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贷欠钱如何和家人说了2000块钱,预期3天,对方就发短信说要起诉我,然后说要找第3方人员催款人找我,我该怎么办

大学生网贷数十万赌球后自杀 手机仍收催款短信_网易新闻
大学生网贷数十万赌球后自杀 手机仍收催款短信
(原标题:大学生之死与失控的校园网贷(组图))
郑怀凯手机依然能够收到催款短信
郑兴强的父亲郑怀凯
“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发现好多努力真没有结果,我心痛。别给我收尸,太丢人……”
在发完这段短信后,21岁的郑兴强(化名)从青岛的一家宾馆楼上跳了下去,陪伴他最后时光的只有那部白色的手机,里面存留着两天前的电话录音,最终以郑兴强的愤然挂机而结束。对方是一名陌生的女人,一名催债者,来自于一家网络借贷平台。
其实,在郑兴强人生的最后一年里,迷上赌球的他始终活在借贷公司的“魔咒”里:轻松地借钱去赌球,无力偿还以后被威逼。最终,他化身一抔骨灰,留下了数十万元人民币的债务。“他死的时候连一件完整衣服都没有留下。”郑怀凯(化名),郑兴强的父亲,最终从民警那里取回了儿子身上留下的零钱:38.5元。
录下的催债电话
郑怀凯并不会使用儿子那台屏幕已经破碎的手机,但是当别人帮助他打开的时候,他发现了里面保留的唯一一个电话录音。
“我是他哥哥,怎么了。”录音里,郑兴强没有用自己真实的身份。
“他在‘横圆’金融贷了一笔款项,用来买笔记本游戏电脑。”对方是一名女子。
“那个我知道,本金是8999(元)啊。”郑兴强说。
“原先多少钱我不知道,现在你还欠2000多块钱……”女子接着告诉郑兴强,他现在需要处理的是2020.19元,这是两期的利息。
郑兴强说他打算两个月内把欠的钱全部还上,而对方让他在两期内还清,否则到第三期的时候又要继续算利息了。
突然,郑兴强转移了话题,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跟他父亲打电话说是15000呢?”女子顿了一下,随即也提高了声音:“是10559,可能是他听错了……”
“好,我知道了,拜拜。”郑兴强打断了对方。电话,戛然而止。
四天后,郑兴强从青岛的一家酒店跳了下去。短信记录了他给父母的最后留言:“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发现好多努力真没有结果,我心痛。别给我收尸,太丢人。爸妈,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郑怀凯没有听儿子的,他来到了青岛。等待他的除了儿子的尸体,还有当地医院开具的死亡通知书。“火化的时候,孩子都没完整的衣服。”他说由于跳楼,衣服已经被毁了。不过,他也拿到了郑兴强的遗物,除了那部手机以外,还有一些零钱。
他数了数——38.5元。
赌球的诱惑与网上借贷
这38.5元,“买断”了这位21岁年轻人的发财梦。
郑兴强出生在河南南阳邓州裴营乡。据郑怀凯说郑兴强还有一个弟弟,一家四口总共5亩地,种的主要是玉米和小麦。为了缓解家中的经济压力,郑兴强从高中开始就利用假期外出打工,一直到上大学。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并不知道郑兴强报考的学校和专业,但是他们知道郑兴强在学校里是个好孩子:从2014年一入学就评为军训先进个人,后来又在系里的演讲比赛中获得“优秀奖”。
然而,一切从2015年1月开始发生了变化。
郑兴强曾以“慕尼黑之手”这个昵称在网上发布自己迷上赌球的过程。他称自己在2015年1月份在网上接触足彩,刚开始自己能够小赢一些,“觉得赚钱太容易了,慢慢就加大投注……因为出身农村,对金钱真的有很大渴望,回家看着父母劳累,我在父母面前特别内向,很少问他们要钱”。
最多一次,郑兴强曾经赢了7000元,但并没有罢手,反而越陷越深,最后他在“代理”的“引导”下迷上了境外赌球。
