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盛宠 厉少 请节制,怀孕了,发现是双胎,我们刚开的饭店,今年我37了,但饭店事太多,服务员又提离职,我孕期反应特

  如题,先简单交代一下背景,楼主家是苏北H市的,爸爸是石油厂工人,妈妈之前是宾馆服务员后来下岗了就做一些小生意维持开销。  楼主的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即便下岗了也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在楼主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因为钱的问题发愁过。但正是因为这种要强的性子让妈妈40多岁就得了胃癌。所以在此提醒广大妇女同胞,一定要放宽心,不要总钻牛角尖啊!  妈妈过世后我跟我爹两人吃饭就成了大问题。因为我跟爸爸的工作是都是三班制时间上倒不开,于是我姑姑就每天来我家给我们做饭,我姑也是早年丧偶,为了我哥哥一直没有再婚,无奈我哥不争气弄的我姑每个月靠低保维持生活。所以爸爸每个月给姑姑一千块钱请她帮我们家做饭。  妈妈过世后我跟我爸都很消沉。我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爸呢就是抽烟喝酒都变的更频繁,吃饭也很少。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一下子从中年人变成了小老头,白头发也一下子疯长起来。当时他才40岁出头。就这样过了两年,第一个阿姨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就称呼她为阿姨A吧!  阿姨A是爸爸厂门口摆水果摊的阿姨介绍给他的,她是水果阿姨的弟媳。人长的高,在他们那个年纪也算时髦漂亮型的,离异,有两个孩子。当时在水果阿姨的极力撮合之下两个人打算先相处一段时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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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见阿姨A那天刚好是我生日,爸爸打电话给我说下班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我就知道应该是她了。  回家见到她第一印象是时髦,她留着一头短发,笑容可掬看起来非常好相处。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沙发上满满的都是零食。最让我惊讶的是门口的置物架上居然有一整箱的进口猕猴桃,还有两个大椰子哈密瓜跟香蕉等等一系列的水果……   没错,在我爹跟阿姨A相处的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未花钱买过水果,而且是什么刚上市,什么贵,就有什么吃……  
  接下来爸爸跟阿姨A进入了所谓热恋期,那段时间家里氛围真的不错。欢声笑语一片,阿姨A每天都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爸爸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Ps我真的觉得热恋中的人都跟二货一样的…他们两有时候坐电脑前面跟水果阿姨聊天,发一个QQ里的炸弹或者是锤脑袋的那个表情都能疯笑半天…!我家老房子又是拆迁安置房隔音效果不太好。你们能理解一个头天晚上12点才下班的人一大早听着家里一阵一阵诡异的笑声当时我那个操蛋的心情吗?  
  我姑那阵子还在我家做饭。因为她没有固定工作,我爹怕她一个人在家也不好好吃饭。而且我姑也不愿意天天在家对着我那不成器的哥哥。那时候我爸一个月给我姑1200买菜钱。并且米面油都是他用饭卡从单位食堂买回来的。  另外还有个原因是阿姨不会做(┯_┯),她总爱研究一些不适合日常吃的食物,比如烫粉丝啦或者石锅拌饭,寿司之类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做南瓜饼,做了整整一锅…倒是挺好吃的,但是也经不住吃一个礼拜啊…那个星期我已经躲到公司食堂去吃饭了π_π  
  当时阿姨A不上班,平时她爸妈跟水果阿姨就会补贴给她一些零用钱。后来我爹就不让她再问家里要钱了,但是我爹一个月工资也只有将近四千块。除去卖菜钱再加上两个人的开销就没多少了。  我当时在中国移动客服中心做接线员,每个月绩效好的时候也有三千块。而且吃住都在家里,除了养车没有什么开销。关于车子是因为我那时候三天轮一个夜班,当时我们市发生过女生下夜班被绑架奸杀的事情,而且我们公司每个月还有油补。我爹心疼我于是花了当时家里一半的积蓄给我买了一辆国产的小车。 我开了两年折价一万二给卖了π_π  
  后来那阵子我看我爹抽烟的档次都降了很多才意识到估计是经济比较拮据。于是我就自告奋勇承担了家里的伙食费。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个月,后来问题就来了。  首先是因为阿姨A不上班,也不会做饭。但是会来事儿的人呢你起码在我姑做饭的时候在旁边打打下手递个碗碟啥的。但是她不→_→ 在我爹白天在家的时候他就非腻在我爹旁边,跟水果阿姨在网上聊天,然后哈哈哈的傻笑…
  后来有一次我察觉到了我姑有些不太高兴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就委婉的跟我爹说了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我爹真的前四十年被我娘伺候的成了半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我娘刚去世那会儿他连银行卡怎么用都不知道…对于人情世故可能懂得还不如我多…  
  我爹还是三观正的好同志,意识到这样不太合适,于是就跟阿姨A提了这个问题…于是乎好家伙,阿姨A立刻就嚷嚷起来了,说我又不会做饭,我杵那跟个木头似的能干嘛啊…当时你不是说了家里不用我做饭的嘛,怎么现在时间长了就变卦了?  阿姨A平时说话的声音是细声慢语的很温柔,但是嗓门一大就显得声音非常刺耳…  
  我爹就解释啊,说并不是让你做饭啊。只是姑在做饭呢,你怎么也算是家里的女主人啊难道不应该搭把手嘛?难道我们一家这样等着吃就好嘛?  后来第二天阿姨A就挺不情愿的去给我姑‘搭把手’了…  
  还有吗  
  搭把手事件过后我对阿姨A的印象就差了一些,但是我觉得人无完人,她可能也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并且也有改正,所以我们一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我爹跟阿姨A在一起有半年了吧,我才真正意识到阿姨A就是个心理还没成熟的孩子。  
  前面说过我爹的工作是三班倒,第一天早八点到下午4点。第二天下午4点到夜里12点,第三天12点到早8点。 这种工作其实挺辛苦的。而且石油单位也不允许员工上班的时候玩手机之类的。  但是阿姨A呢,每天守着QQ想要我爹陪她聊天,跟她逛街。得空就拉我爹陪她回娘家吃饭。或者我爹上早班的时候她就会拉着我去水果阿姨家吃饭。而且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她没有事先跟我姑打招呼……弄的有阵子经常我姑买了菜回来看家里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才知道我爹没在家吃饭。  我姑的性格又有点唠叨,有时候就会说她两句,也会跟他说以后万一我哥结婚了她就没法再到我家帮忙做饭啦,你要学着做饭之类的。这是个阿姨A居然说没关系啊,他们两的单位都有食堂,不上班的时候我们回娘家吃就好了啊……  
  这话要是从二十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吧我还会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涉世未深,可阿姨A39岁的年纪并且娃都生了两了还不能拎得清这些事我是有点想不通的。  你说你又不上班,天天在家除了打扫卫生也没别的事情啦。钻研一下厨艺应该没有那么困难吧!   阿姨A当时特别想跟我爹领证,或者是举行个小型的仪式之类的。我爹就说可以,不过你得先学着做饭。阿姨A也答应了。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应该算是他俩第一次正式闹矛盾。  
  阿姨A有个女儿在上初中,住校生。那阵子我经常挺她说想孩子,但是孩子的爸不让孩子见她,尤其是小儿子更是看的很紧。  我就说那你等周五放学去学校接她,接回来住两天再送去学校呗。她觉得可行,恰巧那天我轮休,于是我就开车陪她去接她闺女。  
  阿姨A的女儿可能是因为父母离异的原因不太爱说话,吃饭时就闷闷的吃饭,吃完了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爹看阿姨A想跟女儿亲近亲近但又有外人在不太方便就提议说,要不晚上你陪女儿睡,我睡客厅的沙发就好。  
  其实我爹本意是好的,但是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我的床是单人床根本睡不了两人。而且我爹知道我有严重的睡眠障碍,一晚上要醒七八回,直到现在我老公如果不在的时候我都得带着耳塞跟眼罩睡。如果她闺女跟我睡的话那我肯定就得打地铺,而我第二天早晨6点就得去上班。  
  楼主继续!
  就是这个提议让阿姨A炸了锅。但她时没有表现出来,第二天她带闺女跟我爹回娘家吃饭。下午我下班到家以后没见她俩,我就问我爹咋回事儿。  这一问把我爹也问炸了,他说今天我去他家吃饭。她跟她妈就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的,然后吃饭的时候她跟她妈两人就不给他好脸色看。后来吃完饭他俩私底下一沟通结果是阿姨A觉得我爹偏心我,我嫌弃她闺女……  我爹那暴脾气也只有我娘能收拾得住,白白受了一通气当时就火了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家了……  
  我听到这里脑子里飘过的就是尼玛的这是啥脑回路啊,莫名其妙啊,被迫害妄想症啊……  而且她说我爹偏心我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啊,试问有几个二婚重组家庭的能对对方的孩子比亲生的好呢?况且我也没嫌弃她闺女咋还把我也带上了呢……  
  后来我爹就滔滔不绝的开始吐槽。  说非拉着我上班时候陪她聊天,我不陪她吧又说一个人在家无聊没事做。我让她跟你姑聊吧她又说你姑总教育她聊不下去。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个零工做一做,不指望你挣钱总归能有个事情做,人家说那去工作了就顾不了家里了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阴暗的想,家里除了扫地拖地还有啥事。饭我姑都做了,洗衣服用洗衣机就好我自己的内衣我都自己洗,别的啥事都没有,还要你顾啥……  我爹继续说,你说你不工作你花钱还不要那么大方啊。动不动就跑去跟水果阿姨逛街,一逛街就买衣服。在我家住了半年大半个衣橱都是她的衣服。还有一些都是水果阿姨给她买的。让她别花家里的钱偏不听。后来学会了淘宝更不得了啦,天天在网上看啥便宜也不管家里用不用得上就买买买……  
  而且说好的学做饭呢,每次我跟我爹不在家她就借口不在家吃饭,也不好好学……   
  后来这事在水果阿姨的从中调和下,阿姨A自己回来了。从那以后我爹再也没去过她家吃过饭,也不准我去了。我还挺郁闷的,因为之前还想我爹能跟她过下去的话那这些也都算是家人,逢年过节的家里也不会那么冷清了  
  阿姨A回来了之后跟我爹进行了一次谈话,大体意思就是要举行个仪式,不能再这样没名没份的住在我家了。 我爹说可以,你先把饭做了。  于是就这样开始了我跟我爹吃饭黑历史生涯,也让阿姨A跟我姑的矛盾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程度  
  楼主那阵子单位效益很不好,每天起早贪黑的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一个月才发两千出头的工资……新来的领导又每天给你加任务让你给用户卖手机,卖不出去就扣绩效……每天休息的时间就是不停的开会开会开会。
  终于在一次月底连续接了12个小时电话喉咙都快哑了领导又宣布开会的,开会的时候还遭领导批斗,批斗完了还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楼主弱弱的举起了手说,报告督导我要辞职……  于是楼主就这样失业了……  
  家里就这样又失去了一笔收入,可虽然楼主不工作了,但我不乱花钱呀。可阿姨A那阵子简直变本加厉了,家里天天收快递多的时候一天能收五六个。终于有一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能克制一下,这买那么多你也穿不过来啊……   阿姨A振振有词的说,这都便宜啊,你看这个打底裤才9.9那个T恤才十几块,而且我又没有问你爸要钱买  
  冲她这话,我感觉他俩快到头了  
  那阵子楼主虽然不工作,但我也有些积蓄。所以平时我爹要给我零花钱我也不要。  后来那年夏天天气太热,我姑家里连空调都没有,我心疼她每天热的受不了就自己花钱给她买了台空调。结果到了秋天赶上专升本的学校该交学费。楼主一下子傻眼了……然后就打算把车卖了。  
  感谢我当时的男盆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公,看我要卖车了估计我是没钱了,于是帮我把学费还交了。然后每个月都会给我一千块零用钱。  后来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我爹问我今年的学费有钱交么?我说已经交了,男盆友给的钱。  
  我爹是不赞同我问男盆友要钱这事的,说你怎么不问我要钱呢,下次等小L过来咱家,爸把钱给他,这不是个小数目,你俩都没订婚呢,这样不好。ps楼主跟男盆友当时异地恋,男盆友是西安人,来我家出差时候咱俩认识的。  阿姨A听到这话就跟我爹说,小L现在每个月都给闺女零用钱呢,反正他一个月挣一万呢也没多少吧。转头又跟我说,咱家现在经济情况不好,你花钱也要有个计划,有些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就省了。  我就知道她是在说我给我姑家买空调的事情了。  
  我当时听到这话真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幸亏我爹三观正啊,我爹堵了她一句说闺女自己的钱她爱怎么花怎么花,再说了她姑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给咱家做饭也不问咱要辛苦费买个空调又怎么了?你去打听打听现在请个光做饭的保姆要多少钱!  阿姨A委屈呀,就说我这不是为咱家考虑呢么  我爹一听这话火了,说你少花点就行了!  
