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比自己年轻,自己还没有能力差被同事排挤嫌弃,呆在公司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之前那几个我都不想玩 这个感觉有点xiuchi很对我胃口啊 大家也别点红心吧 给我评论个啥就好了?( 'ω' )?按评论计数& 我很喜欢看大家说话啊哪怕一个句号也可以啊& 明早起来没有人我就删哈哈哈哈 然后独自尴尬一下下
emmm看到大家也在点红心 那就 一起加在一起计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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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一句……不管獒龙tag能不能恢复 獒龙这个名字毕竟是我们的初心 对吧?第一次接触到这个cp就是这个名字呀……所以大家 别放弃这个名字呀。
我们al女孩时而坚忍顽强& 临危不方 百米大刀捅不破心防时而少女娇羞& 心跳拍漏 上天成烟花作伴星斗看文不分BEHE 磕糖不分孰大孰小 全都是惊喜与甜蜜我们al女孩文能& 提笔写文拿板画画把视频剪武能& 扛起大炮去看比赛发发应援没比赛& 彩墨胶带手帐周边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比赛& 精打细算勒紧裤腰为飞机票日常攒钱我们al女孩抽奖到手软 上天到习惯 没事翻旧糖 还是甜的慌 常备润喉片 速效救心丸 蹲夜风里哭 走大街上笑 好像精分有点厉害 其实只是看了比赛so每天和两位老师一起进步一点点al女孩们一起共勉alone dog,go fighting!
作为小透明给马龙剪了个生贺_(:з」∠)_希望大佬们能戳戳链接看一下_(:з」∠)_链接在评论里 么么砸
02已经把车翻回来,欢迎回顾
十一快乐呀大家
如果撞梗&立即撞墙【獒龙】知乎体:我的男朋友长得太好看太受欢迎了怎么办!!张老师:知乎著名恋爱答主谢邀。其实你们邀我也没什么用,因为我也对这个问题深感苦恼,只求高人解答。——————————————————什么?因为我到处秀恩爱才邀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嫌狗粮难吃,不过爱吃就吃吧,我家真的好多,我挺乐意给你们吃的。你们都知道我男朋友是个演员吧——也是个明星,就是很火很火的那种!反正你们尽管猜,猜到了算我输。我就叫他圈吧,叫我自己框。框圈□○嘛,一看就是一对儿。我的职业,保密,赚的钱和圈都能互相养得起就对了。回头看一眼题目,人生的前十八年被大阅读荼毒多了的我一眼就看出这个题要答满分得答出两个层次:①男朋友长得太好看怎么办?②男朋友太受欢迎了怎么办?圈是真的长得好看极了的那种类型,当演员的,要么长的靓,要么演技棒,要么粉丝多又狠,我圈绝对三样占全了战斗力up敢对任何人硬气正面刚。走红毯的时候站在那里,眉眼里冷冷清清的,面对震天动地尖叫和哗啦啦闪光灯,啧啧,这简直是全世界最适合站在镁光灯下摄像机前的人了,好像谪仙一样。不要说我夸张,关于圈的事我从不夸张,包括接下来描述的他那些几乎无处不在的粉丝。不过先不说粉丝,这在第二层回答里面,说好这个问题要回答两层。第一层:男朋友长得太好看怎么办?我和圈认识的时间等于我们俩年纪,我发誓他小时候是个圆圆软软的像小面团一样的小男孩儿,后来上了初中,身量拔高了些许,还是圆圆软软的样子,脸上的肉捏着真的舒服!当时我还在心疼我自己怎么办啊以后要和一个小胖子谈恋爱,小胖子会变成大胖子,然后我就要跟一个大胖子过一辈子了。不过我太喜欢他了,所以索性也就不在乎这个,专专心心和他谈了一个高一和一个高二的恋爱。哇塞,我是真的好喜欢他的啊,我原来还没现在这么皮黑的时候真的一大群女生跟在我后面追的!都尖叫诶那是张□□张□□的!我特么一个都不看一眼,一心一意只揽我圈的腰拽我圈的手。结果,结果!高二一完,圈突然变得巨好看!你没看错!!我天天跟圈在一起,只模模糊糊感觉他每天好像略微瘦那么一点,从高二上就开始瘦,直到高三开学的时候我爸从外地回来(他工作调去外地一年),头一眼看见圈的时候呆在楼梯口了,颤巍巍问我这是旁边儿三栋那个小○○??(我圈名字自动码掉)我说是的啊,我爸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看!给我们家张□□也吃一点!我翻出来好多原来圈和我拍的照片——脸颊瘦了,身条儿长匀称了,体重掉了不少,漂亮的凤眼变大了,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白皙的肤色还是没有晒黑。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发现他会变好看一点点!小神仙似的,唇红齿白,笑起来醉人极了,我都想和他一起笑。行吧,他男大十八变了,我当然是最开心的那个,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有人开始觊觎我的圈!上大学的时候隔壁宿舍那个计算机系的男孩子,男孩子啊,平时最大(直)丈(男)夫(癌)的IT男给他发QQ表白说要圈给他一个机会,呵呵呵呵呵呵哒,还好当时他手机在我手上,我飞快给删掉了,然后拉黑。然后还有若干个女生,若干啊,给他递情书,你们知道我们大学那个年代情书是发达到满天飞的地步的,才不像你们现在天天玩QQ什么小秘密什么匿名。理所当然的他一拿回宿舍我就给撕了,粉色爱恋潇潇洒洒,我给从四楼扔下去,吹遍了西楼。声明一下其实并没那么有情怀,我们宿舍属于西边五栋,五栋并排站,俗称西楼。唔……真不好意思怎么又说到了第二层,我检讨。之前偷摸进圈的粉丝群,看到有人说我每次看向圈的时候都不太移得开眼,像是被他的颜色惊到了。尽管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每每像初见。由此可见得初见该是多么惊艳绝伦,仿佛偶逢天姿国色。好像真是这样的……(。)觉得我没救了,我大多数时候是送机接机会被公众看到,就是刚从飞机上下来的很疲惫的圈儿我都非常非常觉得他好看。还有,我真的有偷摸着去当我圈的粉丝,我圈的第一部电视剧我捡着他的部分看了上十遍,我圈的第一部演主角儿的电影我拖着各路兄弟老师亲戚顺溜着一个个带去看,台词都给记全了。看睡在身边的圈和看银屏荧幕上的圈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太过美好,我庆幸我一生都能体验到。但是偶遇……哈哈,那时候我俩都是嫩胳膊嫩腿的小团子呢,真没有天姿国色。咳,第二层:男朋友太受欢迎了怎么办?没有人比我更受这个的苦恼与荼毒了。当时圈被星探逮住的时候是我怂恿他最后和星探联系的。星探说圈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跟我打电话。我说,圈,别不敢拼,你看我这么喜欢拿命来拼的人都为了你没使劲儿折腾了,你可不得为我拼一把。于是我眼见着他那帮粉丝从无到有,由整归零,范围从我84年的大师姐到我99年的小表妹,从我手足情深的兄弟到我素不相识的路人,汇成一个非常让我头疼的庞大数字。说实话,我一个个地都把他们当情敌来看,尽管圈总是对我这种想法表示不理解。是我敏感了还是时代不同了,这追星他们怎么一个个的追的都像娶老婆嫁老公?那是08年的某天吧,圈有一部电影终于杀青了,这部片子拍了很久,好不容易结束了档期也提上了日程。我挺高兴圈终于可以有个稍微正常点的假期,就请他去喝酒,喝完酒就去江滩压马路。夜风阵阵月光习习,是马路压到繁华渐尽华灯渐灭的时候,也是情意渐起爱意渐浓的时候,我就揽过圈的脖子往他唇上吻去——一切都很正常吧,是吧!街头长吻难道不是任何爱人之间最普通的事情吗?然后我就听到背后身前和旁边传来一阵阵短促的女声尖叫,还有激动了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我四下一看,我咧个擦,后面跟了一群人,一个个手机挡脸闪光灯连连的,然后伴随着“卧槽怎么开了闪光灯”“我拍下来了拍下来了哇塞好清楚我的○○和他男友的吻照”“啊卧槽他有男友啊我心碎啊”各种声音。我恨不得想拉着圈夺路而逃。看着喝的迷迷糊糊安安静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圈,那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真的名声大起来了,然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压马路这种浪漫事情发生了。吻可以随便接,马路不能随便压,被活体围观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的。这几年圈的走势简直是如日中天,后来发展到我们私下出门去逛个街都要一路上迎接上百个手机摄像头的地步。还有,我喜欢去接机,也常去接机,但人潮汹涌太可怕,我的小命告诉我不能久待,再待炮筒就要直直往我漂亮的鼻梁上戳了。还有让我非常非常心里五味杂陈的是我跟着圈去上活动,台下遇见他粉丝然后听到她们一口一个叫老公!!现在的小姑娘都太可怕了,你们知道吧,左手hold着巨大的灯牌,右手举着巨重的单反,一个个什么应援的东西整整齐齐地往头上戴,聊天的时候一口一个我老公上个月去了什么什么综艺,我○哥上个星期接了什么什么新剧,我崽昨天发了什么什么微博,复述他的行程好他妈的井井有条,我跟在后面路上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我其实不愿意扫别人的兴。只是有时候在活动现场或者是在剧组或者仅仅是在街上,听着听着实在不能忍了,我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她们面前去让她们看到,然后听她们惊呼“艾玛偶遇了张□□!!圈的男朋友!!”每每这时候我就非常满意并且高兴了。不过说真的,我有回加了圈的某个粉丝群,终于忍不住透露了我的身份,告诉他们我是圈的男朋友。哇塞,后来怎么了你们知道吗,他们群里面人居然嘲笑我好几百条,然后管理就把我踢出去了。我感到非常伤心,转身在我圈脸上亲了好几下才弥补回来落差。反正男朋友太受欢迎了我是没有办法。咳咳,男朋友受欢迎,估计博主也很优秀的吧,不然怎么配的上男朋友。打了半天字说了这么多话,回头看看好像……好像没……什么用,那么抱歉你看到最后了,以上真的没有对答案有帮助的内容。然后再次抱歉,没稳住手,狗粮好像投喂多了。END.……想要一点评论(。)
我caonimabi我要忍不住了那是左夜啊是我的入圈太太啊我caonimabi 哪个sb 哪个sb 站出来我真的要顺着网线爬过去neng死你了
4k字一发完勿转出lof这几天一直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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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六点多了,因为糟糕的天气,外面像凌晨一样。雨下得断断续续又绵绵无尽,天色昏暗萧索,树枝树叶被风吹动低声作响。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沙发上一片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张继科手里松松地握着手机,歪着头睡着了,屏幕上是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白皙的脸上笑得温煦。我不敢多看,匆忙移开眼。我也不敢开灯,怕吵醒张继科,这一年来他的睡眠糟糕透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我看着心里焦急,却也毫无办法,张继科对我说他每天晚上一闭眼眼前就满满当当的是马龙,是他的浅笑他的皱眉他的唇红齿白他的清清泠泠,他对他的一切都甘之如饴,哪还有睡得着的道理。
我心里感到冰凉的悲哀。
洗漱好从卫生间里出来,雨下的小了一些,天泛出鱼肚白的光。我近乎无声地开窗,还是惊醒了张继科。他蜷着身子在沙发里,浑身带着刚醒来的迟钝和滞慢。
他嗓子沙哑地问我:“你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吗?雨会不会停?”
