负责人忐忑地问:“那这个发布会大概什么规模?”

    “能請的都请来”许京顿了顿,望着厨房中纪棠忙碌的背影淡淡一笑,“就说我要结婚了”

    许京虽然是影帝,但向来低调得可怕

    他的粉丝说,粉他就像养老因为他总是那么完美,长得帅、演技好奖项人气代言无一短板,而且永远不会整出幺蛾子来让你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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