  楼主先去解决一下午饭问题,肚子里这个在抗议了  
  嘿嘿。 坐等。 我也先去午饭了  
  写的真不错  
  @stniying
11:36:23  嘿嘿。 坐等。 我也先去午饭了  -----------------------------楼主写得很好,感觉你性格好,情商也高。
  @心碎的蛋 楼主快回来
  哈哈哈,楼主你嫁出去了好,不然你家老爸要娶老婆还是比较难,再就是你姑,不是说你们不好,而是客观上影响了你爸的再择偶  
  lz写的不错
  lz继续,lz快肥来!!!!
  阿姨A可能觉得我爹嫌她没有工作了,于是决定去找个工作。 恰巧她家有个表哥在我们小区对面开了个健身房,阿姨A决定去健身房做个前台接待的工作。于是就去上班啦!  一个礼拜左右的某天,我爹下班买了阿姨A爱吃的毛蛋顺便去接她下班。回到家之后就满脸的不高兴,我问她咋了他也不肯说,两个人冷战了好几天…说真的当时我觉得他俩谈个恋爱比我这个二十岁的人都能折腾…  
  没办法啊我只好去找水果阿姨打听情况…没错我觉得在她家的这些人里只有水果阿姨是最能拎得清的人。  结果居然是因为我爹去接她下班呢,看她跟健身房的那群教练有说有笑的不太高兴…我当时也是对我爹无语了→_→可后来有几次我去健身房蹭跑步机的时候发现,因为阿姨A是老板的妹妹,健身房的那群教练就各种在我跟前说哎呀,小A是咱哥的妹子那就跟是咱妹子一样,咱都是些粗人但是肯定不能让咱妹子受委屈的…  
  继续,还挺有意思的,后来和好了吗  
  特么的你说四不四有病???  你一群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跟我一小姑娘说这弄啥?你还想跟我练练是咋地???  还有阿姨A,你没事在外人面前说家里的事,还是刚认识几天的异性。你是咋想的?咱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不作行么??  
  反正最后阿姨A也不去上班了,说是整天对着一群大老爷们的不想去了,我爹也就随她去了。  后来我姑跟阿姨A就总在家闹矛盾啊,原因是我姑做饭呢爱放油,口味重。我跟我爹说过她很多次但总改不了…我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哎呀这个菜没油不好吃…我跟我爹当时是多么希望阿姨A学下做饭好拯救我跟我爹脱离油海!  
  阿姨A呢每天吃饭的时候就老不高兴啦!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然后就会嘀嘀咕咕说肉太多油太多啦!每次吃饭就吃那么一两口就说吃饱啦,之后就窝在房间里吃各种零食。  我觉得阿姨A那阵子跟我姑的相处真的像婆婆跟媳妇儿似的,我跟我爹就是可怜的丈夫,夹在中间不好说啥。因为这个事情仔细论起来两边都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偏袒我姑,我姑确实有时候碎嘴的很,说话也不太中听。但是她照顾我跟我爹那么久我们感恩所以都不太好说她。  
  A阿姨不是水果阿姨的弟媳妇么?
  那她离异了 就是跟水果阿姨的弟弟离婚了啊
那水果阿姨怎么还会给她零用钱呢。。。
  那阵子我也在考虑做点事挣点零花钱,于是就跟闺密从淘宝上进了一堆小饰品拿去大学城摆地摊。收入还过得去。  有天我爹上小夜班,我晚上收摊回家以后阿姨A做了烫粉丝给我当宵夜。我觉着家里的氛围很久没有这么和谐了,就想跟她说说关于吃饭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她总不好好吃饭对身体也不好。我娘当初胃癌做了胃切除手术之后也是整天吃不下饭,看的我和我爹心里着急的,没事就偷偷抹眼泪。所以对于不好好吃饭这件事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有意思啊,楼主淮安的吗,等更新哦
  有意思 等更新
  阿姨A听我给她罐鸡汤也是挺感动的,我正想乘胜追击跟她说一说跟我姑的问题的时候,阿姨A话风一转,说LL,你爸最近对我可冷淡了,他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呀?  我挺讶异的,因为我爸不在家的时候都会在饭点给我打电话,顺便嘱咐我让阿姨A多吃点。平时下了早班也会带她喜欢吃的毛蛋之类的回来。 我就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阿姨A说,你爸最近跟我话少了很多啊!以前下班回来都有说有笑的,最近下班回来都倒头就睡呢。我说话他也没什么兴趣。  我的亲阿姨啊我爹小夜班回来12点半,大夜班熬了一宿回来还能听得下去你说你的那些家长里短嘛…  可我得安慰她啊,这一说不要紧把阿姨A说哭了π_π 一边哭一边跟我诉苦呀,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我们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我真的觉得阿姨A的心智还停留在少女时代…  另外强调一下可能我前面没表达清楚,水果阿姨是阿姨A的弟媳,也就是说水果阿姨的老公是阿姨A的弟弟哦  我觉得我这个ID没取好,不应该叫心碎的蛋。我就是一只心都操的西碎的蛋…  
  同情你爸··这个A 怎么跟小孩一样
  平心而论我觉得阿姨A没有什么特别奇葩的地方,如果能这么平静的下去我觉得也挺好的。可是后来阿姨A去医院体检,结果检查出来得了乳腺癌…  那段时间我已经在筹备自己的网店了,为了找更好的货源于是毅然去了外地。所以之后几个月里发生的事大多数都是从我爹,阿姨A,我姑还有水果阿姨的口中转述的。就连阿姨A生病的事也是我爹在他们分开之后很久才告诉了我。  
  在家人的鼓励下阿姨A做了手术,大概二十天左右出院了。之后就是定期体检,接受化疗等一系列的后续治疗,因为发现的及时所以情况还算乐观。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在我不知道阿姨A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她那段时间就是作天作地的作死…  
  我爹平时没有什么爱好,也不打牌打麻将玩游戏啥的。没事就爱钓个鱼。他又爱野钓,经常休假时候都骑个摩托颠簸颠簸开一个多小时跑到白马湖去钓鱼…因为我爹这个爱好我到现在都不吃鱼塘里养的鱼,简直一股土腥味儿吃不下去…  
  @心碎的蛋
14:27:04  我真的觉得阿姨A的心智还停留在少女时代…  另外强调一下可能我前面没表达清楚,水果阿姨是阿姨A的弟媳,也就是说水果阿姨的
是阿姨A的弟弟哦  我觉得我这个ID没取好,不应该叫心碎的蛋。我就是一只心都操的西碎的蛋…  -----------------------------  呵呵,LZ挺逗的,喜欢你,赶紧更啊~~~
  但阿姨A生病那段时间里我爹就很少出去了,放假就在家陪她,有时候也逛个公园或者陪她打打羽毛球啥的。  有一天我姑给我打电话说他俩在家吵起来了,原因是因为我爸休息那天想去钓鱼,他们同事发现了个很好的地方。但是阿姨A不准他去,把他钓鱼配的饵偷偷撒了…  我打电话问阿姨A,她挺激动的说你爸每次出去都一整天才回来谁知道去干嘛了…  我说那他要是出去鬼混了回来能给你拎一袋子鱼么?ps阿姨A也挺爱吃鱼,一个人能吃一小盆。  阿姨A又说那他出去一整天饭也不好好吃对身体不好还有晒一天太阳脸都晒黑了还有骑摩托车跑那么远总归不安全如此一系列的理由…  
  我说那你也不能偷偷把他那个饵撒了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么?  因为我帮我爹配过那个饵,要用蜂蜜白酒还有一种药粉按比例兑起来,泡着大米泡好多天才行。也挺麻烦的。  阿姨A说你是他闺女你怎么也不为他身体考虑考虑啊!  我说得了,以后你俩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管了…  因为我觉得我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无法沟通  
  找份工作干很重要,不然闲在家里总是没事儿找事儿。另外你爸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的话,还是找个能干的媳妇儿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阿姨看起来心眼不多,也好着呢,有的精明的你爸未必hold得住,尤其是二婚,过于能干精明没准儿还骗房骗钱呢。  
  楼主的态度真是挺好的呀,不矫情不事儿妈。但是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心智不成熟的后妈也真是心累啊  
你爹爹在国企
还是垄断的大国企
否则这日子难过=======女儿没工作
老女朋友还没工作
这日子乍过??  见多了2婚的多由于经济原因
难以凑合下去的.  二婚的 都39岁
2个孩子的妈妈
倒是蛮可爱的
  乳腺癌
能活的很久的 .不是什么肝癌
胰腺癌.  一般乳癌 都是波霸.看起来比较丰满那种.  39岁后还粘粘糊糊
离开不了男人
还是很可爱的女人味道哟
  继续啊楼主,ps我们是老乡??  
