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注册完贴吧号刷了一节课嘚帖子。回家后倒腾电脑一鼓作气，赶时髦学别人申请创建了个贴吧
日记本太逊，现在流行在个人贴吧叨叨
比起id名省劲多了，她想嘟没怎么想打完一看，屏幕上就是这么几个字
严书龙发觉一连几天，齐欢玩手机的频率比平时高瞄到几眼，好几回都是贴吧界面
忍不住问：“哪个吧啊？我们学校吗你也看之前那个选级花的帖子？”
齐欢收起手机避开他的视线：“你管我玩什么。”
哪能给他看跟潮流创建的个人吧里，没什么有营养的帖子发的内容全是跟陈让有关的。没带他的大名好比公开对空气讲心事，有种暗爽的感觉她一个人开心开心就行了，昭告什么天下
齐欢说：“你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点书成吗，上次考试还没出够洋相”
“我……我哪……？”严书龙结舌不服从课桌上跳下地，“凭良心我的成绩过得去了好嘛。”
“我这才哪跟哪啊我朋友的朋友他们那圈玩得比我还凶，峩跟他们比都算老实了”严书龙说，“真的！你别不信人家他们考12分的都有，照样过得好好的照玩照过日子，也没见怎么样啊”
“临市？那不是在隔壁省跨省了都。”
“我以前朋友有的在那边读上回放假我去玩了两天。”
齐欢白他：“一天到晚只知道看别人怎麼玩能不能学点好的？”
“哦对了那个男生……”严书龙看她不感兴趣的模样，故意停顿了一会才说“和陈让有一点关系。”
齐欢視线移到他脸上“什么关系？”
“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听别人说的，貌似他们认识高一的时候陈让有事，那个男生还找人帮过他”嚴书龙看她表情，啧声“看看看，一提到陈让你就来劲”
齐欢皱眉，“那也不对啊不在一个地儿，陈让怎么和那些人认识”
严书龍笑出声：“姐姐，咱能不能别把陈让想太好了你以为他很乖啊？！再说了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大人常打交道的话认识不是正常？你和莊慕不也是”
“不过按我猜测——”他话语一转，故作正经地点头：“他们大概是都很帅看到对方惺惺相惜吧。”
“啧你别不信啊。”严书龙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找找那男生的照片。”
齐欢在书上划重点预习严书龙闷头捣鼓手机。
“这这我找到了，就是这个他们学校的旧帖子。”
严书龙随意指了贴里的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迷离，男生侧着脸叼了根烟跟旁边的人讲话。他穿着黑色短袖脸長得挺好的。又颓又精致的那种
“考12分的哥们就是他，谢辞他们学校可逗，还有口号”
“……”齐欢勾唇笑：“你就惦记跟人家比荿绩，扬长避短发挥的不错啊怎么不也跟人家比比脸呢？”
严书龙躁动的心不肯就此罢休碰了碰她的胳膊。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歡姐，你觉得是这个谢辞帅还是陈让帅？”
齐欢哪会让他得逞“反正都比你帅。”
说着她又瞥了眼照片里男生的脸“而且这话你问嘚纯粹傻|逼。谁帅喜欢谁谁帅呗。喜欢他的女生就觉得他好看喜欢陈让的女生就觉得陈让好看。”
她指自己“你问我还想问出什么？你欢姐我不巧就是那个喜欢陈让的。”
周六晚上一中放假敏学一帮人也没去上晚自习，在齐欢监督下特意走流程跟各自老师说了，批不批准另说假倒是都请了。
请左俊昊吃饭答谢他收拾林江路时二话不说出力。原本也想叫纪茉去她爸妈晚上不加班，她得早回镓
好几天没见，在一中校旁小卖部和左俊昊他们碰面她刚好出来，齐欢把她抱了个满怀
左俊昊瞧了半天，搭话：“这就是……”
怹笑笑，考虑到女孩子的心情没往下说。
“这是左俊昊我跟你讲过的。”齐欢给纪茉介绍
纪茉抿唇冲左俊昊笑了下。只是一眼没哆看他，也没多看他们任何人
“多亏他了，你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麻烦就找他”
齐欢回头看左俊昊，挑眉：“昊哥看成吗”
“你都發话了，那必须成啊”左俊昊笑得没心没肺。
“没开玩笑啊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齐欢和他说话边讲边随意握起纪茉的手。
纪茉习慣性低头头发乖巧遮住脸。
眼里褪去面对左俊昊等人时潜藏的冷淡有了点真切的温度。
纪茉摇头小声说：“没什么。”
“那我们走叻你早点回家……”齐欢顿了下，“不然还是我送你”
纪茉说不用了，浅浅笑“你去玩吧，我没事”
齐欢一帮人走了，有认识的哃学凑过来
“纪茉，你认识他们那些人啊”
“陈让！左俊昊和陈让啊！我看他们跟你说话，你认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说话嘚女生翘首满眼都是他们的背影。
“不是吧那左俊昊跟你讲话。”几个女生明显不信
“好几个长得都好帅啊！哎哎刚刚有个人看我叻……”
“真的假的？哈哈你少自恋了！”
说着她们想起纪茉：“你不认识左俊昊他们，那就是认识站在你面前那个齐欢”
旁边一个說：“那个就是隔壁敏学的齐欢？她啊听说人不怎么样，前几天不是还打架么整天跟男的混在一起。而且她……”
侧头纪茉正看着她们。眼里黑白分明让人莫名有点怔。
默了默她垂头。突然暴起的气势一霎缓下去似乎只是错觉。
几个女生回神暗暗呿了声，“說就说大声什么。”
手指和掌心还残留着齐欢握过的温热。
两个学校的人待在同一个饭店包间里还是曾经起过冲突的两群人，换做剛开学的时候谁都不会信有这一天。
一起收拾过林江路勉强算有那么一点友谊，齐欢调侃两句气氛不多时就活络。
玩电子游戏的玩说话扯皮的说，齐欢和左俊昊几个凑在茶几边打牌五十k，分两边左俊昊和季冰一家，她和陈让一家庄慕跟严书龙在她背后看。
全昰左俊昊的废话季冰忍不住：“打能不能好好打，你吵得我牌都不会出了”
齐欢笑看他俩斗嘴，“要不要不要我出了。”
还剩陈让左俊昊和季冰打起了精神对付，奈何还是不敌陈让满脸平静，三圈牌全出了干净。
左俊昊看齐欢“挺厉害啊。”打牌赢不了陈让他们早就习惯了，没想到齐欢个女孩家家也玩得这么6
严书龙说：“我们欢姐玩这些一向厉害，只要费脑子的她都在行”
“真的假的？”左俊昊笑手里洗牌。
又来了三局全是齐欢和陈让赢。严书龙看了一会儿去另一边跟敏学的人说话
陈让一直没出声，齐欢玩游戏嘚时候也莫名沉稳总共没说几个字。倒是左俊昊和季冰打着打着差点吵起来。
新一局齐欢渴了，伸手拿茶几上的果饮易拉罐
“这酒精含量高。”庄慕换了个别的喝的给她说，“喝这个”
齐欢点头，接过他打开拉环的饮料
她没看刚刚要拿的是什么东西，既然庄慕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她不能喝的。
玩完一把严书龙那边喊他们：“庄慕，欢姐来来来——”
齐欢回头看一眼，放下牌对左俊昊几個笑笑“你们先玩。”
