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在她们公司附近租了租房子可以租三个月吗的公寓、专门瞄阳梦和叶堂红,只要有机会,挑了他俩的手筋和脚筋!

堂堂驭风堂的四公子楼聿堂,
竟然会在喝醉酒後会大跳脱衣艳舞?!
邵永琨看着眼前跳着艳舞的「美食」冷笑着。
要是把这消息说出去,恐怕楼聿堂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吧?
哼哼,有这个把柄,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邵永琨这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楼聿堂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痞样的死警察,
真恨不得一枪把他毙了!
可偏偏自家侄儿出了事,只能求助于他&&
「你真的想让我帮忙?」
「当然,什麽代价我都肯付!」
哈!他一定会让这楼聿堂知道,
他要付的代价有多么的昂贵&&
「把东西送过去,小心一点。」
邵永琨应了一声,端起托盘往大厅中间走。
今天是驭风堂堂主楼镇英的七十大寿,金龙饭店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宾客云集,只是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邵永琨就已经认出好几个在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即使已成为商界名流,身上仍然或多或少保留着一些帮派出身的草莽之气,而且并不避讳与楼镇英的关系,反正大家心知肚明,没把话说破罢了。像这种重要场合,纷纷义不容辞地前来道贺。
不过那不关他的事,邵永琨垂下眼帘,收敛起一身锋芒,装扮成单纯恭顺的饭店侍者,存在感稀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
今晚他的任务是和线民接头以获得例行简报,至于客人的来头他并不是很有兴趣。
他脸上挂着礼貌而谦和的微笑,看似散漫的目光在大厅里扫来扫去,像一个殷勤而热情的服务生。即使是楼镇英那种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在偶然对上他清澈又坦然的视线时也没有起疑,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陌生,不过那种温和无害的温良气质没有让他产生半点戒心。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邵永琨本来就是个很会演戏的男人,装狼似狼装虎像虎,假扮温和善良的小白兔自然也不在话下。
与线民接触之后,他整理了一下领结,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撤退。没想到经过一根柱子的时候,从高大盆栽后窜出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他。
全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邵永琨几乎要下意识地挥出一拳,幸好他及时想到了身处的场合,于是发挥完美演技,惊叫一声「毫无防备地」被扑倒在地。
那个人重重地趴在他背上,前面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被当成肉垫的邵永琨很不爽,装出强忍着疼痛的吃惊表情,转身扶住那个冒失鬼问:「先生,您怎么了?」
那是个白净斯文的男人,身材削瘦、容貌端正,看起来喝得烂醉,整个人瘫在他身上。邵永琨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认出这个人是楼镇英的四儿子&&楼聿堂。
几个驭风堂组员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扶起来,楼聿堂还是抓着他不放,大着舌头说:「带&&带我去楼上&&」
楼聿堂一身酒气醺人,邵永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死酒鬼,原来是真的把他当成服务生了。
「你,带他上楼,一○二三房。」楼聿堂的侄子楼展戎指指邵永琨,把房卡和一笔丰厚的小费塞给他,命令道:「送他进房间就好,别的不用管,出来的时候记得锁门。」
「是。」邵永琨轻声回应。对这个「记得锁门」的奇怪要求有些狐疑,不过他懒得思考那么多,得赶紧把这个酒鬼送上楼才行,他还急着脱身呢!
连拖带抱地把楼聿堂弄进电梯,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邵永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掂了一下那叠钱。
出手还满大方的,连楼展戎那种生性多疑的人都骗过了,看来他的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好想吐&&」楼聿堂软绵绵地窝在他臂弯里,一手掩着嘴巴,邵永琨扶住他的腰,柔声安抚:「马上就到了,请您再撑一下。」
这身制服是借来的,明天要还给人家,他可不想被这个醉鬼吐得一身秽物,还得自掏腰包付干洗费。
楼聿堂痛苦地轻哼了两声,邵永琨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却发现这个男人极力忍耐的表情十分动人。
眉头紧蹙、五官扭曲,额角有些细汗,青筋若隐若现;眼圈泛红,眼中有些湿意,柔软的黑发垂了几缕下来,为白皙端正的面容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流韵味,不再是往常那种冷漠死板、让人一见就意兴阑珊的禁欲气质。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剔骨尖刀&&邵永琨看着楼聿堂强忍痛苦的焦急表情,脑袋里面就浮出这两句话来。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十楼到了。邵永琨挥去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揽住楼聿堂的腰把他带进一○二三房。
本来打算把他丢进门就走人的,不过邵永琨改变了主意,他体贴地把楼聿堂带进洗手间,还把马桶盖掀开,然后双手抱胸立在一边旁观。
楼聿堂一路上头昏眼花、肠胃翻腾,强忍到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他顾不得清场,抱着马桶大吐特吐,洗手间里瞬间弥漫开酸臭的呕吐物味道。
邵永琨捂住鼻子,厌恶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觉得自己简直是自讨苦吃,就为了一时的心痒,留在这里看一个吐得七荤八素的男人,真是无聊到极点。
楼聿堂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无力地坐在地板上,眼前一阵发黑,眼泪滑了下来,揉着肚子低声呻吟。
邵永琨眼睛又直了,突然觉得留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方才的隐忍焦急现在变成虚脱恍惚,楼聿堂有些失神地靠在马桶上,眼中泪光点点,一张微红的小白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恼和委屈的神色,仿佛受尽凌辱一般,看得他血脉贲张、血流加速。
邵永琨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不爱女人,只爱男人&&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去夜店泡泡小美男。不过,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人产生感觉,还是生平头一遭。
「扶我&&上床&&」楼聿堂顺过气来,颤抖着嘴唇,可怜兮兮地朝他伸出手。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恐怕他已顺势扑了上去。
楼聿堂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面临葬身狼腹的危险,打了个酒嗝,又是一声低吟:「快&&快点&&」
喝个酒也能喝成这副德行,邵永琨啧了一声,倒了杯水给他漱口,还拧干湿毛巾让他将脸擦干净,脱掉他酒气冲天的外套,把人搀到床上去。
楼聿堂闭着眼含含糊糊地道谢,邵永琨把他安顿好。此地不宜久留,正打算抽身走人,没想到他刚转过身,步子还没迈开,一件软绵绵的东西就被甩到他头上。
邵永琨回身拿起那个东西,赫然是一条还带着体温的内裤,他不禁愣了片刻,再看看楼聿堂,后者已经脱得浑身精光。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抓着一根床柱开始扭动身体跳起艳舞来了,一边跳还一边哼哼唱唱,吐出一些不连贯的音节。
邵永琨看傻了,目光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特意看了看中间那个晃来晃去的东西,然后回到楼聿堂脸上。发现对方一脸迷醉,眼睛半睁半闭,抓着床柱又扭又绕,还时不时抬起一条腿表演老树盘根,身上最隐密的地方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邵永琨视线中。
没想到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楼聿堂会有这么见不得人的一面?怪不得楼展戎叮嘱他走时要锁门,若是被他们的死对头借机拍照流传,驭风堂的脸都丢尽了。
邵永琨把内裤拿在手上绕着玩,同时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场裸男艳舞。只恨宴会安检太严,自己没能把手机带进来,否则录下这么一段风骚入骨的画面,没事拿来回味一下,想必分外销魂。
几分钟后楼聿堂体力耗得差不多,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邵永琨试探性地弯下腰,往他胸前一戳,楼聿堂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呈大字形睡了过去。
邵永琨一忍再忍,终于憋不住弯下腰哈哈大笑。
没想到一趟无趣的任务竟然让他误打误撞,看到这么有趣的场景,真是收获不菲。邵永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面前摊开手脚,睡得毫无防备的楼聿堂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全程参观,只是翻了个身梦呓道:「吵死了&&」
邵永琨笑够之后眼珠子一转,爱作弄人的个性开始冒出来,他拉开楼聿堂软弱无力的双腿,露出藏在股间的小菊花,然后把手上的内裤绕成一圈,手指抵着菊门轻轻推了一截布料进去。
楼聿堂的身体弹动了一下,低哼一声,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邵永琨按住他的腰,又开始闷笑。
等他醒来看到自己长出一条「尾巴」,那表情肯定十分精彩。
邵永琨还嫌不够刺激,把楼展戎给他的小费丢在桌上,旁边留下一张便笺,上面写着:
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要美味,多谢款待,后会有期。
落款Mr.S。写好之后邵永琨再次欣赏了一遍楼聿堂优美的裸体,唇角含笑低语道:「祝你好梦,来日方长。」
说完,他离开房间,没忘了把门锁上。
把房卡交给柜台,邵永琨换了衣服离开饭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楼聿堂,印象深刻、终身难忘。这一年邵永琨二十四岁,到重案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
一夜平静、没人打扰,楼聿堂睡到第二天早晨,然后在空虚的肚皮以及宿醉的头痛双重折磨下醒来。他呻吟一声,翻身掀起被单,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该死!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酒了。
楼聿堂知道自己的酒品差到极点,喝醉了之后什么脑残的事都做得出来,以前有几次差点丢人丢到大庭广众之下,幸好有侄子帮他收拾善后,才没让他名声尽毁、斯文扫地。
这次&&应该也是侄子把他送上来的吧?
楼聿堂觉得心神不宁,总有一种不太确定的感觉,很不踏实。他动了动腰,迟钝的神经才感觉到股间的异样。
私处有些酥麻的感觉,好像塞了什么东西,有种怪异的微胀感。他伸手一摸,探到臀间的内裤,试探着往外拽了一下,缓缓拉出被塞入体内的那一截,布料磨擦过柔嫩的肠壁,为酒醉过后的身体带来惊人的刺激。楼聿堂倒吸了一口凉气,呻吟出声:「妈的!哪个混蛋这么整我?」
金龙饭店是驭风堂的产业,从经理到员工都是自己人,不会有外人混进来。他楼聿堂虽然没什么功夫底子,好歹也是重要干部之一,是哪个组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楼聿堂很不爽,把内裤丢在地上,打算翻身下床,突然看到床头放的钱和便笺,他侧躺着靠过去,伸手取过便笺。
几秒钟之后那张纸条从他手指间飘落下来,楼聿堂脸色发白,嘴唇歙动着,目瞪口呆。
他、他、他被人上了?
酒后乱性还被人当成卖春男,连夜渡资都留下了,被一个男人!
楼聿堂捧着疼痛欲裂的头,倒在床上无声地哀嚎。
是谁?会是谁?那个Mr.S究竟是什么东西,是组员还是外人?怎么混进来的!?