“阵雨,”我说,“可能会停的。”
他没再答话,从沙发中撑起身子来。因为骤然的站立而有些头晕,踉跄几步走进房间,半响我听到他打开衣柜的声音,他说:“我出去一下。”
我赶紧道:“你得吃早餐,我马上去给你做&。”
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神色颓唐,眼底的青色和眼白上的血丝看着骇人。“我不吃,别做了,”张继科说,“没胃口。”
我心里惦记着他这个月是第几次用没胃口来搪塞我。他还常有别的理由,比如昨天吃多了现在吃不下。
大多数时候我说服不了他,只好狠下心来开口:“马龙说过要我每天都要让你们吃早餐,你听不听他的话……”
我自觉地住了口,因为我看见看着我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立即蒙上一层水色,氤氲泛红。他的声线颤抖起来,双手覆上面颊,又顺势坐回沙发:“……那你去做吧。”
心里也是一阵揪紧的疼,所以说,我并不常用马龙来压迫他,这个法子实在不能多用。
我是马龙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可以理解为是跟班,助理,或者是发小。
我从小和他在一起,后来去了他供职的公司,做了他的助理。同样张继科我也认识了十多年,到底可以算他的半个跟班。
他们俩算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
所以我绝对无法忘记那天,它大概就像魔咒一样会一直留在我的命里,我见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死亡,那黑色的恐惧好像在那天的每分每秒都在侵入我心。
那天是放假,马龙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到市二医院去挂个号,我家旁边就是市二医院,我一边下楼一边问马龙怎么了。
马龙的声音像从云里雾里传来,听不真切:“头疼,得看看医生。”
我答应着,心里纳闷地挂号,想着张继科怎么不陪他。后来才反应过来,他们前几天吵了架,现在还在冷却期,马龙怕是还没有和他讲话。
又开始下雨了,那几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挂了号我又回家去拿了伞,站在雨幕里在院门口等着马龙的出租车。
见到马龙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都有些许站不稳,眉眼低垂地从车上下来。他的脸色不好看,苍白无血,脸上身上都是水珠,手里捏着把伞。
“怎么这样啊,”我焦急地问,“你淋雨来的?怎么不叫科哥送你。哎,不是拿了伞吗,”我接过他手上的雨伞,和自己的伞并在一起拿着,“怎么还淋的全身都是湿的?”
马龙摆摆手,好像连话都不想说。
坐在诊室门口的座椅上,马龙倚着休息,我找人借了纸巾给他擦脸。我起先真的以为那是雨水,尽数擦去了,没想到还没擦完就又细密地冒了水出来,凝聚成水滴滑下脸庞。
我心里轰然一响。
不是雨水,是汗,是急剧的汗如雨下的汗。我瞬间记忆起前几年我去吊唁过的一个女生,是我高中老师的女儿,刚刚高考,考的是不错的艺术院校,报名那天头疼的不行,后来忍不住了去了医院,结果人在车上就走了,医生说是脑出血,就这样性命停在漂亮青涩的十七岁。
在殡仪馆里她的爸爸对着我痛哭失声——我眼见着我女儿的汗一层层往下落,那个嘴唇呀,都是好深的紫色……
我赶紧推推马龙的身子,他垂着头,像是睡着了,没有反应。我觉得我没办法等下去了,我还觉得全身发冷。
勉强往胃里装了点东西之后张继科撑着把伞出了门,连下了三天的雨,街道湿润空旷,降温过后的风把他吹得精神许多。
整夜混沌的大脑这才彻底清醒,张继科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和马龙在这里住了近十年,马龙在的时候这里的街景鲜活得明亮妍丽,马龙不在了,一切都成了莫名有些脏的灰黑色,任他怎样去看都是索然无味。
这个城市偏南方,雨水稍多,张继科下定决心要和马龙谈恋爱的时候天就在下大暴雨。马龙晚上从公司出来没有带伞,淋着雨在路边打车。张继科举着伞在后面叫了一声马龙,他回头看他,墨黑的头发湿润地贴在额头上,雪白脸庞上的凤眼像镶进去的两颗黑曜石。马龙应了声,几步跑过来,张继科清楚的看到他脸庞上的雨水,从发梢滴落顺着脸颊下颌柔和的线条流下。
张继科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跟马龙告白的了。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他看着马龙朝自己跑来,张开手臂把湿漉漉的人拢进怀里。马龙转头的瞬间他开始思索怎样说出口,马龙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开口说:“下雨天,巧克力和牛奶更配啊,”
马龙只听说巧克力和音乐会在下雨天更配,一时间没有会到意思:“什么?”
“下雨天……”张继科一手举着雨伞,暴雨里像是在两人头顶落下安全厚重的屏障,“我和你更配啊。”
现在回味起来,他简直都不敢想信这是能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情话。
他还想起来办婚礼那天也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马龙穿着礼服从婚车上下来,头上雨伞边缘滴落水珠到他的侧脸上。那水珠一闪而过的光泽和马龙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一直温养着的笑意交相辉映,张继科远望着那水珠滑过他的脸颊,看着竟痴了。
雨好像是他们将来要生死与共的见证。
可张继科怎么都没料到那个下雨天会是他永久心死的一日。明明之前都挺好的,明明他下楼拿着伞追上了他,明明马龙在大雨里回身时脸上滴落的水珠还是原先让他痴迷的美好模样,像告白时婚礼时那样在柔情蜜意里滑落的雨水——可那怎么会是汗呢?因为他头部剧烈疼痛而像水一样流下的汗?
脑部CT结果出来后医生直接叹了口气,说这脑出血太厉害了,没办法了。我几步冲进急救室去,看到马龙平躺在那里,他的身体舒展,像终于卸下重担。
马龙那双本来明亮墨黑好似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早已变得僵硬滞直,我以为那是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失焦,后来才知道是颅内污血已经覆盖了他的视觉神经,他眼前是漆黑一片。
他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却只是三个字的口型——张继科。
脸上一片润湿,心理还没接受,生理上已经自动给出来了应有的反应。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在他旁边说:“放心,我会照顾他的,我一定会用心照顾他的……”
“我好爱他。”马龙的口型如是说。
医生拿了白布的时候张继科踉跄地跑了进来,却在门口直挺挺地站住了,一双线条锋利的桃花眼里已经看不到了任何鲜活的东西。我惊异于他的速度,后来张继科跟我说他那天在市区里开到了120迈,连闯了四个红灯。
我那时的言语组织能力已经支离破碎,索性不说话,侧开身子让出那一袭白布。
张继科终于动了,他走近几步,颀长的身体摇摇晃晃,好似不敢置信似的,伸手就去把白布掀开——
我不敢看,转过头去,把脸整个淹没在泪水里。
然后我听见“扑通”的重物倒地声,回身一看,张继科昏倒在病床边冰冷的瓷砖地上,几个护士赶忙过来把他架走。
我相信那一刻他想与他共同长眠。
秋分的气温降的确实是有点快。
张继科走在外面,觉得一阵瑟缩,心想这雨怎么还不停,不是阵雨吗。
他开始害怕雨天了,曾经雨天是他心底的温柔缠绵,现在雨天是他满世界的暗黑绝望。他和马龙的一切起于雨止于雨,偏偏止的是那么戛然那么突兀那么种种遗憾。
他那些天在和马龙冷战,但确实只是普通的冷战。那天他心烦意乱,一觉睡到中午,完全没有注意到爱人的任何异样。天在下雨,他知道马龙出门没带伞,犹豫了些会还是送了伞下去。
他不知道马龙为什么不开车而要在小区门口打车,他小跑上前去给他递伞的时候问他去哪里,马龙接过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淡淡地说去公司送个文件。
他哪里知道那不是雨而是汗,他哪里能那么快嗅到死亡的气息。
张继科漫无目的地走着,像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马龙不在后他有一段时间几乎无法清醒,便辞了工作,常常作息颠倒。
他突然看到街道尽头有一个小黑点,小跑着往这边前来。仅仅是一个黑点,张继科的身体陡然僵硬了,像是脚下的水渍瞬间结冰冻住了他一样,半步也迈不动。
那个小黑点挺快就到了他眼前。
张继科自认为马龙化成灰他都能认出他的样子,此刻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处淋着雨一路小跑过来的人,与他的爱人生的一模一样,身上的外套,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是他某次在李宁一见钟情给他买下的。
脚下的冰立时融化了,张继科想都没想就迎上去,给马龙撞了满怀。
这是马龙,柔软有韧性的身体触感与多年来的手感分毫不差。
一层水汽迅速在眼眶里凝结,眼前空气里的水蒸气像顿时遇冷液化了一般。张继科紧紧拢住怀里的人,把头深深埋在那人的颈窝里,清爽熟悉的马龙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继科?”他一年以来日思夜想的声音柔和地真实地响在他耳边,“你怎么在这儿?诶,哭什么啊,”
张继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呜呜咽咽哭的鼻涕眼泪直流,也不能擦在马龙身上,只好直着脑袋,边哭边笑,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马龙身上。
“你是马龙吧,你是马龙对吧……”张继科捧住他的脸庞,偏偏又看到因为淋雨有水珠滑落下来,登时心下疼痛,“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你头疼,你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你为什么……会走……”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到说不下去。马龙已经呆了,任他抓着肩膀摇摇晃晃:“你在说什么,继科?”
张继科用手掌抹抹脸:“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你没有走?”
“我走什么走?我好好的,”马龙惊奇道,“你是怎么了,净说瞎话,快给我打伞,我从公司出去忘记拿伞了。”
张继科吸吸鼻子,把他刚刚情绪激动丢到地上的伞捡起来打到两人头上。马龙自然地把手臂挽上他的手臂,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张继科的鼻子又是一阵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流了满脸。
“你今晚回不回家?你会不会还要回到……”张继科小心翼翼地问,手指指向天上。
马龙被逗乐了,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我不回家还能去哪里啊?还有,你今天好奇怪哦,大白天也不去上班,在街上游荡,还抱着我哭什么哭啊,问一些瞎话。是不是生病了?生病得看的,我陪你去医院?”
