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承受世间苦难做一缕尘埃,生于世间,灭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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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与欣赏》(专题二苏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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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区教师继续教育课程《阅读与欣赏》专题二:《定风波》与苏东坡(2)材料链接:苏轼与禅宗(转帖)胡中柱摘要:从禅宗对苏轼的影响这个角度,来研究、讨论其在中国文化史上的作用和地位。就对苏轼的人生哲学和审美趣味的阐述,表明其对孔孟学说的实际上的离经叛道。关键词:苏轼禅宗人生哲学 审美趣味唐代中叶以后,中国的思想界出现了一个新的派别——禅宗。那是外来的佛教与中国传统的理性精神结合后的产物,主张信仰与生活一致;成佛的途径不在于坐禅念经,苦戒苦修,也不必去西方极乐世界,而是只要在内心保持一种高妙超脱的境界。这些理论,极大地影响了中唐以后的知识分子,至北宋苏轼,可以说,就是这种理论的人格化身。处身污浊的官场,他可以保持着“不合时宜”的清高,面临无尽的贬谪,他能够怡然自乐,随遇而安……,在苏轼身上,可以从下叙两个方面看出禅宗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巨大影响。一、 人生哲学苏轼是北宋士大夫的领袖,一生忠君爱国,学优而仕,抱负满怀,有时甚至“正统”得指责李白不该从永王李璘,似乎是已近迂腐的儒家人物。然而,他的内心的真正追求和归宿,却是禅宗思想。而非儒家的“积极入世”、“杀身成仁”。积贫积弱的宋代,文人已无盛唐那种金戈铁马,积极进取的豪放心态,而转为在内心寻找平衡。作为当时代表人物的苏轼,他对整个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已有了怀疑,厌倦和无所希冀,无所寄托。对此,前后《赤壁赋》是直接议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苏词则更深沉更含蓄地表现:“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惊起却回首,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技不肯棲,寂寞沙洲冷”;“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凄凉,夜来风雨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这种扭结于心头的人生空漠之感,苏轼是极力想加以摆脱又无法摆脱。“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有田不归如江水”。“此去真为田舍翁”。“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可是,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归去”,“归农”,因为没有必要。苏轼并不是象陶渊明那样要躲避官场,而是要逃离人生。可是,已经活在世上,谁又能脱身人生这个大罗网呢?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活得潇洒一点!只要运用禅宗理论,保持内心的平衡,心灵的超脱,便是无上的妙法。于是,苏轼尽管差点被杀,被宣布为“奸党”,诗文被禁,被贬谪“蛮荒之地”达十二年之久,可他并没有象先辈文人如柳宗元、刘禹锡那样地满腹牢骚,一腔愤慨,也很少有“怀才不遇”的自伤,而是用一种诗意的艺术态度来审视人生逆境,故到了任何地方,他都随遇而安,豁达大度:曾不无幽默地自我解嘲“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加上密州出猎,杭州筑堤,一直贬到天涯海角,依然高歌,“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自我总结“九死蛮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反正“此心安处是吾乡”。这种对生活热爱,还表现在日常琐事之中,苏轼对管家理财、烹饪饮食、医药保健、种花养鱼、煎茶酿酒均有研究。东坡肉、东坡饼、东坡羹,到现在还是我国传统菜谱中的“保留节目”。