股间的窄穴还残留着异物入侵的不适感,在他懊恼得半死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鲜明,让楼聿堂更加确定自己被人上了。他干呕了几声,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疯狂地冲洗身体。
太恶心了!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捅那种地方,让他一想起来都气得想杀人,而且最让他火大的是,他连对方是谁、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像电视里演的那些被迷奸的倒霉女人一样,楼聿堂把全身皮肤洗到发红,才勉强洗掉那种仿佛沾了一身蛆的恶心感。他扶着墙,双腿发抖地迈出浴缸,随便地擦了擦身体,披上浴袍后倒头躺在床上,揉着额角冥思苦想。
待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之后,记忆拉回昨晚,他印象中自己的确在喝得烂醉之后抓住了一名服务生,要求他带自己上楼。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楼聿堂脸色发青,他依稀、仿佛、好像、大概&&又脱光衣服跳艳舞了&&
难道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服务生把他吃干抹净?楼聿堂脸色阴沉,抓起电话拨给楼展戎,简短地要求:「把昨天送我上楼的家伙找出来。」
二十分钟之后,楼展戎回拨电话说:「整个饭店的员工都集合了,没看到昨天送你上楼的那个,经理也说没那样的人。叔叔,你还好吧?我想有可能是外头的人混进来了,我马上回组里调查。」
「我&&还好&&」楼聿堂有气无力,像被噎到似地回答,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
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慌,显然昨天晚上那个不是驭风堂的人,省得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但是&&一个不确定行踪和身份的外人,就像一颗不知道埋在何处的地雷,随时有可能炸得他粉身碎骨。
楼聿堂已经开始体会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感觉,他像一只被捕兽器夹掉一条尾巴的狐狸,整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然而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来找他的麻烦,这让楼聿堂又渐渐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脾气。
没过多久,他因为一件案子认识了刑警邵永琨。
「楼先生,幸会。」邵永琨绽开一个阳光般的笑容,摘下手套朝他伸出手来,「敝姓邵,邵永琨。」
「久仰。」楼聿堂眉头微蹙、脸色凝重,勉强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他确定无论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对手,都没有这一号人物。根据他得到的内线情报,这个邵永琨来头不小&&警校第一名毕业,在邻市破了好几个重案,还重新调查两个闲置多年的悬案,直到真相大白。本市警察局长十分中意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挖角过来,而他调到本市之后也出手不凡,破了半年前闹得人心惶惶的碎尸杀人案和结伙杀人抢案,报刊电视大肆报导,让他一跃成为警界明星。
在道上混的人都讨厌条子,但是会尽量做到不去惹他们,邵永琨名声响亮,驭风堂自然会特别注意。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侵犯过他们的利益,从驭风堂的角度来看,仍然值得收买。
不知道为什么,楼聿堂一见到他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排斥感,觉得对方开朗的笑容十分碍眼,而男人高大的身形又对他这种斯文削瘦的体形造成心理上的压迫感,让楼聿堂总有一种想退后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窝囊而且毫无道理,眼前这桩杀人案虽然发生在驭风堂的地盘上,但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楼聿堂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姓邵的态度和蔼地看着他直笑,笑得楼聿堂浑身发毛,几乎产生了看到对方左手持罗网、右手拿猎叉的错觉。
「呃&&」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装饰豪华的夜总会包厢里躺着一具尸体,血腥味扑鼻而来,让楼聿堂有些嫌恶地皱起眉。
「有,请看这个。」虽然看到他就想笑,但是工作当前邵永琨还是公事公办,打开笔记型电脑,让他看刚刚传进来的尸体照片,轻声问:「认识这个人吗?」
楼聿堂吃了一惊,低声说:「他是这家夜总会的经理,陈天义。」
房间很整齐,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伤口在额头正中央,一枪毙命,枪口周围还能看到火药残迹,显然是近距离射击,处决式的杀人方法。楼聿堂抿紧双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地就将表情调整到淡然自若的样子,浑身散发出戒备的味道。
这显然是组内斗争,重要的干部被枪杀,必然会引起驭风堂内部的激烈反应,但是,为什么会有警方介入进来?是谁报的警?
他这一闪而逝的慌乱没有逃过邵永琨的眼,警察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冷不防地问:「昨天晚上十点至深夜两点,楼展戎在什么地方?」
楼聿堂小心地掩饰着担忧的神色,面无表情、不假思索地回答:「和我在一起。」
邵永琨勾起唇角,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后背发寒。楼聿堂不禁有些纳闷,他也算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胆子不大不小,足以应付某些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但是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胆怯,甚至有一种不敢直视的窝囊感?
警员们都在忙着处理现场,邵永琨看似很闲,黏着他不放,拉他到隔壁包厢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你想维护他?在法庭上作伪证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哦!」
楼聿堂咬紧牙关,坚决不肯在对方面前泄了底,嘴硬道:「我自己说的话自己负责。」
邵永琨低笑出声,伸出手臂状似无意地搭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像是看一只掉入陷阱的狐狸一样,眼神透着玩味,故意拖长音调说:「可是,我看了监视录影带,楼展戎在十二点二十六分的时候到过那个房间。」
楼聿堂差点跳起来,怒瞪着邵永琨,脑袋里头雷电交加。
监视录影带是怎么落到邵永琨手里的?夜总会里经常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所以监视录影带对驭风堂来说是绝对机密的物品,就算是警察通常也只能拿到被加工过的拷贝带,他是怎么看到原带的?
楼聿堂一直知道驭风堂有警方的势力渗入,但是双方保持着一个平衡状态,互不干扰。他也没心力去管那些事,光是内部的派系斗争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仅仅是机密外泄的问题了,很显然有人和邵永琨勾结在一起,目的不得而知。
昨天晚上楼展戎来找过陈天义,但是他相信侄子不会干出这种莽撞的事,就算动手也会计划周密,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
所以,至少楼展戎离开的时候,陈天义还活着。
楼聿堂的表情冷静如水,把陈天义这几日的行程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除了从竞争对手宝昌夜总会挖了两个红牌过来,他没干什么得罪人的事。而且那件小事绝对不至于让他惹来杀身之祸,洪远帮气量再小也不会这般蛮干。
那么就只有「嫁祸」这一种可能了,陈天义是二哥楼逢春的手下爱将,楼逢春又是楼展戎在驭风堂最大的竞争对手。陈天义突然被枪杀,人们或多或少会怀疑到楼展戎身上来,而那个性情阴狠的楼逢春更是不会善罢甘休&&到底是谁在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邵警官。」楼聿堂挤出一个笑容转向邵永琨,尽量压抑着情绪波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展戎离开之后,还有没有人进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邵永琨含笑看着他,摊了摊手。「记录只到他进去为止,后面的内容被抹掉了,回警局之后我会找人修复一下,不过&&希望渺茫。」
这不等于直接宣布楼展戎就是杀人犯吗?楼聿堂瞪着眼睛,急促地喘了几下,平复心中翻涌的躁郁,白皙的脸庞有些泛红,着急地抓住邵永琨的手臂,正色道:「邵警官,他没有杀陈天义,他没那么蠢。」
「这要调查清楚之后才能下定论。」邵永琨似笑非笑,一副悠闲自得的神色。
楼聿堂神情显得更加焦虑,他身体前倾,神色有些狰狞,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是谁和你达成协议,邵警官,你听好,他们出得起的价钱我也出得起,甚至加倍都没问题。」
邵永琨神情有些古怪,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抬着眼皮爱理不理地看了看快要抓狂的楼聿堂,语气带笑地说:「你想贿赂我?」
废话!任何人都是有价的,他可不相信姓邵的是什么正人君子!楼聿堂不悦地瞪他,冷冷地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话不要说得太满。」邵永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晃,轻佻的态度让楼聿堂火气上涌,还没等他发飙邵永琨突然推开他,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他真的无辜,相信法律会还他清白&&」
「这不是在拍『法网柔情』!」楼聿堂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吼道:「妈的,少跟老子打官腔!你到底想怎么样!?」
邵永琨皱皱眉,食指点住他的嘴唇说:「这么斯文漂亮的脸,不应该说粗话。」
轻拂而过的温度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让楼聿堂呆怔了片刻,邵永琨给了他一个热情而灿烂的笑容,说:「即使是混黑道的,偶尔也该相信一下警察的操守。」
楼聿堂松开手悻悻地说:「可惜我既不相信你的操守,也不相信你的智商。」
邵永琨夸张地做出捧心的动作。「我要如何向你证明这一点?我自认是个好警察,不过可能不会是个好情人。」
「关我屁事!」楼聿堂又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转头朝外走。
包厢的门被他砰地甩上,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邵永琨忍俊不禁,抱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那个外表斯文、充满学者风度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有趣的地方值得他去探究?邵永琨想起那晚的艳舞,霎时又被汹涌的笑意所淹没。
他说自己不关他屁事,听不懂别人言外之意的家伙注定会被玩得很惨,邵永琨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们之间会有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命案当前而且还闹到警察那里,让驭风堂的气氛十分诡异、人人自危,甚至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处于风头上的楼展戎无疑是人们心照不宣的最大嫌疑犯,无论身在何方,总有一些惊疑交加的视线或明或暗地追踪着他。
从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处之泰然,每天会晨昏定省地去给爷爷楼镇英请安,即使和楼逢春打了照面,也会不卑不亢、不咸不淡地唤一声二叔。
对于陈天义的事楼逢春感到雷霆震怒,手下爱将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挑衅式的杀人方式让他颜面尽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会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把忤逆者生吞下去。组里没人敢惹他,连一向与他最不对盘、性格张狂不羁的银鹰楼展戎都开始深居简出,尽量避其锋芒。
楼展戎不是怕他,只是在敏感的非常时期不想没事找事,平白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天知道他的麻烦已经够多,完全没必要再火上加油。
楼聿堂要求他冷静,只有冷静分析、见机行事,才有可能扭转几乎已成定势的败局。
楼展戎暗中也做了不少动作,而且至少表面上很配合警方的调查,虽然时不时被召去问讯的那段时间让他烦躁到了极点。
第一次见到邵永琨,他就很讨厌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而且&&楼展戎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扫过邵永琨的面庞,若有所思地低语道:「是你&&」
他认出这个英姿勃发的年轻警官就是当时在祖父寿宴上扶楼聿堂上楼的那个人,当时低眉顺眼、恭谨谦和,真是会装蒜,连自己的一双利眼都给骗过了。
阴谋的味道越来越浓,楼展戎倒生出几分兴致,想跟这个对手好好地斗一斗。可是几次传讯邵永琨都表现得很呆板并且无趣,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无懈可击。
楼聿堂很着急,特别是案情一直扑朔迷离,让人摸不清头脑。一批又一批的相关者被传讯,让每个人都绷紧神经,真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私下找过邵永琨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被对方打着太极、客气而坚决地蒙混过关,莫测高深的态度让楼聿堂几乎忍不住袭警的冲动。
当然这个冲动从没付诸行动过,毕竟他是驭风堂的智囊之一,拳脚功夫连三脚猫都不如。至于枪法,更是麻绳系豆腐&&提不起来。以前他也会去靶场练一下,不过通常十发有九发会脱靶,剩下一发干脆射到旁边的靶上,几次之后楼聿堂就干脆不再去丢人现眼了。
所以他只剩下一颗脑袋可以和邵永琨周旋,没想到那家伙虽然比他年轻,奸猾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破绽、没有漏洞,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任何攻入防线的机会。
楼聿堂深感挫败、一筹莫展,所有的证据都对侄子不利,而那一晚楼展戎确实去找过陈天义,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邵永琨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所有的证据都商量好似地,带着一种唯恐众人不觉的喧嚣,不约而同地将手指伸向楼展戎。
而在喧嚣背后又透出隐隐约约的圈套轮廓,像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细致安排的舞台剧,等着他伸脖钻入套中。
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很杂乱,夜总会本来就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但是有几件事情让他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监视录影带证明楼展戎是一个人进去的,而在此之前房间里只有陈天义自己。陈是楼逢春的人,和楼展戎向来不睦,两个人即使碰面也是心怀三分戒意,绝对不会像好兄弟那样促膝谈心,那么陈天义是怎么在几乎没有挣扎的情况下被近距离射杀的?
