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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兵_第3章
&&&&&&&&割烤肉的技艺征服，好不容易学到这套刀法，如今最欠缺的就是熟练程度。代书箱把弯刀套在手腕上反复练习，逐渐有了感觉，虽未到得心应手的地步，总算能把弯刀彻底地耍起来。这项活动比拆装有意思，代书箱把丢开，专心练习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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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雨还在下，两天不见太阳，寒气越来越浓。瑞娜把仅剩的一点蘑菇煮好，两人一起分食。食物没了，干柴也将耗尽，两人心情低落，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很多。外面的雨声落尽心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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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消磨着夜色。夜很冷，代书箱把最后一把干柴扔进火堆，熬过今夜，明天恐怕要有所行动了，不然他们会困死在这里。冷风不时从外面灌进来，堵在洞口的石头不足以挡住寒流，火焰忽明忽暗。瑞娜熟睡正香，阵阵寒气袭来，她本能地在代书箱怀里钻，靠得很紧。代书箱搂着柔软的身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跟昨晚的冲动大相径庭。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除了求生，其它任何**都会被掩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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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怀里的女人，代书箱有一种安详感，这么安逸的死去也未尝不可，比起那些尸骨无存的战友，他幸运很多。大脑被机械性的雨声弄得很麻木，半睡半醒中煎熬在漫长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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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从代书箱的怀抱中钻出来。火堆已经熄灭，她在四周不停摸索，试图找到一些干柴把火堆引燃。结果很失望。只好颤抖着身子重新钻进代书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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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冷？”代书箱问道，尽管他知道对方未必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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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把冰凉的身体尽量往代书箱怀里钻，恨不能融入他的身体。代书箱把她放在旁边，双手在树洞的四壁上乱摸。凭手感能判断出那些地方是朽木，然后用挖下来。树洞本来就是大榕树的树心腐烂形成的，特别腐朽的地方自然脱落，还有一部分虽然腐朽，但是没有脱落。代书箱寻找的就是这一部分，用挖下来当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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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把掉在地上的碎屑收集起来，重新点燃火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体很快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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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抬头看看，洞顶在三米左右的高度。上面的树心同样腐朽，只是还没有脱落，挖下来当柴烧数量很可观。他踩着四壁的凸起部位，举着手挖顶端的朽木，很快收集了一堆。朽木中偶尔还会发现一两条肉呼呼的蛀虫，对处在饥饿中的两人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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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围着火堆熬到天亮。雨势变小，但是还没有停。代书箱在石头上画下第三个圈。他搬开石头看看外面，整个森林灰蒙蒙的，树叶被水洗得很干净，绿得晃眼。冷风飕飕往里灌，他赶紧把石头堵上。进入野人山这么多天，冷还是最近才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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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不饿？”他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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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听不懂他的话，投来疑惑的眼神。代书箱指指肚子，又指指嘴。瑞娜很快明白过来，点点头，又指了指外面的树叶，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她要吃树叶。代书箱心说这主意不错，目前这状况，只能吃树叶了。他搬开石头准备钻出去采树叶。瑞娜也要去，他把她拦住，让她照顾好火堆。她把递给他，他示意不用，雨天所有的动物都蛰伏起来，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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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从树洞里钻出来，身体马上被阴冷包围。雨还在下，比昨天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雨线从阴沉的天空飘下，很快打湿了衣服。隐约的哗哗声引起了代书箱的注意，他登上一块巨石张望，是小溪。经过几天的暴雨，小溪变成了小河，气势恢宏的朝山下奔流。代书箱不由得往山下看看，到处是水，森林变成了水林，树木从水面钻出来，很长一截树干都被淹没。他暗暗心惊，大自然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同时又很庆幸，如果自己没有上山，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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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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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的水面比原来抬高了至少两尺，水面漫入一个洼地形成一个小型池塘。偶尔有鱼从水底钻出，在水面上吐着气泡。代书箱心里一动，这些鱼做成晚餐简直是天赐美味。他挽起裤腿下水试试，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大腿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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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里的鱼超乎想象的多，成群结队地围着岸边转圈，它们显然对这个新环境很陌生。代书箱兴奋地在水里扑来扑去，鱼群从他身边灵巧地穿过，好半天一无所获。他无奈地从水里出来，用砍了几根细长的树枝，削尖一头当鱼使。在岸边静静等着，鱼群靠近后猛地插进去。一股猩红翻出水面，一条半尺长的大鱼插在鱼上。代书箱把鱼狠狠甩上岸，寻找第二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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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里，瑞娜等得有些不耐烦，采树叶需要这么长时间？她隐隐担心起来，提着钻出树洞。代书箱正在岸边狠劲地插鱼，见她出来，冲她招招手示意把猎物收起来。瑞娜一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时间竟然搞到了十来条大鱼。看着穿梭的鱼群，她也想试试身手。代书箱把她拦住，逮的鱼够吃了，剩下的下顿再说。池塘就是一个大仓库，鱼就是专门为他们储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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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用把鱼开膛破肚，瑞娜在旁边帮忙，在河边洗干净。拎着鱼返回树洞。瑞娜把火苗弄大，把鱼穿在树枝上用火烤。代书箱则返回树林砍了几根粗大的树枝，邦成一把简易的梯子。他把梯子架在树洞中间，仰着头挖上方的朽木。大榕树的树心腐朽的很厉害，估计头顶以上很大一截都已腐烂，烧火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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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肉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散，代书箱从梯子上下来。瑞娜递给他一只烤鱼。鱼肉被烤得焦黄，透明的油脂从里面溢出来，勾起人无限的食欲。他的吃相只能用狼吞虎咽形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第一条，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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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第六条的时候，速度终于慢下来。瑞娜笑吟吟的看着他，刚吃过鱼的缘故，嘴唇上沾了些油脂，红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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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变亮了不少，雨变得更小，再过些时候就能停住。代书箱深呼吸几口，空气不再阴冷，变得很温润，终于要见到久违的太阳！他和瑞娜一起在周围采了些蘑菇。在雨水的洗礼下，各种蘑菇像疯了一样生长，有的又细又高，像一条拐杖；有的头很大，像一把雨伞；有的则一簇一簇，像浓缩的小山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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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几分钟就采了满满一大捧。有鱼有蘑菇，再也不用担心吃的。两人很兴奋，困扰几天的难题解决了，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他妈太正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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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雨很小，衣服还是被打湿，两人把衣服架在篝火旁边烤。火苗腾腾燃烧，树洞里很暖。代书箱用石块把树洞封上，里面变得更暖。躺在松软的干苔藓上，心情很惬意，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山下的洪水令他心有余悸，这么大的水，小猴子和陆树庭他们怎么样。如果他们处在地势低洼的地方，估计很难挺过这几天。想到此不禁重重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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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感觉到代书箱有心事，凑过来问他怎么回事。看着对方凹凸有致的身体，代书箱有些心猿意马。经过几天的修养，瑞娜身上的伤开始结痂，深色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醒目，很像白纸上的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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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用柔软的身体感化着代书箱内心的焦虑和伤痛，他方寸大乱，想镇定却镇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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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自觉移到她的脸上，感受着那份温暖和柔软。代书箱承认自己不是圣人，他能在林弹雨中镇定自若，能在山穷水尽时保持坚强，但是此时却动摇了。瑞娜就像一尊女神，融化着他的镇定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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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势又开始变大，狂风暴雨，这**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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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艰难的攻坚战，瑞娜攻势凶猛，运用了女人所拥有的一切。代书箱节节败退，自己心中的底线在一步一步失守。冲动盖过了理性，他开始放肆的反击，暴露出男人的本性。男人的本性就是征服，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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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疤，静静地听着外面狂躁的风雨，这**很不平静。他经历过大小近百战，很多次都杀红眼，却从未如此血脉喷张。瑞娜就像一件极尽奢华的武器，每一个零件都堪称极致。她轻轻喘息着，用柔软的地方埋住代书箱的脸，这种杀伤力是致命的，代书箱见过很多杀伤力强大的武器，也很多次在死亡边缘游走，他都能应付自如。但是这一次，他彻底被击垮，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征服，征服一切。人与武器融为一体，冲向一个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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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外风雨大作，大雨洗刷着树林，茂密的枝叶大汗淋漓，老天好像要把积蓄已久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代书箱也一样。他爆发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疲惫、淋漓、燥热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大脑陷于停顿，只晓得把武器抱在怀里，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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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五官微微扭曲，看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金色的长发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垂在脑后。一切都变得沉寂，只剩下狂躁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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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到黎明才停止，清晨太阳升起，树林一片葱绿，纤尘不染。代书箱从树洞里钻出来，浑身瑟瑟发抖，丛林上下一片湿冷。他来到小河边，此时的小河变成了大河，池塘跟大河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河湾。代书箱用简易的渔叉在水里插来插去，弄到几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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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也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跟代书箱说说笑笑，把大鱼开膛破肚弄到火上烤。经历了昨晚的事，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有时候事情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旦捅开，将是别样一翻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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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没有收手，继续挥舞着渔叉。四周全是水，这里成了一个孤岛，鬼才知道还下不下雨，洪水什么时候退尽。多多捕鱼储备食物总没有坏处。河湾里的鱼不像上次那么多，其实不是鱼少了，而是水多了。河水带走了不少鱼群，同时又有新的鱼群补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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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阳光洒进森林，绿得晃眼。久违的鸟鸣声出现，灌木丛里沙沙声隐约可闻，各种动物开始出来找食物，到处一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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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费了不少工夫才捕到十几条大鱼，拍死放在岸边。瑞娜则开膛破肚，把鱼肉切成小块放在石板上晾晒。不时有飞鸟落下来啄食鱼片，瑞娜不得不长时间用树枝来回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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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中午，鱼肉里的水分蒸发干净，储备起来当干粮很合适。下午代书箱继续捕鱼，一条又一条在岸上扔，瑞娜则一条一条开膛清洗。整个下午收货颇丰，足足可以维持五天的需求。吃的问题算是解决，两人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干劲儿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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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树丛里传出急促的沙沙声，似乎有东西在飞快奔跑。代书箱起初未在意，这座孤岛成了收容站，各种动物数不胜数，有动物出没不算稀奇。沙沙声越来越响，不止一个方向，仿佛有很多动物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代书箱警觉起来，拎着渔叉走出水面，眼睛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的灌木丛。他是猎人出身，对捕捉动物的踪迹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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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的草丛里趴着一个东西，灰黑色的皮毛，个头儿不小。狼！代书箱马上反应过来，连续的暴雨使它们无法觅食，如今早已饥饿难耐，现在是捕食的时间了。代书箱并未惊慌，他小时候就在山里见过狼，一条狼对他威胁不大。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第二条、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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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擎着渔叉缓缓后撤，显然狼群是奔着这里来的，妈的，不会把自己当成猎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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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马上奔跑，那样反倒会激起狼群的攻击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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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缓缓向后退，万幸的是大部分狼群都隔着水面，暂时攻击不过来。不过十几米宽的水面对饿到疯狂的狼来说，未必有多大阻碍。代书箱紧握渔叉，叉头上沾满鱼血，阳光下妖艳欲滴，对恶狼未尝不是一种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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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回去，我顶着！”代书箱低声提醒，声音不敢太大，怕惹起狼群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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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刚才还在欢快地收割大鱼，眨眼间笑容凝固在脸上，该死的狼群，岸上还有很多鱼没来得及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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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颇感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鱼，赶紧走啊。有瑞娜在他施展起来束手束脚。“快走！”他不得不再次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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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终于回过神，转身朝树洞跑去。匍匐在树丛的老狼腾地直起身子，幽幽的目光顶着奔跑的瑞娜，随时可能追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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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移动身体堵住老狼的视线，追袭，先过他这一关。