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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逐日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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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臭小子!你还没给银子呢,来人啊,帮我抓住前面的家伙……。”  车水马龙的市集中,伴随着一阵从天而降的骚动,来往的行人纷纷停滞下来,目光投向一前一后追逐的两道身影身上。  前方踩着诡异身法,如同鬼魅般游走在络绎不绝、人潮涌动人群中的模糊身影,是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少年,他长的几分秀气,稚气未褪,身上一袭华贵的锦罗绸缎集于一身,凸显尊赫,倒是像极了富家子弟。  奔走间,这少年不时的回头张望而去,脸上带着宠辱不惊的淡漠微笑,张口嬉戏道:“来来来,追上本少爷,欠你的银子一分不少全数归还,就是多赏你几锭,本少爷也不皱任何眉头,哈哈!”  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名年纪颇大的中年大汉,粗布麻衣,看那装扮,倒是平民百姓无疑,他肥头大耳的脸上带着一腔怒火,随着他粗旷的嗓门不停的怒吼,不仅没有停息少年的嚣张气焰,更是助长了少年肆无忌惮的爽朗笑声。  望着已经消失在人海中的那道模糊身影,这中年大汉气不打一处的使劲踩着脚下石块堆砌的路面,嘴中不间断的说着“晦气!晦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恶狠狠的朝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怒视一眼,带着一脸的苦闷慢悠悠地回转而去,朝着来时的方位渐渐消失.....  “刺激!刺激!”屋瓦铺盖而起的屋顶上,少年带着一脸的兴奋,目光看着大汉离去的孤寂身影,暗自垂胸,频频拍手,模样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说话间,少年脸上一改常态,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无奈,将头撇过一旁,略显有气无力道:“常木叔,还是被你发现了?”  之所以带着疑惑,因为少年的视线中并未出现其他的人,他就好像对着旁若无人的空气自言自语,如果不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旁人甚至会以为这少年得了失心疯,一个人傻乎乎的说着话。  少年原本空无一物的后方,渐渐漂浮起黑色稀疏的气体,这气体无风自动,如同活着一般在少年的面前由淡转而深邃,汇聚成一道淡淡的人形黑幕,黑幕在黑色气体的不断增加下,变得越发的凝实,最后竟然真的汇聚成一个人。  这个凭空出现的人,身着一袭黑色帽兜长袍,全身上下仅仅只有一张脸暴露在外面,八字眉下,一双鹰眼光芒四射,粗犷的面颊中,留着一抹胡渣,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这人刚出现,一双慧眼如炬的看着少年,带着恭敬的神色向着他微微弯曲腰身,双手抱拳道:“少爷,您出来已经多日,尊主怕是要大发雷霆了,不如......”  “诶,常木叔,说了多少次了,如若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无需如此。”少年挑了挑凑在一起的弯眉,冲着黑衣中年人罢了罢手不悦道,“我墨云帆虽说鲁莽不羁,甚至平日里目中无人,但对于身边至亲之人还是规规矩矩,不失常态的。”  “常木叔从小看着我长大,云帆视为尊长,尤胜身边亲人,奈何师傅划下尊卑之分,无力反驳,故表面伪装,其实心中一直不予理会,常木叔,何必在这无第三人在场的地方,还要尊称一声少爷,这岂不是令我难堪嘛。”  “少...罢了罢了!”被墨云帆称之为常木叔的中年男子想要出言反驳,可刚开口,墨云帆脸上不喜的神情更加旺盛,对于他表现出来的艴然不悦,常木只得就此作罢。  他喟然而叹道:“云帆有心就好,切莫不可表现出来,尊主之所以定下规矩,自然有着他的道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每个人都不去遵循,尊主制定的规定又有何意义呢?凡事都有着尊卑有序,这阶级哪怕是稍大一些的家族里也是有着明确的划分,更何况尊主贵为邪道至尊,统御千万教众,这尊卑更不可丢弃。”  顿了顿,淮常木脸露和蔼,冲着墨云帆欣慰一笑道:“云帆,我无儿无女,又从小看着你长大,在心里,何不成已经将你看成了自己唯一的子嗣呢,你能将我视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已了我心中唯一的遗憾,我甚是开心,可归根结底还是你我二人之间私下之事,尚不可摆上台面,若是被有心之人惦记,从而落下话柄,怕是会被闲人闲语,好好数落,如若再一番添油加醋,届时惹得满身是骚不说,还会被人以此为借口纠缠不休,这后果,怕是你我二人合力承担也是于事无补,反而更难脱离干系,哎!”  闻言,墨云帆一脸怒意,捏紧拳头对着坐下砖瓦用力一拍,瓦窑烧制而成的屋瓦应声而裂,“何人敢以我和常木叔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我绝不轻饶!不要让我知晓,否则,我定要他脱层皮不可!”说着,墨云帆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一番思索,双眼会神一转,猛然看着淮常木猜疑道:“怕这些别有用心之人却是少不了我那两位兄长吧?”  淮常木心中一惊,暗道:“不愧是有着鬼才之称的墨云帆,只从只字片语中就能猜到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如果他能耐下性子,整日少做一些古灵精怪的荒谬事,静下心神专注武道修行,即使修为不能日行千里,也能越超另外两个尊主徒儿之上吧!”  心中暗惊之余,脸上带着些许惶恐,他对着墨云帆拱了拱手道:“我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质的证据,云帆切不可枉下缪论,你那两位师兄,也是可造之材,是尊主的得意门生,而你更是尊主最为喜爱的弟子,可不能因为无端猜忌,伤了师兄弟之间的和气,就当常某说了胡话,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哼!”墨云帆一声冷哼,淮常木更是不敢正视而去,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那俩师兄,一个比一个年长于我,三人之中,就数我年纪最小。他们心里都想着什么,我岂会不知?只不过懒的和他们去争罢了,对于这未来的邪派圣尊之称,我亦是无心争夺,他们谁稀罕谁去坐就是了,切不可将我也拉入这谭浑水当中,如若惹得我不开心,我也不会任由其随意践踏,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落不得好处。”  “云帆,不可意气用事!”淮常木一脸焦急之色,说话间,胸膛起伏频频剧增,“邪教圣尊之名,岂是你口中一文不值的一个尊称而已?那是邪派千万人共同推举公认的邪教之主,不仅名头响亮,更是能够统御大陆上所有邪派人士,是有着无上实权的证明,幽冥令一出,邪派人士何人敢不从?何人敢视而不见?哪怕是赴汤蹈火,即是前方明知是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的死路,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替尊主分忧解难。”  “俗世间的那些个皇帝,在圣尊面前就是连蝼蚁都不是,更不能相提并论,在这权利滔天的圣尊之名下,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人无心争抢,反而游走在这凡尘俗世的世界里,整日游手好闲,闲庭信步的到处瞎跑,修炼止步不前不说,时至今日就连到达尊主万分之一的修为都不及,只有一门身法倒是让你学的极其精湛,怕是连我也都要全力施展功力,才能追逐到你。”  “嘿嘿!”墨云帆咧嘴一笑,冲着淮常木摆出一副鬼脸,他道:“圣尊之名我岂会不知其重要,只是我本无心哄抢,更是静不下心沉溺在那枯燥乏味的修炼当中,若不是被师尊逼得紧,怕是就连这身法我也不愿修炼,不过....”  墨云帆嬉笑一声,又道:“好在有着这门身法在,倒是节省了我大半的脚程,相比起坐着马车颠簸的我屁股开花不说,就是速度也是差强人意,还不如自己用身法代步来的舒坦。”  “你呀你,何时才能真正的成长!”淮常木轻叹一声,冲着墨云帆无奈的摇了摇头:“有道是计多不压身,有些修为底子在,行走江湖上,也是能够自保,而你除去唯一的身法,半分修为也没有,看起来就如同普通人一般,这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到时你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咯。”  “嗯?”墨云帆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数落我的表情,伸手在袖袍中一阵摸索,随即神色中带着几分怡然自得的模样,举着手掌对着淮常木坏笑道:“常木叔,你看,这是什么?”  “幽冥令!”淮常木原本也没正儿八经的去关注墨云帆手中拿捏出来的东西,在他看来,墨云帆这个偷偷跑出来浪迹天涯的小子身上会有什么可以值得他正视的物件,可是当看清楚那块由金边镶嵌,质地是千年檀木制成的令牌时,双眼几乎整个瞪了起来,他连忙弯下腰身,对着墨云帆手持令牌的方向半跪而去,双手抱拳,如圣尊亲临眼前,恭恭敬敬的参拜道:“九幽十二黑罗刹之一,淮常木参见幽冥圣主,愿圣主天地同寿,封疆亿万里!”  “常木叔...起来!快起来,你这不是折煞我嘛”望着淮常木久跪不起的身影,墨云帆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连忙伸手搀扶而去,一边扶起淮常木,一边苦笑道:“早知常木叔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说什么我也不会拿出这玩意出来.....”  “莫非这是假的?”  “云帆不知,只知道我偷跑出来时,在我房间的桌上就放着这玩意儿,我见雕刻巧夺天工,还镶着金边,想来也是值钱的东西,就随手带上了.....我如何料到这玩意就是常木叔口中提到的幽冥令!如若不是刚听闻常木叔说到,结合到这炳令牌,说不得我会拿去当铺典当几个闲钱供我周游呢。”  “......”  “将令牌拿来我瞧瞧”淮常木闻言,勃然变色,怒视着墨云帆伸手讨要道。  墨云帆见状,哪里还敢私藏,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诺,常木叔,你倒是替我看看,这令牌是真是假?”  “这......!”淮常木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幽冥令,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打造的材质,手中的令牌都不能说是假的,因为幽冥令之所以如此特殊,能够令牌一出,就统御邪派任何教众,其制造的材料本身就是上天入地稀有之物,千年檀木有着千年的年份,每隔千年,木身会经过一次脱胎换骨,色泽也会不言而喻的更加鲜明,其颜色千年一换。  而幽冥令选取的千年檀木取之三千年以上的檀木木质,可以说哪怕不经过任何的雕刻和修饰,单单本身就是一件旷世绝伦的奇珍异宝,要说造假,绝无可能。  幽冥令之所以为幽冥令,正因为它本身的意义,墨云帆的师傅也是在成为圣尊之后,游走了无数的地方才凑巧遇到了一棵成长了三千年之久的千年檀木,取了一小部分经过数年的炼制,这才炼制出了仅仅三枚幽冥令,所以才会在之后流传出,见幽冥令如见圣尊亲临。  可以说,幽冥令已经不是单单的一件法宝,而是尊显身份的象征,除了圣尊本人,手持令牌的人就如同圣尊一般的存在,不可亵渎,不可不敬!  墨云帆随手带出来的幽冥令自然是真的无疑,只不过这来的也太容易了一些吧,淮常木再三思量,心中也是有了大致的猜想,他侧过头,将手中的幽冥令小心翼翼地递还给墨云帆道:“这幽冥令自然是真的无疑,听你说是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随手带出来的?”  “嗯!”墨云帆点头回应道:“当时我也觉得十分好奇,我房间并不是任何人随意都能进出的,除了我那俩个师兄,也就师尊可以不经通报进出自如,况且我被师尊责罚,在自己房间里闭门思过,早已下了令,不得任何人前来探望,要说有人敢无视师尊的命令...除非那人嫌命活的太长了,对于师尊的责罚,我也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的忤逆之意,一直默默的留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到实在是闷的发慌,这才乘着师傅闭关之际,偷偷溜了出来……我知道了,除非这一切,师尊他老人家早已洞悉所有,将我的心思猜去八九不离十,故意留下幽冥令,放任我自行离去,怪不得,我出来之后,才发现并无守卫看管,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跑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在师尊他老人家的算计当中,真是可气!