第一次传讯的时候他给楼展戎做过火药残留测试,呈阴性反应,证明他在短时间内没开过枪,可是他前一天才去过靶场,这就让人费解了。
「你去靶场却没开枪?」邵永琨颇感兴致地问。
「在靶场也可以练习冷兵器啊!」楼展戎做了个掷飞刀的动作,邵永琨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前倾正色问:「那么,有人看到你在做什么吗?」
「除了我叔叔。」楼展戎想了一下,说:「我们共用一个隔间,他倒是打了几枪。」
邵永琨想起那个急得快要跳脚的楼聿堂,唇角噙了一抹笑,喃喃自语:「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很明显,有人刻意犯下这件案子,打算利用警方的力量置楼展戎于死地。邵永琨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将计就计、混水摸鱼一把?还是抽身出去、隔山观虎斗?
「说不定他开枪的时候戴了长手套。」手下小黄提出异议,邵永琨指着录影带截图道:「楼展戎进门的时候没戴手套,而且我不认为陈天义会给他任何机会。」
都是在道上混的人,哪个不是精明得像鬼一样?陈天义在驭风堂地位不低,身手更是了得,绝对不是个吃素的人。
说到底还是组织内斗,一场狗咬狗而已,自己究竟要不要卷入其中呢?邵永琨不动声色地把调查结果总结起来,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形。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搜证,楼聿堂担心受怕了几十天,结果竟然是证据不足,对楼展戎不予起诉,这件案子就这么搁置下来,成为邵永琨资料柜中尘封起来的悬案之一。
楼聿堂着实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路过彩券行的时候他还进去买了张彩券。至于组织内部流传的闲言碎语,他充耳不闻。
心情大好之下,连带对邵永琨的印象也有所改观,开车经过警局的时候,楼聿堂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停下车来,打算上去说两句客气话,以表谢忱。
当然也有投石问路的打算,如果邵永琨有一丝被他收买的可能,楼聿堂发誓一定会搞定他。
「咦?竟然是你?」邵永琨好像很吃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楼先生对我的操守还满意吗?」
楼聿堂打了个哈哈,言不由衷地恭维了几句,然后不着痕迹地提出共进晚餐的邀约,却被邵永琨婉言拒绝。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倒是抄了一份私人连络方式塞给楼聿堂,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说:「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连络,愿效犬马之劳。」
楼聿堂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显然双方都在若即若离地彼此试探中。欲速则不达,他识相地把纸条收起来,客气地道别。
邵永琨殷勤地送他出门,似乎算准了楼聿堂很快就会连络他。不出他所料,没过几天楼聿堂气急败坏地拨了他的手机,并且依约来到他的住所。
事情很简单也很麻烦,用一句话就能说清楚:楼展戎被楼逢春监禁了,要照内规处置,在陈天义断七之日给他三刀六洞,放干身上的血来祭祀死者。
这还得了?他们叔侄俩是一条船上的伙伴,楼展戎也是驭风堂最出色的堂主候选人,于公于私他都得拼命保住楼展戎。
说起来这件事楼展戎也有疏失,陈天义的命案以这样的结果告一段落,在驭风堂就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偏偏他以为事情结束,完全没把楼逢春放在心上,又恢复了以往嚣张狂狷的本色,引起许多人暗中不满,只是碍于楼展戎在堂里的地位不敢直言罢了。
别人不敢不代表楼逢春不敢,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叔侄,但却各有派系,向来水火不容,互相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终于要借此机会暗下毒手,名正言顺地把楼展戎干掉。
楼聿堂嗅出了鸿门宴的味道,曾经劝阻楼展戎,不过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反而笑他杞人忧天,开心地赴约去了。结果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得劳动他这个当叔叔的找人保他。
他不敢找组内的人,即使是平时得力的下属也难保不会在这个时候见风转舵、阵前倒戈,急得团团转的楼聿堂一下子想到了邵永琨。
这家伙至少目前来说还算清白,没有掺和派系斗争的迹象,如果他加把劲贿赂成功,说不定能把侄子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听完事情经过,邵永琨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不过,有没有必要趟这浑水就很值得商榷了。
从他的立场来看,驭风堂的内斗越凶越好,楼逢春和楼展戎原是势均力敌的两大派系,都有可能问鼎继承人宝座。无论是谁成为堂主都将是他必须解决的棘手问题,那两个人同样是野心勃勃的狠角色,谁死谁活对邵永琨来讲根本没差别,最好斗得两败俱伤,他这个警察只会看得更爽。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病急乱投医&&」楼聿堂难得低声下气,「在这个非常时期,堂里的人我也不敢轻易相信,一不小心展戎的命就没了,我想来想去只好来找你。」
会想到来找自己,可见他是真的走投无路。邵永琨坐在他对面慢慢地倒水冲茶,楼聿堂本来就很急了,看他这副老僧入定的死样子,忍不住心头燃起一把火,伸手按住他倒茶的手,急吼吼地催道:「拜托你想想办法,我不是来找你喝茶聊天的!」
邵永琨抬起头来,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问:「你真的想让我帮忙?」
废话,不然我来找你干嘛?楼聿堂再次忍下一口闷气,压低声音说:「是是是,你如果能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若有需要我的事,必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邵永琨笑了,视线扫过他的脸庞,慢条斯理地说:「那倒是不用,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肯付出多少代价。」
都到生死关头了,除了这条命,别的东西真的是不值一文钱。楼聿堂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只要保证展戎活着回来,什么代价我都肯付。」
这句话在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GAY面前讲实在是太危险了,邵永琨露出猫捕到老鼠的眼神,说:「那就陪我一夜。」
「啊?」楼聿堂愣了几秒钟之后,狐疑地看着对方英俊帅气的面容,觉得自己听错了,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陪我一夜。」邵永琨干脆利落地放出条件,并且唯恐他误解,补充道:「可不仅仅是喝茶聊天哦!」
「你什么意思?」楼聿堂脸色开始变了,先是发青然后慢慢涨红,好像股票大盘反弹一样分外精彩。邵永琨眯着眼睛,尽情欣赏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笑吟吟地说:「我的意思是上床、做爱。」
楼聿堂的脸红得像猪肝一样,眼中流露出屈辱和愤怒的神情,低声问:「你是GAY?」
邵永琨大方地点头承认,楼聿堂霎时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不禁想起被Mr.S误上的那一夜。顿时羞愤交加,站起身来怒道:「可惜我不是,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关系,你只要脱光衣服趴着就好,其余的杂事交给我办。」邵永琨状似体贴地提出让他喷血的建议,楼聿堂怒不可遏,转身往外走。
邵永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心里默数到三。果然,刚才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到门口的楼聿堂又折返回来,拉长一张脸,犹豫再三,终于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有多少把握能把展戎救出来?」
「真是叔侄情深啊!」邵永琨语带讽刺,装模作样地赞叹了一下,笑着说:「别担心,我一向是守信用的人,事成之后再付款,童叟无欺。」
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糟糕,让人不必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楼聿堂叹了口气,权衡了一下,觉得失身事小、丢命事大。只要他能把楼展戎弄出来,自己就牺牲一回,咬咬牙贡献一下小菊花。
反正已经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上过了,踩一次狗屎和踩两次狗屎都没差。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男人撇大条的地方那么感兴趣,不过拿来换侄子一命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稳赚不赔。邵永琨愿意做就让他做好了,楼聿堂胸中油然而生几分视死如归的无畏感:反正他会自我催眠,就当是到医院做检查。
「我答应你。」他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邵永琨,指望对方发出什么豪言壮语的保证,好歹让他把悬着的心放回原位。没想到邵永琨眉毛都没动一下,像讨论菜价一样轻描淡写地挥挥手,说:「那没什么事了,回去等消息吧!」
楼聿堂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一种一脚踩空掉到沟里的感觉,惊疑道:「就这样?」
「不然?」邵永琨又露出那副逗弄人的神色,无辜又无聊地朝他眨眨眼,问:「难道你想先付订金?」
一边说一边诱惑地轻舔嘴唇,楼聿堂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悻悻然地丢下一句「希望你的能力衬得上你的厚脸皮」然后拂袖离去。
前狼后虎左刀右叉,自身的处境微妙到让他直想撞墙,邵永琨让他回家等消息,他哪有那个心情?干脆在邵宅附近的饭店住了下来,等得坐立难安、度日如年。
不知道会传来什么消息,楼聿堂发现自己正陷在前所未有的焦虑与纠结中&&成功了,就意味着他要陪那个变态死条子上床,而上床之后绝不仅仅是盖着被子聊天;失败的话,则意味着他在驭风堂失去靠山,死路一条。
无论哪种结果都让人头痛,只有「倒霉」和「特别倒霉」的区别,用一句话来概括楼聿堂的心情,就是既期待又觉得很悲哀。
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他没有找错人,邵永琨还算有两把刷子,没让他沦落到「特别倒霉」的那一组去。
两天后,就在陈天义断七的前一天,楼展戎被安全救出,楼逢春却因为六年前的一桩绑架杀人案锒铛入狱,没意外的话会在铁窗里过完他的后半生。
楼展戎只受了点轻伤,对于自己死到临头还能绝处逢生感到不可思议,而且莫名其妙地,和他捉对厮杀多年的一大派系就这么土崩瓦解。驭风堂只剩他一家独大,下一任堂主已经算是手到擒来了,从山穷水尽一瞬间到柳暗花明,让人有一种作梦似的恍惚感。
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可惜邵永琨打来的电话却让楼聿堂记起血淋淋的现实:营救成功,他得兑现承诺。
有一种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悲凉感,虽然目的地只是一张床。
其实他很想逃,但是他不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被捉住更难看。况且以邵永琨的手腕,他若想赖帐,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楼展戎察觉出有些不对,问:「叔叔,你好像心神不宁,难道那个死条子敲诈你?」
楼聿堂慢慢地摇着头,五味杂陈地看着失而复得的侄子,脸上露出含糊的、圣母般的笑容,轻声说:「只要你平安无事,叔叔一切都好说。」
可怜这孩子早早就死了父母,从小个性又不讨喜,老是像一匹旷野孤狼,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楼聿堂从前就一直明里暗里地维护他、照顾他,直到这小子显露锋芒,开始竞争下任堂主的时候,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楼展戎的阵营,出谋划策费尽心血。
从感情上来说,楼展戎就像他自己的儿子一样,虽然他只比侄子大八岁,但是多年来相依相守的习惯和牢不可破的利益关系已经让楼聿堂肩负着重于泰山的责任感。
&&没事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被一个男人捅捅屁股嘛,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忍胯下之耻,勾践也曾卧薪尝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他人生的长河中,即将展开的这一夜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小浪花,没什么可恐惧的。邵永琨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畸形儿,有什么好怕的!