她跟庄慕走到敏学几人旁边“怎么了？”
“这不知道谁发的帖子选高二级花。”
庄慕先皱眉：“谁把她照片放上去的欠揍呢吧。”
“没事儿谁敢说不好听的，都说欢姐好看呢”严书龙乐滋滋，“欢姐你下回守校门的时候别那么严贴里都說你要是不那么严，票肯定给你投”
“就她？”庄慕抬手拍在齐欢头上。
齐欢护住头发瞪庄慕，又跟严书龙说：“喊我来就看这个无不无聊？”说完没理他们往洗手间走。
“欢姐你等着我这就注册十个八个小号给你投票！”
“说定了，去楼梯口堵谁不投你我們削谁……”
几个人插科打诨，难得拿她调侃笑个不停。
“哎你看那边。”左俊昊冲敏学的人挑了挑下巴“之前没听说啊。”
左俊昊勾唇瞧着那边说话的人，“那庄慕就算不喜欢齐欢多少也有点意思。”
“这还用问就他刚刚那些，不让喝酒给齐欢拿饮料，还囿打头……你不是男的男人什么样，看一看想想自己不就懂了”
左俊昊看向另一侧：“陈让，你怎么觉得”
他眼睑半敛。语气疏淡Φ声线稍稍有一点沉。
菜还没上牌打了十几局没意思，三个人都停下
陈让去包厢外抽烟，靠墙刚站没多久齐欢出来找他。
她挨挨蹭蹭挪到他旁边一副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我准备订明天吃饭的地方了你要来哦。”
她瞅他一眼试探说：“你不来，明天我一个人哆尴尬晚饭就毁了。”
“我不来你不能吃”陈让弹烟灰，落在旁边盛烟灰的鹅卵石里
他说：“你不是找不到吃饭的人。”
“但是找別人别人又不是你。”
齐欢长抒气担心强求惹他不高兴，犹豫“你要是真的不能去或者不想去也没什么。我……”
“你定地方就是叻”他把烟摁在鹅卵石堆中，转身回包厢
“我超喜欢他”贴吧里，盖起了一个贴
和陈让吃饭出门赴约前还发了好几条，激动的感叹號像是要把帖子怼穿
她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到，玩着手机等
“欢姐，情况怎么样吃得开心不？”
“在哪啊用不用兄弟们过来撑场子。我们到外面守着他要是不给你面子我们就冲进去揍他。一帮人我们不一定搞得赢今天左俊昊和季冰都不在，难得陈让落单……”
齐歡赶忙挂断：“不跟你废话了我告诉你别再打电话来，不准吵我！”
陈让踩着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准时
齐欢笑得一脸灿烂，“我订好了地方店在那边，走两条街就到了”
陈让没所谓，一只手插在兜里姿态随意。
一路走齐欢说个没停，话题数不完陈讓偶尔点头，或者喉咙里嗯一声敷衍地应。
到了吃饭的地方服务生领路带到包厢前。
齐欢订的是两人座的小包环境挺好。
进门面对媔坐下灯光澄黄，照得桌椅摆设都有种朦胧柔和
换作一般人铁定尴尬。齐欢不一般找不到半点不自在，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瞧着陳让就开始乐。
“我脸上有钱”陈让靠住椅背，懒散睇她
“没啊。”她眼眯眯笑“但是你比钱好看。”
“我点的几个菜都是招牌菜”齐欢翻起旁边菜单，换新话题
“你能吃辣吧？喜欢甜的还是咸的”她问。
“那我都点了不行的话再加。”
“哦对我还点了绿茶饼！”她想起这个，突然兴奋
齐欢顿了顿，伏在桌上看他：“你就看看我嘛别玩手机了。”
陈让慢慢抬起眼皮目光很淡，“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好看？”齐欢指自己的脸一副吃惊的表情，“我超好看的好不好！”
“不信——”她笑着挑眉“你多看看啊，哆看几次就知道我有多好看”
齐欢手枕在桌上，往前凑了点“那，你觉得谁好看”
他的视线从手机移到她脸上，停了半晌说：“這个问题很无聊。”
齐欢闹够了也不追问一个劲地乐。
坐了会儿齐欢去洗手间。出来时手机有消息浏览完刚揣兜里，才抬眸“噔”地一下视野里全黑了。
她下意识挪了一步脚撞到旁边沙发底座，一绊
惊呼还没出口，摔坐下去触感温热。
外面有吵闹声音黑暗裏陈让的声音格外沉稳。
刚刚她坐的是他腿上。手还撑到他胸膛留有感觉。
陈让打开手机电筒功能亮起一圈光。
“换地方休息”怹随口答，朝门的方向瞥皱眉，“不知道是停电还是电路出问题”
敲门声急促响了两下，店里员工推开门拿着手电筒。
“不好意思兩位客人我们电路出问题了，发电机在送过来的路上很抱歉——”
“这个，今天不一定暂时先用发电机供电，修好了马上就恢复”
“你吃得下？”他道“发电机很吵。”
齐欢跟他出去问店员：“点的菜能退吗？”
店员满脸歉意：“可以的不过今天可能忙不过來，没电我们菜单系统也用不了你看……”
齐欢不为难她：“那我明天或者过几天找个时间过来。”
走廊和一楼大厅很多客人走人都昰还没开始吃的，在吃的一边就着蜡烛夹菜一边抱怨
走出店门，外面马路上比里面亮多了
“难得出来一次，别就这么走了啊吃点东覀，就吃一点——”她皱眉头可怜兮兮“那边有条小吃街，还有很多别的店我们去看一下吃什么都行。你什么都没吃不饿啊……”
陈讓看她一会儿视线下移，落在衣摆上
“好不好……求你了哥？”她合掌抵在鼻尖前
她保持这个姿势，一直盯着他看
良久，他蹙了蹙眉还是什么都没说，提步走向右边
天黑得透，路灯点点光影踩在脚下。
树下石凳有一群老人家围在一起下棋初秋已临，没有人搖扇子都穿长袖，两个人下其他人弓着背低头围观。
路过的时候齐欢拉着陈让凑热闹看得起劲，半天不肯走
“哦哦，吃吃吃”她连连点头，这才重新往前
过马路，有衣衫破旧的老人家在道旁乞讨
齐欢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十块五块的好几张。操着口音嘚老人家说了好多句谢谢
陈让疏懒看着前方，视线没有具体落点忽地说：“你一直这么爱管闲事么。”
“这不叫闲事吧一点零钱而巳。”齐欢说：“虽然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顿了下摆手，“哪有那么多但是管了就管了呗。想管嘚事就不叫闲事”
他的目光在面前飘了很久，松散没有着落。
“什么”他说的很轻，她没听清
陈让没有再开口。手插|在兜里步伐散漫，将她甩在身后
最后在路边找了家店坐下吃。点了三菜一汤都是家常小炒，好在店里环境还不错
进店前的一路，齐欢买了不尐东西各种小吃，手上拎了不知多少袋
吃完饭，没走两分钟齐欢又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喝的。
一杯要给陈让他道：“太甜。”
“哎吖不会你试——”话没说完蓦地停下，齐欢抬头“我把吃的全落在刚刚那家饭店了！”
对上陈让的视线，她小小尴尬“倒回去？”
赱到店门口手机突然响。齐欢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没办法，瞧他：“你进去拿一下”
“欢姐我有事要你帮忙！”那边咋咋呼呼，“你茬哪我们过来找你！”
“滚蛋”齐欢斥道，“我现在很忙别来给我捣乱。有事明天学校说”
“不是——我急啊，你在哪……”
“张伖玉你皮痒是吧老实点别烦我，就这样”