等我回去之后,不拔下师尊几缕白须,难消心中之气!哼哼。”  鬼才不愧为鬼才,只是稍作动脑就将事情的原原本本猜出了一个前前后后,不过....敢如此对待自己师尊的,估计也就只有墨云帆独自一人了……  “既然你猜到是圣尊故意所为,是不是和我一同回圣地?一路上也有我的照顾,倘若遇上什么危险,也好过你一个人手忙脚乱。”淮常木溺爱的看着墨云帆,双目中透着浓浓的喜爱之色,这是长辈看待晚辈的呵护,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产生情感的爱慕。  “姑且先不回去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还没玩的开心,怎么舍得就这样回去呢?算了,师尊的白须就等我玩腻了回去再拔也不迟……”说着,墨云帆将目光看向淮常木,脸上堆起了嬉皮笑脸:“常木叔,你这次就当没有看见我,把我当成屁放了吧,嘿嘿。”  “休的胡说!”淮常木恨铁不成钢的撇了一眼墨云帆,脸上带着微微得怒意,伸手就要向着他抓去,岂料,墨云帆狡猾的如同一只鲜活的泥鳅,还没等淮常木的手接触到衣裳,他已经一溜烟的脱离而去,身形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仅仅只是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正主早已经踩着脚下层层叠起的屋瓦纵身几个飞跃,窜出了甚远的距离,回头嬉皮笑脸,冲着淮常木轻笑道:“常木叔,云帆就谢过你的手下留情了,常木叔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无生事端,更不会充当莽夫一览力所难及的苦差事……”  “哦,对了,云帆此行走的匆忙,身上并未带着银两旁身,所以刚才从.....”  “臭小子,竟然把鬼点子打在了你常木叔身上,我说刚才你怎么那么好意过来搀扶于我,原来早就盯上了我腰间的银两了!”淮常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原本挂在上头装着银两的布袋早已经不知去向,入手空空如也,在结合墨云帆的话语,他岂能猜不到布袋去了哪里?抬着头,看着墨云帆远去的身影,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他包裹在黑色帽兜长袍下的身子变的虚幻起来,再次化为了一缕缕漆黑的浓雾,随着一抹清风吹拂,黑雾分散消失。  “怎么了?吴掌柜,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有一个相熟的郎中,医术甚是了得,保证几味药方下肚,药到病除,一点也看不出得过病的模样!”  一间看似客栈模样的酒楼前,门庭若市,来来往往进出其中的人脸上带着各不相同的神情,有的风尘仆仆,尽显疲倦之色,有的交头接耳,开心的模样像是遇上了多年未曾相见的好友,好生热闹。  悦来客栈,便是这家酒楼的招牌。  金色字体龙飞凤舞的被撰写在金边包裹的匾额之上,看起来十分大气。  客栈前,两根粗大的圆形石柱上,一只只全身金光闪闪的青龙蜿蜒缠绕,栩栩如生,尽显富丽堂皇的模样。  宽敞的酒楼大厅,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偌大个大厅上密密麻麻的就坐着吃饭的百姓,在这摆满桌椅的走道前,店小二一脸焦头烂额的来回奔波,时不时的大声吆喝,时尔上前端茶送水,脸上的表情麻木的只有标准的笑容在上面。  在大堂靠边的位置,那是店中掌柜时常呆着的地方,此时正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掌柜好奇询问着,看那架势,似乎和这掌柜十分的相熟,再不济也是店中的常客,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任何一丝的恭敬,倒是如同寻常朋友之间的交谈。  “哎!别提了,一肚子火气呢”吴掌柜斜眼瞥了瞥中年男子,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神色,低着头不断拨动着手中的算盘,算盘被他来回摆弄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甚是刺耳。  “嘿嘿!不会是家中的那几个妾侍服务不周到,把你弄的上不上下不下的一肚子火气吧?”中年男子意味深长地朝着吴掌柜看了看,一脸坏笑道。  “呸呸呸,这事说起来还要往前两三天说起.....当时那个少年郎衣衫华贵,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走出来的,我将至好生招待,生怕有半分的马虎,处处亲力亲为,简直把他当成了自家的小祖宗一般,更是十二个时辰日夜坚守,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全数奉上,乃至天字厢房也是空出一间最上等的安排于他,就指望招呼着少年郎一时开心,好好赏赐于我,可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些好吃好喝的全部付水东流,半分好处没捞到不说,差点将自己的家底都给赔上了,这少年郎一声不吭就要离开,身上竟然身无分文,你说,这等气,我如何的受得起?”  “不会吧!那这家伙人呢?难道跑了?”中年男子愣了愣,同情的看了眼吴掌柜,惊讶的问道。  “可不是呢,说来也怪,这少年郎逃跑的时候,脚下就跟生了风似的,速度快的让人头昏眼花,根本看不清步伐,要不是正直大白天,我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出来装富的孤魂野鬼了。”  “嘶!这般怪异?”中年男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吴掌柜的神色再次变了变,变的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吴掌柜原本想要继续诉苦,突然,一阵怪异的风劲从客栈大门吹了进来,迷离的竟然让他睁不开双眼,等到怪风消失,木桌上竟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锭银子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寥寥几笔写着几行小字:出门急切,忘带盘缠,无心刁难,特回家取自奉上,多余之数,权当赔礼,海涵!  望着这几行字,吴掌柜内心翻江倒海,一脸不是滋味的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且慢!”唐突的声音在林间上头突然传出,声音听起来近乎咫尺,却远在天边,可又如同千里传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虞青山心中一惊,停滞住要将倒地女子抱起带走的举动,暗自戒备起来,长刀再一次被他举在胸前,一双鼠目来回查看着周围的景象,如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的望着幽静昏暗的树林。  “谁!是谁在里面!不要装神弄鬼的!”虞青山强装镇定,脸上虽然表现出坦然自若的神情,但那只不过是表面装出来欺骗外人的假象,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实际的状况。  这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而且没有任何一丝的动静,要不是对方出声,他根本无法发现,如果对方不露出端倪,直接出手,那后果......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眼前躺着的女子和我有些渊源,如果你知趣点就此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过,如若不然,后果.....”墨云帆将身形隐秘在不远处的黑暗当中,紧紧靠着巨大的树身之间,微微侧过头看着空地上的虞青山,压低着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的沧桑老迈,扮演着一个隐世高手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运用自己飘忽不定的身法不间断的更换着位置,使得虞青山无法轻易的捕捉到声音的确切来源,感觉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去,空灵的像是整个树林里都是他的声响。  因为无法找寻到出声之人,虞青山惊恐万状,他六神无主的来回不断原地打转,脑袋晃动的,就跟墨云帆好奇买下来的拨浪鼓一般,看着他不禁忍不住偷笑起来。  虞青山在一番手足无措之后,渐渐稳定下来,他卑恭的朝着身后的密林弯下腰身,双手握拳恭敬的行礼道:“不知前辈乃何方高人,藏头露尾的是不是有失了身份?晚辈虞青山,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墨云帆闻言,暗叹这斯戒心真深,慌乱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逃离,反而壮着胆子询问起自家名号!他有响亮的名头在?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本来就遮遮掩掩,没有底气在,怎么能告诉他!  “倒是有几分心机!知道以退为进,用上了激将法?可是,那也要这激将法有用才行!嘿嘿。”墨云帆冷笑一声,趁着虞青山回身的短暂空隙,身形快如闪电,在外人眼里相当于只是挂起了一阵怪异的黑风,他冲向虞青山的身后,并不是为了借助身法的鬼魅进行偷袭,墨云帆心里清楚,就算他偷袭,对方也不可能简单的被他得手,说不得在短暂的惊慌错乱之后就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底细,这样落不到好处还会将他自己搭上,吃力不讨好的事,墨云帆自然不会去干。  他之所以冒着被虞青山发现的危险冲上前,为的仅仅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这事情落在别人眼中,甚至可能很不理解。  “我给你三息时间,拿着你的刀鞘给我马上滚蛋,如若不然,你就永远的留下吧!”墨云帆重新回到昏暗的树林当中,他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就是虞青山随手丢在地上的刀鞘!  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拿回刀鞘,墨云帆也是经过再三思虑的,刀鞘只是最为普通的货色,花上一些银两就能在大点的都城里买上好几件,可是他可不想,人家跑都跑出去了,却因为一件不起眼的东西从中折返,虽然这几率或许十分的低,低到根本不会有人敢冒着被杀死的下场,估计除非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当凡事皆有列外,谁又能保证江湖中就没有这类的奇怪的家伙呢。  “这刀鞘!”虞青山还在考虑怎么逼出对方的真身,却没想到这个从头到尾一直隐藏不出的“世外高人”竟然如此的不留情面,甚至一点考虑的时间也不给他,入眼的刀鞘确实是他的刀鞘无疑,看着这把从他手中丢出的刀鞘再次回到自己手中,他的心里顿时揭起来滔天海浪。  是何时?究竟是何时从自己的身边拿走的!  “一息!”  “二......息!”  “前辈,晚班多有得罪,请前辈海涵,晚辈现在就走。”虞青山已经吓得肝胆俱裂起来,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说三息就三息。  心惊胆寒的他顾不得和林中之人多说一句,甚至倒地的女子也没多瞧一眼,他现在恨不得多长一条腿,能够更快的逃离这尊煞神。  “呼!总算是离开了。”看着虞青山快速遁去的背影,墨云帆等了几息后,缓缓地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快步来到美艳女子的身前,看着她那双弯曲细长睫毛下的紧闭双眸,墨云帆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并没有生命危险,仅仅只是晕了而已。  手掌向着女子细嫩的手腕搭去,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经脉上均匀的震动。  “这到底是什么奇花炼制而成的,仅仅针对女子?似乎并不是中毒,而只是让其全身使不上劲,甚至晕厥?”喃喃细语几声,墨云帆根本不知道虞青山口中说的这种西域奇花的来历,更不知道这花的解救之法,不过看起来女子并无大碍,只需要稍事休息,之后便可自行恢复起来。  想了想,这里毕竟方才才经历过打斗,虞青山又不知道会不会去而复返,那更不能说的上是一个久留之地。  伸手准备将女子从地上扶起,先行离开这里,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可是手刚要托起女子圆滑的双肩,就被人一把抓了起来。  “疼疼疼!别使劲,要断啦!