  身边有个
例子-----离婚
不是死老公老婆 而是 第三者插足的.丈夫国外出公差 . 1年后回来.下飞机后后媳妇已经不让近身了.乃因为老婆身边有新人.  协议离婚.房子多少钱
车子多少钱
电脑多少钱.共同债务多少钱
到18岁养成抚养费用多少钱 都商量好了.房子孩子给女的额
男的拿10多万
开着车子出户.单独租房子过.  安静半年不到.事情出来了.孩子生病了
要上课外班.老婆觉得丈夫抚养费给的少.唆使孩子向爹爹要.半月一次的 探视 也成了妻子的武器---答应条件
顺利让看孩子.不答应经济条件 没门.  又过若干日子.男方下岗了.原来的房子还没过户给女的.一直扣一部分公积金.因为下岗公积金没有了 贷款掉弦了.银行追债 .原本以为与自己无关的丈夫彻底发怒了.
想接手房子
还没有钱.欠条还不打--住着
老房--------  乱成一锅粥 都是为了钱.  说说离婚后他们的生活吧-------  女的 找的男三 也是有家庭有房子的.被净身出户.拿10多万出户.这10多万给新伙伴 刚好补偿给新欢的丈夫.  可是再结婚拿不出钱来.两人闹矛盾
女的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同居着!!  男的
几年看了无数女友
  楼主来了,躺床上打字结果睡着了……  孕妇就是觉多………  
  楼主加油哦!楼主爸爸也挺可爱  
  上回说到阿姨A撒了我爹的鱼饵,也不听我的劝,我就打算以后不再管他们的事了。结果过了两天,半夜12点阿姨A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就一直哭说我爹不要她了,她跟我们的缘分尽了……这样的的话,一直拉着我说到一点多,最后我拿着电话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才猛的反应过来,心想不能出啥事了吧。给我爹打电话问他也不想跟我说,我想着还是回家看看吧,就买了火车票回去。  
  这趟回家家里死气沉沉的啊,阿姨A不说话,我爹也不说话。只有我姑跟我不时的说上几句。吃完饭我爹在门外抽烟,我又跑过去问他怎么了嘛,有什么问题那么不得了的能闹成这样。  结果我爹说最近实在太累了,赶上厂里大检查,每天忙的吃饭时间都得挤,她还整天在家里闹。她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晚上,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姑看她总不吃肉怕她营养不好,就给她夹了片肉。她居然当着我姑的面就从碗里夹出来扔了……  
  我爹晚上上夜班之前就说她了,结果就吵了起来。阿姨A说你姐为什么非要给我夹肉,她明明知道我不吃肉,她还夹给我吃,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当时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可现在想起来应该是阿姨A生病了之后情绪过于敏感,自己也缺乏安全感。导致她自己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  
  可惜我跟我姑当时并不知道阿姨A得了乳癌,不然我一定会多照顾一些她的情绪,她或许不至于变成那样。  
  阿姨A跟我爹分开的导火索,说起来很可笑是因为我妈……  我妈过世以后我爹为了留个念想所以一直留着我妈用过的电话号码和QQ号。每天会上她的QQ给她的农场收个菜,偶尔会发个说说记录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今天是我妈离开的多少天。  有时候也会往我妈生前用的手机号上发个信息啥的  
  我最后一次见阿姨A就是我那次回家,他们爆发了那次矛盾。起因是因为她偷偷拿了我妈的电话卡装在她手机上开机,结果就看到了我爸给我妈发的信息。  
  那天晚上我正在睡呢,忽然就听见一阵闷响,听起来像是砸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阿姨A一阵哭声在质问我爸,意思好像是我爸对不起她。哭了一阵我爸估计受不了了,但是他这个人嘴又很笨。就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咱好好过日子不闹了行不行啊。你看闺女这次回来,你不是拉着个脸跟我冷战就是吵,你累不累啊?  
  这话一说更不得了了,阿姨A气冲冲的冲出卧室到门口的置物架上拿了个蛇皮口袋,开始收拾衣物。边收拾边说你们就是不待见我,你们家人都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  
  我一看不得了,这大晚上的她还在气头上,万一出去了想不开怎么办啊。本来他们吵架我不想插手说什么,这样一来只能硬着头皮去劝她呀。可是我根本拉不住,推推搡搡的我还跌了个跟头,把我给疼得呀……  
  哈哈哈。。。你后妈挺可爱的啊 你也是啊哈哈哈
  楼主无敌,楼主最美,楼主我爱你
  楼主写的很不错,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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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海燕认为:二婚女人找男人,工作体不体面已经不重要,最主要让自己省心,还有,身体一定要好。
这么一看,她隔壁住的成哥挺实用。
“你看中的是老子的身体?”
涂海燕这人老实,点头承认。
“好,老子成全你。”
公告:明天入V,从20章开始,看过的不要买。5.15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主角:涂海燕;罗成┃ 配角: ┃ 其它:二婚
不一样的二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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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夜里十二点,涂海燕站在六号居民楼的房顶上。
  冬日的夜里,即使没有刮风,寒气也像被鼓风机吹着似的往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钻,比如她的脸和腿。
  涂海燕的腿上只穿了一条秋裤。
  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是在室外,一条秋裤其实就和没穿裤子差不多。寒气从一边钻进去直接穿透肌肤和骨骼,又从另一头蹿了出去。
  涂海燕上来还不到五分钟,已经感觉腿上冷得发痛发麻,没一会儿就没有知觉了,仿佛血液在骨头里结成了冰,又冷又硬。
  今晚夜色不错,青灰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弯月,不远处点缀着几颗寒星,说不上动人,却也有一股清寒的凄美感。
  对面的居民楼一片漆黑,冬天大家睡得早,小城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整个外面已是一片静谧。
  涂海燕站着房顶上,没有人知道,也没人会看到。
  涂海燕往楼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小区黑黢黢的柏油路面,路边两盏相去甚远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两头,微弱的白光不足以驱散这浓稠的夜色。
  月亮不知何时进了云层,下面的路显得更黑了,像一只张着大口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吞噬什么。
  六楼,这个高度应该足够。
  去年这个时候前面那个小区,有户人家装修,男主人不小心从外面的空调架上摔下去,当场就死了,也就五层高而已。
  Y城是个小地方,一点小新闻都能全城皆知。
  涂海燕承认有那么一刻心里产生了那种冲动,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像只燕子似的飞下去,这只燕子断了翅膀飞不上天,只能笨重地一头栽下去,咚的一声落地,发出沉闷的钝响。
  然后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一扫而空的感觉应该很畅快吧。
  涂海燕觉得,选择自杀的人,心里应该都住着一只鬼,在你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迈出那一步的一霎那,那只鬼就会跳出来引诱你,对你说:你跳啊,跳下去就解脱了,那个世界里没有痛苦和忧伤……
  涂海燕现在就听见了这个声音,但是她没有动。
  不至于啊,她对自己说。
  她只是上来吹吹风而已,没想过要自杀。
  涂海燕晚上和老公査广伟吵了一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世上哪对夫妻不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吵架后,趁对方上厕所的功夫把人关在房门外的,应该不多见。
  涂海燕和査广伟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当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在家里所在的那个小镇上的幼儿园当老师。
  涂海燕长得并不能说是大美女,但也绝对耐看,加上皮肤好,性格温和,整体看上去秀气端庄,用她好朋友吴云慧的话来说—— 一看就是那种让男人想娶回家的贤妻良母。
  其实吴云慧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涂海燕长得挺贤妻良母,但她却不具备贤妻良母应该持有的技能。
  其实这事应该怪涂海燕她妈,她妈是个勤快而称职的家庭主妇,特别会照顾人不说,还是天生的劳碌命,家务事一直自己包揽,从不让别人插手。这导致涂海燕虽然是一般家××大,却也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吃过什么苦。
  刚结婚那会儿査广伟一吃饭就皱眉,筷子在菜碗里随便点一点,随后吃几口白饭就放下了。涂海燕知道他那是嫌自己饭菜做得不好吃。
  涂海燕觉得委屈,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去学了,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没结婚之前她都没进过厨房。
  饭做得不好其实也没什么,慢慢学就会了,但有一件事,涂海燕不论怎么学都不会。
  这事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涂海燕这个人很传统,加上涂妈妈在女儿的教育方面严格,结婚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不健康的东西。査广伟却和她不同,他经常在网上下载那种岛国的片子,然后拉着涂海燕一起看,看完后还让她学片子演练,他在一旁指导。
  涂海燕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怪癖,可就算是她也不喜欢, ML本来就是随性而发才能让双方愉悦,而査广伟让她觉得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幼稚的游戏,很多次他还没释放就累了,涂海燕觉得这事的性质已经变了。
  就像她一眼能看出査广伟嫌弃她饭做得不好一样,査广伟自然也能看出她心理的抵触,“一个女人连伺候男人都不会,你还会做什么?”
  涂海燕无力辩驳,是啊,饭做不好,妻子的义务也尽不好,她还会做什么?
  原本涂海燕觉得,或许适应了就好了,何况査广伟对游戏的热忱似乎比这件事更大,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忍忍就过去了。但一次次下来她又着实觉得委屈,因为有了抵触,两个人在这事上越来越不和谐。
  今晚査广伟玩过游戏回房时突然兴致上来,把熟睡的涂海燕摇醒,要她用嘴巴。两个人争辩了几句,结果査广伟发火了,一把把她扯起来按到了自己身下。
  涂海燕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也不太好,当下发火就骂了査广伟:“査广伟,你这个畜生。”
  涂海燕骂完后,发现自己真的没骂错。
  畜生平时话不多,朋友也没两个,休息时间也就是在家打打游戏,导致他年纪轻轻活力没有,体力也一般,基本十分钟之内就交代,但畜生有一样很擅长,在家跟老婆吵架的时候嘴巴特别毒,什么能戳你心窝子骂什么。
  査广伟说:“你他妈也比老子高尚不到哪儿去,当初不是老子找关系给你调工作,你能到城里来上班?你妈当初不是放话了,谁给她闺女调工作她闺女就嫁谁,现在跟我装什么正经?就你这样**都没人要,鸡还知道十八般武艺取悦客人,你会什么?”