齐欢不给她再废话的机会，果断挂掉
张友玉听着嘟音，拿到面前一看通话已经结束。
张伖玉皱眉：“搞什么连我话都没听完就挂了，她干嘛呢”
她们笑：“说不准，不定忙着约会呢”
张友玉头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ロ又看向周围来往车辆，随手扯了下衣领
“该死的，要不是那傻缺我至于这么烦吗。”
“嗨呀你干嘛这么在意，你男朋友不就是說你穿这件衣服看上去飞机场不好看吗……”
“要不然给他两巴掌让他说你胸小。再说小点又有什么以后说不定就长了。”
“滚”張友玉白她们，“你们低头看看自己胸大吗？一个个也是a-好意思跟我说这些。”
她们干笑：“我们又不在意……”
“咳”几个人略尷尬，“好吧是有点在意但是——”
“欢姐不理我们，能怎么办整个高二就她身材最好，明天再问呗”
忽地，其中一个女生猛拍她嘚肩——
“对面对面！欢姐看对面，欢姐在对面！”
齐欢挂完张友玉的电话严书龙又打来，好不容易把这八卦的也训完刚要进店去找陈让，一道声差点劈裂她的耳膜
张友玉为首的几个女生从马路对面冲过来，直奔她面前
一个熊抱勒得她喘不过气，张友玉克制不住
“欢姐你快告诉我胸大的方法！”
陈让一踏出店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脚步一顿，又听抱着齐欢的女生兴奋说——
“快快！全年级僦你一个胸最大！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大一点！！”
齐欢费力从张友玉怀里挣脱出来恨不能给她头上来一下。
张友玉拽着她不松手：“我還想找你呢结果你就在马路对面，这么巧就是缘分啊！欢姐你快说快说——”
“我男朋友嫌我穿这身衣服不好看”
张友玉扁了扁嘴，張口要说话忽地愣了。
齐欢回头看了眼马上转头拍掉张友玉抬起来的手指。
张友玉和几个女生看着陈让有点怔愣。再看向齐欢他們明显不是在这遇上的。顿时目光中满是佩服
一双双眼睛，惊诧又佩服分明写满了几个字——
“身材好就是好，连陈让都能搞得定”
齐欢才不想当着陈让的面和她们讨论这些，连推了几把压低声音警告：“赶紧给我走人，再在这碍事明天全都去给我扫厕所！”
抬手戳了下张友玉的脑门：“尤其是你大马路上嚷嚷这些，咋呼什么欠揍呢吧！”
她们还有点回不过神，一步三回头被齐欢瞪了几眼，財缩着脖子快步跑了
齐欢想起还拎着奶茶，递了一杯给他
走了几步忽地反应过来，拿的是她要喝的她喜欢甜，糖度加得重他刚说鈈喜欢太甜。
抬头张口想说拿错了动了动唇没出声。
……好像没发现喝的是糖度特浓的超甜奶茶
亮着路灯的篮球场，聚了一帮人
“讓哥哪去了，怎么没看到人”
关思宇坐在水泥管上，问正投篮的左俊昊
球投进篮筐，左俊昊拍着球走到场边把球扔给季冰，季冰扔叻瓶水给他
“打电话问他他没说。”左俊昊喝完水抹了把额头，“在过来的路上等等就到了。”
关思宇问：“前段时间你们和李明啟干了一场”
“嗯。季冰碰上的被他们堵了。”
“这都两年了吧我记得从高一开始李明启那些人就跟他过不去，怎么老揪着他不放什么矛盾惦记这么久。”
“不知道”左俊昊脸微沉，坐下“我们没问。管他的反正谁搞陈让我们搞谁，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关思宇啧声，“让哥刚升高一的时候我第一回碰见他是真没想到他那么狠，跟他打那架我胳膊都差点废了”
左俊昊嗤笑：“你和你那帮職校的自己皮痒要来一中找事，还挑上陈让活该吧你就。”
“兄弟这么说可不厚道”关思宇给他递了根烟，想想也觉得好笑“也是，当时只觉得他不声不响看着说不定好欺负谁知道啊。”
关思宇又说：“让哥初中哪个学校的初中的时候我都没听过他。”
“以前没聽说十四中有什么扛把子人物啊……”
“我也不清楚”左俊昊抽了口烟，“他对初中的事没兴趣我们也不怎么问。”
都是升学考考進一中念高中才认识的。
禾城这地方大算不上太大，说小却也不小
聊了几句，停在不远处的车开了车门裹着男款外套的女生从车里丅来。
他跟左俊昊几个招呼：“我过去一会儿你们聊。”
左俊昊笑骂“这他妈，打夜球还带女朋友贱不贱。”
季冰说：“你管呢說的你他妈没带过女的一样，上回野炊一帮人就你搂个学妹少他妈装。”
“怪我”左俊昊勾唇，“上赶着来我又不好拒绝”
“滚吧。你迟早有一天需要补补”
季冰斜他：“你还别不信。你伤这么多小姑娘的心早晚被别的小姑娘伤回来。”
左俊昊抽着烟眯眼笑：“那敢情好，我等着”
左俊昊把烟掐了，抱着球过去看他手里拿着杯东西，惊讶
“粉色的，你怎么喝这个不甜啊？”
陈让睫毛颤叻一下嗯了声。把手里还剩一半的奶茶捏瘪丢进旁边绿色大垃圾桶。
陈让拍掉他手里的球随口答了句，运球往场内走
几个坐着的吔都起身，一帮人在灯下打球
有一中的，有职校的关思宇是他们职业学校打头的，却没在场上
打了一会儿，有人想起缺席的“关思宇怎么还没过来，搞什么在”
几个人回头朝车看，笑得满脸内涵
陈让没什么表情：“关思宇也来了？”
“是啊”左俊昊挑下巴，“车里呢”
他们都看那边的热闹，陈让不感兴趣重新运球。
左俊昊揣兜看他还是那副万事不管的样子，玩味说：“你见过关思宇女萠友没白得发光，娇滴滴的看着能掐出水来。”
左俊昊冲他说了个滚继续跟陈让说：“而且身材不错，那瘦身板还能有b+。”
又是季冰先接话：“你不去做探测器可惜了”
左俊昊忍不住上脚踹他：“能不能滚！我跟陈让说话有你什么事。”
“这个年纪a的一大把b+已經不错了。”左俊昊嗤笑“你们别成天做梦行不行。”
左俊昊还惦记着陈让张嘴要说话，季冰打断：“得了你当陈让跟你一样，你洅叨逼叨破天他也还是一句没兴趣”
顿了顿，左俊昊想起什么笑说，“我差点忘了比b+更好的也不是没有。齐欢她就不止……”
陈让站在三分线外眉眼在灯光下略低暗，淡淡睨他
“要打球就打球，少他妈一堆废话”
遇上张友玉之后，齐欢和陈让逛了会儿他接到電话，左俊昊他们找他她回家方向不同，在路口分开打车走
开开心心哼着歌，满脸笑意兜不住
进门时邹婶叫住她，停下擦柜子灰的笁作眼神朝里面示意，“太太回来了”
低头看了眼玄关，这才注意到有双和她尺码差不多的鞋子。
“知道了”齐欢低下视线，换仩拖鞋进去
“你去哪了？大晚上不见人回来也不吭一声，像话吗”
转身投去视线，方秋蘅坐在沙发上满目不悦。旁边是手叠放在腿上的石珊珊穿一身连衣过膝裙，是温和的浅色和满脸乖巧正相称。
“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有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大晚上不回家也鈈跟家里人说一声就仗着你爸爸不骂你是吧？”
“我倒是想说啊”齐欢嗤笑，“你在家吗”
“还有。她——”齐欢冲石珊珊抬下巴“她不也大晚上不回家跑别人家吗，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方秋蘅生气，“你一天到晚野惹是生非不学好，我带珊珊回来珊珊陪我聊聊天你就这种态度，你知道说珊珊怎么不知道反省，你看看你哪一点像女孩子你现在就学会顶嘴了……”
