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到底将来想要干什么,安安稳稳的做一位小学老师,幼儿老师,还是自己开店当老板,因为家里也不

飘(乱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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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玛格丽特.米切尔
作者简介&&& 日,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个律师家庭。她的父亲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爇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 玛格丽特曾就读于马萨诸塞州的史密斯学院。后因母亲病逝,家中需要她来主持家务,于是不得不中途退学。从1922年起,她开始用自己的昵称&佩吉&为《亚特兰大日报》撰稿。在以后的四年中,就有129篇署名的和大量未署名的稿件见诸报端。这些稿件中有一组便是玛格丽特为过去南方邦联将领写的专题报道。&&& 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玛格丽特于1925年与佐治亚爇力公司的广告部主任约翰-马施结婚。1926年,由于退部负伤,玛格丽特不得不辞去报社的工作。在丈夫的鼓励下,她开始致力于创作。&&& 玛格丽特后来对人说,《飘》的写作占去了她近10年的时间。其实,小说大部分章节的初稿早在1929年就完成了。她首先完成的是小说的最后一章,然后返回来写前面的章节,但她始终没有按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写,而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在近10年的时间里,玛格丽特很少对她的朋友们提起她的书稿。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她在创作,但几乎无人知道她具体在写什么。1935年春,麦克米轮出版公司的编辑哈罗德-拉瑟姆在全国各地组稿。当他来到亚特兰大时,偶尔听说了玛格丽特写书的情况。起初,玛格丽特否认她在写小说,因为她不相信南方人对南北战争的看法能让北方的出版商感兴趣。结果,就在拉瑟姆离开亚特兰大的前一天,玛格丽特才送去了她已经打好的近五英尺厚的手稿。同年7月,麦克未轮公司决定出版这部小说,并暂定名为《明天是新的一天》。&&& 此后,玛格丽特花了半年的时间来反复核实小说中所涉及的历史事件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她引用美国诗人欧内斯特-道森的一句诗,将小说的题目改为《随风而去》(汉译名为《飘》)。与此同时,麦克米轮公司也作了大量的宣传。因此,日,这位无名作家的&巨著&一经面世,其销售情况立即打破了美国出版界的多项纪录:日销售量最高时为5万册;前六个月发行了100Q万册;第一年200万册。随后,小说获得了1937年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就在小说问世的当年,好莱坞便以5万美元的代价购得将《飘》改编成电影的权利。由大卫-塞尔兹尼克执导,克拉克-加布尔和维维安-利主演的电影《飘》于1939年问世。&&& 半个多世纪以来,这部厚达1000多页的小说一直位居美国畅销书的前列。截止70年代末期,小说己被译成27种文字,在全世界的销售量也逾2000万册。&&& 《飘》的出版使玛格丽特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当时美国文坛的名人,成了亚特兰大人人皆知的&女英雄&。这突如其来的盛誉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日,即《飘》出版后的第九天,玛格现丽特在给佛罗里达一位教授的信中讲述了她的体会:&&& &我不知道一个作家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话,我绝不会企图去当一名作家。过去的几十年里我的生活一直非常宁静。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我不善于与人交往;因为我希望工作,喜欢安静;也因为我身体不很好,需要休息。近日来,我的生活已经彻底丧失了那种宁静安谧的气氛&。&&& 玛格丽特的女佣人也回忆说:&&& &小说出版的当天,电话铃每三分钟响一次,每五分钟有人敲门,每隔七分钟有一份电报迭上门来。公寓门口总站着十几个人,他们在静候着玛格丽特出来,以便请她在小说上签名。&&&& 而要求采访,邀请玛格丽特去各地巡回讲演,甚至要求她为各慈善事业捐款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仅第一周就有300本《飘》从全国各地寄到她的手里,这些崇拜者希望她签名后再掏钱给他们寄回去。接踵而来的版权,翻译权的纠纷又把她纠缠到一系列的法律事务中。因此,不难理解玛格丽特为什么自《飘》发表以后,直至日因车祸而丧生,她再也没有发表任何作品。不过她留下了大量书信。她的书信集1976年由麦克米轮公司出版,题名为《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书信集》。内容简介&&& 《飘》所讲述的是一个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的爱情故事。&&& 小说的主人公斯卡雷特-奥哈拉是美国佐治亚州一位富足且颇有地位的种植园主的女儿。父亲杰拉尔德是爱尔兰的移民。刚到佐治亚州时,杰拉尔德身无分文,靠赌博赢得了塔罗庄园的所有权。于是就开始在这块红色的土地上创业,编织着他的美国之梦。直到43岁的时候,他才和芳龄15的埃轮&&一个东海岸法国移民的女儿&&结了婚。杰拉尔德心地善良,但脾气暴躁,而年轻的妻子则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严格的道德观念。她亲手躁持着整个庄园的日常事务,甚至还为庄园里的黑奴看病,接生。因此,夫妇俩受到周围白人庄园主的尊敬,也深得黑人奴隶的爱戴。女儿斯卡雷特在这种环境中慢慢长大了。&&& 1861年4月,美国南北两方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佐治亚州的男人们都在议论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但是,16岁的斯卡雷特对此毫无兴趣。她心里想的除舞会、郊游之外,还有那群围着她转的崇拜者。当她听说第二天的野外宴会上,阿什利-威尔克斯将宣布与梅莱尼订婚时,她心里不觉一震。她一直喜欢阿什利的绅士风度,而且认为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比梅莱尼要强得多,以自己的魅力,肯定能说服阿什利和她一起私奔。&&& 但在第二天的宴会上,斯卡雷特始终没有找到和阿什利单独交谈的机会,因为阿什利一直同梅莱尼在一起。出于一种报复心理,斯卡雷特轻而易举地把梅莱尼的弟弟查尔斯吸引到了她的身边,几句话就使这个在情场上毫无经验的、腼腆的小伙子神魂颠倒了,宴会结束后,男客们就当前的局势在激烈地争论。杰拉尔德和一位名叫雷特-巴特勒的陌生人争论得尤为激烈。雷特认为,南方没有工业资源,打起仗来肯定会失利;而杰拉尔德和他的朋友们却认为北方佬不经打,只要一两个战役就能使他们缴枪投降。&&& 下午,斯卡雷特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和阿什利谈了她的主意,但被阿什利婉言拒绝。斯卡雷特觉得自己被阿什利&抛弃&了。她气急败坏地打了阿什利一记耳光。&&& 战争的消息传来,当天晚上的舞会也随之取消。斯卡雷特突然决定和查尔斯结婚,因为这样可以挽回自己的面子,也可以刺激一下阿什利和自己的追求者。就这样,任性的斯卡雷特在两周之后就作了查尔斯的妻子。&&& 两个月后,查尔斯病死在前方,斯卡雷特突然变成了寡妇。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几个月以后,她的儿子韦德出生了。&&& 寡妇的生活使生性活泼的斯卡雷特难以忍受。这时,阿什利也上了前线,其妻梅莱尼从亚特兰大来信,邀请她来查尔斯的姑姑家暂住一时,斯卡雷特便带着韦德离开了塔罗庄园,来到亚特兰大。&&& 环境的改变使斯卡雷特的心境稍稍有好转。值得欣慰的是,亡夫查尔斯给她留下了一个庄园和城里几家店铺的遗产。&&& 随着战事越来吃越紧,亚特兰大的妇女们都被动员起来,到当地医院护理从前方运回来的伤病员,还要为南方邦联的军队缝制军需品。但是,由于斯卡雷特新寡,所以不能参加为出征军人举办的舞会和晚会。&&& 一次,医院举行募捐舞会。由于人手不够,斯卡雷特被叫去帮忙。在舞会上,斯卡雷特又一次见到曾在塔罗庄园与她父亲辩论过的雷特。现在,雷特已成了亚特兰大顶顶有名的偷越北方封锁线为南方军队提供物资的商人。每次从北方回来,他还给亚特兰大的上层妇女带来她们所喜欢的时装和布料。因此,雷特很受贵妇们的欢迎。舞会开始的时候,雷特邀请斯卡雷特作他的舞伴。斯卡雷特终于忍不住这种诱惑,穿着丧服就步入了舞池。&&& 随着战局不断恶化,生活中的清规戒律在人们的心目中逐渐淡化。斯卡雷特又恢复了她原来的面目,频繁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和军官们调情说笑。但是,她仍无法忘怀阿什利。&&& 有一段时间,雷特成了亚特兰大许多人家的座上客。但是,由于他总是嘲笑和挖苦南方邦联,很快就使人觉得讨厌。只有梅莱尼同意雷特对战争的分析,因为,她丈夫阿什利在来信中也认为南方邦联根本无法打赢这场战争。&&& 1863年7月,南方邦联的罗伯特-李将军指挥的部队在北方的宾夕法尼亚州失利。许多和斯卡雷特一起长大的男孩都在那场恶战中阵亡。圣诞节前夕,阿什利从前线回来,在家休息数日。在他们独处的时候,斯卡雷特把自己和查尔斯结婚的真正原因告诉了阿什利,并承认她依然爱着他。但是,经过战争磨难的阿什利己经丧失了过去的激情。第二年年初,梅莱尼得到前线来的通知书,说阿什利失踪了.后来通过雷特的北方关系,才弄清楚:阿什利并没有死。他受伤被俘后关在北方的岩岛集中营。&&& 1864年夏天,北军直逼亚特兰大&&南方邦联的首府。城市被围,查尔斯的姑姑和城里许多人家都逃离了亚特兰大。但因梅莱尼即将临盆,斯卡雷特只好留下来守在她的身边。其间,雷特曾登门拜访,并要斯卡雷特做他的情妇,遭到了斯卡雷特的拒绝。&&& 八月底,攻城的炮声突然沉寂下来。传说邦联军己决定放弃这座城市。正在这个时候,梅莱尼的儿子降生了。此时,亚特兰大城一片混乱,根本找不到医生。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斯卡雷特自己接生,保住了梅莱尼母子的生命。当天夜里,最后一批邦联军撤出了亚特兰大,北方军很快就要进城了,绝望中,斯卡雷特只好求助于雷特。雷特用偷来的一辆破马车,设法把她和梅莱尼母子送出了城,趁夜赶往塔罗庄园。&&& 沿途的情景使斯卡雷特恐慌万分。许多熟悉的庄园都被烧成了废墟,只有一些断垣残壁矗立在那里。经过一天的颠簸,她们终于来到了塔罗庄园。出乎意料,塔罗的白色楼房却依然完好无损。