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势力老大暴打女朋友和董事长穿便服见老丈人人却引来退伍军官视频

  第一章  (1)军人荣誉  公元2001年4月,海军临水机场,一架银灰色的歼八战斗机象一只展翅的雄鹰,翘首在跑道上。不远处的指挥楼前,坐着舰队聂参谋长,海军航空兵第一师李师长,训练处长以及机场主官。楼体上悬挂着一条横幅:海军陆战第一旅飞行员加试科目考核。  此时,六名飞行员手持飞行头盔,由教官领喊着口令朝主席台这边小跑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个中校军官,他也是这个飞行班的班长。  岳震虎,这个名字在全军几乎无人不晓,海军首长曾两次钦点他参加全军特种兵大比武。在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包括作战,警卫,情报在内的几个重要部门的花名册上,都同时能找到他的名字。从十八岁特招入伍,到今天只有二十八岁的他,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陆战营长。和平年代,在这短短十年间,不付出超乎常人的勤学苦练,没有出类拔萃的成绩,是达不到这个巅峰的。  这次考核结束,岳震虎又将回到陆战旅去,着手组建编制在陆战营下的飞行分队,他所带的营因此扩编成陆战团。  “立——定。” 教官一声口令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向右——转。”  班纵队变换成了面向教官和主席台的班横队。  “向右看——齐。”教官边查看队形边喊口令:“向前——看,稍息。”  教官一个标准的后转,紧接着小跑几步,距主席台三米位置立定下来。此时,师训练处处长已昂首挺立在主席台一侧。  “处长同志,陆战飞行员班列队完毕,请您指示。”  “按考核科目进行考核。”  “是。”  教官一个后转,小跑返回刚才的指挥位置,又面朝飞行员下达考核科目。  小平头,浓眉下两束激光似的眼神似能把钢板灼穿。从容,坚定,强悍毫无保留的刻划在脸上。主席台上,航空兵李师长一直盯着队列中的岳震虎,他微微侧向聂参谋长问道:“参谋长,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傻乎乎的排头兵,就是您一手培养提拔的爱将吧?”  岳震虎从海军飞行学院结业后,直接来临水机场实习。  “呵呵!”聂参谋长笑了笑,反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李师长猛一摆身子,疑惑的看着聂参谋长,问道:“参谋长,您能从铁堆里挑出一块好钢来,难道我就不能从这些好钢里看出哪块金子!”李师长又凑近聂参谋长,说道“我俩差距不会这么大吧!”  李师长与聂参谋长同是山东老乡,同年入伍,相对普通上下级,两人谈起话来要轻松随意许多。十一年前,岳震虎还在外国语学院读书时,就被时任副旅长的聂参谋长选进陆战旅。  “秃子头上的蚤子,不是明摆着嘛!”聂参谋长说道:“二十几岁就扛中校军衔,别说海军了,就是全军,你又能找出几个来!”聂参谋长捋捋有些花白的发梢,得意的说道:“你,我当营长的时候,都有三十好几了吧!”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李师长正了正身子,仍盯着岳震虎说道:“您是首长,又是那小子的师傅,逢年过节他可少不了孝敬您。今年,我这军衔再调不上去,就要卷铺盖走人了。退下去后,若是没酒喝,那我就去您家里蹭。”  “呵呵!喝酒不是问题。”聂参谋长说道:“只是这小子自去了飞行学院,我是快三年不见他人影了,没准这次考核一过,恐怕他连个招呼都不会给我打,就直奔老巢去了。是骡子是马看他溜溜,你可是飞行专家,这关,你得把严了,考核不过关,一个都不能放走。”  “参谋长,其实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完成了规定考核科目,是这家伙画蛇添脚,非要打个加试歼八飞行科目报告。”  “这我都知道。”聂参谋长认真的说道:“作为战士,开弓没有回头箭,加试的科目也不能走过场。”  聂参谋长清楚地记得岳震虎在报告中提出,作为陆战飞行员要能够驾驶包括歼八战斗机在内的多机种。  “岳震虎!”  “到!”   “出列。”  “是。”  岳震虎正步跨出队列,听候教官指令。  “考核细则听明白没有?”  “明白!”  “有没有信心单飞?”  “有!”  随后整理着装,检查随身装备,衣袋里的防水笔和记录本,别在后腰带上的手枪和伞刀等物件一样没少。在听到教官下达上机考核指令后,岳震虎兴奋得朝跑道上停着的歼八战斗机小跑过去。  之前的飞行训练,大都在模拟机上进行,再就是拿着机模在操场,在教室,甚至上厕所的时候弯来转去的摸索飞行。那个婆婆妈妈的教官带上蓝天,指手划脚总共也就飞了不到十个小时。今天的考核是绕机场上空盘旋三周,不要求做正常飞行以外的高难动作。如果考核过关,地面指挥塔就会通知飞行员越过海岸线,在海面上空指定的航区内体验飞行二十分钟。  很快,岳震虎跑到歼八机身下,登上地勤战士为他准备好的扶梯登,他敏捷的跃入机舱,转向主席台,指挥塔行了一个军礼,之后“啪”的一声拉上机舱盖。岳震虎系好安全带,简单测试了一下仪表,手拉杆等设备。一切正常,他向指挥塔报告完毕,开启战机引擎。  战机在满是机轮擦痕的跑道开始滑跑,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短短几秒,战机便随着岳震虎匀速推动的拉杆,伴随巨大的引擎声仰首直刺蓝天。地面上,各级首长,考官举着望远镜追寻空中的战机。随着忽远忽近的引擎声,战机时而消失西南方向,时而又从东南方向隐隐出现,很快又从主席台上空划过,周而复始。  当战机最后一次掠过主席台后,聂参谋长放下望远镜,轻揉着眼睛问李师长:“怎么样?”  “如虎添翼!如虎添翼!”李师长仍举着望眼镜叫道。  “呵呵,这小子三年不回家,就为磨这把剑。”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没有您的培养,我看他还不知在哪被人当牛使唤呢。”李师长放下望远镜,有些妒嫉的说道:“照他这样的成长速度,不出四十岁,定能成为海军一将。”李师长叹道:“唉!我都快赶上退休年纪了,可星星还是这些星星。”  李师长因职务没提升上去,仍是两杠四星大校军衔。  “呵呵,堂堂一师之长,你就这么没气量?”聂参谋长笑了笑,说道:“你和年轻人,有比吗?”  “拿破伦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照此逻辑,我想当好这个师长,肯定也想当将军了。”李师长看看聂参谋长肩上扛着的少将军衔,说道:“和您老大哥总可以比吧。我俩同年入伍,您已是正军级了,中将都快了。”  李师长典型一个职业军人,他就象一个要求进步的小战士,略带情绪的说出了心里话。  “过几天,舰队党委会专门讨论,把几个和你一样,资深正师职主官报军委晋级晋衔。”  “作为军人,我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干上一仗,赚个名副其实的将军,而不是靠点资历,让上级首长同情施舍。”李师长又感慨道:“军人荣誉啊!”  (2)我的中国心  岳震虎接到指挥塔让其继续训练的指令后,驾着战机朝海面飞去,并不断提升飞行高度。虽然他还是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摆脱不了地面雷达的追踪,但这总比在各级首长面前飞行轻松自由得多。按要求,他的飞行高度还不能超出三千米,所以他也只能顶着云层飞。  一望无际的海洋,白云扑面而来,透过云层的太阳光就象一个从百孔千疮的水袋里漏出来的水,四射光芒。  岳震虎逐渐放开了手脚,虽然他知道,超出飞行要求会受到严厉处罚,但此时打点撺边球,做些小动作应该没多大问题。他开启自动驾驶仪,让飞机沿着祖国绵延的海岸线飞行。  一浪接一浪的海潮拍打着青山,岛礁,不厌其烦的冲涮着海滩,舰船如同摇篮停泊在码头,港口。放眼望去,广袤的国土上,点缀着阡陌的田野,齐整的城镇,雄健的山脉,奔腾不息的河流……  祖国大好江山,一切尽收眼底。  面对如此壮阔的画面,岳震虎不禁哼起了《我的中国心》: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胸中重千斤……”  三年前,岳震虎参加完全军军事技能大比武后,回家与相恋多年的女友月弦结了婚。蜜月刚过完,他又接到旅部通知,要他直接去海军飞行学院报到。  进了军校,岳震虎放弃了所有回家休假的机会,带领着其他五名陆战队员夜以继日的学习,钻研飞行技术。他知道,作为陆战飞行员没有更多的专业学习机。近这三年时间里,母亲重病住院,女儿呱呱落地,他也未请过一次假回家看看。妻子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除了工作,还要带女儿,照顾生病的母亲,她默默承担着这一切,不曾抱怨过他半句。  昨天,岳震虎又收到妻子发来的电邮,里面附了一张家人的合影照。一大早,他就去县城把照片打印出来,随身放在身上。因为要准备下午的飞行考核,他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张合影照。  可以偷闲看看了。  岳震虎正要从衣袋摸出照片,指挥塔传来一阵急促的指令:“801注意,作好战斗准备!801注意,作好战斗准备!!”  听到战斗指令,岳震虎本能的把手缩回,握紧推拉杆,并将自动驾驶调整过来,战机又回到正常飞行状态。随后,他警觉的朝四下观望。  妈的,雷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先进,开点小差地面也能知道?岳震虎心里边骂边回答:“801明白,801明白,听侯指示,听侯批示。”   看到的还是蓝天白云,听到仍是战机划响天空的引擎声,哪有什么情况。  和谁战斗?真他妈会折腾。呵,聂参谋长,这老头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岳震虎想起昔日的旅长,除了他会出其不意的搞点即兴演练外,还会有谁?还能有谁?还敢有谁?这不是地面上玩几辆破车,海面上摆弄几艘舰艇那么简单,改变飞行计划,是需要舰队批准的。他是舰队首长,也只有他敢这么做。  “801注意,你前方发现敌机,高度5000米,注意搜寻目标,注意搜寻目标。”  “801明白,801明白。”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自穿上军装就要接受的教育,哪怕这仅仅是聂参谋长给自己安排的一个小游戏,他也必须认真执行。  岳震虎不断提升飞行高度,直至战机穿过重重云层,他时而观察机载雷达,时而四下观望。突然,机载雷达扫描到一架大型飞机在距自己四十公里,左前方十度位置飞行。  “好家伙,游戏开始了。” 岳震虎叫了一声,赶紧报告给指挥塔:“801呼叫,801呼叫。” 