他写道:“这一天,两个小时,我200块钱变成了2000……在那天之后的三四天他一直带我赚钱。我把赢的钱拿去消费、购物、大吃大喝,什么都用好的。然而不会让我一直赢,有一天我特别黑,输光了之前赢的钱,我慌了,没钱就没法玩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贷款,心想这钱都能赢回来的,贷款也无可厚非。套现花呗,然后在网贷平台贷了一万多,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搞这么多钱,虽然是贷款,心里居然一点恐慌都没有,钱那时候看来就是数字,一个越来越大的数字。”
家里接到“老师”的电话
郑兴强通过网上借贷平台贷款的时候,郑怀凯则不断地接到陌生人的电话。对方通常自称是学校“老师”或者“学生”,学校要搞一些实践活动,需要核实一下郑兴强家人身份。郑怀凯没有多想,告诉了对方自己身份。
但是,到了2015年的2月份,郑怀凯知道了这些电话的真实意图。
这个月他和妻子在家里“意外”地看到了归来的儿子,也知道孩子赌球借贷的事情。“这些电话就是借贷公司打来的,他们其实只是核实孩子留的电话是不是我们的,根本不会问我们同意不同意贷款啥的。”郑怀凯说。
这个46岁的中年人说听到儿子欠了那么多钱,“有十几万,她妈本来就有病,当时一下就晕过去了。”那个情境下,郑怀凯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农村没钱的时候太多了,出了事就一点点地还吧,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郑怀凯称家里管孩子的姨和两个舅舅共借了三四万元,加上家里的积蓄,偿还了这些钱。
2015年的这个5月,郑怀凯知道了自己的大儿子居然会赌球,“咱是农民,不知道它这个新生事物。”
也是这个5月,郑兴强支付宝账本里记录他的总支出是元,相比上个月支出增加了1152.30%。
同样还是这个5月,郑兴强拿到了自己的奖状,他被评为2014年度河南牧业经济学院“优秀共青团员”。
被利用的信任
奖状,印证着郑兴强曾经的优秀,也正是这种优秀让他获得了同学的信任。“他是班长,平常各方面都很照顾我们,我们都挺相信他的。”一位同学说。
然而,信任,沦为了郑兴强利用的工具。
“他说让我们帮忙给他刷个单。”一位同学说郑兴强对大家说自己给学生网贷公司打工,需要拉客户,于是管同学索要了身份证号和学生证号,“他说只是刷客户,不会真的借钱的。”
实际上,这些学生网上借贷平台需要的不仅是学生身份证、学生证,还有学信号。“他是班长,所以本来就掌握着我们的学信号。”几位同学的说法如出一辙。
这种事情陆续发生在2015年的下半年,当时并没有同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由此被担负上贷款,直到他们同样也像郑兴强那样收到了催款短信。
“短信上就是说我欠了多少钱,如果不还的话就通知家里人,或者就是要告我们。”一位同学说。而实际上,还有同学受到了更严重的恐吓,诸如“已经出门的外访组,会找你让你成为校园焦点!我们拭目以待”。
对于这些大二的学生来说,“校园贷款”的意义仅仅是学校厕所、走廊里贴的那些小广告,没有人告诉他们贷款的性质、风险,更没有人教授他们如何防范这些充满诱惑的校园信贷。
据同学介绍,那些贷款的利息很高,他们其中有人“贷”了8000元,但是两个月,连本带利就变成了12000元。
“大家都慌了,就都去问班长怎么回事。”在同学的不断追问下,郑兴强在2016年的1月份开了一个“班会”,告诉了大家实情,并且给每个人都写下了“欠条”。
根据《大河报》的报道,其中一张欠条的内容为:“本人郑某某于2015年12月期间,使用黄某某信息在名校贷、分期乐、优分期、趣分期等多个平台贷款,承诺于2016年春节前结清所有贷款,如有违约,愿承担相应法律责任。”欠条上还打着郑兴强的手印。
据同学介绍共有28名学生,这包括郑的同班同学和同宿舍但不同班的同学,被卷入到了这场“借贷”风波之中。而该校的相关人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郑兴强所涉及的欠款金额初步统计为58万元。
“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开‘班会’的时候已经办退学手续了,但是学校还没批。”同学说。
“每天都有人找我要钱”