手里的鱼叉粘着鱼血，鲜红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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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与狼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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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代书箱，灰黑的皮毛在浓绿的树丛中格外显眼，油亮的皮毛泛着光泽，透出一股嗜血的杀气。它没有妄动，直觉告诉它眼前的家伙很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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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已安全返回树洞，代书箱心里踏实下来，开始不急不缓地后退。老狼变得焦躁起来，发出嘶嘶的低吼。四下的树丛沙沙声不断，狼群在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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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一直稳步后退，距离树洞还有十几米，只要他足够快，完全可以在三四秒之内跃回去。瑞娜焦急地在树洞边看着，虽然有枪，但是对这么多条狼来说几乎等于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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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条狼先动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嗷，飞在空中的躯体发出一声长啸。嗖，另一条狼也动了，同样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噗通通……更多的狼从水面对岸跃起，落进水中，摆动着身体向对岸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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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飞快地向后退却，他是猎户出身，却从未面对过如此庞大的狼群。还好狼群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岸上的死鱼。那是代书箱半天的劳动成果，渔叉捕到鱼之后全部甩在岸上，如今成了狼群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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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总算退进树洞，用石块把树洞堵住，隔着缝隙向外观看。瑞娜也一样，和代书箱挤在一起朝外张望，一只手不自觉搭在代书箱肩上。岸上的死鱼能有几十条，但是对于狼群来说还是太少了，不到几分钟，十几条狼把猎物瓜分干净。有些狼不断发出低吼，抗议其它成员抢夺自己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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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鱼腥味把狼群吸引过来的。代书箱暗暗叫苦，整个下午的劳动成果啊，节约着用足以抵上十几天的口粮。这还不是最遭的，狼群一旦赖在这里，以后的活动会受到巨大限制。鱼只是前奏，狼群最终会把他和瑞娜当成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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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没有离开的意思，有的卧在岸边打盹儿，有的嬉戏打闹，有的则在浅水里扑来扑去试图抓鱼。代书箱无奈的背过脸，盯着树洞的四壁发呆。无论如何想不到，狼群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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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倒很乐观，对现在的状况很满足，没把狼群当回事。他拉拉代书箱的衣角，告诉他该学习英语了。代书箱看看瑞娜，金色长发挽成发鬓盘在脑后，宽松的衣服披在肩上，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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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学习英语，其实是相互学习，这些天来成了必修课。成果还是有的，简单的交流越来越不是问题。学习英语之外，第二个科目就是练习拆抢装弹和弯刀，通过不懈的努力，拆抢装弹的速度达到了极致，连瑞娜这个见多识广的英国陆军少尉都目瞪口呆。弯刀耍得也有了长足进步，套路由简入繁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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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封闭式生活，枪和刀成了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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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把鱼考好，叫代书箱吃饭。代书箱把穿鱼的棍子让瑞娜拿好，学着土著屠夫的样子，弯刀套在手腕上，唰唰唰耍着弯刀切鱼片。以前只是空耍，现在要来实际的。瑞娜有些小紧张，生怕代书箱把弯刀耍在自己手上。刀锋锋利，扫在手上哪怕一丁点都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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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认真比划几下，感觉还可以，开始轮动弯刀切鱼片。刀锋切在鱼肉上马上反弹，只切出一个口子，离切下来还差得远。他调整一下角度再次尝试，瑞娜一双蓝眼睛瞪得溜圆，真怕生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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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旋转，再次切在鱼肉上，这次勉强切下了几片，大部分还是切不下来。代书箱直皱眉，鱼肉不会比鹿肉还硬吧，既然土著人能切动鹿肉，自己没有理由切不动鱼肉啊！他不甘心，不断变换着刀锋的角度，效果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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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发现了原因所在，不是角度不对，而是力度不够。切肉片需要足够的力度才能完成。他虽然掌握了耍刀的套路，但是力度还差得远。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力度太大的话，弯刀运行的速度必然加快，操控的难度会成倍增加，弄不好会伤到手。唯一的法子就是勤加练习，把力度和速度完美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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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仰着头苦思冥想，寻思着如何把力度和速度统一，终于有了些灵感，耍起弯刀再试一把。低头一瞧鱼没了。瑞娜蓝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好好一条鱼，再胡乱切下去的话就只剩下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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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一阵苦笑，可不是，一条大鱼被切割的七零八落。他收起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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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热，很潮，刚下过雨，空气湿度特别的大。代书箱把衣服都脱掉，还是受不了，汗滴唰唰往外冒，每一个毛孔都侵泡在汗水里。真想在河里痛痛快快洗个澡，可惜做不到。狼群虽然消失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它们真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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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只披着一件大褂，修长的大腿伸展开，香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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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才有了一丝凉爽的感觉，勉强能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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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长枪，对付狼群，枪最管用。瑞娜已然入睡，吐气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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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外面传来水声。代书箱警觉起来，声音来自河湾的方向，什么东西在水里？大鱼，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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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水声一直在持续，代书箱沉吟起来，会不会有东西在洗澡？它不怕狼？他想到了那天夜里的庞然大物，这片孤岛上的确有不惧狼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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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狼群突然出现，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们没有行动，似乎有所忌惮。代书箱暗想，莫非水里的东西连狼群都忌惮？那将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想起了那天夜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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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醒了，伸手从后面搂住代书箱的腰，后者感受到一个潮乎乎的身体。瑞娜这一觉并不踏实，太热，即便把仅有的大褂扔掉也不行。她示意他睡会儿，她值夜。代书箱没说什么，回身躺在地上。他一直在刻意回避她，在野人山这个地方，最好不要太疯狂。还是那句话：女人在这里怀孕就意味着死。他们不是土著人，土著妇女生孩子能熬过去，那是千百年来的生活积淀，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他们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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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依旧是晴天，看来连续的阴雨已告一段落。这个清晨很安静，代书箱在河边洗了脸，准备捉鱼。瑞娜则把钢盔盛满水放回树洞，把两人的衣服都扔进河里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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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湾里的鱼一夜之间都没了，代书箱一无所获。那么多鱼，说没救没了！或许跟昨晚的大家伙有关系，它在河里洗澡，把鱼都吓跑了。代书箱暗暗骂奶奶，没有了食物来源，在孤岛上生存下去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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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头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代书箱和瑞娜同时抬头往天上看，一架飞机在头顶盘旋。他们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部队的飞机，自从战争开始，空中一直是日本飞机的领地，远征军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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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飞机进野人山，这倒是很少见见。代书箱很纳闷，飞机来野人山干什么。不会是打仗吧。其实飞机在野人山发挥的作用很有限，因为地表植被茂密，空中很难发现地面的目标，只要没有大股的浓烟，飞机上很难发现什么。远征军进入野人山之后，受到的飞机骚扰非常非常有限。再加上野人山区域广大，几十架飞机也不起作用。日本人不是傻子，非常明白这一点，因而没有把飞机用在野人山。再说，日军正面战场需要大量的舰船和战机，不可能有多余的战机投入在野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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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飞快地爬上一株大树，倒要看看日本飞机搞什么名堂。他爬上树冠的时候，飞机已经远去，不过还能看见影子，在远处不断盘旋，像在搜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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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沉吟起来，野人山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日本人在寻找什么？轰鸣声渐渐远去，举目四望，到处水茫茫一片，漫无边际。一座又一座山丘变成小岛，成了动物们的避难天堂。更多的大树泡在水里，树冠露出水面，下面是水、上面是树，景观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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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从树上下来，瑞娜正在下面发愁，没有鱼，蘑菇也被各种动物搜刮干净，早餐成了问题。最后只能把储备的鱼干拿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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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很快爬上来，炙烤着森林，水汽蒸腾而上，每一个角落都闷热难耐。开始有狼群在河里泡澡，还有一些小动物远远离开狼群在水边饮水。偶尔有鱼在水面吐个泡，大雨没有冲刷掉这里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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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和瑞娜爬到大榕树的树冠上乘凉，处在丛林的中上层空间，稍微有些风，比地面舒服很多。好在榕树的树冠足够大，人在上面并不吃力。瑞娜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在榕树上搭建一个简易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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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又有飞机出现，这次停留的时间比较短，盘旋一周后扬长而去。动物们受到惊吓，有的钻进草丛，有的则仰头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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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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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在寻找东西？代书箱望着远去的飞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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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湿热的煎熬中艰难度过，傍晚成群的蚊虫开始聚集，围着人的头顶嗡嗡嗡打转。上面不能再待着，两人顺着树干爬下，钻进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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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同样难熬，狭小的空间里湿热难耐。两人都睡不着，把堵住树洞口的石块搬下一些，让空气流动。夜幕笼罩，点点幽绿的荧光闪闪烁烁犹如鬼魅，是狼群，他们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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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并未在意，孤岛面积有限，狼群是这片区域的主宰，出现在这片区域并不奇怪。况且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在夜里出没，数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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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瑞娜首先入睡，头躺在代书箱腿上，一派安详。代书箱也在打盹儿，手里抱着枪斜躺在树洞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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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土腥味儿钻进鼻孔，很淡，淡到几乎难以察觉，不过还是被代书箱捕捉到。树洞里的气息跟这种味道格格不入，有很强烈的突兀感。代书箱头皮发紧，冥冥中似乎有巨大的危险逼近，他腾一下坐直身子，睡意全无。一双幽绿的眼睛正透过石块的缝隙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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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通风，代书箱把堵住树洞的石块搬掉一块，留下西瓜大小的一个洞，一直没有堵上。他被怪味弄醒，下意识看向洞外，一只狼头正堵在洞口，与他咫尺之遥。显然这家伙想钻进来，可是洞口太小，头被卡住。这头狼伸着长长的舌头，难闻的气息就出自它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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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把枪伸进狼的嘴巴里，扣动扳机。噗，沉闷的响声打破沉寂。狼头一软，再也没有气息。黑红的液体从狼嘴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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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呕……啸声四起。血淋淋的狼头机械性地往外退，有同伴在咬住尸体往外拽。砰，砰，火舌喷涌，两条狼倒在树洞边上。对待敌人，代书箱从不手软。他终于明白，狼群一直把他和瑞娜当成猎食的目标，这群家伙很狡猾，几天都没有贸然动手，如今选择机会搞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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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呕……又是狂暴的哀嚎，数不清的荧光聚集在树洞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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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来了！代书箱把长枪对准洞外，准备一场tusha。瑞娜也挤过来向外张望，被代书箱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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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的狼群围着大树嗖嗖乱窜，不过这些家伙们很狡猾，没有再贸然攻击。同伴的尸体对它们触动很大。代书箱盘算着手里的子弹，即便是一枪击毙一只，也不足以杀死所有狼。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赢家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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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很有耐心，一直围而不攻，足足三个小时没有动静。代书箱有些郁闷，如此下去，不出三天他和瑞娜就会被活活渴死。树洞里的水仅够维持一天。如此闷热的环境，没有水就等于没有命。狡猾的家伙们，莫非真的要一直围困下去。代书箱直冒冷汗，这帮家伙的智商比想象的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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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树丛里有动物走动，由远及近，听声音好像体型很大。狼群似乎对逼近过来的东西有所忌惮，纷纷向远处退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林里走出，像一座小型的山丘。代书箱屏住呼吸瞪着眼往外张望。夜色很浓，除了一团黑影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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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移动的速度不疾不徐，好似闲庭信步，根本没把狼群放在眼里。