他一边朝目标机调整航向,一边紧盯机载雷达,又同时报告:“目标左前方10度,距离28公里,目标左前方9度,距离20公里。”  岳震虎驾驶战机距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务必拦截,务必拦截。”  指挥塔省掉代号直接命令,可见情况之紧急。  “明白。”  很快,歼八战斗机便与目标机同方向,同高度平行飞行,两机间距保持在千米左右。既然是演练,这样的间距应该算是安全的。  岳震虎估摸着。  “801注意,801注意,向敌机靠近,向敌机靠近。”  “801明白,801明白。”  岳震虎再次调整航向朝目标靠过去,在完成一连串动作后,他的额头已渗出汗来。  “即时报告间距,即时报告间距。”  “明白,明白。”  既要操纵飞机,又要观察机载雷达,不时还要与地面联系,这对还是飞行新手的岳震虎来说显然有些吃力,此时,他也有点手忙脚乱了。  “,300,200,160, 130。”  岳震虎不断向指挥塔报告两机间距,在靠近目标130米时,指挥塔仍没发出停止靠近的指令。为确保人机安全,岳震虎自作主张,停止向目标偏航靠近。  “继续逼近,继续逼近。”  天哪!这个聂疯子,不懂航空也不要乱出馊主意了。在地面,我什么都服你。这可是在五千米的高空啊!记得一次海上演练,你硬是要我把两栖战车开到极速,结果呢?我命大,两栖车却翻了,最后把车捞起来,修修还能用。  好!这次你就在下面等着捡废铁吧。  岳震虎继续朝目标偏航靠近:“80,40,20,10。”  聂魔头,聂阎王,这回该满意了吧。  “保持目前距离,控制敌机,保持目前距离,控制敌机。”  指令刚落,紧接着又传一声:“两架战机前往增援,前往增援。”  岳震虎稍稍缓了口气,发起牢骚来,让一个刚刚单飞的飞行员参与这样高难度的空中演练,简直就是拔苗助长的跃进行为。若能活着下去,这飞行报告可要好好写写了。  岳震虎找尽理由还是想不通,他也管不了指挥塔那头那个按着屁眼瞎叫的指挥员到底是什么职务,什么军衔了,冲传话筒就嚷:“这是演习,还是真他妈在打仗?”  “服从命令,紧盯敌机,服从命令,紧盯敌机。”  呵,希特勒!中国的。这法西斯,每次都搞得跟真的一样。聂英雄,佩服,有机会带你上来一起玩玩。  “岳震虎,你别跟老子开小差。这不是游戏,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放跑敌机,军法是问。”  紧接着“啪”的一声。  谁?这声音太熟悉了。聂参谋长?不错,是他,居然爬上了指挥塔,且声音如此严厉。  岳震虎隐约感觉事情的严重性,他恍恍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由于紧张,忙于操控飞机,还没仔细看看近在咫尺的目标了。  他朝左边的目标望去,着实吓了一大跳,那是一架大型侦察机,什么型号他不清楚,但透过目标机机舱,一个黄头发的观察员也在手忙脚乱,可能还在嚷撞上来了,撞上来了。再往后看看目标机身,不是自己熟悉的“八一”,而是M国空军军微。  在飞行学院听到的传说今天已经成了事实,一直敌视我们的M国,经常派出侦察机对我国进行秘密侦察。神圣的使命感叫岳震虎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这次绝不能让屡犯我领海领空的敌侦察机脱逃。  此刻,敌侦察机调整了航向,也朝岳震虎这边挤压过来。显然,他们已发现我增援的两架战机分别从东,西两面包抄过来,它想从东南方向突围出去,直飞其盟国基地。  “801呼叫,801呼叫,敌机向我逼近,敌机向我逼近。” 岳震虎盯着仪表报告:“间距5米,间距5米。”  “保持间距,敌进我退,保持间距,敌退我进。”  ……  (3)空中斗智斗勇  临水机场,半小时前的一阵防空警报,将飞行员,地勤人员指挥到了各自岗位上,机场也作好了一级战斗准备。简单战前动员后,官兵们严正以待,只有通讯兵穿梭于指挥楼,指挥塔和跑道之间,刚才还坐在主席台上的各级首长有一半都上了指挥塔。  电话此起彼伏,几乎都在连线。  聂参谋长和李师长站在指挥员身后,他们紧盯雷达显示屏,神情严肃,焦急等待着军委总部的最新指示。在发现敌机的第一时间,机场就同时向舰队和总部作了汇报。  也许是感觉等的时间太久了,聂参谋长点燃一支烟,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转身冲李师长命令道:“想为法拖延时间,稳住敌机。”  “如果敌机突然加速,利用机身庞大的优势用机尾撞击801机首,我们可能就要鸡飞蛋打了,而敌机仍能带伤返回就近的盟国基地。”李师长忧虑道:“ 801不仅仅是缺乏空战经验,且驾驭歼八的技术还不成熟。”  聂参谋长朝仍没放下电话的通讯科长看了过去,无奈的说道:“看来总部比我们这还要热闹了,意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统一?”  “参谋长,要不要向敌机重发指令?”李师长请示聂参谋长。  聂参谋长知道,这是李师长将指挥权让给自己这个不懂航空作战的现场最高首长。  “你是战区首长,你说了算。” 聂参谋长果断的说道:“该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出了问题,我来扛。总之,在总部命令没下达之前,绝不能让敌机脱逃。”  “是。”李师长应答一声,随后命令指挥员:“向敌机再发指令,措辞要更加严历。”  “是。”指挥员用英语再次向敌机发出电讯指令:“这是我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你机非法闯入我国领海,领空,严重侵犯我国家主权,请立即更改航向,我方会护航你机安全降落我机场,接受我方检查,接受我方检查。”  指挥员每隔十几秒钟就向敌机发出一次指令。  果然,敌机没再向歼八挤压,但也没有更改航向的意思,两机并驾齐驱。岳震虎见敌机飞行稳定,即向指挥塔报告:“801呼叫,801呼叫,敌机停止挤压,间距10米,间距10米。”  李师长清楚的听到岳震虎传来的报告,命令指挥员:“继续向敌机发指令。”  “参谋长,总部回电。”通讯科长手拿着电话原地报告。  聂参谋长直奔过去,李师长紧跟其后。聂参谋长后脚还没站稳,一手已接过电话:“舰队参谋长聂永胜,听候指示。”  “总部决定,命你部截下敌机,接受检查,接受检查。对事件进展,即时报告,即时报告,完毕。”  “是。”  聂参谋长放下电话,对李师长说道:“总部要我们截下敌机,对事件进展即时报告。”  “事件?”  李师长对总部将敌侦察机入侵我领海,领空的挑衅行为定性为‘事件’感到不满。  “那你说是什么?”聂参谋也有不满,反问道:“难道你想把敌机打下来不成!亏你还是航空兵师长,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指挥塔里所有官兵都知道,按国际惯例,对此类事件只能派战斗机进行驱逐或是逼其迫降。  “不能打,可以撞。”李师长有所顾虑的说道:“只是我们的801可能凶多吉少,这必竟是拿鸡蛋碰石头。还有,由此引发的军事,外交,政治问题都是未知结果。没有总部明确指示,谁敢担这个责!”  “你,我都是一线最高指挥员,决策权在我俩手上。这事就算没处置好,黑锅也只有我们来背,说穿了就是替国家背这个黑锅。”聂参谋长和李师长回到指挥岗位置,他说道:“如果敌机不老实,万不得已可以执行撞机方案,只是上天的三架战机,你觉得由谁来执行这个方案更好些?”  李师长由衷地敬佩聂参谋长的气量和胆识,关键时刻,他更多的是考虑国家利益,而不是个人患得患失。这也许就是自己和聂参谋长的差距吧。  “照我看,还是由801来执行。”李师长分析道:“801是我方进行飞行考核的飞行员,是新手。如果飞机发生碰撞,事后两国进行调查时,我们更有说服力。”  “我担心801现有的飞行技术,能否完成得了这个任务?”  “可以。”李师长坚定的回答道:“敌人是架大型侦察机,时速不会超过500公里,而我们的歼八是高速战斗机。从目前801的飞行来看,他能保证与敌机近距离飞行的安全,这难道不比想制造事故难吗!另外,我已升空的两架战斗机也可以备战。我最担心的是801能不能做到就轻避重,争取人机都保,最坏打算人要回来。”  “这小子逃生训练科目有没有过?”  “801在飞行学院学习时,就已过这关了,只是都是模拟逃生训练。”李师长介绍说:“真正高空弹射训练全军没有一个飞行员试过,因为有一定的危险性。”
  “都他妈纸上练兵。”   这时,机场作战室主任拿着记录本疾步走来报告:“报告首长,敌机飞行高度降至三千米以下,正朝我机场方向偏航,801紧贴其身追踪。另我两架战斗机分别部署在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对敌机进行防截。” 作战室主任报告完毕后,面带悦色的说道:“看来,敌机考虑降落我机场了。”  “好,关门打狗,给军委和舰队报告。”李师长还未来得及下达“护航敌机”的命令,又接通迅兵报告:“报告首长,接东海传来消息,两架F-15战斗机已从M国盟国空军基地起飞,正朝我西南方向高速飞行,目标任务尚不明确。”  “狡猾,真他娘的狡猾。”李师长眉头再次紧锁,他向聂参谋长分析道:“敌机可能是在蒙蔽我们,它已向盟国空军基地发出“A.I Lock on”(遭中国战机锁定)求救电文,等他们的增援飞机一到,敌机可能再次突围。”  聂参谋长听完李师长分析,深思片刻,命令作点室主任:“汇总所有情况,一同上报。”  “是。”  敌机在发现我两架战机部署在东南,西南海面上后,不敢进入我南海防区,而西面,北面是我陆地领空,它更不敢冒然闯入,而此时,敌机让岳震虎驾驶的歼八压制得一直在海面上空盘旋。就在地面雷达发现敌机大幅度改变航向的同时,指挥员也接到岳震虎的报告,说敌机突然调转机头,加速朝东海方向飞行。  李师长预感到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他直接抢过指挥员手中的传话筒。作为一师之长,他要亲自指挥。  “801注意,保持航速,跟紧敌机, 801注意,保持航速,跟紧敌机。”  “801明白,801明白。”  此时空中,敌我两架飞机都高速朝东海方向飞行,歼八一直是在右侧压制敌机。考虑到敌机没有往北飞行降落机场的意思,李师长命令岳震虎,将歼八调整到敌机左侧进行压制,因为敌机再这样顽固下去,无限拉长航线,待其进入公海,我们就会很被动,所以我们必须不断从敌机左侧逼其进我南海防区,而不是北面陆地人烟区,这样,一旦撞机在所难免,也不会造成地面人员伤亡事故。  歼八减速,掉至敌机尾部,向左偏航,再提速,歼八又在左侧压制敌机。  在完成一系列操作后,岳震虎已是满脸大汗,他索性摘掉飞行头盔,两架飞机发出的巨大声响令他兴奋不已。这速度,节奏,比他在地面所历经的所有训练,演习,紧急集合都要来得刺激,都要令他热血沸腾。  岳震虎怒目朝敌机望去,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着连他自己都听清楚的英语 “You, is allowed to continue, accept our check.(你们,下去,接受我方检查)”  “801注意,801注意,接总部指示,命你不惜一切代价,截下飞机,截下飞机。”  有了总部的最新指示,李师长底气十足的向岳震虎发出这条指令。  李师长明白总部强调的是“截”,还不是“打”,而‘不惜一切代价’似乎隐含了一切极端必要的手段。李师长之所以不直接下令岳震虎去撞击敌机,而是原原本本传达总部命令,因为他知道,敌机还在我方控制之内,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余地。作为一师之长,他不愿看到牺牲一名优秀战士和损失一架战斗机的最坏结果。