张继科泪眼朦胧里拼命摇头再摇头。
雨还在下。
秋分的时候确实雨水多,我心里略有些埋怨不太准的天气预报,顺手把桌上已经冷掉的早餐收拾进了冰箱。
张继科之前坐下来等我的早餐,等着等着竟然疲乏到睡着了,一睡是一个上午,还罕见地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少有睡眠如此好的时候,我哪里还会叫他,就由他歪在那里睡,轻轻给盖了层毯子。
我凑近他,看到他嘴角竟然勾起一个弧度。
我已经一年没见过他有些微的笑意。
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
可惜啊,长雨无晴,长雨无情。他总会醒过来,总会发现这是一个在他害怕至极的雨天里做的梦而已。
许昕呀,在嘴边的从不放到心里,在心里从不拿到嘴边。这是宋吕太太在《自杀者的天堂》里写下的话,其实他呀,心里都明白着呢。
《乒乓世界》2011年04期
有一个希望叫许昕
男队第二次“直通鹿特丹”比赛前,小将周雨在微博上感谢许昕,说许昕对他帮助很大。其实是小孩对直通比赛有点畏惧心理,许昕给做了做思想工作,想通了,怕啥,拼吧。果然到了赛场上,周雨没怕,拼了,赢的人正是许昕。比赛结束后,许昕一如既往地大笑:“真没辙,思想工作我给他做通后,直接把我赢了。”以前一直带着“年轻队员”的帽子冲击别人,这回被更年轻的队员冲击了,许昕长大了,要向“夹心饼干”的夹心层过渡了。
  直通比赛之前,许昕参加了四站公开赛,拿了两站冠军。刘国梁说,公开赛里表现最抢眼的人就是他。正好编辑部在酝酿“乒乓地理之上海”专题,去上海采访时,几乎被采访者都关心这个小孩的情况。许昕从上海走出来,虽然家不在上海,却很招上海人疼。
  完成这篇关于许昕的“作文”是个大工程,因为采访到的人很多,有许昕的妈妈罗永红——她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还特意解释,这是在文革期间起的名字;有带许昕来上海打球的恩师汤志贤——汤教练正好带着小队员来上海体院打比赛,指着一个瘦瘦的小姑娘说:“这小孩有点像许昕当年,无论比赛多被动,从来不会放弃”;有许昕的贵人曹燕华——她证实自己当年是为了许昕、胡冰涛和尚坤而成立了曹乒一队,直接与国家队接轨;当然还有许昕本人——他说他自信,但预测比赛结果和自信无关。
  本来和他们聊天,是想了解上海这个城市带给了许昕哪些变化、给他带来了哪些机会。但渐渐发现,许昕和上海是相辅相成地互相成就着,二者都有各自精彩的故事。刘国梁说,看许昕打球能体会到快乐,他是很快乐地在打球。那就让我们以愉快的心情看看他成长的故事,虽然其中也有辛酸和迷茫,但从不缺少希望。
  罗永红:许昕从来没让我多费过心
  和许昕的妈妈是通过电话聊起来的,但好像面对面一样,给人感觉特别亲,儿子的好人缘肯定有随妈妈的地方。罗永红毫不吝惜地讲着许昕小时候的故事,讲家人对许昕的严加管教,讲许昕的可爱懂事,也讲娘儿俩经常开的玩笑。
  小时候许昕用左手拿勺子吃饭,被奶奶打,换到右手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用右手拿勺子才是对的,奶奶说:“用左手拿勺子,以后吃饭会跟别人打架。”
  于是从很小的时候起,许昕的家教就是“不能妨碍到别人”,罗永红也发现,许昕是个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孩子。
  许昕还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和同事们策划让自己的孩子们去学弹琴,许昕从小手指就特别长,妈妈认定他是块弹琴的料,但是这个提议被许昕一口否决:“打死都不学。”还扬言买了琴,他就要“乱弹琴”。
  幼儿园上到中班的时候,有一天老师告诉罗永红,你儿子被少华街小学挑中了,去打乒乓球。少华街小学正是罗永红倾心已久的学校,是徐州市三所重点小学之一,又距离她的工作单位很近,孩子接送都方便。于是她与本来就喜欢体育运动的许昕爸爸许海平一拍即合,毫不犹豫地将许昕送去打球。当时妈妈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让许昕进少华街小学念书,至于乒乓球能打成什么样,压根儿没想。
  学习打球前,教练先让许昕抛球,见他左手比右手扔得远,力气大,就决定让许昕左手握拍。所以许昕从小就会左右开弓,右手吃饭、左手打球,两不耽误,又分工明确。就像许昕家里人的分工一样,妈妈管学习,爸爸管训练。“当时要是老师请家长,学习上的事我去,打球上的事他爸爸去。”
  罗永红说,许昕小时候话特别多,她曾经这样形容:“许昕除了睡觉的时候不说话,其他时候话都不停,睁眼就要说。”活泼好动话又多的孩子,自从打上了乒乓球,家里就更热闹了。“有一次许昕回来说学高抛发球了,班里的谁谁谁抛上去球找不到了。”许昕每天回家都要讲很多学乒乓球的趣事,有时候吃着吃着饭突然把碗和筷子一放,做几个新学的发球动作,边讲边演。
  许昕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就全天在少华街学球了,那时候家里三个人为他忙活,早上爸爸送去学校,中午爷爷接回家吃完饭再送回去,晚上妈妈下班的时候把许昕接回来。后来许昕成绩不错,顺利进入少华街小学,在小学里学习和打球一直是两不耽误。
  罗永红将监督许昕学习的工作贯彻得很彻底,以至于从来没看过孩子打球,许昕打球的特点还是她从别的家长口中听说的:“别人家长给我讲,他训练的时候很专心,训练间隙要是玩起来什么,他也玩得特开心,但是教练一旦说开始训练了,他马上就能放下手里玩的去训练,不像有的小孩玩什么还在那恋恋不舍。”听到别的家长这么夸自己的儿子,罗永红自然很开心。
  上学到三年级的时候许昕去徐州市体校打球,这段经历罗永红记得最清楚的是许昕不用接送了,开始自己骑车上学,自己去体校打球,晚上自己回家。“那时候路上的自行车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回想起来,孩子胆儿也真是挺大的。”
  四年级的时候,许昕要去南京打球了。“我当时也真舍得,可能是因为当时自己年轻,要是现在我的小孩十岁就去外地,我肯定不舍得。”可即使是抓学习比较紧的妈妈也知道,如果一直猫在徐州,水平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要想继续打球,一定要到眼界更宽的地方。
  而那时候的许昕正因为参加比赛时赢得越来越多,处于球打得越来越来劲的状态。一直想让儿子好好念书的罗永红问许昕:“要去南京了,你还打吗?不想打了就继续读书,反正你成绩也好。”可是许昕摇头说:“家里都为我付出这么多了,我要打球。”
  许昕能到南京打球还有一段曲折的小插曲,本来去南京市体校的名额没有许昕,是江苏南通市的一个小孩自己放弃机会,许昕才顶替了上去。到了南京市体校,许昕变成自费班的一员,自费班的学员每次打大循环,第一名可以进入江苏省体校,许昕边训练边等待着这个大循环的机会,当然,依照他的个性,这个过程中也可以花样百出。
  “我每周都去看他,每周六早晨五点起床奔火车站,周日下午再从南京回来,每个星期都这样。”妈妈说那时候许昕太小了,洗衣服有阿姨管,但是其他生活都得靠自己,许昕那时候爱丢东西。“除了他的床别人扛不走,其他的什么都丢。球拍也丢过,饭碗也丢过,衣服也丢过。”所以妈妈每次去看许昕,都得给他带很多东西,把丢了的补上,“有一次我刚坐上回来的火车,就接到许昕的电话,‘妈妈,我饭卡掉了’。我说,‘我在火车上都要到家了,怎么办?’让他自己解决,那以后他就知道了,跟我说,‘饭卡掉了我去挂失’。”
  丢东西一路丢到市体校大循环,许昕第一次参加就打了第一,凭自己的实力进入省体校,汤志贤教练也刚援外回国不久,好像在那等着许昕一样。
  汤教练要带许昕去上海,家里人除了爸爸同意,其他人都投反对票。“有些同事劝我们说不用去,因为上海曹燕华乒校那是私营的,一旦学校弄得不好了,孩子怎么办?而且上海的训练水平当时没有江苏高,说得我也挺担心的,但是后来我们到上海和曹燕华见过一次面,一下就放心了。”
  罗永红说,当时曹燕华给他们的保证是:“如果许昕是那块料的话,上海这个林子肯定装不下他。这孩子到我这肯定有出路,最差的是到年龄了,在上海上大学;其次是可以出国打球谋生;第三就是最好的出路——进国家队。“她这么讲,我们觉得小孩到上海,我们心里也踏实。到上海以后,汤教练对小孩是真上心。后来上海那边请退役以后在交大上学的专业运动员来跟许昕他们训练,家长后顾之忧没有了,而且他们还请专门的老师补习英语,这样反而学得比江苏这边多。”文化课没落下,教练水平也有保证,许昕的父母就把他撒在那放开了手。
  “许昕去的是曹燕华俱乐部虹口校区,当时的住宿水平还不如江苏,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们要看大目标,要看远一点。”罗永红说,在上海训练后,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很感动。那时候有流感,因为许昕发烧了,妈妈到上海去了两天,体校好几个孩子都发烧,汤教练和生活老师,就用醋在房间里熏,消毒。负责做饭的阿姨告诉罗永红,他们没有胃口吃饭,给他们煮稀饭,配上自己家里带的黑咸菜。“哎哟,那次去我就觉得上海的人真好,对孩子很细心。”
到了上海以后,许昕参加的比赛明显多了,父母每两周去一次上海,看看儿子,也听听学校的老师讲他的情况。罗永红还记得乒校的杨领队心很细,很多问题都是她反映的,比如许昕有一阵打球时候爱走神,老关心别的场上发生了什么。罗永红回过头来就会去教育儿子。
  去的地方多了,许昕的自理能力越来越强,到去国家队报到的时候,许昕都是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上火车,妈妈想送,他说:“别人都不送,我不是小孩了,你们不用送。”这句话罗永红记得很深,她说从小到大,许昕没怎么让她费过心。
  汤志贤:现在的许昕,是当年赌出来的
  汤志贤1983年来到江苏省队,1994年成立了乒乓球自费班,吃住上课都自己解决,单明杰、陈玘都出自这个自费班。
  援外后再回江苏队,汤志贤负责抓青少年训练。“当时我去队里的时候,印象特别深刻,队里有9张球台,许昕在第5张,接发球时一碰就是一个短球,手上功夫的感觉特别好,因为当时摆短这个技术对小孩来说是很难的。我当时感觉他手上感觉好,打双打不成问题,一个想法冒在我脑子里:江苏队的梯队建设不缺后备人才了。”
  汤志贤一眼就看上了许昕的手感,但是在江苏这样人才辈出的地方,有天赋的孩子太多了,最初汤志贤的想法还只是停留在“许昕得慢慢来”的阶段,真正让他觉得这个小孩与众不同,是在看到许昕打比赛以后。
  “许昕的特点是对比赛特别感兴趣,一到比赛就全身是劲儿,而且他不会随便放弃,这个是他从小的习惯,很少有遇到困难就放弃的时候。”2001年业余体校的南北总决赛,还在江苏打球的许昕说他要打进前六名,汤志贤和其他几个教练都觉得很搞笑。“他队内比赛都很难打进前六,我们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结果那次比赛在我们谁都没给他做过场外的情况下,他真的打了第六,这件事给我的震惊很大,这场球之后,我才真正关注许昕。”
  在曹燕华俱乐部向汤志贤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带了三个看好的苗子一起走,其中一个由于家庭原因没出来,另两个就是许昕和胡冰涛。