代书箱有些无语，他以为狼群是孤岛的主宰，现在看来不是，还有比它们更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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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代书箱暗暗骂了一句。狼群已经很难缠，又出来一座“黑小山”，子弹估计都奈何不了它。他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出没的巨大黑影，应该就是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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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径直朝树洞靠近，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代书箱子弹上膛，只要它敢攻击，他会毫不犹豫地打出子弹。堵住树洞的石块不算很大，代书箱和瑞娜合力能抬动，能挡住狼群，却挡不住这座“黑小山”。它只要连撞几下，石块肯定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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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躲得更远，把场地让给“黑小山”。瑞娜紧紧搂住代书箱的肩膀，浑身瑟瑟发抖，她有些绝望，眼前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即便能熬过今晚，那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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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山”缓缓逼近，根本没把狼群当回事，也没把代书箱当回事。巨大的身躯慢慢悠悠靠近树洞，十米、九米、八米……最后只有六米。代书箱还是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怪物，眼见只是一团巨大的黑影，顶天立地，大到令人恐惧。黑色的皮毛，黑色的四肢，眼睛不时闪出两道模糊的寒芒，几乎所有部位都是黑色的，在夜里只能是一团黑影。那种土腥的气息却无比清晰浓烈，令人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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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使劲捏着代书箱的后背，距离已经足够近，怎么还不放枪。她甚至想把枪夺过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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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全神贯注盯着黑影，六米的距离说远不远，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以内，如果再近一些子弹的威力会更大。这家伙体型实在太大，加兰德步枪也未必能一枪毙命，并且至今还摸不准对方的要害部位。如果再近一些，代书箱有信心把它的身体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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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黑影发出阵阵低吼，没有再往前，停在原地撕扯着地上的狼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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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代书箱长处一口气。黑影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地上的狼尸。被困孤岛，这头黑小山似的家伙早已饥饿到极点。狼尸的血腥味把它吸引来，天赐大餐，它怎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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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呕……躲在旁边的狼群暴躁起来，同伴的尸体不容侵犯，尽管对“黑小山”很忌惮，但是还是对它发出警告。双方的体型比较起来，如同蚂蚁对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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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山”置之不理，嘴和前肢并用，很麻利地把狼皮撕开，扯下一捧血肉往嘴里填。它太饿了，对狼群的警告直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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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一头老狼走在最前面，幽绿的眼睛盯住黑影不放。它在向对方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十几条狼围住黑影，幽幽的绿光闪闪烁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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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有好戏看了，代书箱拍拍瑞娜的肩膀，让她别紧张。瑞娜的心脏还没有在狂跳中恢复过来，刚才太惊险了，那么近的距离，换成她早已开枪。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如果当时开枪，后果简直不可承受。很难想象，暴躁的巨型的黑影和狡猾的狼群联手会发出怎样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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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山”还在往嘴里塞肉。嗖，狼群终于动了，一条狼从“黑小山”背面窜起，咬住左腿。另一条狼几乎同时飞窜出去，咬住右腿。“黑小山”发出沉闷的低吼，右腿一甩，力道大得无法想象，狼被甩出去很远，栽在树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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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几条狼分别从不同方位高高跃起，各自咬住“黑小山”的不同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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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黑小山”发出沉闷暴躁的吼声，整个身体疯狂摇摆。几条狼被甩飞出去。一条狼狠狠摔在远处的树干上，腰椎折断。虽然没有死，却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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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几条狼又飞窜过来，继续撕咬“黑小山”的躯体。狼群很讲究协同作战，连续不断往对手身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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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黑小山”暴怒起来，抬起大脚狠踹摔在地面上的一条狼。体重加上力道，活生生的狼瞬间成了肉泥，狼皮爆开，内脏喷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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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终于有了判断，“黑小山”是一头大熊，体型大到他不敢想象。野人山有黑熊存在，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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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狼扑在黑熊身上，尖利的牙齿咬住黑熊的皮毛死不松口。一次又一次被黑熊巨大的力道甩飞，但是嘴里却能带走一块皮肉。然而它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几条狼横尸当场，五脏六腑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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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伤痕累累，腿上、背上、肚皮上到处缺皮少肉。代书箱暗暗心惊，狼群的协同作战能力超乎想象。黑熊的身躯比它们大几十倍，却并未占到上风，它们利用速度和灵活性跟黑熊周旋，每一条狼攻击一个部位。令大黑熊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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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残酷的贴身肉搏。黑熊伤痕累累，右腿和腹部尤其严重，成片的皮肉被撕掉，血液透过肌肉往外淌。狼群的损失也不小，不时有同伙倒地不起。不过其它狼斗志不减，围着大黑熊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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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斗持续的时间不短，直至东方发亮，黎明将至。黑熊最终败退，一瘸一拐奔向小河，涉水而去。狼群没有穷追，黑熊这种大块头它们也不想招惹。况且这头熊不是单身，整个家族都杀来的话，狼群很难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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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呕……一声长啸。狼群快速消失在树丛中，地上留下几具狼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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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寂静令人很难适应。代书箱和瑞娜对视一眼，这种场面一辈子不会忘记。代书箱用石块把唯一的缺口堵住，两人一夜未眠，要抓紧时间补一觉。清晨天气格外凉爽，是一天中最爽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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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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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是被热醒的，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湿漉漉的雨林，水汽蒸腾，雨林下层仿佛一个大蒸笼。←→树洞里面更是闷热难耐，如果不是困乏到了极点，恐怕早已忍受不住。他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细胞因为缺水机能下降，整个人昏昏沉沉。要中暑！他急忙搬开堵在洞口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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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湿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代书箱提着枪钻出洞外。外面一片寂静，所有的动物都蛰伏，躲在低洼地或水泽里对抗炎热。地上散落着成片成片的血迹，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边角处还能看见带着血肉的皮毛，昭示着昨晚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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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在水塘里洗了澡，衣服挂在树枝上晾晒。瑞娜也醒了，湿漉漉的身体上挂满汗珠，金色长发一缕一缕贴在白皙的后背上，她钻进水塘里打着水花，湿漉漉的长发拢向脑后露出精致的五官。代书箱提醒她快点儿，这里可不适宜长时间逗留。他自己则砍伐一些或粗或细的树枝，编成一个简易的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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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到十分钟就能晒干，瑞娜穿戴整齐，把树洞里的东西收拾好。代书箱的木筏已经弄好。两人踏上木筏在水面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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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使野人山的低洼处变成一个接一个的湖泊，之间有水道想通，乘木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代书箱用细长的树枝撑着木筏，缓缓向西移动。两岸的高地不时蹿出各种动物，有野鹿、有山鸡、有狼，甚至还有黑熊和野猪。它们对水里游动的木筏很感兴趣，透过灌木丛盯着水面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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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端着枪小心戒备。狼会游泳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如果那支狼群一直尾随的话，估计会有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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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筏游到水面的宽阔处是两人最放心的时候，木筏距离岸边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水面一览无余，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被发现。紧张的神经会得到暂时的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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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们永远留在大山里是不是也不错？”瑞娜弯腰撩着清澈的水面，像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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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无语，他何尝不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现实告诉他不能。小猴子、龚大牛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回归的消息，不能让他们失望。是自己把他们带上去印度这条路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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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木筏在宽窄不一的水面漂流。野人山的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水流顺着低洼的地方汇入河流，咆哮而去。←→洪水渐渐退去，水面和水面之间不再连通，木筏的用场越来越小。两人开始徒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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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两天，洪水已基本退去，莽苍苍的野人山恢复了本来面目。洪水过后野草又疯长了不少，人走进去就像是一条小鱼穿梭在无边的水草中。两人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每天只能走十到二十公里。这还不是直线距离，有时候绕一座山峰就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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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代书箱感觉差不多了，距离跟伙伴们分别的地方应该很近了。他不再急于赶路，开始和瑞娜四下寻找留下的暗记。搜索距离从一公里扩大到五公里。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当初虽然留下的暗记不少，但是相对于广袤的野人山来说还是太渺小了，相当于大海捞针，只不过是捞一根针和捞十根针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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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候瑞娜终于有了发现：“代，你看这里！”她兴奋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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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过去一瞧，一株大树的树皮被砍掉一片，刀锋指向西北。他心头一喜，暗记终于找到了，刀锋的痕迹很熟悉，是自己留下的无疑。哪怕只找到一处，意义却无比重大，意味着已走在正确的路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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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和瑞娜顾不上休息，相互搀扶着朝西北一路走下去。傍晚时分来到一条小河边，河边的树干上同样有标记，意味着离队友们不远了。两人心情有些激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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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咕……咯咕……代书箱把手指伸进嘴里，发出几声布谷鸟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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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远处竟然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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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猴子！”代书箱大喜，这小子的伤好得很快啊。小猴子平安无事，代书箱解掉一块心病。脚下的脚步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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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树丛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跑出来，搂住代书箱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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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狠狠在小猴子脑门上拍了一下，想训斥几句，张张嘴竟然说不出来。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滚动，几乎要滴下来。他强忍住，仰起头看着天空，不让液体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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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里走出几个人，陆树庭、龚大牛、孔昭强、赵运来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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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小猴子和赵运来的伤也好了很多，自己和瑞娜平安归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代书箱有种冲动，真想大声吼几声。顾及到连长的身份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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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连长，你回来真让人高兴。”孔昭强紧紧握住代书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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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代，回来就好！弟兄们都担心死了。”赵云来也握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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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代，好样的！”龚大牛大嗓门叫喊着表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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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拍拍代书箱的肩膀，“老代，你活着回来很让我意外，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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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握住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老陆，谢谢你，你还在这里等我，也让我很意外，不过我也喜欢。”