“……告诉大家我现在的处境,负债30万,每天都有人找我要钱,家里亲戚对我失望透顶,不愿管我。很多次想过死 ,很多次想过走偏门,卖肾还债……”日,郑兴强在网上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如果仔细阅读郑兴强这连夜写下的“回忆录”,人们不难感受到他内心的悔恨,但是只有阅读了他发布的手机短信截图,人们才会了解他内心的恐惧。
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咻咻贷这钱你是不打算还了是吧。花着别人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诚信不要了是吧?你的通讯录我已经拿到了。明天上午就开始联系你周边人,如有打扰请谅解。”
而郑怀凯转述儿子同学的话说,曾经有催款人闯进了学生宿舍,把郑兴强带走后,暴打了一顿。
“20岁的放纵毁了前20年的一切,已经退学,无家可归,我妈再也不想看见我,我舅对我说愿滚哪儿就滚哪儿去吧,我爸说自生自灭吧。”郑兴强在1月24日的网帖中这样写道。
对于儿子的话,郑怀凯曾对媒体说家里人并没有真的不管他,只是为了让他戒除赌博,控制了他的生活费,从逐步减少到不再给钱。
“我也没跑路,手机号没换,自己的犯的错,总要去面对,就算债主要我的命……帖子到此为止吧,不更新了,昨晚工作了12个小时,然后早上就要赶去龙湖干活,工资不高,赚钱不易。”郑兴强最后写道,“赌徒都不值得同情,这条路只有靠自己。”
多次出现的自杀念头“他终于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几名同学在听到郑死亡的消息以后,发出来的感慨,同时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言状的神情。
“你们为什么用‘终于’,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吗?”我问。
“不是不是。”这几位同学连忙解释着,“其实,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们现在的感受,惋惜、悲伤、感慨……最后只能说是‘复杂’,因为他已经自杀过好几次了。”
郑兴强的第一次自杀是在2015的1月份。当时他一个人跑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处湖岸边。“后来他们宿舍的男生找到了他,把他劝了回来。”一位同学说,“他显得特别伤心和后悔,觉得对不起我们。我们心里也很难受,毕竟他曾经对我们都挺好的。”
后来,郑兴强又有过几次自杀,例如在高速路上等着汽车撞。
“好像他每次自杀,都会跟我们说,我们就劝他,跟他说你要是真没钱还,我们也不着急,慢慢来。大不了,先让家里人给还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当今年正月十五刚刚过去,远在新乡,郑兴强又一次自杀了,这次,他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那是发生在正月十六。”郑怀凯说孩子在新乡的一家旅社里试图吃安眠药自尽,结果被旅社的女老板发现,给送到了新乡铁路医院。而新乡警方通知了学校,随后学校通知了家里。
郑怀凯把郑兴强带回了老家。在休养了一段时间后,郑兴强的精神状态好了起来,他对郑怀凯说自己要振作起来,打工还钱。
“他那个时候,看上去挺高兴的。”郑怀凯说。
他的同学 他的“欠债”
窗口外,太阳在海面上映出一道金光,但四周却是一片的黑暗——这是郑兴强用手机拍下的青岛海景。
从郑州,再到济南,继而烟台,最终是青岛,几番的辗转,郑兴强终于拍下了这样的一张逆光照片。没有人准确地知道郑兴强去青岛的目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又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郑兴强曾给自己的同学发去了QQ语音,“兄弟们,我就要跳了,在这最后的时候,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听说跳下去会很疼,但是我真的太累了。”他还说,“过些日子大家联合起来,告我诈骗,这样你们的钱就不用还了……” 同学给他打电话,对方也无人接听。