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给自己鼓励打气,还拉来无数古圣先贤的事迹来激励自己,楼聿堂差点把车开到安全岛上去。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终于来到邵永琨的公寓楼下。
两条腿像被看不见的链条拴住,每迈一步都似度过穷山恶水般艰难,楼聿堂死气沉沉地挪进电梯,按下要去的楼层。
他像EVA里头那个碇真嗣一样,不停地默念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到邵永琨门前时已经双腿发软,手心尽是冷汗。
「别这么紧张。」邵永琨忍着笑把他带进屋,一条手臂有意无意地揽在他腰上,让两具身体非常亲密地贴在一起。
楼聿堂打了个哆嗦,又是害怕又是绝望,他抬眼看着这个跃跃欲试的年轻男人,不抱什么希望地提议:「那个&&其实我可以叫我们夜总会的头牌来陪你&&」
「我就要你。」邵永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已经透出欲望火花,不过看他这么紧张,作为一个耐心的捕猎者也不想干那些杀鸡取卵的事。邵永琨拉他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酒给他,说:「喝一点酒可以壮壮胆。」
「不用了。」楼聿堂一脸戒备地推开,喝醉之后是什么德行他自己清楚,如果里子注定保不住,他还不想连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
「别害怕,我技术很好的。」邵永琨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挑逗般拂过他的腮畔,声音低沉性感:「我保证这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我会给你一段美妙的经验&&」
啧!楼聿堂嗤之以鼻,这几句废话他年少轻狂纵横情场时都快说烂了,堪称泡妞必备台词。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当年风流快活的花花公子,如今成了被泡的那一个。
还是被一个男人!果然是祸不单行,楼聿堂吞了口口水,哑声说:「我想先洗个澡。」
虽然上床是迫不得已,但是既然来了,多少也要遵守一下床上礼仪,况且他对男男性事只知皮毛,当然要尽量把自己处理得易于食用。万一在床上弄出什么乱子,不仅邵永琨会被吓到,他自己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在莲蓬头底下冲着热水,楼聿堂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但还是有些神经质。嘴里念念有辞,一张脸绷得像参加葬礼似地庄严肃穆,嘴唇抿成一线,从头到脚弥漫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氛围。
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楼聿堂深吸了一口气,披上浴袍对着镜子拍打了几下脸颊。强迫自己神情自然一些,不要太把后门贞操当回事&&反正他早被Mr.S上过了&&搞得那么如丧考妣,只会让姓邵的笑话。
他系上浴袍带子,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邵永琨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带到床前低声说:「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哦!」
楼聿堂牙齿打颤,手脚也不停地颤抖,把心一横,说:「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来吧!」
邵永琨莞尔一笑,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
热辣的夜晚开始了。
吻落了下来,轻柔地流连在他的脸颊上。楼聿堂闭着眼睛,对这种中学生似的浅吻有点不习惯,总是忍不住想笑,心里倒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了。
邵永琨察觉到他的笑意,将吻挪到嘴唇上,伸出舌尖轻舔,低声问:「你今年几岁?」
楼聿堂被他舔得浑身不自在,低哼一声,反问:「你不知道?」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八成早就把自己查个一清二楚,现在又装什么糊涂?
「三十一岁?」邵永琨喉咙里逸出低笑,气息拂过他的耳朵,让人半边脸颊都酥得发痒。他撑起上身,又说:「比我年长七岁,正是风味绝佳的成熟期。」
楼聿堂听得想杀人,被一个小他七岁的毛头小子压在下面,呕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恼羞成怒,低斥道:「啰嗦什么?要做快做!」
「急什么?」邵永琨伸手贴上他的胸膛,隔着浴袍缓缓下滑。虽然有一层布料夹在中间,但是手掌的热度还是直透肌理,让他忍不住低喃一声,胸口仿佛融化了一般,有一种灼热的酥麻感。
「费尽心血才争取到的夜晚来之不易,我可不会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不辨滋味地吞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楼聿堂开始发抖,连嘴硬的力气都没有了。
邵永琨隔着布料抚摸了许久,敏感的乳头早已硬了起来,他却装作没看见似地手掌加大了力道,猥亵地一遍遍抚摸过去。楼聿堂觉得胸前像着了火,从皮肤烧到骨髓,心脏仿佛已被握入对方掌中,每一下跃动都紧绷得想要挣脱牢笼。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夜不会好过,原本以为只要躺在床上当一具行尸走肉就好,没想到被摸几下他就乱了情绪,呼吸滞涩,心跳如擂鼓般躁动不已。
不仅仅是身体,在这个男人身下,连他的头脑都开始混乱。对方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只用眼神、声音以及时轻时重的抚摸,就像那些天生媚骨的狐狸精一样,于不知不觉之间开始摄取他的心神。
楼聿堂的喉结上下抖动着,身体软软地往床里陷,徒劳地想要避开越来越紧迫逼人的热度。邵永琨看出他的惧意,大手一挥扯下他的浴袍。
楼聿堂不动了,皱着眉扭过脸去,一副任人宰割的神色。赤裸的身体横陈在大床上,白皙素净的皮肤在咖啡色床单的衬托下更显诱人,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味。邵永琨赞叹地抚过他的腰侧,说:「好像从坟墓中挖出的艳尸,美得让人心惊。」
心惊?他连肝都开始颤了,楼聿堂险些吐出一口鲜血,他呛了一下,骂道:「混蛋!不会说人话就闭上嘴!」
他后悔了,跟这死条子上床真是一种灾难,不仅肉体要被他蹂躏,连精神都要承受重重打击。
「你不觉得吗?」邵永琨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手指在他胸前画圈着,绕着小巧的乳头,还时不时揉捏几下,捏得楼聿堂气息紊乱,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潮。
没有哺育功能的乳头只是装饰,他一向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没想到在床上也可以探索出这么热辣的调情手法。
被他摸过的地方又肿又热,整个胸腔都涨满了不知名的暖流,在体内奔腾翻涌,渗入每一段细微血管,让他整个身体都沉浸在莫名的燥热与难耐的焦灼中。而双腿之间,沉睡在草丛中的分身也渐渐抬头。
楼聿堂脸红得更厉害,把脸转向另一边,很想把脑袋埋进床单里。邵永琨注意到他的反应,恶劣地笑了,硬把他的脸扳向自己,半抬膝磨蹭着那微微抬头的欲望。
在双重刺激之下那里已经完全挺立,热流汇集了过去。分身欲求不满地颤动着,皮下的血管贲张,体温开始升高,腰部不停地颤抖。
他在一个男人身下兴奋了&&楼聿堂露出又羞又恼又愤慨的神情,咬住下唇,五官有些扭曲,极力想压下身体的反应。邵永琨尽情欣赏着对方备受折磨的隐忍表情,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说:「刚刚享用完开胃菜,主菜还没上桌呢。」
楼聿堂绝望地看着男人一件件脱掉衣服,露出年轻而结实的身体,他嘴唇歙动,吐出声如蚊吟的两个字:「见鬼&&」
大概平时总是包裹在制服里的关系,邵永琨虽然高大英挺却不显粗壮,而是如模特儿一般秾纤合度,穿风衣的时候还颇有玉树临风之感。没想到他脱了衣服就原形毕露,身材精壮结实,每一块肌肉都在皮肤下隆起,凸显出优美的轮廓线条,抹上橄榄油就可以直接去参选健美先生。
楼聿堂带着一丝晕眩感,略带妒意地看着对方男人味十足的强健体魄,再低头看看自己白斩鸡一般的书生身材,羞恼更甚,悻悻地说:「你就算肉硬得像石头一样,照样有可能被人一枪打出个透明窟窿,不要得罪太多人喔,邵警官。」
这种酸溜溜的威胁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在两个人裸裎相对的时候倒如调情一般,邵永琨眉眼含笑慢慢地俯下身来,合身覆上他。抓住楼聿堂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腹部,低声说:「你要不要自己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你这值得炫耀的八块肌?楼聿堂不屑地哼了一声,指尖滑过温热光滑的肌肤,突然碰到一处花生米大小的疤痕,他惊讶地低下头仔细看,问:「是枪伤?」
「黑星打的,前后贯穿,幸好当时身后没人。」邵永琨引导他的手摸到后腰上的弹痕,对这种亲昵的气氛楼聿堂有些不自在,他们是在交易又不是在交往,搞得那么含情脉脉做什么?
楼聿堂蓦地收回手去,硬着脖子说:「你就算被打成蜂窝也不关我的事,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
邵永琨的手背贴上他发烫的脸颊,眼中闪过浓烈的征服欲。他不再如君子一般斯文有礼,而是变成一头捕食的猎豹,猛地攫取他的唇,迅雷不及掩耳,楼聿堂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对方炽热的唇舌所吞没。
狂野的、仿佛吞食猎物一般的激烈亲吻让他喘不过气来,邵永琨的舌毫不客气地侵入他的口腔肆意品尝,挑动勾缠地发出啧啧的声音。楼聿堂无力地挣扎着,嘴唇被折磨得发麻,却又烫得像两片烧红的铁,吮吻纠缠之间碰溅出无数激情的火花。
伟岸的身躯紧压着他,双手如同巡视领地的残暴领主,粗鲁地抚弄着他的身体,放肆张狂。手掌重重地磨擦过皮肤,四下游走,像流星一般划过,点燃沿途每一处神经末梢。楼聿堂半闭着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燥热难当。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吻,分开的唇瓣已经红肿疼痛,楼聿堂喘息连连,惊觉自己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处女一般,在男人狂野而迅猛的攻势下无助地瘫软了身躯,满心惶然。
邵永琨挺起下身嵌入他双腿之间,楼聿堂低吟一声,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他脸皮一向不薄,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可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双腿大张的羞耻感让他实在无法坦然面对。
邵永琨火热的大手揉抚着他的臀部,时缓时快,充满了赤裸裸的情欲意图,楼聿堂本能地想并拢双腿,失败之后更是为自己一时的羞涩和忸怩羞恼得无地自容。
邵永琨拨开他的手,与他四目相接,突然问:「喂,你没有痔疮吧?」
犹如烈火焚身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外到里透心凉,楼聿堂脸色青白交错,目瞪口呆地瞪着他,难以置信这家伙的床上礼仪竟是如此粗野和低俗。
你才有痔疮!你全家都有痔疮!