  涂海燕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论恶毒阴狠,涂海燕比不过他,她也没继续跟他吵,忍着眼泪进了卫生间。等她洗了脸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有供暖,涂海燕穿着一套秋衣站在房门外。
  那一刻她冷到极致,却唯独没有悲伤。
  她回到客厅,从餐厅的椅子上拿起她洗脸时脱下来的那件白色羽绒服穿上,然后走出去,从顶楼的维修梯那里爬上了上去。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下半夜了,寒气又凝重了些,雾气渐渐拢上来,周围的景致变得朦胧又飘忽。
  小区的北大门那里拐进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棉夹克,一手放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抽,猩红的火光在他唇间闪烁,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罗成刚刚和几个弟兄吃饭回来,今晚他们接了活,是给城里一家牛奶经销商卸货。本来罗成没打算过去,货车原本是傍晚时候到,那时候他还在山庄里上班,下午安排了几个人过去,谁想大货车在路上抛了锚,晚上九点才到。
  罗成吃过晚饭后,过去看了看,到了那家经销商的仓库,看到大家在忙,罗成过去搭了把手,最后分钱的时候却没要自己这份。
  “成哥,你要不拿我们都不敢拿了。”年纪最大的老刘说。
  罗成说:“我来搭把手而已,今天派到这边的人少,怕你们搞迟了。”
  “那就更得拿着了。”老刘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你一个人干活能顶我两个。”
  “收着吧,成哥。”其他人纷纷说。
  罗成见弟兄们这么坚持,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便笑了笑,把钱揣进了裤袋。
  老板也知道耽误他们不少时间,又看到罗成在,就又给每个人加了十块钱买宵夜吃,罗成和几个弟兄拿着这钱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个火锅。
  吃完饭大伙在饭店门口散了伙,有个年轻人出门时问罗成:“成哥,要不要带你一程。”
  罗成望了眼他那快散架的摩托车,摇摇头,“算了,走回去暖和点。”
  “也好,那成哥我先走了。”
  罗成住的地方并不远,从这个小区北门穿过去,就是大马路,过了马路再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罗成走在路上的时候想,今天是初几了,他是不是该托人捎点年货回去了,然后他抬头望了眼天,乌云遮住了月亮,像蒙了层黑纱一样看不清。
  罗成仰头望天,半天都没低下头来。
  右手边的那栋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罗成不怕鬼,前提是他不信鬼,他肯定那是一个人,尽管那个人身穿白衣,下半身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
  他扔了烟头,迅速看了眼楼下,往前挪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罗成仰头注视着上面的动静。
  时间在寂静中过了很久,最后罗成觉得脖子有些酸了,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再抬眼时,发现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罗成定定地望着那栋楼,不一会儿,中间那个单元的声控灯亮了。
  六层,五层,四层,三层……
  三层的灯灭了之后,整个大楼再次融进夜色的黑暗里。
  罗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口腔里绕一圈,从鼻子被逼出来,畅快地飘向夜空,消失在暗夜里。
  晚上回去后,罗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趴在他胸前软软地叫了声:
  成哥。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了,心情很忐忑,内心很脆弱,亲爱的妞子们,给点鼓励成不?
  咋鼓励?
  先收藏再告诉我:作者,你不是一个人。
☆、第 2 章
  涂海燕感冒了,第二天她在喉咙一片灼烧的疼痛中转醒。嗓子好像被人用刀子割破一样,随便一动就拉扯出一股腥涩的味道,同时她觉得头痛欲裂,鼻子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涂海燕爬起来,用电磁炉烧上水,然后在从厨房边的置物柜里找出温度计和感冒药。
  涂海燕回到床上躺下,她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
  还不算太糟糕。
  天色慢慢亮了,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淡淡地透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每个人都在晨光初始中期望等待。
  等待什么呢?
  也许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也许还有不一样的开始。
  吃了药之后的涂海燕,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涂海燕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随便动一动就好像要飞起来了,眼前有些恍惚,跟做梦似的。
  她靠在床上又量了一遍体温,这次温度有点猛烈:三十九度六。
  涂海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过了会儿,她缓过神,起床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拿着包下楼。
  小区门口的店面房就有个诊所,医生叫汪淼,正好是涂海燕的高中同学,下午的诊所里很安静,涂海燕推开进去,汪淼正坐在桌前对着笔记本输入数据。
  汪淼给她检查了喉咙,“扁桃体发炎了,肿的跟什么似的,烧成这样你怎么现在才来。”
  “……在家睡着了。”
  汪淼叹了口气,转身去开药,很快把药瓶给涂海燕挂上了。
  诊所没空调,汪淼把他脚边的取暖器挪到涂海燕脚下,又在她挂水的那只手下放了一只热水袋。
  “谢谢。”
  “哎,客气啥?”
  涂海燕笑笑,靠在椅子上。这时心定了,力气却像被抽空了似的,酸软无力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涂海燕觉得有些疲惫,可她并不想睡。
  对面墙上有个挂钟,时间滴滴答答,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响起来,涂海燕拿起来,划开。
  “去哪儿了?饭也没做,今晚吃什么?”
  涂海燕慢慢地咽了下嗓子,还是很疼,“我在汪淼的诊所,感冒了……”
  “那就别做了,我出去吃。”
  电话挂了。
  涂海燕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被硌出了红印也丝毫没有知觉,过了会儿她闭上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汪淼吓得赶紧跑过去,“海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涂海燕沉沉的吸了口气,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没事,刚刚有点气闷。”
  汪淼一愣,“哦,那我给你调慢点,其实这个药还好啊……”
  等到眼睛里那股酸胀和喉咙间的梗阻落回去时,涂海燕用平静的情绪给吴云慧打了电话。“慧慧,你到汪淼的诊所来一下。”
  半个小时后,吴云慧的车子停在了汪淼的诊所跟前。吴云慧趴在木椅的扶手上,目光探寻,“怎么搞成这样?”
  “快挂完了,待会吃饭再跟你说。”
  二十多分钟后,汪淼给她拔掉针,“明天还要来啊,要挂三天的。”
  涂海燕点点头,和吴云慧一起走出诊所,上车后,涂海燕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吴云慧不由转过头,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吸了口气回答说:“好,我带你去吃好的,满汉全席,点两桌,吃一桌,看一桌。”
  涂海燕尽管无力,却还是笑起来,“富婆,你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吴云慧是涂海燕的初中同学,两人的革命感情比汪淼这种高中同学要深一些。吴云慧念书不行,做生意却精得很,高中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化妆品店,她开店早,积攒了不少顾客,后来她在这基础上开了城里第一家美容院,小城里那些小老板的太太,领导家的夫人多去她那里光顾,她这人嘴巴甜,也会迎来送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她还和人合伙做了一家快递公司,在Y城这个小地方,没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这两年,吴云慧买了房子和车子,涂海燕倒是跟着她吃香的喝辣,沾了不少光。
  “怕什么。姐姐我有钱。”吴云慧启动车子,侧脸看了她一眼。
  涂海燕说:“我今天嗓子疼,想喝点粥。”
  吴云慧有点犯难了,小城没有专门卖粥的店,只有早餐店才卖,“想吃什么粥?”
  “白粥就行。”
  吴云慧抿唇,“要不去东城山庄,让那儿的厨师给你熬一碗。”
  涂海燕直摇头,“吃碗粥而已,还跑那种地方去,算了,要不我回家去自己煮吧。”
  “回去干啥,你还有力气爬楼梯啊?”吴云慧想了想,“这样,去我定员工餐那家吧,我现在就打电话。”
  吴云慧定员工餐的那家店在一条小巷子里,因为地段偏,价钱不贵,平日里有不少做散工的去那里吃快餐,点餐也做,吴云慧的车子开不进去,停在了巷子口的大路边上。
  餐厅生意似乎还不错,门边坐了一桌人,因为人多不够坐,就用两张长桌拼起来,八*九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歪歪扭扭坐在那里,好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嚷嚷得很大。
  吴云慧经过时皱了皱眉,问老板,“楼上有空位吗?”
  “有的。”
  走到楼梯那里,吴云慧看看又陡又窄的楼梯,想了下,说:“算了,就在下面吃吧,你帮我把桌子挪进来一点。”
  老板手脚利索地给挪了桌子,又给她们倒了水。
  “怎么会一天没吃饭?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负你了?”吴云慧心里藏不住事,一坐下就问涂海燕。
  涂海燕现在心平气和,她倒是没之前那么难过了,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今天的事跟她说了。
  “我操,他是不是人啊?”吴云慧破口大骂,因为太气愤,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四下忽然一阵安静,门口本来闹哄哄的那桌人也完全静了下来。不少人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吴云慧瞪了回去。
  涂海燕忍不住发笑,“吴经理,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我管他呢。”吴云慧拨了拨头发,一只胳膊横在桌前,她问涂海燕,“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今晚……”
  “我想离婚。”
  “嗯……哈?”
  吴云慧想说,要不今晚就去我家住一晚,结果……吴云慧其实没听清楚涂海燕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涂海燕沉了沉嗓子,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他离婚。”
  “好。”嘭一声,吴云慧再次拍桌,“离,跟他离,姐姐我支持你。”
  涂海燕往里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扯她袖子,“姐姐,你声音小点好吗?”
  吴云慧两眼亮亮的,“海燕,你得跟他离,说实话你这条件嫁给那个变态真是白瞎了,姐姐我认识朋友多,改天就给你介绍一个,保证各方面都比那死变态强。”
  “行,行。”涂海燕转头,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似乎触到什么,她不由后面那桌瞥了一眼,人家正热火朝天说话,根本没人往她这边看。
  涂海燕觉得自己大概烧糊涂了,她似乎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听到一声很轻的嗤笑声,低沉,有力,你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粥来了,吴经理,这些是我老婆配的小菜,你们尝尝,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涂海燕真饿坏了,把碗往自己跟前挪了挪,很快就消灭掉自己面前那碗粥,老板给添了一碗,涂海燕几下子又吃光了。
  “还要不要?”
  涂海燕一边擦嘴,一边摆手,“我饱了。”
  吴云慧叫老板过来结账,老板笑着说:“结什么账啊,两碗粥而已,吴经理就别跟我客气了。”
  “那就谢谢了,黄老板,下次我给你介绍一家工厂,联系好给你电话。”
  老板一个劲说谢谢,把吴云慧和涂海燕送出门口。
  两个女人走远,门口这桌人更热闹了。
  “成哥,认识的?”
  罗成收回视线,平静地回答:“不认识。”
  “成哥,你不是想追人家吧,不过那女人太粗鲁了,拍桌子拍得比大老爷们还响,还瞪眼。”
  老刘一巴掌拍过去,“你小子知道个屁,她再强能强得过成哥吗?”
  罗成跟着笑了笑,“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各人记好自己的时间,别给我出乱子。”
  “成哥,放心吧。”
  罗成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起身叫老板结账。
  “一共两百八十块。”老板把单子往罗成跟前送了送。
  罗成瞄一眼,掏出皮夹,钱递过去问了句,“老黄,刚刚那女人什么来头?”