  李师长发完指令,又用山东味十足的英语向敌机发出警告:“Please follow the convoys,as a defiant, all at your own risk.(请听从护航,如有违抗,一切后果自负)”  此时,岳震虎重新戴好头盔,他完全明白李师长和总部的意思,他要作好一切撞机准备。  岳震虎驾驶着歼八压制敌机机头,且越逼越紧,迫使敌机一直在向我南海防区偏航。突然,敌机开始疯狂起来,呈‘蛇弯’飞行,并且时快时慢,两机间距也忽大忽小。虽然敌机因机身庞大原因,所作弯幅不大,但这着实给还是新手的岳震虎出了不小的难题,正如李师长所料,一旦要撞机,他根本无法就轻避重。  “801呼叫,801呼叫,敌机呈‘蛇弯’飞行,敌机呈‘蛇弯’飞行。”  岳震虎担心敌机先发制人,用其机尾撞击歼八要害部位,然后乘机逃脱。  “把握战机,把握战机。”李师长盯着雷达显示屏,兴奋的叫道:“801注意,801注意,命你下降飞行高度,待敌机蛇弯过来,估算好你机垂直尾翼位置,用其撞击敌机左翼外侧螺旋桨,撞击敌机左翼外侧螺旋桨,完毕。”  很明确,用歼八垂直尾翼撞击敌机左翼外侧螺旋桨。  “调整完毕,请指示,调整完毕,请指示。”  “估算好敌我两机高度和速差,注意敌机尾流,确保战斗机平衡,掌控最佳撞击时机。”李师长又最后补充一句:“情况紧急时,制造机会。”  “801明白,801明白。”  岳震虎当然明白李师长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在这种还不能称之为战争的较量中,所有的指挥和命令都显得有些无力,这不仅需要战斗员敏锐的领悟能力,更需一种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  因敌机一直在呈‘蛇弯’飞行,歼八时而在敌机左翼下方飞行,时而又退至敌机机尾。敌机一直在往东偏,随着歼八的飞行节奏时大时小,看来,它只有一个意图,就是极力摆脱歼八的追踪。  敌机这样蠢蠢欲动的动作,随着歼八时进时退重复了好几次,而每次歼八退至敌机机尾时,岳震虎都要对新的情况重新观察和估算。  为迷惑敌人,当歼八再次退至敌机机尾时,岳震虎有意拉长与它的距离。果然,敌机见歼掉至较远,便大幅度向左偏航,且在加速飞行。此时,敌我两机就如同草原上同向行驶的一前一后两辆汽车,前面那辆正在向左弯行,后面这辆只要加速,就一定能把前车撞到。  岳震虎借助机载雷达,不断调整歼八的航向和速度,使之与敌机同向飞行一段距离后,形成一个交点。在歼八快接近敌机时,岳震虎紧盯敌机左翼外侧螺旋桨,突然又降低飞行高度,加速冲进敌机左翼下方,稳定下来,他透过机盖,看到敌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正好在自己头顶,不容多想,成败在此一举。岳震虎屏住呼吸,突然拉高,加速飞行,瞬间,蓝天白云不见了,飞机引擎声似乎也不响了,他脑海里只有歼八垂直尾翼象把镰刀似的朝敌机外侧螺旋桨钩来。  刹那间,锯铁般的声响尖锐得令人窒息。如果用影视慢镜头回放,可以看到飞机撞击时发出的火光和烟雾,爆炸般的碎片和金属块从两机之间飞溅翻滚出来。此时,若伞兵跳伞,甚至能闻到浓浓的铁腥味。  短短几秒,岳震虎感觉机身象被拉拽了一下,紧接着整个机身剧烈颤动了几下,他本能的抓紧推拉杆,试图通过再次调整航和提起速度避开与敌机的二次相撞,但此时歼八因尾翼受损严重已不能完全受控制了,右翼又狠狠地从敌机机头擦过。  歼八与敌机在空中错开之后,岳震虎借飞机仍在高速滑行之际,极力利用飞机一切还能使用的设备来保持机身平衡。一番操控后,歼八没有出现可怕的翻滚,却因失去动力开始向下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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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跳下去清静  待歼八晃晃悠悠平衡下来,岳震虎这才注意到耳机不时有呼叫声传来:“801,听到请回话,801,听到请回话。”  “801报告,801报告,我垂直尾翼,右翼受损,下降滑行,我垂直尾翼,右翼受损,下降滑行。”  “保持平衡,尽可能往北调整航向,保持平衡,尽可能往北调整航向。”  谢天谢地,还能保持天地通讯。  “801明白,明白。”  指挥塔内,李师长命令身边的指挥员:“你根据801具体位置,飞行高度和滑行速度,测算它最远能滑行多少里程。”  “是。”   李师长又向另外两架战机发出指令:“802注意,802注意, 命你机前去护航801,命你机前去护航801。803注意,803注意,你机继续拦截敌机,你机继续拦截敌机。”  “802明白,802明白。”  “803明白,803明白。”  在歼八和敌机相撞的第一时间,另两架战机就火速赶往增援。  很快,指挥员前来报告:“师长,801距机场78公里,最大滑行里程40公里左右。”  “知道。”李师长把传话筒交给指挥员,说道:“继续给敌机发护航讯号。”  “不。”一直沉思的聂参谋长手一举,问李师长:“你估计敌机伤到什么程度?”  “据801报告尾翼,右翼受损,可判明歼八和敌机有过两次碰擦,敌机可能伤得不轻,具体情况,要等803报告。”  “好。”聂参谋长说道:“狗日的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他们要想活着回国去的话,就让他们自己下来,到时候再记他一个入侵我领地的帐。”  李师长会意的点点头,他知道,现在什么都无需说了,只要在空中拦截受伤敌机,逼其自己下来就行。  “801目前怎么样?”  “如不出意外,飞机可滑行四十公里左右。”李师长瞄了瞄雷达显示屏,说道:“飞机损伤严重,受平衡限制,不能急剧调转机头,还在朝东南更远的海面滑行。”  “南辕北辙,让他跳伞。”  “801注意,801注意,视情况请求跳伞,视情况请求跳伞。”  “飞机还能滑行,飞机还能滑行。”  显然,岳震虎还没有弃机跳伞的念头。   “801注意,801注意,把握最佳跳伞时机,把握最佳跳伞时机。”指挥员刚提醒完岳震虎,又传803报告:“803报告,803报告,敌机掉转机头,朝我机场方向飞去,敌机掉转机头,朝我机场方向飞去。”  “好。”听到803报告,李师长对指挥员说道:“通知地勤人员作好战斗准备。”李师长转身对聂参谋长说道:“801飞行高度已降至1500米以下了,他仍没请求跳伞,看来,他是坚持要把飞机开回来?”  “可能吗?!”  李师狐疑的看了一眼聂参谋长,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总能创造奇迹,总以不放弃教育手下的官兵前陆战旅长是在自言还是真的在问他。  “不太可能。” 李师长的回答,似让聂参谋长抱点希望。  “不太可能? 距机场七八十公里,滑行仅有四十公里,还是越滑越远,我这外行都知道不可能。”聂参谋长责问李师长说道:“什么视情况请求跳伞?你们对一个特种兵下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命令,只会让他选择付出生命。”  “参谋长,弃机跳伞需要飞行员自己请求报告。”李师长为难的说道:“这是写进飞行条例的规定。”  这时,岳震虎又传来报告:  “801请求指示,我需要怎么做?801请求指示,我需要怎么做?”  “他妈的三多子,跟你一样,都是军人荣誉在作怪。”聂参谋急得骂起娘来,他夺过指挥员手中传话筒,命令道:“听着,老子要你去喂鲨鱼。”聂参谋长稳定了一下情绪,下令道:“岳震虎,我以舰队参谋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弃机跳伞,立即弃机跳伞,完了。”  聂参谋长说完把话筒丢给李师长。  李师长将话筒交给指挥员,命令道:“通知各搜救单位,立即赶往事发海域待命。”  ……  歼八滑行高度已降至1100米,岳震虎仍试图控制战斗机,哪怕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也不愿看着一架还能滑行的战机载在自己手中,在他看来,军人贪生怕死是可耻的。  “参谋长。”李师长指着雷达显示屏,对聂参谋长说道:“歼八仍在平稳滑行,801可能还在操控飞机。现在情况是,飞机越往下降,会因自身速度减慢,又受空气阻力影响渐失平衡,801弹射逃生的危险系数也会随之增大。”  “什么时候了,还在过他娘的瘾。”  聂参谋长又骂了一句,再次夺过指挥员手里的传话筒:“岳震虎,给老子听着,再不弃机跳伞,死了,老子也要扒你三层皮。”  一听是聂参谋长,岳震虎慌了神,老家伙一定是疯了, 难道我做鬼还能怕你不成。  跳吧,跳下去清静。  岳震虎察看了一下周边环境,眼下一片汪洋,接着他又检查随身装备和安全带,然后报告地面说自己准备跳伞,最后他拉下座椅靠背上的头部护罩。一切准备妥当,岳震虎微闭眼睛,预先在海里模拟出弹射跳伞的情境,因为在高速弹射的那瞬间,人的意识会短暂消失。  保持姿势,保持姿势…  随着意念,岳震虎握紧座椅右侧的弹射手拉柄,一拉。顿时,机舱内火光冲天,他只感觉座椅下热气腾腾,身上的保险带不断收紧。在往上冲的瞬间,紧接着一声爆响,机舱盖自动炸开。简直是在战机座舱里玩发射火箭,座椅下的推力,头顶上的压力,弹出机舱后的迎风阻力一齐朝他挤压,这感觉比长时间窒息还要难受。  短暂几秒意识模糊,岳震虎很快清醒过来。  弹射成功,岳震虎连带座椅开始前倾坠落,在倾角接近四五十度时,随着主伞自动打开,岳震虎坐在空中看海鸥。离海面还有一定高度,他要借此了解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再手动完成降落程序。  瞎扯!哪还能看到什么海鸥,眼下连块礁石,连条渔船都见不着。又听,耳边只有海风在呼啸。  远离祖国大陆,眼前一片迷茫。  岳震虎抬手看看时间,已过五点。这时,他才发现左手不知何时划了一道伤口,还在往下滴血。他摸出身后的伞刀,朝衣袖剔开一个口子,顺着口子撕下一块衣布。岳震虎嘴咬伞刀,单手将伤口包扎好。有效止住伤口的流血,为的是等下在掉落海里时,不至于引来嗅觉灵敏的鲨鱼。  还好,只是手背受了点外伤,没有发现骨折,手脚活动自如。  岳震虎在降至离海面五百米左右,按下附座椅上的一个按钮。主伞挂着主座椅飞离出去,失去拉力的附座椅连带岳震虎在空中翻转掉落。此时,他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更替出现天空,海面,海面,天空,且一直在持续。  不好,附伞没有打开。  岳震虎很快就意识到降落装置出了问题,他必须镇定下来,找准手动按钮开启附伞。而此时,因连续翻转,他已失去了方向感。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然后把手分别放在两腿上,顺着大腿摸到臀部两侧,随后,两手紧贴臀部两侧向四周摸排,最终找到附座椅一侧的按钮组。  一切顺利,附伞打开。  在降至离海面十来米时,岳震虎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救生包从附座椅底部滑落的同时,他身上的保险带自动解开,并连同附座椅随伞飘离。岳震虎掉进海里后,赶紧朝几米外的救生包游去。拉开救生包锁扣,取出叠好的救生船,打高压充气阀,仅几十秒,救生船便漂浮在他身边。上了救生船,岳震虎顾不得疲劳,找到船上的救生包,取出驱鲨剂沿充气船四周撒下后,他又从后腰间摸出手枪,紧握手中警惕着来自大自然的敌人。  风平浪静,没有想象得那么危险。