而郑怀凯说郑兴强自杀前跟他舅舅通话了三分钟,随后便挂掉手机,而家里人随后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有人接,直到家里人收到青岛警方打来的电话。
死亡,对于郑兴强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家里的人却无法摆脱催款的短信。3月16日,郑怀凯的手机里又出现了一条催款短信,上面写着:“甲方(委托方)普惠快信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乙方(受托方)唐泽律师事务所。甲方因(郑某某)合同经济纠纷一案,委托乙方律师代理……乙方受甲方委托,有权向你追偿全部款项,但经普惠快信公司屡次催收,你拒不偿还……”
北京青年报记者联系上了这位发短信者。这位催债者称,郑兴强在深圳普惠快信借贷逾期未还的案件他也介入过,“3月16日是有发过一次信息,而且是唯一一次。是在他自杀之后,之前我们也从未联系过他,我也是在事发后才通过他的家人朋友知道了他自杀的消息。”
据他称,在调查证实郑兴强自杀身亡的事实后,普惠快信与律师事务所协商后,对案件进行了清撤,普惠快信也对郑兴强所欠的债务进行了免除。
没有解脱的还有郑兴强的同学们。
接二连三的采访,学校里同学的疑问,还有网上迅速发酵的议论,压得他们无法喘气。在学校外的一处昏暗的角落,他们一边提防着保安,一边与我聊起了现在的感受。
“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同学说他们现在不仅为那些莫名的债务所痛苦,同时他们更会担心在别人眼里,郑兴强是他们逼死的。
“我们从没有想过要逼他。”同学们说其实他们当初只是想帮助这个班长,而现在他们依然带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们曾经是同学。他们不希望自己曾经喜爱的朋友会落得这样的悲剧。
在咨询了律师后,他们打算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些债务,可是他们是否能胜诉,是否有能力承担各种费用,却又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
然而,就当他们还在踌躇的时候,一位陌生人在河南牧业经济学院的贴吧发了帖子,希望能够与“被贷款”的同学沟通交流,因为他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自己的同学利用他们的身份进行借贷。
只是,他在陕西,那又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本文来源:北青网-北京青年报
作者:满羿
责任编辑:刘贝贝_NN2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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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网贷2000块钱没还他今天给我发短信说让我12号去法院开
山东-青岛&09-06 14:59&&悬赏 0&&发布者:ask201…… & 回答:(3)
我欠网贷2000块钱没还他今天给我发短信说让我12号去法院开庭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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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贴在郑州一大学校园内的校园网贷广告。这些广告的校园代理,也多是本校学生。新京报记者 曹晓波
3月23日,一名学生走出河南牧业经济学院。月初,该校大二学生郑旭欠贷自杀引发关注。
  原标题:失控的校园网贷
  3月9日,迷恋赌球的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大二学生郑旭,在欠下60多万的校园网贷之后,在青岛跳楼。