  “你问吴云慧吗,哎,别跟我说你这城里混的没听说过人家的名啊。”老黄把零钱递过去,瞄了罗成一眼,“想结交?改天她来我帮你介绍。”
  “随便问问。”罗成把皮夹放回裤袋,拍了拍老黄,“走了。”
  大部分人已经散了,罗成和几个落在后头的嘱咐了几句,然后走出巷子口,上了自己那辆面包车,摸了支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把胳膊支在车窗上。
  烟雾渐渐包裹住他硬朗的五官,夜色中那张蹙眉凝思的脸显得更加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妞子们,对胃口的话,就点一下上面的收藏吧
☆、  第 3 章
  涂海燕回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开灯,书房门口有若隐若现的光线透出来,想必査广伟在玩游戏。
  涂海燕一边换鞋子一边想车上的时候吴云慧对她说的话:“回去尽快提出来,那种人渣没什么好留恋的。”
  涂海燕倒不是觉得留恋,她只是不知道离婚后又是一副什么光景,也许会有更好的人在后面等着她,也许以后碰到的还不如査广伟,命运怎么安排,谁也不知道。
  涂海燕慢腾腾走到了书房门口,査广伟坐在电脑前,正看得起劲。
  下一秒,涂海燕把头转过去了。
  査广伟哪是在打游戏,他正欣赏他那些限量版的收藏呢,涂海燕在卫生间都能听见里面的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
  算了,看来今晚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涂海燕打开水龙头洗了脸,泡过脚后,她到客房把多的那床被子抱回主卧,刚放下,査广伟进来了。
  “你回来了?”他说。
  涂海燕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今晚就睡这儿。”査广伟朝她走近两步,身体贴着她,“你先睡,我洗好就过来。”他把手放在她臀上,用力按了按。
  涂海燕抬手就把他推了出去,“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开!”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査广伟根本没防备,被她这么一推,后背直接就撞墙上了,又被她刚刚的话激到,顿时恼羞成怒,冲上来就给了她一拳头,“你个贱货,居然敢推老子……”
  涂海燕本来就病着,根本没力气,査广伟一拳头砸在她颧骨上,她整个人都站不稳,一下子倒在床上。
  査广伟还在叫骂,因为激动声音变得跟平常不同,竟是又尖又细,令人悚然。査广伟说:“……他妈的当自己什么东西,老子上你怎么了?你是我老婆,法律规定你这辈子就是被老子上的……”
  涂海燕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冰冷的被单贴在脸上,提醒着她一个事实:她是他老婆,被他上是应该的,他什么时候想上就上,即使今天不上,以后总有一天会上……
  现实如此悲哀,还顾得了以后会怎么样吗?
  涂海燕撑着身体,慢慢地爬了起来。
  査广伟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因为刚刚的怒吼和动手,额前一缕头发凌乱地搭在松散的眉毛上,整个人看上去气急败坏,晦暗又阴狠。
  涂海燕终于站直了,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査广伟,我们离婚吧。”
  査广伟愣了一下,恻恻地笑了,“离婚?吓唬我?”
  涂海燕撇了下头,“没吓唬谁,这话本来我回来就想跟你说了,看你在忙……”停了停,又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没必要再过下去了。”
  査广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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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眼睛睨着她。
  涂海燕没多看,转头拉开衣柜,找出一个旅行袋,开始装自己的衣服。
  査广伟忽然上来,来扯她手里的袋子,涂海燕紧紧地揪着包带,一字一句地说道:“査广伟你知道吗?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就算你现在不答应离婚我也不可能在这屋里呆下去。”
  査广伟扬手又要打她,涂海燕把脸往他跟前一扬,“你打,最好打得我进医院,到时候这就是你滥用家庭暴力的罪证,我去法院一起诉,很快就能和你离。”
  査广伟的眼神定了片刻,慢慢垂下了手,涂海燕睨着他,“怎么,你不敢了吗?你害怕我和你离婚?”
  “涂海燕,他妈别当自己是仙女。你这样的女人我大街上随便捡捡都是。”
  “是吗?那你就再去捡一个好了。”涂海燕手上一用力,把包扯过去,继续收拾。
  査广伟觉得这女人是软硬不吃不知好歹,于是指着她说:“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没想过要回来。”涂海燕回答他,“你同意离婚,我们就去民政局,不同意我会去法院起诉,时间长短而已。”
  査广伟咬咬牙,“离婚是吧,行,你这种伺候不了男人的女人老子才不稀罕,不过涂海燕我告诉你,这离婚可是你提出来的,所以房子我是不会给你的。”
  涂海燕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直起身与他面对面,“房子是你父母买的,虽然我还了三年按揭,但我也住了,我就当抵房租了吧。房子我不要,钱我们一直是各管各的,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这套房子是三居室,小城房价虽然不高,不过带上车库和装修起码也四十多万,涂海燕不要房子,他当然赚到了。他觉得以他的条件,加上这套房子,娶个比涂海燕强的女人那简直是不能再容易的事。
  査广伟说:“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明天我就可以去跟你过户。”
  “好。”査广伟难得爽快,“明天就明天,谁不去谁是孙子。”
  涂海燕还是难过了一瞬,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眼前这个男人哪有一点顾念旧情的感觉?想到这涂海燕立马清醒过来,为这种男人伤心不值得。
  “好,谁不去谁是孙子。”
  涂海燕拎着包下楼,到车库取出电动车,夜风呼呼作响,涂海燕车子骑得飞快,像只欢快的燕子穿梭在夜色中。
  到了吴云慧家,涂海燕把事情跟她说了,吴云慧先是把査广伟那个人渣连同祖宗十八代一起骂了一遍,然后又开始替涂海燕高兴,两个人躺在床上聊了大半宿。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吴云慧开车送涂海燕去房管局。
  她们到时,査广伟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张望着,吴云慧当即骂了声:“操!”
  小地方办事效率高,因为没那么多人排队,手续办起来也快捷许多。
  房管局这边事情办好后,两人接着去民政局。
  十一点十分,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离婚证放在前面的大理石台上时,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愣神。
  涂海燕:终于离婚了。
  査广伟:真的离了?
  东城山庄是个幽静的所在,在城西一座小山坡上,离涂海燕上班的幼儿园倒是挺近的。那地方虽然不大,但因为是仿古建筑,所以显得有些特别,一般的小老百姓自然是不会到那里去吃饭的。
  在离婚这件事上,吴云慧的反应比涂海燕这个当事人显然要激动得多,从民政局出来后,吴云慧将车子开到了东城山庄,要请涂海燕吃大餐,庆祝她脱离魔爪,恢复单身。
  服务人员将她们带到沿回廊而建的包厢里,两个人点了好多菜,吴云慧特别开心,想要和涂海燕喝几杯。
  涂海燕说:“我嗓子发炎,不能喝。”
  吴云慧就说:“那你喝别的,我喝酒,今天太畅快了。”
  “你也别喝了,要开车的,年底了,交警查得严。”涂海燕对吴云慧说。
  吴云慧把酒水单一推,“好吧好吧,跟个管家婆似的,喝黑米汁总行了吧。”
  两个人胃口特好,风卷残云一扫而空,最后从包厢出来时,吴云慧半个身子靠在涂海燕身上,直说爽快。
  “帮我拿下包,我去趟卫生间。”吴云慧把皮包和车钥匙塞给涂海燕。
  涂海燕说:“那我去外面等你。”
  “去吧,去太阳底下晒晒霉去。”
  中午时分,冬日的暖阳普照大地,四周的建筑和植物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折射出明艳的光芒。
  涂海燕站在大门右边,望着花圃里那一树嫩黄通透的梅花出神,一阵风吹过来,数九寒天,她却分明嗅到了春天里的芬芳。
  不远处,吴云慧的车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嘟嘟嘟地叫起来。
  涂海燕连忙低头看手里的遥控钥匙,刚刚也不知道碰到哪个键了,弄了半天车子还是响个不停,伴随着车灯一闪一闪的,涂海燕四下环顾,难堪得想钻地洞。
  大门口的保安亭里走出来一个人,身形高大,步伐矫健,他走到涂海燕身边停住了。
  “我,我,它,它一直响个不停……”因为发窘,涂海燕没来由结巴起来。
  男人没说话,低头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随便按了一下,世界立马安静了。
  “好了。”他把钥匙还给涂海燕,涂海燕一手挡着额头,都不敢看人家,简直是羞愤欲死,等她抬起头想对他说声谢谢时,那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仓促间并没看清他长相,涂海燕只记得那人手指粗长,骨节分明,粗糙黝黑的手背上脉络交错,多么强势而有力的一双手啊。
  白色轿车缓缓开出大门,经过门口的保安亭,涂海燕往那瞧了一眼,终因坐的位置太低,什么也没看见。
  “成哥,开车那女的不是昨晚瞪咱那个吗?另一个是她朋友吧,也真够蠢的。”
  罗成瞧过去,望着那说话的人,“别在背后说客人坏话。”他这一眼很清淡,语气也并不凝重,却让刚刚说话的人明显一愣。
  “是,成哥。”
  罗成转头看门外,“上班时间别叫我成哥。”
  “知道了,罗经理。”
  “好好看着,检查组的人还没走呢,别给我出岔子。”罗成说完,头也没回一个,走了出去。
  “哎,你说成哥今天是不是有点怪啊?”
  “我哪知道。”
  “别是对那女的有意思吧,但那女的也太粗鲁了,你是没看到……想不到成哥喜欢这样的。”
  “你小子刚刚没骂够是吧?小心成哥回头修理你。”
  “不说还不行吗,德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三天水挂完,烧已经完全退了,涂海燕从诊所出来,打算上街逛一逛,顺便买点日用品。经过一家店的时候,涂海燕在侧面的墙上看到一张招租广告,很简单的两行铅字,她默默的看了半晌。
  二十多分钟后,涂海燕出现在城北一个很宽敞的大院子里。
  房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姓汪,一边领着涂海燕往里走,一边介绍:“这里以前是个木材加工厂,前几年政府统一规划,城区的厂子都迁到开发区去了,这里就闲置了。房子那会是厂里盖的,后来卖给个人,你别看这里看上去不起眼,其实住起来很舒服。你看这么大的院子,晾晒多方便,空气也好,虽然是城郊,但是离城里也不远,来我们这儿租房子的都很满意这儿的环境。”
  涂海燕也在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院子的确挺大的,靠近门口这边停了一排车子,微型居多,还有几辆机动三轮。中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搭了很多竹竿,晒着衣服和被褥。远处还有几块菜地,种了些萝卜白菜什么的。
  房子是靠墙而建,格局有点像学校,前面有走廊,两三间挨着一起,只不过都是平房。
  “这里住了多少人?”涂海燕问。
  房东回答说:“二十多口人吧。不少人家卖了房子去新城那边买房了,我在这儿住习惯了,舍不得走,到了,就是这里。”
  房东带着涂海燕在最里面的一排房子前停下来,拿出钥匙,把右边第二间的门打开。
  涂海燕走进去,看到前面是一个七八平米的方形客厅,右边是一个长方形的卧室,里面有张床,再往前是厨房和卫生间。
  “这里的装修比前面那些都好,前面那些都是水泥地,你这儿的都铺了瓷砖。里面东西也全,桌子凳子,床都有,你过来直接住就可以了。”房东在一旁解释说。
  “多少钱一个月?”
