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推荐汪春霖大师大师指点下 我这套房子 不要说道上的 我真听不懂 谢谢了

武当山风水大师李静
你相信国内的这些风水大师吗 ?问题详情:如题所述 我想现在大家身边应该都能看到 听到 遇到一些风水大师 满嘴五行八卦 奇门遁甲
还有大把信众追随
想问下大家身边的大师是什么样子的
我个人相信风水一说 也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但存在的事物和法则 但我觉得 帮你算命也好 改命也好 都是需要折寿的 毕竟这是泄露天机 但看着身边的一些大师们 信口而来 三下五除二就批命改命 期待大家的解答推荐回答:国内易经协会内也真风水大师,也有广吹牛很得行之人,但真正有水平的是在民间凭实际操作的风水师,他可运用星斗功夫绕一家四周一圈即下断语,农村最好看,甚至看整个村子都行。第二层次运用金龙诀依坐向而断,有些也能准,但此类人不肯找中心而分八方则假,合中心而分八方而断者更准,。第三层次的,只会今年大利南北,立南北向,明年大利东西,立东西向,做道场做法事,而脱离风水气运,山形,现中国百分之八十都是此类风水师,出了问题找不到,流年五黄,大运五黄不知,金龙诀更不会,这类地师全凭主人运气,钱花了也白花,而第二类与第一类有真功夫者收费又贵得多,最少上万,多者几十万,上百万,但有能力的主家在鉴定了对方有功夫者宁愿请懂行之行做,目前稍为有能力出名的大贵或大富都请有风水顾问,所以别人能风生水起。请各位大师帮忙看看这个户型如何?如改餐厅为三房,那以后吃饭在哪里合适?问题详情:另外,厨房正对客厅有没有风水上的说法?谢谢各位大师啦?!推荐回答:最烦开口闭口就是风水的,搞得好像真懂一样。我看了下你实际是要改出一个书房,为此牺牲掉合适的餐厅位置。还把原本就不算通透的房间改成更为糟糕,真不知道你图啥。如果你不想调整布局,可以考虑充分利用阳台作为看书写字的地方。另外,你这户型真是有先天缺陷,居然把厨房放那里,这设计也是醉了。可惜啊,厨房不太好挪,硬伤啊。这户型最大的优点就是生活阳台真大,可作为储藏空间使用,赚了。麻烦给看看这个房屋的风水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问题详情:新购小套三,坐标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后续装修需要注意啥,因为正门对着阳台,是不是弄一个屏风,家有长女半岁。感谢大师指点!推荐回答:整体房子佳,做为个人给一些风水学上的建议1.进门冲阳台,得看门的入口是否与阳台滑门滑开或玻璃透明处相冲,也叫所谓的穿堂煞。入户门与窗户、阳台成一直线,气流毫无阻挡,穿堂而过,前后通透,从门口可以一眼看到窗户、阳台,这种情形,在风水上称之为“穿堂煞”。穿堂煞的危害首先表现为:“前通后通,人财两空”,意思是说,气流直冲,不聚财气、人气,容易破财,人不爱呆在家里。其次,穿堂煞,还会影响家人健康,易令人得病。解决方法:如果设置屏风或玄关易出现影响视觉或导致不舒适建议不使;可以将入门宽度所对应的阳台玻璃宽度多出几公分,挂遮挡窗帘阻止窗堂风或穿堂煞所带来的影响;2.由于西面阳台凸出,而且还犯了风水上的“膝下虚空”,这样是不利于家宅稳固安定的。所以阳台不易放罢重物,同时阳台处或所谓的滑门边线,使用水晶圆珠窗帘,使西阳台划出居室外既化解了“膝下虚空”的不利影响 还同时化解1中所说的穿堂煞使房子磁场平衡;3.家有长女配合家中巽卦东南方向,女儿可快乐健康成长必有望女成凤之兆,不完美之处,在东南房北处有凹陷,易聚集瘴气影响巽卦影响长女好的磁场,可在东南房北边墙 放置高1-2个1.5M高圆形瓷器瓶根据墙长度平均宽度摆放或东南房北墙对应凹陷角位放置石敢当化解;4.东北方厨房;东北方位在八卦里属艮卦,艮代表少男,代表第一个男孩子,也代表后代、人丁,如后期想要二代想要男孩儿,可能会受影响, 但这此位是因人八字而议,在不懂了解八字时,尽量保持厨房整洁防止瘴气积压,也能把影响化解到最少最低;5.也是我最看重的一个方位,乾卦西北位,做了书房,我的感觉 如果居室主人选择此住,多一些是搞文学创作的人,老帅 、白领之类的朋友;如果是生意人,男主人当板板或创业,非文化类产业,我还是建议打造成卧室 这样有利于补缺东北厨房占用的影响,还有利于男主人的事业与金钱上的获得,平步清运蒸蒸日上生意兴隆!此处是个人的余外风水上的借鉴,只做参考6.以上都是对信风水的朋友借鉴,如果不信风水学,只要进入房子感觉舒适快乐惬意那就是好房子,适合您的磁场,感觉哪不舒适改造成你所想要的样式,也一样可以达到好风水的效果,风水不是迷信,我定义是一种科学,学一门学术,"信者有,不信者无“,祝天下人天天平平安安,健康长久,有所望都有所成!如果喜欢我的分享,请关注 我 号 易经风水文化智慧!谢谢请大师帮忙看一下这个户型风水怎么样?谢谢?问题详情:推荐回答:哈哈哈你家这户型跟我家一摸一样的 我家就是一梯两户
这种户型装修好做 我在进门旁边做了一整排的柜子
然后在门边的柜子位置做了两个对开门的鞋柜。上面的对开门是进门装衣服的。然后餐厅位置是冰箱 对面是餐桌
客厅好规划。反正这种户型不难设计装修的客厅西山沙发墙挂什么风水画好?问题详情:各位大师好,我的客厅在入户门的南方也就是好右手边,东面为电视墙问一下西面的沙发墙配一副什么样的花吉利推荐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分三个方面回答你:&一&一般情况,风水师按老五行西位乃金,当挂山水或其他于金同性的画。&二&要根据你八字用神选出的画才是对你最好的,可让你身心健康,生活愉快。&三&根据你们全家人的八字用神综合筛选出的风水宅用好画才是利好全家的大吉之画。东晋时期风水大师郭璞,怎样死的大家知道吗?问题详情:大家都知道郭璞是东晋时非常期著名的风水大师,有大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推荐回答:晋明帝太宁二年(公元324年),驻守在外的王敦要举兵造反,因郭璞以通晓“五行、天文、卜筮之术,能禳灾转祸”知名,便要他就成败如何算一卦,也为考察郭璞的立场态度,说穿了就想看你是支持跟从,还是反对背叛。算卦也只是个托名而已。  郭璞的回答是“无成”。王敦本来就怀疑郭璞与朝廷有勾结,就让他再给其本人算一卦,看还能活多久。郭答:“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今湖北鄂州),寿不可测。”直言告诉他不可以起兵造反。王敦大怒,问道:“卿寿几何?”曰:“命尽今日日中。”于是王敦一气之下,当天就把郭璞杀了。  郭璞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在现代人看来有点不识时务的那类型。王敦起事后约两个月因出师不利也“愤惋而死”。都被郭璞说中了,郭公的惨死,不像道家葛洪“游德栖真,超然事外”,因而能够“全生”。这不能不说是方术家的悲衰与定数。不过,这种不畏强权政治与淫威,不屈生死的气节,确是到了方术的较高境界。如果哪一个朝代,易经五术披上了政治色彩,那么五术易经的通天彻地,知未来的神秘价值,也在消亡退败了。