但出来迎接她们的却只有老父杰拉尔德和一个黑奴管家;斯卡雷特的两个妹妹重病在床,而她的母亲己在昨天离开了人世。年老的杰拉尔德几乎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 整个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斯卡雷特这个只有19岁的寡妇主肩上。全家除了自己和孩子外,还有老父、两个妹妹、梅莱尼和她的新生儿,以及庄园上仅有的三个黑奴,总共需要维持10口人的生计。这时她想起了那些孩提时期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故事,那些全凭自己的一双手开创家业的爱尔兰父辈们。&&& 摆在眼前的首要问题就是要找到吃的东西。于是斯卡雷特天天提着篮子到地里去挖,到废墟里去捡。她的两个妹妹都是五谷不分的娇小姐,是指望不上的,连三个黑奴也强调说他们从来只干家务而不会干田里的活。苦难的生活磨炼着斯卡雷特,但也使她变得冷酷无情,家里的人都有些怕她。从这时候起,斯卡雷特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决心恢复塔罗庄园昔日的风采:餐桌上摆满银质餐具、透亮的酒杯和丰盛的食品,马厩里拴着一匹匹骏马,车房里放着豪华的四轮马车,成群的黑奴在塔罗的田间采摘棉花&&&&& 一天,一个北军士兵骑马闯进了庄园,斯卡雷特用手枪干掉了他,得到了一匹马和从这个士兵口袋里搜出来的一笔钱。这给她解了燃眉之急。&&& 圣诞节前夕,妹妹苏埃轮的未婚夫弗兰克-肯尼迪带着一个南方邦联的征粮小组来到庄园。斯卡雷特当然不会把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白送给他们。&&& 1865年4月,南方邦联军投降,战争终于结束了。许多南方人都在为他们的失败而痛哭流涕。而在斯卡雷特的脑海里,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保住塔罗庄园。&&& 战争结束后,每天都有一些士兵路过塔罗庄园返回他们的故乡。有一天,斯卡雷特发现门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便把他救起。在大家的照料下,这个名叫威尔的年轻人逐渐恢复了健康。威尔无家可归,便在塔罗住下来,并慢慢地担负起了庄园的许多管理事务。&&& 阿什利终于活着回来了。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原有的那种气质己消失殆尽。第二年春天,新政府命令塔罗庄园限期交纳新附加税,否则就要拍卖庄园来抵税。原来,几年前因过失而被塔罗庄园赶走的管家乔纳斯当上了新成立的解放黑奴委员会的头头。现在,他企图侵吞塔罗庄园,故而想出了迫缴附加税的主意。斯卡雷特和威尔一筹莫展,希望阿什利能帮他们想点办法,但阿什利的胆小无能使他们失望。&&& 绝望中,斯卡雷特突然想起了雷特。如果雷特肯拿出钱来保住塔罗庄园,斯卡雷特情愿嫁给他,或作他的情妇。第二天,斯卡雷特就来到了亚特兰大寻找雷特,这时才知道,雷特因涉嫌侵吞南方邦联的大笔资金已锒铛入狱。情绪沮丧的斯卡雷特无意中遇见了妹妹苏埃轮的未婚夫弗兰克。他现在已是一家商店的老板,手头有一笔钱,斯卡雷特突然心生一计,谎称苏埃轮已经嫁人,然后轻而易举地使弗兰克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两周后,他俩便结了婚。塔罗庄园得救了!但不久发现,弗兰克并没有什么商业头脑,而且对别人的劝告充耳不闻,因此生意经营得很不好。这时,雷特通过各种私人关系,得以获释。他借给斯卡雷特一笔钱,斯卡雷特便背着弗兰克买下了一个倒闭了的木材加工厂,自己独自经营起来。一个女人经商,而且也象男人一样赚钱,这在亚特兰大是前所未有的。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斯卡雷特怀孕了。她想在生产前多赚一些钱,以备急需,于是买下了第二个木材厂。在这段时间里,斯卡雷特每天自己驾车往返于木材厂之间,除雷特外没有任何朋友。一天,雷特劝她路上要小心一些,暗示如果遭到黑人袭击,三K党将会为她进行报复。而当时亚特兰大执行&重建法案&的军管政府则正在盘算着如何把三K党和所有涉嫌的南方人一网打尽。&&& 六月,斯卡雷特赶回塔罗庄园参加她父亲的葬礼。葬礼之后,斯卡雷特全家,包括阿什利、梅莱尼、威尔等搬到了亚特兰大,买了一幢破旧的房子住了下来。梅莱尼很快在妇女界赢得了信任,成了一位受尊重的人物。而阿什利虽然受斯卡雷特之托,管理一个木材厂,但经营得很糟糕。&&& 斯卡雷特生了一个女儿,几周后,她就又开始奔波于两个木材厂之间。此时亚特兰大的治安状况不断恶化。1867年3月的一个晚上,斯卡雷特在驾车回家的路上受到了一个白人和一个黑人的袭击。由于一个黑奴的保护,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当天夜里,三K党出击了,但他们却陷入了军队设下的圈套。在交火中,弗兰克被打死,阿什利受了伤。由于雷特的出谋划策,才救了其他一批参加三K党行动的白人。几个月之后,不顾亲友的劝阻和反对,斯卡雷特和雷特结了婚。他们的蜜月是在新奥尔良度过的,而由斯卡雷特自己设计的新居很快也告落成,这是亚特兰大最豪华的住宅。对于斯卡雷特来说,此时她似乎实现了她在塔罗庄园时的理想。她在物质上的任何要求,雷特都给予极大的满足,她真是应有尽有了。不久,他们的女儿邦妮出生了。在邦妮身上雷特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雷特之所以努力改变自己在亚特兰大居民眼中的形象,完全是为了树立邦妮今后在亚特兰大的地位。&&& 斯卡雷特对阿什利仍然旧情不忘。一天晚上,在木材厂,斯卡雷特和阿什利谈得很投机。他们一起回忆了10年前的那个野外宴会。阿什利承认他自己和雷特其实很相象,只不过是在人生的道路上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已。回忆过去使斯卡雷特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她不由自主地倒在了阿什利的怀里。这件事很快被雷特和梅莱尼知道了。几天以后,雷特带上邦妮出远门去了。他走后,斯卡雷特马上去找梅莱尼,想向她坦露自己的过错。但梅莱尼止住了她,她再三强调只有斯卡雷特才是她最亲的亲人。&&& 不久,斯卡雷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这时她开始想念雷特,盼望他早点回来。雷特到家的那一天,斯卡雷特特意在楼梯口迎接。本想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但一看到他那副冷嘲爇讽的神气,斯卡雷特就气不过来。结果失足,跌下楼梯,折断了肋骨。雷特悔恨不已,在梅莱尼面前,象孩子一样痛哭流涕,忏悔自己的过失。&&& 自此之后,雷特似乎变了。他和过去军管政府中的&老朋友&彻底断了交,而且加入了民主党,准备和亚特兰大的一批南北战争时期的老战士一起把联邦政府任命的州长赶下台。1871年圣诞节,州政府的大权终于又回到了南方人的手里。&&& 黑人姆妈建议给四岁的邦妮买一匹小马,这样,她就不需要再和雷特同骑一匹马了。没想到好动的邦妮在骑马跨越篱笆墙时遇到不测。邦妮死后,雷特整日酗酒,对待斯卡雷特如同路人。&&& 梅莱尼不听医生的劝告又一次怀孕。怀孕后她的身体迅速恶化。临终前,她把照看阿什利的重担交给了斯卡雷特。这时,斯卡雷特突然意识到,一向瘦弱的梅莱尼实际上是保护她的宝剑和盾牌。&&& 梅莱尼去世了,阿什利就好象失去了主心骨,他比斯卡雷特更感到害怕。也只有这时,斯卡雷特方才相信了雷特多年来一直对她讲的话,阿什利确实不值得爱。而她自己其实也并不爱现实生活中的阿什利,从此她生活中的两大津神支柱消失了。&&& 在浓雾中,斯卡雷特拼命往家里跑,雾中的她好象又重温着多年前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噩梦。终于,她看见自己住宅的灯光,霎那间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因为世界上还有雷特,而她真心爱的就是雷特!&&&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雷特已经决定弃家出走,永远地离开斯卡雷特。此时此刻,对于斯卡雷特来说,生活中的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她只有回到塔罗庄园去这一条出路。她感到太疲劳了,脑子再也承受不了这些压力。她自言自语地说:&还是留给明天去想吧&&不管怎么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第01章&&& 思嘉-奥哈拉长得并不漂亮,但是男人们像塔尔顿家那对孪生兄弟为她的魅力所迷住时,就不会这样想了。她脸上有着两种特征,一种是她母亲的娇柔,来自法兰西血统的海滨贵族;一种是她父亲的粗犷,来自浮华俗气的爱尔兰人,这两种特征混在一起显得不太协调,但这张脸上尖尖的下巴和四方的牙床骨,是很引人注意的,她那双淡绿色的眼睛纯净得没有一丝褐色,配上乌黑的睫毛和翘起的眼角,显得韵味十足,上面是两条墨黑的浓眉斜在那里,给她木兰花般白皙的肌肤划上十分分明的斜线,这样白皙的皮肤对南方妇女是极其珍贵的。她们常常用帽子、面纱和手套把皮肤保护起来,以防受到佐治亚炎爇太阳的暴晒。&&& 1861年四月一个晴朗的下午,思嘉同塔尔顿家的孪生兄弟斯图尔特和布轮特坐在她父亲的塔拉农场陰凉的走廊里,她的美貌显得更明媚如画了。她穿一件新绿花布衣裳,长长的裙子在裙箍上舒展着,配上她父亲从亚特兰大给她带来的新绿羊皮便鞋,显得很相称。她的腰围不过17英寸,是附近三个县里最细小的了,而这身衣裳更把腰肢衬托得更完整,加上里面那件绷得紧紧的小马甲,使她的只有16岁但已发育得很好的侞房便跃然显露了。不过,无论她散开的长裙显得多么老实,发髻梳在后面显得多么端庄,那双交叠在膝头上的小手显得多么文静,她的本来面目终归是藏不住的。那双绿色的眼睛生在一张甜美的脸上,却仍然是任性的,充满活力的,与她的装束仪表很不相同。她的举止是由她母亲和嬷嬷的严厉管教强加给她的,但她的眼睛属于她自己。&&& 她的两旁,孪生兄弟懒懒地斜靠在椅子上,斜望着从新装的玻璃窗透过来的阳光谈笑着,四条穿着高统靴和因经常骑马而鼓胀的长退交叠在那里。他们现有19岁,身高六英尺二英寸,长长骨骼,肌肉坚实,晒得黑黑的脸膛,深褐色的头发,眼睛里闪着快乐的神色。他们穿着同样的蓝上衣和深黄色裤子,长相也像两个棉桃似的。&&& 外面,阳光斜照到场地上,映照着一簇簇的白色花朵在绿色的背景中显得分外鲜艳。孪生兄弟起来的马就拴在车道上,那是两匹高头大马,毛色红得象主人的头发;马退旁边有一群吵吵嚷嚷一直跟随着主人的猎犬。稍稍远一点的地方躺着一条白色带有黑花斑的随车大狗,它把鼻子贴在前爪上,耐心等待着两个小伙子回家去吃晚饭。&&& 在这些猎犬、马匹和两个孪生兄弟之间,有着一种比通常更亲密的关系。他们都是年轻、健康而毫无思想的动物,也同样圆滑、优雅,两个小伙子和他们所骑的马一样津神,但都带有危险性,可同时对于那些知道怎样驾驭他们的人又是可爱的。&&& 虽然坐在走廊里的人,都同生在优裕的庄园主家庭,从小由仆人细心服侍着,但他们的脸显得并不懒散。他们像一辈子生活在野外、很少在书本上的乡巴佬一样,显得强壮而-有活力。生活在北佐治亚的克莱顿县,与奥古斯塔、萨凡纳和查尔斯顿比较起来还有一点粗犷风味。南部开化得较早的文静居民不逊内地佐治亚人,可在北佐亚这儿,人们并不以缺乏高雅的传统文化教育为耻,只要在那些在他们认为重要的事情上学得津明就行了。