  “不贵,三百。”
  这个价格的确是不贵,要是在新城那边随便租套一居室都要五六百,最重要的一点这地方离她上班的幼儿园非常近。
  “这儿治安怎么样?”涂海燕又问。
  房东回答:“放心好了,我们都住在这呢,真有什么事,你嚷一声,大伙都听得见,你隔壁就有人住的。”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回到门口这边了,听到房东的话,涂海燕不禁往隔壁瞧了瞧,再一次确认:“隔壁有人住了?”
  “嗯。”房东看了看她的表情,好像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成哥人很好的,这院子里谁家有事都去找他帮忙。”
  成哥?
  涂海燕因这个称呼彻底皱起了眉头,单凭这个称呼她几乎已经想象不出这个人会有多好了。
  成哥?难道是黑*社会?
  晚上吴云慧回来,涂海燕把白天去看房的事情和她说了,吴云慧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也不大赞成涂海燕搬出去。
  涂海燕说:“我总不能一直打扰你吧。”
  吴云慧放下筷子,瞪她:“你说这话见外了啊,咱俩谁跟谁?”
  涂海燕自然知道吴云慧是真心留她,不过说打扰其实只是一方面。吴云慧是单身,她交际广泛,朋友也多,有时候晚上也会带朋友来家里玩。她是自在惯了的人,自然不介意什么,只是涂海燕还是觉挺别扭。
  “有句话怎么说?长贫难顾,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以后总会有自己的生活,特别是你,说不定明天就嫁人了,到时候我去哪儿找地方落脚?”
  涂海燕半带玩笑,吴云慧是心思灵敏的人,自然听明白了,手指拨了拨筷子,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了,房子你多看几家,找好点的,别只顾着省钱,不行还有我呢。”
  接下来的几天,涂海燕陆陆续续又看了几家小区,也许是之前一直住在单元楼里嫌单调了吧,总是觉得不如先前看的那家,那大大的院子,抬头就见天日的感觉,深深地吸引着她。
  涂海燕一时之间犹豫不决,正好这时,房东也打电话来了,说有人来看房子,问她想好没有。
  涂海燕来不及多想就答应了。
  星期六早上起来,涂海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吴云慧开车送她到了这边。
  “唔,这地方还不错,满宽敞的。”吴云慧掀开后备箱拿出行李袋。
  “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涂海燕问她。
  吴云慧直接甩了个白眼,白富美和女屌丝自然是有区别的。
  涂海燕带着吴云慧往里走,来之前和房东通了电话,说会在这里等她。结果等她们走过去时,却看到房东汪大姐和一个男人在门口吵架。
  “我看你就是想抬高价钱,明明这边空着却不租给我。”男人长着一张尖细的脸,跟房东说话的时候,一条腿抻着,一抖一抖的。
  “真没骗你,哎,来了,就是这位**,她前几天来看过。”房东看到涂海燕,明显松了口气。
  那男人也瞄了她们一眼,还是不肯让步,“她来过但没定不是?我这一来可是直接就要跟你签合同的。”
  房东有些无奈,说:“我带你看的可是前面那间,你自己绕到后面来的,我都跟你说了已经有人租了……”
  那人嗤鼻:“同样的价钱,你让我住旧房子,当我傻吗?”
  “哎,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好意思跟人家女人争,女士优先你不懂吗?”吴云慧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那男人看着吴云慧,说:“别跟我扯什么风度的,这世道风度值个屁。”
  “你……”吴云慧是急脾气,涂海燕拉住了她。
  房东*突然朝后面招手:“哎哎,成哥,你快来给我评评理,这个人我真是说不通了。”
  涂海燕转头,看到不远处正在走近的男人,他很高大,粗略估计一米八五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显得他宽肩窄腰,一双腿特别修长。
  他手里夹着一支烟,房东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抬手吸了口,然后将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成哥?这就是她的邻居?
  罗成刚刚从工地上回来,远远就看到有几个人围在这里,好像在争论什么,又听房东招呼他过去,脚步加快走到了跟前。
  房东走上前迎他,三言两语把事情和他说了。
  罗成听完,抬眼看着那男人,表情淡淡地开口:“朋友,做事总有先来后到,包租婆给你看的本来就是前面的房子,你还在这里计较个什么劲?”
  那男人本来没把几个女人放在眼里,想着胡搅乱缠一气把后面的房子租到手,结果又见来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且这男人看上去表情淡淡,骨子里却是个不好惹的,顿时就有几分心虚。
  “别仗着人多欺负人,我看你们就是合伙的。”男人低了气势开始胡说八道,寻思着找台阶下。
  罗成垂着眼,抬手,漫不经心解了袖口的扣子,“有理走遍天下,跟人多人少没关系,你要不服,派出所法院我随你去。”停了停又瞥他一眼,“说到合伙……我外面倒是有几十个合伙人,你要不要都见见?”
  说完,抬起眼皮,要笑不笑地睨着对方,那黑沉沉的眼眸里,有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威慑力。
  男人抱起自己的包就溜了,连嘴都没敢回。
  “呸,欺软怕硬的**!”吴云慧骂了句,手上一紧被涂海燕扯了一下。吴云慧也不在意,回过头对刚刚帮了他们的男人说:“谢谢你啊,哥们。”
  罗成嘴角扯了扯,“没事,你们忙。”他走上台阶开了门。
  吴云慧惊讶着看涂海燕:“呀,他住你隔壁呢。”
  “他就是成哥,我没说错吧,他人很好的,这院里好几个租客的工作都是他帮忙介绍的。”房东也在一旁说,拿钥匙开了旁边的门。
  涂海燕皱着眉,心里有点看不透这人,可又不好当着房东的面说,一时有些七上八下。
  房东叫汪彩霞,进屋签合同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你是做什么工作呀?”
  涂海燕回答:“老师。”
  “怪不得,我看你就像文化人。所以这房子我是怎么也得租给你。”
  涂海燕努了下嘴:“什么文化不文化,就是个幼儿园老师而已。”
  汪彩霞一听幼儿园,眼睛都亮了,“是示范幼儿园吗?”得到点头的回答后,又忙说,“我孙子明年就上幼儿园了,到时候能不能请你帮忙找个好点的老师,哎,你明年带哪个班?”
  “还真巧了,她明年就带小班。”吴云慧回答说,接着问汪彩霞,“既然这样,你这房租是不是可以少点。”
  “这……”汪彩霞有些犹豫,说,“不是我小气哈,你隔壁成哥,他在我这儿都住了六七年了,房租都是跟你一个价的,我要是给你低了,怕以后见面不好意思。”
  “汪姐,她跟你开玩笑的。”涂海燕说。
  “这样吧。”汪彩霞说,“待会吃过饭我给你这里打扫打扫,你看成么?”
  涂海燕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涂海燕和吴云慧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罗成转身的背影,他换下了刚刚那件夹克,此时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款棉衣。衣服盖住他大半个臀部,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挺拔高大。
  涂海燕忽然觉得这身衣服挺眼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大家放心跳吧。
☆、第 5 章
  中午涂海燕和吴云慧在外面吃了饭,饭后,吴云慧回美容店,涂海燕自己去家纺店逛了逛,买了一套被褥回来。
  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房东汪彩霞。
  “房子打扫好了,钥匙给你。”汪彩霞说,看她推着车,“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帮你一起整理整理。”
  涂海燕朝她笑笑,“谢谢了,汪姐。”
  涂海燕推着车,汪姐在后面帮她扶着装被褥的塑料袋子,路上碰到两个年轻人出去,碰到汪彩霞都叫她包租婆。
  涂海燕想起她隔壁那人之前也是这么称呼她,当即想笑来着,就问:“他们都这么叫你吗?”
  “还不是成哥手下那几个臭小子给我取的。”汪彩霞一脸嗔怪,表情里却没有生气,反而有种自豪,“起先我不知道那是啥意思,后来他们把那电影弄到手机上给我看……哎,我有那么泼辣吗?”
  “他们和你开玩笑而已。”涂海燕说,“你在这儿有多少间房子?”
  汪彩霞抬头,往路边指了指,“这两间,还有那边一间,再就是你和成哥住的那两间是我的。”
  “难怪他们叫你包租婆。”
  汪彩霞笑,眼角露出深刻的鱼尾纹,看上去并不突兀,反而显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温和,“早先买的时候价钱很便宜,后来陆续有其他人搬走,我就买下了,人在一个地方住惯了,就不想挪窝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到了涂海燕住的地方。
  打开门,里面果然打扫得很干净,地也拖了,汪彩霞又帮涂海燕把床铺好,这才回去。
  涂海燕整理了一下,拿出一个小本子,纪录着还缺什么,这一记录发觉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简易的桌子,她还得买个小衣柜,最好还要买个笔记本,上班要用……
  涂海燕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以后就是她的家了,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凄凉。
  下午涂海燕又出去了一趟,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就把厨房里缺的东西买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大院里的住家已经亮了灯,昏黄的或者雅白的灯光从一间间小屋里透出来,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涂海燕把车子支在走廊前面的空地上,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在门边,然后摸出钥匙开了门,手在门边的墙上摸到开关一按……一片漆黑。
  白天忘了检查电路。
  涂海燕有些懊恼,好在现在时间不晚,她记得前面两百米的地方有家小卖部,想必应该有灯泡卖。
  涂海燕借着隔壁屋里的灯光,把门边的东西挪进去,锁好门,又骑车出去了。
  到了那家小卖部,涂海燕问有没有灯泡。
  老板说:“有,螺口的还是卡口的?”
  涂海燕顿时傻眼,忽然想起中学的物理课的确是讲过这个,但……她真的不知道。
  老板大概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就问:“你是这附近住户吗?”
  涂海燕说:“我就住老木材加工厂里边。”
  老板一点头,“哦,成哥那里的啊,这样吧,你两个都拿过去,能用上哪个就买哪个,明天拿钱来也成。”
  涂海燕还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居然这么好用,不过她想自己跟人家也不熟,就说:“我还是付钱给你吧,明天还你灯泡你再退钱给我。”
  老板笑眯眯看着她,“你这姑娘还真实诚。”
  涂海燕拿了两个灯泡回去,到门口的时候,她隔壁那门开着,雅白的灯光从门框里泻出来,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路面。涂海燕手里拿着两个老式的灯泡,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罗成正要出门,看到隔壁那个女人愣愣的站在他家门口,手里不知道拿着两个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有事吗?”