  (5)敌机迫降落机场  敌机如同过街老鼠,在空中乱窜了一阵,最后老实了,迫降落我临水机场,荷枪实弹的战士将敌机包围得严严实实。此刻,机场连以上干部都在指挥楼开紧急会。  “命令师作战处,抽调精干人马立即赶赴机场,增强警戒。”聂参谋长下达完一条命令,继续说道:“现在紧要任务是,搜救岳震虎同志……”  这时,通讯兵冲了进来补了声“报告”, 他提着无线电话急步到聂参谋长跟前:“报告首长,舰队作战室电话。”  电话里传来舰队司令的声音:  “三小时后,军委首长和相关专家乘坐的专机将抵机场,命你部提前做好相关警卫,保密工作,我和政委开完会也会赶过去。另外,舰队党委决定由你担任搜救801的总指挥。”  “是。”  ……  散会后,聂参谋长和李师长还在云里来雾里去的抽着烟。  “参谋长,是不是该下去看看敌机组人员了?”  “要不要再弄点慰问品去!”聂参谋长鄙夷一句,看着窗外暗淡下来的天色,忧虑道:“这帮狗日的安全了,而天一黑,我们的岳震虎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6)三声枪响划过夜空  太阳西沉,夜幕很快就会压下来了。  岳震虎一直在摆弄着那部手持电台,也许它在救生包里窝得太久,电池失了效,也许是这块土掉渣的铁疙瘩还不如自己这血肉之躯经得起震颤,在弹射出机舱后就牺牲了。总之,电台没发出丁点讯号声,甚至连指示灯都不曾闪亮一下。  两瓶维生素淡水,可谈化三升海水的脱盐剂,外加一盒铁块似的压缩饼干,所有这些,只够他在海上生存六七天。岳震虎继续清点救生包内的物品,还有救生手册,指北针,信号枪,太阳反光镜,闪光标位器,小手电,急救盒。  已知的物质是有限的,未知的结果却太多了,茫茫大海,危机四伏,一个巨浪,一阵狂风,一条大鱼就能连船带人一起掀翻,守株待兔等待救援很被动,他必须让自己朝着北面陆地方向飘去。岳震虎很快判明,海浪虽在向北拍进,而海风却使劲把他往南吹,所以他就躺下身来,减缓海风的推进。尽管此时他多么想把仅有的两瓶淡水统统灌进苦涩的喉咙里,可他还是忍着,忍着,再忍着,只呷了一小口。水喝下去,饥饿感又来了,可那盒吸水堪比海绵的压缩饼干,他动都没敢动一下。  太阳收走最后一线光,天黑了。“噗!”的一声,一颗信号弹点亮了天空。  “任何时候,一个优秀的战士绝不会放弃生的希望,但也要有死的准备。”每次极限训练前,聂参谋长讲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个海军一号魔头是在暗示他的战士,身处绝境时还要把遗书写好。  岳震虎用嘴咬着小手电,从衣袋里摸出防水笔和记录本,开始写他的飞行报告。  不知何时,月亮已高挂在天空,粼光波澜的海面壮阔,唯美得叫人生畏。月色下,救生船随浪涛无边际的漂荡,闪亮标位器有如天上陨落在船上的一颗星星,仍在坚守他的使命。海风有点凉,岳震虎仍在埋头写他的飞行报告,不时溅起的浪花扑打在他张刚毅的脸上,饿了,咬点饼干,累了,抓抓船两侧跳跃的飞鱼。写完报告,岳震虎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躯,很小心的从衣袋里摸出那张家人的合影。  看吧!英勇的战士,这里没人再来打搅你。  照片里只有母亲,妻子和女儿身影,父亲在他六岁那年因病去世了。岳震虎想到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的母亲,心里充满愧疚,眼睛很快就湿润了,他永远忘不了八四年除夕夜的那一幕。  那年他十岁,他和小伙伴们放完烟花,灰头土面的跑回家中,母亲早已准备好了年夜饭,就等他一起过年。  “妈妈,今年压岁钱给十块,我要买个足球。”  母亲没有稳定收入,靠在工地做点临工维持生计。虽说父亲生前单位每月都有点遗属补助,但几年累积下来的钱,也不够还清父亲因病住院欠下的债。  “虎子,妈妈明年攒到钱了,再多给你好吗?”  “妈妈,我只要你多给我四块钱。”  “虎子,妈妈把欠人家的钱全都还清了,现在身上真的没剩几块钱了。”母亲从衣袋里翻出叠好的几块零钱,说道:“这是给你的六块压岁钱,你先拿着,等妈妈帮居委会做完事,领到钱了再给你补上。”  小年一过,工地都停了工,妈妈又在居委会找了一份清扫街道的临时工做。  “骗人!我不要。”一向任性的他,接过钱就往地上一仍。  “虎子!”母亲很生气,呵斥道:“你折腾家里的钱会少吗!踢球撞破同学的头,我要赔钱,掏个鸟窝摔下来,砸坏别人家屋顶赔的钱不算,我还要带你去看医生。上个月的事,就不记得了吗?你逞英雄帮人打架,我一个月工钱都不够赔人家。”  “他们欺负我同学。”  “好好好!想学流氓,你就去。”母亲边捡拾着地上的零钱,边嘀咕:“小小年纪就这么不成器,长大了还你得了。”  母亲无心的一句气话,叫自尊心极强的他转身就冲出了门外。  “虎子!虎子!!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任凭母亲声嘶力竭的叫喊他,他也不回头。  屋外下着雨夹雪,风很大,刺骨的冷,大街小巷几乎不见有行人,此起彼落的爆竹声从远近不同的方向传来,家家户户都在忙过年。他跑出门后,并没有走多远,而是躲在一根冰冷的电线杆下看着家门口,他知道母亲会出来找寻他,他在和母亲耍小聪明,以此让她妥协,给自己十块压岁钱。  果然没多久,母亲跑出门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水,带着哭腔千呼万唤他的小名。他正为自己的胜利偷着乐时,突然,母亲重重的滑了一跤,身边还滚落着许多硬币。  “妈妈!” 他赶紧跑了过去,一个踉跄也险些摔倒。  看到儿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母亲忘却了摔跤的疼痛,一脸欣慰的抓紧他的手爬了起来,说道:“虎子,跟妈回去过年,我给你十块压岁钱。”  他边捡边数散落地上的零钱,伍分,壹元,壹角,贰分,伍角……,纸币,硬币捏了一把,刚好是十块钱。眼泪和着雨水从他稚嫩的脸上淌了下来,他什么话也没说,硬是把钱全塞给了母亲,然后就搀扶着她回家去。  这钱是妈妈为满足他新年的愿望,在家翻箱倒柜才凑齐的。  晚上睡觉,他很自责,他要给母亲说声对不起。当他打开房门,看见母亲忍着剧痛,用酒精清洗着膝盖处大块的伤口。  这就是母亲,一个受伤了只能自己舔着伤口的伟大母亲。  十年从军路,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家中的一切,都是妻子月弦在替他承担着,去年母亲病重住院,也是她一直陪护在母亲身边……  岳震虎抽泣着把照片翻过面来,一笔一划重重写下,我深深地爱着你们。  “嘣!嘣!嘣!”  三声枪响划过寂静的夜空,岳震虎似要借这枪声告诉他远在家中的至亲,他一定能活着回去看他们。茫茫大海,不见附近有岛屿,也看不到航行的船只,海面依就是浪打着浪。不远处,偶尔浮出海面的鲸鱼确实能让岳震虎振奋一下,但很快,随着鲸鱼潜入海里,他的希望又破灭了。渴了,他还是喝一小口水,饿了,只咬少得可怜的一点饼干,别说填饱肚子了,恐怕连牙缝都塞不住。困了,他绝不敢睡,一睡下,一个风浪或是一条鲨鱼就能把船掀翻,他可能就永远爬不上来了,还有眨眼功夫可能就会错过前来搜救他的飞机。他孤独的躺在翻个身就会掉入海里的救生船上,身上的衣服经潮湿的海风一吹,体热一烘,似干非干。  他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唯有在自己的记忆里穿梭。
  (7)搜救801方案  搜救大队指挥楼灯火通明,聂参谋长参加完军委首长召开的紧急会后,早已赶来这里坐镇指挥搜救801。在一间禁止吸烟的指挥室内,已是烟雾弥漫,大型电子屏幕上实时传来相关单位的搜寻画面,各种技术参数在一台台电脑荧屏上跳跃。此次搜救,不断有地方海事,渔政等部门加入进来,武装部也发动了民兵沿海岸线巡逻。  凌晨三点已过,仍没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  聂参谋长一脸凝重,他和大队几个领导一直站在沙盘前注视着电子屏幕。  这时,气象室参谋匆匆报告:“报告首长,上午九时前后,事发海域会有暴风雨出现,最高风力可达九级。”  听了气象室参谋的报告,在场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九级风力,意味着岳震虎一定会被风浪卷进海里,受暴风雨的影响,海洋生物海面活动会更加频繁,还有强对流天气下,人船都有遭雷击的危险。另外,在恶劣天气来临前,机动搜救最强,而抗风性能最差的直升机必须提前返回机场避险。  “参谋长,几部门这样大范围参与搜救,很容易造成盲区和漏检区。所以,我们应集中力量,彻底来个拉网式搜寻。”大队长说道。  “快说,怎么个拉法?”  “我们以事发海域为中心,将目前400平方公里的搜寻范围拉大到900平方公里,然后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布署一艘驱逐舰,供四架直升机停留补给和紧急避险。”大队长用指挥棒在沙盘上指划着,继续说道:“由海航为这四架直升机制定出不同的航线,每两架飞机点对点飞行搜寻,纵横交错,如同犁田般由里往外一道道犁开。如果时间允许,再由外往里重新搜寻一遍。”  听大队长说完,在场军官们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嗯!是个务实的好办法”聂参谋长看看其他军官,问道:“你们有没有其他补充意见?”  分管水文气象的副大队长举了举手,说道:“海洋气象,风云难测,而我们参与搜救的直升机都是低空作业。900平方公里的搜寻范围,点对点直径是30公里,如果风浪突起,此时又有直升机在中心区作业, 那它不管朝哪个方向飞,半径都是15公里。我的意见是,再增派一艘驱逐舰部署在中心区域,这样,每架直升机就能缩短一半的航程着舰避险。”  “好,传我命令!增派四架直升机,五艘驱逐舰,火速开往事发海域。”  (8)改降龙湾岛  岳震虎又朝天空打出一枚信号弹,便收起了信号枪。  终于等来了天亮,许久,却不见太阳浮出海平面,天空一片阴霾,风大浪也高了起来。岳震虎意识到凶险正在逼近,他很清楚,茫茫大海里,仅凭一条小小的充气船,自己难以抗拒强大的自然力量,但此时若恐惧和绝望,只会让他离死亡越来越近。  “其实老天给了你十秒钟,是你自己在九秒时放弃了,那老天只会给你这九秒,你就该死了。”  呵,这魔头又来了,昨天叫我写好遗书赴死,今天又要我分秒必争求生,明天呢?明天该不该表扬一下,说这个战士都做到了。岳震虎一边想着聂参谋长的那句话,一边脱下飞行夹克,随后他从后腰取出伞刀,先把绣有军旗的臂章裁切下来,夹进了记录本里,之后将衣服裁成条状。很快,一根两米长的衣绳就在他手中搓拉出来了,他将衣绳一头系在救生船体扣环上,一头绑在自己左手腕上。  为应对暴风雨突袭,岳震虎必须作好一切抗争准备。  乌云铺天盖地的扑来,风浪越来越大,时而连船带人托举起来,时而又重重抛下,它似在嘲弄岳震虎,还有他的救生船。突然,一个巨浪扑盖过来,船翻了,他淹没在浪涛里,黑暗中,只感觉海水很凉,手腕让衣绳拽得有些痛。浪潮消退后,岳震虎重新爬回救生船上,未等他多喘口气,紧接着一个巨浪又扑来……三次,四次,好多次。几经折腾,岳震虎已是极度疲乏,疲乏到连意识都有些麻木了,唯有在他淹没海里的那瞬间,身边似有群魔在舞。  “嘟…嘟…”  听!什么声音?飞机?直升飞机?声音若隐若现,在哪?  岳震虎朝阴霾的天空四下张望,“哗啦。”一声,一串浪花打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随即取出信号枪,朝天空打了一枚信号弹。待信号弹光亮散尽,他又打了一枚,紧接着摸出手枪朝海面“嘣嘣嘣”连开几枪,最后拿出小手电不停朝四面晃动。声光电全用上,为的是让人找到他。  “嘟嘟嘟…嘟…”  没错!是直升机,爷爷的终于来了。  为免海浪把自己打翻,岳震虎干脆跳入海里,一手抓紧救生船,一手举起信号枪朝正上方,左上方,右上方呈扇型一连打出三枚信号弹,紧接着他转身180度,同样呈扇型打了三枚信号弹。  岳震虎竖起耳朵集中精力过滤掉所有杂音。  “嘟嘟嘟嘟嘟嘟……”  声音越来越近,看到了,那分明就是一架直升飞机。  伟大的共和国飞行员终于驾着他那架伟大的直升飞机来了。  万岁!万岁!!  乐极生悲,一个巨浪又把他没进了海水里,真是临到天亮了还尿床。还好,飞行员已经发现了他。当岳震虎钻出水面时,一架直升机已悬停在他头顶上,机翼高速旋转产生的气流将他周围的海浪压得平坦了许多。很快,救生绳挂着一个救生包从直升机上降了下来,这个救生包有两个用处,一是稳固绳索,二是一旦救援不成功,可给他新的补给。岳震虎抓住救生绳,带上那个装有记录本的救生盒,然后将手腕上的衣绳割断。岳震虎在救生包上站稳后,面朝空中,举手一个‘OK’,救生绳便拉着他往上收。  “兄弟,辛苦!辛苦!”岳震虎握紧侦察员的手,以表感激。  “向英雄致敬!”侦察员向岳震虎郑重敬礼,然后给他披上一件军大衣,激动的说道:“要不是看到这边的信号弹,我们差点就掉转机头回去了。指挥部已下了三次命令,说暴风雨要来,让我们停止搜寻,赶紧返回。”
  此时,飞行员正向指挥部报告:“直巡520报告,直巡520报告,801安全登上我机,801安全登上我机。”  侦察员向岳震虎介绍正在驾驶的飞行员:“我们五大队,许队长。”  “是。”许队长先答复指挥部,再和岳震虎相互问候了一句,他说道:“指挥部让我们改降龙湾岛。”  “不回驱逐舰上吗?”侦察员不解。  “航程都差不多,但龙湾岛更清静些。”  年轻侦察员还是不解,也没再问,他想指挥部让改降龙湾岛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听侦察员介绍,龙湾岛就一足球场那么大,上面建有一个哨所,两个战士长年驻守,岛上补给,每两个月才有一次。很快,直升机就降落在龙湾岛上,一个战士欢天喜地的领着岳震虎和许队长去营房休息,另一个战士心花怒放的协助侦察员稳固直升机。今天他们三人的到来,对这两个‘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的战士来说,不亚于是在过一个盛大节日。  飞机刚稳固好,天上已是乌云翻滚,夜幕似提前降临,海面狂风肆虐,狮吼般的咆哮着,汹涌的海浪一个接一个冲撞着岛岸,粉身碎骨后倾泄下来。  搜救大队岗门外,挤满了等着最新消息的国内外媒体记者。  “参谋长。”大队长请示道:“搜救队伍是不是可以全部撤回了?”  “此事还是绝密,总部命令没下达之前,对内对外暂不通报。搜救工作还照常进行,就当是在搞一次军民联合搜救大演练。”聂参谋几乎是在咬牙切齿:“这回,该M国尝尝流氓游戏的滋味了。”
  (9)九号首长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过后,接指挥部命令,直升机又将岳震虎送去了303。  303,舰队招待所的对外代码,它依山傍湖而建,环境优美静雅,与舰队司令部仅隔一道栏栅。这里驻扎了一个警卫连,一个医疗队和一个厨师班,平常只负责接待上级首长,当然,有时也会关关违纪的军人。  岳震虎安排在九号首长楼住下。他送走所长,政委,正要回房去休息,又听电话铃响了。  “参谋长!”  听其声似见了其人,岳震虎毕恭毕敬的接着电话。  “不错,你小子还能听出是我,只是快三年了,你却一次工作都没向我汇报过。”  “没有满意的成绩单,我不敢去见您。”  “呵呵!这次你的考核成绩,不光我满意,军委首长也很满意。等这事告一段落,我会和李师长去看看你。”  “谢谢首长关心。”岳震虎问道:“参谋长,您什么时候让我归队?”  “这不你考虑的事,总之,你还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这包括你的战友和家人。”  “所长,政委都跟我说了。”岳震虎又问道:“参谋长,敌机怎么样了?”  “自己看新闻。”  ……  接完电话,勤务战士又抱来几套换洗的衣服,他一口一个‘首长’的称呼岳震虎,叽叽咕咕的说了个没停,反正是‘首长’的事他全给包了。勤务兵刚走,白衣大褂又来了,包扎伤口,量体温,测血压,称体重,摸摸捏捏,几个军医轮翻在他身上折腾了近半小时。没病都要整出病来。  一星期后,岳震虎手臂上的伤口差不多快好了,军医们也不那么烦人了,有关撞机的新闻都成了老闻。每天除了勤务兵还能和他说说话外,在招待所里遇见的其他战士,都把他当成了神秘的首长,喊声“首长好”,转身就走开了,遇见的干部也是一样,除了打声招呼没多少话可说,看来,因为保密,全员上下都洗脑了。招待所就这么大,一早起来想跑个几公里,就要发疯似的转上百圈。  这日子过得比炼狱还难实。  这天,一只蜘蛛突然从树干上掉落下来,在你担心它会摔到地上时,它却戛然而止悬停在半空中,然后顺着蛛丝往上爬。爬上去后,它换个位置接着又往下摔,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很神奇,几根蛛丝随风一飘,有的相互粘在一起,有的粘在了枝叶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框架。很快,蜘蛛便沿着这个框架编织出了一张精密的八卦网。网编织好了,蜘蛛便一动不动的窝在网心中守侯猎物。等啊,等啊,半小时后,蜘蛛终于捕获一只长得象贪官似的大头苍蝇。  岳震虎看得津津有味时,一辆汽车停进招待所,他顺眼望去,见聂参谋长和李师长走出车外,他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奔了过去。  “中校岳震虎,向两位首长敬礼!”  聂参谋长片刻打量岳震虎,见他一身新军装,没戴军衔和略章,更没有姓名牌。聂参谋长象征性的抬抬手,回礼道:“应该是我俩,向老干部敬礼才对。”  “参谋长,您别取笑我了。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呵呵,我哪敢放虎归山啊!”  这时,所长和政委从办公楼里匆忙跑出来,边跑还边整着头上的军帽,显然,聂参谋长又是不打招呼就来了。  两人同时敬过礼。所长说道:“两位首长,请楼上坐吧!”  “不用,我们去九号首长楼坐坐就走。”聂参谋长命令岳震虎:“带路。”  李师长随后对所长和政委说道:“去忙吧,我们和801谈点事。”  到了九号楼,岳震虎把新写好的一份飞行报告交给李师长,然后边泡着茶边问道“参谋长,撞机那事怎么样了?”  聂参谋长说:“报纸,电视,不是天天在说这事嘛。”  “呵!”岳震虎苦笑一声,递给聂参谋长茶水,说道:“昨天,他们还正式把我定为失踪人员呢。”  “你现在就是失踪人员。”聂参谋长说道:“对敌侦察机和机组人员,我们该搜的都搜了,该审的都审了,两国现在在打外交战。”  “那M国知不知道我已获救?”  “知道。”  “知道?”岳震虎不解,既然知道了,还自己东躲西藏干什么?  聂参谋长看出岳震虎的疑惑。  “前年,M国炸我使馆,你相信是误炸吗?”聂参谋长说道:“国与国之间,有时就为了外交上的那点主动权,都睁着眼睛说瞎话,做点流氓游戏罢了。军方能做的,就是誓死捍卫国家主权。”  岳震虎当然记得,1999年5月,我驻南国大使馆遭M国军机轰炸,造成我使馆数十人伤亡,事后M国宣称是误炸。  “那我也跟这事耗着?”  “你最终何去何从,总参说了算,我们只能做些善后工作。”聂参谋长说道:“过几天,舰队群联处会派代表去你家乡,会同当地民政部门去你家慰问。”  “我母亲身体不好,这事不能同她说。”  “你放心,这些,群联处的同志都会考虑。你也知道了,是把你定为失踪人员。”聂参谋起身说道:“好了,车上给你带了点水果,你跟我全都提下来。”  “谢谢两位首长!”  (10)招待所神秘来客  几天后,岳震虎吃过早饭,正看着报纸,勤务兵冲了进来:“首长,有车来接你了,政委叫你准备一下。”  “真的!”  “是的,好象不是我们海军的车。”  “管他什么军,只要能出去,敌军的车我也上。”  岳震虎扔掉报纸,匆匆收拣一下就冲出门外。  办公楼前停着一辆墨绿色的面包车,车顶装有一排警灯和几个类似卫星接收器的装置。整车除驾驶室两侧开有车窗外,其余都是封闭的,看起来象是一部军用通讯车。车尾站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看车牌,是辆武警部队的车。  看来要换兵种了。  岳震虎正琢磨着,从办公楼里走出四人,所长,政委,中间一老一少身着便装,很面生。初次见面,所长简单介绍,岳震虎和两人握手认识,年轻的是总参田参谋,老者是中纪委李顾问。  人员交接就在这刚认识之中就已完成了,岳震虎随两人上了车,武警战士关闭好车尾门。  车顶亮着灯,中间一过道,两侧是沙发椅,坐椅之间还有茶几隔开,整体布置如同一个小会客室。汽车一发动,车内换气扇也开始工作了,让坐在里面的人不觉得闭闷。岳震虎在田参谋和李顾问对面坐下,他刚想问两人,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又发现对面车壁上有条‘不该问的不问’的保密用语。岳震虎继续环视车内,车尾一角有个小卫生间,前面一块LED显示屏与驾驶室完全隔开,显示屏里实时呈现车的前,后,左,右,上,下六个视频画面。  “岳营长年纪轻轻,胆识过人,可谓国家栋梁之材。”李顾问说道:“可有些人却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落得声败名裂才肯收场。”  田参谋说道:“是啊!我们的战士,不惜用生命来捍卫国家的安宁。而他们,为了一已私利不折手段,贪污腐化,作恶称霸,甚至背叛出卖自己的祖国。这些人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却毫无愧疚。”  岳震虎云来雾去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中央对海宁的问题高度重视,这次派往海宁的秘密调查组,其成员都是对国家和人民绝对忠诚的同志。”李顾问面对岳震虎说道:“岳营长,你就是该调查组成员之一。你们的任务是前往海宁,对该市一系列威胁国家安全,贪污腐败以及黑恶势力展开密秘调查取证。”  “我是军人,不熟悉地方工作,让我参与这么大的行动,我怕不能胜任。”   “这你放心,我们会安排你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李顾问继续说道:“昨天,由中纪委,公安部,国家安全局抽调的三位同志已先后在733基地报了到,就等岳营长一到,明天就可以开班培训。”  ……