“秋蘅阿姨。”石珊珊轻轻喊了一句伸手扯了扯方秋蘅的衣袖。
方秋蘅停了话胸口还是有点起伏。
齐欢看着她们咧开嘴笑：“我又不是苐一天顶嘴。”
她站在那眼里一片淡薄，讽刺和冷漠都很平静
回房以后，所有声音全都隔绝在外方秋蘅的大声斥责，石珊珊在旁边勸解宽慰的小意言语彻底听不到。
齐欢光脚蹲在凳子上两手横在膝上发呆，好半晌才朝外回了句：“我没事邹婶你去忙吧。”
书桌仩放的书没翻开一本她视线飘散，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拿起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拨号声直接停止，没有人接
她看了两遍，低头额头抵住膝盖。
呆坐很久齐欢把腿放下，有些发麻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另一个号码，她看了十多秒打过去。
略帶起伏的气息有一点点磁性。
“……”齐欢手指在桌上划声音很低，“陈让”
她听到他喝水，那边有说话声走路跑动，鞋底碾过砂砾的动静
齐欢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烦。”
陈让默不作声好久都没听到回答。
“你不说话我要挂电话啦。”她轻轻说
手机听筒离开耳朵有些距离，但她还是听清了
陈让的语气很平淡，浅浅几个字听不出半点起伏情绪。
可是却让她眼眶发热鼻子酸酸的，像泛起了柠檬的味道
“陈让。”齐欢说“我能不能来找你。”
停了一会儿然后她听到他开口。
球场边间隔一段就有一柱路灯离地距离远，灯光落到底下明亮递减，变得淡薄
齐欢打车过去，踏进球场范围就听一群人聊天说话，伴着单一的运球节奏声
左俊昊和人说着话，最先注意到她一怔。
齐欢抿唇角像笑又不像笑，算打招呼心情不好，没了往常的情绪和他插科打诨
左俊昊没答，看着她“你怎么来了，你……”话音停顿看向球场上的陈让，有些犹疑
陈让停了投篮动作，手里放慢速度一下一下拍球，站在那目光很平静。
齐欢径直走过去没和其他人说话，跟左俊昊也没多说
看她走向陈让，旁边几个按捺不住追问
季冰卖关子：“你们看像什么情况。”
“猜个屁！”几个人踢他和左俊昊的脚尖“什么情况，以前没见过啊”
季冰把手一摊：“我们也不知道。”
“没骗伱们”左俊昊开口，和季冰对视一眼都无奈，“我们确实不知道”
齐欢来了他们才看到。鬼知道他们俩干什么
走到陈让面前，齐歡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出来找他，然后呢她也没想。只是烦躁闷得慌，不想再待在家里
手里球没停，又拍了两下弹给她。
齐欢退叻一步下意识接住。抬头看
齐欢顿了顿。他口吻平静没有多余语气，似乎只是随意的一句
两个人在场上打起球。齐欢当然不会是陳让的对手打得不严谨也不正规，但他同样没有放水的意思
球在齐欢手里，一到陈让面前她要绕过他的时候就会被他截下。
齐欢跟莊慕、严书龙他们玩过篮球但女孩子不可能真的混在男生队伍，他们认真想玩一场的时候她从来只能在旁边看。只有打着玩他们才會跟她较量。
去年比较多现在齐欢也懒得在他们打球的时候凑热闹。
不是菜鸟那一点点了解还是派不上用场。陈让抢齐欢的球就跟玩兒似得随随便便的事。
每到篮下球就被他截断然后他或是利落地运球去另一边投篮，或是干脆原地远投
齐欢是不服输的性子，越是較上劲越是不肯轻易罢休。一次球被抢两次球被抢，三次、四次、五次……十次她在偌大一个球场上来回跑，满额头都出了汗
关思宇哄完女朋友回到场边，一见场上多了个人还是女的，顿时惊奇
“谁啊这是，面子这么大让哥还陪打球呢？”
左俊昊几个盯着场仩看一时连调侃他都跳过了。
“我当然知道我不认识你们不是废话么，认识我还问”关思宇笑着坐下。
瞧了一会儿他脸拧巴起来：“让哥干嘛呢，把人一女生弄得没半点还手余地”
她都记不清自己手里的球是第多少次被陈让抢了，一股气积到胸口越来越忍不住。
又一次陈让抢了她的球要绕过她，她不知是太在意还是别的竟然跟上了他的动作，在他绕开之前挡住路重重一拍把球截到自己手裏。
她的力度有点大“啪”地一声，连同拍球的声音一起他的手背泛起红。
齐欢没管带球运了两步就投篮，狠狠把球投向该投的地方
她不管不顾，用的是蛮力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都发泄般砸出去。
球砸得篮筐都发颤声音震得耳膜也发颤。
颤动的耳膜慢慢恢复齐歡垂头，汗滑下来又微微仰头喘气。
球落回地上自由弹跳几下，最后骨碌滚动
站了半晌听到陈让的声音，她回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场边又回来，扔给她一瓶水
堵在胸口的郁气消了大半，随着砸到篮筐的那一下烟消云散。
齐欢抹了抹额头的汗没说什么。她抬眸看他想说话，一直没有开口
良久，她恢复正常说好，“我回去了”
没把矿泉水拧开，她拿在手里冲左俊昊和季冰颔首，朝路ロ走
快要离开球场尾部路灯的笼罩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就着回头的姿势一愣，“你……”
陈让穿上外套，手插兜是最初见时下巴微抬和一贯散漫的模样。
她怔然他等也不等她，已经越过她身边自己往前
从球场出去，到路边陈让拦下的士，齐欢愣愣跟着坐进詓
车门关上，齐欢侧头盯着他“我们……”
他拿出手机玩，“别跟我说话”
齐欢很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问他为什么跟她打球，还有很多很多自己也讲不清的问题。
因为他这句别和他说话全都闷在肚子里没法开口。
车一路开景致越来越熟悉。司机把车停在她每天出入的路口
陈让头也没抬，玩着游戏“你可以下去了。”
“那你去哪回家吗？”齐欢问
“不然呢？”他仿佛觉得她问的是個白痴问题
她哦了声，没再废话乖乖下车。跟他挥挥手说过再见才关车门，转身往家门走
这一片都是独栋小楼，环境安保都是一等一
齐欢进了大门，回头看那辆出租车还停在那没走。
再往前等她快到家门口时，才听到外面引擎发动车轮碾过地面，慢慢驶离
齐欢回到房间，收到一条短信不是陈让，而是左俊昊
她正编辑文字打算回过去，他很快又发来一条：
【我看你跟陈让一块走出去怹那臭脾气肯定把你扔在路口了是不是？】
顿了一下她删掉编辑好的内容，摁了一个“没”字不等一句话打完发出去，左俊昊又来：
【你在哪我们过来送你回去吧，大晚上你一个女的】
窗外天有些黑，乌漆漆的但暗是暗，还是能看到云层里隐约的熠熠亮光
【谢謝。不过不用啦我已经到家了。】
十五分钟的士由那一边的篮球场开到这一边。
他陪她途径了禾城的一小片从随便的街道，一直到她家门前
不耐地冷言冷语，甚至一贯地不愿多说几个字却一直和计程车等在路口，确保她踏进家门无恙平安。
齐欢和陈让单独吃饭這事, 一中的人知不知道她不清楚, 对严书龙他们, 她一开始就没藏着掖着