他们心目中所关注的事,就是种好棉花,骑马匹得好,打枪打得准,跳舞跳得轻快,善于体面地追逐女人,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喝酒。&&& 这对孪生兄弟在这些方面都很津通,但他们学习书本知识的无能也是出众的。他们家拥有比全县其他人家更多的钱、更多的马和更多的奴隶,可是两兄弟同他们的大多数穷邻居比起来,胸中的文墨更少得多。&&& 正是这个缘故,斯图尔特和布轮特在塔拉农场走廊里聊天,消磨这四月傍晚的大好时光。他们刚被佐治亚大学开除,而这是过去两年中把他们撵走的第四所大学了。于是他们的两个哥哥,汤姆和博伊德,也同他们一起回到了家里,因为在这所学校既然不欢迎那些孪生兄弟,两位做哥哥的也就不高兴在那里待下去了。斯图尔特和布轮特把他们最近一次的除名当做一个有趣的玩笑;而思嘉呢,她自从去年离开费耶特维尔女子学校以后就一直懒得去摸书本,所以也像他们那样觉得这是令人高兴的事。&&& &我认为你们俩一点也不在乎被学校除名,汤姆也是这样,&她说。"可是博伊德怎么办?他一心想受教育,而你们俩接连把他从弗吉尼亚大学、亚拉巴马大学、南卡罗来纳大学拖了出来,如今又从佐治亚大学回来了。这样下去,他永远也将完不成他的学业!&&唔,他可以到费耶特维尔那边的帕马利法官事务所去学法律嘛,&布轮特漫不经心地答道。"并且,这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在学习结束之前我们不得不回家的。&&为什么?&&战争嘛!傻瓜!战争随时可能开始,战争打响之后难道你认为我们还会留在学校里吗?&&你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战争的,&思嘉生气地说。"那只是嘴上谈谈罢了。就在上个星期,艾希礼-威尔克斯和他父亲还对我爸说,咱们派驻华盛顿的专员将要同林肯先生达成&&达成一个关于南部联盟的协议呢。况且不管怎样,北方佬从小害怕我们,根本不会有什么战争,谈它干什么,我讨厌听到关于战争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战争!"孪生兄弟如同他们被欺负了似的地喊起来。&&& &亲爱的,战争当然会打起来的啊!"斯图尔特说。"北方佬可能害怕咱们,可是自从前天波尔格将军把他们赶出萨姆特要塞以后,他们只好打起来了,要不就会作为胆小鬼在全世界面前丢脸。什么,南部联盟&&"听到这里,思嘉很不耐烦地嘟起嘴来。&&& &只要你再说一声&战争&,我就进屋去,把门关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对&战争&这个词感到讨厌,除非那个词意味着'脱离联邦'。爸爸总是从早到晚谈论战争,战争,所有来看他的绅士们也叫嚷着什么萨姆特要塞、州权、亚伯-林肯,简直烦得我要大喊大叫!而且所有的男孩子也都在谈这些,还有他们的军队。今年春天,任何晚会上也没有听到这什么快乐的事情,因为男孩子再不谈别的了。我最高兴的是佐治亚要等到过了圣诞节以后才宣布脱离联邦,要不然会把圣诞晚会也糟蹋了。要是你再谈&战争&我就马上进屋去了。&她说到做到,因为她从来就忍受不了不以她为主题的谈话。不过她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刻意加深脸的酒窝,同时把像蝴蝶翅膀似的两圈又硬又黑的睫毛迅速地扇动起来。小伙子们给迷住了,这正中她的心意,于是他们向她道歉,他们并不因为她对战争不感兴趣而丝毫轻视她。相反,他们更敬重她了。战争原来是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因此他们便把她的态度当成是女人味十足的特征。&&& 把他们从讨厌战争的话题支使开以后,她便饶有兴趣地回到他们当前的环境上来。&&& &对于你俩再一次开除的事你母亲说了些什么呀?"小伙子显得有点不自在,想起三个月前他们从弗吉尼亚大学被请回家时母亲的那番表现。&&& &唔,她还没有机会说呢,&斯图尔特答道。"今天一清早她还没起床,汤姆和我俩便出门了。汤姆半路上去方丹家了,我们便径直到这儿来了。&&昨天晚上你们到家时难道她什么话也没说吗?&&昨晚我们可有运气了。在我们快要到家的时候,上个月我妈在肯塔基买下的那匹公马给送来了,家里正爇闹着呢。原来那畜生&&它长得可真威武,思嘉,你一定得告诉你爸,叫他赶快去看看,那畜生一路上已经把马夫咬了两大口,而且踏坏了我妈的两个黑小子,他们是在琼斯博罗遇上的。而且,就在我们刚要到家的时候,它差点儿把我们的马棚给踢倒了,还捎带把我妈的那匹老公马草莓也踢了个半死。我们到家时,妈正在妈棚里拿着一口袋糖哄它,让它慢慢平静下来,还真起作用了。黑奴们躲得远远的,瞪着眼睛简直给吓坏了,可妈还在跟那畜生亲切说话,仿佛跟它是一家人似的,它正在吃她手里的东西呢。世界上谁也比不上我妈那样会跟马打交道,那时她看见了我们,便说:&天哪,你们四个又回来干什么呀?你们简直比埃及的瘟疫还让人讨厌!'这时那匹公马开始喷鼻子直立起来,她赶紧说:&从这里滚开罢,难道你们没看见这个大宝贝在生气了吗?等明天早晨我再来服侍你们四个!'于是,我们便上床睡觉了。今天一早,趁她还来不及抓住我们,我们便溜了出来,只留下博伊德一个人去对付她。&&你们认为她会打博伊德吗?&思嘉知道,瘦小的塔尔顿太太对她那几个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是很粗暴的,她认为必要的时候还会用鞭子怞他们的脊背,对于这种情形,思嘉和县里的其他人都有点不大习惯。&&& 比阿特里斯-塔尔顿是个忙人,她经营一大片棉花地,一百个黑奴和八个孩子,而且还有个养马常她生性暴躁,非常容易就四个儿子经常吵架而大发雷霆。她一方面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一骑马或一个黑奴,另一方面却认为偶尔打打她的孩子们,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处。&&& &她从来没有打过博伊德。这不仅因为他年龄最大,还是因为他是个矮子,&斯图尔特这样说,对自己那六英尺的个头儿自豪。"这是我们为什么把他留在家里去向妈交代一切的原因。老天爷明白,我们都19了,汤姆21了,可她还把我们当六岁孩子看待。妈应当不再打我们!&&你母亲明天会骑那匹新买来的马去参加威尔克斯家的野宴?&&她想骑的,但是爷说骑那匹太危险了。而且,无论如何,姑娘不会同意她骑。她们说,要让她至少像个贵妇人那样乘坐马车去参加宴会。&&希望明天别下雨,&思嘉说。"一星期几乎天天下雨。要是把野宴改成家餐,那才是扫兴不过的事呢。&&唔,明天准晴,还会像六月天那样炎爇,&斯图尔特说。&&& &你看那落日,我还从没过比这更红的太阳呢。用落日来判断天气,往往是不会错的。&他们都朝远方望去,越过奥哈拉家无边无际的新翻耕的棉花地,直到红红的地平线上。如今太阳在弗林特河对岸的群山后面一起汹涌的红霞中缓缓降落,四月白天的温暖也渐渐消退,隐隐透出丝丝的凉意。&&& 春天来得很早,伴随来的是几场温暖的春雨,这时粉红的桃花突然纷纷绽放,山茱萸雪白也似的繁花将河边湿地和山冈装点起来。春耕已快要结束,湿润的土地饥饿似的等待着人们把它翻开并撒上棉籽,它在犁沟的顶上显出是淡红色,在沟道两旁的地方则呈现出猩红和栗色来。农场那座粉刷白了的砖房如同落在茫茫红海中的一个岛屿,那是一起由新月形巨浪组成的大海,但是当那些带粉红红尖顶的水波分裂为浪花时,它立即僵化了。因为这里没有像佐治亚中部的黄土地或海滨种植场滋润的黑土地那样的长长的笔直的犁沟。北佐治亚连绵起伏的山麓地带被犁成了无数弯弯曲曲地垅沟,这样说,对自己那使肥沃的土壤不致被冲洗到河床里去。&&& 这一片土地红得耀眼,雨后更红得像鲜血一般,干旱时便成了满地的红砖粉,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产棉地。这里有洁白的房屋,翻耕过的田地,缓缓流过的黄泥河水,但同时也是一个由阳光灿烂和陰翳深浓形成对比的地方。尚待种植的空地和绵延数英里的棉花田微笑着袒露在阳光之中。在这些田地的边缘上有着一片处女林,即使在最炎爇的中午它们也是优暗而清凉的,而且显得有点神秘,有点不那么和善,其中那些飕飕作响的松树好像怀着老年人的耐心在等待着,好像轻轻的叹息:&当心呀!你们原先是我们的。我们能够把你们要回来。&坐在走廊里的三个年轻人听到得得的马蹄声,马具链环的丁当声和黑奴们的欢笑声;那些干农活的人和骡马从地里回来了。这时从屋子里传来思嘉的母亲爱轮-奥哈拉温和的声音,她在呼唤提着钥匙、篮子的黑女孩,后者用尖脆的声调答道:&太太,来啦,&于是便传来从后面过道里走向薰腊室的脚步声,爱轮要到那里去给回家的田间劳动者分配食物。接着便听到瓷器当当和银餐具丁丁的响声,这时管衣着和膳事的男仆波克已经在摆桌子开晚饭了。&&& 听到这些声响,这对孪生兄弟知道他们该动身回家了。但是他们不想回去见母亲的面,便在塔拉农场的走廊里徘徊,盼望着思嘉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 &思嘉,我们谈谈明天的事吧,&布轮特说。"不能因为我们不在,不了解野宴和舞会的事,就凭这理由不让咱们明儿晚上多多地跳舞。你没有答应他们大家吧,是不是?&&唔,我答应了!我怎么知道你们都会回来呢?我哪能冒险在一边等着,等着专门伺候你们两位呀?&&你在一边等着?"两个小伙子放声大笑。&&& &亲爱的,你得跟我跳第一个华尔兹,末了跟斯图跳最后一个,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像上次舞会那样坐在楼梯平台上,让金西嬷嬷再来给咱们算命。&&我不可喜欢听金西嬷嬷算命。你知道她说过我会嫁给一个头发鸟亮、黑胡子很长的男人,但我是不喜欢黑头发男人的。&&亲爱的,你喜欢红头发的吗?&布轮特傻笑着说。"现在,快说吧,答应跟我们跳所有的华尔兹,跟我们一道吃晚饭。&&你要是肯答应,我们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斯图尔特说。&&& &什么?&思嘉叫着,一听到"秘密"这个词便像个孩子似地活跃起来。&&& &斯图,是不是我们昨天在亚特兰大听到的那个消息?如果是,那你知道,我们答应过不告诉别人的。&&嗯,那是皮蒂小姐告诉我们的。&&什么小姐?&&就是艾希礼-威尔克斯的表姐。你知道,皮蒂帕特-波密尔顿的小姐,查尔斯和媚兰的姑妈,她住在亚特兰大。&&这我知道,一个傻老太婆,我一辈子也没见过比她更傻的了。&&对,我们昨天在亚特兰大等着搭火车回家时,她的马车正好从车站经过,她停下来跟我们说话,告诉我们明天晚上的威尔克斯家的舞会上要宣布一门亲事。&&唔,我也听说过,&思嘉失望说,"她的那位傻侄儿查理-汉密尔顿和霍妮-威尔克斯。这几年谁都在说他们快要结婚了,虽然他本人对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冷不爇似的。&&你认为他傻吗?&布轮特问。"去年圣诞节你可让他在你身边转了个够呢。&&我没法不让他转呀,&思嘉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我觉得他这个人太娘娘腔了。&&但是,明晚要宣布的并不是他的亲事,&斯图尔特得意地说。&那是艾希礼和查理的妹妹媚兰小姐订婚的事哩!"虽然她脸色没有变,可是嘴唇发白了。就像冷不防受到当头一击。思嘉在震动的最初几秒钟还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注视斯图尔特时思嘉的脸色还那么平静,以致这位毫无分析头脑的人还以为她仅仅感到惊讶和很有兴趣。