  第二章  (1)国家733基地  汽车从高速路口下来,再跑了几十公里的国道,便钻进一条乡村路,爬到一个山坡隘口,一块警告牌上写着‘军事区域,禁止入内’。汽车下坡时,一眼可望见路尽头是个不大不小营区,两个战士雕塑般面对面的在站岗放哨。  一翻例行检查后,汽车驶入营区。  从不多的营房可以看出,这顶多编制了一个连或是一个中队。一幢综合楼上挂着武警警徽,操场上,有战士在进行各式各样的训练。汽车一路驶过,也不见有人迎候,之后转过一个弯,开到一排傍山而建的车库面前。汽车调转车头停下,一个武警战士下车跑到车尾打开车库门,汽车很快就倒了进去。  开车的武警战士下车后,没有任何招呼,便把车库门一拉,走了。  显示屏虽未关闭,却如同信号中断,一片灰蒙蒙。  不可思议,岳震虎正要问田参谋怎么回事,又见显示屏上一杠垂直的光线由小变大,象一扇徐徐打开的推拉门,把一块显示屏拉亮了。这就是一扇墙门,门内有灯光,两个非常规部队着装的人员走了过来,并一左一右跳进汽车驾驭室。  汽车退进一空道,掉转车头,车尾墙门又徐徐关闭,车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单行隧道。汽车一路滑行,车内增氧机已开启,空气比在外面行驶还要清新许多。  见多识广,去过许多不同级别保密单位执行任务的岳震虎,却从没见过保密得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方,他深有感触的自语道:“看来,这回保密条例有的学了。”  “呵呵,里面没有电视,看不到一张报纸,唯一一条加密无线通讯,只有基地主任能使用。”田参谋介绍说:“除本班学员,与其他班学员往来,你只要做到不说自己,不问别人就行了。”  汽车滑行到底部,大概行驶了几公里水平隧道后,接着又开始往上爬。因坡度大,加之隧道内缺氧,汽车发出的声响异常沉闷。此时,能看到隧道口的光亮。这种呈“V”型设计,且水平长度又足够长的隧道,有可能是在穿行大面的水域。  “田参谋,我们头顶上应该全都是水吧?”  “是的,上面是个大型水库,基地就建在一个锅型岛上。营区那些都是守卫水库武警战士。”  之所以不在水库地表屋建涵道,有两种可能,一是防枯水季节暴露涵道,二是为了保密,这样庞大的工程,大张旗鼓的搞,等于告诉外人,我们没在这里建一条很长很的水底通道。所以只能秘密打通隧道,掘出来的土方同时用来固坝。  汽车钻出隧道口,岳震虎下了车,眼前豁然开朗。  基地四面环山。置身谷底,虽不见良田,美池,桑竹,但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参天大树,枝碰叶连,似巨大帷幄,接连山绿。其中,不闻鸡犬,但见往来,亦不种作,男女衣着,不同外人。  此情此景,让岳震虎感觉置身于世外桃园之中。  此乃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岳震虎跟随工作人员去换装,刚好碰见几个身着不同样式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们只交换了一下疑问的眼神,就擦肩过去了。从他们留有明显压痕的头发和所带不多的行李可以看出,他们是刚换的便装,可能都是在基地完成训练的学员,准备坐那辆还等在隧道口的车出去。至于他们要去哪里?去执行什么任务?岳震虎无从知晓,这就象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最终什么时候要去哪里执行什么任务一样。  很快,岳震虎就换上了基地统一的服装。这身服装,颜色不深不浅,没有帽徽,也没有肩章,胸前只有一组‘国’字编号,‘国4’。  公元日,岳震虎正式编为国家733基地6班队第4名学员。  基地所有房子都是条型平房,青砖碧瓦,与周围草木颜色很是谐调。正面看,房子纵四横八呈方阵队形摆开,每格窗户开得都高过人头,不见有门,房与房之间是四季长青的樟树隔开。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有如一把把大伞,把几十幛房子遮盖得严严实实,从空中俯瞰,很难发现这是一个基地。  童话般的世界,似曾坐过的特种车,听到,看到的,包括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象是曾经发生过,这让岳震虎有些怀疑,人生真的有轮回?  穿过一块天然草坪,李顾问随基地主任去了办公房,岳震虎则随田参谋直接去往教学区。听田参谋介绍,左纵三排都是教学区,右边那排是集基地办公室,库房,食堂,活动健身室,医务室等场所在内的综合区。  既然是基地,却未见有训练场地和器械。  “怎么?连套单双扛都没有。”  “呵呵!除了我们这些教员,能进733基地的,你们哪个不是身怀绝技,都能飞檐走壁。”田参谋长在一幢房子门前停了下来,夸张道:“就算把这些房子当成障碍跨拦来训练你们,你们还会觉得不过隐呢!”   房门开在长方体房子的两端,岳震虎估计那端也有个门。  田参谋如同在照相,昂首挺立,接着手指轻触一下小块荧光屏,只见门自动朝两边打开。两人进去后,廊道灯由浅至深一盏盏闪亮,有几十米长,过道两侧是单个房门。  田参谋给岳震虎安排好房间,又把他领进一间办公室,让他站到一台仪器前录入其体貌和指纹。凭此身份特征,他便可以随时进入自己班队所在房,以及基地认证许可的其他共用房了。  饭后,岳震虎去库房拣了些日用品回来。  寝室简约清爽,和以往自己在部队住的差不多,单人床,衣柜,再就是一张书写桌和一把椅子。因为窗子带遥控,窗帘用起来也方便。墙面上,一块电子屏更替着基地作息时间,当天的气候和通知,不时还插进三条基本的保密纪律。
  能做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天底下还有什么秘密会泄露呢。  如果真要我透露点什么,我只能告诉大家,国家733基地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远不止这一个。
  (2)接受新的任务  第二天上午,岳震虎接通知来到学习室。  前排桌子上,依次摆放了四个牌号和标注了‘绝密资料,用后销毁’的材料。岳震虎的桌上则多了个鞋盒般大小的深绿色木箱,上面除印有白色‘军品’二字外,什么都没写。  教员是李顾问和田参谋,听李顾问介绍,01是中纪委第二监察室陈安国副主任,四十几岁,02是公安部刑侦局二级警督赵警官,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只是头顶有些光油油的,看上去比较老成。03是国家安全部机要局一级警司周警官,小伙子白白净净,典型一介刚出炉的书生。  李顾问最后介绍完岳震虎,讲台上的投影幕布便缓缓降了下来。  “你们都是优秀青年,今天又值五四青年节,然而,国家召集你们来这里,不是纪念八十年前的那次伟大运动,而是让你们共同完成一个国家行动。”李顾问直奔主题:“你们的任务是,前往海宁市,秘密侦察李佑安间谍案和原市纪委书纪王根宝意外死亡案。”   风暴行动,四个刚劲有力的题字显现在幕布上,字的落款是国家最高领导人。紧接着,画面停留在一幅城市航空图片上,李顾问开始介绍海宁的情况。  海宁,沿海一个副省级单列市,拥有多个深水良港,辖区面积一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过700万。这个看似繁荣富庶的城市,不仅走私活动猖獗,官员贪污腐败问题严重,而且社会矛盾和问题相当尖锐突出,狗屁都不是的官员也能仗着手中的一点权力趾高气扬,胡作非为。  李顾问不断切换着画面。  官,商,黑勾结一起形成一张张巨大的利益网,银行成了官员接受贿赂的提款机,人民海关关不住特权,政法系统大到公,检,法,司,小到警务点几乎都有黑恶势力的大小保护伞,以至该市黄,赌,毒肆意泛滥,人民怨声载道。  “这张图片,大家看了一定会触目惊心。”李顾问将画面切换到一个枪击现场,他锁紧眉头,说道:“一个中学生骑个车与一辆宝马刮碰,因两句话不和,司机随手摸出枪来毙人性命。”李顾问说道这里,猛一拍桌子,鼠标震落地下,显然他已愤怒到极点。  “难道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领导的国家吗?就是国家执行罪犯死刑也有个司法程序,何况还是一个手无铁的学生。”李顾问稍稍稳定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去年,海宁市纪委书纪王根宝因违纪问题,在接受省纪委调查期间出交通事故意外死亡。中纪委在接到他妻子质疑其丈夫死亡等问题的反映信后,当即就派调查组赴海宁督办此案。虽然此案疑点重重,但是,海宁这张利害关系网编织得密不透风,调查组苦于找不到确凿证据,最后草草收兵。”李顾问最后说道:“这次你们去了海宁,切记急功近利。”  接着,田参谋通报李佑安间谍案。  96年3月,我各军兵种对T地区联合军事演习绝密情报遭泄露,已有证据证明李佑安系此案主犯之一。  李佑安,原名李志昆,十八岁参军。90年大裁军时,二炮上尉的他转业到北京一家国有企业,次年辞职下海经商,并改用现名。他现在身份是,中外合资海宁远洋交通运输集团外方聘请的首席总经理。远洋集团外资老板是M国一家专门从事国际间谍活动的民间机构,他们在他国多以办实业为名,专事搜集该国政治,军事,商业情报活动,之后,将所得情报倒卖给需要的国家或组织。  岳震虎知道,二炮与陆,海,空一样,都属大军区级独立兵种,国家航天,导弹部队,军用航空工业都隶属于二炮。田参谋说的那次联合军演,岳震虎自己就参加了。