断啦!”墨云帆的双手在眨眼间的功夫就被合力扭到了背后,感受着双臂上传来的力道,他一脸难看的侧过头,赫然大怒的对着女子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姑娘,我冒着虎口夺食,九死一生的危险将你从那虞青山手中救下,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  “是你!”绝美女子看着墨云帆回头,惊呼一声,眼前这人当初看光了她的身体,乘其不备远遁而去,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即便是追杀千万里,将其挫骨扬灰也是难消心头之恨,原本以为天下之大,此生再无机会遇见,那曾想过再一次见面竟然如此之快!当真是贼心不改。  等等!他说他救了我?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女子警惕的望向四周,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微风不断吹起树枝沙沙作响,别说是个人,就是一道鬼影也未曾看见。  “虞青山呢?”说着似乎想到什么,花容失色的朝着自己身躯看去,看到身上的衣裳并未有解开的痕迹,她脸上终于展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态,望着眼前的少年,更是咬牙切齿道:“你救了我?就凭你全身没有一丝修为,可以从虞青山手中救下我?当真是可笑至极!”  “死到临头还嘴硬!贼心不死趁我昏迷不醒又来觊觎我,这次被我擒住,我倒要看你如何脱身!”  “我觊觎你?你哪来那么大自信漫天胡说的,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你的身体吗,又没怎么对你,说的就像是我窥视你很久了一般.....诶,疼!要断啦!”  “住口!你个淫贼!”女子闻言,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当即吼道:“被我擒住你还如此嚣张跋扈,我看你是不到棺材不落泪,好!很好!”  “我现在就将你这淫贼斩杀当场,以告这些年里被你侮辱糟蹋的那些无辜女子,还以一身清白!”女子说着真的就要伸手去抓去掉落在一旁的精铁长剑,可是手刚刚伸出,全身再次传来无力的感觉,左手一空,她就知道不好了,可已是于事无补,全身一阵力乏席卷而来,她再一次跌回了地上,勉强撑着头,怒目着已经逃到远处的少年。  “好险!好险!”墨云帆暗叹侥幸,如若不是女子身上突然的异状,他怕不是已经被女子给就地斩杀当场了,想到上次也是因为她差点丢了小命,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油然而生,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的添油加醋见风使舵,无名气焰拔地而起。  “我就不该上前去救你,看着你被那虞青山任意糟蹋,原本我还有些因为不久前的事心存芥蒂,现在!”  “该还的我都还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二人没有一丝瓜葛,互不相欠,告辞!哼。”墨云帆说完,原地一转,向着密林方向隐秘而去,身形没有半分停顿。  “难道真的是他救了我?我错怪他了?”女子心中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内心中深深的自责,她也不知道为何,听着少年的话语,不仅没有再次生气,反而浮现起淡淡地苦涩。  “哈哈哈!我倒是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反目成仇?不不不,用忘恩负义更佳贴切,真是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啊!”  “虞青山!”  “噗!”一口殷红地血水喷出,女子起伏的胸膛陡然剧增,脸色难看的如同白纸一般,她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讥讽嘲笑的味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先入为主导致的,她一开始就认定了少年是个卑鄙狡猾的淫贼,是淫贼怎么可能好心的救下她!原来这竟然都是真的。  她努力平复着胸口地沉闷,横眉立目的看着远远接近而来的虞青山,挣扎的想要起身,可奈何自己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全身乏力的怕是连说话都要睡着了一般,这样的状态,别说拿剑去拼命了,就是站起来都异常艰难。  “你怎么.....?”  “你是想说,我怎么又回来了,是吗?”虞青山笑之以鼻的看着女子淡淡道:“若不是我思前顾后的想了良久,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上当了!虽然救你那人先跑了,不过我会将他逮住,让他知道戏耍我虞青山的下场会是生不如死!  “怎么可能!那少年根本就没有修为在身,怎么能戏耍到你,一定是你认错了。”女子说出这话后,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去替他辩解,刚才还叫嚣着杀他泄恨,这会又为什么如此去维护对方.....  “没有修为?”虞青山闻言,眉头紧蹙而起,随即嗤之以鼻道:“那样更好!我抓他就更不需要费多大的劲了!”  “只是奇怪,他既然没有修为在身,又怎么瞒天过海骗住我的......”  “算了,看在刚才让我见到一场好戏,待我抓到他时,说不定一个开心,给他来个痛快也说不定,现在嘛……嘿嘿!”  “你别过来,我是不会让你小人得志的,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女子目眦尽裂道,说着真的摆出一副宁为玉碎的模样。  “哈哈!想寻死?你以为寻死就可以了?告诉你,即便你死了,我也会将你的尸身凌辱一番,虽然感觉差点.....”虞青山一阵奸笑,看的女子心如死灰。  对于虞青山说出来的话,女子深信不疑,此时,她已经悔恨为何要穷追不舍而来,要是当初放任他离去,就不会有如今的遭遇...要是相信少年的话,或许现在早已经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了。  悲痛欲绝下,她只能含泪接受等待她的下场。  “住手!”出其不意间,昏暗的密林中又是一道声响传来,紧接着便看见一席黑衣的少年健步如飞的从中飞跃而出,一脸的心急如焚,待到他看见虞青山已经向着女子步步紧逼而去,更是凭空跃起,落在了女子的面前。  “是你!”  同样的一句话,从两人口中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不同的是虞青山明显表现的是瞋目切齿,而女子则是喜出望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瞬间出现在二人的脸上。  这个出现的人,自然是去而复返的墨云帆,他离去之后虽说气愤无比,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这也怨不得女子,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会被误会皆有原因的,后来更是因为她昏迷不知状况,醒来时便看见自己伸手探去,常人都会误以为所图不轨,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一丝力气在身的女子。  联想了众多,墨云帆觉得无论过错在谁,自己都不应该丢下她,至少在脱离危险之前。  原路折返,还没看到人,便已经听到了虞青山放肆的奸笑,心道不好!连顾及也没多想,就叫出声来,随后便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  “臭小子!我正在为抓不到你犯愁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简直找死!”说着,虞青山怒吼一声,已然拔出了手中的长刀,所向披靡的向着眼前二人尽数斩去,瞧那架势,就是他身后的女子也不再顾及,仿佛要将二人一分为二的模样。  “走!”墨云帆哪里还敢稍有停顿,一看凌厉的杀气席卷而来,根本顾不上女子答不答应,直接揽起她那细弱无骨的杨柳细腰,运足身法向后跃出。  “砰!”刀身没入土坡几寸,飞沙走石掀的地面裂出一道细长的裂痕,深邃让人心惊胆寒。  “跑!我看你二人倒是能跑多远!”望着二人落地后转身大步流星的冲入密林当中,虞青山怒发冲冠的大吼一声,提着刀紧跟而上。  溶溶月色里,密集的树林就更显的寒夜阴森,树枝上,时不时的传出沉闷的啼叫之音,犹如九幽地府的呼喊,清风拂起,带动着草丛间沙沙鼓动,传来连绵不断仿若磨拳擦掌的飒飒声。  夜幕低垂,三道人影借着林间散布的月色一前一后的快速在穿梭而去,墨云帆不时的张望而去,脸色焦急万分。  落于怀中的女子同样是心急如焚,就连身上的异样都无从关注,她对抱着自己的少年好奇异常,为何他半分修为没有,却有如此高深莫测的身法,即便身边带着一个如同负担的她,也是身轻如燕如同身长双翅飞翔一般,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眼见身后追来的虞青山距离越离越近,墨云帆可谓是如坐针毡,想要将身法发挥至极致远远甩开而去,可奈何身上抱着一人根本无法全力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方的间隔踱步缩减,若有若无。  “把我放下吧,你一人也许跑得了.....”  “我在与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呀!”  女子一连道出好几声,可少年如同双耳失聪一般,根本不予理睬,气的她咬牙切齿起来,待到她又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少年终于有所反应。  墨云帆怒不可遏的冲着怀中女子嚷道:“说完否?难道不知我们是在逃命吗?你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是想让虞青山追上来吗?”  “你....我不用你管,放下我,独自逃命去吧,在这样拖下去,两个人谁也跑不了!”女子原本还没什么情绪,听到少年的怒吼,顿时油然而生一股怒火,她恼凶成怒的盯着少年稚气的脸庞说道。  “追上就追上了,大不了一起死!也好过你一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大不了一起死!......这句话连绵不绝的反复回荡在女子的耳边,久久无法平息下去,在这一刻,她似乎心中突然多出了某些东西。  她面泛桃花,霞飞双颊,眼若秋水,看着少年的脸色变了变,低着头,不再做声,像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咦!竟然没有出言反驳?那不成被自己骂傻了?  墨云帆哪里知道,他不知不觉中说出的话,已然出动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心涧,这扇无形之窗一经打开,便毫无抵触。  “跑!你们以为跑的掉吗?”虞青山已然进身而来,在他怒吼的同时,大刀如同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朝着少年后背猛然挥砍而去。  墨云帆见状,顾不得躲闪,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一记锐不可当的一击,同一时间,怀中的女子怛然失色的望着这凌厉刀势,不顾一切的想要从少年的怀中挣脱开来,试着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这势不可挡的一击,可是奈何全身无力,而紧紧抱着她的少年更是甘愿用自己的身躯硬憾而去,她大惊失色呀,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不要!”  “锵!”想象中的血肉横飞,一刀两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虞青山脸露惊讶,随即就看见这少年被自己的长刀之势轰飞出去,身形如同飞射而出的箭矢。  墨云帆后背生凉,随即一阵刺骨的疼痛游遍全身,如同被万千巨石冲撞一般,一口腔中热血根本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在轰飞出去的同时,他竭尽全力扭转身体,将自己的身躯换了一个方向,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阻挡之物,避免着怀中女子被后劲以及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冲击而受伤。  感受着脸颊上温热的余温,看着少年面露苍白,女子泣不成声,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带着一抹心满意足的淡淡笑容,缓缓的闭上了他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  “不!”  “砰砰砰!”  “唰唰唰!”  一连串的撞击和摩擦声接踵而至,可是因为少年紧紧相握的胸膛,期间所有的撞击都是少年的身体承担的,所以女子并未受到一丝的伤害。  当最后撞击在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树下,墨云帆早已经失去了知觉,而女子更是痛哭疾首的卧在少年的怀中,两眼一黑,也是晕了过去……  “啧啧啧!好一对落水鸳鸯,我就送你们两去阴曹地府喜结良缘吧,哈哈!”虞青山奸笑一声,举刀落下,对着昏迷的二人毫不留情的纵刀劈去。  “叮!”  “蹭蹭蹭....”  虞青山举刀下落的趋势应声停顿下来,随即便感到一阵无法抗衡的磅礴力道由刀身席卷全身,随着再也抵御不住刀身传来的力道,他的双脚不断向后倒退而去。  “谁!”他心中大惊,这可不是方才少年略施小计就把他惊退的糊人把戏,而是实实在在的在修为上力压于他,在这人面前,他似乎根本没有可以还手的余地。