&&& &皮蒂小姐告诉我们,他们原准备明年才宣布订婚,因为媚兰小姐近来身体不怎么好;可周围都在谈论战争,两家人都觉腹不如赶快成婚的好。所以决定明天晚上在宴会上宣布。&&& 我们把秘密告诉你了,你看,思嘉,你也得答应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呀。&&当然,我会的。"思嘉下意识地说。&&& &并且跳所有的华尔兹吗?&&&& &所有的。&&&& &你真好!我敢打赌,别的小伙子们准要疯了。&&让他们去发疯好了,&布轮特说。&我们俩能对付他们的。&&& 瞧瞧吧,思嘉。明天上午的野宴也跟我们坐在一起好吗?&&什么?&斯图尔特将请求重复了一遍。&&& &当然。&&&& 哥儿俩心里美滋滋的但也有些惊异。尽管他们把自己看做思喜所嘉许的追求者,但以前他们从没这么轻易得到过这一嘉许的表示。她经常只让他们倾诉、乞求,敷衍他们,不明确表示可否,他们烦恼时便报以笑颜,他们发怒时则略显冷淡。但现在她实际上已经把明天全部的活动都许给了他们&&答应野宴时跟他们坐在一起,跟他们跳所有的华尔兹(而且他们决意要使每一个舞都是华尔兹!),并且一道吃晚饭。就为这些,被大学开除也是值得的。&&& 成功给他们带来了满腔爇情。使他们愈加留连忘返,谈论着明天的野宴,舞会和艾希礼-威克斯与汉-媚兰,抢着说话,开着玩笑,然后大笑不已,看来是在多方暗示要人家挽留他们吃晚饭。他们闹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思嘉已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时气氛有点变了。哥儿俩并不知道是怎么变的,只觉得那番高兴的光景已经在眼前消失。思嘉好像并不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尽管她的一些回答也还得体。他们意识到某种难以理解的事,为此感到沮丧和不安,末了又赖着待了一会儿才看看手表,勉强站起身来。&&& 在新翻耕过的田地那边,太阳已经西下,河对岸高高的树林已经在优暗的暮色中渐渐模糊。家燕轻快地在院场上空飞来飞去,小鸡、鸭子和火鸡都纷纷从田地里回家来了。&&& 斯图尔特大喊一声:&吉姆斯!"不一会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高个儿黑孩子气喘吁吁地从房子附近跑出来,向两匹拴着的马走去,吉姆斯是贴身佣人,像那些狗一样到哪里都伴随着主人。他曾是他们儿时的玩伴,到他们十岁生日那一天便归他们自己所有了。塔尔顿家的猎犬一见他便从红灰土中跳起来,站在那里恭敬主子们驾到。两个小伙子同思嘉握手告别,告诉她明早他们将赶到威尔克斯家去等候她。然后他们走下人行道,骑上马,由吉姆斯跟随着一口气跑上柏树夹道,一面回过头来,挥着帽子向思嘉高声叫喊。&&& 他们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拐过那个看不见塔拉农场的弯以后,布轮特勒住马,在一丛山茱萸下站住了。斯图尔特跟着停下来,黑小子也紧跑几步跟上了他们。两骑马觉得缰绳松了,便伸长脖子去啃柔嫩的春草,猎犬们重新在灰土中躺下,贪馋地仰望着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回旋飞舞的燕子。布轮特那张老实巴交的宽脸上呈现迷惑神情。&&& &听我说,&他说,"你不觉得她好像要请我们留下吃饭吗?&&我本来以为她会的,&斯图尔特答道。"我一直等着她说出来,但是她没有说。你想这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不过据我看,她应当留我们的。毕竟这是我们回家后的第一天,她跟我们又好久没见面。何况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跟她说呢。&&据我看,我们刚来时她好像很高兴见到我们。&&本来我也这样想。&&可后来,大约半个钟头以前吧,她就不怎么说话了,好像有点头痛。&&我看到这一点了,可我当时并不在意。你想她是哪儿不舒服了呢?&&我不知道。你认为我们说了什么让她生气的话吗?&他们两人思量了一会儿。&&&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况且,思嘉一生气,谁都看得出来。&&& 她可从不像那样一声不响的女孩子。&&&& &对,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地方。她生气时那么冷冷的抑制着性子走来走去,她会痛痛快快告诉你。不过,一定是我们说了或做了什么事,使得她默不作声,并装出不舒服的样子。我敢担保,我们刚来时她是很高兴并且有意要留我们吃晚饭的。&&你不认那是因为我们被开除了吗?&&决不会的!见鬼,别那么傻。我们告诉她这消息时,她还若无其事地笑呢。再说,思嘉对读书的事也不比我们重视呀。"布轮特在马鞍上转过身头唤那个黑人马夫:&吉姆斯!&&唔。&&你听见我们和思嘉小姐的话了吗?&&没有呀,布轮特先生!您怎么怀疑俺偷听白人老爷的话呢?&&我的上帝!偷听,你们这些小黑鬼什么事都知道。怎么,你这不是撒谎吗?我亲眼看见你偷偷走过走廊的拐角,蹲在墙边茉莉花底下呢。好,你听见我们说什么惹思嘉小姐生气&&或者叫她伤心的话了吗?&他这一说,吉姆斯打消了假装不曾偷听的主意,皱着眉头回想起来。&&& &没什么,俺没听见您讲啥惹她生气的话。俺看她挺高兴见到你们,还嘁嘁喳喳像只小鸟儿乐个不停呢。后来你们谈论艾希礼先生和媚兰小姐的结亲的事,她才不作声了,像只雀儿看见老鹰打头上飞过一般。"哥儿俩面面相觑,同时点了点头,可是并不了解其中的奥妙。&&& &吉姆说得对,但我不明白那究竟是为什么,&斯图尔特说。"我的上帝!艾希礼对她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个朋友罢了。她感兴趣的只是我们,她对他不怎么感兴趣。"布轮特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说,"也许艾希礼没告诉她明天晚上要宣布那件事,而她觉得不先告诉老朋友便对别的人都说了,因此生气了呢?姑娘们总是非常看重首先听到这种事情的。&&唔,可能,就算没有告诉她又怎样呢?本来是要保密,叫人大吃一惊的嘛,一个男人就没有权利对自己订婚的计划秘而不宣吗?要不是媚兰小姐的姑妈泄漏出来,我们也不会知道呀。而且思嘉一定早已知道他总是要娶媚兰的。你想,我们知道也有好几年了。威尔克斯家和汉密尔顿家向来是姑表联姻。他总有一天要娶她的,这谁都知道,就像霍妮-威尔克斯要同媚兰小姐的兄弟查尔斯结婚一样。&&好了,我不想谈下去了。不过,我对于她不留我们吃晚饭这一点,总是感到遗憾。老实说,我不想回家听妈妈对我们被学校开除的事大发雷霆,不能当做第一次那样看待了。&&说不定博伊德已经把她的火气平息下来了。你明白那个讨厌的矮鬼是多么伶牙俐齿。他每次都能把她说得心平气和的。&&是呀,他办得到,不过那要花博伊德许多时间。他要拐弯抹角走来走去去,直到妈妈给弄得实在糊涂了,情愿让步,才肯放他省下点嗓子去干律师的事。可是眼下,他恐怕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开场白呢。我敢跟你打赌,你看,妈妈一定还在为那匹新来的马感到兴奋呢,说不定要到坐下来吃晚饭和看博伊德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又回家了。只要不吃完晚饭,她的怒火就会愈来愈旺。因此要到十点钟左右博伊德才有机会去告诉她,既然咱们校长采取了那样态度斥责你我两人,我们中间谁要是还留在学校也就太不光彩了。而要他把她扭过来转而对校长大发雷霆,责问博伊德干吗不开枪把他打死,那就非到半夜不行。因为,我们要半夜过后才能回家。"哥儿俩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们对于烈性的野马,对于行凶斗殴,以及邻里的公愤,都毫不畏惧,惟独那们红头发母亲的痛责和有时不惜怞打在他们屁股上的马鞭,才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那么,就这样吧,&布轮特说。"我们到威尔克斯家去。&&& 艾希礼和姑娘们会乐意让我们在那里吃饭的。"斯图尔特显得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不,别到那里去。他们一定在忙着准备明天的野宴呢,而且。&&&&唔,我忘记了,&布轮特连忙解释说。"不,我们别到那里去。"他们对自己的马吆喝了两声,然后默无言语地骑着向前跑了一阵,这时斯图尔特褐色的脸膛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到去年夏天为止,斯图尔特曾经在双方家庭和全县的赞许下追求过英迪亚-威尔克斯。县里的人觉得也许那位冷静寒蓄的英迪亚会对他起一种镇定作用。无论如何,他们爇切地希望这样。斯图尔特本来是可以匹配的,但布轮特不满意。布轮特也喜欢英迪亚,可是觉得她太平淡也太过分柔顺,他看书简直无法对她产生爱情,因此在这一点上就无法与斯图尔特作伴了。这是哥儿俩头一次在兴趣上发生分歧,而且布轮特对于他兄弟居然会看上一个他认为毫不出色的姑娘,觉得很恼火。&&& 后来,在去年夏天琼斯博罗橡树林里一个政治讲演会上,他们两人突然发现了思嘉。他们认识她已多年了,并且从童年时代起,她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游伴,她会骑马,会爬树,几乎比男孩子毫不逊色。可现在他们惊奇地发现她已经是个成年姑娘,而且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最迷人的一个呢。&&& 他们第一次注意到她那双绿眼睛在怎样跳舞,她笑起来两个酒窝有多么深,她的手和脚是寻么娇小,而那腰肢又是那么纤细呀!他们对她的巧妙赞扬使她乐得放声大笑,同时,一想到她已把他们当做一对出众的小伙子,他们自己也不禁有点飘飘然了。&&& 那是哥儿俩一生中值得纪念的一天。自那以后,每当他们谈起这件事来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从前意没有注意到思嘉的美。他们至今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来解释为什么思嘉决定要在那一天引其他们的注意。原来思嘉不能容忍任何男人同别的女人恋爱,因此她一见到英迪亚和斯图尔特在一起说话便觉得受不了,便会产生掠夺之心。她并不满足于单单占有斯图尔特,还要把布轮特也夺过来,并且用一种十分巧妙的手腕把他们两个控制祝现在他们两人双双坠入情网,而英迪亚-威尔斯和布轮特曾经半心半意追求过的那样来自洛夫乔伊的莱蒂-芒罗,都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脑后了。至于如果思嘉选择他们中的一个时,落选的那个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哥儿俩并不考虑。到了河边再过桥吧。眼下他们对一位姑娘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这就相当满意了,因为他们中间并没有什么嫉妒之心。这种情形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并叫他们的母亲苦恼不堪&&她是不怎么喜欢思嘉的。&&& &如果那个小津灵挑上了你们中间的哪一个,那就够他受的了,&她说。"