  涂海燕回过神,“哦,没什么。”
  罗成瞅瞅她手上拿的东西,忽然有几分明白,“灯泡坏了?”
  涂海燕点点头。
  “你等我一下。”罗成说,转身进屋去,不一会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一个环形的灯管,还有几样工具。
  “走吧,我帮你换上。”又瞅瞅她手里扣着的灯泡,说,“我们这排装的是吸顶灯。”
  被他一语道破,涂海燕只觉得更加羞愧,为什么出门前都没看一眼呢?
  罗成把手电筒递给涂海燕,挪了个方凳到中间。他个头高,站在小凳子上,头已经差不多挨着天花板了。他用工具把灯罩拆下来递给涂海燕,接着又拆废弃的灯管。
  涂海燕把新灯管递上去的时候,忽然问他:“不用拉电闸吗?”
  “不用。”
  话音刚落,灯管就亮了,黑暗瞬间从门外遁去,涂海燕眯了眯眼睛,终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
  罗成已经把灯罩扣好,下来时对涂海燕说:“你去检查一下房间和厨房。”
  涂海燕点点头,把房间和厨房卫生间的灯都开了一遍。
  “都是好的。”
  罗成正收拾桌上的东西,也没说话,瞥见桌上那两只老式灯泡时,他转过头问涂海燕:“是在前面小卖部买的吗?”
  他略微弯着腰,侧过的下巴被右边肩膀挡住,灯光从头顶泻下来,他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隐在暗影里。涂海燕发现这人的眼睛特别亮,幽深的双瞳黑得像子夜,你看不出什么情绪,又想一探究竟。
  “嗯,是在那里买的。”涂海燕回答说。
  “我马上要出去,帮你拿去退掉。”
  “那谢谢你了。”
  “没事。”
  “哦,对了。”涂海燕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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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正要转身的人,指了指头顶,“那个,多少钱?”
  罗成一只手里拿着手电和几样工具,另一只握着涂海燕买来的灯泡,宽大的一只手握着两只,并不显得费劲。
  “算了。”他说,继续要往门口走。
  “那不行。”涂海燕一急,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掌心下,男人有力的手臂上肌肉紧绷,坚*硬如铁。
  罗成回过头,视线落到自己手臂上,女人白皙的手指圈住了他半个胳膊,下一刻她就像触电似的立刻弹开了。
  “不用了。”他说,“以前买了备用的,忘了多少钱。”
  涂海燕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现在这种情况硬塞钱给他肯定不会要,而且那样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说:“那我明天买一个来还你。”
  罗成觉得这女人还挺固执,他还要出门,不能在这事上长时间纠结,便说了句:“随便。”然后走了出去。
  涂海燕站在门边,听见他进屋的声音,没一会儿,他走出来,锁了门。涂海燕听见他沉稳的脚步从走廊上下去,她侧过脸,从半掩的门里看到他的身影从眼前一晃,下一刻就消失在暗夜里。
  第二天是星期天,涂海燕起得比平时晚些,起来后洗漱完,她收拾了一下,骑车去了车站。
  离婚的事她还没和家里说,这事迟早要面对,尽管她有些担心她妈难过。
  涂海燕的家在一个小镇上,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个农村,以前叫乡。涂海燕家的村子是镇政府所在地,因为保留了不少古代建筑,申请了个省级的文物保护单位,近两年又对外开放旅游,陆陆续续倒是有些游客来玩,村里一些闲散劳力也纷纷在家里做起了生意。
  眼下是旅游淡季,没什么游客,外面的小型停车场上只停了两辆小车。
  涂海燕从村后的小路过去,她到家时,她妈买菜回来不久,正在后面的院子里剥豌豆。
  “妈。”涂海燕叫了一声。
  涂妈抬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眼并不经意,涂海燕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失望和了然。
  和査广伟结婚这三年,他来涂海燕家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査广伟那个人嫌麻烦,坐下就不愿动,而且他也不愿和人交流,即使来了也是在客厅看电视,吃饭也不多话,吃完就一个劲催她走。
  所以后来涂海燕也不乐意让他来了,免得她爸妈看见了多想。
  开始的时候涂海燕她妈总以为他们吵架了,也问过涂海燕,涂海燕回答说:没有,他就是那个性格,在他自己家也这样。
  涂妈就问,他对你好吗
  涂海燕就说,挺好的。
  但是今天,这个粉饰太平的回答将不再继续。
  “爸呢?”涂海燕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妈对面,弯腰拾起一枚豆荚。
  “去汪老师家下象棋了。”涂海燕的爸爸在镇里的小学当老师,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下象棋。
  涂海燕哦了一声,拨开手里握着那枚豆荚,五颗嫩绿的豌豆躺在里面,圆润又可爱。
  “海燕,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涂妈忽然问道。
  涂海燕把五颗豆子从里面抠出来,放进了旁边的碗里,说:“没吵架。”
  涂妈停下动作抬眼看她,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有心事呢?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瞒着妈。”涂妈说。
  涂海燕抿了下嘴,告诉她妈:“我跟他……离婚了。”
  涂妈的手抖了一下,一颗豆子滚落在脚边。
  “对不起妈,我……”
  涂妈打断她,“说什么对不起?这事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那么看重他家条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哪能怪你?”涂海燕说,“这都是命。”
  命运要捉弄你,怎么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改简介,汗
☆、第 6 章
  涂海燕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大美女,但她身上有一种顺溜溜的美,让人看上去特别舒服,加上长相秀气,性情温和,所以念书的时候,也有很多男生追求她。
  涂妈是个受传统思想熏陶的家庭妇女,在这方面对女儿管得比较严,读书时坚决不准谈恋爱。
  毕业以后,涂海燕被分到镇里的幼儿园当老师,涂妈妈管得没那么严了,但面对不断上门提亲的追求者,涂妈把一个很客观也很替女儿着想的问题摆在前面:“谁能把海燕的工作调到城里去,就优先考虑。”
  这话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久査广伟的介绍人就上了门。
  涂海燕在那年的九月调了工作,同年年底,她和査广伟结了婚。
  査广伟在国税局上班,正儿八经的好单位,父母也是正式单位的职工,双方父母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两家人见面也客客气气的。
  査广伟的父母为他们付了婚房首付,结婚后为避免婆媳矛盾让他们单独住,说实在的,老人想得很周到,涂海燕也心存感激。
  这本该是一桩令别人羡慕的婚姻,涂海燕却不知道为何被她和査广伟过得那么枯燥无味,到最后相厌相杀,分道扬镳。
  涂海燕在家里吃过午饭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不是很畅快。
  虽然离婚对她来讲是解脱,但终究是经历了一场失败,心情多少有点沉重。
  车子进入县城的时候,涂海燕在脑子里搜索着,家里还有什么要买的,正好顺路带回去,突然就想到,她应该买个灯管去还她隔壁那人。
  她在一家灯具店停下来,走进去问店老板有没有吸顶灯的灯管卖。
  老板说有的,问:“多少瓦的?”
  涂海燕觉得自己怎么老是跟灯泡过不去,不对,应该是灯泡和她过不去。
  功率问题她真不知道。
  好在那老板比较有经验,就把她带到演示灯那里,指着上面的灯罩问:“大概多大的,你看看,我这里比较全,各种型号都有。”
  涂海燕回想了一下昨晚拿到手里的那个塑料灯罩的大小,指着其中一个说:“跟这个差不多。”
  “哦,我知道多大的了。”老板转身拿出一盒,拆开包装,把里面的灯管接上电源试了试,才递给涂海燕。
  涂海燕付了钱,又问:“如果买错了能换吗?”
  “只要不弄坏都能换。”
  涂海燕回到家,她把车子停好,拿着那个灯管走上台阶。
  罗成正好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那头发本来就不长,又沾了水,一根根竖着,显得整个人有几分桀骜不驯。
  更突兀的是,寒冬腊月的,他上身居然只穿了件短T恤,黑色的纯棉布料裹着紧实的身躯,两条粗壮的胳膊就那么露着。涂海燕都在心里替他冷。
  “有事?”见她一直看自己,好似有话要说,罗成弯腰把手里的盆子搁在地上。
  涂海燕垂下视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刚刚买的,你看看型号对不对?”
  罗成接过去,瞄了一眼上面的参数,说:“没错。”
  涂海燕兀自松了口气,这回总算没买错。
  “试了没?”罗成又问。
  涂海燕点头,“试了,亮的。”这回心里又对自己说,还好买的时候试了,不然又让他耻笑一次。
  “你等下。”罗成说完进屋去,不多会出来,拿着几枚硬币递给涂海燕,“这是你的灯泡钱,早上回来看你不在。”
  涂海燕看着那只大手在她手上方一翻,几枚硬币落到她手心,涂海燕慢慢握住,说:“谢谢你!”
  罗成低了下头,涂海燕听到他嗤笑的声音,接着听他说:“都是邻居,别总谢来谢去,小事情而已。”
  涂海燕也听汪彩霞说过,他挺乐于帮助别人,想来这些事对他而已也的确是小事,涂海燕这人不是能说会道的,正愁找不到话回他,就听他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涂海燕回答:“我叫涂海燕。”
  说完她心想,既然他问我了,我也该问问他才是,总不能以后见面都等人家先开口,先前看到他出来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没有先开口,让她像汪彩霞他们那样叫他成哥,她又有点叫不出口。
  成哥?如果不是黑涩会,这个称呼显得过于亲昵。
  “你呢?我听他们都叫你成哥?”涂海燕问。
  罗成似乎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兄弟们给面子而已。”说完觉得这话里有地方不妥,立刻又说:“我叫罗成。”
  俏罗成。
  涂海燕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姓氏,嘴角顿时弯了起来。
  “你笑什么?”罗成问,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涂海燕有点不好意思,摇头说:“没……”
  罗成明显不认同,“你笑了。”他又说了一遍,口气有几分较真。
  涂海燕这会儿就有点囧了,好像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并质问了一样。为了避免人家误会,她只能选择说实话。“你别误会,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不过你的名字和古代一个英雄人物的名字一样,所以……”
  “英雄?”罗成显然对她的话感兴趣,目光大喇喇望着着她,一副要听她详说的姿态。
  涂海燕点了下头,“他是隋唐英雄传里面的人物,因为精通枪法,面容俊俏却不苟言笑,人送绰号冷面寒枪俏罗成……”
  涂海燕说话时目光和他对视。眼前这人其实跟俏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肤色略深,面部骨骼硬朗,一看就不是脾气随和之人,但你又不觉得他冷,因为他那双眼睛透着热切的光……总的说来,这人长得不差,虽然谈不上帅得人神共愤,然而也让人过目不忘,人**之中你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还有呢?”罗成朝她弯下了头,涂海燕感受到他的呼吸在头顶浮动。
  涂海燕在女人当中算是中等身高,但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她就显得娇小了,比如此刻这么站着,她的个头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又因他低着头站在背光的方向,涂海燕只觉得眼前黑云压顶了似的。
  涂海燕心里一惊,却也没后退,继续说:“他是生在乱世的英雄,最后投靠了李世民,立下不少战功,只可惜……”
  “可惜什么?”