  郑旭自杀,让名目繁多的“校园网贷”平台暴露在公众视野。在大学生信用卡业务被叫停之后,这些“校园网贷”乘虚在高校跑马圈地,通过校园代理和中介,在大学生中间开展贷款业务。
  一些网贷公司为拓展业务,风险把控不严,贷款审核更是形同虚设,致使如郑旭一样的普通学生能贷款几十万,最终却陷入无法偿还的绝境。此外,部分网贷平台 甚至恶意放贷,编织出“服务费”、“逾期费”、“催收费”等等陷阱,通过各种方式催收本金利息,谋取暴利,以至于很多学生陷入网贷泥沼。
  郑旭之死,掀开了隐没的校园网贷一角,而事件背后,则是对于互联网金融立法和监管的缺失。正如郑旭父亲所言,该有人来管管了。
  发自河南郑州
  儿子死后第14天,老郑依旧接到了催债电话,对方称郑旭还欠贷款两万。
  这位46岁的农民操着一口河南邓州乡音,咕哝着回应:“郑旭死了。”
  催债人似乎并不愿意相信,以为是借口赖账。
  实在忍不住了,老实、声小的老郑对着电话大喊:“小孩都不在了,小孩都被你们逼死了。”
  作为一个父亲,除了难以承受的丧子之痛,他还要面对儿子留下的难题,一笔对于这位普通农民来讲近乎天文数字般的60万元巨债。
  尽管从法律关系上,老郑无需替子还债,但他认为是儿子拖累了很多同学,更希望校方和网贷公司也给个说法,“不能有学生再走郑旭的老路。”
  夺命贷款
  同学说,郑旭本来说是去青岛卖肾,好回来还贷款,结果传来跳楼噩耗。
  “听说跳楼摔下去会很疼,但是我真的太累了,兄弟一场,真的很感谢大家以前对我的照顾,我郑旭对不起大家。”3月9日晚,郑旭在微信群里留下这段话,跳楼自杀。
  在此之前,这个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已自杀过4次,原因都与高额的贷款及逾期费有关,还有步步紧逼的各种催债方式。
  因为赌球,他欠了60多万,这些欠款大都来自校园网贷平台,其中很多欠款,甚至是他冒用或求助同学所办理的分期借款。
  受此牵连的是该校28名学生,其中欠款最多的达到11万多元。
  学生们委托了河南豫龙律师事务所付建律师作为代理人,由该律师免费为他们维权。
  付建受理后,发现互联网金融在法律上处于监管空白地带。
  他对11家网贷平台的资质提出质疑,他认为,在工商经营范围内,不允许经营金融业务及金融贷款,“但这些网贷公司的官方网站上,都明确写明可办理金融业务,可办贷款。”
  深入调查之后,付建更发现网贷平台火热背后,还暗藏很多猫腻,甚至多位学生的贷款合同,都并非本人签字。
  郑旭以黄龙名义在多个平台上贷了10多万元。黄龙说,在诺诺镑客上办理分期,不需要签合同,也不用签字,是郑旭拿手机在寝室为他录了一段视频,上传到网上就好了,“易学期和优分期的合同,也都不是我签字。”
  此外,付建还发现一些网贷平台过分宣传和夸大分期产品,诸如低门槛、零首付、零利息、免担保,“但是收取变相的高额的服务费,其实超过利息的。”付建说,有的网贷公司甚至涉嫌合同欺诈,未履行告知义务,故意让学生逾期,以收取高额逾期费。
  巨款般的欠贷,以及高额的逾期费,让郑旭不堪重压。
  他在网帖上写道,自己曾去打工试图赚钱还贷,但每个月2000多元的收入,根本是杯水车薪。
  他去青岛,也是与想还贷有关。同学黄龙说,郑旭自称去青岛卖肾还钱,“没想到传来的竟是跳楼的消息。”
  擦边球生意
  根据学校知名度,二、三本学校贷款一般最高2万,一本最高4万。
  给郑旭贷款的网贷平台,有十多个,有本地的,也有外省的。
  在郑州本地,做学生贷知名的有两家,分别为郑州大管家、抱团贷,最火的有四家来自省外:分期贷、爱学贷、优分期、诺诺镑客。
  去年8月,中国人民大学信用管理研究中心发布《全国大学生信用认知调查报告》显示,8.77%的大学生使用贷款获取资金,其中小额信用贷款占比 5.33%、网络贷款占比3.44%。另据速途研究院《2015大学生分期消费调查报告》调查结果,61%的大学生倾向于选择分期付款消费。
  看别人风生水起,商人尹燕也准备在这个庞大的市场里分一杯羹。
  注册公司较为简单,只需办好工商登记和向工信部门备案,就开始从事网贷业务了。
  尹燕明白,这是打擦边球,在灰色地带游走。
  工商登记的经营范围内并无网贷的业务,因此,网贷公司与学生签下的是服务管理合同,并非买卖合同或者借贷合同。