可以说,禅宗中的“万物皆有佛性”,“担水背柴,莫非妙道”的理论,东坡居士也是一个积极的实践者。由于苏轼感觉到人生是偶然的,世事也是虚幻的,“人生到处何似之,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留鸿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那么,人生的痛苦也不过是梦幻,人世的功名利禄也没有什么可追求、可留恋之处。这就直接导向了对社会共认的价值系统的否定,和对苦难现实漠然处之的态度。故欢乐不必过于欣喜,痛苦可以在内心化解,世事沧桑实属过眼烟云,求得本心清静便是解脱。可以说,这种内心调节机制,使得苏轼有了旷达的性格,但其思想基础,是源于禅宗认为大千世界不过是心的敷衍物,万物皆空的观念。凭借这个基础和内心调节机制,苏轼可以站在高远的立场上,观照社会和人生,取得生存的智慧,将现实人生转化为诗意人生,既坚持刚正不阿的传统人格理想,又保持了超越世俗,不合时宜的精神追求。将两者融为一体,巧妙地解决了进取与退隐、入世与出世、社会与个人那一类在文人士大夫的心灵上历来相互纠结缠绕的矛盾,并在作品中加以充分的表现。这种人生哲学为后世提供了一种在类似的社会条件下的生存典范。所以,苏轼得到后代文人士大夫的极大尊敬。二、 审美趣味中国传统的审美观点,是要求文艺作品服从于道德伦理政治,提倡温柔敦厚、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中和”之美。直到唐代中叶,那些为封建文艺立法的巨匠,如杜甫、韩愈、颜正卿等,都持有相似的观点。白居易更是主张文章和诗歌要“为君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非常明确,可也非常狭隘。禅宗的兴起,打破了这个格局。由于禅宗主张“心即是佛”,内心便是一个可以作无穷探索的宇宙,而中唐从“安史之乱”中醒来的知识分子们,不再想对人世作进取征服,而只想享受心灵的安适,便纷纷投向禅宗,于是,不是人物或人格,更不是人的活动、事业,而是人的心情意绪成了艺术和美学的主题。这形成了一个新的审美趋向。苏轼便是这个审美趋向的典型人物。他身为北宋文坛的泰斗,却从未有过如韩愈那种“好为人师”的不可一世;在艺术上,则用实践反对白居易的“泛政治化”的主张,开创了一种远离忧愤,不似孤峭,也非沉郁的质朴无华,宁静自然的韵味情趣的风格。这种风格的思想基础,依然是禅宗自然适意的生活主张,“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唯取你真正本如。要眼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景德传灯录》卷二)大千世界不过是心的外化物,重要的不是焚香礼佛、坐禅念经的外在形式,而在于向内心的探索。苏轼将这种理论用之于文学,便出现了“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见《苏轼全集》第十五卷423页)的说法,说明文章是丰富感情的体现,而这种思想感情如喷泉涌地,随物赋形,而行文也是如同泉流一般,如地形允许,便一直流下去,而一旦收敛停止,即意味着或泉流已竭,或地势受阻。所以,苏轼的作品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嘻笑怒骂,皆成文章。宋时已有人指出这点,可以说,是他对自己理论的实践。这种风格的另一体现,是苏轼将“平淡”解释为是“绚烂之极也”,(见《与二郎侄》),而这种平淡,还应该包含“文理自然,姿态横生”的丰富内涵。他的两首炙脍人口的小诗,说明了这种审美趣味,一是写西湖的“水光涟潋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抹浓妆总相宜”。这岂非说明最美的审美对象,正是姿态横生的自然存在。另一首是写李花,“不得梨英软,应惭梅萼红。西园有千叶,淡伫更纤秾”。在东坡先生的眼中,纯白的李花虽然没有其它花卉的绚丽色彩,却是更强烈、更浓烈地传递出春天的信息。这不正是平淡为绚烂之极的生动写照吗?这种美学观念给后世极大的影响。曹雪芹先生就在《红楼梦》中让他笔下的人物,写出了“淡极始知花更艳”这样的绝妙好辞。苏轼先生在评人论文时,也贯彻了这种美学观点。在黄州,他是一个待罪的不自由的官身,可他在《记承天寺夜游》中自称“闲人”;在《方山子传》中,他称颂一个任侠居山,弃冠服、绝仕进的异人。在当时的“太平盛世”中,把这样的人当作理想的人格标本,明显地与其作品一样,是一种退避社会,只求内心安宁的生活态度。所以,在古往今来的诗人中,就只有陶渊明最符合苏轼的美学标准了。他那“心远地自偏”的处世哲学才是苏轼最为加以注目而赞叹的。整个南北朝,陶诗并不被看很重,终唐之世,李白杜甫也未加青目。直到苏轼,才被抬高到了独一无二的地位。《苏东坡全集》里,和陶诗的作品就有120首之多。他对诗圣诗仙并无这份恭敬。