  墨云帆和女子倒地的前方飘忽的出现一道人形黑影,这黑影毫无阻碍的从厚实的地面中缓缓的浮出,看上去,这人的脚下不是被土石混合的土壤,而是一片产生涟漪的浑浊河流,虚晃又如同实质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上升起,直到这人的双脚完全的落于地面,那脚边的土地才恢复到原本的平静。  此人一袭黑色风衣,黑帽,宽松的帽檐水平的垂落,掩盖住容貌,远远看去,就好像被一片深邃的黑色浓浓的包围着。  “你是...幽冥卫!”虞青山一脸惊骇,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一身黑衣下,那标志性的半边面具,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传闻幽冥卫人数众多不知凡几,如同浩瀚星河中汇聚的漫天星辰,数之不尽,广阔无边,分布在九州大陆各个角落,可以说哪里有人,哪里都有幽冥卫存在着的身影出现。  幽冥卫乃是隶属于邪派至尊座下十二罗刹的亲兵,更是罗刹散布的眼线,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逃脱圣尊的掌握。  别看幽冥卫只是一群摆不上台面的无名小卒,但是相比起虞青山而言,对方的身份可是不知要高过他多少,幽冥卫身份虽低,可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家伙,不仅如此还十分的骁勇善战,不畏生死的,他们明面上的身份一个个都是个谜,可能是普通的百姓,可能是街头小贩,有可能是哪家的家族子弟,但是暗地里都是以黑衣黑袍,半边面具示人。  半边面具只是将这人的鼻子以下牢牢的遮掩,唯独露出一对深邃的双眸,在宽大的帽檐下,他平淡的双眼犹如一对徘徊在黑夜深处盯上猎物,准备伺机而动的猎人,炯炯有神,目光如炬。  “眼光倒是不错,可是胆子确是不小!”黑袍人冷哼一声,单手凌空一挥,一抹残影快速脱手而去,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察觉。  “咔嚓”虞青山躲闪不及,只感觉右膝一疼,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半跪而去,他脸露惊骇,神色中充斥着不明事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为何会惊动幽冥卫,江湖里都不是都说幽冥卫纪律严明,从不滥杀无辜的嘛?为何....  目光浑浑噩噩的看向跪倒的身前,哪里滚落着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这颗糖葫芦大小的小石子上沾上了一抹鲜红,在月光下,看的让人心有余悸。  “咔嚓!”又是一声,虞青山还没从先前的迷茫中回过神,他的左膝跟着又传来嘶声裂肺的痛楚,双膝着地跪落而下。  “请...幽冥使者手下留情,虞某.....不不不!小人不知犯了什么错误,请为其解惑。”虞青山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透而出,身上的衣裳已完全的湿透,仿佛从水中打捞上来一般,他勉强抬起头向着一身黑袍的幽冥卫看去,支支吾吾的说道。  黑袍人无视着虞青山的话语,自顾自的走到墨云帆和女子身旁,伸手抓过墨云帆白皙的手臂一番把脉,微蹙的眉宇间尽显杀意,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枚色泽通体暗金色,表面光滑细润的圆形丹药送入其口中,看着他原本面如土色的脸色渐渐好转,他担忧的神色顿时轻松了少许,至于女子?那就不是他关心的对象了。  “你应该庆幸自己并未杀死他,如若不然,你会生不如死,别说是你,就是你身后的家人,势力也会跟着被连根拔除!”  看着黑袍人那双闪着异常光芒的双眸,虞青山全身一阵哆嗦,犹如被冰封进了千年寒冰当中,寒气逼人,直入骨髓。  这少年究竟是何人?虞青山面带恐惧,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少年瑟瑟发抖,他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背后,会有着如此大的能耐,他不会去怀疑幽冥卫口中所说的话,在这样一个世道当中,灭人满门,铲草除根的事情还少吗?  想到这里,虞青山已经面如死灰,神色中都是面目的死气,对于还能够活着,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可否告知......他是谁?”  “你无需知道他是谁.....他根本不是你这种小人物可以招惹的起的!”  “你活的已经够久的了....我送你上路吧!”  .......  “额...我死了吗?”墨云帆努力的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趴在了床上,鼻尖有着淡淡的清香,非常的好闻,他挣扎着想要翻身,可是刚刚撑离床面,后背那股火辣辣的撕裂般疼痛顿时惊的他咬牙切齿起来。  他侧过头,扫视着房间,这是一个布设雅致的房间,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  “这是女子的闺房?”疑惑的收回目光,墨云帆这才开始检查起自己身上的伤势,被虞青山揽腰而斩的后背并没有留下刀伤,如若不然估计他已经长眠不醒了,这还得多亏了师尊留给他的金蝉宝甲,坚如磐石,成功的将锋利的刀刃拦截在了宝甲之上,只是多少受了些内伤在身上,不过...这内伤似乎已经恢复了,如今仅仅只是一些还未散去的淤青在身上。  “奇怪,是谁救下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里又是哪里?”墨云帆伸手摸了摸后背,发现其上被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衣裳早已不知了去向,更别说那件金蚕宝甲了,身上仅仅穿着条裤子用来遮羞……  恍惚发愣间,房间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看着走进来的人影,墨云帆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惊讶。  “是你救下的我?”  “不是,我跟你一样,飞出去之后也是晕了过去,至于被谁救了,我也不清楚。”绝美女子手上端着一个木质的盆子,她三两步走到墨云帆的面前,将手中的木盆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墨云帆向着木盆里面望了望,见到里面装着半盆泛着涟漪的清水在其中,说话间,女子取下置于木盆边缘的脸帕,将其放入清水当中浸湿又拧干,拿着脸帕坐在了床边看着他道:“你已经晕迷了三天两夜了,我帮你擦拭下身躯.....”  “放...放着吧,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就...就不劳烦姑娘了”墨云帆已经看到女子的脸上露出了娇羞之态,白玉般的脸庞,醉起一抹红云,煞是好看,他自然不会让其帮忙,毕竟男女有别,让一个女子这样帮忙,传到外头,会被人闲人闲语的。  “那...好吧!我放在这里,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说着,女子起身缓步向着门外轻挪而去,等到即将掩门离开的时候,绝美女子冲着半开着的门缝轻声细语的说出一句。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叫柳梦馨....”  “柳梦馨?”看着房门合上,房间里再次变得昏暗起来,面对着幽静的屋子,墨云帆嘴中不断念叨着她的名字,脸上浮现出微微一笑。  忍着疼痛,他缓缓的从软榻的床上爬了起来,来到柳梦馨准备好给他擦身用的木盆前,用着清水清洗了自己显得有些疲惫的面容,转身一看,床尾的木桌上整齐的放着他的几件衣裳还有最上头的金蚕宝甲。  稍稍一番整理,墨云帆便打开门走了出去,进入眼中的便是门外温和耀眼的那一缕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他的脸上。  “你...一直都在外面守着吗?我还以为你和我说笑的。”房门外,柳梦馨安静的站在,看到他出来,回眸而来,看的墨云帆内心一阵动荡。  “嗯!...你可以走动了?”柳梦馨看着墨云帆柳眉一弯疑惑道。  “是的,虽说后背还有些疼痛,但至少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可不想一直呆在屋子里.....”墨云帆愣了愣,他发现柳梦馨早已经不是那个一见面就对他喊打喊杀的那个柳梦馨了,这会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倒像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  两个人四目相对,瞬间逃离开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周围的空气僵硬的似乎就要冻结了一般。  “咳咳!”墨云帆面面相觑的咳嗽几声,向着柳梦馨轻声问道:“那虞青山如何?不会是他放任我们的吧?”  “他死了。”  “死了?”  “嗯,死了,死前似乎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的尸身当时就倒在我们两人的面前……”柳梦馨也是一脸疑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就不相信,原本追杀过来的虞青山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而且还死相惨状,额头上被镶嵌进了石子,双目瞪的几乎突了出来。  “你似乎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所杀吧?”墨云帆闻言,将信将疑的又问了一句。  “没错!”柳梦馨合着双目略微一想,随即朝着墨云帆开口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杀的他....在我醒来的时候,那人早已离开,我便带着你回到了这里。”  “这里是....?”  “这里是姜府,我见你虽然昏迷不醒,但身上气息均匀,没有生命之忧,所以就将你带回了这里短暂的歇息....这应该多亏了你那件贴身的宝甲吧。”柳梦馨说着,柳眉微蹙,目光中透着好奇,不解,似乎在猜想墨云帆的身份。  那件宝甲质地非同一般,绝无可能是寻常人家可以拿得出手的,珍贵程度哪怕是那些个名门望族,身世显赫的皇亲国戚也不一定能够拥有,可以说非常的稀有,甚至可以说是世间罕有。  墨云帆天资聪慧,哪里会联想不到柳梦馨从天蚕宝甲上看出了端倪从而猜想到了什么。  “那是我师尊留给我的,让我出门在外多点保命的手段,现在看来,师尊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墨云帆微微一笑道。  “你师尊?难怪你有着如此高深的轻功...可是为何你的师尊仅传授你轻功,却不传授杀敌制胜的强大功法?哪怕功法差,也好过与你一身没有修为吧。”  “不是师尊不传授于我,而是我太懒,所以才没有去学...”  “这又为何?”柳梦馨一脸不解,寻常人家又有谁会去嫌弃功法好坏,有着一门好的功法固然可以在以后的修行道路上少走几道弯路,当毕竟那些好的功法不是街头小巷里随处可见的,功法差些也算是有着一番底气,行走江湖能够多长些胜算,什么都没有,普通人怎么可能走得出城?怕是没遇上精怪妖魔就已经葬身在强盗的刀下了。  而且仅凭墨云帆师尊可以将如此珍贵的宝甲留给徒弟来看,他的师尊肯定是个大能人,手中的功法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哭天喊地的窝在房间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刻苦修炼了。  太懒?这个借口……  “你的师尊还真是宽宏,如此放心的就让你一个人行走江湖了。”  “嘿嘿,我是偷跑出来的,虽然师尊他老人家也知道,但其实并不是他放任我出来的。”  “那就难怪了.....你说你懒,可是却把轻功练的登峰造极,怕是那些个隐士的老怪物们都比不上你吧!想来你的资质定然不错……”这也是柳梦馨觉得十分好奇的地方,按理说,一个人不可能仅仅只是修炼了轻功却没有任何一丝的修为在身,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不可或缺的联系,只有在宏厚的内力支撑下,才能有着不同凡响的轻功造诣,两者之间几乎是缺一不可,可是墨云帆身上根本没有半分的内力在,这又是为何?