那是一次实弹演习,预算费用高达几百亿,目的是镇慑T地区唯独分子的政治活动,以此造成该地区民众的恐慌。如果时机允许,就真刀真枪解放T地区。然而,演习部队的枪还没上膛,此次绝密计划就泄露了出去,T地区已作好针对性的军事部署,同时M国也表示强烈关注,两艘航母开到T海峡。最后,我方不得不临时修改演习方案,然而改变后的方案再一次让T地区军方掌握,我方顿时颜面大丢。  对这样一个无视国家民族利益的败类,按理说,应立即逮捕审讯,为何又拖至今天,任其逍遥法外呢?  大家一致疑问,田参谋继续通报案情。  间谍案不同于普通的刑事案件,能留不下有形的犯罪现场和具体痕迹,如果他死不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李佑安只是个连职转业军官,且离开部队多年,他是不可能知道如此绝密情报的,而真正的泄密源头还没查到。就在此案发生的第二年,李佑安先后将老婆,儿子移民加拿大。  我们抓起他容易,同样,M国要他意外死亡也很简单。考虑到李佑安会因顾及家人在国外的安全拒捕,有可能吞下自己或M国为他准备的剧毒药,以至瞬间死亡,所以,我们一直没批捕他,而是以军转干部移民需要等待时日这条不成文的规定限制其出境。为此,M国使馆人员多次以人权为借口进行干预,迫于压力,我们只能答复M国使馆人员,最快明年五月,在李佑安没有任何违反国家法律的情况下予以放行。  “不过他走不了,他已经严重触犯了国家法律。”田参谋说道:“这次你们去海宁,要密切监控李佑安的行踪和活动,查找泄密源头,还要防止他通过非正常途径出逃。”  “两案有联系吗?”赵太平问。  “有。”李顾问说道:“今天只作案情简要通报,等你们熟悉材料后,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提出来。”李顾问翻开笔记本,说道:“下面就调查组人员作个分工。”  陈安国,调查组指导员,由中组部直接任命其为海宁市委常委,市纪委书纪,两星期后就去海宁。  赵警官改名赵太平,调查组组员,职业专职出租车司机,负责暗查王根宝一案,监控李佑安,同时收集相关传闻和线索。  周警官改名周世坤,调查组组员,无业流浪汉,负责情报收发,保障调查组成员间的密切联络,必要时飞往北京汇报工作。  岳震虎改名杜五星,调查组组长,职业中学体育教师,全面协调调查组的工作,具体负责李佑安间谍案。另外,密切接触两个人,一个是王根宝的老婆,海宁一中校长乔文慧,另一个是远洋集团副总经理叶梅,她也是海宁一中荣誉校长。  “陈安国帐户上有一百万行动经费,你们急需钱,可以向他申请。”李顾问合上笔记本,说道:“这次行动是国家意志,你们的身份都是集中纪委调查员,公安部,国安全局侦察员和总参情报员于一身。”   “我们有装备吗?”赵太平问。  “有。除陈安国外,下午就给你们三人最先进的装备,之后休息三天,熟悉材料。”田参谋说道:“特殊情况下要用到的摄象,窃听,枪支等器械,能由陈安国在海宁解决的就地解决,不方便解决的,由周世坤去往北京调用。不过,那些让地方政法部门用滥的东西,最好不用,且因你们身份普通。所以,最可靠的装备还是你们身上的每一个器官。”田参谋指了指岳震虎桌面前的木箱子,说道:“杜五星桌上是支普通人都能带上飞机的伪装手枪,你要加紧练习拆装,保证能在最短时间内把枪支弹约组装好。”
  (3)小手术  下午,三个人去医务室领装备。  “组长,昨天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岳震虎。”赵警官惊喜道:“找你那么久,大家都以为你牺牲了,没想到你把全国人民都给忽悠了。”  “以后叫五星吧。”岳震虎套用聂参谋长的原话,问道:“前年,M国炸我使馆,你相信是误炸吗?”  “信个鸟!”   “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国与国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都心知肚明的在做些流氓游戏罢了。”岳震虎说道:“事已过去,已后就不扯这些了。”  “呵呵,国家秘密。”赵太平又问道:“什么装备还要去医务室领?”  “每人发把手术刀,去海宁治病救人。”周世坤插了一句。  “割包皮吗?!”赵太平反问一句,说道:“我看该抬几把铡刀去,那才痛快。”  三人进了医务室,医药味扑鼻而来,几个医务人员正等在休息室。一翻体检后,医务人员分别把他们带进了三间手术室。  中国,贪污腐败已是泛滥成灾,该是大手术的时候了。  一小时后,三人先后走出手术室,集中在一间病房休息,医生叮嘱,打三天点滴,上午,下午各一次,三天后换药,半个月内避免使用左手大拇指,若出现排斥或感染,手术重做。  周世坤举着大拇指上缠有纱布的左手,说道:“感觉手指象是切掉一块肉。”  “这什么装备?”赵太平问躺在相邻病床上的岳震虎。  “不清楚,可能有异物植入。”  这时,李顾问,田参谋,陈安国三个人前来探望。经询问田参谋,他们才知道自己大拇指指甲盖下植有一块纳米芯片,这块芯片和特制的双卡手机配套使用。等他们伤口痊愈后,手机就会配发给他们。  十指连心,李顾问他们走后不久,点滴也打完,三人手上麻药的药性也渐失,手指一阵一阵抽搐的痛了起来,最后几乎没人多说话,只感觉那是钻心的痛。  “出去走走吧。” 岳震虎提议道。  三人出了医务室,走到一山路口,一块防火警示牌叫赵太平和周世坤掐灭了烟头,随后他们一同上山。一路闲聊,大家相互知道年龄,赵太平和岳震虎同年生,二十八岁,赵太平大月份,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周世坤二十三岁,通信技术专业毕业,参加工作两年,和女友还处在热恋之中,年龄属他最小,他称岳震虎为星哥,称赵太平为赵哥。  一块‘学员止步’的警告牌将三人拦在了半山腰,他们找地方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五星最幸福。”赵太平说道:“他一投入工作,便有两个女人相伴左右。”  “呵呵!”岳震虎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们指导员就是纪委书记。”  ……
  (4)带进课堂的特工手枪  三天休养的时间里,大家在一起看材料,分析案情。看材料看累了,他们又会去半山腰坐坐。虽说基地食堂有百十号人吃饭,但拿就餐时间一过,却不见有几个身影在户外活动,没谁知道他们都在忙什么。每天,那部特种车进进出出,或三三两两接进几个,或两两三三送几个走,不时,从教学区的树叶缝隙中会有几缕青烟冒上来。  晚上,岳震虎觉得换过药的手指不怎么痛了,他打开有‘军品’字样的木箱子,翻出一双休闲鞋,一根皮带,还有一把钥匙。参照附带的说明书,他开始组装这把伪装手枪。  钥匙很普通,圆柱型,直径五豪米,长短比普通火机稍长,前端三角锁齿突起,齿尖有一细槽,是手枪准星。岳震虎一手捏钥匙柄,一手捏圆柱钥匙管,扭转90度拉开,带锁齿的枪管分离出来,带钥匙柄的一头是把带标有刻度的专用螺丝刀。拿起皮带,一手握住皮带扣,大拇指轻轻按住一推,手枪握把弹离出来。原先厚实的皮带扣薄了许多,但依就能使用,且它的图案样式和退出手枪握把前一样。把枪管一头对接手枪握把,同样90度扭转,上好保险保险锁扣,一把微型手枪组装好,其抛弹壳口,扳机,弹匣等都设计得都非常巧妙。  接下来组装子弹。  两根鞋带,四头都有10毫米长的金属穿钉,将每个金属穿钉旋转半圈,稍稍用点力取下,四枚带底火的弹壳摆放在桌子上。四种固体火药呈柱型塞在两只休闲鞋鞋跟的四个侧面,一一启开,四个带密封圈的锥型火药盖是弹头。最后,用专用螺丝刀按顺序比例调配,填装火药,装配好弹头。  岳震虎把组装好的子弹压入弹匣中,再把弹匣推进手枪握把里,一把具有完整杀伤力的手枪装配好了。  该找地方试试它的威力了。  第二天,岳震虎便将上好保险的手枪带进了学习室。  之前三天的熟悉材料,他们基本了解两案所涉及的人及其复杂的关系。  材料中有乔文慧信的复印件,一开头是写她和王根宝二十年来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字字句句饱含深情。写到王根宝在乱石岗遭遇车祸死亡时,字里行间又透露出她似在王根宝鸣冤叫屈,她质疑信号灯故障造成事故的结论,并怀疑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谋杀案。  信中有这么一段详尽的描述:  如果不是我在整理丈夫遗物时,发现他在接受省纪委调查期间所写的日记,我也相信那确实是一起意外车祸。直到我看完日记,才知道根宝所犯的错误有多么严重,他提到人那些有多么的贪婪,阴险和狠毒。身为王根宝的妻子,我为没能及时发现自己丈夫的问题而提醒他深感羞愧和自责,也为他短暂一生中扮演这样两个矛盾的角色感到痛心和悲哀。  作为受党多年教育培养的教师,校长,我不会以吵闹这样极端的方式影响政府部门的工作,我只有逐级向纪检监察部门反映情况。然而,在我向省纪委冯乐权书记反映情况后,等来的却是海宁市纪委以王根宝后续问题没查清为由,把政府赔付给我的事故赔偿款扣留,把我工资卡上的银行存款给冻结了。接下来,主管部门领导,单位同事,甚至我的朋友,我的同学轮番做我的工作,要我配合组织调查,上交日记。  我内心极其矛盾,我想交出日记,便于组织查清根宝的真正死因,然而,我又不敢把日记轻易交给那些苦心积虑,不择手段,自称代表组织迫切想得到日记的人,因为那些人太可怕了,他们放纵自己却会对别人原则到底。  根宝生前已预感到自己会遭人暗算,但他拿不准这人是谁,他在日记里叮嘱我,若他遭遇不测,日记不要轻易给人,并说,海宁市公安局副局长谢久安有严重违法乱纪问题。  在信的最后,乔文慧遮遮掩掩的谈到王根宝与省纪委书记冯乐权,市委书纪徐有才,现任公安局长谢久安,海宁盛天集团总裁叶盛天及其子公司天子楼总经理宋天雷等人的恩恩怨怨。  李顾问对岳震虎说道:“所以,安排你进海宁一中密切接触乔文慧,就是为找到这本日记。”  “去年,中纪委调查组下去,她为什么不把日记交给他们?”  “这可能和王根宝本人所犯错误有关。乔文慧自己都说她很矛盾,她既想查清丈夫的死因,又担心自己让纪委扣留的合法收入因此而被国家没收。”李顾问分析说道:“当然,那次她去省纪委反映情况的经历,也使得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中纪委。”  虽然乔文慧没有直说,是冯乐权将她反映情况的事泄露出去的,但她却强调了这样一层人际关系,冯乐权和徐有才是多年同学,而谢久安和徐有才的关系又非常紧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不告我,我睁只眼闭只眼,这事算过去,你要告我,搬出法纪,找点理由整你没商量。”陈安国愤怒的骂道“这帮畜生,完全将法纪玩弄于掌股之中。”  “既然她连中纪委的人都不相信,又怎么会把日记交给我这个普通老师呢?”岳震虎担忧的问。  “一个人在最危难,最无助的时候,最先想到谁?”李顾问沉重的说道:“对乔文慧来说,已不再是党和政府了,因为党和政府的形象早让这些人败坏掉了。她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和最信赖的朋友。