  根据学校的知名度,贷款额度不一,二本、三本学校一般最高2万元,一本学校可以达到4万。
  P2P平台跑马圈地,只需要身份证、学信网信息、学生证、电话号码,就给放款,“有的平台为了高速发展不计代价。”
  但这个行业比他想象的要乱。
  如今已是某网贷公司总经理的尹燕介绍,网贷公司的利润来自服务费和逾期费,这些费用都由网贷公司自行定标准,较随意,一般服务费是贷款总额的5%,有的平台甚至收10%。而逾期费才是大头,一旦逾期,学生要额外偿还贷款总额的10%,甚至更多。
  “一些公司会故意不通知学生,让你逾期,赚违约金。”尹燕说。
  校园代理
  作为校园代理,严东最多一天曾接到74个贷款电话。
  郑旭自杀后,其所在的河南牧业经济学院校内,保洁和保安每天都要清理张贴在校园各处的校园网贷广告。
  与郑旭同宿舍的黄龙说,郑旭当初正是看见这些网贷广告,才一步步走进死胡同。
  在郑州市龙湖、龙子湖两大高校区,新京报记者采访时,发现几乎每所高校内,都有牛皮癣一样的各种网贷广告。
  有20多所高校的这两大高校区,自然也是校园网贷公司跑马圈地的重点。
  多名网贷公司从业者称,为了发展两大高校区的业务,公司不仅各设置一名区域经理,每个学校还设置一名校园经理,再往下至各院系,则设置校园代理。
  他们将最基层的代理称为“校园大使”,或者“校园精英”。
  严东是郑州市一所高校大四的学生,在2015年初成为一名“校园大使”,每个月的固定收入是贷款总额2%的提成。
  作为代理,第一步就是发传单、贴广告,“某一天缺钱学生会想起你来的”。
  从大三下学期开始,严东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代理上面,除非考试,他一般会逃课,出来办业务,为此两次挂科,同学们取笑他是放高利贷的。
  广告好似鱼饵,铺开以后,坐等鱼儿上钩。
  严东说,最多的一次,他一天接了74个电话,“一碗面条才吃几口就接了5个电话,再吃几口又接到电话。”
  就算“高潮期”过去,严东的业务也是一两天就有一单。
  “代理做久了之后,一般都会往中介发展。”严东说,代理人如果给多个平台拉生意,就成为中介,这在校园代理人中占80%。
  没过几个月,他就成为了一家网贷公司的大区经理,掌管范围是龙湖校区十多所高校,每个月要完成十多万的业绩。这时他一个月的收入是,工资约为1200元,再加上每一单0.3%的提成。
  多位当地业内人士认为,普通代理一个月的收入在2000元左右,校园经理可以赚到1万元左右,一个大区经理则可以达到好几万元。
  中介江湖
  校园代理不仅拿贷款提成,还从学生那里以各种名目收费,“宰一个是一个。”
  校园代理的收入之高,并非完全是代理提成费用。
  某网络贷款公司总经理尹燕说,中介除了提成,赚的大头还是在学生那里,即以各种名义收取额外的费用,比如车马费、资料费、代办费等,收费额度一般为网贷总额的10%,“宰一个是一个”。
  “学生坑学生,瞒着公司做的。”严东说,“只要不太夸张,每单收个二三百块钱都可以理解。”
  严东说,有的学生为了还债,在多家平台贷款,拆东墙补西墙,进入恶性循环,就跟郑旭一样。
  除了现金贷款,校园中介也可以帮助急需贷款的学生套现。
  一种是虚拟交易套现,在手机实体店与网贷公司合作的商家处买手机,达成假协议,一台标价5200元的手机,学生从中介处拿走4600元,剩下的留给了中介。
  另一种是实物套现,学生拿到手机,交给中介转手卖掉,中介能赚1000元的差价。
  某网贷公司风险控制经理李文说,有的中介原始积累后,拥有一定资本,可以放私贷。
  在龙湖校区,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某校一位大三学生,做中介后赚了钱,开了一家公司专门做网贷中介,招了七、八个人打工。
  也有学生因逾期欠款被打入黑名单,这样的学生无法正常贷款,但就有中介专做黑名单学生的生意,不过服务费比例相当高。
  郑州龙湖高校区一名做代理的学生说,比如,贷的总额是3000元,学生拿到手有2000就不错了,“我认识的人就有收30%的。”
  此外,中介还可以将学生包装,变成有工作的,做虚假劳动合同,可以贷款几十万。
  如此放贷,就不担心欠款不还吗?