  曹燕华乒乓球学校是汤志贤大展拳脚的平台。“曹燕华是很放手的,她说我聘教练都可以聘,工资都可以我定,很信任我们,她从来不会说这个小孩应该怎么练,这让我在俱乐部里干活很放心。”有了好平台,也要有自己的兵。当时从一个省队跨到另一个地方去打球并不是容易事,许昕妈妈用了“偷渡”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感觉,总之就是出来了,就没有退路,别想吃回头草。
  汤志贤很佩服许昕父母的勇气,让许昕跟他出来打球,就是一个“赌”字,一家子把“注”下在了上海。这并不是心血来潮,许昕来了上海,那么小的孩子,家人肯定不放心,为了能保证每两周去看许昕一次,爸爸许海平放弃了晋升工商局副局长的机会,怕应酬多,看孩子的时间不够。
  曹乒当时的条件挺苦,汤志贤说2001年他们整整吃了一个暑假的盒饭,训练馆没有空调,夏天的时候里面能达到44度。“为了教练和孩子们的健康,曹燕华那时候规定我们不许加练。”汤志贤说。但是这里给了许昕更多见世面的机会,比赛都派他和胡冰涛去打,2002年上海市运动会上由许昕、胡冰涛和尚坤组成的曹乒队获得全部8个项目中的7枚金牌,这7块金牌让曹燕华下了决心,经过努力为了他们几个成立了一线队。
  许昕出色的手感在越来越多的比赛中展现出来,有一次比赛上场运动员规定要用正胶,反胶打法的许昕在比赛前四五天临时换了胶皮。“我记得他把一个削球手活活拉死,手感特别好!”汤志贤回忆起来还是一副感慨的表情,只不过在换回反胶的时候许昕有点不能适应了,这也让教练以后不敢再动他的胶皮。
  汤志贤现在在上海崇明岛继续带小孩训练,比起当年奔波的教练生涯,现在算是平静了很多。时不时带着队里的小孩到上海体院来打个交流比赛,见见世面。回忆起那段带着许昕、胡冰涛“偷渡”过来的日子,汤志贤其实很感谢许昕爸爸对他的信任和理解:“许昕能够走出来非常不容易,尽管你看上去成绩一直很好,在青年队不到一年就进入国家一队,但是这里边有很多路是大家看不到的,尤其刚来上海,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到哪都一样,当初不行,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肯定看不到今天的样子。江苏省当时要让许昕进队,很多人可能就满足了,但许昕家就一直选择在上海。许昕的爸爸讲话处理事情不是完全家长式的,有的事情跟你商量。”
  汤志贤说,许昕能到今天,频繁出现在世界比赛的舞台上,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个岔路口,走错了一个,或者哪个因为不坚定而错过了,都没有今天的许昕。
  曹燕华:许昕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曹燕华说,许昕来曹乒是一种缘分,包括胡冰涛和尚坤,都是缘分。曹乒给他们提供了机会,他们为曹乒做出了贡献带来了荣誉。
  “许昕善良,有良心,人缘很好,非常大气,没有什么小心眼,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现在我们俩被称为‘娘儿俩’嘛,最近刘国梁还说呢,你‘昕儿子’表现不错。我从小真是把他们当孩子看。现在虽然是长大了,但怎么说都是从曹乒这么一路上克服了重重困难,培养出来的孩子。曹乒确实给他们提供了很多机会,这是他的运气,许昕能成才,则是我们的运气。”
  虽然许昕自己觉得刚进俱乐部时与曹校长交流很少,但曹燕华很早就注意到了他。“他刚进队没多久的时候,小家伙儿居然敢跟我说,‘曹校长,老练有什么意思啊,我要打比赛。’我一想这小子行,爱打比赛就说明他神经类型是比较出色的,未来会比较好。当时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达一个高度,但是能看出是一块好料。他感觉不错,虽然小时候比较软,又爱偷懒,但把这几个毛病改掉的话,就会像火箭一样上升,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谈到曹乒给许昕带来最大的改变,曹燕华本人认为是机会多了,眼界开阔了。“有一次蔡振华带队过来上海训练,我把我们所有的教练和部分队员浩浩荡荡带到‘东方绿舟’训练基地,跟国家二队几个队员打比赛,胡冰涛差点把二队的人赢下来。许昕当时也上去打了一下,但还不是对手,因为太小了,但已经让他们见到了世面。从小就让他们看到国家队是怎么回事,也让我们的大主帅,看到了我们的这些队员,这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
  曹燕华现在用的LV钱包是许昕第一次出国比赛挣钱后给她买的礼物,在她眼里,许昕是个特别懂事的小孩,比赛取得了好成绩会第一时间发信息给她汇报,出国比赛总会带点小礼物回来,懂得知恩图报。但是在曹燕华看来,许昕身上最宝贵的是一份灵气。“他的灵气是与生俱来的,更出色的是近两年来,王励勤那样的踏实感觉在许昕身上也开始看到了。最近我听他的主管教练秦志戬和李晓东说,你让他练多少,他都能练下来,而且不知疲倦一样的。人肯定是会疲倦的,但他保质保量都能完成。他如果以这种状态发展下去的话,高度是不可限量的。因为一般比较有灵气的人是投机取巧的,像我一样,但他现在已经克服了我这个弱点,所以他的高度应该会超过我。青出于蓝肯定要胜于蓝,不超过我就失败了,我已经是世界冠军,要超过我,他就要拿奥运冠军。”
  许昕眼中的自己:我不怕输球,我怕的是连输的机会都没有
  2006年初许昕来到国家青年队,2006年底进的一队,直接参加封闭训练。当时秦志戬就问他:“你近期的目标是什么?”许昕回答:“2009年全运会跟大力一起拿全运会双打冠军。”秦志戬接着问:“你想过2007年世乒赛能参赛吗?”许昕直愣愣地说:“没有。”秦志戬听到这个回答就笑了,许昕觉得那是在笑他思想幼稚,没想到2007年的世界比赛许昕真打上了。
  2009年许昕实现了自己当年的愿望,和王励勤一起获得了全运会双打冠军,接着他被选入世界杯团体赛阵容。说起世界杯,许昕第一反应是决赛他只打了一场双打。比赛前刘国梁问他:“你决赛跟他们打感觉怎么样?”许昕回答:“跟柳承敏,我赢了;跟朱世赫,我也赢了;跟吴尚垠没打过,但是他打左手的能力比打右手要稍微差一些。”刘国梁再问:“你觉得你打什么位置好?”许昕回答:“都行。”
  依照许昕当时的意思,不是打谁他都无所谓,而是感觉这三个人我谁都可以赢。“但是在教练眼里,可能我这么回答属于没有特别强的欲望想打前两场,最后我就打了一场双打。所以那世界冠军,赢下来我也没怎么兴奋。”当时许昕心想,虽然已经磨练了3年,但是自己还是没长大。
  接下来,许昕在亚洲锦标赛团体赛中力挽狂澜战胜水谷隼,又在东亚运动会上战胜张继科夺冠,“直通莫斯科”比赛上他又在第一轮就抢到参赛名额,有种一发不可收的势头。
  直通莫斯科的决赛,许昕的对手是憋着气要参加世乒赛拿世界冠军的郝帅,比赛前一天晚上,秦志戬找到许昕,“你是踩着咱们自己组的队友(回忆一下那次直通比赛,许昕1/4决赛战胜马龙,半决赛战胜王励勤)的血肉上去的,你要是决赛被打败了,你都对不起那俩队友。”秦志戬的话起了效果,许昕自己心里其实门儿清,如果不靠自己打出来,教练组定名额很难定到他头上,因为他比起郝帅没有任何优势,只能拼。好在拼下来了,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但是正如刘国梁所担心的,直通比赛后拿到入场券的许昕还是松了气,虽然他不停地提醒自己要保持住,但他毕竟还是小孩子,年轻队员的帽子不是白扣在他头上的。接下来的公开赛许昕打得不好,输给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外选手。“这可能对世乒赛决赛教练没让我上场有直接关系。”许昕一直对莫斯科那场决赛耿耿于怀,记得当时采访他的时候,他就来来回回说“没上场”这句话。
  许昕说自己不是那种会因为在决赛中输球而崩溃的人,比起输球,不让他上场对他打击更大,这意味着连输的机会都没有,这对许昕而言才是崩溃。“我总在想,如果我真到决赛上场输了,我并不怕那个阴影会跟着我很长时间,而是更怕最后没让我上场,这个阴影会影响我更长。”
  果不其然,从莫斯科回来打联赛的许昕完全不在状态,他说那段时间自己就是在梦游,满脑子都是没能上场的世乒赛决赛。“我脑子就根本想不进去打球。就是在想世界比赛没上场,想着怎么第一个打出来,最后没上。也可能因为第一个打出来,那种心态不一样,像马琳熬了四次,一直在输,最后赢了。其实机会也是在我手中,也没把握住吧,公开赛上那俩外国人是不能输的,让教练感觉我不够稳定。”整个联赛期间,许昕一直在这样反反复复琢磨,整个人都非常迷茫,好像不是那个人们印象中潇洒自信的小伙子。
  好在亚运会前的封闭训练期间,许昕从梦游中醒了过来,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摆脱了迷茫,开始重新振作备战2011年的直通比赛。但这时意外的机会降临到他身上,亚运会的报名名单更换,许昕的名字出现在了新名单上。
  都说亚运会是奥运会的练兵,许昕心里当然清楚,所以他很遗憾最后和马琳的双打没能拿下冠军,虽然他已经揣走了团体和混双两块金牌,但对于自己的亚运会,他并不满意。于是许昕把2011年作为一个新起点,再次起跑。
  吸取了去年公开赛上的失利导致世乒赛决赛没上场的悲惨教训,许昕今年拼命调动自己的神经,队里春节放假回家过年,大年三十回家,初二许昕就赶来北京恢复训练。“其实早训练并不是主要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心态积极一些,有意识地去鞭策一下自己。”
  这顿鞭策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四站公开赛获得两站冠军,将队内好手赢了个遍,还4比0赢了重要对手波尔。许昕在微博上说:“谁跟马琳住谁能拿冠军。也邪门了,陈玘和马龙拿冠军的时候也是跟马琳住同屋。”同样是打直板,许昕和马琳有很多话说,很多事可以讨论,很多经验可以学习。“他就会教我一些平时该怎么思考问题,比赛的时候应该怎样。有时候聊聊他大赛、世界比赛的这些经历。肯定对我有些帮助。”
  马琳知识面非常广,任何领域的话题他都能侃上一天,许昕经常说不过他,预测点什么事也总是输给马琳,因此马琳总结许昕是:“偶尔对,基本错。”但许昕还是爱乐呵呵地跟马琳聊天,潜移默化地吸收了很多东西。
  虽然拿了两站公开赛冠军,刘国梁眼中公开赛最出彩的人,但是许昕对于自己的成绩却不满意,“你看我第一站拿了冠军,第二站就输了;第三站拿了冠军,第四站又输了。虽说输的都是自己人,但是确实是拿了冠军以后,气绷得可能就不像别人那样紧吧。”能看到自己的问题,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也是一种进步。许昕觉得这次自己又长大了点。
  许昕是个挺迷信的人,当然啦,都说运动员都有点迷信。“直通”比赛打完,许昕没能拿到去鹿特丹的入场券,这和他以往“直通”时勇猛的表现不同。约他出来拍照前,许昕去剪了新发型,没染色,也没在脑后做个什么新颖的图案,这和他以往征战大赛前的打扮也不同。“不在头上削字了,上次削了,决赛也没打上。”许昕到现在还是张嘴闭嘴都是那场没上场的莫斯科决赛,“直通鹿特丹没打好,希望封闭训练中状态能慢慢调动出来,等去掉‘直通’这俩字后正式的鹿特丹世乒赛,再打好。”