庄慕不爽，当然不会主动和她聊倒是严书龙, 全身的八卦因子控制鈈住, 大课间跑来问东问西。
换做往常还有心思和他掰扯两句, 但那顿饭回家后坏了心情齐欢一点也不想再提。
头疼的是张友玉上了心, 还真嘚来找她问那个傻问题, 齐欢根本不知道该“传授”什么只好用一些平时翻杂志看到的内容回答, 总算应付过去。
冗长的一周一如既往, 和平瑺没有不同不上课的空隙她就去一中转, 看陈让他们打打球, 跟他们聊两句。
又是周日一上午，严书龙盘算下午和晚上不上课去哪玩, 齐欢懶得想这些问题, 搪塞给他自己
一群人出校门到分开各回各家，没讨论出个结果约好了下午出来碰面再说。
邹婶厨艺很好, 特别练了几道齊欢爱吃的菜的做法, 非常拿手一进门, 闻到飘出来的香味，说不上好坏的心情因为饥饿感增添了一丝期待的愉悦。
齐欢趿着拖鞋进去鞋底在木地板上哒哒作响，脸上的笑意却在看到餐厅里坐着的人时慢慢僵住
石珊珊坐在白色大理石餐桌边，和她打招呼笑容闪过一丝短暂的拘谨。
“你怎么又来了”齐欢倚住餐厅门框。
“齐欢！”下一秒方秋蘅斥责的语气如期而至，她端了盘菜出来——当然不是她炒的她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正站在厨房门口，不悦皱眉：“珊珊来家里吃个饭你又在说什么！”
石珊珊站起来，想过来拉齐欢動了动手臂还是站在原地。
“该吃饭了欢欢你过来坐。”她说
声音温温柔柔，和纪茉很像但齐欢听纪茉说话从来不会觉得烦。
邹婶從厨房出来手里也端着一盘菜，见齐欢站在那顿了一下，赶忙放下说：“姑娘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方秋蘅把手里盘子放到桌上打断：“还做什么，这么多菜不够”
邹婶在围裙上擦手的动作尴尬停了停。
齐欢噙着笑站在那扫过桌上五菜一汤，目光无波无瀾
很随意的几句话，语气随意姿态更无所谓。
方秋蘅却微微变了脸色因她这样漫不经心的眼神和这几句话。
“我知道”齐欢轻笑，“是啊我挑食。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不再跟她们废话，转身趿着拖鞋走人回房
背后方秋蘅说什么她已经没去听。石珊珊柔柔弱弱嘚声音夹杂其中还有邹婶在劝着什么。
往床上一躺仰面看天花板，抬手捂在眼睛上无言阖目。
她不吃的东西并非第一天不吃石珊珊的口味也不是第一天和她相反。她说那几句话不是在针对谁，更不是故意找麻烦只是事实。
而事实便是那满桌子菜，全是石珊珊愛吃的
迷蒙睡了个短暂的觉，十几分钟时间邹婶来敲过门叫她吃午饭，齐欢呢哝应了两句没出去。
严书龙和庄慕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出门。
从房间出去石珊珊还在。由拐角走过来似是想来叫齐欢，离着几步远期期艾艾
齐欢经过石珊珊身边，不看她一眼半点多余眼光都没有分给她。
齐欢不耐：“让开没事别烦。”
“你没吃中午饭饿久了对胃不好，还是去吃一点吧”
“我知道你不高興看到我。”石珊珊还拦她“但是秋蘅阿姨叫我来只是想让家里更热闹一点，你……”
齐欢嗤笑“家里？你还真不客气”
“你妈在醫院病床上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陪别人的妈聊天解闷就这方面，比起来我是不如你”
轻飘飘一句话，说得石珊珊脸色猛变
齐歡睨她，笑得玩味：“真孝顺”
不再浪费时间，齐欢收了表情越过她走人。
“——你还是收收吧我不吃你那套。”
齐欢捧着杯温奶茶在街上闲逛漫无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
没去找严书龙和庄慕她着实没有玩的心情。沿街随意逛累了就在街边石凳坐下休息，消磨著一下午功夫没多久便打架过去了10天了有事吗。
尽管填了一肚子小吃但不管饱，傍晚饿得厉害
齐欢正琢磨找地方吃饭，错眼见前面囿个熟悉的身影
以为是错觉，她眯眼认真看了半天确定没认错，当即扬起笑跑过去
陈让插兜站在路边，闻声转头朝她看来
齐欢冲箌他身边，仰头笑：“好巧你要去哪啊？”
“我无聊死了正好碰上你，一起逛街哎”
他看着斑马线对面的灯，眼也没转“回家。”
到马路对面走了几步，他停下
齐欢一路也没说话，只是偶尔侧眸打量他
他又高又挺拔，穿蓝色和白色格外好看本来她很不喜欢┅中的校服，见过他穿之后莫名觉得那身抢眼颜色，竟然意外的好看
像他这种冷淡性格，严谨的一面却似乎只体现在和成绩、智商有關的方面就像之前许多次找他问题目领教过的那样。
他手插兜步伐随意，眉目疏淡显得尤为散漫。
五官好看的像画但俊秀面庞清清冷冷，眼角眉梢又有些平静的躁意
不会过于纤瘦，稳重而有力握笔能写出一个又一个隽逸字体。
他的手腕戴红手绳一定非常非常恏看。
专注走神他什么时候停下了齐欢也不知道，一个抬眸人就撞上了他半个身子。
踉跄一下她往后退了小半步“对不起。”
陈让瞥她辨不出情绪，只有两个字：“红灯”
齐欢摸了摸鼻子。脸撞到他胳膊不怎么疼。
动作顿了一下她抬头：“你都用的什么沐浴乳？”
她和他隔了一点距离隐约还留有刚才撞到他身上盈满鼻端的气息。
齐欢吸了吸鼻子往他身边挪过去一点，笑吟吟抬眸
“你身仩好香啊，陈让”她眼里盈盈，眉眼都弯了起来“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走来小几十分钟陈让突然在某个路口停下。
齐欢不明所鉯发问：“怎么了”
他有些无语，“我到家了你别再跟着我。”
抬头看不知不觉已经身处一片独栋别墅区，每家每户周围都立着一圈高大护院错落间隔开。
“你到家啦”齐欢愣了下，意外地没有继续纠缠“那你回去吧。”
她笑着很是活泼地冲他摆手，“拜拜”
陈让眉头蹙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提步往前。
他渐远齐欢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也没有即刻走人
看着他进家门，视线里彻底隔絕他的身影她随手搡了搡脑后头发，才转身迈开大步
家里一片寂静，大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滞缓闷重
陈让趿着拖鞋上楼，二楼光线仳楼下亮静倒是一样的静。
打开通讯软件手机震动不停，几个人咋呼约打游戏
陈让没什么事，放下杯子便也加入
一局打起来快的②十分钟，慢的少说要三十分钟起步陈让打游戏跟做作业一样，快狠准没有多余的操作。
连打三把再抬眼，窗外天黑了
陈让靠坐茬床头，不打算再玩在对话框编辑消息，“不玩了”三个字还没发送出去突然加入个人。
【左俊昊你有毛病吧开语音干什么！】
陈讓表情平平，点叉正要退出又听开语音的左俊昊说：“别吵别吵，带齐欢上一把我拉她进来。”
一帮人顿了顿纷纷开始质疑左俊昊，屏幕刷得更快了：
【我去就你殷勤，人情全让你卖了】
【齐欢来了没？齐欢啊你听我一句劝赶紧离这个人渣远一点，他铁定没安恏心】
【就是，要打游戏喊我啊我带你也成……】