他说的是实话，半个月之期已过，陆树庭即使带着弟兄们走也无可厚非，可是他没有，依旧等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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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说。”孔昭强招呼大家回去，他所说的回去其实是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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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给代书箱和瑞娜接风，一下开了六罐牛肉罐头。这些天来陆树庭、龚大牛等人一直省吃俭用，肉罐头基本都省下来，预备关键时刻再用。今天为了庆祝破例开了一次大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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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众人几乎一夜未眠，高兴，有久别重逢的振奋，也有大病初愈的喜悦。代书箱和瑞娜平安归来，小猴子和赵运来从死亡线上走回来，每一件都值得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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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通往印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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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把自己和瑞娜的遭遇原原本本讲述，引来阵阵惊呼。←→当然，在树洞里度过的几个特殊时光刻意隐去，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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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心情随着代书箱的讲述起起伏伏，有种身临其境之感，有时候禁不住会想，如果换成自己该如何应对，能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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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危险之处，龚大牛不免摩拳擦掌，恨不能自己去试试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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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则面露异色，“连长，你跟那个英国女人单独相处了好些天，就没有亲一下……”他的话刚说完，马上换来一顿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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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九死一生闯出来，你小子还说风凉话？”代书箱愤愤不平，不过下手很有分寸，虽然打得小猴子嗷嗷直叫，但是并未伤及伤口，更不会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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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后半夜大家才陆续睡去。篝火熊熊，代书箱一边往里边添柴一边想心事，路还得走下去。通往印度的路注定不会平坦，日本军队早已布下重重封锁，如何突破一道道关卡成了最现实、最棘手的问题。他是连长，要为兄弟们的生命负责，要带领兄弟们走上一条生路，否则就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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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缕清洁的阳光洒向森林，整个森林在慢慢苏醒。一块人工开掘的空地上，六个男人团团围坐，讨论下一步怎么走。代书箱摊开地图，指向印缅边界，那里仍是前进的目标，需要讨论的是走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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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闷，每个人心头都像压着一块石头，去印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日本人早已在印缅边境数百里的区域布下了数条封锁线，每一条都是天堑。一个团的兵力也不见得能突破，区区七个人要突破几条封锁线，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况且在丛林中还密布着上百个日军据点，易守难攻，不要指望每一次都能偷袭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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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六个人，突破四道封锁线。老代，你自己信吗？”陆树庭指着地图上四条红杠杠说道，他从没把瑞娜当成一个战斗力。地图是从日军据点找到的，几个人早已研究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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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没有说话，更没有反对，陆树庭说得是实话，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摆在面前。他环视众人，“谁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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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强干咳了几声：“咳咳，代连长，我说两句。有不对的地方不要介意啊。退一步讲，我们多走几百里绕过封锁线行不行，我看也不行，光这些据点就很难缠啊。”他指了指地图张密密麻麻的小红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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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红圈圈代表一处据点，大家并不陌生，不久前刚端掉一处据点，地图和给养就是在那里得到的。密密麻麻的圈圈足有一百多个，看着令人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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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就统统端掉，咱们不是干掉一个了嘛，能干掉一个就能干掉两个，一直打出去。”龚大牛大大咧咧，对困难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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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强摇摇头，差点气乐了：“呵……偷袭了一个，还能偷袭第二个？你以为日本人傻啊。偷袭一个据点老赵和小猴子就重伤，再这么下去恐怕……”孔昭强没有往下说，大家心里都知道他要说啥，在这么下去大家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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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反驳，孔昭强说得在理。气氛更加沉闷，继续往印度走似乎成了一条绝路。代书箱有预感，陆树庭会站出来反对去印度，他一直对当初的决定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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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遭。我们可以小心一点，从据点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去。”小猴子给大家提气，也是在帮代书箱说话，不能让人否了去印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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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去？你以为你是一只兔子？就算是一只兔子也得让日本人烤熟了！自己看，看仔细些。”陆树庭把小猴子呵斥了一顿。他说得不无道理，日本人的据点安排的很有讲究，纵横交错，几乎占据了所有河流和山隘的要道。躲过一两个据点还行，都躲过去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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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看向赵运来，问他有什么说的。老赵摇摇头，没什么说的，或许确实无话可说，或许该说的已被别人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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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面色平静，跟他想的差不多，大家果然想到了所有困难，这是好事，证明大家都很在意这个团队。“老陆，你的意思是？”他问陆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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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真让我明说吗？”陆树庭跟代书箱对视，针锋相对，在去印度的问题上，他从没有放弃自己的观点，认为往北穿越野人山回国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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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摆摆手：“老陆你先等等，我把话说完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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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一摊手，示意想说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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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把地图上的草屑和泥土拂去，重新摊开。“其实，除了穿越日本人的封锁线和据点之外，还有一条路。就是它。”他指向地图上一条长长的huangse曲线――印缅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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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只看了一眼，禁不住一声冷笑：“呵，代连长，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谁都知道，印缅公路是连通缅甸与印度的唯一陆上通道，不过这条路已被日本人占领，布下重兵。不要说几个人，就是一个师的兵力也未必能冲过去，即便成功也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代书箱指的这条路更像是一个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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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开玩笑，这条路我认为可行。孙立人师长不也是走得这条路吗。”代书箱回答，语气平和，似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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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面露不屑，对于代书箱所说的理由，他不屑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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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好战的龚大牛也犹豫起来，“走公路，等于送死啊！”他小声嘟嘟，不过其他人还是听到了。没有人反驳，他的话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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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连长，印缅公路不好走啊。孙立人师长能走，我们却不能。当初孙师长是趁日军立足未稳，强行冲杀过去。现在小鬼子的封锁线已经稳固，我们这几个人不可能冲过去。如今的小鬼子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如果让孙师长的军队再走一遍，也未必能闯过去。”说话的是赵运来，他一直一言不发，无声，其实就是对代书箱的一种支持。直到代书箱提到走印缅公路，出于全局考虑，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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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很善意地对赵运来一笑，他不怪对方，因为老赵也是从全局考虑。“老赵，你说的很对。别人还有什么说的？”他看向孔昭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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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强微微摇头，没说的，别人已经说的够全面，直接点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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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代书箱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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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面色一沉，对代书箱的固执很反感，他阴着脸张嘴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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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冲陆树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老陆，我把话说完你再说。有句老话叫‘出其不意’，我们就是要打破常规，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寻找突破口。用三十六计的话说就是‘瞒天过海’。谁说一定要强攻，我们可以……”代书箱说出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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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阴沉的脸色慢慢舒缓，平心而论代书箱的计划很可行，甚至说是一步奇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棋。其他人则纷纷点头，觉得可行，虽然有些冒险，目前看起来却是唯一可行的选择。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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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意见和建议？”代书箱再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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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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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这么定下来，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出发。”代书箱做出决定，他是连长，一旦做出决定就要执行，所有人都要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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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已准备好午饭，大家饱餐一顿，下午开始准备行装。所有人的衣服都得换，大部分装备也得扔掉，只留下最需要的东西。最舍不得的还是几杆加兰德步枪，这些天来一直在使用它，都用出了感情，而且这种枪威力奇大，国内很难见到。大家都舍不得扔掉，那种感受就像扔掉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龚大牛，抱住勃朗宁机枪死活不撒手，后来还滴滴答答掉下眼泪，最后竟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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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强在旁边不住安抚，但是没用。后来代书箱塞给他另外一支轻机枪，日本产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龚大牛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扔在地上继续大哭。他对机枪太了解了，歪把子的威力没法跟勃朗宁比，射程比不上、精度比不上，各方面都比不上，最要命的是“歪把子”射击的时候很容易卡壳，对于一个机枪手来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最要命的一点，这个大家伙射击的时候通常需要两个人，一个装弹一个射击，这对于习惯了“吃独食”的龚大牛来说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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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龚大牛的哭哭啼啼中夜晚来临，其他人都已准备就绪，每人一身日本军服、一支坂式步枪、一个日本子弹袋，总之从里到外都是日本的。他们端了一个日本兵据点，不愁没有日本装备。龚大牛最后只能忍痛把勃朗宁埋掉，换成歪把子，虽然不好用，好歹也是机枪啊。孔昭强塞给他一套日本军服，看看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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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生的虎背熊腰，衣服穿上去有点小，腰部和四肢撑得溜圆，不过没办法，这是缴获的最大号的军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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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日军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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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开始给大家补习日语，他其实日语最拿手，在通讯连曾经特别学习过半年日语，至于英语只是顺便学些皮毛。一晚上的时间无论如何不够用，只能学几句最基本的用语。就这也学不好，龚大牛学了大半夜，撒泡尿回来什么都忘了。老赵气得直翻白眼儿，呕心沥血大半夜，还抵不住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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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看看时间不早，让大家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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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野人山闷热潮湿，成群的蚊子围着人嗡嗡盘旋，伺机嗜血。大家受到的干扰却很小，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驱蚊虫的叶子，捣烂后涂在身上驱虫避蚊。这个秘方还是从土著人那里学来的，派上了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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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家熟睡的样子，代书箱有一种沉重的责任感，他发过誓，一定要把大家活着带出去！走印缅公路这个决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虽然充满危险，却是目前最可行的一套方案。心里一直在盘算，如何把危险降到最低，脑海里预想着一幕幕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又预想着如何应对。不知不觉到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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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陆续起来，有的收拾装备，有的掩埋丢弃的东西，有的开始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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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晚上没睡好吧，你的脸色很不好啊。”细心的小猴子发现了代书箱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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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废话，抓紧做饭，一会儿出发！”