  拍照过程中,摄影记者边玉翔一直在指挥许昕做表情,他做得很到位,并且很快总结出来:“你让我笑的时候分四个阶段,笑、露牙、大笑、笑出褶子。”听大家夸他挺善于总结,他笑着说,教练都说,他是队里唯一一个研究心态比研究技术还多的人。比赛前,许昕除了要做技战术上的准备,还要讲场上可能发生的心态变化,双方心态上的相互制约都要考虑得清清楚楚。许昕从小打比赛就知道赛场上心态比技术要重要,怪不得跟汤志贤和曹燕华都说过他喜欢打比赛。
  “相对来说,我是一个信心强的人,但是一般有记者问我明天比赛怎样,我总回答‘摆正位置,放低心态去拼人家’,记者听到会追问我说‘你不是一个信心极强的人吗?’我想说‘心态跟信心没关系’。”许昕说自己上场前肯定是这种心态:我有信心赢你,但是我肯定会放低心态去跟你打。
  从小就左右开弓的许昕,左右脑都得到了锻炼,所以脑子很好使,也许是这方面的原因吧。在山东诸城刚落幕的“直通鹿特丹”第二阶段选拔赛中,许昕虽然无缘决赛,却在场下将张继科和马琳的那场比赛分析了个底朝天。刘燚在一边听得出神,直夸许昕:“你以后绝对走刘指导这条路线,太能分析了,一看比赛就在那说个不停!”许昕回答:“你要是在场下看马琳打球,你想到的只超出马琳百分之五十,那你上场肯定赢不了他,因为你在场下的时候比较冷静。在场下你最少算到他这球没有机会,你要超出马琳算的百分之八十,你到场上才有机会跟他持平。”,许昕说,在场下分析得透彻了,上场才不怕他。
  许昕就是这样,有时候觉得他漫不经心,嘻嘻哈哈的,但是比赛时总能打得最出彩;有时候觉得他是人来疯,又有时候觉得他是少年老成,什么都算清楚了。总之他还是小时候那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小孩,这一点从未改变过。而看着他成长的人们,即使许昕输球了,也不会对他失望,因为知道他总会在以后的某一个时刻赢回来,在他身上,总能看到希望。
  上期30周年纪念刊,采访许昕的时候,他说希望单独上《乒乓世界》的封面。这次刚约他采访,他的小脑瓜就分析出是要上封面。“怎么就猜得这么准呢?”这样问他的时候他回答:“也该我了吧,我忙活这么久了。”许昕笑嘻嘻的,自信依然,希望犹在。
  很难定义是上海成就了许昕,还是许昕点燃着上海的乒乓希望,但是他们都在彼此身上刻下了不能磨灭的烙印,也许只能用曹燕华的那句话解释,许昕、上海、曹乒,他们的相遇是缘分。
至今终于明白相见恨晚的感觉,原来还以为是无病呻吟,真正感受过才知道什么叫整个人都是酸楚的,像心口里放了棉花一样要把心血都吸干,2012年真是我的魔咒,太想回去了
下周补回来02翻的车
张继科晚上浑浑噩噩地睡了,早上起来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昨天晚上是不是太冲动了,完全忘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不适合这样突兀的情感流露。
从被子里坐起来,身边没有人,他摸摸后脑勺,莫名有些小小期待今天马龙的态度会有什么改观。
马龙的生活规律比张继科好太多,起床早一个小时,穿衣洗漱,吃完早餐过来叫张继科。他睡眼惺忪的看马龙打开房门走过来,到窗户边轻轻拉开窗帘,那阳光可怜地一丝丝地斜进来,半晌才填满昏暗的室内。
张继科心里一阵发堵,他知道马龙还在害怕又有子弹从窗外射进来,在北京,那便真的是要取他的命。
他下床穿衣服,趁马龙开窗户透气的时候把他从背后拢进怀里想给他些安慰。
马龙冷不丁吃了一惊,说:“你太容易感性了吧,这是病,要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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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东来医院接方博出院——转院太过麻烦,索性方博就一直待在江左的医院里等待伤好。本来是皮糙肉厚之人,若是打在四肢上,他连医院来都不用来,不过子弹在腹部要手术才能取出,倒要慎重一些。
张煜东带的几个人在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方博换了衣服,自己从医院门口溜达到停车场,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辆颇为眼熟的车,里面坐着一个颇为眼熟的人。
他敲敲驾驶座车窗,窗户降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
方博惊奇道:“高远你加入江左了?”
林高远见到是方博,立即咧嘴笑出一排漂亮的牙齿:“是呀,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我无家可归投奔了江左。”
方博心下有些惋惜,林高远算是小组织里非常有脸面和能力的人了,要是拉入了张家,也能当人才培养锻炼。不过他之前与江左合作一直保持稳定不断,与张家也只寥寥几次合作、和张家之人认个脸熟罢了,只与方博有些话讲。想来张继科也是这么想,便没有动作。
他说:“我住院这几个星期可蹲成了蘑菇,在你们江左的地方,可传不进来几个消息。”
许昕拎着检查报告和片子从门诊部走过来,远远就看见自己车前站了个人。没戴眼镜,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方博,苦着张脸说着什么,脸色润泽,唇红齿白,看上去与那日中枪后在他怀里煞白的脸蛋截然不同,想来是这些时日来养的不错。
林高远说:“我跟昕哥出去签合同,路过医院拿个他的检查报告。啊,昕哥来了。”
方博转过身去,看到许昕拎着x光片袋子走过来。
“哎,哎,昕哥,”,方博局促地和眼前的人打招呼。许昕比他高大半个头,肩膀又宽,整个人像比他大一个号似的,得微微仰头才能直视。
许昕笑道:“恢复能力不错啊,方博。”
方博厚着脸皮全当表扬:“不就是枪子儿,手指头大一个疤而已。倒是昕哥,怎么肩膀又出问题了?”
许昕看着眼前的小圆脸儿,心下虽然知道是客套话没什么真心,还是心里稍微有点柔软:“这肩膀的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可能是多用了几下,有些疼的厉害,就来医院再复查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方博略微心虚,要说这些伤怎么来的,还是他张家祖上把人家欺负的狠了点儿。不过张家人身上的伤也多半来自于江左,倒是两两互不相让。
看到张煜东的车从后边开过来了,他赶紧说了再见便溜。
方博坐上车,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我怎么老是这么悚许昕。”
张煜东看他一眼:“博哥你有什么好悚,要悚是我才对,你们是一辈儿的人。”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跳加速,不敢对视,莫名腿软。”
方博觉得忧心忡忡,万一以后打起来了,面对他自己怂得枪都拿不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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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2层坐直达电梯到了公司大厅,赫然一块两米高又宽阔的玻璃门消失不见。公司外道路车水马龙,路过行人纷纷侧目。地上理直气壮地散着几块巴掌大小的玻璃碎渣,好像在昭示着这门的去处。
大厅里这里少一点东西那里少一点东西,有弹孔的摆件都给撤下去了。来来往往挤着打卡上电梯的白领们议论着公司被客户打上门的事情,全然不知这个理所当然的幌子下面隐瞒的地下纠纷。
马龙小声问:“昨天是怎么样的情况?”
“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张继科说,“说实话,我们不过损失了一些子弹、一扇大门和楼上几块玻璃而已,只是冲地板的水用得多了一点。”
马龙想到脚下踩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十几个小时前还流淌了一地的血,就有点不自在。
总裁办的那层楼还有些狼藉,空气里有大量水蒸发后的湿润的味道。碎的玻璃渣子还残存不少,被扫成一堆聚在各个角落。底下员工是进不来总裁办的,所以这里的清扫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总裁办里还是那么井然有序,像过去无数个普通的早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三分进来,完美地点亮整个空间。
助理走过来汇报今天要做的事,头上顶了个创口贴。张继科瞥了他一眼,一把抽走他手上的一摞文件夹杂着日程表:“放你半天假,表格我来做。”
文件是月底案例统计的总裁办财务支出。
马龙心知张继科这是要给自己找事做,果不其然,进了办公室张继科就说:“省得你没事干,跟我把这个表格做了吧。”
马龙挑起浅淡的眉毛:“不做。”
张继科在电脑桌前坐下:“你也是我的助理,马龙。”
“工资呢?”马龙摊手,“我怎么没见到我的工资?”
“没做事哪来的工资。”
马龙的眉毛折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了道理可讲。
“那……”马龙上前一步去拿那个文件,嘴里还想讲些条件,脚下却不知道踩了个什么圆滚滚的东西,溜滑溜滑的,到了嗓子眼的几个字全部变成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张继科哪里想到马龙那一步迈得好好的会突然重心不稳栽过来,唬了一跳,赶紧伸出手去挡住他的冲势。于是冲势便全部朝向了张继科,他觉得柔软而又有弹性的身体撞了自己满怀,马龙则一阵眩晕后撞的头昏眼花,大腿被有力的手臂托住才没坐到地上去。
是秋天,不至于肌肤相贴,但张继科丝毫不觉得这美妙有什么亚于他和马龙在床上时皮肤都要被汗水粘在一起的感觉。
两分钟前闫安得到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消息,他是主管货物运输的,昨天张继科叫他派人去抢的一批水谷隼海上运输的货速度地给劫了。海路安全但消耗高,张继科这招又狠又毒,一个晚上,既让你流血也让你花钱。
他开心地不得了,转眼张继科就进了办公室,闫安便后脚推门就推门进去,嘴里嚷着,科哥快给我发奖金,水谷隼估计这会在哭……
有点尴尬暧昧的画面,全方位无死角赫然展现在闫安眼前。张继科抬眼,两眼的意味深长,马龙一看有人闯进来浑身僵硬到动都动不了,心里直恨自己恨张继科恨这里从来不敲门的员工恨这个从来不上锁的门。
“我我我……”闫安浓厚的眉毛仰的老高,连连摆手往外退,声音迅速消失在被啪地关上的门外,“继续,我我我不打扰……”
马龙整张脸都涨红的不行,好似脸旁边的水蒸气都要液化成粉红色的水雾。
张继科目送闫安出去,低头看自己怀里的人,一个没控制住把他狠狠揉进怀里:“怎么,想做这种事吗?做这种事——也是有工资的。”
纯粹是要戏弄一下这可爱的已经变成小粉龙的小白龙,已然褪去全身所有的冰冷。他搂着那柔软的身体,气息喷在白皙细嫩的耳畔。
马龙咬牙开口:“滚蛋!”