他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地,脸色难看至极,嘟囔道:「我就说我讨厌死条子,一开口就是混帐话。」
「彼此彼此。」邵永琨低笑,对他这种羞恼交加又努力压抑怒火的屈辱模样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楼聿堂脑筋清醒了一些,暗忖自己如果扯谎说有痔疮的话会不会逃过一劫&&若能让姓邵的临阵收兵,别说痔疮,再难堪的病他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扯出来。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编瞎话,邵永琨的手指已经探入体内,楼聿堂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扭着腰,大骂:「混蛋!谁让你&&唔&&」
粗硬的指节撑开紧涩的穴口,探入通道中。楼聿堂嘶地喘了一声,渗出一脸冷汗。
那个脆弱的地方毫无自保的能力,可怜兮兮地被男人的手指磨擦过,细嫩的肠壁对于异物的入侵分外敏感,敏感的神经让楼聿堂浑身紧绷,产生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他像一个被按着电源开关的绒毛玩偶一样,随着男人手指的抽动而发出各种丢脸的声音,眉头皱得死紧,一副大难临头的衰相。
「要进去还是有些困难&&」邵永琨抽出手指,指尖轻触穴口周围的褶皱,目不转睛地盯着楼聿堂大张的腿间,像看什么西洋镜似地观察着穴口的收缩。
露骨的视线让楼聿堂浑身发毛,有气无力地踢了一脚过来,斥道:「他妈的,你有没有人性?那种地方&&那种地方哪能说捅就捅?」
他可不想被这野蛮的死条子搞到菊爆,年纪轻轻就像老年痴呆症患者一样承受大便失禁的痛苦。
男人的胯下之物已经昂首挺立,随时准备一杆进洞、大展雄风,楼聿堂惨白着一张脸,心惊胆战地看了看邵永琨的小兄弟,忍不住摇着头往后缩,低声哀求:「别玩了&&我会死的&&」
他不想委屈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器官来容纳那根尺寸惊人的东西,楼聿堂在炮口下挣扎求生,颤声道:「真的不行&&我这辈子都没撇过那么壮观的大条&&」
如果有「最煞风景的做爱前言奖」,邵永琨无疑会提名楼聿堂参加,肯定过五关斩六将摘冠而归。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浪漫的人,玩不来风花雪月那一套,倒是楼聿堂这种斯文败类的调调最合他的胃口,在床上一边翻滚一边互相吐槽也是一种情趣,等他攻下本垒之后有的是机会切磋。
「别怕,我也不想在案发现场之外的地方见血。」邵永琨翻出早已准备好的润滑剂,狞笑着向他靠近,楼聿堂退到床头,实在没地方可躲,只好又认命地被男人拖到大床中央,邵永琨沾了一手润滑剂,覆上他的股间。
凉滑的液体沾得两腿之间到处都是,湿漉漉地极其别扭。楼聿堂皱着眉在床单上蹭了几下,想蹭掉那种黏答答的感觉。邵永琨按住他的腰,把润滑剂涂了他一屁股之后,两根手指绕着圈圈接近中心区域。
「喂&&就算超市打折也不能这么浪费吧&&」楼聿堂嘶哑地低喘着,语带微讽,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在玩他,像小孩子洗澡的时候一定要给塑胶鸭子使用沐浴乳一般,把他的身体当成新弄到手的玩具在玩。这个变态,如果自己再不反抗,天知道下次会不会逼着他全身涂满奶油再系上蝴蝶结&&等等!下次!?
楼聿堂被方才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一次就够让他生不如死了,他竟然还想到下次!?
「专心点,别发呆。」邵永琨轻拍他的臀部,低声命令。楼聿堂险些气昏过去,正要破口大骂,男人的手指又伸了进来,而且买一送一,多加了一根。
凉润的液体被手指带入体内,楼聿堂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紧牙关。没想到这次的进入却相当顺畅,内壁滑软了许多,缠绵地绞住对方的手指。凉意很快转成火热,轻微地脉动着,在手指抽出的时候还发出「咕啾」的声音。
前一刻还苍白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楼聿堂抓紧床单,鼻腔里逸出黏腻的哼喃。
手指的动作仍然称不上温柔,不过比起刚开始时已经好了太多。楼聿堂像被拎出水面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气,集中注意力来对抗身体内部产生的奇怪反应。
虽然还是觉得疼,但是初时那种尖锐的痛楚已经转化为比较可以忍受的灼热胀痛,肿热的感觉有点像牙痛,却比牙痛刺激得多,让他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特别是邵永琨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揉抚过某一点的时候,楼聿堂的身体几乎要从床上弹跳起来,只觉得一股股电流飞蹿而上,激得他脊柱到脑髓全线发麻,惊声叫道:「你、你在碰哪里!?」
看来就是这里了,楼聿堂的反应提供了充足证据,邵永琨邪笑一声又按了两下,看着楼聿堂全身都染上醉虾般的粉红色泽,他知道前戏已经做得差不多,该轮到他等得不耐烦的小兄弟上场了。
抽出手指,楼聿堂含糊地呻吟了一声,然后被抬高双腿,感觉屁股被什么火热的硬物顶住。他睁开眼睛,对着即将入侵的敌人吞了口口水,手指痉挛地抓扯着床单,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邵永琨稳住他的腰,缓慢而坚定地挺入,狭小的肠道被撑至极限,勉勉强强地纳入他硕大的分身,楼聿堂指节发白,喉咙里逸出负伤野兽一般的悲鸣。
太大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从中间被撕成两半,肠穿肚烂,内脏全被挤压了出来。不仅如此,那进入体内的灼人热物还带给他更深一层的折磨,让他腹中的火苗燃烧起来,从一点细小的火星演变成欲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竟然产生了渴求&&不是发于前端,而是被一个男人攻陷了菊花之后,由身体内部产生的淫乱需求。
他想要&&就算雌伏于这男人身下也好,只要他能熄灭自己体内无名的火焰,中止这种让他羞愧异常的饥渴。
楼聿堂眼中含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角绷出一道道青筋,双腿颤抖着蜷起来,私处暴露无遗。邵永琨沉下腰,把分身全部没入他的体内,顶到不可思议的深处,楼聿堂抖得更厉害了,疼痛、燥热、肿胀、酥痒&&以及被填满的充实感,让他挣扎在痛苦与对欢愉的渴求中。身体躁动着,虽然羞耻难言,仍然不顾主人的意愿紧紧箍住嵌入体内的男根,并且贪婪地收缩着、吸吮着对方。
等他适应了之后,邵永琨搂住他的腰开始前后抽动,楼聿堂发出压抑的呻吟,眉头紧皱,神情屈辱而隐忍,拼命克制着自己被唤醒欲望的躯体,额头涌出汗水。
抽动了几下之后进出顺畅许多,楼聿堂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开始被越来越多的迷醉所取代。邵永琨知道他已经要竖白旗了,于是加紧攻势,更加快速而狂野地撞击他濡湿火热的洞穴。
「啊&&嗯&&慢、慢点&&会死&&啊啊&&就是那里&&」
硕大的分身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捶入他的身体,粗野地撞击着能带给他无限快感的地方,原本紧涩的窄穴完全被开拓出来,饥渴地咬住男人不放。抽插间带出多余的润滑剂,混合着股间的那些,在肉体碰撞中发出羞人的水声。楼聿堂脑袋晕沉,耳朵嗡嗡作响,对于身体内部传来的淫乱声听得异常真切,忍不住羞愤交加,臀肌不自觉地收缩,下面夹得更紧。
邵永琨发出满足的叹息,拉起他抓扯床单的手环绕在自己肩上,然后把楼聿堂抱坐起来。分身紧密地契合在他体内,放缓了攻势,抵住一处慢慢地磨蹭,感受着柔软火热的内壁紧紧束缚自己的销魂滋味。
燃烧的欲火还远远没有得到满足,楼聿堂发出抗议的哼喃,手臂环着他的颈项,弯着腰,自觉地把那能带给他激狂快感的男根整个吞进去,轻微地扭动着身体,双腿更是紧紧夹住男人的腰。
邵永琨的双手覆到他的臀上,粗鲁而色情地抚摸揉捏,指尖时不时滑过两人相连的地方,楼聿堂仰着头,发出短促的吟叫。
下半身的快感主导了他的意识,那里火热得让他几乎为之融化,楼聿堂身体前倾,硬挺的分身磨蹭着邵永琨坚实的腹肌。只见楼聿堂眼前一阵阵晕眩,口干舌燥,十指紧扣在男人肩上。他低下头,妥协地说:「你&&别把老子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
既然本垒失守干脆做到尽兴,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这么爽,反正他都被男人上了,不给自己一点补偿怎么行?楼聿堂抱着既然豁出去了就干脆玩个够本的念头,扭腰催促邵永琨。
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斯文男人,终于彻底屈服于性爱的快感中,邵永琨满意地欣赏着对方潮红的脸颊和焦急的眼神,决定不再折磨他,于是抱着楼聿堂倒在床上,一边肆意抚弄他的身体,一边迫不及待地攻击他的后穴。
「啊啊&&姓邵的&&好棒&&再继续&&」
楼聿堂已经被玩弄得神志不清了,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紧紧缠着男人不放。没过多久就在对方火热的侵占之下达到高潮,尖叫着射了出来。
极致的快感让他失去意识、眼神飘忽,身体软得像融化的白巧克力,散发着诱人的情欲气息,让邵永琨欲火更炽,埋在他体内的硬热又胀大了几分。
「啊&&你&&你怎么&&」
感觉到来自身体内部的变化,楼聿堂腰身弓起,露出吃惊的神色,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行了&&别再&&」
「别想。」邵永琨抽出分身,把他软绵绵的身体翻过去,从后面插了进来。楼聿堂低喘着,身体随着他的撞击而扭动摇摆,喉间逸出破碎的低泣,夹杂着愉悦的呻吟&&
这男人的战斗力比他强很多,等到邵永琨终于心满意足地瘫在他身上时,楼聿堂已经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浑身虚软酸痛,后面爽过之后也只剩下磨擦过度的火辣肿痛。
「出&&出去&&」他哑着嗓子哀求,把脸埋在床单里。邵永琨故意压着他不放,胯部紧贴着他的臀,把发泄过后的分身慢慢抽了出来,发出「啵」地一声,红肿的后穴溢出缕缕白浊,呈现出一副饱经蹂躏的淫靡景象。
楼聿堂红着眼圈转过头来,委屈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说:「承诺已兑现,我要回去了。」
邵永琨撑起上身,手指跳跃着弹过他的脊背,说:「好像这一夜还没过去哦。」
楼聿堂哆嗦地蜷起身体,脸色惨白,嘴唇打着颤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死在床上?」
体力严重透支,再来一次的话非要了他的老命不可。
还好邵永琨残存着几分人性,把他扶了起来,问:「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吗?」
楼聿堂哑口无言,他连坐起来都疼得龇牙咧嘴,如果开车回去的话,恐怕半路就会连人带车翻到臭水沟里。
「过一夜再走吧,我不会向你要住宿费的。」邵永琨把他抱到浴室去清洗,泡在热水里楼聿堂体力恢复了些,精神却困乏得要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戒备地问:「你不会睡着睡着精虫入脑吧?」
「不会。」邵永琨挤挤眼睛,说:「除非你主动献身。」
他宁愿去龙王庙里献猪头。楼聿堂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摊开身体任由邵永琨帮他洗澡,又打了个呵欠,脑袋靠在男人肩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被电话铃声吵醒,楼聿堂一肚子怨气,低骂一声,翻过身去塞住耳朵。他的枕边人爬起来接听电话,简短地讲了几句即挂断,然后起身下床。没有开灯,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邵永琨穿戴整齐后俯下身说了些什么,不过楼聿堂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哼了几声,翻了个身接着睡。
再度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阳光普照,楼聿堂睁开眼恢复了些精神,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感动得想哭。
夜晚总算结束了,光明的力量战胜了黑暗,他这一把快散了的骨头也可以再度重组起来、打道回府了。从此跟死条子的旧帐一笔勾销,以后绝不再扯上半点关系。
想起刚过去的火辣夜晚,楼聿堂浑身的肌肉又开始痛了起来,后穴更是疼得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楼聿堂动了动腰,疼痛地呻吟了一声,又瘫回床上累积力量。
比较今天早晨这种状况,那天晚上他应该没被上,也许只是Mr.S兴致来时的恶作剧,除了塞内裤这一点相当变态之外,那人可比邵永琨要手软多了。
等他战胜了清晨的低血压,五官扭曲地爬起身来时,发现邵永琨早就不见了。身边的床位连半点残留的体温都没有,残留的体液倒是不少。
纵情过后的淫靡气味仍萦绕鼻间,令早晨灿烂的阳光都显得不那么正直,带着暧昧的暖意,楼聿堂不自在地啧了一声,手脚发软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头的便笺,眼皮开始狂跳,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楼聿堂打着哆嗦,伸手取过便笺,然后头皮发麻地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字体&&
有案子,先走了,去留自便,你的身体十分美味,我很满足,多谢款待。Mr.S。
看到落款的时候,头上仿佛有一群乌鸦呱呱叫地飞过,还落下一堆鸟屎,楼聿堂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邵永琨竟然就是Mr.S!