代书箱没有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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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过早饭，一行人踏上征程，朝西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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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苍苍的缅北大山被浓绿的原始丛林所覆盖，居高临下，宛若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起伏的山丘和山峰像极了汹涌的波涛。一条弯弯曲曲的灰色线条从远方伸向远方，将绿色海洋劈为两半，像一道伤疤，又像一条项链。这就是印缅公路，滇缅印公路的一部分。滇缅印公路从云南昆明起，至中缅边境的保山出国，经缅北重镇密支那到印度东北部的雷多。全长一千多公里，三分之二在缅甸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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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所说的印缅公路指的是从密支那到印度雷多的一段。并不宽阔的公路围着山脚转来转去，一直淹没在远方。路面坑坑洼洼，弹坑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还有报废的汽车躺在路旁。长长的公路上一片死寂，几十里未必会见到一个人影。很难想象这是一条连通中、缅、印三国的交通要道，只有深深的车辙还在，昭示着这里曾经无比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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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公路上走来一伙人，六男一女，确切地说是六个日本兵装束的人押解着一个西方女人。每人身上都带着日式武器，背包里装着日本罐头，甚至还有一面残破的“膏药旗”。如果不是这些人嘴里时不时冒着中国话，很难看出他们竟然不是真正的日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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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正是代书箱一行人。赵运来装扮成日军小队长，因为他的日语最好，其他人则是大头兵的装扮，瑞娜则装扮成俘虏，由孔昭强和小猴子押解。七个人沿着公路一路向西。这就是代书箱的计划，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至于能不能闯过一道又一道关卡，只能看自己的表现，更重要的还要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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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代书箱告诫大家小心，根据地图显示前方一千米处有一道关卡。“不要乱说话，当心暗地里有人偷听。”代书箱告诫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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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缅公路的重要性无需多言，日本人在路旁设置暗哨再正常不过。如果因为在语言上泄露秘密，那就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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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默默无言，缓缓往前走。烈日下的公路很干很硬，杂乱的脚步声搅乱了人的心神，谁心里也没底，这样究竟能不能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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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前方出现了几幢简易的石头建筑，像碉堡，路中央横担着圆木打造的拦挡，旁边摆着一排排的沙袋组成简易掩体。十几个日本兵躲在掩体内，虽然手持武器，不过有些无精打采，估计是被烈日给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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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哨卡里的日本兵发现了来人，嗷嗷喊着话。无精打采的哨兵们勉强端起武器，枪口对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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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张，鬼子是在问我们哪个师团的，要去哪里。”赵运来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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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紧张是假话，每人的心跳都在加快，包括代书箱。以前遇见小鬼子都是刺刀见红、你死我活，但是今天不同，需要从对方眼皮底下蒙混过关。这种事儿大家以前都没经历过，没有一点儿经验，搞不好就等于几只羊送进了狼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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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日本兵不断喊话。掩体里懒洋洋的哨兵也端起枪，十几支枪对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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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不得不说这家伙心理素质超强，脸不红、心不跳，答对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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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心里也紧张，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赵身上，千万别穿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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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并未停住脚步，很从容地接近哨所。十几支枪对准他们，一旦穿帮，数不清的子弹将会扫射过来。两个日本兵迎上来不断盘问。即便代书箱等人学过几句日语，此时也不免傻眼，根本听不懂。好在对方一直在跟赵运来答对，未理会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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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指指前方，又指指瑞娜，说自己奉第十八师团司令长官之命，要把这个英国女人押送到前方，有机密任务。这套说辞是事先准备好的，老赵用日语事先演练了很多遍，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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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头子看看瑞娜，蓝眼睛、黄头发、高鼻梁，典型的西方人，似乎相信了赵运来的话，示意先等一等，他去汇报。说完走向不远处的一座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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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在原地静静等待，暗暗松了半口气，心说有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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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堡里走出三四个人，其中一个军官打扮，全副武装、皮靴锃亮，那么热的天竟然不怕热。估计至少是连长，不是这个关卡最大的官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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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陪着笑脸迎上去，打算把准备好的说辞再说一遍。岂料对方没搭理他，径直朝他身后走去。老赵身后是代书箱，日本军官撇过代书箱继续往后走，看准了龚大牛，准备再核实一下。其实这种核实只是例行公事，简单说几句话就会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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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日语和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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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代书箱等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别人都好说一点，唯独龚大牛是个例外。这家伙实在笨的可以，几天下来竟然一句日语没学会，拼命记住几个单词，撒泡尿回来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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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预感到情况不妙，不过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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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对龚大牛简短地说了句话，意思是问他哪的人。这个问题老赵早有预案，只要回答北海道或者大阪就行，可惜的是龚大牛一个也没记住。这家伙张着嘴、瞪着眼，半个字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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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有些傻眼，急着过去打圆场。其中一个日本哨兵用杆子拦住他，示意不要动。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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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阴着脸，看似不经意地把右手伸向腰间，那里有。代书箱瞪了他一眼，示意先别动。不过他自己也没闲着，估摸着自己和日本哨兵之间的距离，一旦暴露，他第一个先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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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面色通红，自然是急的。原本很顺利的事情在他这卡壳。日本军官一直盯住不放，等着他回答问题。时间不能拖得太久，那样会引起日军的怀疑。龚大牛盯着日本军官的脑袋，有种一爆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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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心里直骂奶奶，该死的老龚，事情都坏在你身上。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果能骂人，肯定都奔着老龚的先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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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身后一声脆响，代书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回头看看，不过已经顾不上，因为掩体后面的日本人全都站起来。代书箱知道坏了，当下不再犹豫，身体向前一倾做出饿虎扑食的动作。几乎同一时间，一只手死死拉住他的衣角，是赵运来。老赵挤眉弄眼，代书箱会意，饿虎扑食的动作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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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东西的是小猴子，他捡起地上的东西慌慌张张往背包里塞。日本军官目光如电，瞬间洞悉一切，放弃龚大牛径直来到小猴子跟前，哇哇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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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虽然听不懂，但是能猜到，对方要他刚才掉下去的东西。没办法，只好把东西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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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罐贴着日本标签的牛肉罐头。日本军官握在手里双眼放光，眼睛盯着罐头发直，足足半分钟没有移开，好像在欣赏一件惊世罕见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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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陪着笑走过来，哇哇说着恭维的话，又从小猴子背包里掏出一盒罐头递过去。日本军官喜笑颜开，嘴里不住重复着一个日本单词：你库。赵运来能听懂，翻译成中国话叫“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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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代书箱在内所有人都搞不懂，日本军官会对一罐本国产的肉罐头如此感兴趣。后面的事情更出乎意料，日本军官挥挥手，示意可以通关。其中一个哨兵打了个手势，很快有人把圆木拦挡搬开，放代书箱等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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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代书箱等人不了解内幕，他们不知道哨卡里的日本兵有多少天没吃过肉了，更想象不到日本兵对肉有多么渴望。缅北山区恶劣的自然条件和糟糕的交通状况给日军的后勤补给造成了极大困难。滇缅印公路到了缅北变得九曲回肠，明明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走公路却要一百多公里。日本军队占领缅北的时间并不长，立足未稳，后勤补给线脆弱的如同鸡蛋壳。给养从日本本土出发，海上要遭受美军潜艇盒飞机的层层阻击，九死一生运到东南亚，登陆缅甸之后再辗转运到各个战区各连队，时间最少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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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辛辛苦苦坚持四个月，得到的给养却少得可怜，即便捏着脖子细嚼慢咽，最多也只能坚持两个月。剩下的两个月只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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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卡也不例外，包括最高长官在内，所有人都在吃野菜，一吃就是两个多月。上个月好不容易盼来补给品，却没有他们的份儿，全部分给了山区里的各个据点。关卡里的哨兵们几乎疯掉，两个月啊，等来的竟然是一次极不公平的分配。他们发牢骚，他们抗议，却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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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等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日本军官的眼神有些发绿，其他日本哨兵的眼神也发绿。原因只有一个：饿的。如果这些人知道一个据点被中国人端掉，成箱成箱的牛肉罐头任由中国人挥霍，估计所有人都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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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盯着两罐牛肉罐头发呆，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肉。你妈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肉对他来说竟然成了传说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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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日本军官，所有哨兵都眼睛发直。罐头盖子还没有打开，他们竟然似乎闻到了肉香的味道。久违的香气缭绕在心头，迷惑着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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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哨兵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七个人背着重重的包裹通过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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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重的包裹，该有多少牛肉罐头啊！”这不是一个日本兵的想法，很多哨兵都有同样的想法。肉，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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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缓缓通过关卡，从日本人口下死里逃生，每个人都感觉不太真实。“就这么过关了？”小猴子自语。代书箱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者吓得一缩脖子，不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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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出老远老远，代书箱等人才彻底松出一口气，总算通关了，怎么跟做梦一样！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一盒罐头竟然起了决定性作用。纯属意外，很多事情都不能绝对的用常理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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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不敢停留，迈开步子可劲儿往前走。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万一日本人追过来咋办。一口气走出二十里才敢停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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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离开大路，在山里一株大树下休息。这个空当里代书箱总结了这次通关的得失经验。首先还是语言的问题，险些因为龚大牛的健忘铸成大祸。代书箱下了死命令，所有人一定要玩儿命学习日语，跟拼刺刀一样玩儿命，现在不玩儿命，就得去关卡跟敌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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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赵运来，老赵表现得没有一点瑕疵。得亏有老赵，不然这个计划都没法实施。不过别人的表现就差劲儿多了，在老赵缠住日本军官的时候，其他人毫无作为，没有为老赵分担压力。归根到底还是语言的问题。代书箱再次重复刚才的死命令：玩儿命学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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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罐头，罐头，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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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小猴子和牛肉罐头的问题，这是整个通关过程的转折点，也是最大的一个变数。因为这个变数整个进程柳暗花明。代书箱狠狠表扬了小猴子，够机灵、够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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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挠着脑袋很不好意思：“连长，我……罐头……其实是不小心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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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狠拍了他一下：“算你小子实在，没把功劳都扣在自己头上。下一次变机灵点儿，临危不乱、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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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把地图摊开，指向一个红杠杠：印缅公路上的第二处关卡。大约在五十里外，按脚程算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到达。到时候还按这个套路来，只是要演得更精细一些，以假乱真，让敌人看不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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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原地休息，别忘了学习日语。