声音细细软软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张继科不小心又一个没控制住,低下头去就衔住了粉嫩的唇瓣。简直像是天下无双的佳肴,吸吮啃舐,流连忘返。
放开后他还盯着那晶莹红肿的唇意犹未尽,满意地开口:“办公室的锁之前被我弄坏了,你放心,我明天就找人来修。”
马龙狠狠剜他一眼,手指在他腿上狠掐了一把,才略有些舒服地看到了他突然有些一言难尽的脸色。
过去的时代与即将过去的时代之间容不下将来的时代。过去的人与即将过去的人之间休想生生插进将来的人。
我爱他们&他们本身。
剑拔弩张的气氛好似慢慢淡了下来,又像是埋在阴影里悄然滋生。
张继科的办公室无比空旷,他给马龙摆了张桌子,从此日夜马龙都在他的视线里。他除了在肚子里诅咒几句张继科有毛病,&倒也不在乎。反正都是跑不了,先前没在他眼皮底下工作也没得跑,现在更没得,所幸挂了个助理的名头却不用做实事。
总裁办的人都是晓得他的,&见面总是“龙哥”“龙哥”地打招呼。一来二去也显得麻烦,马龙平时连办公室门也不出了,&只有张继科开门又关门,来来往往,脚底生风。
徐晨皓坐在外面敲键盘,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来了微信说知道是谁了,&是丹羽孝希。
前几个星期在日本受到的袭击张继科交给了徐晨皓去查。徐晨皓和手下人费了几个星期的功夫。通过弹迹推出子弹由宾馆对面的一家商务酒店房间射来,又想了办法弄来了前两周的入住记录。商务酒店向来不善于保密客人隐私,名单翻译成中文过来,一眼就抓住了“丹羽孝孝”四个字。
徐晨皓长吁一口气,腾的站起来往张继科办公室里冲:&“科哥,是丹羽……”
打开门,没有张继科,只有马龙斜靠在椅子上支着平板看美剧,闻声一双漂亮的凤眼瞥过来,问:“丹羽?怎么了。”
“……”徐晨皓这才想起张继科下楼去给销售部新聘的员工演讲去了,“就是上次你们在日本,是丹羽孝希狙击的。”
马龙唔了一声,心说丹羽要真想藏住自己哪能被你查到。
或许别人少有知道张继科各种有意隐瞒的事情,可马龙与他共居一室三年,虽说同床异梦,到底肉体捆绑在一起,张继科日常所做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他知道丹羽孝希是鸟居之人,但是和张继科甚至大陆黑道私下里有甚深的私交。
水谷隼执掌日本黑道半边天地,却人聚心不聚,想来是丹羽孝希不满于他彻底要与大陆黑道翻脸的决定,也不愿见张家在北京被飞来横祸砸中,方策划这场狙击。
马龙想到,张继科确实是细心,当即便明白这种暗示。只是若是他技术不好一点,自己便会无意中成为暗示的牺牲品了吧。
张继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边穿外套边问马龙下午有没有去哪儿。马龙说哪都没去,张继科穿好外套转过身来说:“那我们去吃饭,晚上看电影吧。”
“我看了一下午美剧。”马龙下意识地反驳。
“不看电影也行。”张继科拿过马龙挂在衣帽架上的普蓝色大衣,伸手递给他,“可以去逛一下商场。”
马龙心说张继科好像从不吝于这种流于表面的温柔。
张继科的白色路虎是张家长辈买给他的新婚礼物,按理说好像还有马龙的一份。不知道是哪个过分慈爱又不知内情的长辈,买个车牌是JKML9,张继科马龙长长久久,头一年看起来确实很是刺眼。张继科平时都开这辆路虎,两人下到B2层,马龙想往路虎那边走,却听张继科说不开那辆,开奥迪。
商业体里很热闹,每个餐饮业都人满为患,两人好不容易解决了晚餐,已经到了八点。购物楼层里情侣来来往往,在新法近十年来推广下,同性情侣倒也有几对。张继科把马龙的左手拉起来掖到自己右手臂弯里,马龙当即想要把手溜出来,却被有力的手臂夹住了,只得作罢。
“我们回去吧。”马龙终于在张继科伸手去拿一件李宁的卫衣时,得偿所愿抽出手,提议道。
张继科抬腕看表,“好。”九点钟了,该结束了。
马龙对于他今天的有求必应有些惊奇。
张继科在回家路上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一辆尼桑,并不是紧紧跟着,有时隔了两三辆车,有时又在别的道。
张继科盯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他看到里面有些许厌恶和狠厉。
于是下了高架桥后,他并没有照常直走,还是左拐右拐弯进了一个胡同,在胡同口找了个车位停车。
“干嘛去?”马龙从副驾上转头问他。
“刚没吃饱,买碗面去,”张继科说,“我买了就回来,你等会。”
下了车他往胡同里走去,绕到了胡同尽头方才回身,借着身边民居的微小灯光看到一个人影迅速隐到旁边的楼道里。
张继科轻笑一声:“滚出来,别浪费我时间。”
那人顿了一下,半响没动。
张继科哪里会是再耐心和他多说些什么的人,当即大步走过去,那人愣怔还不知道该做任何反应的时候,充斥着戾气的俊美脸庞就到了眼前,下一秒手里紧握的枪就被抽走了,轻松的好似抽开笔的笔盖似的。
“日本人的走狗?”张继科一手制着他两只胳膊,一手提溜着刚缴的枪,“怎么,你们不都在张家那里砸我的写字楼吗?倒还空了人出来跟踪我。”
那人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说完发现自己语言已经出卖了自己,懊恼得又大力挣扎几下,反被张继科一把掐住脖子。
他轻轻在他耳边道:“我怎么不知道了,允许那只水鸟算计我,就不允许我反算计一把?没想到我换了辆几乎从不开的车,你们还能跟我这么紧,是不是今天全天从我张家企业开出来的车,都有你们的人跟着?”
话音未落,一记直拳正冲那人上腹打去,因为被捏着脖子,他那一声本应嘹亮尖利的痛叫,最后只成了几道支离破碎诡异至极的细碎呻吟,从咽喉里挤出来。
“好好的中国生意不做,跑到别人国家去给别人当走狗,你原来东家短了你的还是怎么?”张继科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有些带着狠厉的沙哑,“你们该知道我向来冷血狠辣,本来今天是该解决了你的,管你是个小辈儿还是个大佬,”
手指稍微松了一点,渗透给已经濒临窒息的那人一些许空气。
张继科又开口道:“可是今天我爱人在车上,我不想让他闻到我杀人后的血腥味,算是看他面子我饶你一命,下次再见,你可得惦记着他的救命之恩。”
说完张继科立刻松手丢开他,任他像破布袋儿似的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吸气。
收好缴获的枪,他拢拢外套往胡同外走,在奥迪后三十来米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方将周身逼人的凌厉戾气往回收了几分。
夜色太浓,看不到车里是否有人,张继科心里陡然一惊,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马龙可能会趁这段时间离开,逃离这个胡同,去大街上拦车,然后彻底走人。
这简直比他之前每次逃离都更加天时地利人和,胡同里也没有监控,若他真走了,可真是上天入地也难寻。他有那个能力把大陆黑道翻个遍,却真没那个能力把北京市乃至全国翻一遍。
张继科大迈步几下跑到车前,打开车门——马龙还在,可能是累了把副驾座位位置调低了几分,歪着头面向玻璃发呆。
听到开车门的声音,马龙立即转过头来:“买面到这种地方来,有什么好面……面呢?”
清冷的声线叫张继科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几分温润之色。他还在。
“没面卖,老板刚打烊。”他耸耸肩,坐进车来,终于最后一分凌厉化掉,再正常不过。
马龙盯着张继科将近十秒钟没讲话,目光上上下下像镭射灯似的扫了他几遍,然后道出一个事实,声线依旧清冷细碎:“借口,你没拿钱包,干什么去了。”
张继科手往裤兜里一摸,心说糟糕,他张继科画风什么时候这么不细腻了,撒谎还被准确致命地纠错。
“我……去解决点小事情,”他对马龙说,“刚刚后面有人跟车,我给打了一顿。”
马龙那双凤眼里实在是太冷了,张继科看了三年多,每次都觉着不能多看。明明小时候那里面都印刻着阳光下森林的影子,漂亮活泼都要溢出来。
“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又要算计什么?”马龙问,“我记得你本来是有挺多工作的吧。”
张继科一怔,没想到会被他这样问,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出来二人世界吗?