楼聿堂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一群小鬼拿着锣鼓在那里猛敲。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觉得眼熟,原来他就是假装侍者、扶自己上楼的那个人!而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没逃过邵永琨的毒手。本以为前事已矣、云淡风轻,没想到还是一脚踩进这个地雷阵,被炸得灰头土脸、魂飞魄散。
楼聿堂瘫倒在床上,只剩下咬牙的力气了。
他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被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很高明,眼看着要海阔天空了,却发现原来不过是在笼子里扑腾,而笼外的猎人还在冷眼旁观,把他的丑态尽收眼底。
一想起自己曾经在邵永琨面前发酒疯,楼聿堂就恨不得把这颗脑袋切下来做成卤猪头。
身体的不适感在羞愤中更加鲜明,楼聿堂强撑着身体下床穿衣,一瘸一拐地往门口挪。
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
开车回去的途中经过一座小庙,楼聿堂破天荒地进去烧了炷香,把钱包里的大钞全塞进功德箱里,虔诚地祈祷:佛祖保佑,别让我再遇到那颗煞星了。
斗不过姓邵的,他认栽,惹不起躲得起,只要这辈子别让他再沾上那个男人就行。
回家之后,楼聿堂撒了个谎说得了流行性感冒。在床上躺了三天,浑浑噩噩、没精打采,而且谢绝探望。除了侄子,他谁也不见。
楼展戎看出他的古怪,一直追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楼聿堂哪说得出口,只好拼命掩饰,半点口风也不露,打落牙齿和血吞。
消沉了一些日子,他渐渐从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创伤中恢复过来,驭风堂的情况空前地明朗,楼展戎成了众望所归的下任继承人,甚至楼镇英都公开表示过会把位置留给这个孙子。万事俱备,只差老头入土、楼展戎登基而已。
对这种情况楼聿堂颇感欣慰,觉得自己这场屈辱交易也算值回票价。反正一切都过去了,他老对那一夜念念不忘无疑是一种自我虐待,做人要向前看,驭风堂的半壁江山已尽在掌握之中。以后侄子继承大统,他就可以尽情地狐假虎威、过着嚣张又逍遥的日子。
一想到以后的光明前景,楼聿堂就释怀了许多,觉得那晚的牺牲实在不算大,而且他也有爽到,正负相抵记录归零。以后见了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姓邵的最好识相点别再打什么歪主意。
后来他们又因为公事碰过几次面,楼聿堂装得很淡定清高,对邵永琨就像一个泛泛之交那样不冷不热。
而邵警官的演技更是无懈可击,穿着制服的时候装得比他还正经,客气而公式化的态度让楼聿堂自己都觉得那一夜会不会是他在作梦。
啧!往事不堪回首,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把脑袋挖开、掏空那一宿的回忆。虽然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在看到邵永琨那张正直而无辜的俊脸时,他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衣冠禽兽的脸皮扒下来看看到底有多厚。
私底下他们没接触过,也没必要见面。
在驭风堂需要处理的事很多,楼展戎对他一向倚赖,自从楼逢春的案子之后,更是加倍信任重视。楼聿堂位高权重、一言九鼎,事务自然繁忙,还要时不时应付那些巴结逢迎抱大腿的马屁精们,生活充实而刺激,让他没有时间去回味那夜的耻辱和火热。
时光匆匆,转眼间三年过去。由于相处时相当警戒,楼聿堂没再失身于邵永琨,不过逢年过节以及他的生日,甚至连情人节那家伙都会打电话来骚扰调笑一下。楼聿堂刚开始接到他的电话时会觉得心惊肉跳,以为他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折腾自己,后来慢慢习惯,看到邵永琨的号码时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他们都不是专情的动物,没人会把三年前的一夜情挂记到现在。邵永琨只是闲得无聊而已,楼聿堂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坚持原则寸步不让,那家伙自然会知趣地摸着鼻子滚蛋。[唐辛子]
刚过完三十四岁生日,深秋之时楼镇英去世,葬礼过后楼展戎顺理成章地坐上堂主宝座,而楼聿堂依然是他的心腹兼军师,二当家的位置坐得很稳。
楼展戎年轻气盛、踌躇满志,一上任就打算开始一个轰轰烈烈的大计划:扫平东区、歼灭「黑狼」萧震恒、击垮洪远帮,把整个东区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一统江湖。
虽然最后他这个大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还死得很难看,不过没人能预知未来。
在组织里斗志昂扬、气势如虹的氛围下,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连一向谨慎周密的楼聿堂都感染了那种想要吞并一切的激昂情绪,野心勃勃地和侄子策划起来。
邵永琨不知从何处听到风声,在驭风堂派人去洪远帮的宝昌夜总会踢馆的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楼聿堂,态度蛮横、措辞强硬地道:「今晚十点在丹彤保龄球馆见面。」
楼聿堂对他这种颐指气使的腔调十分不爽,冷哼一声:「老子没空。」
邵永琨不疾不徐地说:「你要是不来,明天我就把你的性爱光碟拷贝一份寄给洪远帮。」
楼聿堂被他的无耻震住了,对着电话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畜生竟然还留了这一手,而且整整三年都没亮剑,在他几乎已经忘掉那件事的时候突然捅他一刀,杀得楼聿堂措手不及,渗出一头冷汗。羞恼之余还有些害怕&&邵永琨把雪藏三年的杀手锏都使了出来,一招致命,叫他过去肯定是大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何?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接到这份大礼。」邵永琨在电话那头催促,声音没有往常的慵懒笑意,而是又冷又硬,像鞭子一样紧迫逼人地抽打过来。楼聿堂抓着电话的手绷得发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去。」
挂断电话,他没告诉任何人,借口出去兜风。开车离开驭风堂,朝约定地点驶去,一路上脏话不断,把邵永琨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养过的宠物都问候到了。
嘴上虽厉害,心里却一阵阵惊慌,不知道姓邵的有什么目的,更不知道如果他不配合的话,那人又会使出什么阴险手段对付自己。
性爱光碟&&楼聿堂头皮发麻,把油门当成邵永琨的脸狠踩下去。他已经够倒霉了,老天爷究竟还要让他被那个男人蹂躏多久?