龚大牛到老赵这边来。”代书箱下了命令。龚大牛黑着脸跟赵运来坐在一起，开始开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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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背对初升的太阳，七个人来到第二处关卡。还是赵运来打头，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一回每个人都显得从容与自信了许多。小猴子恰到好处的掉下一罐牛肉罐头，然后事情变得愈发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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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卡里的日本军官没有怀疑通关者的身份，因为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从语言到枪械到食品，再到服装甚至是眼镜，每一样都有大和民族的烙印。还怎么去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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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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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一口气再次走出十几里，然后钻进山林，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整。一边休息一边总结经验，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日语。龚大牛依旧被老赵开小灶，这家伙黑着脸，嘴里吐着一个又一个日语单词，有些哑巴学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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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摊开地图，前面还有三道关卡，也就是说还有三道日军的封锁线，通过的话离目标就不远了。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赵通关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冒充日军第十八师团。“老赵，日军的第十八师团很出名吗？”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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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知道代书箱为何有此一问，回答道：“日军第十八师团在战场上打出了赫赫威名，全日本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刚好这支部队最近来到了缅甸，正好利用一下这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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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代书箱点点头，老赵不愧在通讯连干过，知道的消息果然广泛。这种消息普通的连队根本不可能知道，即便代书箱是连长也没有听说。他暗暗感叹，中国军队的落后是全方位的，不仅体现在武器装备、后勤补给等方面，对于战略信息的捕捉和掌控也很落后，连一级的干部对于这种不是什么秘密的信息竟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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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运来口中的第十八师团，陆树庭颇有些不以为然，“战功赫赫？小鬼子能有什么本事，给老子一支整编师，一直杀到他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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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杀到老家去！男的统统杀掉，女的抓回来暖床。”龚大牛随声附和，他对日本人的恨深入骨髓。数位亲人都死在鬼子的屠刀下，这种恨一辈子化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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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没有争辩的意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第十八师团，在日本军队里就是一个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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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怎么讲？”孔昭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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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在各大战场上屡立大功，从上海一直打到东南亚。”赵云来有些不好意，毕竟他在通讯连只是一个普通的联络员，不可能知道的太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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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众人一阵泄气，老赵这话等于没说啊。如果有机会，真想跟小鬼子的这支部队面对面干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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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缅公路，越往西走路况越差，车道很窄，有的路段单车通过都不富裕，下面常常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路面上弹孔密布，本就不算平坦的路面被炸得面目全非。有时候公路就在山腰里盘旋，头顶就是悬崖峭壁，塌方和滑坡时有发生，一些地方还能见到半埋的运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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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跋涉一百里，总算到了第三处关卡。这一次出奇地顺利，甚至连牛肉罐头都没有动用，直接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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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情大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样走下去，不费一枪一弹就能走出日军封锁线。投奔孙立人师长不再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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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关卡在二百多里之外，平常走的话得两天。代书箱怕夜长梦多，命令大家日夜兼程，早通过早安生。仅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关卡。这一次再度顺利通过，不过却付出了五罐牛肉罐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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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守军长官是一个营长，十分贪婪，看见肉罐头的一刹那差点扑上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肉啊，好几个月没有尝到什么滋味了。一罐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一张嘴竟然要了五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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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气得直翻白眼，五罐牛肉罐头啊，他们七个人五天的口粮，这家伙真张得开嘴。真想端起机枪把他给突突了！孔昭强、小猴子等人也是阵阵肉疼，简直比割肉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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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代书箱早有先见之明，最近几天没有再动用一盒罐头，留下来，关键时刻给鬼子。他们自己只能以菜叶充饥。龚大牛对此意见很大，香喷喷的牛肉，竟然都喂了狗。代书箱对他不予理睬，如果牛肉罐头能换来平安脱险，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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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被甩在身后的关卡，龚大牛轰轰烈烈骂了一顿奶奶。直到现在还肉疼，五盒罐头啊，都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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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强直劝解：“行啦老龚，咱都平安过去四关了，几盒罐头还不值？知足吧，真要是玩命冲锋，你能过得了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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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想想也对，愤愤的情绪渐渐平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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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关卡在两百里外，通过去就到了印缅边境，可以说胜利在望。代书箱领着大家躲进路边的丛林进行休整，要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通关。经验和知觉告诉他这一关很难过，毕竟到了边界，以前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日军的盘查会异常仔细和严格，搞不好会有一场贴身近战。这样的话一副好的精神状态就显得很重要。龚大牛提议把剩下的几罐罐头通通吃掉，算是通关前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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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围歼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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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一口否决，罐头谁也不能动，都留给鬼子，谁想吃肉了，自己去山上捉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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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暗气暗憋，叫上陆树庭和孔昭强上山捉青蛙。赵运来把他喊住：“老龚，捉青蛙这点小事让小猴子去就行了，你还是留下来学日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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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黑着脸，嘴撅的能拴上一头驴。他看向陆树庭，让老陆帮他说句话。哪想陆树庭没理他，领着孔昭强朝山里走去。龚大牛脸色更难看，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回娘家诉苦还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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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龚大哥，不就是捉青蛙吗，我去。你好好学习吧。”小猴子嬉皮笑脸挑逗龚大牛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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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龚大牛一边说一边瞪着小猴子，撸胳膊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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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一溜烟跑进山林。龚大牛要追过去，被赵运来拦住，“老龚，还是学习日语要紧，我们把上午的东西先复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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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如一头生病的老虎，空有一身威风，此时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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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富，不仅有青蛙，还有一只山鸡。瑞娜炖了一锅味道鲜美的肉汤。说鲜美，只是相对于野菜来说，比起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罐头还是不可同日而语。龚大牛一直不服气，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好端端的牛肉，都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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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休整了一天一夜，代书箱指着地图上最后一道红色标记：“出发，越过天堑就是新生！”说完看了看刚升起的太阳，很红、很美，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到几次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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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印缅公路看不到尽头，几个人一路走下去，谁也不敢轻易说话，鬼才知道路旁是不是埋伏着日本兵的暗哨，一旦发觉语言不对，后果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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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眼看到了中午，几个人一上午竟然走了六十多里。代书箱命令原地休息，不能走太远，就在路边的树荫里休息，熬过中午最热的时间段再赶路。小猴子和孔昭强负责寻找水源取水，赵运来负责指导龚大牛学日语。老龚一脸愠色，这些天来一直被老赵缠着，像一块狗屁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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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赵，咱消停一会儿行不，先喝口水也好。”龚大牛跟赵运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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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天黑之前必须把几个句子学会。我这是为你好，一旦通关的时候穿帮，你对得起龚家列祖列宗吗！”老赵苦口婆心地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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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觉得老赵的话挺别扭，一时又想不到哪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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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里一阵剧烈骚动，小猴子从里面钻出来，气喘吁吁，“连……连长，有……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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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警觉起来，盯着小猴子那张惊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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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说，怎么回事。”代书箱问道。旁边的陆树庭不经意地握住腰里的手枪，龚大牛也从日语中解脱出来，瞪着一双牛眼。气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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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努力使自己平静，喘着粗气往下说：“后面……后面……后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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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急得直跺脚，“nitama把话说完行不行，急死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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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被老龚给镇住了，小猴子说话流利起来：“后面来了一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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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八个字，蕴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代书箱目光扫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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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陆树庭第一个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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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龚大牛也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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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赵运来也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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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丝犹豫，几个人快速把持住有利地形。子弹上膛等待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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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是在山顶往下t望时发现日军汽车的，他本来是想寻找山蛙和蘑菇，无意中看到公路上行驶着一辆汽车。于是一路狂奔过来报信。他走的是直线距离，很近。汽车赶到这里得围着山丘转一个很大的圈子，因而小猴子比汽车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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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没有打伏击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渴望，通过猎杀寻求快感。正面战场上他们的军队遭遇了太多太多的失败，是耻辱，也是心里的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和永远难以忘怀的痛。只有猎杀敌人才能洗刷屈辱减轻痛苦，使伤疤渐渐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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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山顶传来奇怪的鸟鸣。布谷鸟鸣叫，在代书箱家乡意味着收获的季节到了。此时的鸟鸣是孔昭强发出的，他一直在山顶监视目标的动向，此时在提醒人们，目标马上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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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绿色的车辆在并不平坦的公路上颠颠簸簸，敞篷车，一共四个人，前排两个后排两个。目标一出现便被锁定，几条枪随着汽车的行驶而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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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路况不好，一不小心就会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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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首先扣动扳机，砰，枪声尚未散尽，汽车司机的脑袋已然开花。