所以,你要争取她的信任。”  岳震虎微微点头。李顾问又问道:“材料大家都看过,现在该知道两案的联系了吧?”  “叶盛天。”赵太平抢答道:“他既是李佑安的合伙人,又和王根宝有很深的交情。”  远洋集团中方投资人就是盛天集团总裁叶盛天,而当年王根宝时任招商局长,这个合资项目是不是经王根宝的撮合谈成的,现在还不清楚,且乔文慧的信中,只字未提李佑安这个人。  “这只是其一,还有叶盛天的子公司天子楼,其总经理宋天雷与谢久安的关系非同一般。”李顾问又对岳震虎说道:“叶梅就是叶盛天的女儿,你可以通过密切接触她,从侧面了解掌握李佑安,还有叶盛天的情况。”  李顾问说完,田参谋先给了周世坤一本《通讯加密手册》,然后又发给每人一本绝密版《海宁地图册》。  “所有资料,培训结束后都要收回,所以,相关内容大家一定要牢记在心。”田参谋举起地图册,说道:“这本地图册不仅有关于海宁风俗习惯的介绍,而且标图细化到军、地通讯光缆的铺设线路,城市地下防空布局,下水道的走势,甚至某些机构某些人在哪里,几楼几号房办公都有。”田参谋要求道:“赵太平必须熟识地图册,其他人大致了解就行。”  赵太平翻了翻花花绿绿,密密麻麻,七弯八拐的地图册,瞪大眼睛看着田参谋。  “你不必这么紧张。”田参谋又扔给赵太平一本同样的地图册,说道:“这本是普通版,你可以参照绝密版地图册,在这本上做些辅助记忆标识后,随身携带。”田参谋继续说道:“这次行动,没有更具体的实施方案,完全靠你们四位灵活机动的展开秘密调查,一旦时机成熟,由北京统一部署拉网。”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李顾问说。  “偷,摸,抢,甚至杀人放火,对一个有着公开身份的特种战士来说,这是完成任务的必要手段,但作为普通人,特殊情况下需要采取这些手段,那就触犯了国家法律。”岳震虎顾虑道:“万一失手,可能会被不知情的警方抓走或通缉,之后判个三年五载。”  “你的担心是存在的,小的失误,由陈安国暗中助你解脱,但失误大了,就会让行动陷入被动。”李顾问说道:“虽然国家不会让你们去坐牢,但在给你澄清的同时也就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你们在海宁工作,不仅要发挥你们的机智和果敢,还要忍受指责,曲辱,甚至无谓的牺牲。”  赵太平说道:“那我们不成了不受法律约束的人了吗?”  “害一而利百,君子不辞其害,于国家而言,也是这样。”李顾问说道:“当玩弄特权的人肆无忌惮践踏国家法律,糟践自己的人民时,为维护法律的尊严,最终将他们送上人民的审判台,国家只能赋予你们特权,这是无柰的选择。为了圆满完成此次任务,切记,低调,低调,再低调。”  “老领导。”陈安国问道:“我这一去海宁就是纪委书记,碰到其他大案要案还查不查?”   “这次派你去海宁,一是震慑当地官员的嚣张气焰,苍蝇,老鼠照拍照打,二是为查实此两件案子,你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切忌硬碰硬对着干,必要时,可与他们同流合污。”李顾问说道:“没有比威胁国家安全更大的事了。毕竟人力有限,其他大案要案,全部上报中纪委。”  李顾问的意思很明确,调查组还是以此查两案为主攻目标,且李佑安间谍案尤为重要。  “我只怕到时污得不能向组织解释清楚。”  身为中纪委第二监察室副主任的陈安国,对海宁大大小小的问题早就耳目(熟)能详。
  “你在海宁所有不得已行为,事后都要由周世坤上报北京。”李顾问最后说道:“出污泥而不染,有此品格的人才能肩担国家重任。”  学习一结束,岳震虎仍惦记那把还没试过火力的枪,他追上田参谋摸出手枪说道:“田教员,找个地方试试?”  田参谋看看岳震虎手中的枪,反问道:“去哪试?”  “呵呵,田参谋,基地这一百十多号人,没个用武之地,恐怕早把基地夷为平地了。”岳震虎指指地板,说道:“田参谋,就下去试试吧。”  田参谋惊愕一声:“谁告诉你的?”  “闲来无聊,会在房间花拳秀腿几下,就听地板‘咚咚’响。还有春夏之交,霉雨季节,基地又在山坳里,脚下这地板竟一点都不潮。看来,秘密都在地板下面。”  “行了,跟我来吧。”  原来,按两位教员的意思,等他们术后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告诉他们地下训练场的事。没想到胆大心细的岳震虎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两人走到一房门前,同样是身份识别,外加田参谋输入的一组密码,房门自动打开。  没开窗的房间里,琳琅满目的军械挂满四壁。  田参谋按下一个按钮,房间地板徐徐开启一个进口。岳震虎随田参谋走下去,热感应灯总是提前开路,换气扇‘嗡嗡’直响。一层综合训练室,二层特种训练室,三层射击室。  射击室的结构大小和地面上的房子是一致的。  “我说国家基地总不致于豆腐化上肉价钱,就那么几幢房子吧。”  “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只有那个大胡子主任最清楚,据说还有一条通往就近机场的密道。” 田参谋在数控台上操作一翻,室灯,靶标灯全亮,他说道:“受空间所限,最远射击距离二十米。”  “好久没听过枪声了。”   岳震虎说完,戴好护耳罩,拿出手枪,打开保险锁,瞄准靶标,随即叩动扳机。‘嘀嗒’一声手枪撞针响,一点后座力都没有,再看看靶标,文丝未动。  是枪太先进,还是弹药没调配好?  岳震虎疑惑之时,田参谋拿着一个盒子,站在他身后笑道:“呵呵,你用的是拆装练习弹。”田教员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射击台上,指了指说道:“再试试。”  岳震虎退出弹匣,下掉练习弹,重新压进四枚子弹,瞄准,射击。“嘣。”的一声,几丝轻烟在枪口散去。  “10环。”自动报靶。  继续射击,同样都是10环。田参谋将靶标拉近一看,靶芯几乎就一弹孔,只是略显大些,四枚了弹同时从一弹孔穿过。如此近距离射击,对岳震虎而言,别说是固定靶位了,就是一只窜动的老鼠,也别想在他眼皮下逃过。  岳震虎接着试射了几枚非常规爆炸子弹,子弹打出,靶标以及后面的防护层同时溅飞。  听田参谋介绍,这种爆炸子弹国际是禁用的,但各国间谍都偏好这种武器,因为危急时,可当爆破工具使用,几颗子弹朝同一目标射击,可将一块几厘米厚的钢板炸开窟窿,也就是说,即使自己身陷铜墙铁壁中,他都可以逃离出来。  射击结束后,田参谋给岳震虎一组密码,说道:“你以后拆装试靶训练都在这里,火药条和各式弹头厨柜里都有。在你动身去海宁前,换领一组鞋带,上面有常规和非常规弹头各两枚。”田参谋又告诫说:“出于你是军人,又在国内工作的考虑,为免争议,这枪更多时候只能作为特殊工具使用。”  岳震虎随田参谋走出射击室。  “看了那些材料,有时,我真想做个刽子手,拖出几个亲手毙了。” 岳震虎郑重保证道:“请您和组织上放心,我牢记我军宗旨,枪口永远不会指向自己的人民。”  “人民也有好坏,那些标榜为人民公仆,优秀企业家,慈善家的贪官,地痞流氓和奸商,你能说他们不是人民吗?无论何时,你都要防范那些挑着大梁却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小丑,山穷水尽时,小丑们就会疯狂起来。”田参谋走到楼道转口处停了下来,转身对岳震虎说道:“我只能以战友的名义给你一句提醒,别忘了这枪还有一功能,可以自卫。”
  (5)躲猫猫  两天后,北京传来李佑安的影像资料,田参谋要求大家掌握他的正面,侧面及其他特征,以便在海宁更快找到他进行监控。  午饭过后,岳震虎在寝室反复拆装手枪,子弹,并琢磨着如何公共场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枪装配好。这时,随着三声敲门声,赵太平在门外囔囔:“五星,开门,开门。”  “什么事?”  “教员让我送资料给你。”  岳震虎打开门,赵太平和周世坤嬉皮笑脸的先后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材料呢?”  赵太平耸耸肩,伸伸空着的手,反倒责怪岳震虎:“你不够意思,田教员带你去试靶,也不把我俩叫上。”  岳震虎很生气,这要是在部队,自己手下的兵敢这么谎报军情,一脚早把他踹领导那告状去了。但今天不同,眼前这个认识才几天,勉强能做自己兄长的赵太平是什么脾性,他是一概不知。在基地训练的时间并不多,到了海宁,他们就要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作为调查组组长,他要适时找机会让大家彼此了解对方的性格,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务。  “兄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我弄了老半天,竟然还是哑弹。” 岳震虎说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枪弹都在我身上,你们能找到,我立马带你们去开眼。”  “好。”  赵太平说完就在岳震虎身上四处乱摸。  “妈的,摸自己的去。”岳震虎屁股一撅,骂道:“别瞎鸡巴乱摸,笨蛋,告诉你,一双鞋子,一根皮带,一把钥匙。”  这家伙难怪会秃头,雄性激素太旺了,对男人都有兴趣。  “哦,摸错了。”赵太平笑了笑,又拉了拉岳震虎身上的皮带说道:“皮带扣一个?”  “好。”  岳震虎变戏法似的卸下手枪握把。  “钥匙扣一个?”  “嗯。”  岳震虎取下钥匙,单手拧下枪管,在他俩还在他脚上费神时,他把装好的枪交给赵太平说道:“枪算找到了。”  赵世平接过枪,周世坤也凑上去看。  “这么简单?”赵太平拿着枪翻来覆去,越瞧越不顺眼,特工就用这连小孩都看不上的玩意。他不停指点着岳震虎,似哭似笑的说道:“忽悠,接着忽悠。”  “枪倒是把枪,就是点象土八路用的。”周世坤插了一句。  “接着找吧,还有子弹呢!”  岳震虎坐到床沿上,装模作样的看着地图册,不停抖动的二郎腿似在挑衅。  两个土,这么高级的枪竟说是土八路用的。当年,土八路要有这枪,山本还能出五十六吗?五六个就叫他断子绝孙了。  两人又是抬腿又是脱鞋,一人提只鞋,里摸摸外瞧瞧,就是不知道子弹藏哪了,急得赵太平直抓他那油光光的头顶。  “喂!轻点。”岳震虎伸出手一本正经制止赵太平抓头,还担忧的说道:“本来就不富有。”  听岳震虎这么一说,周世坤只顾埋头‘哼噜噜’打闷笑。  “田教员拿哑弹唬你,你也不能这么整兄弟嘛。”赵太平把鞋一扔,站起身来。  “你们耐心。”岳震虎指着脸盆架上一堆衣服,说道:“那堆衣服还在等我去洗呢。”  “星哥,不会是要我们帮你洗衣服吧?”周世坤问。  “岳震虎得意道:“自己看着办!”  赵太平使劲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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