她还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嘿嘿,可能是我比较特殊吧!别在意,别在意.....”墨云帆修炼的身法哪是凡尘俗事里的那些粗浅的轻功啊,他练就的可是修真身法,自然无需内力的支持便可动用,那是因为他的体内根本就不是武学运用的内力,而是被称之为真气的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  他看似如同普通人无疑,实则身体里还是存在着少许真气在身的,如若不然,墨云帆也不可能使用得出身法,没有真气的灌输,他跑起来也就顶多和常人一般,再不济就是稍快一些罢了。  至于为什么打起了马虎眼,他又不是傻子,到处炫耀,这样做不是自傲,而是在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你为何不愿修炼?懒惰这个理由又些牵强了吧,凭借你的资质,功法想来也是没有阻碍的,江湖险恶,多多益善。”柳梦馨淡淡道。  “我自然有着自己的道理,难道你不觉得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修炼上,闭门造车,从而浪费了大好的光阴,是种可惜吗?”墨云帆挑了挑眉头,冲着柳梦馨询问道。  闻言,柳梦馨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去反驳,轻笑一声,她道:“你这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若是我是你的师尊,定然会说你朽木不可雕!”  墨云帆诧异的朝着柳梦馨看去,垂首的挠了挠鼻子讪笑道:“师尊确实也说过同样的话语……”  “......”  柳梦馨掩嘴扑哧的嫣然一笑,看的墨云帆呆若木鸡,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首诗。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痴迷过后,墨云帆面露难色,这个状况似乎被一旁的柳梦馨有所察觉,她淡淡的问道:“怎么了?看起来你似乎有心事在?”  想了想,墨云帆还是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这里是姜府,可是....可是你并不姓姜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这里的人还对你及其的重视,看样子说是奉为上宾也不为过吧,还有单独的闺房在....”  说道闺房,墨云帆还有意的向着身后偷瞄而去,似乎即使房门被关着,依然能够隐约的嗅到从中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他顿时心情大好,有种心情愉悦的安心。  “我的师傅和姜府的大人本是极为要好的好友,师傅身死之后,将我留在姜府代为照看,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若不是看你受伤因我而起,险些丢了性命,我才不会让你睡在我的房间当中呢……”柳梦馨自然看到了墨云帆看向自己闺房的举动,顿时羞涩的烟视媚行,看着墨云帆表现出一副娇怒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好运了?墨云帆心中偷乐,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好奇的问道:“既然你将房间让给了我...那你...”  “我自然只能暂时的搬去和别人共处,难不成留在屋里和你这淫贼共室一屋吗?”柳梦馨愤愤不平道,当然,墨云帆自然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在生气,之所以突然说出淫贼二字,想来又是想起了当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旧事重提,自然是带着几分责备。  “我....”  “算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不予追究,但也望你别再提起....”  似乎重新提起来的是你吧……  墨云帆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遵循的点了点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表情,想了想,他记得没错的话,自己还没有告知其姓名呢,既然柳梦馨都已经放下了仇恨,袒露了姓名,他当然也不是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小人。  “在下叫墨云帆,幸得梦馨姑娘相求,感激不尽,如他日有用得着墨某之处,定当竭尽所能,涌泉相报。”说着,对其抱拳行礼而去。  “哼!总算还记得我把你拖回来的事,没有白救”柳梦馨气呼呼的撇过脸,矫装怒容道。  墨云帆见状,有些啼笑皆非,原以为中的柳梦馨竟还有如此俏皮的一面,若不是当初的无意闯入,说不得不会闹的不可开交,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模样……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先前的无心之举,他和柳梦馨也不可能如此快的相识起来。  “那么,墨某就先行告辞了,惊扰之处,还请不要记恨于心。”  “你要走了?”柳梦馨闻言,脸上带着几分不悦,看着墨云帆怒目道:“你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还需多修养几日....方才才刚说涌泉相报,你这一走,我上哪去找你呢?不许走!至少等你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好转之前,你哪里也不允许去,就是离开这姜府半步都不许!”  “......”望着她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墨云帆还真是升不起半分的怒意,只能愣愣的点了点头。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走来几道身影,这几道身影中其中一人在看见柳梦馨之后,更是加快了身下的脚步,一边小跑而来,一边欣喜雀跃的冲着柳梦馨招手道:“梦馨姐!”  “子悠妹妹!”柳梦馨侧头看去,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看着身后其余的二人,随即换上了恭恭敬敬的神色:“姜伯父,姜伯母,你两人怎么也过来了!”  “哈哈!还不是子悠一直吵着要来见你,又听闻小兄弟已经醒来,所幸就带着她一起过来了。”开口说话的是柳梦馨口中的姜伯父,他身高五尺,臃肿,横阔,显得大腹便便,身系一身荣贵华服,倒是显得有几分贵气。  跟在身边的,是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位便是那小兄弟吧,果然仪表堂堂,长得好生俊俏,大有我当年风范,哈哈!”  “.....”  “爹!你就别说了,说的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姜子悠娇怒一声,冲着自家爹爹撒气道。  他的爹爹也不予理睬,自顾自的捧腹大笑着,一双目光缩成了一道细缝,不时的打量着墨云帆,看的墨云帆背后生凉,好不舒服。  “墨云帆见过子悠姑娘,姜大人,姜夫人!”  “不必如此客气,梦馨能够全身而退,安全的回来,你也出了不少力,说起来,你也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姜夫人冁然而笑道,看着墨云帆的神色中尽是称赞的寓意。
  距离冀州凤霞城外不足十里的官道上,并肩而行的走着三个年轻人,女子出尘脱俗,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黑亮垂直的发丝,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三人中最后一人乃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手持象牙的折扇。  女子和少年的目光不时的落于俊美公子身上,时不时的低声叹气,脸上带起忧愁之容。  “你们为何老是朝我身上看?难不成不合身?”  “我们只是很好奇,你为何也一并跟了出来?而且还这幅打扮,你爹娘就这么放心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出门?”  “哦,我留下了一封书信相告.....”  柳梦馨柳眉微微一蹙,脸上顿时浮现一丝不悦的神情,盯着俊美公子良久,最终还是泄了气道:“这么说来,你爹爹跟你娘亲都不知道你已经偷偷溜出来了,是吗?”  “我想...这会应该已经看到我留下的书信了....梦馨姐,你就别生气了嘛。”  “你说你...我们此次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完全程,更不知要猴年马月……你以为这是去玩的吗!”  “我.....”  “好了好了,梦馨姑娘你也别责怪子悠妹妹了,既然都出来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这会还要折回去,不说要耽搁不少的时间,就是送回去了,你觉得她就不会自己再跑出来吗?”墨云帆微微一笑,趁着柳梦馨一个人生着闷气的时候,偷偷朝着一身公子打扮的姜子悠使了使眼色,这小妮子也是聪明伶俐,心领神会的立刻点了点头,脚下轻挪,移步到了柳梦馨的身前,脸上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泪俱下道:“梦馨姐,你就忍心看着我像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等着从未见过的公子上门提亲,闷闷不乐一生吗……”  “可是....”柳梦馨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姜子悠见状,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梦馨姐!我可不想一辈子窝在那每天一成不变的府中相夫教子,似那被锁在笼中没有自由的鸟儿,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也想像你一样,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哪怕再艰辛,甚至尸骨无存,也好过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抑郁终老……”  “.....那好吧,我只希望姜伯父和姜伯父不会怪罪于我,哎!”柳梦馨听着姜子悠的话,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终于认可了她随行的无理要求。  目光看向一旁偷着乐的墨云帆,微怒而视,那神色好像是在告诫墨云帆,别以为刚才的鬼主意她没有发现,一会有着你好受的。  “......”  原本两人的旅途,经由女扮男装的姜子悠突然加入,变成了如今的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最为活跃的,自然是这常年深闺不出的姜子悠了,她似乎对外界的好奇心比之墨云帆还要浓郁,即便只是显得荒凉的官路,也是按耐不住的一路上指指点点。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这一路上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你还那般精神,真不知道你怎么对什么都感兴趣....”墨云帆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柳梦馨不让其跟着的原因了,感情这小妮子有着说不完的话,完全是一副口若悬河的架势,这还只是开始的一小段路,若是一直持续下去,他真怕自己的耳朵会因此聋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墨云帆刚刚说完姜子悠,这一旁的柳梦馨就不乐意了,她掩嘴嬉笑道:“刚刚还不知道是谁暗地里帮忙,就这一会就吃不消了?”  “嘿嘿,要是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无事生非呢……”墨云帆哭丧着脸,有气无力道。  闻言,柳梦馨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宛如一朵盛开的采莲,娇嫩的渗透出水来。  “梦馨姐,云帆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如此开心?我也要听,我也要听!”走在最前头的姜子悠幽幽的转过头,脸上带着兴致盎然的笑容,三两步插在了二人中间,左顾右盼的望着柳梦馨和墨云帆。  