虽说他早已下定决心绝不妥协,可是性爱光碟的杀伤力太大,让他三年的道行一夕瓦解,所有的骨气和坚持瞬间烟消云散。
到了丹彤保龄球馆,楼聿堂停车熄火,一身颓废地瘫软在座位上。太阳穴隐隐作痛,脑袋里头一团乱麻,还没见到对手这一局他已经输了三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表针无情地挪向十点钟位置,楼聿堂苦着脸下车,仿佛前方是龙潭虎穴一般,让他裹足不前、百般不情愿。
拼命压抑着想破坏大楼供电系统的冲动,楼聿堂一步三叹地走进场馆。
晚上客人不多,邵永琨在最里面的球道,一身浅灰色休闲服显得神采奕奕。脸上带着悠然闲适的浅笑,眼神明亮,连窗外的万家灯火都失色不少,看起来真是一表人材、道貌岸然,浑身散发着正直的氛围,引得好几个女服务生红着脸偷瞄他,魅力不容小觑。
楼聿堂不屑地低哼一声,像他这样斯文而儒雅的男人也是不乏男性魅力的,想泡妞的话三分钟内手到擒来,比泡一碗面还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邵永琨面前他会不由自主地气短三分,变得内敛而戒备,不敢再像往常那般放肆张扬。
难道是因为被他上过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莫名的惧意?楼聿堂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这么没出息,他盯着对方英俊的脸庞,想在上面找到一些破绽,可是脑袋里面总是不受控制地蹦出那一夜的场景。回想起邵永琨在他身上耕耘时兴奋动情的神态和欲火焚燃的眼眸,楼聿堂突然觉得身体有些燥热,胸口像被一片羽毛扫过一般,酥痒难耐。
你中邪了吗!?楼聿堂暗骂自己有病,唾弃这种没来由的、发春一般的感觉,定了定神,朝邵永琨走去。
邵永琨气定神闲,姿势娴熟优美,助跑、摆臂、滑步、投球&&全中!他笑吟吟地转过身来,问:「要不要比一局?」
比就比,谁怕谁?被他胜券在握的态度刺激到了,楼聿堂脱掉外套,把衬衫袖口挽了起来,然后犹豫了一下,没接邵永琨递来的球,说:「我习惯用十四磅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姓邵的这样人高马大、有一身蛮力。
邵永琨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换了个十四磅的球给他。楼聿堂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体力上略逊一筹,但是输人不输阵,他要用技巧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在邵永琨快要把人灼伤的炙热视线下,楼聿堂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他助跑几步,摆臂投球的瞬间,邵永琨突然说:「你今天迟到了三分钟。」
楼聿堂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一颗球就这么进了沟,无奈地唱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滚落到无底深渊中。
这混蛋肯定是故意干扰自己,楼聿堂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不过下一秒钟他就从怒火中清醒过来,大声说:「喂,我不是来陪你打球的!」
他得掌握主动权才行,不能老被这个畜生牵着鼻子走。
邵永琨慢慢把他从头看到脚,视线火热而露骨,伸手摸上他的腰侧,低声说:「从后面看,你的腰和屁股长得真是诱人啊&&」
楼聿堂像是刚在染缸里浸过一般地满脸通红,一把甩开他的手,低声喝问:「你他妈的到底叫我来干什么?不要扯那些有的没有的,马上给我进入正题!」
邵永琨不正经地拍拍他的翘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真的不玩吗?我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慨&&」
「你真恶心。」楼聿堂甩甩身上的鸡皮疙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找碴的表情说道:「把那什么&&那个光碟交出来!身为警察竟然用这种贱招,卑鄙、无耻、下流!」
他情绪开始激动,一张小白脸被怨气和怒气所笼罩,惹得好几个服务生频频张望。邵永琨环视了一下四周,把他拖到休息区,倒了一杯冰水塞到他手上,说:「骗你的,根本没什么光碟。」
「你说什么?」楼聿堂差点呛住,他阴沉着脸,半信半疑地瞪着邵永琨,语气放软了一些,说:「算我求你,老大,别再玩了,都&&都三年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感觉到怨气扑面而来,邵永琨也不再嬉皮笑脸,双手放在小桌上一本正经地说:「第一、我没有录,如果你喜欢自拍,那么下次我们可以试试;第二、我约你出来是想谈谈楼展戎的事。」
楼聿堂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营养不良的菜青色,戒备地看着他,问:「展戎怎么了?他最近可没犯什么案子。」
「他想吃下洪远帮。」邵永琨用陈述的语气道出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楼聿堂不觉得意外,冷笑一声说:「看来我们家里的奸细帮了你不少忙,你是拿什么换他这么卖命的?不会也是靠床上外交吧?」
「我只对你的屁股有兴趣而已。」邵永琨四两拨千斤地带过去,粗俗不减当年。
楼聿堂不自在地挪挪身体,觉得屁股下面的沙发好像陷阱一样,让他有一种掉进去就爬不上来的危机感。
不过,真正危险的不是沙发,而是对面那个男人。只要和他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四周环境就不再安全,变得处处杀机,一不小心就会让他摔个人仰马翻。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楼聿堂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喝了一口冰水,心不在焉地抚过杯子外面凝结的水珠,说:「帮派纷争而已,有什么稀奇的,你没见过世面?」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过讥讽自己的机会,可惜一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就变成缩头乌龟。邵永琨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看起来气势凌人,其实纸老虎一只。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希望你能阻止他,而不是推波助澜。」
「阻止?」楼聿堂嗤笑一声,有些讶异地盯着他,说:「你没吃错药吧?我为什么要去阻止展戎?」
「因为对他而言你比较有分量。」邵永琨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让楼聿堂不自觉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
楼聿堂思忖了片刻,冷哼一声说:「拜托你用脑子想想,我怎么可能帮助你这个外人,而去跟自己的侄子作对?」
「不见棺材不掉泪吗?」邵永琨神情冷峻、目光凌厉地说:「本来当时不该插手驭风堂的事,反正谁继位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但是你来求我,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如今留下楼展戎的后患已经越来越明显,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
「你作梦!」
楼聿堂不禁气结,被他这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态度气得哭笑不得,好像自己会乖乖听话似地,真不知道他这种膨胀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聿堂,你要认清事实。」邵永琨按住他的手说:「骄兵必败,楼展戎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而且野心太大,他可以年少轻狂,但你不能跟着发疯。阻止他吧!洪远帮创立的时间虽然不如你们长,但是根基稳健,不是轻易就能拔掉的,斗得两败俱伤对你们没有好处。」
楼聿堂挑起眼角看他,一副看着外星人的表情,凉凉地问:「对你好处可不小吧?你不是一向喜欢坐收渔翁之利的吗?」
邵永琨叹了口气,用正直而清澈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比较喜欢和平演变,不喜欢暴力解决,我们时间还长得很,何必急于一时?」
楼聿堂听得一头雾水,对他的后半句话似懂非懂,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肯定又被他消遣了。他绷出一脸怀疑的表情对邵永琨说:「你是不是想套什么消息?姓邵的,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不要以为睡过一次就可以跟我装熟。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别有事没事骚扰我。」
他这副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让邵永琨看得很不爽,放开楼聿堂的手往沙发背上一靠,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你砸锅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呸!少自以为是。」楼聿堂站起身来,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说:「你只要小心不要落到我手里就好了,邵警官。」
说完,他拎起外套往外走,邵永琨没有阻拦,刺人的视线一直跟踪着他,让楼聿堂后背发麻,他强作镇定,不疾不徐地走出场馆。然后一溜烟地跑到停车场,钻进车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咦?就这么结束了?那家伙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了?楼聿堂心神不宁地朝车外张望,没见邵永琨追上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那家伙不是一向以玩弄自己为乐吗?这次不惜使出「性爱光碟」的贱招约他出来,竟然没聊多久就放他走了。而且&&楼聿堂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心中隐隐浮上莫名的失落&&啧!还以为需要与这死条子斗智斗勇、周旋一番,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脱身出来,让他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恍惚感。
原来之前那么紧张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只要他硬起来,死条子再神通广大也得甘拜下风。
这么一想,楼聿堂心情愉悦,觉得总算出了一口鸟气。他哼着小曲发动车子,驶上回家的路。
不撞南墙不回头&&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邵永琨见劝阻无效,也开始暗中算计起来。
秋去冬来,天气日渐寒冷,连续几天下雨的天气终于放晴,驭风堂也展开了行动。
他们选择了一条捷径,派人绑架了洪远帮老大萧震恒的情人,一个文文弱弱、身家清白的小书店老板叶昕安。
绑架他是楼聿堂出的主意,打蛇打七寸,根据他长时间的调查,那个日常生活与黑道毫无关系的男人不仅是萧震恒的地下情人,还是他的心肝宝贝&&那头凶猛无畏的黑狼唯一的死穴。
这个手段相当卑鄙,道上的规矩是帮派纷争应该尽量不殃及平民。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年头利益大过天,楼聿堂才不会放着现成的破绽不去攻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没想到萧震恒的小情人还挺有骨气,被楼展戎揍得鼻青脸肿还不肯求饶,只是像抓着救命符一样地握着两枚男戒不放。
那个好像是他买给萧震恒的生日礼物&&一对情侣戒,楼聿堂撇了撇嘴,制止了楼展戎拿叶昕安当沙包的举动。这可是他们重要的诱饵,万一在正主赶来之前就被打死了,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伏在地上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戒指的叶昕安,楼聿堂往后退一步,生怕他把血溅到自己的裤管上。虽然觉得这个无辜又善良的小白脸被揍得有点可怜,不过谁让他跟了萧震恒,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已经够让人恶心,还爱得那么掏心掏肺,活该被他们用来诱杀那头黑狼。
各人造业各人担,在弱肉强食的黑道里可不讲什么情理,楼聿堂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眉头越皱越紧。
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倾诉着隐约的不安,让他总是无法定下心来。
难道是被死条子的乌鸦嘴说怕了?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像裂开一条小缝的砂锅似地开始洒汤漏水,如同没复习就参加考试的学生一般,越来越焦虑不安。
没道理会这样,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楼聿堂把所有的计划在脑中想了一遍,确定他考虑周全、布局合理,根本没必要因为邵永琨几句危言耸听的废话而临阵怯场。
楼展戎打了通电话给萧震恒,不出他所料,那个男人很爽快地答应了驭风堂的苛刻条件,楼聿堂用眼角余光瞟了叶昕安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泛酸。
虽然这种恋情太不正常,但是他能被萧震恒如此重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这种浓烈而纯粹的情感还是让楼聿堂感到震撼。
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要抓住自己,没有人这么执着地看重自己,也没有人像萧震恒对待叶昕安一般,如此浓烈地爱着自己。
三十四岁的单身男人突然有点感慨,感受到一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寂寞,竟然觉得就算是变态同性恋也好过根本没人爱。像他这样即使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精神世界一样贫瘠得寸草不生。
楼聿堂甩甩头,挥去这种不受欢迎的消沉情绪,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一场硬仗。
不要再想那些没出息的事情了,他还有侄子可相依为命,至少楼展戎需要他的辅佐,他还不至于变成一个彻底不受重视的人。
也许这一役之后,他也应该去包养个死心塌地的小情人,让她给自己生儿育女,享受家庭的乐趣。
楼聿堂退到仓库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下,放松身体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按照他的计划,萧震恒会在驭风堂的指令之下四处奔波,被涮够之后才会像狗一样剩最后一口气赶到这里,他们正好以逸待劳,送这对同性情侣上西天。
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仔细的计划和推演,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只是楼聿堂忘了把邵永琨这个看似身在局外、却总喜欢在关键时刻掺一脚进来的臭条子计算进去,于是他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空中楼阁,不堪一击。而那个被漏算的变数,使得驭风堂在这场战役中一败涂地,让他吃尽了苦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值得拉过来结成阵线联盟。邵永琨不是个脑筋死板的人,所以当萧震恒找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像地同意了。
警方的介入改变了战局,而且洪远帮众人集结,让邵永琨连人手都不必抽调,直接跟着洪远帮赶往肉票所在地。
他并不乐见帮派火拼,本来他们可以相安无事,老死不相往来,既然驭风堂一意孤行,非要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邵永琨也懒得苦口婆心地劝诫。他可没有悲天悯人的圣人情怀,直接把对方列为肃清扫荡对象,不再手下留情。
不过在与萧震恒联手之前,他提出一个条件:两个帮派的恩怨情仇他一概不干涉,但是要留楼聿堂一条性命。
萧震恒对这个要求相当不爽,认为他有假公济私之嫌,邵永琨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自己还没玩够。
他看中的猎物还毫无自觉,需要进一步调教直到彻底臣服为止,过程中想必乐趣无穷,所以邵永琨说什么也要保住他。
被当成猎物的那个正沉浸在距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的激动中,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洪远帮的人在出乎他意料的极短时间内赶到,外面的巡逻组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萧震恒冲进来的时候,埋伏在仓库里的狙击手开枪了,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叶昕安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为萧震恒挡了两颗致命的子弹。
难道情到深处,竟然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楼聿堂目瞪口呆,身体靠在墙上发不出任何声音,楼展戎也没想到对手会这么神速,刚要掏枪就被一发子弹打中胸口,重重地倒在地上。
外面已经展开激烈的枪战,在一团混乱之中萧震恒根本无心对付他们,抱着生命垂危的叶昕安冲了出去。楼聿堂不知道哪来的神勇,穿过四处乱窜的子弹跑出来,把侄子从侧门拖走,然后在两个手下的护送下,风驰电掣地赶往医院急救。
楼展戎只剩下一口气,幸好那枪没有打中心脏,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从手术室推出来之后进了加护病房,由楼聿堂寸步不离地贴身看护。
相较之下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楼聿堂根本不敢离开医院。他又惊又怕,后悔没听邵永琨的劝告,这下可好了,侄子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尚未度过危险期。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不仅驭风堂内部又会掀起一场斗争,以前得罪过的那些派系绝对会蠢蠢欲动,而且楼聿堂可以预料到自己一定会是很多人秋后算帐的对象。
如果侄子侥幸活下来,他们又将面临萧震恒排山倒海的怒气,楼聿堂愁眉苦脸地坐在床前,感觉好像又回到三年前那种进退不得的窘况。最要命的是,这一次,他没有人可以求助。
不眠不休地在医院守了五天,楼聿堂承认自己有些逃避现实的意图。一日三餐和洗澡睡觉都是在病房里解决,反正这里设施完善,除了药水味很恼人之外,当成度假旅馆绰绰有余。
楼展戎终于在第六天上午醒来,不过由于身受重伤,虚弱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医生诊断过后宣布他已经脱离危险期,逃出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
楼聿堂悬着的心总算放了回去,至少驭风堂的内忧可以搞定,至于外患,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和洪远帮全面开战。真闹大了邵永琨不会袖手旁观的,最坏不过是兵败溃逃,被人千里追杀,然后他带着侄子跑路。反正地球这么大,总会有个容身之处。
抱持着这个想法,他对楼展戎更加悉心照料,侄子的身体渐渐康复,精神也越来越好。他这个当叔叔的本该欣慰才对,可是相处得越久,楼聿堂就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层挥之不去的疑云笼罩在心头,怎么也无法消散。
楼展戎好像换了一个人,个性完全变了。温和有礼的样子与从前的嚣张跋扈简直是天壤之别,让楼聿堂怀疑他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脑袋里的血管干涸,不然怎么会如此反常?