苏轼发现了陶诗那种“此中有真味,欲辨已忘言”的诗歌真谛,和用极为平淡朴质的形象意境中表达出的牧歌式的情调,认为是美的极致,艺术的顶峰。之后,陶渊明的地位被确立,陶诗也以苏化面目流传下来。鲁迅曾指出这一点,可是,千年来,人们只关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飘逸潇洒,而忽略了“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金刚怒目”,不正证明了禅宗的影响力么?东坡先生早生了数百年,由于历史的局限,使他只能成为封建阶级的怀疑者而不是叛逆者。但是,他的人生哲学和审美趣味却是远离了孔孟之道的“微言大义”,引导人们发出对现存的价值系统的怀疑。所以,苏轼对于封建道德乃至封建制度,确实有着潜在的破坏力。所以,像朱熹这样的封建阶级的真正卫道士对他是极为不满的。由此也可反证禅宗与苏轼对中国文化史的贡献。嫁给苏轼还是李白(转帖)文 / 昨日王侯纵横笔墨,恣肆汪洋,诗人的生活是不可以细想的。曾经为李白如何生计问过老师,老师说:体会他精神就可以了,干嘛让他从云端走到地上呢?所以没敢想嫁李白。有人说一个人的命运主要由两次机会决定,一是出生,二是升学及就业;若是女子,还有第三次机会,就是嫁人。出生是由上天决定的,生于豪门,就是大家闺秀;生于穷户,就是小家碧玉。升学及就业,也受种种因素牵制,不见得皆由人意,唯有嫁人,主动权基本操纵在自己手中。如果上苍给我一次完全自主的机会,让我不受时空的限制,自由地选择我要嫁的男人,那么,谁会是我最终的选择?近代女子为文而名声最盛者,非冰心莫属,她曾评述最佳男人应“情”“趣”“味”兼备,寻常男子,能具其中之一已是难得,三者兼备者,真是少之又少。冰心认为梁实秋先生就是有“情”有“趣”有“味”的男子,我们对梁先生也非常欣慕,但是,历史上有一位古人,跟他相比,梁先生不过是小情小趣小味,而他,是真正的大情大趣大味。他,就是苏轼。先说“情”。人若无情,不如草木,一个人之可爱与可敬,全在于其之真情,才高如顾城,却以利斧劈死相濡以沫的妻子,这样的男人,为他心寒都来不及,想说爱他,确实不容易。中国古代的男人,把忠孝节义看得重于一切,与妻子的情谊,看得最淡,如《三国》《水浒》中的英雄好汉,以同性的眼光看去,确实值得钦敬,以异性的眼光看去,未免心中酸涩。所幸,苏轼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这样有义无情的英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是苏轼在妻子王弗去世后十年写下的悼亡诗。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本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谁料一朝弃我而去,从此幽冥隔世,轩窗凄然一面,醒来却是幽梦一场,隔着近千年的时光,我们仍能感受到词人无尽的悲痛。天不假年,苏轼先后三位王姓妻子,却都弃他而去,没有一人伴他走完生命的旅程。“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更思卿。”据说这是苏轼怀念最后一位妻子兼红颜知已王朝云而作,晚年丧妻,形只影单,潇潇暮雨,多少落寞与孤独,只向琴中倾诉。自古男儿多薄情,多少男子老婆还活着,就巴不得她赶快死去,有几人似苏轼这般深情?再说苏轼之趣。据传,丞相王安石曾大发宏论:“四马为驷,天虫为蚕,古人造字,定非无义。”苏轼问:“鸠字九鸟,可知有故?”王安石欣然请教,苏轼答:“《毛诗》云:‘鸣鸠在桑,其子七兮’,连爷带娘,共是九个。”这样妙答,真让人不由大笑。据说苏轼有一妹,聪明才智不亚其兄。苏轼大胡须,长下颏,妹妹高额头,深眼窝。兄妹互相取笑嘻戏。妹妹笑哥哥:“口角几回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哥哥笑妹妹:“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边。”“几回拭脸深难到,留却汪汪两道泉。”兄妹对诗,何其有趣,民间还流传着许多苏轼制的妙谜,撰的趣联,巧答、逸闻。民间流传的东西虽夸张,却最见人的真性情,这些故事不见得件件真实,苏轼之机敏与幽默,由此却可窥一斑。幽默之人,往往是最体贴与富有理解力之人,也唯有这种人,方能从平凡的生活中寻出无尽乐趣,一本正经的道学先生,与无情有义的英雄一样,是供外人钦敬的,不是值得自家人喜欢的。一个人有情有趣,已是难得,但若无味,日日相守,终嫌其浅薄。我们且看苏轼的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多么豪迈;“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多么俏皮;“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又是多么空濛清幽。