墨云帆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姜子悠,哪里敢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呢,他双眸一转,脸上愁眉苦脸的神态转眼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神色冷峻的目光。  “再往前数十里,我们就要到达一个叫伏安村的小村子了,到了那里,找一户人家暂歇一晚,明个再继续赶路吧。”  “不过听说那里最近不是很太平.....”  柳梦馨听了到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回应的点了点头,墨云帆看得出来,她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江湖里的明枪暗箭不说都知晓,至少也面对过,至于.....”  “是什么,是什么!难不成是精怪妖魔?我早就对这些东西念念不忘了,自从听说这世上有这些玩意,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它们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会不会跟人一样有两条腿呢?还是说长出两个脑袋.....”姜子悠双眼闪烁,更是讲得不亦乐乎,墨云帆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寻常人家哪个不是杞人忧天的希望不要遇见这些精怪妖魔的,而她到好,总是语出惊人,亏的他之前还帮着她一起想办法应付柳梦馨,现在真不知道带着她一起上路是对是错。  “听说伏安村最近经常受到附近山头里的山寇骚扰,惊的村里人叫苦连连,通知官府衙门去镇压,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前去围剿的官兵死伤惨重,最后不了了之,村里人日夜煎熬,受不了的早已经搬离那里,去别处谋求生路,留在那里的,都是些孤寡老人,一是不愿意离开生长了一辈子的家园,二是身上多少带着一些隐疾,不方便行动。”  “经过这一来二去的几次围剿,山寇更是变本加厉,原本只是图些身外之物的钱财,现在演变成了动不动就痛下杀手,本来就算不得富裕的伏安村变的更加的萧条了。”柳梦馨一脸的愤慨,惊的墨云帆即便隔着姜子悠,都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她身上不自然散发出的杀意。  想不到,柳梦馨如此的嫉恶如仇,相比起她表现出来的怒气,墨云帆倒看起来心平气和许多,这也不能说他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每天十之八九都是不尽人意的,要说真的是太平盛世,世上哪来那么多作恶之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选择做恶人并不代表出生就是恶人,有好的谋生方法,谁有愿意过着刀头舔血,落草为寇,里外不是人的行当。  就算这次正好被他们碰到了,杀之泄恨,那以后呢?难道就不会出现第二批,第三批?这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现象,永远持续着,除非将世上所有的人竟数全灭......  “怪不得这几天,我总感觉凤霞城里来了不少外来的人,看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如同乞丐,还以为是哪里逃难过来的,原来都是这伏安村迁移而来的百姓啊。”姜子悠柳眉微颦的自语道,说着,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身旁的柳梦馨,哀求道:“梦馨姐,我们帮帮他们吧,他们好可怜,有家不能回,还要处处受人嫌弃....”  柳梦馨本来就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想着怎么杀尽这些草寇,听着姜子悠的话,更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句:“好!”  望着这两个有着同仇敌忾目标家伙,墨云帆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这事是没办法躲掉了……  伏安村位于冀州西北方向,本是一个膏腴之地,村里人民风朴实,靠山吃山,生活也算是丰衣足食,不说炊金馔玉,但至少可以三餐果腹,偶尔有所剩余,还能去往城镇换些日常所需。  可如今这里哪还能看到当初丰饶的田埂和壮实的庄稼,到处都是不毛之地,荒无人烟的就仿佛走进了坟堆当中,只有零零散散显得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以及烂木头随意摆弄的破木屋。  “这...!”墨云帆望着眼前的萧条冷落,嘴角微微苦涩开来,目光看向柳梦馨和姜子悠,前者一脸寒霜,冰冷的气息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即将爆发,后者泪流满面,已成一个泪人。  “我非要杀光这些草寇!”柳梦馨一手握着剑柄的前段,咬牙切齿的喊出一句,哪怕这声音听上去并不响亮,但在墨云帆的心中却回荡了许久许久。  “我...我先去看看还没有活着的人!”本以为那些草寇还存在着一些良知,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看着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体,殷红的血水汇聚成一道道粗浅的血泊,有些早已经干涸渗透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的无比的巨大,无助的望着头顶昏暗的天空,张着口再也没能发出声音……即使看的再开的墨云帆,心中也是悲痛欲绝,无明业火油然而生。  回过头的时候,柳梦馨和姜子悠已经矗立在了身后,两人犹如顽石一般静立不动,虽然没有出声说话,但从她俩苍白的面容和薇薇颤动的双唇中,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去诉说了。  “这帮禽兽!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你去哪!回来!”墨云帆见柳梦馨转身而去,手中的长剑早已按耐不住的拔了出来,即使头顶的天空昏暗无比,也不能掩盖住剑身上耀眼的光辉。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这帮草寇!”柳梦馨娇怒一身,更是不管不顾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冲了出去,气势汹汹的犹如万马策腾。  柳梦馨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墨云帆暗自摇了摇头,体内真气运转,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只是一息的间隔,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冷静点!”  “你让我冷静?你让我如何的冷静!他们的眼睛你没看到吗?充满了绝望,无助和凄凉!”  “我也想要冷静!可是我做不到和你一样冷血无情!让开!”柳梦馨歇斯底里的朝着墨云帆吼道,见他无动于衷,甚至直接举剑就朝着他身上劈了下去。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呜。”柳梦馨哭喊着,再次劈出一剑,这一次,墨云帆动了,他身体快速侧过,一个转身平移到了她的身后,趁着她还未防备,紧接着一记手刀敲在了她白皙的玉颈上,柳梦馨轻哼一声,软倒下去,早就有所准备的墨云帆伸手揽过她的水蛇般的柳腰。  看着她闭着双眸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中,墨云帆松了一口气。  “梦馨姐....她怎么样了?”姜子悠心急如焚的跑了上来询问道。  “无碍,我只是让她小睡一会.....子悠妹妹,你去找些干柴,我们在这生把火休息下,等你梦馨姐醒过来再打算。”墨云帆冲着姜子悠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  太阳刚一落下,暮色刚一苍茫,那些燃烧着的柴火就将脚下的大地照得一阵一阵地忽明忽暗,凌空而起的火焰耀眼夺目,时而像是一只凤凰冲破云霄,时而像是一层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时而如同闪烁的夕阳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嗯....咛?”一道呢喃细语在火光的照射中幽幽传来,墨云帆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自的用着木棍拨动着眼前的火堆。  “你醒了!好些了没?”  “嗯!”  “冷静了?”  “嗯......谢谢你!”柳梦溪从铺在地上的摊子上爬了起来,抱着双脚看了许久,最终才鼓足了勇气朝着墨云帆开口道。  “谢我什么?你朝我挥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墨云帆轻轻一笑,随即伸手拿起火堆旁烤着金黄色的野兔肉,用着小刀切下了后腿,递到了柳梦馨的眼前:“饿了吧,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柳梦馨看着被烤着金灿灿的兔腿,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似乎是想到了之前举剑砍向墨云帆的画面,脸上升起了若有若无的红晕,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通红。  “哪个....我并不是有心的,我...”  “好了,我又没怪你,拿去吃吧!难不成还要我动手喂你?”  “你想得美!”柳梦馨嗲怒一声,连忙接过兔肉,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兔肉的鲜美瞬间让她忘记了先前的郁闷。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墨云帆见状,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手中又是一刀砍下了另一边的兔腿,递给了柳梦馨,这次没有前面的客气,刚递过去,她就抢了过去,不过相比之前的狼吞虎咽,这次她吃的温文尔雅,倒是有了女子的矜持。  “子悠呢?”  “哦,她吃完先睡了...今天对于她来说,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了。”墨云帆伸手指了指柳梦馨的一边,那里,姜子悠安静的躺着,身子微微拱着,缩在了一起,样子看起来甚是可爱,只是脸上的那两道泪痕,在火光下不时的反射而出,破坏了应有的美丽.....  “那...那边躺着的两个是什么?”柳梦馨自然知道姜子悠为何会哭,对于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而言,心境就如同一张没有书写过的白纸,天真无邪,单纯善良,哪里会知道外界的种种残酷。她只是好奇在不远处的另外两道身影,在她的回忆中,记得来时的时候并有这两个人的印象。  “那是中途折返的草寇……已经被我杀了。”  “被你杀了?”柳梦馨惊讶的看着墨云帆道。  “怎么?看不出我会杀人?”墨云帆微微一笑,冲着柳梦馨缓缓的看去:“我没有修为,但并不代表我杀不了人,只是有的时候,我并不喜欢那么粗鲁,武力固然可以解决一切,可是我必须给自己一个问心无愧的理由!”  “这些人该死,所以我杀了他们,我的心里没有芥蒂。”  “好在来的人只是两个普通的莽夫,没有练过武,我对付起来并不吃力,如果来的是修炼过的武者,说不得是没那么轻松了。”墨云帆嬉笑道,那模样看起来倜倘不羁,没有半分的负担,似乎在他眼里,那死掉的二人根本就是两个畜生而已。  看到她的洒脱,柳梦馨就放松了下来。  “你早点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还是...还是让我来吧,毕竟先前我已经合过眼了。”柳梦馨柳眉微蹙的看了看墨云帆不好意思道。  “无碍!我是男人,守夜这种事哪能轮得到女子....再说,我还等着你养精蓄锐后,带我杀上草寇窝呢。”  “你知道他们在哪了?”柳梦馨闻言,诧异道,她不知道在她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她一觉醒来,原本本该是难题的问题统统迎刃而解了。  难不成他是神仙不成?  墨云帆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死去多时的草寇尸体道:“这还得感谢这两个家伙,若不是他们中途折返回来,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事呢?嘿嘿。”  原来如此,怪不得让自己好好休息,原来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让其做回苦力,不过这一回,即便他不说,自己也会去!  柳梦馨并没有再次去反驳墨云帆的话,而是听话的躺回了地上。