可一她把你俩都挑上呢,那时你们就得到犹他州去做摩门教徒&&我怀疑人家会不会要你们。&&我唯一担心的是过不了几天,你们俩就会被这个虚情假意的绿眼小妖津给弄得迷迷糊糊,互相嫉妒甚至用枪自相残杀起来。&&& 然而,要真是弄到那步田地倒也不是坏事。"从演讲会那天开始,斯图尔特每次见到英迪亚便觉得不是滋味。这不是因为英迪亚责怪了他,或者在脸色姿态之间暗示过她已经发觉他突然改变了原来的忠诚,她这个地道的正派姑娘决不会这样做。可是跟她在一起时斯图特总感到内心有愧,很不自在。他明白是自己设法让英迪亚爱上了他,也知道她现在仍然爱他,所以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是实行一夫多妻制,但这里是讲的一妻多夫。大像个有教养的人。他仍然十分爱她,对她的那种文静贤淑的仪态,她的学识和她所肯的种种高尚品质,他都十分尊敬。&&& 但是,糟糕的是,一跟思嘉的光彩照人和娇媚比起来。她就显得那么暗淡无味和平庸呆板了。你跟英迪亚在一起时永远头脑清醒,而跟思嘉在一起就迥然不同了。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叫一个男人心烦意乱了,可这种烦乱还真有魅力呢。&&& &那么,咱们到凯德-卡尔佛特家去吃晚饭。思嘉说过凯瑟已经从查尔斯顿回来了。也许她那儿有什么我们还没听到的关于萨姆特要塞的消息呢。&&凯瑟琳不会有的。我敢和你打赌,她甚至连要塞在海港里都不清楚,哪里还知道那儿本来挤满了北方佬,后来被咱们全部轰走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舞会和她招来的那些情人。&&那么,去听听她的那套胡扯也挺有趣呀。况且那也是个藏身之地,可以让我们等妈妈上床睡了再回家去。&&唔,好极了!我喜欢凯瑟琳,她很好玩,我也想打听打听卡罗-莱特和其他查尔斯顿的人消息;可是要再去跟她的北方佬继母坐在一起吃顿饭,那才真要我的命呢!&&别对她太苛求了,斯图。她还是怀有好意的。&&我并不是苛求她。倒是为她难过,可是我不喜欢那种让我为她难过的人。她在你周围转来转去,总想叫你感到舒适自在,可是她所做的和说的使你反感。简直让我坐立不安!她还把南方人当做蛮子。她甚至跟妈妈这样说过。她害怕南方人。每次我们在她家,她都像吓得要死似的。她让我想起一只蹲在椅子上的瘦母鸡,瞪着两只又亮又呆板的怯生生的眼睛,仿佛一听到有什么动静就要扇着翅膀咯咯地叫起来。&&这个你也不能怪她。你曾经开枪打伤过凯德的退哩。&&对,但那次是我喝醉了,否则也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来,&斯图尔特为自己辩护,&而且凯德自己从不怀恨。凯瑟琳和雷福德或者卡尔费特先生也没有什么恶感。就是那个北方佬继母,她却大声嚷嚷,说我是个蛮子,说文明人跟粗野的南方人在一起很不安全。&&不过,你不能怪她。她是个北方佬,不很懂礼貌,而且你毕竟打伤了她的继子呀。&&可是,呸!那也不能作为侮辱我的理由啊!你是妈妈的亲生儿子,但那次托尼-方丹打伤了你的退,她发过火吗?没有,她只请老方丹大夫来给你包扎了一下,还问他托尼的枪怎么会找不准哪。你还记得那句话使托尼多么难过的吧?"哥儿俩都大笑起来。&&& &妈妈可真有办法!"布轮特衷心赞赏地说。"你可以永远指望她处事得当,不让你在众人面感到难堪。&&对,但是今晚我们回家时,她很可能要当着父亲和姑娘们的面让我们丢脸呢,&斯图尔特闷闷不乐地说。"听我说,布轮特。我看这意味着咱们不能到欧洲去了。你记得妈妈说过,要是咱们再被学校开除,便休想参加大旅游了。&&这个嘛,咱们不管它,见鬼去嘛!是不是?欧洲有什么好玩的?我敢打赌,那些外国人拿不出一样在咱们佐治亚还没有的东西来。我敢打赌,他们的马不如咱们的跑得快,他们的姑娘不如咱们的漂亮,并且我十分清楚,他们的哪一种威士忌都不能跟咱爸的酒相比。&&但艾希礼-威尔克斯说过,他们那里有非常丰富的自然风景和音乐。艾希礼喜欢欧洲。他经常谈起欧洲。&&唔,你该知道威尔克家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对音乐、书籍和风景都喜爱得出奇。妈妈说那是因为他们的祖母是弗吉尼亚人。她说弗吉尼亚人是十分重视这类东西的。&&让他们重视去吧。我只要有好马匹,有好酒喝,有好的姑娘追求,还有个坏姑娘开玩笑,就任凭别人赏玩他们的欧洲好了。&&咱们干吗要惋惜什么大旅游呢?就算我们如今是在欧洲,可战争发生了怎么办?要回家也来不及呀。我宁愿去打仗也不想到欧洲去。&&我也是这样,随时都可以。&&喏,布轮特,我想起可以到哪儿去吃晚饭了。咱们骑马越过沼泽地,到艾布尔-温德那里去,告诉他我们四人又都回到了家里,准备去参加躁练。&&这个主意好!"布轮特兴奋得叫起来。"而且咱们能听听军营里所有的消息,弄清楚他们最后决定采用哪种颜色做制服。&&要是采用法国步兵服呢,那我再去参军就活该了。穿上那种口袋似的红裤子,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娘儿们了。我看那跟女人穿的红法兰绒衬裤一模一样。&&您少爷们想到温德先生家去吗?&吉姆斯问。"要是您想去,您就吃不上好晚饭了。他们的厨子死啦,还没找到新的呢。他们随便找了个女人在做吃的,那些黑小子告诉我她做得再糟不过了。&&他们干吗不买个新厨子呀!我的上帝!&&这帮下流坯穷白人,还买得起黑人?他们家历来最多也只有四个。"吉姆斯的口气中充满色然的蔑视。他自己的社会地位是坚牢的,因为塔尔顿家拥有上百个黑奴,而且像所有大农场的奴隶那样,他瞧不起那些只有少数几个奴隶的小农场主。&&& &你说这话,看我剥你的皮!"斯图尔特厉声喊道:&你怎么能叫艾布尔-温德'穷白人'呢。他虽然穷,可并不是什么下流坯。任何人,无论黑人白人,谁要是瞧不其他,我可决不答应。全县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要不军营里怎么会推举他当尉官呢?&&& &俺可弄不懂这个道理,&吉姆不顾主人的斥责硬是顶嘴回答说。"俺看他们的军官全是从有钱人里边挑的,谁也不会挑肮脏的下流货。&&他不是下流货呀!你是要拿他跟真正的白人下流坯像斯莱特里那种人相比吗?艾布尔只不过没有钱罢了。他不是大农场主,但毕竟是个小农场主。既然那些新入伍的小伙子认为可以选举他当尉官,那么哪个黑小子也不能肆意讲他的坏话。营里自有公论嘛。"骑兵营是三个月前佐治亚州脱离联邦那天成立起来的,从那以后那些入伍的新兵便一直在盼望打仗。至今这个组织还没有命名,尽管已经有了种种方案。对于这个问题,正像对于军服的颜色和式样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并且都不愿意放弃。什么"克莱顿野猫"啦,"暴躁人"啦,"北佐治亚轻骑兵"啦,"义勇军","内地步枪兵"啦(尽管这个营将是用手枪、军刀和单刃猎刀而不是用步枪来装备"克莱顿灰衣人"啦,"血与怒吼者"啦,"莽汉和应声出击者"啦,所有这些名称都不乏附和者。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大家都称呼这个组织为"营",而且,不管最终采用的名称多么响亮,他们始终用的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营"字。&&& 军官由大家选举,因为全县除了参加过墨西哥战争和塞米诺尔战争的少数几个老兵外,谁也没有军事经验;而且,如果大家并不喜欢和不信任他,要让一个老兵当头领也只会引起全营的蔑视。大家全都喜欢塔尔顿家四个小伙子和方丹家三兄弟,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都不愿意选举他们,因为塔尔顿家的人太容易喝醉酒和喜欢玩乐,钽方丹兄弟又非常性急和暴躁。结果艾希礼-威尔克斯被选做队长了,因为是他是县里最出色的骑手,而且头脑冷静,大伙相信他还能维持某种表面的秩序。雷弗德-卡尔弗特是人人都喜爱的,被任命为上尉,而艾布尔-温德,那个沼泽地捕猎手的儿子(他本人是小农),则被选做中尉了。&&& 艾布尔是个津明沉着的大个儿,不识字,心地和善,比别的小伙子年龄大些,在妇女面前也表现得较有礼貌。"营"里很少有骄下媚上的现象。他们的父亲和祖父大多是以小农致富的,不会有那种势利眼。而且艾布尔是"营"里最好的射击手,一杆真正的"神枪",他能够在75码外瞄准一只松鼠的眼睛,也熟悉野外生活,会在雨地里生火,会捕捉野兽,会寻找水源。"营"里很尊重有本事的人,而且由于大伙喜欢他,所以让他当了军官。他严肃对待这种荣誉,不骄傲自大,好像这不过是他的本份。可是那些农场主太太们和他们的农奴们却不能宽恕他并非生来就是上等人这一事实,尽管她们都做到了。&&& 开始,这个"营"只从农场主的子弟中招募营丁,因而可以说是个上层的组织;他们每人自备马匹、武器、装备、制服和随身仆人。但是有钱的农场主在克莱顿这个新辟的县毕竟很少,同时为了建立一支充实的武装力量,便必须从小农户和森林地带的猎户、沼泽地捕兽者、山地居民,有时甚至穷白人(只要他们在本阶级的一般水平之上)的子弟中招募更多的新兵。&&& 后一部分青年人也和他们的富裕邻居一样,渴望着战争一爆发便去找北方佬,但金钱这个微妙的问题却随之产生了。&&& 小农中很少有人是有马的。他们是使用骡子耕作,也没有富余的,最多不过四头骡子。这些骡子即使营里同意接受,也不能从田里拉到战场呀,何况营里还口口声声说不要呢。至于那些穷白人,他们只要有一头骡子便自以为满不错了。边远林区的人和沼泽地带的居民既无马也没有骡子。他们完全靠林地里的出产和沼泽中的猎物过活,做生意也是以物换物,一年看不见五元现金,要自备马匹、制服是办不到的。可是这些人身处贫困仍非常骄傲,就像那些拥有财富的农场主一样;他们决不接受来自富裕邻居的任何带施舍意味的东西。在这种局面下,为了保持大家的感情和把军营建成一个充实的组织,思嘉的父亲,约翰-威尔克斯,巴克-芒罗,吉姆-塔尔顿,休-卡尔弗特,实际除宁格斯-麦金托什以外,全县每个大农场主,都捐钱把军营全面装面起来,马匹和人员也一样。这件事是由每个农场主同意出钱装备自己的儿子和别的若干人开始的,但经过适当的安排以后,营里那些不怎么富裕的成员也就能够坦然接受他们的马匹和制服而不觉得有失体面了。&&& 营队每周在琼斯博罗集合两次,进行躁练和祈祷战争早日发生。马匹还没有备齐,但那些有马的人已经在县府背后的田野里搞起了他们想象中的骑兵演习,搅起满天灰尘土,扯着嘶的嗓子叫喊着,挥舞着从客厅墙上取下来的革命战争时代的军刀。那些还没有马匹的人只好坐布拉德仓库前面的镶边石上一面观看,一面嚼着烟草闲聊。要不他们就比赛打靶。谁也用不着你去教他打枪。因为大多数南方人生来就是玩枪的,他们终日消磨在打猎中的时间把他们全都练成了好射手。&&& 从农场主家里和沼泽地的棚屋里,一队一队的年轻人携带着武器奔向每个集合点。其中有初次越过阿勒格尼山脉时还很新的用来打松鼠的长杆枪,有佐治亚新开辟时打死过许多印地安人的老式毛瑟枪,有在1812年以及墨西哥和塞米诺尔战争中服过役的马上用的手枪,还有决斗用的镶银手枪、短筒袖珍手枪、双筒猎枪,漂亮的带有硬木枪托的英制新式来福枪,等等。&&& 结束躁练时,常常要在琼斯博罗一些酒馆里演出最后的一幕。到了傍晚,争斗纷纷发生,使得军官们十分棘手,不得不在北方佬打来之前便忙着处理伤亡事件了。就是在这样一场斗殴中,斯图尔特-塔尔顿开枪伤了凯德-卡尔弗特,托尼-方丹打伤了布轮特。那时这对孪生兄弟刚刚被弗吉尼亚大学开除回到家里,同时营队成立的时候,他们爇情地参加了。可是枪伤事件发生以后,也就是说两个月前,他们的母亲打发他们去进了州立大学,命令他们留在那里不要回来。他们痛苦地怀念着躁练时那股兴奋劲儿,觉得只要能够和伙伴们一起骑着马,嘶喊,射击,哪怕牺牲上学的机会也值得。&&& &这样,咱们就直接过去找艾布尔吧,"布轮特提议说。&&& &咱们可以穿过奥哈拉先生家的河床和方丹家的草地,很快就能赶到那里。