失去控制的汽车如脱缰的野马撞向树丛。砰，一道火舌喷出。失去控制的汽车前进路线突变，这一枪并未击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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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人面露惊恐，随着汽车的失控，身体全都摇摆不定。副驾驶位置的家伙最先反应过来，歪着上身准备跳车。刚有所动作，一颗子弹穿透胸膛，血液从前后两个弹孔呼呼往外冒。这家伙很不甘，恶毒的眼神望向某个方位，不过于事无补，身体很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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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好枪法！”小猴子关键时刻拍马屁，他的枪法最差，并未参与这次袭击，跟瑞娜一起属于后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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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子弹乱飞。汽车钻进树丛，此时需要的不是准头儿，而是子弹的密度。龚大牛如一头疯狗，一边骂一边射击，“八嘎，八嘎……”这家伙竟然在用日语骂人。突突突，歪把子喷射出一道道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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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老龚，都被你打成筛子了，停手吧。”赵运来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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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包抄，逼近汽车。代书箱示意小心，万一有活口，临死前最后挣扎一下，伤到自己人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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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里血滴四溅，不少枝叶上都沾染着血滴，斑斑驳驳。三具尸体扭曲着瘫软在车上，数不清的弹孔往外冒血，早已成了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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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开始每日更新两章，上午9:30，下午15:30各一章，每章不低于3000字。一周内有效。如果本周收藏过千，下周继续两章，不过千则按原计划更新。35万存稿更新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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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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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结束了？”大家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太顺利了，有些不真实。代书箱命令小猴子爬上山顶，密切注视公路上的情况，或许还会有第二辆、第三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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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代，你打算怎么处置？”陆树庭难得主动跟代书箱说话，他指的自然是汽车和汽车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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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代书箱反问，他有一种想法，但是还不想说，想先听听陆树庭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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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如坐车走。一百多里路，今天就能到。”陆树庭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的“到”自然是到最后一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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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笑了，“哈哈，老陆，难得咱们意见一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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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废话，开始麻利地清理汽车。先把尸体扔掉，到处是悬崖，不要说三具尸体，就是三百具也很好处理。瑞娜打来水，擦拭车上的血迹。座椅上的血迹擦不掉，干脆把座椅外套扔掉，用军服遮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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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陆树庭发动汽车，从树丛里倒出来。大家先后上车，七个人坐一辆车，不是一般的挤。好在勉强能装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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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扮演的是司机，也只有他开车技术最好，其余的人也只有瑞娜会开，不过不可能让她去开。她的身份还是俘虏。赵运来扮演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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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汽车奔赴日军封锁线，放在上午想都不敢想，现在成了现实。陆树庭的驾驶技术不是一般的好，以前谁也没发现，或者说没有给他展现的机会。直到现在才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司机，不是会开车就能叫司机。一个真正的好司机能把汽车开成飞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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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敞篷车在弯曲的公路上飞奔，穿梭在弹坑和落石之间，摇摇摆摆，却丝毫不见减速。车上的人几乎被甩下去。龚大牛更是哇哇暴吐，他家祖祖辈辈都在乡下，不要说坐车，连见都很难见到。他中午吃得最多，现在吐得最多。小猴子坐在他身边，很多黏糊糊的东西都吐在他身上。小家伙儿敢怒不敢言，龚大牛那脾气，他还真有些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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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慢点开，受不了啊。”赵运来一边紧抓着坐椅背一边劝陆树庭。后者哪里肯听，好不容易摸着一次车，可劲儿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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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颠颠簸簸，众人提心吊胆，不到一小时就跑了一百多里路。那可是盘山道，也就勉强叫公路，跟真正意义上的公路还有挺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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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关卡还有三十里的样子，陆树庭终于慢下来，这是在代书箱和其他人一再要求下的结果。这一段路的弹坑更加密集，遗弃的弹壳和碎片随处可见，周围的山体不时有光秃秃的地方，那是炮弹的杰作，可见当时的战斗多么激烈。战争的气息越来越浓，车上的人有一种感觉，仿佛一下子从深山老林回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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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现了关卡的影子，汽车的速度继续放慢，两边的山上偶尔能看见石砌的小房子，代书箱当然不会认为那是普通的小房子，很可能是碉堡，某个未被察觉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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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关卡还有三百米，路旁冲出五名暗哨，枪口对准司机和几个重要人物。其中一个哇哇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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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机警地回应，对于一些说辞早已准备了多少天，绝不会有什么漏洞。果然，暗哨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不过还是要求所有人都下车，进关卡接受进一步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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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带头下车，其他人也陆续下来，包括瑞娜。不过陆树庭没下来，打算开车跟着。暗哨冲他吼起来，示意把车停在前方的一个地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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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五个人在哨兵的监视下走进关卡内，沙袋摆起的防御工事足足有八层，山头上的碉堡能看见的就有七八个，铁丝网一层一层缠绕在山脚。←→此地已经接近印缅边境，比另外的四道封锁线要严密很多很多。代书箱感到一股压力，这次通关不会很顺利，搞不好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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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心里也不平静，这里是最后一关，盘查注定会很严格，有这种心理准备，不过现实比预想的还要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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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军官模样的日本人正在通关处等待，身后还站着十几个哨兵，显然他刚才已得到消息，专门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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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主动迎上去，哇哇哇说着日语。日本军官面无表情，不过显然对赵运来的话不感兴趣。两个哨兵上来把老赵拉到一边。日本军官扫视了老赵身后几个人一眼，朝代书箱走过去。哇哇哇对代书箱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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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听懂了，赵运来不止一次给他们练习过，对方在问他是哪的人。“骨盖都”代书箱回答。这个词他练了几百遍，赵运来和瑞娜都听不出破绽。用老赵的话说，代连长的日语不仅地道，还带一股北海道口音，绝对能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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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面无表情，对代书箱的回答不置可否，冷峻的眸子盯住目标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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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自然不会被对方的眼神吓住，抬眼跟对方对视，有一种难言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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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又开口了，问代书箱爱吃什么。后者从容回答：“苏湿”，说白了就是寿司的意思，老赵在这方面可谓煞费苦心，想到了各种问答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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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终于从代书箱身边走开，盯住龚大牛看看。赵运来和小猴子等人一阵紧张，老龚是一个短板，尽管一直在日语方面开小灶，不过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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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大牛一双虎眼盯着对方，言语不对付的话估计就要动手。赵运来拿眼直瞪他，心说龚大牛啊龚大牛，你小子千万别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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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日本军官放弃了龚大牛，朝着小猴子和孔昭强走过去。因为小猴子“不小心”掉出一罐牛肉罐头，响声惊动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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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急忙捡起来，假装很心疼地把罐头抱在怀里，用手擦去表面的尘土。见日本军官走过来，故意露出一丝惊讶，很讨好地把罐头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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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暗暗伸出大拇指，小猴子的表演能力很不错，这小子还有这天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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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看看小猴子手里的罐头，没有理睬，目光投在瑞娜身上。烈日下的瑞娜汗水淋漓，衣服几乎全部湿透，死死贴在身上。日本军官一双眸子微微起了变化，冷峻中掺杂了一丝别的东西。眸光闪烁，盯着瑞娜的脸，由于长时间的暴晒，原本白皙的脸蒙上一层黝黑，不过并不能掩盖西方女人特有的棱角。相反，古铜色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健康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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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目光闪烁，女人，自从进入这片山林就再也没有见过女人。现在眼前就摆着一个，还是西方女人。他冲身后的哨兵一挥手，一群人会意，狼一样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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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预感到情况不妙，追上日本军官叽叽咕咕解释着什么。但是不管用，日本军官没有再看他一眼，直接忽视。几个哨兵把路障移开，示意赵运来可以走了，但是这个女人得留下。赵运来还在努力地解释，请求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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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官目光一凛，一股森寒扫在赵运来身上。一个俘虏而已，至于低三下四的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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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意，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日军长官，怎么会为了一个俘虏去乞求自己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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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日本军官愤怒地吐出两个字。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抬手招呼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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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你奶奶个熊！”赵运来狠狠骂了一句，随即开枪给日本军官一个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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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代书箱、孔昭强、龚大牛、小猴子都动了，子弹乱飞，近在咫尺的几个哨兵最先被龚大牛和代书箱解决掉。小猴子和孔昭强则把围住瑞娜的几个哨兵灭掉。不到一分钟，横尸十几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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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嗡嗡的马达声由远及近，陆树庭启动汽车冲过来。两个监视他的哨兵试图拦截，被撞得飞起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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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刺耳的刹车声。没有人犹豫，所有人第一时间蹿上汽车。瑞娜稍稍落后，被代书箱和小猴子拉了一把。嗡嗡……刺耳的发动机暴吼声，汽车如脱缰的野马咆哮奔腾，后面掀起浓重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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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两个冒头的哨兵被代书箱和龚大牛打爆。事发太突然，碉堡里的日军还没来得及反应，汽车已冲出封锁线。最先惊醒的哨兵冲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子弹。龚大牛和代书箱蹲在车尾，四只手四把枪四条火线，谁出来谁死，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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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猛踩油门，发动机发出异乎寻常的吼叫，超负荷的运转给人一种假象，仿佛发动机随时会不堪重负而爆炸。汽车狂奔，车身的零部件咯咯直响，仿佛随时会散架。车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而颠簸，五脏六腑剧烈翻腾，每个人都咬着牙闭着嘴，生怕忍不住把内脏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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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叫苦，连龚大牛都一反常态没有哼一声。因为还有更致命的危险，山腰上和山顶上分布着日军的碉堡暗堡，不时喷出火线。一道道火线擦着车身划过，偶尔有子弹打在车身的铁板上，铛铛作响。车上的人都尽量蜷缩着身子，减小中弹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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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开始每日更新两章，上午9:30，下午15:30各一章，每章不低于3000字。一周内有效。如果本周收藏过千，下周继续两章，不过千则按原计划更新。35万存稿更新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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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莫名其妙的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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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汽车一路飞奔，很快脱离了日军枪炮的有效射程。子弹一旦脱离有效射程，不仅精准度迅速降低，杀伤力也直线下降。日军的各种枪支在当时并不算世界上最先进的，坂式步枪步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一百多米，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和百式冲锋枪威力稍大，有效射程即便能超过一百五十米，也不会超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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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陆树庭的驾驶下如一头发疯的野牛，转瞬就冲出去二百多米，再一脚油门下去，又冲出去几百米。