苏轼还是两宋第一位大书法家,其行书笔墨浓郁,不似王羲之行书的空灵优雅,不似颜真卿楷书的端正森严,也不似张旭草书的狂放飞舞。苏轼之书法有筋有骨,厚重洒脱,一如他的词句。苏轼不仅词文书法尽佳,流传至今的东坡肉,东坡肘子,更不知让多少人垂涎欲滴。词句好,是文学品味高;书法好,是艺术品味高;饮食讲究,是生活品味高。这样三味俱高的男人,请问世间有几?若能嫁于苏轼,花前月下,与他品诗论词,此乐何及!敛袖研墨,看他潇潇洒洒地写字,此乐何及!待他离去,仿他字迹,狗尾续貂,拊掌而笑,此乐何及!闲来无事,与他闲敲棋子,探讨食谱,此乐何及!羡慕朝云,嫉妒朝云,十二岁到苏轼身边,一守二十余年,不知朝云作何想,我们却总觉得,她是世间第一幸福的女子。苏轼是值得一个女子用一生的时光相陪伴的男人,而李白,是值得一个女子用一生的时光去等待的男人。有个词“高山仰止”,在我心里,李白就是一座“仰止”的“高山”。古代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坛群星灿烂,到唐代,更是群山巍峨,高峰迭起,每一座山,都是一个我们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在我们心里,却总觉得只要努力,是可以爬上去的,爬不到山顶,也可爬到山腰或山脚,或者我们爬不上去,别人中总有可以爬上去的。李白不是一座这样的山,你站在他的脚下极目仰望,只见绝壁千仞,上接云天,飞鸟不可度,猱猿愁攀援,他俯瞰万物,傲视苍生。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绝望。你最崇敬的诗人是谁?回答这个问题时我从未犹豫过:李白。你对李白的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我的回答就是“绝望。”很多人都奇怪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但是只有这个词才可以表达我的真实感觉。李白也狂,狂得天真可爱,不矫情,不造作,不无病呻吟,不故作深沉,爱就磊磊落落地爱,恨就不加掩饰得恨,他热情地拥抱自然,拥抱生活。流行到山中隐居,他就到山中隐居,皇帝闻名招他出山,他既不自命清高,作不屑状;也不受宠若惊,连夜写皇恩浩如荡的颂歌。而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在他看来,皇帝招他,是很自然的事情,没有必要感激涕零;从此可以实现“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愿望,他是高兴的,于是他就“仰天大笑”,让周围的人尽被他的快乐所感染。千载之后,每读此诗,都感受到他孩童一般纯真的感情。他曾千金散尽,官至翰林,在他的诗歌中,对过去的富贵与荣华,却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留恋,他今朝有酒今朝醉,尽情地享受生命的欢乐,绝不回顾与彷徨。他是唐人的骄傲,世间的奇品。嫁给李白的缺点是,你不可能将他留在你身边,哪个女子的魅力再大,也不会大过皇帝的权力,他敢“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尘世间就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他、羁绊他。他是鸿鹄,不会因为一只雀而留在哪个树桠的巢里;他是游云,不会因为一株禾苗的招手就停顿下来,“谪仙”这个称谓最适合于他。也许,他本就不是尘世间的人,他是天地精华育成的种子,远古时,某位仙人的脚步从大地上迈过,将他遗失尘世的泥土里,千千万万年过去,遇到合适的阳光与雨露,他在尘世的土里开起花来,但他是仙品,尘世间的人、尘世间的事、尘世间的情,都会感动他,却都留不住他。他“笔落惊天地,诗成泣鬼神”,“酒酣挥洒翻河笔,险句能令鬼神泣,至今光焰照尘寰,一字堪赏双白璧。”鬼神夜泣,况我凡人。杜甫对李白念念不忘,恐怕不仅仅是友谊,更对是李白浪漫才华的敬仰。站在李白的面前,谁会不感到绝望!那种绝望啊,绝望得让人想缩到石头的缝隙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让泪水滋育起一朵花来,岁岁年年在路边招摇,只为诗人经过时,能往这里瞥一眼。瞥我一眼啊,我就化为漫天花雨,纷纷扬扬地落,盖满江河山川,瞬息灰飞烟灭,归于永恒的泥土。我写不出气吞山河的诗句,也没有生在一个能出诗人的时代,这让我对他更加倍地热爱与崇敬。因为这种热爱与崇敬,我理解二十三岁的柳如是浮舟造访年近六十的钱谦益,红颜伴白发,二十余年痴心不变。我理解,郑板桥愿为“徐青藤门下走狗”的念头,理解齐白石“恨不早生三百年,为青滕磨墨理纸”的想法。那是对自己偶像的热爱与崇敬,至无以复加,能留在自己的偶像身侧,不做人,做狗亦心甘。郑板桥愿为徐青滕之狗,我何不可做李青莲之狗?