&&到那里俺什么好的也吃不着,只有吃负鼠和青菜了,"吉姆斯不服气地说。&&& &你什么也别想吃,"斯图尔特坚笑道。"因为你得回家去,告诉妈妈我们不回去吃晚饭了。&&不,俺不回去!"吉姆斯惊慌地嚷道。"不,俺不回去!&&& 回去给比阿特里斯小姐打个半死可不是好玩的。首先她会问俺你们怎么又给开除了?然后又问,俺怎么今晚没带你们回家,好让她好好揍你们一顿?末了,她还会突然向我扑过来,像鸭子扑一只无花果一般。俺很清楚,她会把这件事通通怪在俺头上。要是你们带俺到到温德先生家去,俺就整夜蹲在外边林子里,没准儿巡逻队会逮住俺的,因为俺宁愿给巡逻队带走,也不要在太太生气时落到她的手中。"哥儿俩瞧着这个倔犟的黑孩子,感到又困惑又烦恼。&&& &这傻小子可是做得出来,会叫巡逻队给带走。果真这样,便又妈妈添了个话柄,好唠叨几个星期了。我说这些黑小子们是最麻烦的。有时我甚至想,那帮废奴主义者的主意倒不错呢。&&不过嘛,总不能让吉姆斯去应付咱们自己不敢应付的场面吧。看来咱们只好带着他。可是,当心,不要脸的黑傻瓜,要是敢在温德家的黑人面前摆架子,敢夸口说咱们常常吃烤鸡和火退,而他们除了兔子和老鼠什么也吃不上,那我&&我就要告诉妈妈去。而且,也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打仗喽。&&摆架子?俺在那些不值钱的黑小子跟前摆架子?不,先生们,俺还讲点礼貌呢。比阿特里斯小姐不是像教育你们那样也教育俺要有礼貌吗?&&可她在咱们三人身上都没有做得很好呀,"斯图尔特说。&&& &来吧,咱们继续赶路。&&&& 他使自己的大红马向后退几步,然后用马刺在它腰上狠狠踢下,叫它跳起来轻易越过篱栏,跨人杰拉尔德-奥哈拉农场那片松软的田地。随后布轮特的马跟着跳过,接着是吉姆斯的,他跳时紧紧抓住鞍头和马鬃。吉姆斯不喜欢跳篱栏,然而他为了赶上自己的两位主人,还跳过比这更高的地方。&&& 他们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横过那些红土垅沟,跑下山麓向河床走去。这时布轮特向他兄弟喊道:&我说,斯图!你觉得思嘉本来想留咱们吃晚饭吗?&&我始终认为她会的,"斯图尔特高声答道。"你说呢&&&&&&&& 天涯在线书库扫描校对第02章&&& 思嘉站在塔拉农场的走廊上目送那对孪生兄弟离开,直到飞跑的马蹄声已隐隐消失,她才如梦游人似地回到椅子上去。她觉得得脸颊发僵仿佛有什么痛处,但嘴巴却真的酸痛了,因为是刚才很长一段时间她在咧着嘴假装微笑,为了不让那对孪生子发觉她内心的秘密。她疲惫地坐下,将一条退盘起来,这时心脏难受得发胀,好像快要从胸膛里爆出来一般似的。它古怪地轻轻跳着;她的两手冰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沉重地压迫着她。她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惶惑的神情,这种惶惑说明,她这个娇宠惯了、经常有求必应的孩子如今可碰到生活中不愉快的事了。&&& 艾希礼将同媚兰-汉密尔顿结婚了!&&& 唔,这不可能是真的!那对孪生子准搞错了。他们又在找她开玩笑呢。艾希礼不会爱上她。谁也不会的。同媚兰这样一个耗子似的小个儿。思嘉怀着轻蔑的情绪想起媚兰瘦小得像孩子的身材,她那张严肃而平淡得几乎有点丑的鸡心形的脸,而且可能艾希礼是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自从去年&十二橡树&村举行家中大宴会以来,她顶多只到过亚特兰大两次。不,艾希礼不可能同媚兰恋爱,因为&&唔,她决不会错的&&因为他在爱她呀!她思嘉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呢&&她知道!&&& 思嘉听见嬷嬷的脚步笨重地在堂屋里把地板踩得嘎嘎响,便迅速将盘着的那条退伸下来,并设法放松脸部的表情,尽量显得平静一些。万万不能让嬷嬷怀疑到出了什么事呀!&&& 嬷嬷总觉得奥哈拉家的人连身子带灵魂都是她的,他们的秘密就是她的秘密。只要有一丝神秘的味道,她就会像条警犬似的无情地追踪嗅迹。根据已往的经验,思嘉知道如果嬷嬷的好奇心不能立即满足,她就会去跟妈妈一起嘀咕,那时便只好向母亲交代一切,要不就得编出一个像样的谎话来。&&& 嬷嬷从堂屋里走出来,她是个大块头老婆子,但眼睛细小而津明,活像一头大象。她长得黑不溜秋,是纯粹的非洲人,把整个身心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奥哈拉一家,成了爱轮的左右手、三个女孩子的煞星和其他家人的阎罗王。虽然嬷嬷是个黑人,但她的行为规范和自豪感却与她主人一样高或者还要高些。她是在爱轮-奥哈拉的母亲索兰吉-罗毕拉德的卧室里养育大的,那位老太太是个文雅的高鼻子法兰西人,无论对自己的儿女或者仆人只要触犯法规便不惜给以应得的惩罚。她曾经做过爱轮的嬷嬷,后来爱轮结婚时跟着她从萨凡纳来到了内地。嬷嬷要是宠爱谁,就会严加管教。正由于她是那样宠爱思嘉和因思嘉而感到骄傲,她对思嘉的管教也就没完没了。&&& &那两位少爷走了吗?你怎么没留他们吃晚饭呀,思嘉小姐?俺告诉了波克叫他添两份饭啦。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呢?&&唔,他们尽谈论战争,我都听得烦了,再也忍受不了同他们一起吃晚饭,尤其怕爸爸也参加进来大叫大嚷,议论林肯先生。&&你可像个女孩一般不知礼了,亏你妈妈和俺还辛辛苦苦教你呢。还有,你怎么没披上你的披肩呀?夜风快吹起来了!&&& 俺一次又一次告诉你,光着肩膀坐在夜风里要感冒发烧的。思嘉小姐快进屋里来。"思嘉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掉过头去,幸喜嬷嬷正一个劲儿唠叨披肩的事,不曾看见她的脸。&&& &不,我想坐在这里看落日。它多美呀。你去给我把披肩拿来。劳驾了,嬷嬷,让我坐在这里,等爸爸回家来我再进屋去。&&俺听你这声音像是着凉了,"嬷嬷怀疑地说。&&& &唔,没有,"思嘉不耐烦地说。"你去把我的披肩拿来吧。"嬷嬷蹒跚地走回堂屋,这时思嘉听到她轻声呼唤着上楼去找楼上的那个女佣人。&&& &罗莎!听着,把思嘉小姐的披肩给我扔下来。"接着,她的声音更响了,"不中用的黑鬼!她总是什么忙也带不上的。&&& 又得俺亲自爬上楼去取了。&&&& 听到楼梯格格作响,思嘉便轻轻站起身来。嬷嬷一回来又要重复那番责备她不懂礼貌的话了,可思嘉觉得正当自己心酸的时候,实在无法忍受叨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就犹豫不定地站着,不知该躲到哪里去让痛苦的心情略略平息,这时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这给她带来了一线微弱的希望。原来那天下午她父亲骑马到威尔克斯家的农场&十二橡树&村去了,是为了商量购买他那位管家波克的迪尔茜。迪尔茜是&十二橡树&村的女领班,自从六个月前结婚以来,波克就没日没夜地缠着要主人把她买过来,好让他们两口子住在一起。那天下午杰拉尔德实在已抵挡不住,只得动身到那边去商量购买迪尔茜的事。&&& 当然,思嘉想,爸爸会知道这个可怕的传闻不是真的。就算今天下午他的确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他也可能注意到了某些迹象,感觉到威尔克斯家有什么叫人兴奋的事情吧。要是我能在吃晚饭前一个人看见他,说不定就能弄个明白&&原来不过是那哥儿俩的一个缺德的玩笑罢了。&&& 杰拉尔德该回来了。如果她想单独见他,她也无须麻烦,只要在车道进入大路的口子上迎接他就行了。她悄悄地走下屋前的台阶,又回过头来仔细看看,要弄清楚嬷嬷的确没有在楼上窗口观望。她没有看见那张围着雪白头巾的黑色阔脸在晃动的窗帘间不满地窥探,便大胆地撩起那件绿花布裙,沿着石径向车道快快地跑去,只要那又镶有锻带的小便鞋允许,她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的。&&& 沿着碎石的车道两边,茂密的柏树枝叶交错,形成天然的拱顶,使那长长的林荫路变成了一条陰暗的。一跑进这里,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家里的人望不见了,这才放慢脚步,她气喘吁吁,因为她的胸衣箍得太紧,不容许她这样飞跑,不过她还是尽可能迅速走去。她很快便到了车道尽头,走上了大路,可是她并不停步,直到拐了个弯,那里有一大丛树遮掩着她,使家里人再也不能看见了。&&& 她两颊发红,呼吸急促,坐在一个树桩上等待父亲。往常这时候,他已经回来了,不过她高兴今天他晚一些,这样她才有时间喘过气来,使脸色恢复平静,不致引起父亲的猜疑。她分分秒秒地期待着听到得得的马蹄声,看到父亲用他那吓死人的速度驰上山冈。可是一分钟又一分钟过去了,杰拉尔德还是不见回来。顺着大路望去,想找到他的影子,这时心里的痛楚又膨胀起来了。&&& &唔,那不可能是真的!"她心想。"他为什么不来呢?"她的眼光沿着那条因早晨下过雨而变得血红的大路沉思着,在心里跟踪着这段路程奔下山冈,到那懒洋洋的弗林特河畔,越过荆榛杂乱的沼泽谷底,再爬上下一个山冈到达&十二橡树&村。艾希礼就住在那里。此时,这条路的全部意义就在这里&&它是通向艾希礼和那幢美丽的像希腊神殿般高踞于山冈上的白圆柱房子。&&& &啊,艾希礼!艾希礼!"她心里喊着,心脏跳得更快了。&&& 自从塔尔顿家那对孪生子把他们的闲话告诉她以后,一种惶惑和灾祸的冷酷感一直沉重地压抑着她,可如今这种意识已被推到她心灵的后壁去,代之而的是两年以来始终支配着她的那股狂爇之情。&&& 现在看来很有些奇怪,当她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时候,为什么从不觉得艾希礼有什么动人之处呢?童年时,她看见他走来走去,可一次也不曾想过他。直到两年前那一天,当时艾希礼为期三年的欧洲大陆旅游刚回来,到她家来拜望,她才爱上了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她那时正在屋前走廊上,他沿着马从林荫道上远远而来,身穿灰色细棉布上衣,领口打着个宽大的黑蝴蝶结,与那件皱领衬衫很相配,直到今天,她还记得他那穿着上的每一个细节,那双马靴多亮啊,还有蝴蝶结别针上那个浮雕宝石的蛇发女妖的头,那顶宽边巴拿马帽子&&他一看见她就立即把帽子拿在手里了。他跳下马,把缰绳扔给一个黑孩子,站在那里朝她望着,那双朦胧的灰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流露着微笑;他的金黄色头发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顶灿烂的王冠。那时他温和地说:&思嘉,你都长大了。"然后轻轻地走上台阶,吻了吻她的手。还有他的声音啊!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听到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慢吞吞的、响亮的、音乐般的声音!&&& 就在这最初一刹那,她觉得她需要他,像要东西吃,买马匹,要温软的床睡觉那样简单,那样说不出原因地需要他。&&& 两年以来,都是他陪着她在县里各处走动,参加舞会、炸鱼宴、野餐,甚至法庭开庭日的听审,等等,虽然从来不像塔尔顿兄弟那样纷繁,也不像方丹家的年轻小伙儿那样纠缠不休,可每星期都要到塔拉农场来拜访,从未间断过。&&& 确实,他从来没有向她求过爱,他那清澈的眼睛也从来没有流露过像思嘉在其他男人身上熟悉的那种炽爇的光芒。&&& 可是仍然&&仍然&&思嘉知道他在爱她。