  李文表示,网贷公司摸准了学生和家长的特点,他们怕自己的名誉受损毕不了业,就算去打工也会还款,父母则会更加在乎学生,“学生不还家长还。”但也有学生做好了退学、跑路的准备,“各种催款也没有办法,只能算是坏账了。”
  尹燕介绍,对于贷款公司来说,坏账在2%属于正常,很多平台坏账已经到了10%了,有的逾期比例甚至达到50%以上。
  “催债十部曲”
  学生父母和朋友电话,是网贷公司最重要抵押物,一旦欠款,就进行声誉绑架。
  为了减少坏账和逾期率,网贷公司在催债上使出浑身解数,为此专门诞生了催款团队。
  “会有恐吓手段,比较过分了。”某网贷公司总经理尹燕说,原因是当初为了冲业绩,风控把握不严,让学生低门槛进入了。
  李文等风险控制负责人,则有自己的一套催款“十部曲”,分别为:给所有贷款学生群发QQ通知逾期,单独发短信,单独打电话,联系贷款学生室友,联系学生 父母,再联系警告学生本人,发送律师函,去学校找学生,在学校公共场合贴学生欠款的大字报,最后一步,群发短信给学生所有亲朋好友。
  “一般到第四步,学生就会还款了。”李文说。
  此外,学生父母和亲朋好友的电话号码,则成为网贷公司最为重要的抵押物,一旦逾期,就进行声誉绑架。
  郑旭的父亲至今没摆脱催款的短信。
  3月16日,他的手机里又出现了一条催款短信:“屡次催收,你拒不偿还”。
  郑旭的同学黄龙说,平台的人会打电话威胁他,在今年频繁发短信,一天没安生过,过年也没回家,生怕父母知道,甚至有平台派出催债人到学校,有时三五个陌生人将欠款学生围住。
  一些学生向记者提供短信截图显示,网贷公司在追债中,语言充满暴力。
  “同学,记住一句话,欠钱的不是大爷,不管你拖多久这笔账你觉得能逃得掉?”“你的所有信息都在这,不为你自己想,也为你爸妈想想。”
  “杨津(化名),看来真要老子帮你在学校门口点串鞭炮拉个横幅吧!你真以为爱学贷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吧!欠款不还不要脸的东西!”