是鸟居又要生事,叫鸟居在中国的人手借着客户不满企业的由头要来张家企业闹一个晚上。
一来在白面上损害张家公众形象,明天不是头条也有新闻;二来,到底好奇张家里到底有些什么,暗里能杀几个杀几个,能闹多大闹多大。
偏偏又叫张继科分分钟探到了这事,算计一个请君入瓮,提早给员工下班,留了一屋子人守在总裁办让他们闹,闹完了出去杀人,别让人进来总裁办就成。
张继科断然不会让马龙留在公司里,早点把人带出来了,待在自己身边。也没告诉他,给他一个安心。现下事情是完了,张继科就说了,几句话轻描淡写了一下。
“我本来也要留在那的,担心你回家被人跟着。又怕吓到你,毕竟你不是和着血泥长大的,”张继科说,“就叫你出来了,逛逛街,这事就过去了,明天上班还是照旧。”
马龙不语,眨眨眼睛,眼睛里的冰潭一瞬间像静止了似的。
就在张继科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再说了准备开车的时候,听见那细细碎碎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这样昂。”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张继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马龙从没说过一句软话,哪怕是床上也不曾。
他想伸手去摸他的脸,突然想起右手刚刚差点掐死一个人,忙换了左手,把他揽过来轻轻吻了他的脸一下:“我该做的,你是我的爱人。”
这怕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两人都没有排斥的吻。
一年啦,去年的今天在上课,还记得在教室里关注比赛结果的样子~好像近在眼前呀。感谢央五让我看到他们,感谢微博热搜让我刷了十几天的国乒,感谢b站让我补了那么多比赛完全认识他们【误】,感谢lofter给我带来獒龙的新世界,感谢我第一个lofter帐号里第一个读者第一个红心第一个评论,感谢我的入坑文
的《前路漫漫》,感谢第一批关注让我每天吃粮的太太——琴太、肥腻美人、左夜皮皮麦公主。感谢我的第一篇文【虽然已经尸骨无存】,感谢我第二个lofter帐号里所有的粉丝儿红心评论,我爱你们,我爱你们。一年了,我希望这个圈子里已经融下了我们的骨血,我们的骄傲和爱意。
复健产品,梗来自郑渊洁《压缩人生七天》
与原文完全无关。平行世界,请勿上升真人
天知道最后两天怎么写
「第一天」
他们今年九岁。
张继科母亲与张继科父亲的婚姻状态岌岌可危,山雨欲来。他从那时候便知晓了太强势的相爱会是悲剧的道理,所以这天母亲眼眶微红地收拾东西、告诉他我们要搬走后,九岁的张继科心中了然,只是略微有些惊讶与悲伤,父亲在法庭上只字未提想要抚养权。
那个女人有个儿子。
很不巧的是张继科母亲带着张继科彻底搬走的那一天在小区里遇到了马龙和他的母亲。他强烈地经历到一家易主的独特感受,仗着孩童的优势肆无忌惮地望向与本该是自己父亲走在一起的母子。
他以为她本该是别的样子,起码不会是这般。相貌是普通的,一眼看去像沐浴了春风一样,完全生不起歹毒的心思去揣测腹诽这是危害家庭的第三者。
她绝没有,张继科忽的就这般认定了,冥冥像来自上天的指示。
她的儿子长得与她不像,也是八九岁的模样,安静地走路,被他的父亲牵在手里。马龙眉眼细细的,皮肤冷白至极,春日的阳光打在脖颈上都能看见青蓝色的血管。
他看起来非常乖,张继科回想一下,自己走路时要么爱拉着父亲跑跑跳跳,要么总是蹲着赖着不走。马龙走路稳稳当当的,好像确实比他更讨人喜欢。张继科断定了自己的存在已经被人讨厌,一股子牛犊般的愤怒从脚底板蹿到头发尖。
他迈开几步跑到马龙面前,本想往他白皙的胳膊上打一巴掌或推搡他一下,可真正在大人惊谔的眼神下站到那纤瘦的身板前,张继科还是心里发软几分。他啊呜一口照着白皙薄嫩的下颌咬去,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和口水痕迹。
直到晚上,在母亲匆忙租下的小一居室里的沙发上睡下时,他的眼前还满满的是马龙的身影。
「第二天」
他们今年十八岁。
早上七点,张继科按掉闹铃,出门买了几个生煎包边走边吃。到教室时马龙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他照例多看了他几眼。
血亲当真可以一手缔造人的性格,张继科母亲天生骄傲上进,张继科的骨子里便也刻进了傲气几分。因着这傲气的存在,他每每都把马龙——那个如和煦似春阳一般的人放在所敌视甚至所在意的第一位里。
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偶尔会让张继科去祖父母家做客,暑假里,上午送去,晚上接回。这个骄傲的女人并未再成家,而是白手创业,欲深深扎根在她曾经也是现在生活的地方。
父母要上班,马龙暑假里也住在祖父母家,祖父母倒也通透的紧,马龙乖巧少话,他们也便怜惜这小孩些。
张继科总是周末里来,马龙总是周末里走,当年初中里那天的第一次撞见,实在尴尬。张继科满身大汗地冲进空调房,一眼就看见马龙坐在沙发上拿个勺子挖西瓜吃。见他进来,有些怔,犹豫地微扬嘴角给他一个微笑。
他们的小学对口同一个初中,平日里一个楼层,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在这里相见却是换了身份——父亲的儿子。
一个父亲的两个儿子,尴尬而又像触目惊心的伤痕。
张继科一把抢走了马龙松松地捧着的西瓜,红瓤还没挖去多少,锃亮的不锈钢勺插在里面。马龙越发的怔了,双手局促地交握。
张继科坐下来开始吃西瓜,沙发有些狭窄,他不得不给他让了点位置,这样乍一看,好像两个少年玩的极好似的,亲亲密密地挨在一块儿。
后来他们都从少年变成了成年人,多年来彼此像是分子与分子具有本能里的相吸与相斥。客观因素带来的伤痛不能让他们走近,主观因素却充满了脑海,步步紧逼着他们互相触碰。
这天,淅淅沥沥地下了点小雨,高三上期末了,学校里毕业的僵硬气息好歹被这雨软化了几分。学生都忙着把抽屉清空抱着书回家走。张继科撑开伞,转头看见没带伞的马龙正笑着和别人讲话,站在别人的伞下,正要几步迈进雨帘里。
张继科望着望着突然心里堵的慌,几步走过去拉住马龙的胳膊,沉着脸对那同学说,
马龙今天跟我一起回家。
张继科平时给人的印象没这么严肃,所以严肃起来其实满吓人的。对于他们两家人之间的一些纠葛,同学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当下说,那好、好,我就先走了。
马龙看着张继科,被他拉到他身边站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张继科好看的眉毛皱的紧紧的,从马龙这里略矮一点的视角来看,好像生气了的样子,气恼都透过斜斜的雨水氲散开来。
你怎么了,对他这么冲。
张继科没好气地说,
你知道什么。
马龙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说:我自然不知道你闹脾气是为什么,而且你也没必要非要送我,我住西边儿,你跟我又不同路。
张继科突然停住了,伞也随之停住了,马龙差点走出伞的遮挡,让雨丝落了点在发尖。张继科用胳膊夹住自己那摞书,空出一只手来就往马龙腰上揽。
校服外套是化纤带点棉的,棉也没多少,此刻的触感却舒服极了,连带着柔软身体的感觉。马龙被凑近的身体推的一个趔趄,张继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嫣红微张的唇瓣,近乎脑子一片空白地就吻上去。
马龙也怔得呆愣愣的,他的唇瓣带着雨水的气息就凑上来了。先只是死死地柔软挨着柔软不敢动,张继科拼命在脑袋里翻书,翻初中的时候看过的几本甜腻的小言,翻的哗啦啦的响,寻找下一步该怎么做。
终于他伸出了舌头,慌慌张张地往前进军,不由分说地强硬撬开贝齿的关卡,往温热口腔里长驱直入。马龙一声惊叫被堵在嗓子眼里,柔软纠缠在一起缠绵接触,气息交融,让他上身已经虚脱地倚靠在路旁边的墙上,也不管打湿的校服和头发。
伞已经斜了一大半,雨水冰凉凉地滴在脸上。
马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可能是他推开张继科就跑,张继科撑着伞夹着书在后边追,远远的呼声却像清楚地响在耳畔。
「第三天」
他们今年二十五岁。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马龙毅然决然地把张继科甩了。忍了二十五年的矜持冷清在今天都统统滚远,红着眼眶抖着嗓音破口大骂一番,马龙紧紧风衣,转头往外走,街头冷冽的风不但没让他清醒多少,反而有些上头。
马龙可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欠张继科什么,张继科倒这么觉得。所以无论是他在家里父亲推门进来前一秒放开马龙水光潋滟的唇,还是大学时堂而皇之地时常夜闯马龙宿舍,用唇舌的啃舐把他从梦中唤醒,这些事他没少做。他们的一场情爱从刚刚成年谈到刚刚成熟,感情挺好,小摩擦不少。
两家人本可以就此断掉再无瓜葛的缘分奇迹般地在他们两之间有了续接。
两个人刚刚的大吵一架,无非是些油盐酱醋类的小事。开始工作三年了,正是上升期,事业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人的心情一急躁焦虑,刚刚开始发光的人生到处都埋了地雷炸药,稍有不慎,踩中一个,连连引爆一大堆。
马龙边走边想,初恋尽管谈了六年,到底还是初恋,靠不住的。他们没有同居,甚至还未向父母交代这段感情——对于那般尴尬的关系,没有谁知道该如何交代。马龙心底好像松了口气,感情结束了,不用坦白了,像丢了个包袱。
他有点希望现在下场雨,像狗血剧里的桥段,让他在大冬天的淋一淋。回家了他没开空调,把窗户倒打开了不少,有点希望他能感冒。可惜没天意,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坐在餐桌前发呆,回想起两个月前张继科在这里给他准备所谓的生日宴会,却没请一个朋友,花了几百块定了个一点点大的蛋糕,还甜的腻人。
他被甜得皱眉的时候张继科那双偶尔会些一大一小的桃花眼就在他的面前,漾满了笑,有点得意地说:“马龙,别皱了,再皱眉毛要掉光的。”
马龙寡淡的眉毛倒立起来:“瞎说,不是我睡觉的时候你拔的么。”
他的房子在城市二环地带,不过六十多平米,是张继科他爸给他住的,所以张继科老坏笑着说这本该是他的房子。张继科母亲创业成功,现在是不大不小的老板,倒也买得起二环的六十多平米的房子,但是张继科不愿当啃老族,自己手头攒攒,付了一半的房钱,房子买在马龙房子边不远不近的地方。
家长都只知道两个人阴阳差错地处的感情不错,却不知道友情从未产生,爱情一直都在。
晚上九点半,马龙已经坐到了沙发里,他有点困有点饿,便叫了个外卖。张继科分别在四点钟和五点钟的时候给他打了五个电话,七点钟的时候来敲门,马龙屏气息声通过猫眼扫视了他一眼,又置若罔闻地坐回到沙发里。
敲了几分钟,门外没声响了。马龙明知道他不会傻到在明显没人的房门口执着太久,还是在心里恨恨地问候了一下张继科本人。
终于还是熬不住开了空调,他半卧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伴着电视轻微的嘈杂声,正好入眠。再次醒来是因为一声足以化作长虹穿透银河的尖叫。
送外卖的少见的是个女孩子,也不容易,大冬天里冷风萧瑟的还要拎着外卖往陌生地儿跑。下了电梯,跺开声控灯,猛地看见一男的坐在房门口低着脑袋,知道的是打盹,不知道的还以为目睹谋杀现场。
“这……这,这,我我……”女孩儿嘴里冒着白气,吓得手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张继科终于被唤醒,嘴里嗯了一声,伸手去够因为坐了两个小时的酸痛的脖子想揉揉按按,还没够到就被背靠着的门一股推力撞到趴下。
马龙从门内探出半边身子来,接过外卖袋子:“谢谢啊,吓着你了吧,没事,这我男朋友。闹脾气呢。”
女孩瞠目结舌地看着马龙把坐在地上的张继科粗鲁地拖进房门。
「第四天」
他们今年三十五岁。
窗帘外天刚蒙蒙亮,天边像鸡蛋破壳似的乍然跃出鱼肚白的光。室内温度有点低,张继科长腿一伸卷起偏离的被子,把自己和马龙裹的更紧了一些。
马龙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手臂从张继科怀里钻出来,蹭了蹭脖子。白皙脖颈上的红痕有点明显,充斥着暧昧的气息,昨夜的情事过于激荡,他现在腰酸背疼,不由自主地贴紧了张继科牌人体暖炉。
“早,新年好。”张继科睁着迷离的睡眼问候爱人。
“新年第一顿早饭你准备。”马龙下达了任务,算是对昨晚放纵的惩罚。
有新法庇佑,他们八年前领了证,卖了两间一居室,再加点钱买了个不错的房子。见家长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唯一面对的就是他们长久的惊讶与顿悟,然后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
张继科后来想明白了,马龙母亲的出现其实是福祉,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像奇妙又恰到好处的契机,又像突破平行世界横画过来的一笔。
因为她,张继科的父亲触碰到了幸福,因为她,张继科触碰到了马龙,因为她,张继科的母亲得以离开桎梏,触碰到了生活。
他把马龙往怀里带了带,在他脸上留下一声巨大的“啵”,然后趁着一脚没踢过来下了床。下床后遭到冷空气强烈袭击,才意识到睡衣四散在地而不在身上,赶紧蹲下身去找衣服披着,身后传来马龙低低的笑声。
今天大年初一,张继科决定中午去马龙家拜年,晚上回自己母亲那里。煎好了鸡蛋,他看到马龙抱着儿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大一小软软地打着哈欠。是前几年从福利院领养的小男孩儿,五岁多一点儿,取了名叫阿圆,幸好长的不算太圆。
马龙说没有孩子家里不完整,好像少了那么点烟火气儿。
电视里在重播昨晚的春节晚会,张继科从马龙手里接过阿圆,看到舞台上著名的小品演员对观众说:“想死你们啦”,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转头对着马龙模仿了一句,像模像样,马龙的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缝。
他道:“我也想你。”
张继科继续模仿:“爱死你啦!”