分布在两旁的碉堡暗堡还没等火力全开，汽车已经跑出去两百多米，幸运地避开了密布的火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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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公路上飞驰，还是那句话，说是公路，比山路仅仅是宽一些、平坦一些罢了。很多路段都是在山腰和山谷穿行，要么头顶是悬崖峭壁、要么脚底是万丈深渊。几次急转弯都是险象环生，刺耳的刹车声刺痛每一个人的神经，从人间到地狱就那么一脚刹车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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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一路飞奔出二十多里，日军早已被甩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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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一点行不行，我的心肝快要吐出来了。”龚大牛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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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没有反应，依旧风驰电掣。也不能怪他，汽车的发动机一直嗡嗡巨响，跟飞机要起飞似的，根本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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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慢一点，想弄死我呀！”龚大牛暴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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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陆树庭听到了。知……一声响亮的刹车声。汽车猛然停住，车上的人猛地往前一栽，险些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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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知道“惯性”这个词，也不知道惯性的原理，但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惯性带来的后果。最前边的小猴子和孔昭强直接撞在车身的铁板上，呲牙咧嘴表情痛苦。所有人都神色不善地盯着陆树庭，即便他是仅次于代书箱的第二号人物，即便他一向冷血好战，连他的铁杆龚大牛和孔昭强都不站在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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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你是真想我死啊！”龚大牛气呼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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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长，我也觉得刹车太急了，我的脑袋都……哎呦……”孔昭强一边发泄心中的不满一边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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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也觉得自己过了，不过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现在还非做不可，不得不急刹车。“我这样做当然有我的目的，你们以为这样能跑得了吗？”陆树庭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找借口，他一向清高自大，让他道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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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暂时把不满压制住，看陆树庭有什么理由。孔昭强不住揉自己的脑袋，那意思理由不充分这事儿还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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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现在完全脱险了？你们以为日本人只有这一辆汽车？我问你们，小鬼子万一开汽车追上来怎么办？”陆树庭义正词严，仿佛一群人都是废物，只有他超脱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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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时间不等人，赶紧布置吧。”代书箱不等陆树庭有反应，自己先拎下车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几颗日式地雷。这种地雷跟同期国内抗战使用的地雷不太一样，不是圆球形，更像不规则的圆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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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非常麻利地把地雷埋在路面上，其他人也纷纷过来帮忙，埋地雷、牵引信。几分钟便布置完毕。陆树庭盯着代书箱神色有些不善，本来要出一次风头，被代书箱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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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颗地雷被分成三套引信，避免触发一次全部爆炸。三套引信需要触发三次，能最大限度发挥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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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布置完毕后快速上车，在这里耽搁时间会要人命。谁也没想到陆树庭会罢工，说他累了，让别人开车。众人面面相觑，别人开，谁会。只有瑞娜会开，但是她不可能站出去，因为陆树庭在耍脾气，那样只会激化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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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老陆，知道你一路开车很累，能活着见到孙师长的话，你是第一功臣。”代书箱开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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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陆，你这会儿撂挑子可不对啊。”龚大牛没有站在陆树庭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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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庭默不作声回到驾驶座，发动汽车继续狂奔。时间不长后面传来一声爆响，轰，惊天动地，山峰都在跟着颤抖。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碎石屑素素往下落，令人心神不安，万一引起山体滑坡，他们这一车人都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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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追兵，连长和排长真有先见之明啊！不过问题应该解决了，即便不能全部炸死，至少会大大迟滞敌人的速度。追逐战最关键的就是时间，哪怕耽误几分钟对战局的影响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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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继续狂奔，众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气飞奔出去几十里。日本兵没有追上来，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大家彻底放心，汽车的速度也缓下来。代书箱掏出地图看看，再往前走二三十里就到了印缅边界线，过界之后将彻底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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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里已属于边境地区，由于战事不断，越是这种地带越充满危险。摆脱追兵不一定就绝对安全，鬼才知道公路两边的密林里有没有埋伏。代书箱让大家把武器都收起来，他们现在可都穿着日本兵的衣服，万一埋伏着英国军队，很容易引起误判。收起武器表明没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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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十几里，代书箱一直心惊肉跳，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被什么危险锁定，随时会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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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代书箱疾呼，他的眼皮突突直跳，危险仿佛已经来临。这种知觉很奇怪，摸不着看不到，却救过他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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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陆树庭反应敏锐，马上一个急刹车。尖利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公路。与此同时枪响了，一颗子弹穿出密林射在汽车头不足半米的地方。显然伏击者是奔着司机陆树庭去的，如果按照正常速度行驶，子弹会恰到好处射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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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酷的陆树庭也不免生出一身冷汗，生与死只有半米的距离。嗖，嗖……几个人快速跳下车躲在背面。纷纷握紧枪械严阵以待。只有陆树庭动作稍慢，因为驾驶位置有方向盘等部件，影响了动作。稍微的迟滞换来的是又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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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龚大牛一声暴吼，伸手猛地拉住陆树庭的左臂。后者头一栽掉下车身。与此同时子弹掠过，没击中头部，擦着肩膀呼啸而过，肩头溅起一片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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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的，给我打！”龚大牛发狠，“歪把子”突突喷着火舌。其他人也发起反击，一道道的火线射向目标可能存在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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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很奏效，伏击者被压制住，毫无还手之力。从遭受伏击到就地反击，前后不超过十秒，反应速度惊人。伏击者被生猛的反击打蒙了，失去了还击的力量。两军近距离对垒，火力压制很重要，一旦某一方被火力压制，想缓过来很难。你连头都探不出来，怎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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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请回答，是大英帝国士兵还是日本人？”瑞娜隔着汽车朝对面呼喊，为了让对方听清楚，甚至还探出头部。这么做很危险，一颗子弹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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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把瑞娜拽回来，告诉她小心，即便是英国士兵也不可大意，现在这局面谁露面都得死。瑞娜刚才是用英语喊话，当然代书箱能听懂，他对英语的理解日渐加深，日常对话完全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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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对面有了回应：“我们是大英帝国士兵，你们最好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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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露出喜色，“我是大英帝国陆军中尉瑞娜路易斯，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她把“自己人”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结束战斗走在一起是当务之急，再因误判产生伤亡就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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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火。”代书箱下达命令。大家立即停止了射击，虽然不懂英文，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也能猜出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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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很快也停火了，其实他们一直被压制，反击火力极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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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第一个站起来走向汽车对面。代书箱有心拦住，这么草率地走出去危险很大，不过瑞娜很决绝，他不好过分阻拦。她站在公路中央面对密林，喊道：“我是瑞娜路易斯，就站在路中央。请你们的长官出来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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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没有反应，似乎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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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们长官出来说话。”瑞娜继续喊，她是英国陆军中尉，有资格跟对方的长官直接谈话。因为搞伏击这种事，不可能有级别很高的军官指挥，一个中尉到头了。瑞娜也是中尉，有资格跟对方长官直接对话。况且瑞娜还有一层身份，说出来会吓死人，不要说中尉，就是准将、少将都未必扛得住。当然这重身份目前无人得知，连代书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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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密林里有了动静，一个军官打扮的英国人走出来，见到瑞娜后相互行了军礼，然后开始哇哇哇交谈。英国人之间谈话当然是用英语，语速非常快。代书箱有些吃不消，一开始还能听出大概，后面就一塌糊涂了。赵运来也差不多，他现在的英语水平比代书箱强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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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他们在说什么？”代书箱忍不住问道，其他人也好奇，盯着赵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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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运来一脸尴尬，“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在谈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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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和对面的家伙谈了很久，后来起了争执。英国军官神色不善的盯着汽车后面的人，一声呼哨，树林里走出十几个英国大兵。有几个身上还挂着彩。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对准代书箱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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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首遇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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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这边也不甘示弱，陆树庭、龚大牛为首，几条枪对准对方。火药味浓得能落下药粉，任何一个人擦枪走火都会带来毁灭性后果，这么近的距离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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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大兵确实很恼火，明明是他们打伏击，占据明显优势，但是形势瞬间被逆转，让对方打得抬不起头。如果不是对方主动停火，他们还不知道要被压制到什么时候。特别是看到代书箱等人一个个完好无损，自己一方却遭受重创，英国大兵更不能容忍。在他们眼里大英帝国公民的血统全世界最高贵，连美国人都流淌着英吉利的血液，中国人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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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交涉仍然没有结果，瑞娜急眼了，蓝汪汪的眼睛喷着愤怒的火焰。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在英国军官面前一晃，英国军官像吃了一颗地雷，表情凝固在一种很夸张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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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角度的原因，代书箱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东西瑞娜从来没有公开过。代书箱跟她私交甚深，仍然没有见到过。可以想象那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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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军官从很夸张的表情中缓过来，态度缓和了不少。瑞娜回头对代书箱等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终于搞定了自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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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英国大兵走进树林，抬出一个重伤号，浑身血呼呼，全身上下被鲜血染透。仔细一看连呼吸都没了。代书箱等人明白了，怪不得英国人跟自己玩儿命，对方先死了一个，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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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被子弹穿了很多孔，四个车胎爆了一对半，肯定没法再用。只能沿着公路步行。代书箱一帮人靠着公路左侧，英国人靠着右侧，彼此敌意很浓，并排走在同一条路上有些滑稽。瑞娜夹在两支队伍中间，没有加入任何一方。这在英国大兵们看来是不可容忍的，大英帝国的军人怎么能跟中国人走在一起，那是耻辱。更不可容忍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帝国的一个女军官，更要命的是她的另一重身份能吓死人。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跟中国人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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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激烈交火，转眼走在了同一条路上，气氛很微妙。英国人渐渐从刚才的愤怒中缓过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中国人来此是为了避难，跟乞丐没什么区别。要报仇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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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