  但郑旭自杀之后,李文也认识到,不能再去紧逼学生了。
  更多还不上钱的学生,被记录进了“黑名单”,网贷公司不再轻易放贷。
  网贷经理会在一个非官方的个人、企业网贷逾期欠款信息发布平台上,查询学生信用情况。
  他们称之为“民间版的黑名单平台”。
  “一些网贷公司会将本公司逾期、欠款的名单上传,但和银行的征信系统没有关系。”尹燕表示,“这些黑名单并不全面,属于自愿上传的。”
  监管真空期
  “严格意义上来说,郑州市没有一家互联网金融企业。”
  网贷信用“黑名单”是民间版的,而网贷公司似乎也没在政府部门里挂上号。
  “郑州的P2P有没有?有的话有几家?我们不知道。”3月23日,郑州市政府金融办一位负责人表示,国家对互联网金融没有明确规定,因此,P2P没有监管主体。
  几天前,审计部门向金融办核实P2P数据,该负责人回答,“我们说不知道,跟我们好像没关系,又不需要审批、备案。”
  而作为河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企业注册处的处长,靳薇的职责是对省内企业准入的审核。
  曾有人来找她办理互联网金融企业登记,靳薇认为互联网金融是非银行金融业务,她让来者去找金融办咨询政策,有政策就放。
  “严格意义上来说,郑州市没有一家互联网金融企业。”靳薇说,对互联网金融,目前我国还没有行政强制审批,也不能擅自增设,因此,有的互联网金融企业借壳电子商务,进行网上借贷业务。
  “这是对立法的倒逼。”靳薇说,政府层面对网络金融兴起的反应太迟钝,监管缺位太久了,亟待顶层设计。
  据了解,去年12月28日,中国银监会发布《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这是中国官方第一次对网络借贷行业释放具体的监管思路。
  该办法界定了网络金融是网络借贷信息中介业务活动,明确监管方,国务院银行业监督管理机构开展监管工作,同时,遵循“谁审批、谁监管”的原则,由地方金融办负责风险防范与处置。
  这意味着P2P将不发牌照,而是采取类似小贷协会的管理方式,推动行业自查自纠、清理整顿等。“意见征求完了,不久会下发。”河南省银监会非银行金融机构监管处处长李新军说。
  “新法出来前,是真空期。”李新军表示,衍生的问题是,目前监管主体不明确,网络金融公司不会来银监会备案,“我们不掌握这些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将“规范发展互联网金融”列入“2016年重点工作部分”,互联网金融行业进入“监管时代”。
  进校争议
  学生对网贷进校园有观点鲜明的两派,但更多官员和专家,更强调严格的贷、用审核。
  在郑旭自杀之后,不仅网络借贷公司资质问题饱受质疑,网贷能否进校园的问题,也引发了巨大争议。
  网贷风险控制经理李文认为,大学生喜欢新奇的东西,消费欲望强,互联网金融平台的发展,填补了信用卡的空白。
  “大学生是成年了,但经济来源主要是父母,学生本身并没多少偿还能力。”郑旭多位同学认为,网络借贷是学生虚荣心作怪,不能进校园,学生根本没有还款能力。
  郑旭的父亲则表示,学生借贷必须要经过家长同意,而且不能够向多家平台贷款。
  浙江大学互联网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李有星认为,现在的校园网贷属于消费者金融,“要保障专款专用,这才是对学生负责。”
  他认为,对学生放款要定额,住宿费、资料费、学费等常规的借贷要定向,直接由贷款公司打给学校,还要严格审核用途,这样作为一个互联网金融的钱款发放才有安全感,对于借款人也负责。
  河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企业注册处处长靳薇称,互联网金融在国家转型期间,解决融资难问题,形式上是好的,“不能完全禁止。”
  她认为,有的大学生已经开始创业,有经济能力,有固定的收入,只要审核严格就可以办理。
  多位校园网贷从业人士认为,还应建立统一的征信中心,防止大学生在不同平台多次贷款,埋下巨大的坏账风险,也给本人带来风险。
  郑旭自杀之后,河南牧业经济学院于3月19日上午,举行了“大学生贷款应理性,提高安全防范意识”报告会,500名学生参加。
  而郑旭父亲,仍在跟校方交涉。他觉得校方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要承担责任;他还呼吁,让违规放贷的企业免除受害学生的债务。
  但眼下,老郑无暇顾及这些了。
  他的妻子在事发后15天,才知道儿子死亡的消息。
  这个做完子宫肌瘤手术不到两个月的中年妇女,哭倒在家里。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学生、家属、网贷公司相关人员,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曹晓波&实习生孙良滋&罗昊
责任编辑:倪子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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