以青莲之个性,必不会喜欢哈巴狗,那我就做一只狼狗,他仗剑远游时,默默跟在他身后,他对月吟诗时,我遥望他,绝不打扰他的兴致,有人敢于侵犯他时,我愿以死保卫他。齐白石愿为徐青藤磨铺理纸,我也愿为李青莲之奴仆,为他背负行囊,伴着他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累死绝无怨言。但我是一女子,我渴望经过世世轮回,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里遇上他,我将穿一袭红衣,出现在他面前,亲眼看着我久仰的容颜。哪怕次日他就离去,留给我的又是永生永世的等待。自知留不住,我会含泪送他去,看他衣袂飘飘,消失于天地的尽头,我将如幽居燕子楼的关盼盼,掩上小扉,任外面车马喧哗,秋月春花,任窗上蛛网横结,朱漆斑驳,任年华老去,华发如雪。崇敬到极至,宁愿做无私无畏的牺牲。《来生嫁给苏轼》(转帖)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在这样卷帙浩繁的历史长卷中,文人有如宇宙的尘埃,你明明知道他们是存在的,可你想捕捉他们时,他们却又从你的身边倏忽而逝。只有才子,才能倾一生之能量在浩瀚历史中燃烧瞬间,留下一道耀眼的星光;而大才子是可以比恒星的,始终光照天宇,明亮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然而,在这些才子乃至大才子中,人品、才气堪与苏轼比肩者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都说女人最容易被文字所打动,五千年来,真正用文字打动我心弦的惟有苏轼一人而已。才子佳人的婚姻,历来是婚姻的至高境界,那么,我要认真地,虔诚地,刻苦地……修炼今生,也许上帝受了感动,可怜我的一片苦心,让我转世投胎为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满足我千年等一回的愿望——嫁给苏轼。虽然他曾经有过三任妻子(姬妾尚不算在内),虽然他的妻子的寿命都不长,然而,我仍然愿意把生命浓缩成一束烛光,辉映在他的指间心上。哪怕只有十一年(他的女人总是跟十一这个数字紧密相关)。哪怕为此,历尽千年的情劫。纵览古今,如苏轼般真性情者实乃凤毛麟角,这一点,从他对待妻子的情谊上可见一斑。第一任妻子王弗与苏轼生活了十一年后病逝,苏轼在她埋骨的山头亲手栽下了三万株松苗。三万株啊,要种多长时间,点点滴滴的泥水中,包含了多少情和爱!他是把自己那一缕相思化成了三万株万古常青的松树,经寒历暑,沐雨栉风,岁岁年年,生生世世,守侯在爱妻身旁。又是十年后,苏轼为王弗写下了那首令所有读懂了的人摧心扼腕、痛断肝肠的《江城子·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生时十年相伴,死后十年相思,王弗何幸,得如此优秀的男人“不思量,自难忘”,“年年肠断”!作为女人,得其中一个十年就已足矣,二十年乃至一生的魂牵梦绕,王弗地下有灵,也该笑得如鲜花般灿烂吧。何况此时的苏轼已于六年前娶了小苏轼十一岁的王弗的堂妹王闰之了。苏轼并没有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情。再说王闰之。作为进士之女,嫁一个年轻貌美前途无量的书生应该不成问题;作为王弗的堂妹,她是应该了解甚至见过苏轼这个姐夫的。能以十一岁的年龄差距去做填房,除了崇拜和敬佩,大概就是感动于苏轼对妻子的深情厚谊了。不幸的是,二十五年后,王闰之又病逝了。这个陪着她宦海浮沉在黄州惠州儋州的穷达多变中绝无怨尤的贤德妻子、视前妻子如己出的贤德母亲的去世,使苏轼的情感再受重创。苏轼曾誓言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王闰之死后百日,苏轼请他的朋友、大画家李公麟(龙眠)画了十张罗汉像,在请和尚给她诵经超度往来生乐土时,将此十张足以传世的佛像献给了妻子的亡魂,并终于在十一年后由苏辙将停放在京西一座寺庙里的灵柩与苏轼埋在了一起,真正实现了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的誓言。除了这两个妻子外,还有一个由侍妾扶正的王朝云。这个十二岁进门的丫头,几十年来侍奉在苏轼左右,在他最得意时,也在他最倒霉时。特别是在苏轼最后的海南流放的岁月里,在那些侍妾“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朝云的生死相依,更应该源于刻骨铭心的敬爱,这个比朝云大二十六岁的“白须消散”的“病翁”,能打动朝云的除了才气,应该就是深情了。朝云没有看错,三个妻子中,苏轼给朝云写的诗词最多,苏轼称之为“天女维摩”,以知己看待。大概是上天也嫉妒苏轼如此得女人的爱恋吧,三十三岁的朝云在扶正了十一年后又病逝,苏轼将她埋在惠州城西的丰湖边上,俯瞰二人一起开辟的放生池,一湖净水,有如朝云的一片丹心,竟然令苏轼不忍重游。朝云死后,苏轼就一直鳏居,再未婚娶。