  罗成是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那一瞬他的眼睛黑得像浓墨,泼在涂海燕的心头漾开一朵黑艳的玫瑰花。
  涂海燕慢慢地放轻了口气,说:“……后来被人乱箭射死。”
  罗成一阵沉默,不知是否在感怀英雄的英年早逝,过了会儿他点头,“是可惜了。”
  涂海燕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着实多了点,人家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她居然就说了半天。但他看起来似乎比她更闲,不然这一个劲地追问。
  “成哥,成哥……”远处有个人跑过来,穿着一身运动服,人挺瘦的,眼睛倒很精明,到了跟前看到涂海燕,哟了声,说:“涂老师,你好啊。”
  “你是……”
  “我叫猴子,住门口那边。”猴子朝大门那边指了指,涂海燕也想起来,昨天她和汪姐一起往这边走时,路上碰到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他。
  “我们昨天见过面,你忘了?”猴子说,转头看到罗成,对方正表情淡淡地看着他。
  猴子懂那里头的意思,嫌他话多了。猴子张了张嘴,闭上了。
  涂海燕看他们好像有事,便说:“你们谈,我进去了。”
  她那边一进屋,猴子伸手在罗成胸前捣了一拳,“成哥,闹哪样啊,大冬天的卖肉呢?”
  罗成没跟他多废话,直接一脚踹过去,“滚你丫的,帮老子把衣服晾上。”
  猴子笑嘻嘻的,低头从盆里捡起衣服一件件晾在了门口的铁丝上,然后颠颠的走进屋里去。罗成身上套了件外套,正低头点烟,猴子把手伸过去,“成哥,给我也来一根。”
  罗成抬头,瞄他一眼,随手把桌上搁的烟盒扔给他。
  猴子手忙脚乱接住了,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成哥,这档次上去了嘛。”
  罗成靠在小厅的那张沙发里,长腿翘着,“火烧屁股似的冲过来到底什么事?”
  猴子一拍脑袋,真是差点忘了正事。“那谁,北门家具店程姐打电话来,明天下午有批货让咱去帮忙卸一下,她刚给你打电话说没人接,就打给老刘了,老刘让我过来问问你,这生意接不接?”
  “接,为什么不接?”罗成弹了弹烟灰,起身去房里拿手机,一看还真有两个未接来电,想是刚刚洗澡没听见。
  猴子提醒说:“她家生意一直是大头那班人做的,会不会……?”
  “那有什么?”罗成手里扣着手机,坐回沙发上,“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又没去抢,他大头不服气也编排不了我,谁让他手下那帮人办事不牢靠,手脚又不干净,再不好好管管,迟早完蛋。”
  “那倒也是,上次我听批发部的老牛讲,他们给他卸一批货,结果丢了两件东西,连卫生巾都偷,妈的,都是些什么人。”
  罗成吐了口烟圈,手指虚虚的在空中指了指,“所以我经常跟你们说,做人要低调,做事要实干,咱不是走江湖的,打一枪换一炮,坑一个是一个,Y城是小地方,但凡你出过一两次纰漏,大家就会传开,到时候坑的只能是自己。”
  猴子嘿嘿笑,“那是那是,咱这不是成哥你领导有方嘛!”
  罗成甩他一眼,“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杵我跟前瞎晃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涂海燕下午在家洗了个澡,明天要上班,趁空就把衣服洗了。晾衣服的时候,涂海燕不由看了旁边一眼,几件男人的衣服间隔着挂在铁丝上,里里外外都是深色系。
  这种大杂居的地方,衣服都是晾在外面,也顾不了羞耻隐私什么的,涂海燕虽然不太习惯,但瞧着家家门口都是如此,她若特立独行倒显得她不坦荡了。
  涂海燕晾好衣服之后,又把衣服往自己这边拢了拢,这才回屋。
  罗成今晚值夜班,傍晚的时候他换衣服出门,锁好门转身,眼角好像瞥到什么惹眼的东西,他一顿,看过去。
  一排清爽干净的颜色纳入眼底,丁香粉带格子的秋衣秋裤,湖蓝色抹胸式内衣,同色系内裤和一双白色的纯棉袜子。
  傍晚起了风,衣服在风里来回荡漾,每一个颜色都像洗尽铅华,显得极为干净,粉是粉,蓝是蓝,白色白,纯得不能再纯。
  罗成眯了眯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像是洗衣液的味道,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转身下了台阶。
  罗成的车就停在大门边的空地上,虽然只是辆二手金杯,却是院子里唯一的一辆好车。其他人的不是微型就是电动三轮,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卖力气赚钱的人,实用为主,就是有钱也开不了好车。
  罗成买这辆金杯也是考虑实用性,他业务多,除了城区的卸货队伍,他在工地和开发区那边的厂子还能包点事情做,有时候那些包工头赶工,需要临时送些人过去,这金杯倒是能坐个上十人。
  车子在门口那儿拐弯,罗成转眼时瞥见老张头家的婆娘晾在门口的衣服,黑黢黢的,跟用旧的抹布似的,联想到老张头家婆娘那张柿饼脸,罗成蓦地一阵嗤笑。
  涂海燕下班后来到一家家具店门前,她房里还少个衣柜,所以过来看看。
  这家店位置很偏,处于城区外围,而这个地方原本也不是店面,是工会的办公楼,楼上办公室,楼下是开会的大堂,后来工会迁走,这地方就租给人家卖家具了。
  门口停着辆大卡车,几个工人正在卸货,涂海燕过去的时候侧了侧身。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营业员小姑娘热情地迎上来。
  “我想买个衣柜,有没有小一点的?”
  “有的,这边请。”
  小姑娘带着涂海燕进去,偌大的卖场里摆满了东西,中间是各式各样的沙发,四周靠墙的位置则是衣柜,床和梳妆台之类的。
  小姑娘领着涂海燕看了几款两扇门开的小衣柜,样式都还可以,只是价格贵了点。
  “还能便宜吗?”涂海燕指着一款亚光白的小衣柜问。
  那姑娘面带笑容,“我们这儿都不开价的,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我们老板娘人实在,对外基本都是一个价,也免得大家还价不一卖了不同的价格被人回头埋怨,大家买得放心,我们也省心。”
  这一点涂海燕倒是有所耳闻,所以这家店虽然牌子杂,生意却很好。
  小姑娘大概也看出她的犹豫了,说:“你也要看做工的,这个价格在世面上已经是便宜的了,太次的那种货我们也不敢卖。”
  “我再看看吧,谢谢你啊。”涂海燕说着就往外走。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旧货市场看看,但是旧货……又有点让人不放心,谁知道都是什么人用过的呢?
  “成哥,你怎么有空来?”小姑娘忽然在身后开口。
  涂海燕抬起头,卖场右边角落的一张办公桌前立着一个人,上身穿着黑色夹克,底下牛仔裤,两条大长腿自由分开,挺普通的一个站姿,也显得他身高腿长,健硕有力。
  他往这边看过来。
  涂海燕觉得此刻要是突然转移目光,或者低头不语都是不礼貌的,但要她像身后的小姑娘一样热络地叫成哥,又着实喊不出口。
  最后涂海燕朝他笑笑,还没来得及张口,身后的营业员小妹已经越过她跑他跟前去了。
  “哎,你今天不是上班吗?”小姑娘仰头看着罗成。
  “刚下班。”
  罗成回了句,眼睛看着涂海燕,“来买东西?”
  涂海燕嗯了声,声音不大,她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你们认识?”小姑娘好奇地眨眼睛。
  “嗯,认识的,所以你给她算便宜点。”罗成说。
  不知道为什么,涂海燕觉得他这会说话的样子跟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个样子看起来人挺冷的,不太容易接近,而现在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随意许多。
  “既然这样,那就再便宜一百块钱,再低就不行了,这是底价了。”小姑娘如实说。
  涂海燕还是觉得贵,这时听罗成对那小姑娘说:“谢谢了,你去忙吧,待会我跟老板娘说说。”说完朝着涂海燕,“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涂海燕其实没想过让他替自己讲价,因为那个衣柜的价格远在她的心理价格之上,再低也不可能低了一半去,所以她早就不打算买了,但是……
  涂海燕抬起头,罗成已经从边上的一道小门走进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罗成一起从里边走出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脸上都带着笑。
  声音由远而近。
  “我有个熟人在你这看中一样东西,你看能不能给优惠点?”
  “你的熟人那还用说?”老板娘眼睛扫到涂海燕,问,“是她吗?”
  “对。”罗成看着涂海燕,示意她过去。
  涂海燕慢慢走过去,脚下有些犹豫。
  “是你什么人?”老板娘看了涂海燕一眼,好像打趣似的看着罗成笑。
  “邻居。”罗成回答说。
  老板娘又笑了一下,就问涂海燕,“看中了个什么跟我说说,冲着成哥的面子,肯定给你全城最低价。”
  涂海燕指了指那边的衣柜,“那个亚光白的小衣柜,拉环上带蓝宝石的。”
  “那款啊,最低你拿整数,都是卖两千五的,出去你可不能对外人说,不然我就不好做了,咱这小地方靠的都是回头客。”
  涂海燕沉默了一会,说:“你这还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我只是租的房子,不用买那么贵的。”
  老板娘想了想,说,“对了,我仓库里刚好有一款跟这个差不多的,上次大头那帮人给我卸货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莽撞鬼,给我刮花了一道,你要看的中我可以进价给你。”
  涂海燕想,刮花的总比旧货强些,便说:“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老板娘带涂海燕从先前那道小门进去,到了后面的仓库,那衣柜样式跟外面的差不多就是拉手的花纹不一样,侧面果真有道刮痕,外面的油漆都掉了。
  “多少钱卖?”涂海燕倒是看的中,就是不知道价钱能差多少。
  老板娘用手比划了一个数。
  涂海燕正要点头,忽然听见罗成说:“货我可以帮她带过去,这个费用你看是不是可以再减掉?”
  老板娘双手抱胸,眼角带笑瞄了罗成一眼,咬牙佯怒,“你小子还真会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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