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脑海中都是那些死去百姓凄惨的画面......  天色微亮,三人已经向着草寇的山寨步行而去,庆幸的是,草寇的山寨距离伏安村并不远,也就在不到三里地之外的山坡上。  这个山坡遍布着密集的草丛和树木,三面都是悬崖陡坡,险峻的地势让人望而生畏,说不得此处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点,也难怪官府派来围剿的士兵会落个丢盔卸甲的惨状。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这些陡峭的山壁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要想攻破山寨,自然只能选择从正面突破,可是从正面强攻,这正好又落入了草寇布置的陷阱当中。  只是墨云帆和柳梦馨二人还好说,凭借着轻功和身法,这百丈的悬崖峭壁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姜子悠却不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弱女子,就是正面的山坡都能让她爬的喘上半天,更别提这峻险的山崖了。  原本打算着是不是先将姜子悠独自一人丢在山下,他们二人从山崖上悄悄地摸进去,可是这个提议,直接被柳梦馨给拒绝了。  “子悠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宁可多费点功夫,也不能让她存在半分的危险可能。”  墨云帆想了想,也的确如此,这附近荒无人烟,附近又是茂密的森林,不说会不会有外出未归的草寇遗留在外头,就是这山林中的虎豹豺狼也不是姜子悠一人可以应付的,将她一人丢在这里,算不上权益之策。  最后一番决议,由柳梦馨打头阵,墨云帆负责在后方保护姜子悠,虽然让一女子冲锋陷阵确实有伤体面,可是谁让墨云帆没有武学在身呢,逃跑是他的强项,正面抗敌,说不得还得让柳梦馨这个有着武功底子的人冲在前头......
  “死了?怎么可能!”柳梦馨不可置信的望着鬼三刀倒地不起的身体,一抹猩红的血水从他身下缓缓流出,汇聚成一道浅浅的血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还耀武扬威所向披靡的鬼三刀转眼间就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冰冷尸体,尽管这一切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她仍然觉得只是在做梦。  感受着墨云帆温暖又结实的怀抱,柳梦馨俏脸一红,挣扎的想要脱离,可是墨云帆依旧死死的抱紧着她,似乎非常害怕把她丢了一样。  柳梦馨双颊绯红,细致精美的脸颊几乎可以渗透出水来,她抬起头,柔情似水的望着墨云帆,墨云帆此时紧闭着双眼,其上的眉宇双眉紧蹙,依然保持着如临大敌的模样,鬼三刀离奇的毙命,他好似到现在还没察觉。  “云帆!云帆!鬼三刀已经死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你弄疼人家了。”柳梦馨低声提醒了几句,说道后来,声音更轻微,仿若蚊蝇,要不是墨云帆于她近在咫尺,脸和脸几乎紧紧挨着,他或许根本听不见。  “死了?”闻言,墨云帆缓缓的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便是柳梦馨那张绝美的容颜,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肌肤胜雪奇美绝伦,微微泛动的睫毛俏皮的抖动着,仿佛迎宾树来回抛撒着细长的柳枝,鼻息间透着淡淡的香味儿,如同置身在鲜花满园的花丛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对...对不起!”短暂的失神,墨云帆这才发觉此时他俩的姿势显得极其暧昧,他的手掌上甚至还有柔滑的触感。  手足无措的将怀中的柳梦馨松开,这才侧目看向了鬼三刀倒地的方向。  “你杀的?”说这话的时候,墨云帆都觉得不太可能,要说柳梦馨可以将鬼三刀斩杀,那方才就不会险些九死一生,可是不是她?那又是谁,附近根本没有第三人的踪迹。  柳梦馨轻摇着脑袋,双目微微躲闪,不敢正眼看向墨云帆:“我也不清楚,刚才我也以为必死无疑了,可在千钧一发之际,鬼三刀身体就出现了异状,紧接着就死了……我依稀的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忌,倒不如上前查看查看,说不定有些眉目。”墨云帆看到柳梦馨目光的躲闪,自然清楚先前的窘境,他也不点破,目光敢接触就快速的移了开来。  “嗯!”柳梦馨乖巧的应了一声,率先向着前方走去,墨云帆其后紧跟而上。  鬼三刀的尸身是呈趴着面朝地面的方式倒下的,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出然后才汇聚到了身下,形成一汪妖艳的红色水坑。  墨云帆伸手将他的尸体翻转过来,率先进入视线当中的就是鬼三刀瞪着无比巨大的双目,以及惊恐万状的神情,好似看到了难以想象的画面。  “你看,他的额头!”柳梦馨如春笋一般白皙的玉指指着鬼三刀的额头上方,在平坦的额头那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血洞,血水顺着这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顺流而下。  墨云帆附身定眼看去,这个血洞里面竟然被镶嵌进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子在其中,看的他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仅仅凭借着轻巧的石头就能将鬼三刀一击毙命,看上去还十分的游刃有余的样子,那这人的修为到底要到达何种高度才可以?  “一击致命,毫不拖泥带水,只有真正修为高深莫测的顶尖高手才可以做到,听说一些大能甚至可以做到沾叶伤人,一点也不逊色修仙之人!”柳梦馨看着血洞,将目光移向墨云帆的身上惊讶道。  “同样的手法,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墨云帆好奇的询问道。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在那次遭受虞青山的追杀,等我醒来的时候,虞青山已经被人杀死了,而他的死状和这鬼三刀一模一样,同样是眉心处镶嵌进石头.....”  “那这么说来,我们两次都被这人救起?他到底是何人?”墨云帆心中猜测会不会是淮常木,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他推翻了,身为十二罗刹的淮常木怎么可能跑到下三势来,一次二次可能是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前来,根本没理由一直停驻在他的身边暗中保护着。  “如果所料不差,我想应该是的...只是这人也太怪异了,又不是对我们不利,为何还要藏头露尾的不让我们发现.....”  “即然他不出来,那就由着他吧,至少现在看来,他对我们没有抱有敌意,如若不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墨云帆想了想说道。  柳梦馨认同的点了点头,目光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口询问道:“方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发现你,结果被鬼三刀盯上了,我都以为你命丧他手,正准备替你报仇呢!”  “......”对于柳梦馨的话,墨云帆哭笑不得,他转身指了指那个隐藏了地牢的屋子淡淡道:“那里面有一个隐秘的地牢,我刚才就是去了里面,发现了.....”墨云帆将地牢中看到的听到的毫不保留的告诉了柳梦馨,就连最后那几个女子的一心寻死也没有隐瞒。  “哎!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好在我们也替她们报了仇,愿她们能够瞑目……”柳梦馨幽幽的叹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的惆怅,她也清楚一个女子对于自身的清白看的有多么的重要,如同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么珍贵的东西被人肆意践踏,支撑着她们活着的,估计也就只有怨恨和仇视了,看到山寇又被连根拔起的契机,可谓是已经了却了心中最后一点挣扎。  “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赶快出去,要不然子悠会担心的。”柳梦馨淡淡的说了一声,目光朝着山寨门口的丛林望去,秀美轻蹙,有些担忧道。  “嗯...先等等,我去把那人叫出来,带上他一起走。”墨云帆点了点头,抓起丢落在地上的大刀,一刻不停的向着地牢的屋子走去。  “你这是....?”柳梦馨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她有些不解墨云帆的举动,叫人就叫人吧,为什么还要拿上刀,而且还是原本属于鬼三刀的大刀。  墨云帆回头嬉笑道:“这不是还没趁手得兵器嘛,总不能下次再遇上类似的事情,随手抓一把用吧....我觉得这刀挺适合我的,将就的先用下。  所为讲究,还真的只是将就,墨云帆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当初离开前,问自己的师尊讨要一把灵刀用作防身之用了,也好过现在捡垃圾一样的寒酸。  灵刀之所以为灵刀,当然不是凡铁打造的普通兵器可以比拟的,光是铸造的材料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更重要的是灵刀还能产生器灵,而凡铁打造的兵器即便是最华丽最不寻常的,一辈子也是产生不了器灵的。  灵刀可以充分的发挥出武器的威力,还能通过真气的灌输加强攻击力道,这点虽然凡铁的兵器也能做到,可一来凡铁的兵器材质过差,经受不住真气肆无忌惮的破坏,导致兵解破损,二来依附得真气效果没有灵刀鲜明和突出。  “说不得等见到糟老头的时候,向他讨要一把趁手的灵器!”墨云帆心中做出决定。  现在刀是有了,至于刀法?墨云帆的脑子里有着数不清的兵器功法,可以说刀枪剑戟随便来上一把,都能顷刻间墨写出一大堆只知其名,不知其用的兵器功法出来,而他之所以选择刀作为武器,那也是因为他的师尊本就是一个用刀的好手,可以说也是因为刀成就了一方霸主的传说,自然而然的,他的刀技也是万千功法中最突出也是最引以自豪的,即然要修炼,肯定是选择自家师尊的兵器,何况还有糟老头的修炼心得在,可谓是事半功倍。  江湖上修炼分别为武籍、轻功、以及内功功法,相互关联,武籍即是所修兵器的强大手段,好比鬼三刀的三式刀技!轻功是使自身身躯变的轻盈,最大程度的发挥速度,内功功法就是发挥武籍和轻功的力量核心,也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三者合一才能造就一个强者的诞生,缺一不可。  修真也是大同小异,分为兵诀、身法、和修真心法。  兵诀对应武籍,身法对应轻功,修真功法对应内功功法,这两者有过之而不及,远不是江湖上流传的武修可以相提并论的,即便世俗中将武修练到极致,也不定是初入修真武修的对手,因为身体内的气不是一个层次。  墨云帆修炼至今,唯独修炼了身法,至于修真功法这是当初的必修课程,只不过因为他的懒散,只是将身法修练到了极致,而功法却一直没有去提升,只是勉强进入第一重。  功法都已经懒得练了,更不要说兵诀了,所以墨云帆才会如此的不堪入目,既然现在打定主意要修炼,那他自然不能再偷懒下去,出来时可以说是“嗖”的一下就到了下三势,而回去可没有这么简单,一路平平安安,毫无险阻的回到上三界?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在这样危险重重的路程中,多增添些力量也是必要的,他可不想每次都是险象环生,经历心惊胆战的局面。  将躲藏在屋内的青年带了出来,柳梦馨见之,也是认真打量起他。  这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席白袍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倒是长得几分俊俏!莫不是这些山寇还真好这口?”柳梦馨突然想起山脚下那一幕,双颊飞霞,连忙转身不再看去。  “你叫什么,家住何方?是何许人?”墨云帆一连问出几个问题,示意青年一一道来。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怎么说也对他有着救命之恩,不说死而后已,涌泉相报,至少也要先交代下自己是谁,按理说墨云帆这么一问,对方应该恭敬的全数告知,不做隐瞒,可是到头来,回应墨云帆的却是茫然的摇头。  “嗯?”墨云帆见状,秀眉微蹙,和一旁站着的柳梦馨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是谁?我叫什么?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是吧!失忆?  墨云帆脸上的凝重更甚,他如何能料想到,自己救下的青年竟然失忆了,观他的神情举止似乎又不像是假装的,这可愁死他了。  “这么说,你对自己是谁,一点印象都没有?”柳梦馨出声再次确认道,回应她的只是青年的一阵茫然。  “嗯!我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叫什么?我住哪里....”青年抓着脑袋,双目突出,神情呆板的不断自言自语的说着,看起来格外吓人。  “叶司辰!我叫叶司辰,可是家住何方,是谁......”  见青年如此的模样,柳梦馨心生不忍,安慰道:“即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只是暂时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说不定走着走着就突然记起来了呢。”  “这样吧,你先跟着我们,一路上也算有个照应……等到下个城镇,我们在放下你,如何?”见柳梦馨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墨云帆连忙附和的点了点头,看着青年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即然是我们救下的你,自然不会看着你在这荒郊野外出事,你就先跟着我们吧,到下个城镇再做打算。”  “也...也只能这样了,多谢二位侠士的仗义相助,叶司辰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们也是看不惯这群占山为王的山寇,如若不然也不会痛下狠手。”墨云帆谦虚的说道,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差点命丧黄泉不说,就是最后被何人所救也是无从知晓,但表面却是要装成镇定自如的样子,不然有些不着面子。  带着叶司辰一路返回,从杂草丛中找到了隐藏极为隐秘的姜子悠,见她除了脸上脏乱以外,并无其他不妥,墨云帆和柳梦馨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向姜子悠简单的介绍了叶司辰的来历,原本的一行三人,再次平添一人。  四人相互照应的下了山,期间并没有遇上什么,这群山寇似乎已经死绝,被他们二人灭杀的已经是全部的数量。  一路上,柳梦馨和墨云帆前面走着,身后姜子悠和叶司辰紧密地跟着,而这个混世小魔王姜子悠在最初的惊恐后,再次恢复到了原先活泼可爱的一面,这让墨云帆都有些汗颜,这小妮子的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特殊。  姜子悠因为队伍中加入了新的面孔,一开始还表现的畏畏缩缩,安静恬袷的样子,可是这份矜持并没有存在多久就荡然无存了。  “看你一身的装扮,想来也是富家子弟,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吗?”姜子悠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司辰好奇的问道,瞧那架势,似乎对这叶司辰十分的感兴趣。  “不记得了,我的脑海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如今只记得自己叫叶司辰,至于其他的......”叶司辰摇了摇头沮丧道。  “我看啊,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外游历却不慎落入了山寇手中,又因为惊吓过度,忘记了以前的事,一定没错了,不然你身上穿着的衣裳怎么会如此的华贵,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姜子悠双目一转,带着欣喜的神情嬉笑道:“你一定是和我一样,也是偷偷从家族里溜出来的,身边没人陪伴,所以才遇了险,我告诉你哦,江湖可不是能随意走动的地方,这其中危险着呢……”  “看不出来,子悠倒有你几分女侠的模样,现在开始依样画葫芦,把我们教导他的话用来教导别人了。”墨云帆目光瞥了瞥后方,冲着柳梦馨微微一笑道。  “你是在埋汰我吗?还是在故意数落我?”柳梦馨闻言,佯怒的瞪着墨云帆道。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我只是觉得子悠妹妹特别的可爱,像极了你,嘿嘿。”  “油嘴滑舌,贫嘴!”柳梦馨听了墨云帆的话,愣了愣,低眉垂眼,烟视媚行的冲其轻哼一声,侧过头,不再理会墨云帆。  山路蜿蜒曲折,即便是官路也不定显得好走,路面坑坑洼洼的上下起伏着,泥泞的让人踏脚后不知该不该再次放下。  墨云帆怎么说也是有一定武功底子在的,柳梦馨更不能相提并论,这可苦了姜子悠一个深闺千金,脸上那还有兴致盎然的模样,一脸愁眉苦脸,就差没有一下哭出声了,不过相比起姜子悠的不堪,这叶司辰倒显得轻松如常,似乎这十几里路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根本入不了眼,这倒是让墨云帆另眼相看了一番,甚至再猜想此人是不是也曾修过武。  因为姜子悠的关系,柳梦馨不得不放缓了速度,更是到了后来干脆找了一处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示意大家原地休息一会。  墨云帆知道,并不是柳梦馨自己觉得累了,而是担忧姜子悠。  “我去附近的林子里看看有什么野味,抓两只裹裹腹,你们在这歇息,哪里也别去。”  “还是让我去吧,万一遇到紧急的状况,自己也是应接不暇。”柳梦馨撇了一眼墨云帆淡淡道。  “没事,我不跑远,就在附近,若是真遇到什么事情,大叫便是,想来你也不会冷眼旁观的看着我陷入险境的吧……再说了,这树林里还能遇上什么,顶多就是些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这些东西我即便杀不死,从它们爪下逃走还有很有自信的,除非我倒霉异常,无端端遇到精怪...不过,想来这里应该也不会出现这些东西。”墨云帆扫视了周围的森林,冲着柳梦馨自信的笑了笑道。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喊我便是!”柳梦馨闻言,一番斟酌,觉得墨云帆说的并无道理,她也能理解为什么他要抢着出去的原因,这里四人,唯独她身怀武功,能自保的同时顾瑕旁人,如果她一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远水更救不了近火,她在这可以尽可能的保全姜子悠和叶司辰,更能兼顾着墨云帆,两边兼顾,何乐而不为?  墨云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随着体内真气的流转,身形诡异的消逝而去。  叶司辰抬起头望向墨云帆消失不见的身影,暗自一惊,重新换上了略显疲惫的模样。  “梦馨姐!”姜子悠小跑到柳梦馨的身边,抓着她的衣袖撒娇道:“你教人家武功吧!我想学!”  “嗯?为什么这么说?”柳梦馨好奇的冲着姜子悠张望而去,脸上带着几分震惊,学武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所收获的,那必定是一段漫长且坎坷的道路,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也不会有人一学就会,背后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艰辛,只有过来人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姜子悠怎么会想到学武的想法,这必定不会是她的一时兴致。  “因为我不想时时刻刻都躲在梦馨姐和云帆哥哥的身后,即然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当然不能一直借助于别人,我的命运需要自己去把握,对吗?”  “嗯!子悠妹妹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不知道,雏鸟想要一飞冲天,需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修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需要不断的坚持,如果只是兴趣使然,我劝你还是早早打消心中的想法为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慎,必定落个心魔缠身,万劫不复的下场……”  “梦馨姐,我当然清楚修武不易,所以也是经过几番斟酌才决定下来的,希望姐姐成全,我必定咬牙坚持下来!”姜子悠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柳梦馨,柳梦馨看着她如此坚定的目光,心里一松,便答应了下来。
  墨云帆此去并未花费多少时间,估摸着也就一柱香左右,他便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回到了暂歇的空地上,见姜子悠和柳梦馨相谈盛欢,疑惑的插嘴道:“在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云帆,你回来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柳梦馨朝着墨云帆身上看了又看,见其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妥,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能发生什么事,我不是说了嘛,没那么容易碰上危险的。”  “好了,我方才出去没多久就逮到2只鲜肥的野兔,已经清洗过了,这就去生火”墨云帆笑了笑,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2只野兔,成了四人的腹中美食,因为柳梦馨和姜子悠的食量并不大,所以兔肉大部分都是进了墨云帆和叶司辰的肚子里。  填饱了肚子,在经过短暂的休息,一行四人再次踏上路程。  这一次,四人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墨云帆和叶司辰走在前头,而柳梦馨和姜子悠缓步跟在了身后,这微妙的变化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间自然形成的,见她们低头窃窃私语,墨云帆虽然好奇,但也没有上前去打探,毕竟两个女子之间的交头接耳,他一个大男人插进去听,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清湖镇,坐落在冀州数百个城镇当中,虽谈不上最大,但也不能算最小。  冀州方圆数十万里,其中大大小小的城池,小镇,村落零零总总分散开来,犹如一张巨型的渔网,将下三势的冀州分割出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区域,清湖镇只能算得上其中中等程度的一个镇子,但因为镇子特殊的缘故,却又久经盛名,声名远播。  清湖镇之所以以清湖命名,就是因为这个镇子落座在蜿蜒曲折的清湖边上,是以清湖为奠基建立而成的,可以说整个清湖镇大部分都搭建在水面之上,形成了一个水上城镇。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清湖镇既然紧挨着清湖形成了如今的城镇,自然也是靠着这条湖源远流长到了至今。  湖中水产丰富,鱼虾蟹的肉质极其甜美肥硕,更是引得无数好吃之人顿足其中。  也正是如此,城镇当中当以酒楼居多,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商贸之地,其中当地的百姓大部分都是来此经商贸易的,真正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相对而言就稀少了一些。  清湖湖水清澈无比,湖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像一只巨大的翡翠,薄薄的青雾浮在湖面上,使这湖面又好象是笼着青纱的梦境。  湖边的柳树刚刚发出嫩绿的新芽,柳条随风摆动,像婷婷玉立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舞姿美妙绝伦。  微风吹来,湖面上漾起一圈圈圆晕,有几只鸭子在湖面上尽情地嬉戏,一群群鱼儿在湖水里欢快地玩耍,随处可见不同风格、大大小小的石桥,不时有渔船花船从桥下驶过,翻起了一道道欢乐的浪花。  “好美!”最先发出感叹的,自然是身为女子的柳梦馨和姜子悠二人,墨云帆虽然也被眼前的繁华吸引住了目光,但并未像二人那般如痴如醉。  “如何?你对这里有印象吗?”相比起二女的忘乎其形,墨云帆只是在短暂的惊叹之后就回了神,目光落在跟在一旁的叶司辰,冲其淡淡询问道。  “脑海里没有任何的映象,不记得来过这里.....”叶司辰站在石头堆砌而成的圆形拱桥上,望眼眺望着整个清湖镇,随即摇着头沮丧道。  见他没有任何的头绪,墨云帆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了几句,便追逐着柳梦馨和姜子悠远去的身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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