他给朝云的楹联是: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每逢暮雨倍思卿”,在苏轼此后的日子里有多少夜雨孤灯,朝云就这样款款地走在暮年苏轼的深情里,直到永远。苏轼的所有真情都是实实在在地落到实处的,不像屈原,对美人空怀一腔爱恋,无一落到具体人身上,还得让后人来来去去地猜。(我一想到把个又老又丑的楚怀王比成美人,就怀疑屈原的审美水平。每一想到苏轼对这三个女人的情和爱,我眼里心上总是有些潮湿,思绪软软地蔓延开来,弥漫成一片旷古的遐思。遐思中我又想到了苏辙。苏轼的真性情还彰显于对弟弟苏辙的兄弟之情上。千百年来家喻户晓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前面的小序上,写明了是“怀子由”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无眠的思念,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殷殷关切之祷告,无不流溢着手足深情,在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后,一个阴错阳差的误会使苏轼误以为皇帝要杀他,在心惊胆战中他首先想到的是弟弟,给苏辙留下了两首诀别诗,愿与子由“世世为兄弟”;自海南返乡途中,苏轼病重,念念不忘的是:归来之后始终不见子由。兄弟情深,以至于此,有兄如此,夫复何求?这样一个重情重谊的男人,这样一个兄长和丈夫,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怎不令无情的“豪杰”仰倒,怎不令游戏爱情的男人汗颜!应该说柳永和杜牧都是很有女人缘的,可到头来,不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既是青楼,又是薄幸,更没见史书有过他们对妻子耿耿相思的记载。所以,千年的搜寻中,我要嫁给苏轼,嫁给一个有情有意的兄长,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妻子的男人。苏轼的率真也可以理解为正直。在新旧两党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拼杀得如火如荼时,苏轼没有为了一己之私随风而倒,王安石的新法中有推行榷盐——食盐官卖的法规,盐价高得百姓买不起:“岂是闻《韶》不知味?尔来三月食无盐”,基于对芸芸众生的关爱,苏轼不完全赞成这个新法;当司马光要全部废除新法时,他又坚持说新法中有利于国富民强的部分,应有所保留,官场中挣扎了大半辈子了的苏轼,始终没有学会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并且一有不快意的事,便“如蝇在食,吐之方快”,此等坦荡胸怀,玻璃人生,才可以说是真正读过圣贤书的文人,才可谓书生本色。难怪他入狱后,无论政见上相容还是相悖者,都多方营救(这其中包括王安石和司马光),不是人格魅力,何能如此?一个征服了同性的男人,才是男人中的帝王,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就是王后,走到哪里,你都可以把骄傲写在脸上,把胸脯挺得高高,把腰枝扭得乱颤,把脚步走得铿锵;走到哪里,你都可以笑得日月生辉,山河添色。这样的男人,谁不想嫁呢?嫁给他,我不会像王弗,在他因诗获醉时,痛烧他的诗稿,我会做朝云,为他收拾行囊,伴他一路远行。从才子的角度上看,李白无疑是大才子。但李白有点冷血。遍寻李白的文字,很少有涉及情谊的,更不要说男女情爱。李白是不屑于谈情说爱的。李白与杜甫曾有二十多天的同游蒙山,两人曾“醉眠秋共被,携手月同行”,这令杜甫铭刻于心,时时思念,直接寄赠、思念李白的诗,就有十首,《梦李白》《天末怀李白》等诗,写满了梦中的长相忆,而李白似乎只是在当时分别时留下了两首后,再也没有了后来。李白最爱的是他的酒,其次是他的游山玩水,再其次是他的牢骚。苏轼也爱酒,还爱喝醉,醉了便与朋友在“杯盘狼藉”后“相与枕籍乎舟中”大睡到天亮,真是如一张白云般洁净的心,他从不怕什么酒后失态,更不介意别人是否嘲笑,喝得酣畅,醉得坦然;他醉后也赋词:“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觳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赋完后便倒头大睡。有人持此词以告太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不是顺江脱逃了吗?害得有监视他行止职责的黄州太守慌忙寻找,坡翁却在床上鼾声如雷。一个如此悠然于心、忘怀于外的苏轼是以把杯为乐的,他是崇尚“诗酒趁年华”的。他“把酒问青天”,他“酒酣肝胆尚开张”,他“一樽还酹江月”,即使没有酒,“空杯亦常持”,他极少有“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愤懑,有的是“得之心寓之酒”的乐趣和对人生的透彻体悟。