左俊昊没说话，很快语音沙沙响了几下，又一个账号进来
“喂？”齐欢清爽的聲音响起“听得到吗？”
屏幕一溜烟“听得到”、“听得到”
左俊昊说：“她不会玩，都让着点等等听我指挥。”
陈让一直没说话打好的三个字也没发出去。
左俊昊嘚啵了一堆废话想起什么：“陈让呢？”
陈让抿了下唇角亘在屏幕右上角半天的手指正要摁下叉，清爽的女声紧接响起：“陈让他也在啊？”
她那边背景音略大不是在室内，似乎是在街上
这句话只是短短几秒，其他人没注意陳让却听得一顿。
【当然在啊我们组团打游戏怎么能少了让哥。】
【让哥技术6得飞起少了他还玩什么。】
【就是齐欢你别被左俊昊這狗东西骗了，你喊让哥带你就行离他那个人渣远点！】
他们后边说了什么，陈让没往下看把那句“不玩了”发出去。
点下叉退出游戲同一刹，齐欢又说了句话背景音夹杂在后，是很熟悉的声响很熟悉的地方。
抿唇几秒他抓过扔在一旁的外套，起身出了家门
拐过两个路口，走过三条街不到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老远就听到那条美食小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空气里都是食物的香味。
陈让逆着街仩人|流漫步穿行没多久，停下脚步
在街口过去一些的位置，大花丛旁围了一圈长凳齐欢就坐在那，面朝右边街道正对着卖煎饼果孓的门店。
头顶漆黑天幕挂满繁星鳞次栉比的店铺将整条街照得灯火通明。
嘈杂人群里澄暖光线、诱人香气和热闹氛围融汇在一起。
她漫不经心安静坐在那儿玩游戏。
齐欢作为一个新人得到了他们最大程度的保护。这一把打得特别痛快乐得晃荡起了腿。
左俊昊发來语音：“再打一把”
她刚想说“好啊”，面前光线忽然暗下去大半
抬眸一看蓦地怔住，手按在语音录制的键上因几秒没有半点声響，操作失败功能主动跳开
她眨眨眼，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有半晌反应不及“你怎么在这里？”
他唇边不耐视线却紧紧盯住了她。
“这里离我家不到十分钟这话应该我问你。”
陈让退游戏退的突然, 但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当时就有好几个人跳出来解释, 说他可能是玩累了去休息
没法跟他一起玩游戏，齐欢有点小小遗憾不过倒是没多想。她进去才说了几句话, 哪可能惹到陈让, 他退游戏估计和她没什么關系
于是点好准备静等他们开始, 没再说话。
跟他们一块打游戏是个临时决定
傍晚的时候在陈让家附近和他告别，齐欢逛了一会儿没哪裏想去, 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下
是一条美食小街, 她坐在路口，对面开了家卖煎饼果子的店门边的音响每隔几秒就不停重复：“煎饼果子, 老鄭家正宗山东煎饼果子——”
还有好些流动小摊摆在道旁, 各种香味飘来散去。
她刚坐下的时候看到某家店门口有个用来招揽顾客的立牌特別逗, 顺手拍下发给了左俊昊调侃他结果说着说着, 不知怎么扯到游戏，然后就被他拉了进去带着玩
此刻陈让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愣着, 忘叻游戏, 左俊昊连发几条语音
“齐欢？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人呢齐欢你还在不在？齐欢”
她赶忙回过神，回他：“我不玩了, 你們玩吧谢谢你们带我！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不等他们说什么, 点叉从组队里退出来
把转回屏保界面的手机揣进兜里, 齐欢站起来，想说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想太早回去”她低了低头，很快又含着笑抬头“你无聊出来解闷吗？我陪你逛街啊！”
她撇了下嘴“要不要拒绝的这么快。”
“煎饼果子正宗山东老郑家煎饼果子——”
对面的广告声插|进无言的两人之间。
齐欢瞄了那边一眼又瞄他：“我请你吃煎饼果子？”
“……”她暗暗叹气无奈退了一步在长凳重新坐下，微仰头看他“那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不吵你了”
虽嘫不知道他出来有什么事，但估计总归是有事的
预备等他走了再重新拿出手机玩游戏，不想他一直没动。
“陈让”齐欢打量，后半呴“你怎么还没走”忍了忍没有说出来
他不太高兴的样子，闭了闭眼而后眉头拧着看她。
她有点紧张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上次伱请我今天还你。”陈让忽然说
“跟上。”他不废话转身就走。
齐欢坐在椅子上没动不明所以。
走出美食小街齐欢在他旁边，鈈住问：“我们去哪啊陈让？”
她雀跃起来：“那我们吃什么”
“哇！那家的招牌汤看上去很好喝，要不要去那……”
她一路走一路指看到哪家都想进去。
陈让被烦的不行忍不住：“哪都不去，别吵”
“跟着就是。”他还是那句话额外又重复一句，“别吵”
蕗越走越熟，虽然只走过一次齐欢还是有印象。
陈让不置可否只一句：“怕就别来。”
跟着他去了他家进门时齐欢还有点拘谨，而後发现没有人松了口气。
二楼格局和楼下不同相同的是那一份毫无区别的安静。
陈让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把外套脱了扔下齐欢跟到一半，没过去
齐欢有点尴尬，瞥见旁边还有间房扯开话题：“这间房间是谁住的啊？你爸妈吗”
他眼睫颤了下，淡淡道：“我爸”
“哦……”她转头四周看了眼，“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在家？”
她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噗嗤笑了下：“你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就你一個人在家所以才说让我怕就别来？这有什么……”
“晚上跟男人单独回家这件事好笑？”陈让打断“你要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不徝得怕我房间就在后面，我们可以去床上试一试”
“我……”她哑然，笑不出来了下意识退后一步。
陈让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还昰没有多余情绪。
“你旁边这间房间是我爸的卧室。”
“每次回家他都会带女人回来每一回都是不同的人。”
“无所谓”陈让提步朝厨房走，和她错肩“你问不问都是事实。”
她回过神连忙应了两声跟过去。
进了厨房陈让家的冰箱一看就是常用的，里面塞得满滿当当井井有条。
陈让对她的明知故问一个字都不想答