马龙吞下鸡蛋道:“我也爱你。”
「第五天」
他们今年四十三岁。
张继科在飞机上度过了四十三岁生日前的一晚,一觉醒来舷窗外天空已经蔚蓝。尽管是商务舱,腰还是有点痛,是近些年来常犯的毛病。张继科在心里愁眉苦脸,叹气一声:老了。
混迹职场二十年,他已经坐上了著名企业的总监交椅,鉴于是高层里较为年轻的一位,于是任务繁重,常常出差。眼前漆黑的平板屏幕映射出他的脸,还是那副年少的样子,棱角分明,眉眼深邃,除了眉宇间的冷峻被一抹倦色所掩盖之外,再无与二三十岁时不同的样子。哪有老了。
张继科没有着急着把屏幕摁亮,而是又多打量了一番自己。
“胡子拉碴的,”他自言自语,“马龙肯定不喜欢。”
今年过年过的早,二月十六号已经远不在法定假日之内。马龙下班回来累的不行,迷迷糊糊打了个盹,才想起来张继科今天五点半飞机要回来。早上零点的时候他偷了个懒睡着了,想着张继科在飞机上,不能接收祝福。不过好在现在还属于二月十六号的范畴,马龙打起来精神到厨房去打算做一顿好菜。
本来前几天是想要定蛋糕的,马龙去蛋糕店前先在办公室里秤上称了称,不得了,再吃蛋糕要完蛋,顺便连着也剥夺张继科吃蛋糕的权利。
阿圆到祖父母家去住了,马龙告诉父母不要让女孩子去家里找他玩,男孩子也最好不要,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和张继科的“孽缘”,就是在祖父母家不明不白地结下的,然后不明不白,整个人就贡献出去了。
菜做到一半,张继科回来了。
出差了一个星期,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张继科欢呼一声,跑进厨房里狠狠地把马龙抱紧,下巴搁在他暖和的颈窝里。马龙没听见他进门的声音,被吓的缩了一下,直到感受到宽阔怀抱的熟悉感才安下心来,忙关掉灶台上的火,回身也抱住了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继科念了一句话给马龙:“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马龙听了说:“酸诗。”拿起的筷子却停顿了一下。
「第六天」
他们今年五十三岁。
这天早上起来,张继科开始严格按照饮食计划表生活。张继科比马龙迟了十年制定饮食计划表,但到底还是制定了。
因为体重秤上的数字,多年来终于有点不太好看。
「第七天」
他们今年六十六岁。
他们换了套房子,在环境优美的城西一个老牌小区里。小区的老人都知道西栋张老头和马老头,年轻的时候事业有成,乒乓球打的可好,带着个听话的孙子,还常常傍晚两个人在黄昏里手牵手散步,日子过的滋润极了。
感谢还fo着我的姑娘们。我上一篇文章是六月十七,到今天已经一个月多一天了。一个月里面真的非常忙非常忙,数不过来的事情,(期末考/成公之前之后各种/丧了很久/身体出点问题/毕业年前的补课/极挑开播/偶像回归/旅游/作业/)还有种种琐碎的小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动笔。倒是画了几个小人来调节心情,可惜到底还是不能职业画小人……最近在写复健用的文,一点点地写,感觉很喜欢这种清清淡淡却又蕴含着许多故事的人设。最近还读了些梁衡梁先生的文章,回头重温了多年前看的第一本小言,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篇文章最后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哭)日常对生活怀着虔诚和热情的心,一起加油吧。
狗生圆满_(:з」∠)_
红兴巨甜巨甜巨甜,我已经是条狗了,昨天在电视前都是梦幻的,到底要宠成什么样才能当众扒外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名有点想念天猫兄,第一季开始就是天猫兄,不想要某v代言
刚刚看挑战者联盟 马苏在做任务的时候提乒乓球比赛 问队友知不知道比赛里面双打在台下做的手势 解释了半天& 然后还跟队友一起用。
请你们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相信张继科,真的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只要道路对了就不怕遥远?
班主任昕&高中生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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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天来许昕都没跟方博一起回家,小孩压根都不想跟他打照面,上课的时候埋着头,下课和一帮同学待在一块儿,放学一溜烟自个儿跑了,唯恐坐公交车的时候又碰见着许昕。
许昕心里面无奈又好笑,没有贸然地对先前那个告白做出处理,把它像气球一样飘在心里,倒也记得清楚。
方博是有点特别的,许昕知道自己偏爱这个学生,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他想起来夏天的时候班上上体育课,方博穿着夏季的校服,裤腿挽起露出白生生嫩藕一样的小腿。他浑身上下属于少年的明媚气息光亮地移不开眼,个子站在一米八几的许昕身前略小了些,低下小圆脸在花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许昕寻思着找小孩谈谈人生,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应表白,便也任由着小孩躲着他了。他上课的时候稍加注意,小孩也是在认真听的,只是一双像池水似的黑亮的眼睛总是在他想要与他有目光接触时慌忙移开,长而黑的睫毛遮住瞳孔。
时间逐渐带走初夏仅存的凉意,盛夏的酷热来临的时候,人仿佛更容易变得暴躁起来。许昕看到自己的学生之一闯进办公室,大声宣告班上有人打架,只好放下雪糕杯三步两步去了教室。
不少人围在教室门口和窗户边看热闹,有自己班上的学生和旁边班上的。许昕凭着大高个和班主任的身份很快开了一条路,刚一进门,就看到素来横行霸道的那个学生揪着方博的衣领一拳就要往他腹部揍。
几乎没有任何思索,许昕本能地冲上去把小孩往自己身后拉,那一拳结结实实地交待在了许昕身上。
四下发出惊呼声,学生们哗然,指指点点,议论声大了许多。
方博的手腕被大手握着,小心翼翼地一动不动,仿佛脉搏都要断掉。先前难以抑制的火气陡然消失,通体上下只留下手腕那块儿与冰凉肌肤相触的感觉。直到面前的高大身影差点一个趔趄,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一拳的去处,当下火气又冒了起来,一股子倔劲儿上来差点又冲上前去。
许昕费了力气把他又拽住,目光扫到小孩额角和脖颈已经鲜红的指印,心里没来由一阵心悸。
事情很简单地处理了,和方博打架的学生直接被叫了家长,先领回去反思一下午。本来方博也该被叫家长的,许昕在拨电话的时候指尖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走吧,”许昕起身,低头去看方博的眼睛,“去医务室。”
方博又陡然间垂下眼帘,低低地应了一声。
医务室照例开着门,又照例没人,因为校医通常还兼任学校的各种其他工作。许昕从桌子上拿了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和棉签,想了想,又拿了碘酒。他叫方博坐在一张椅子上,抬起他的胳膊肘,掌心的红花油涂抹揉搓生出连绵的热度。
“刚才胳膊是撞到讲台了吧?”许昕的手掌从胳膊肘移到脖颈与锁骨交际的地方,“这里怎么破了,还流血。”
缓缓的男低音像流水般淙淙经过耳畔。
方博抬头看他一眼,眼神自然而然地描摹一遍男人的眉眼。眉眼生得英气勃勃,张扬好看,带着些微还没消散的怒气和莫名的心疼,与他四年前还在初中部读书时见到的他恍如分毫未变。A中初中与高中在同一校区,这场懵懂的暗恋似乎从初二就开了个好头,断断续续,直到两个月前被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捅了出来。
不过方博知道,许昕可能早就知道。
他小声说:“他扯我领子的时候手指抓的。”
许昕用棉签轻轻地往涂抹碘酒,棕黑的液体在雪白的皮肤上散发味道。他还没处理额角的那块红色,便放下碘酒,纤长的手指捧起方博的脸:“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架?”
方博想也没想就开口:“他骂你有病,说你凭什么管那么严,明明我们不是火箭班,还当火箭班教,就是为了……”
等醒悟过来前面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活生生咽回去最后一句。
许昕哑然失笑,自然知道后面那一句是些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当年级组长啦或者是教务主任啦往上爬啦,再要么,就是为了拿点高考奖金,学生考多好奖金拿多少。可他当真不是这么想的,当了个老师,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其实都是为了学生的前途,不管是启蒙老师或者是研究生导师,都一样,都一样。
“他怎么能这么说你,”方博小脾气又倔上来了,脸上是义愤填膺的表情,许昕有种错觉,好像他为了维护他打了一架,他给他上药,他们又回到不久之前聊天自然玩玩闹闹的样子。
他揉揉方博毛呼呼的脑袋,一直从发顶的漩涡摸到发尾:“少计较这些,我还指望你明年争气,争气了我下一届就可以带火箭班了。你们都是小孩子脾气,他要是考上大学了,将来指不定怎么感谢我。”
他又说:“就为这点事还打架,真是个小孩子。”
方博瘪瘪嘴,眼眶就有点红了。泪点太低,伤不起的。
终于回到办公室里坐下,那盒雪糕竟然奇异地还没怎么化。许昕用勺子挖一大口送自己嘴里,把雪糕递给方博,说:“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回去吧?”
方博眼巴巴地等着勺子,赶紧点头。那个冒冒失失的表白,就从现在起当不存在了吧,他想。
以前是仰望 现在是并肩
一下子就哭了。不知道3-1之后两局怎么打的,隔一局换一个人,像在做梦。
方博的这场混双是我世乒赛里看的唯一一场完整的比赛,结果挺揪心的,没想到会这样。大比分2-0之后我还在想着博哥提着那个什么杯子回国的场面,肯定会非常非常帅气非常非常好看。
不想说什么不该说的影响两国友谊的话了,毕竟跨国双打,要的不就是友谊。就是那种在场上打第七局、没有暂停、一句话都不讲的友谊了。方博确实打的好,正手抡起来石川根本接不住,但是我现在觉得,教练怎么怎么表扬他打的好或者是怎么怎么说你尽力了——都是浮云了,我现在就是想要他拿到那个杯子,拿到梦寐以求的单项冠军,我就是想要在别人提起他的时候除了说他是世乒赛单打亚军之外还能多一个混双冠军。
但是他们输了,所以没什么好想要的了。所以一看到李叔这句话我哭的跟个狗似的。他真的太好了。
半辆纯车&预警
大概只有我会车开半辆不过还是有下半的
设定粗糙&自己琢磨&毕竟是车嘛
玩家张本智和您好:&& 6月1日登录杜塞尔多夫第二轮成功,恭喜您获得:儿童节buff(24小时)*1、儿童节特级经验包*1。请在背包中查看。
啪叽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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