不仅个性,连吃东西的喜好、说话的腔调、习惯性的一些小动作&&甚至连对女人的口味都变了,护士里面有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辣妹天天在他面前晃,他竟然表现得兴趣缺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展戎,那小妞肯定对你有好感。」楼聿堂一边削苹果一边试探着低语,「啧啧,前凸后翘、腰细如蜂,尝起来一定滋味美妙。」
「是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楼展戎」接过削好的苹果,道了声谢,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清纯一点的。」
楼聿堂手里的水果刀差点飞出去,惊疑交加地瞪着他,露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侄子,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快点恢复正常吧!
楼展戎是他唯一的靠山,也是唇齿相依的亲密战友,如果楼展戎有个三长两短,他在驭风堂的处境就会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像七月半的猪公一样可以看到死期了。
本来以为侄子是因为没有恢复元气才会变得这么文质彬彬,楼聿堂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只要熬过这段养伤期,没想到这天晚上侄子给了他更大的惊吓。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整天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楼聿堂像往常一样帮病人盖好被子。结果冷不防被侄子一拳打翻,拖到床上捆住手脚。
楼聿堂万没想到侄子会对自己出手,当然毫无提防,不过他这种没有任何拳脚功夫的弱鸡体质,就算提防也没用。当下被打得眼冒金星,差点昏厥过去。
好像内脏都移了位,疼得他冷汗直冒,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天啊地啊,他这是什么命啊?难道自己人缘已经差到众叛亲离,连侄子都要抡拳揍他?楼聿堂悲愤难言,有一种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十几年,到头来却被不肖子忤逆的辛酸感。真不知道汲汲营营这么久,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更离奇的是,他这个对长辈不敬的侄子也是个奇葩。打了他之后竟然一脸惶恐兼愧疚地连声道歉,不过道歉归道歉,还是捆他捆得相当利落,而且还拿毛巾塞住他的嘴。
这小子真的中邪了!楼聿堂有口难言、怒目圆睁,像见了鬼似地瞪着侄子。后者满脸愧色,从他皮夹里刮走几张零钞,然后从阳台上攀爬出去。
楼聿堂又急又气,脑袋一阵晕眩,把毛巾吐出来之后正打算磨开手脚上的绳子,门外就响起枪声,萧震恒带着人闯了进来,枪管抵上他的脑袋。
楼聿堂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以为这次死定了,后悔没早点带侄子逃掉,没想到对方发现是他之后竟然收了枪,悻悻地甩下一句:「如果不是答应过邵永琨,你现在坟上已经长草了。」
死条子?跟他有什么关系?楼聿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陷入一个空前绝后的圈套里,正要追问时只见萧震恒一个枪托砸下来,楼聿堂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被带回萧震恒的老巢&&晨麒花园&&敌军大本营,恐怕这条命就要这么结束了。而那个邵永琨&&楼聿堂本来不愿意想起他,可是萧震恒一句话又勾起了他无尽的疑惑,再加上身处敌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干脆把玩着手腕上的链铐胡思乱想起来。
死条子和洪远帮是何时勾搭在一起的?他们又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才会让萧震恒答应不杀自己?楼聿堂心中五味杂陈,不仅被蒙在鼓里很火大,还有一种被当成物品挂牌交易的屈辱感。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姓邵的竟然站到洪远帮那边去了,那个死条子竟然会和姓萧的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楼聿堂没有「一夜夫妻百夜恩」的蠢念头,但毕竟他们曾是盟友,邵永琨这种见风转舵的不沾锅作风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楼聿堂胸口郁闷、摇头叹息,暗笑自己脑袋短路,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难道还相信打勾勾、盖印章这种无聊的把戏?利字当头,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盟友?连自己的侄子不也对他这个当叔叔的亮拳头吗?如此看来,他做人还真失败。
唯一庆幸的是侄子及时跑掉了,他又叹了一口气,展戎啊,叔叔恐怕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你要记得每年七月十四给我烧香&&
他正沉浸在舍生忘死的悲壮情怀中,房门「卡嗒」一声开了,「楼展戎」被丢了进来,楼聿堂一颗心沉到谷底:坏了,难道这次他们叔侄俩要共赴黄泉?
「展戎,你有没有事?」看着侄子惨白的脸色,楼聿堂忧心如焚。这太不像他了,此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鸡,灰头土脸、一身颓废,张狂不羁的银鹰怎么变成这样?他究竟遭到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对待?
「楼展戎」正眼瞧都不瞧他一下,声音透着疲惫,说:「别叫我楼展戎,我不是,我是叶昕安。」
楼聿堂吃了一惊,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而对方似乎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股脑地把真相全都说出来。
说来简单但是难以置信,原来他竟然是被他们绑架并杀害的叶昕安。虽然尸体已经火化安葬,灵魂却强占了楼展戎的肉体,变成一只鸠占鹊巢的寄居蟹。
经过长时间的沟通,楼聿堂从根本不信到半信半疑,最后完全接受了这个让人吐血的事实:他侄子的肉体真的被那个小白脸占了,灵魂就像那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现世报啊现世报,他们处心积虑要干掉叶昕安和萧震恒,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连自己的侄子都赔了进去。
楼聿堂一头冷汗跌坐在地上,浑身像被浸到冰水里通体透寒。
原本以为靠山不倒、绿水长流,没想到靠山已经跑到洪远帮门下了,并且以继续做萧震恒的小情人为毕生使命。驭风堂堂主的位置他根本不屑一顾,而且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当然不会为了罩着楼聿堂而和驭风堂扯上半点关系。
事实上他肯定避之唯恐不及&&楼聿堂其实是理解这种心情的,命都差点丢掉,哪会那么不知好歹?自己还知道要躲着那个姓邵的,叶昕安又不傻,要和自己划清界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楼聿堂垂头丧气地坐在地板上,为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长吁短叹。
这次是真的被逼入绝境了,比上一次还要危险。不仅驭风堂内部有人会清算他,这些年来他身为楼展戎的军师,在驭风堂对外出击的时候没少出过阴险主意,道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垮台,欲除之而后快。
这下是真的一垮到底了&&楼聿堂抱着脑袋什么也听不见,耳边只回旋着两个字:完了。
他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天无绝人之路,即使是楼聿堂这样的斯文败类,老天爷也没把他赶尽杀绝&&邵永琨,又是那个邵永琨,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那都是姓邵的沉浸于英雄主义之下所呈现出的感觉,对于被强行拖上车的楼聿堂而言,只会觉得他在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痛打自己这只倒霉的落水狗。
「你想干什么?放我下车!」楼聿堂被手铐铐着无法逃脱,竖起浑身的寒毛低吼:「畜生,我不会跟你去警局的!」
「谁要带你去那里啊?」邵永琨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语气有几分调侃,「当初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得到教训了吧?」
楼聿堂无言以对,沮丧地缩回座位上,邵永琨看他那副哑巴吃黄莲的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方向盘一转驶向他住的公寓方向。楼聿堂本来以为会被捉拿归案,没想到死条子手下留情,把自己直接带到他家里去。
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楼聿堂还记得三年前在这房子里发生过什么,所以死活都不肯进电梯,在大厅里又踢又打、拼命挣扎,引来保全人员的注意:「邵警官,怎么了?」
邵永琨单手把楼聿堂制住,给了对方一个微笑,说:「他怀孕了,在害喜而已。」
一句话把所有人搞得一头雾水,楼聿堂也被吓傻了,一脸呆滞地被他拖进电梯,带回住所。
直到被丢到沙发上楼聿堂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姓邵的你这个混帐王八蛋,谁怀孕了?你还要临盆了呢!」
邵永琨双眼微眯,表情有些严厉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脱掉外套、扯开领带,慢慢解衬衫的扣子。楼聿堂脑袋里头敲响了警钟,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跑,结果慌不择路,冲进了卧室。
里头的布置没什么变化,除了床单和窗帘换了颜色,一切依然熟悉得让他心悸。楼聿堂有些害怕地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地瞪着慢慢走近的邵永琨,牙齿打颤问:「你、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把手铐解开!」
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他就知道这家伙把他带回来肯定没安好心,楼聿堂气得咬牙切齿,一记撩阴腿朝男人胯下踢去,打算让他断子绝孙。
这种贱招在邵永琨面前简直比小学生踢毽子还没杀伤力,他轻轻松松地向后错了一步,一手抓住楼聿堂的脚踝,把他掀到床上去。
然后,唇角绽开让人后背发凉的狰狞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
泰山压顶一般的压迫感终于压垮了楼聿堂的心理防线,让他在男人不动声色的逼迫中抓狂,拳打脚踢、毫无章法地攻击着对方。
手腕被铐得生疼,他打了半天不仅没给邵永琨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耗尽了体力之后,被男人像老鹰捉小鸡似地压制在床上,邵永琨低笑出声,说:「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自不量力?」
「畜生&&」楼聿堂浑身发抖,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白里泛红,眼中尽是悲愤和绝望,徒劳地挣扎着。
邵永琨满意地看着他屈辱而无奈的表情,掏出钥匙解开手铐,楼聿堂惊讶地张开嘴转头看他。不过希望的火花还没开始闪光就被男人无情地捻灭,邵永琨「卡嗒」一声把他的右手铐上床栏,把楼聿堂像拴猪一样拴在床上。
「混蛋!放开我!」楼聿堂嘶声吼叫,又惊又惧地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床里缩,仿佛受尽凌辱的小羔羊。这模样让邵永琨心情十分愉悦,俯下身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说:「又不是没跟我睡过,你装什么三贞九烈?」
是可忍,孰不可忍?楼聿堂气得脸色发青,想也没想就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的左手虽然恢复了自由,但是由于长时间被铐着早已虚软发麻,使不上什么力气,连个掌印都没留下。但是这一巴掌对于邵永琨那种不可一世的男人来说,自尊上受的伤害远大于肉体。事实上楼聿堂一掌掴出就后悔了,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激怒邵永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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