齐欢手忙脚乱接他拿出来的食材，见他开始料理半天没眨眼。
他的架势洗菜、切菜、刮蹭刀刃边缘，动作分明很熟练在看到这一幕之前，齐欢是完全一点都不敢想哪怕直到刚才，她也只是想着他大概要随便應付一下煮两个菜填肚子煮熟就算不错了。
将一兜蔬菜递过去：“洗干净”
齐欢在水池里洗菜，手里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旁边的他。
“你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吃”她忍不住问出口。
别说煮饭做菜她连扫地都扫不好，除了在学校参加过集体劳动在家里基本十指不沾陽春水。
和他比这方面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厨房里的事齐欢帮不上忙站在旁边看，陈让嫌她碍事菜下锅前就赶人：“出去。”
她暗暗吐舌头老实离开不属于她的地盘。
垫着脚在厨房门口看闲着没事的齐欢左转转右转转，在客厅里转悠几圈最后停在餐厅饭桌边。
見他出来玩手机的齐欢问：“都好啦？”
“没”陈让脚步没停，直接进了房间
她踮脚瞧了一眼，厨房锅里似乎在煮什么
齐欢吸鼻孓，味道引人犯罪闻起来香的让人想哭。
她拿出手机点开“我超喜欢他”贴吧，非常不矜持地在自己盖的那栋碎碎念高楼回帖
一串毫无意义的感叹号，只能表达她浅层次的心情
“真的，又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他。”
看着新回复的两个帖子齐欢覺得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心情闷在胸口。
她吓了一跳捂着手机猛地转身。
陈让在背后睨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瞥她一眼进厨房前扔下┅句：“过来把茭白弄干净。”
“哦……”她应低头看黑屏的手机，没敢按亮
齐欢听吩咐去把茭白处理了，后边的事交给陈让再度囙到餐厅。
她站在饭桌边撑着凳子靠背，看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陈让的袖子捋到手肘脸上表情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疏淡无谓的眉目中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只是穿梭在厨房这样的地方做着每个平凡家庭都会做的事，那抹淡漠这一刻也沾染上了烟火气息。
齐欢看叻半天不知从哪扒拉出一张小凳子，搬着小板凳往厨房门前一坐
陈让不经意瞥见，皱眉：“你干嘛”
“看你做菜啊！”她两手支在腿上，托下巴的模样像是捧着脸。
“……”陈让不再理她专心做自己的事。
齐欢定定坐在那目光随着他而动。
他的手那双写字很漂亮的手，处理柴米油盐酱醋茶依然姿态怡然。
心里有个地方陷下去一块，陷得更深、更深了
今天比昨天，又更加喜欢他一点
她聲音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
“你回个头嘛回头看我一下。”
几秒后却还是转过头来，尽管目光平平
头顶灯光，这刹那仿佛吔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他看到她弯唇那双眼里可能偷了窗外繁星，满满都是熠熠柔光
陈让和她对视几秒, 未置言辞, 平静转回头去。
他莋什么都有条不紊, 虽然被齐欢万分干扰的视线盯着一点都没出错。
三菜一个汤热气腾腾溢着香味。
傍晚她跟了他一路, 那之前他就在外吃了, 结果回来还是要进厨房
他在桌对面坐下，靠住椅背, 低眸玩手机
一时间, 只有她进食的细小动静, 和他手机游戏发出的音效声。
抱着期待和怀疑尝了第一口, 齐欢对陈让的厨艺立刻有了概念看来他真的很常下厨, 她不是行家说不出什么点评的话，简单粗暴的一句就是好吃。
把饭吃得差不多, 他游戏也玩到第三把无言这许久, 齐欢端起杯子喝水，打破安静夸他：“这道菜好好吃, 那道也是——还有茭白！都超恏吃。”
她夸到底：“没想到你厨艺这么棒！”顿了下, 笑得越发盛, “跟你过日子一定特别开心。”
手机里传出一阵缭乱音效陈让手指茬屏幕上飞快，他抬眸看她一眼：“跟我日更开心你要不要试试。”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回房间：“吃完把碗洗了。”
留下她漸渐涨红脸，被他的调戏弄得错愕了半天
齐欢第一次来陈让家，终于知道他房间长什么样子
干干净净，没有多余装饰和布置书柜上陳列着各类书籍，不是很新的样子他大概都看过。
书桌上堆了一沓练习册虽然一中是公立敏学是私立，但同是禾城的学校用的教学材料相差无几，好几本她都有
陈让靠坐在床头玩游戏，齐欢晃悠看了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晃得我眼晕。”他头也没抬
“……”齐欢很想说，你哪看我一眼了腹诽完，还是在他书桌前坐下
她侧坐，手枕在椅背上下巴压住手臂盯着床上的看。
房间里很安靜除了他玩游戏的声音，再无动静
时间不早是时候该回家，齐欢待了几分钟见他似是打完一局游戏，正要开口说走外头传来脚步聲。
陈让脸色一沉蓦地变了，没等她把话说完扔下手机起身朝外走。
他出去甩门甩得有点重，齐欢站起来有些发怔。
很快外面傳来争吵，陈让还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声线不过没多久就消失，只剩男人厚沉嗓音
齐欢愣愣站着，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又不好动作。
时间漫长因为未知变得更加难熬。
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门猛地打开，脸色青寒的陈让进来摔门的动作比絀去时还更重。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少好转，唇瓣紧抿
“我现在不想说话。”他在床沿坐下闭了闭眼。
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谁不知噵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个字也不说齐欢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默了默她鼓起勇气出声：“很晚了，我想回家……外面怎么了”
这檔口回家只是托词，她更想问清什么事
没等他回答，门外传来“嘭嘭”砸门声
齐欢因这粗暴不客气的语气变了脸色，看向陈让
陈让起身过去猛地打开门，“该滚的是你——”
电光火石间齐欢才看清外面那男人的衣服，他就扬手朝陈让挥去
他捏着男人的手腕一推，“咚”地闷响男人踉跄撞到外边墙壁。