可以说,喝酒的态度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狡猾的人总是推脱,推脱不了就耍赖——不是偷着倒掉,就是以水代酒;奸诈的人常常后发制人,看别人喝醉而幸灾乐祸。我倒不是说每饮辄醉的人就是好人,但很本色地喝酒的人,必然是坦诚率真的可爱之人。苏轼把他自己平摊在天宇之下,扒开自己的胸膛晾晒他如婴儿般的赤胆忠心,千百年来,令人不忍伸手去捧。如此坦诚率真的人,总是可爱和可信任的,朋友信任,妻子更信任。一个与妻子“长相知,不相疑”的丈夫,古往今来,都是女人追求的终极目标。都说女人是为爱活着的,这话我深信不疑,我可以没有华冠丽服,没有香车别墅,但不能没有让我敬佩让我欣赏让我深信的人来释放我满腔的柔情,不能没有我的爱!我想嫁给苏轼的理由当然还包括他的潇洒和旷达。苏轼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人。在他的一生中,无论得意与失意,他都不愁眉苦脸,他总能从困苦中找到乐趣。贬黄州、没有官奉、只好开荒于团练营的东坡以糊口时,还自称“东坡居士”,大有“审容膝之易安”的乐趣。一次途中遇雨,“同行皆狼狈”,独东坡仗藜徐步,引以为乐:“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如此的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谁能作到?“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的举重若轻,大无大有,哪个能行?我知道,屈原做不到,李白也做不到。屈原耿耿于“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仿佛自己是泰山极顶上最高的一棵松树,整个一个孤标傲世,终于成为一个“风必摧之”的林中秀木也就不奇怪了。李白只会在“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拔剑四顾心茫然”,在奉诏入京,授待诏翰林时“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几乎是得意忘形;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侍奉的倒不是权贵,是皇上,是皇妃!苏轼不是,在几度浮沉的宦海中,他顶多感叹“人生如梦”,便去“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去了,连个牢骚也没有。即使在病中,也是一片笑容:“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消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看,这不是个捂嘴窃笑的老顽童嘛!“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真好像海德格尔是看见苏轼的人生,才触发的诗情。苏轼的性情真是太能诱惑女人了,能诱惑女人的还有他的才气。散文上可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比肩;诗歌上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为豪放派鼻祖,千百年来堪与伯仲的只有辛弃疾;书法是“苏、黄、米、蔡”的“宋四家”之一;绘画以墨竹开南画派文人画之先河;能监修工程——苏堤;能烹饪出“东坡肉”、“东坡汤”等一系列食品;能采药配药、给百姓治病……我甚至找不出作为那个时代的人的苏轼,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可以说在其中任何领域能做出这样一个成就的,就堪称大才子,苏轼却钟天地灵秀于一身,揽人间才华于掌股,我遍览古今中外(也许我不够博闻)也未再得一人如此。他是上帝塑造在人间的一个绝版!苏轼从宋代丰神秀逸地走来,衣袂飘飘,屐痕蜿蜒。他长须白面,细眼含笑地走在无数敬佩他、欣赏他、爱慕他的才女的香闺里、心窝中。佛说,修五百年方能同舟,修一千年才能共枕。从苏轼乘风归去的公元一一零一年算起,已有九百多年,当我也乘风归去并转世投生时,应该有一千年了吧,在这千年的轮回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如我一样地期盼过,但我仍愿意倾尽我的全部虔诚来祈祷:来生让我嫁给苏轼,嫁给这个上帝唯一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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