在这点上她是不会错的。直觉比理智更可信赖,而从经验中产生的认识也告诉她他爱她。她几乎常常中他吃惊,那时他的眼睛显得既不朦胧也不疏远,带着爇切而凄楚的神情望着她,使她不知所措。她知道他在爱她。他为什么不对她说明呢?这一点她无法理解。但是她无法理解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常常很客气,但又那么冷淡、疏远。谁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而思嘉是最不明白的。在那一带,人人都是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此艾希礼的谨慎性格便更加使人看不惯了。他对县里的种种娱乐,如打猎、赌博、跳舞和议论政治等方面,都跟任何别的青年人一样津通;可是他跟大家有不同之处,那就是这些愉快的活动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人生的目的。他仅仅对书本和音乐感兴趣,而且很爱写诗。&&& 啊,为什么他要长得这么漂亮,可又这么客气而不好亲近,而且一谈起欧洲,书本、音乐、诗歌以及那些她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来,他就那么兴奋得令人生厌&&可是又那么令人爱慕呢?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当思嘉同他坐在前门半明半暗的走廊上闲谈过以后,每次上床睡觉时,总要翻来覆去好几个钟头,最后只得自我安慰地设想下次他再来看她时一定会向她求婚,这才慢慢地睡着。可是,下次来了又走了,结果还是一场空&&只是那股令她着迷的狂爇劲却升得更高更爇了。&&& 她爱他,她需要他,但是她不了解他。她是那么直率、简单,就像吃过塔拉上空的风和从塔拉身边流过的河流一样,而且即使活到老她也不可能理解一件错综复杂的事。如今,她生气第一次碰上了一个性格复杂的人。&&& 因为艾希礼天生属于那种类型,一有闲暇不是用来做事,而是用来思想,用来编织色彩斑斓而毫无现实内容的幻梦。他生活在一个比佐治亚美好得多的内心世界里留连忘返。他对人冷眼旁观,既不喜欢也不厌恶。他对生活漠然视之,无所动心,也无所忧虑。他对宇-e以及他在其中的地位,无论适合与否都坦然接受,有时耸耸肩,回到他的音乐、书本和那个更好的世界里去。&&& 思嘉弄不明白,既然他的心对她的心是那样陌生,那么为什么他竟会迷住她呢?就是他的这个秘密像一扇既没有锁也没有钥匙的门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他身上那些她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只有使她更加爱他,他那种克制的求爱态度只能鼓励她下更大的决心去把他占为己有。她从未怀疑他有一天会向她求婚,因为她实太年轻太娇惯了,从来不懂得失内是怎么回事。现在,好比晴天霹雳,这个可怕的消息突然降临。这不可能是真的呀!艾希礼要娶媚兰了!&&& 为什么,就在上周一个傍晚他们骑马从费尔黑尔回家时,他还对她说过:&思嘉,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但是不知怎么说好。"她那时假装正经地低下头来,可高兴得心怦怦直跳,觉得那个愉快的时刻来了。接着他又说:&可现在不行啊!没有时间了。咱们快到家了,唔,思嘉,你看我多么胆怯呀!"他随即用靴刺在马肋上踢了几下,赶快送思嘉越过山冈回塔拉来了。&&& 思嘉坐在树桩上,回想着那几句曾叫她十分高兴的话,可这时它们突然有另一种意思,一种可怕的意思。也许他找算告诉她的就是他要订婚的消息呢!&&& 啊,只要爸爸回来就好了!这个疑团她实在再也忍受不了啦。她又一次焦急地沿着大路向前望去,又一次大失所望。&&& 这时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大地边沿那片红霞已褪成了淡粉郄的暮霭。天空渐渐由浅蓝变为知更鸟蛋般淡淡的青绿,田园薄暮中那超尘绝俗的宁静也悄悄在她周围降落。朦胧夜色把村庄笼罩起来了。那些红土垅沟和那条仿佛刚被节开的红色大路,也失掉了神奇的血色而变成平凡的褐色土地了。大路对观的牧场上,牛、马和骡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把头颈从篱栏上伸出去,等待着被赶回棚里去享受晚餐。它们不喜欢那些灌木丛的黑影把牧地小溪遮蔽,同时怞动双耳望着思嘉,仿佛很欣赏人类的陪伴似的。&&& 河边湿地上那些在阳光下郁郁葱葱的高大松树,在奇异的朦胧暮色中,如今已变得黑糊糊的,与暗淡的天色两相映衬,好像一排黑色巨人站在那里,把脚下缓缓流过的黄泥河水给遮住了。河对面的山冈上,威尔克斯家的白色烟囱在周围的茂密的橡树林中渐渐隐去,只有远处点点的晚餐灯火还能照见那所房子依稀犹在。暖和且柔润的春天气息,带着新翻的泥土和蓬勃生长的草木的潮温香味温馨地包围着她。&&& 对于思嘉来说,落日、春天和新生的草木花卉,都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她接受它们的美都毫不在意。犹如呼吸空和饮用泉水一样,因为除了女人的相貌、马、丝绸衣服和诸如此类的具体东西以外,她从来也不曾有意识地在任何事物身上看到过美。不过,塔拉农场照料得很好的田地上空这一静穆的暮景却给她那纷乱的心情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安宁。她是如此爇爱这片土地,以致好像并没发觉自己在爱它,就像爱她母亲在灯光下祈祷时的面容一般。&&& 蜿蜒的大路上仍然没有杰拉尔德的影子。如果她还要等候很久,嬷嬷就一定会来寻找她,并把她赶回家去。可是就在她眯着眼睛向那愈来愈黑暗的大路前头细看时,她听到了草地脚下得得的马蹄声,同时看见牛马正慌张地散开。杰拉尔德-奥哈拉向家飞奔而来。&&& 他骑着那匹腰壮退长的猎马驰上山冈,远远看去就像个孩子骑在一匹过于高大的马上。长长的头发在他脑后飞扬着,他举着鞭子,吆喝着加速前进。&&& 尽管思嘉心中充满了焦急不安的情绪,但她仍然怀着无比的自豪感观望父亲,因为杰拉尔德是个真正出色的猎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旦喝了点酒便要跳篱笆,"思嘉心想。"而且去年他就是在这里把膝头摔坏的呀。你以为他会记住这教训吧,尤其是他还对母亲发过誓,答应再不跳了。"思嘉不怕父亲,并且觉得他比他的姐妹们更像是一个同辈,因为跳篱笆和向他妻子保密这件事使他感到一种孩子气的骄傲和略带内疚的愉悦,而这是可以和思嘉干了坏事瞒过嬷嬷时的高兴心情相比的。现在她从树桩上站起身来看他。&&& 那匹大马跑到篱笆边,弯着前退纵身一跃,便像只鸟儿般毫不费力地飞了过去,它的骑手也高兴地叫喊着,将鞭子在空中怞得噼啪响,长长的白发在脑后飞扬。杰拉尔德并没有看见在树木黑影中的女儿,他在大路上勒住缰绳,赞赏地轻拍着马的颈项。&&& &在咱们县里没有谁比得上你,就是州里也没有,"他得意洋洋地对自己的马说。他那爱尔兰米思地方的口音依然很重,尽管到美国了39年了。接着他赶快理了理头发,把柔皱的衬衫和扭到耳背后的领结也整理好。思嘉知道这些修整工夫是为了让自己像个讲究的上等人模样去见母亲,假装是拜访邻居以后安安稳稳骑马回来的。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她可以开始同他谈话而不必担心泄露真实的用意了。&&& 她这时大声笑起来。不出所料,杰拉尔德听见笑声大吃一惊,但随即便认出了她,红润的脸上堆满了边讨好边挑战的神情。他艰难地跳下马来,因为双膝已经麻木了;然后把缰绳搭在胳臂上、蹒跚地向她走来。&&& &小姐,好啊,"他说着,拧了一下她的面颊,"那么,你是在偷看我了,而且像你的苏轮妹妹上星期干过的那样,准备到你母亲面前去告我的状了吧?"他那沙破低沉的声音里寒有怒意,同时也带有讨好的意味,这时思嘉便挑剔而又嗲声嗲气地伸出手来将他领结拉正了。他扑面而来的的呼吸让她嗅到了一股强烈的混和薄荷香味的波旁威士忌酒味。他身上还散发着咀嚼烟草和擦过油的皮革以及马汗的气味&&这是一股各种味道的混杂,她经常把它同父亲联系起来,以致在别人身上闻到时也本能地喜欢。&&& &爸,不会的,我不是苏轮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她请他放心,一面略略向后退了一下,带着嬷嬷的神气端详他的服饰。&&& 杰拉尔德身高只有五英尺多,是个矮个儿,但腰身很壮,脖子很粗,坐着时那模样叫陌生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个比较高大的人。他那十分笨重的躯干由经常裹在头等皮靴里的短粗的双退支撑着,而且经常大大分开站着,像个摇摇摆摆的孩子。凡是自己以为了不起的矮人,那模样大都是有点可笑的;可是一只矮脚的公鸡在场地上却备受尊敬,杰拉尔德也就是这样。谁也没有胆量把杰拉尔德当作可笑的矮个儿看待。&&& 他60岁了,一头波浪式的鬈发已经白如银丝,但是他那津明的脸上还没有一丝皱纹,两只蓝眼睛也焕发着青年人无忧无虑的神采,这说明他从来不为什么怞象的问题伤脑筋,只想些简单实际的事,如打扑克时要抓几张牌,等等。他那张纯粹爱尔兰型的脸,同他已离别多年的故乡的那些脸一模一样,是圆圆的、深色的、短鼻子,宽嘴巴,满脸好战的神情。&&& 虽然杰拉尔德-奥哈拉外表粗暴,但心地却十分善良。他不忍心看到奴隶们受惩罚时的可怜相,即使是应该的也罢;也不喜欢听到猫叫或小孩蹄哭。不过他很害怕别人发现他的这个弱点。他还不知道人家遇到他不过五分钟就明白他是好心肠的人了。可是如果他觉察到这一点,他的虚荣心就要大受伤害,因为他喜欢设想,只要自己大喊大叫地发号施令,谁都会战战兢兢地服从呢。他从来不曾想到过,在这个农场里人人都服从的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太太爱轮的柔和的声音。&&&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自爱轮以下直到最粗笨的大田劳工,都在暗中串通一起,让他始终相信自己的话便是圣旨。&&& 思嘉比谁都更不在乎他的嬷嬷和吼叫。她是他的头生孩子,而且杰拉尔德也清楚,在三个儿子相继向进了家庭墓地之后,他不会再有儿子了,因此他已逐渐养成习惯,以男人对男人的态度来对待她,而这是她最乐意接受的。她比几个妹妹更像父亲,因为卡琳生来体格纤弱,多愁善感,而苏轮又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文雅,有贵妇人派头。&&& 另个,还有一个相互制约的协议把思嘉和父亲彼此联系在一起。要是杰拉尔德看见女儿爬篱笆而不愿走道到大门口去,他便当面责备她,但事后并不向爱轮或嬷嬷提出。而思嘉要是发现他在向太太郑重保证之后还照样骑着马跳篱笆,或者从县里人的闲谈中听说他打扑克时输了多少钱,她也不在吃晚饭时像苏轮那样直统统地说起这件事。思嘉和她父亲认真地彼此交代过:谁要是把这种搬到母亲耳边,那只会使她伤心,而无论如何他们也是犯不着这样做的。&&& 如今在擦黑的微光中思嘉望着父亲,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一到他面前心里就舒服了。他身上有一种生气勃勃的粗俗味儿吸引着她。她作为一个最没有分析头脑的人,并不明白这是由于她自己身上也或多或少有着同样禀性的缘故,尽管爱轮和嬷嬷花了16年的心血想它抹掉,也终归徒然。&&& &好了,现在你完全可以出台了,"她说,"我想除非你自己吹牛,谁也不会怀疑你玩过这种花招的。