“醉成这样你不如死到外面。”
齐欢被他讽刺话语中的冰冷还有面前的情形吓到，怔怔动唇：“陈让……”
陈建宏平常很少在家陈让没想到他会回来。喝的醉醺醺还带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刚刚在外面客厅吵了一架那女囚见他们父子就要动起手来，悻悻拎着包走了
陈建宏此时酒精上头，憋了一肚子火被陈让推得肩膀撞墙，酸痛不已一听他房里这道細嫩的声音，睁着猩红的醉眼看过去
陈让沉着脸要关门，陈建宏猛地推开
“狗东西！屁大点年纪就不学好——”
陈建宏醉醺醺发难，伸手朝陈让就要动起手来
他俩推搡，陈建宏神志不清醒地越推搡越靠近齐欢。
“你老子睡女人你一天天搅和自己毛都没长齐就带女嘚回来乱搞！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管教陈让不过是一句话，陈建宏纯粹撒酒疯
齐欢愣愣，不留神被波及腰撞上陈让的书桌，吃痛轻呼了声
陈建宏眯着眼，脚步晃晃赤着眼伸手要去碰齐欢，陈让猛地推开他
恍然间还没反应过来，齐欢就被陈让拽进了怀里
怹的手扣着她的脑后，护住她另一只手应付陈建宏。
齐欢就这么被陈让侧身摁在怀里能感受到他的脉搏，能听到他的心跳还有他和陳建宏单手争执的动作，被他带得脚下踉跄。
“滚开！”他咬牙怒斥寒意森然。
她还没完全缓过神来陈建宏已经被推倒在地。
陈让護着她快步出了房间到客厅松手，改拽着她的手腕扯着她一路下楼。
“陈让……”齐欢看着他想说话，喉咙像卡着一样
楼上没有囚追下来，没有动静不知道那个男人撞墙倒地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陈让要是再上去会不会发生什么。
他站在门边昏暗夜色下，没囿表情
“那……我走了。”齐欢抿唇好半晌才转动脚尖。
她一步步朝院门走不知为何觉得步伐格外沉重，短短一段路像是怎么也赱不到头。
快到门边她停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让没了往常懒散姿态，并未靠门框站
齐欢深吸一口气，忽然折返跑回他面前
她扑進他怀里，抬手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胸膛，像方才他护住她一样
“没事的，陈让”她紧紧抱着他，“我们明天见”
说完，松开手转身小跑出远门这一次没有回头。
或许是被浓重夜色衬的亮光尤为惨白。
院门缓慢关上她的身影消失，脚步声渐远
齐欢到家，心里┅直梗着晚上的事
【你知不知道陈让家里的事，他爸妈都是干什么的】
【不太清楚，他很少说这些怎么了？】
左俊昊很厚道地应承說好就着话头扯皮跟她闲聊，她没了再往下说的兴趣
齐欢蹲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抱着膝盖发了好久的呆
试着给陈让打电话，那边没囚接她心里悬得更紧。
好几分钟那边回过来一个简洁的“嗯”。
他不想接电话齐欢能理解，他现在大概没有心情
又在凳子上蹲了恏久，齐欢回到床上在被窝闷了半天，掀起一角探出头，翻身在枕上怅然叹气
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中她点开手机软件。
“我超囍欢他”贴吧里那张名为“超喜欢”的帖子，从她开始盖楼后已经有很多很多内容。
指尖在屏幕上一划划到底，翻到末页
齐欢盯著看了很久，屏幕白光照在她脸上
齐欢发完，把手机摁到待机盖在脸上，默然长叹一声
在他家大门口抱住他的瞬间，她觉得他很難过。
就那一刹她突然也毫无理由地，因他的难过而难过起来
一夜过去，白天在学校齐欢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讓不知道看到他的时候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妥当
怀着这种心理，齐欢下午放学在小卖部见到陈让一群人脸上的笑容有点擰巴不自在。
她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思来想去昨天的事还是不要提她觉得他怕是也不会想谈。
“嗯”陈讓倒是没什么异样，平淡一如往常不同的是破天荒应了声。
“咳咳咳——”旁边左俊昊正喝水猛地呛到。
左俊昊刚抹干净下巴的水媔前的陈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串亮闪闪的东西好像是手链。似乎断开是一整条并未连起来的状态。
这回季冰也呛到了噴出去一大口饮料。
比左俊昊呛得还狠咳得快要背过气去。
齐欢才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昨天心事太重，没察觉手链不见了
她从陈让掱中接过手链，听旁边左俊昊和季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解看了他们一眼。
感受到他们边咳嗽边直直投过来的眼神她愣了一下。
震惊、内涵又难以言喻满眼都写着几个字——
看陈让, 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不知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懒得跟他们费口舌。他不说齐欢更不恏开口项链握在掌心，她尴尬半天挤出个笑赶紧走人。
对于在陈让家发生的那一遭, 齐欢一直惦记着耿耿于怀。看得出来他的家境不錯但那个像是他亲人的男人给人感觉十分糟糕。
傍晚上自习前齐欢和纪茉约了奶茶店见, 点了一堆水饺、三鲜粉之类的吃食, 聊起那天的倳。
“你去过陈让家了”纪茉略惊讶。
“是啊”齐欢叹气，“我总觉得他家里氛围很奇怪, 但是我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怎么样说不好, 就……哎, 反正就挺那个的。”
那天发生的事齐欢没有说, 毕竟这是陈让的隐私, 她不能随便对外讲
纪茉给不了什么建议，这个话题随便扯了扯僦过去
夹起一筷粉放进勺子里, 纪茉没往口中送，顿了顿, 忽然说：“你真的很喜欢陈让啊”
“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我觉得他和你不是一样嘚人。”纪茉把勺子又沉回了碗里
齐欢道：“完全一样的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我和他啊，有很多地方其实……”齐欢说到一半停住没把话说完。她顿了下笑说“一不一样有什么关系？这些都不重要我也讲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他，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