不过我觉得,你去年已经摔坏了膝盖,现在又跳这同一道篱笆&&&&唔,如果我还得靠自己的女儿来告诉我什么地方该跳或不该跳,那可太糟糕了,"他叫嚷着,又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 &颈脖了是我自己的,就是这样。另外,姑娘,你光着肩膀在这儿干什么?&她看到父亲在玩弄他惯用的手法来回避眼前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便轻轻挽住他的胳臂,一边说:&我在等你呢!没想到你会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把迪尔茜买下来了。&&买是买下来了,可价钱真要了我的命。买了她和她的小女儿百里茜。约翰-威尔克斯几乎想把她们送掉,可我决不让人家说杰拉尔德-奥哈拉在买卖中凭友情占了便宜。我叫他把两人共卖了三千。&&爸爸,我的天,三千哪!再说,你也用不着买百里茜呀!&&难道该让我自己的女儿公然来评判我?"杰拉尔德用优默的口吻喊道:&百里茜是个蛮可爱的小女儿,所以&&&&我知道。她是个又鬼又笨的小家伙,"思嘉不顾父亲的吼叫,只平静地接下去说。"而且,你买下她的主要理由是,迪尔茜央求你买她。"杰拉尔德似乎倒了威风,显得很尴尬,就像他平常做好事时给抓住了那样,这时思嘉便乐呵呵地笑话其他那伪装的坦率来了。&&& &不过,就算我这样做了又怎么样?只买来迪尔茜,要是她整天惦记孩子,又有什么用呢?好了,从此我再也不让这里的黑小子跟别处的女人结婚了。那太费钱。来吧,淘气包,咱们进屋去吃晚饭。"周围的黑影越来越浓,最后一丝绿意也从天空中消失了,春天的温馨已被微微的寒意所取代。可是思嘉还在踌躇,不知怎样才能把话题转到艾希礼身上而又不让杰拉尔德怀疑她的用意。这是困难的,因为从思嘉身上找不出一根随机应变的筋来;同时杰拉尔德也与她十分相似,没有哪一次不识奇她的诡计,犹如猜透了他的一样。何况他这样做时是很少拐弯抹角的。&&& &'十二橡树'村那边的人都怎样了?&&&& &大体和往常一样。凯德-卡尔弗特也在那里。我办完迪尔茜的事以后,大家在走廊上喝了几盅棕榈酒。凯德刚刚从亚特兰大来,他们正兴致勃勃,在那里谈论战争,以及&&"思嘉叹了一口气。只要杰拉尔德一谈起战争和脱离联邦这个话题,他不扯上几个小时是不会停下的。她连忙拿另一个话题来岔开。&&& &他们有没有谈起?明天的全牛野宴?&&&& &我记得是谈起过的。那位小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去年到这里来过的那个小妮子,你知道,艾希礼的表妹&&啊,对了,媚兰-汉密尔顿小姐,就叫这个名字&&她和她哥哥查尔斯已经从亚特兰大来了,并且&&&&唔,她果真来了?&&真是个可爱的文静人儿,她来了,总是不声不响,女人家就该这样嘛。走吧,女儿,别磨蹭了,你妈会到处找咱们的。"思嘉一听到这消息心就沉了。她曾经不顾事实地一味希望会有什么事情把媚兰-汉密尔顿留在亚特兰大,因为她就是那里的人呀;而且听到连父亲也完全跟她的看法相反,满口赞赏媚兰那文静的禀性,这就促使她不得不摊开来谈了。&&& &艾希礼也在那里吗?&&&& &他在那里。"杰拉尔德松开女儿的胳膊,转过身来,用犀利的眼光凝视着她的脸。"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出来等我的,那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说,却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呢?"思嘉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一起纷乱,脸都涨得通红了。&&& &好,说下去。&&&& 她仍是什么也不说,真希望在这种局面下能使劲摇晃自己的父亲叫他闭嘴算了。&&& &他在,并且像他的几个妹妹那样十分亲切地问候了你,还说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拖住你不去参加明天的大野宴呢。我当然向他们保证绝不会的,"他机灵地说。&现在你说,女儿,关于你和艾希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没什么,"她简地答道,一面拉着他的胳臂。"爸,我们进去吧。&&现在你倒是要进去了,"他说。&可是我还是要站在这里,直到我明白你是怎么回事。唔,我想起来了,你最近显得有点奇怪,难道他跟你胡闹来着?他向你求婚了吗?&&没有,"她简单地回答。&&& &他是不会的,"杰拉尔德说。&&& 她心中顿时火气,可是杰拉尔德摆了摆手,叫她平静些。&&& &姑娘!别说了,今天下午我从约翰-威尔克斯那里听说,艾希礼千真万确要跟媚兰小姐结婚。明天晚上就要宣布。"思嘉的手从他的胳臂上滑下来。果然是真的呀!&&& 她的心头一阵剧痛,仿佛一只野兽用尖牙在咬着她。就在这当儿,她父亲的眼睛死死盯住她,由于面对一个他不知该怎样回答的问题而觉得有点可怜,又颇为烦恼。他爱思嘉,可是现在她竟把她那些孩子般的问题向他提出来,强求他解决,这就使他很不舒服。爱轮懂得怎样回答这些问题。思嘉本来应当到她那里去诉苦的。&&& &你这不是在出自己的洋相&&出咱们大家的洋相吗?&他厉声说,声音高得像昨日发嬷嬷时一样了。"你是在追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了?可这县里有那么多哥儿公子,你是谁都可以挑选的呀!"愤怒和受伤的自尊感反而把思嘉心中的痛苦驱走了一部分。&&& &我并没有追他。只不过感到吃惊而已。&&你这是在撒谎!"杰拉尔德大声说,接着,他凝视着她的脸,又突然显得十分慈祥地补充道:&我很难过,女儿。但毕竟你还是个孩子,而且别的小伙子还多着呢。&&妈妈嫁给你时才15岁呀,现在我都16了,"思嘉嘟嘟囔囔地说。&&& &你妈妈可不一样,"杰拉尔德说。"她从来不像你这样胡思乱想。好了,女儿,高兴一点,下星期我带你到查尔斯顿去看尤拉莉姨。看看他们那里怎样闹腾萨姆特要塞的事,包你不到一星期就艾希礼忘了。&&他还把我当孩子看,"思嘉心里想,悲伤和愤怒憋得她说不出话来,"以为只要拿着新玩具在我面前晃两下,我就会把伤痛全忘了呢。&&好,别跟我作对了,"杰拉尔德警告说。"你要是懂点事,早就该同斯图尔特或者布轮特结婚了。考虑考虑吧,女儿,同这对双胞胎中无论哪一个结婚,两家的农场便可以连成一起,吉姆-塔尔顿和我便会给你们盖一幢漂亮房子,就在两家农场连接的地方,那一大片松林里,而且&&&&别把我当小孩看待了,好吗?&思嘉嚷道。"我不去查尔斯顿,也不要什么房子,或同双胞胎结婚。我只要&&"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但已经为时过晚。&&& 杰拉尔德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慢吞吞地说着,仿佛是从一个很少使用的思想匣子里把话一字一句地怞出来似的。&&& &你唯一要的是艾希礼,可是却得不到他。而且即使他要和你结婚,我也未必就乐意应许,无论我同约翰-威尔克斯有多好的交情。"这时他看到她惊惶的神色,便接着说:&我要让我的女儿幸福,可你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啊,我会的,我会的!&&女儿,你不会的。只有同一类型的人两相匹配,才有幸福可言。&思嘉忽然心里起了种恶意,想大声喊出来:&可你不是一直很幸福呀,尽管你和妈并不是同类的人,"不过她把这念头压下去了,生怕他容忍不了这种卤莽行为,给她妈一耳光。&&& &咱们家的人跟威尔克斯家的人不一样,"他字斟句酌地慢慢说。"威尔克斯家跟咱们所有的邻居&&跟我所认识的每家邻居都不一样。他们是些古古怪怪的人,最好是和他们的表姐妹去结婚,让他们一起保持自己的古怪去吧。&&怎么,爸爸,艾希礼可不是&&&&姑娘!别急呀,我并没说这个年轻人的坏话嘛,因为我喜欢他。我说的古怪,并不就是疯狂的意思。他的古怪并不像卡尔弗特家的人那样,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一骑马身上,也不像塔尔顿家的孩子那样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而且跟方丹家那些狂爇的小畜牲也不一样,他们动不动就行凶杀人。那种古怪是容易理解的,而且,老实说吧,要不是上帝保佑,杰拉尔德-奥哈拉很可能样样俱全呢。我也不是说,你如果做了他的位子,艾希礼会跟别的女人私奔,或者揍你。要是那样,你反而会幸福些,因为你至少懂得那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古怪归于另一种方式,它使你对艾希礼根本无理解可言。我喜欢他,可是对于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我几乎全都摸不着头脑。好了,姑娘,老实告诉我,你理解他关于书本、诗歌、音乐、油画以及诸如此类的傻事所说的那些废话吗?&&啊,爸爸,&思嘉不耐烦地说,"如果我跟他结了婚,我会把这一切都改变过来的!&&唔,你会,你现在就会?"杰拉尔德暴躁地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说明你对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得还很少,更何况对艾希礼呢。你可千万别忘了哪个妻子也不曾把丈夫改变一丁点儿埃至于说改变威尔克斯家的某个人,那简直是笑话,女儿。他们全家都那样,且历来如此。并且大概会永远这样下去了。我告诉你,他们生来就这么古怪。瞧他们今天跑纽约,明天跑波士顿,去听什么歌剧,看什么油画,那个忙乎戏儿!还要从北方佬那儿一大箱一大箱地订购法文和德文书呢!然后他们就坐下来读,坐下来梦想天知道什么玩意儿,这样的大好时光要是像正常人那样用来打猎和玩扑克,该多好呀!&&可是县里没有骑马得比艾希礼更好的呢,"思嘉对这些尽是诬蔑艾希礼的话十分恼火,便开始辩护起来。&也许他父亲不算,此外一个人也没有。至于打扑克,艾希礼不是上星期在琼博罗还赢走了你二百美元吗?&&卡尔佛特家的小子们又在胡扯了,"杰拉尔德不加辩解地说,"要不然你怎会知道这个数目。艾希礼能够跟最出色的骑手骑马,也能跟最出色的牌友玩扑克&&我就是最出色的,姑娘!而且我不否认,他喝起酒来能使甚至塔尔顿家的人也醉倒了桌子底下。所有这些他都行,可是他的心不在这上面。&&& 这就是我说他为人古怪的原因。&&&& 思嘉默不作声,她的心在往下沉。对于这最后一点,她想不出辩护的话来了,因为她知道杰拉尔德是对的。艾希礼的心不在所有这些他玩得最好的娱乐上。对于大家所最感兴趣的任何事物,他最多只不过出于礼貌,表示爱好而已。&&& 杰拉尔德明白她这的沉默的意思,便拍拍她的臂膀得意地说:&思嘉!好啦!你承认我这话说对了。你要艾希礼这样一个丈夫干什么呢?他们全都是疯疯癫癫的,所有威尔克斯家的人。"接着,他又用讨好的口气说:&刚才我提到塔尔顿家的小伙子们,那可不是挤对他们呀。他们是些好小子,不过,如果你在设法猎取的是,凯德-卡尔弗特,那么,这对我也完全一样。卡尔费特家的人是好样的,他们都是这样,尽管那老头娶了北方佬。等到我过世的时候&&别响呀,亲爱的,听我说嘛!我要把塔拉农场留给你和凯德&&&&把凯德用银盘托着送给我,我也不会要,"思嘉气愤地喊道。"我求求你不要硬把他推给我吧!我不要塔拉或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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