郑重申明:本文内容来源于互联网,由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系统自动抓取筛选后自动生成,非人力所为,若有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点击右上角[侵权举报]按钮维权,我们将立即进行处理。风水的依据是什么? - 知乎3768被浏览265654分享邀请回答1943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2334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7 个回答被折叠()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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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积分 1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650 积分
因为我朋友现在还没有砌墙,所以为了以后省事,想请热心人看看这个户型的构造怎么样?我朋友自己设计了下,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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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还可以再在咱们的荆门装修网内发布装修招标信息啊!荆门装修网/&
白金元老, 积分 23647, 距离下一级还需 8353 积分
楼主,装修风水里厕所的门不能正对着大门的啊!相冲了
职业侠客, 积分 312, 距离下一级还需 488 积分
那有什么办法破解
名声大振, 积分 3275, 距离下一级还需 725 积分
职业侠客, 积分 1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650 积分
伊小蕊 发表于
楼主,装修风水里厕所的门不能正对着大门的啊!相冲了
所以后面一幅图我改了啊
职业侠客, 积分 203, 距离下一级还需 597 积分
占用了卧室的空间 扩大了卫生间 看似规避了 与大门相冲,但是在空间利用上有点不是很合理,浪费空间增大了哦!
名声大振, 积分 2181, 距离下一级还需 1819 积分
不用如此大动干戈,这么一改后餐厅小的可怜,整个格局一点都不大气了,要改变卫生间门正对大门这个问题,只需要在餐厅那面墙的左边加一块雕花屏风即可。
名声大振, 积分 2181, 距离下一级还需 1819 积分
发个图片供您参考,类似如此,根据现场尺寸定大小。希望对您有所帮助。详细可到环艺装饰找我为你做整体投资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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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 积分 -9, 距离下一级还需 9 积分
大门开在财位,门的位置挺好的
今年客厅中间犯了一个五黄煞,宜静不宜动
厨房如果是北边的房间,就很好,因为那是最大的财位方
东北方财位见了风井,不聚财了
具体的我只能看到这里
希望能帮到你
职业侠客, 积分 482, 距离下一级还需 318 积分
飘过,拿分走人
这个还是去请风水先生吧,呵呵,风水的讲究多呢,我一同学的父亲在北京给人看风水,来钱多呀,北京房子车子都有几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还把他看的很神呢,只可惜我不信这个,常和他开玩笑。
其实人的心理也可能会有影响吧,但我认为环保才重要:象PPG大师漆,这可是全球环保有名的漆,全球销售量第二的漆。可以达到24小时环保入住哟,在国内强制抽验甲醛含量为零的漆哟。完全按欧美国家的环保要求生产。全球麦当劳快餐店装修专用漆/
职业侠客, 积分 1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650 积分
装修帮帮忙 发表于
占用了卧室的空间 扩大了卫生间 看似规避了 与大门相冲,但是在空间利用上有点不是很合理,浪费空间增大了哦 ...
嗯,是的,多谢提点
职业侠客, 积分 150, 距离下一级还需 650 积分
装修前线 发表于
不用如此大动干戈,这么一改后餐厅小的可怜,整个格局一点都不大气了,要改变卫生间门正对大门这个问题,只 ...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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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是情人节了,有谁需要温柔可爱体贴大方的小姐姐\小哥哥的吗?先进来脱个单!  这个故事,应该从六年前说起,那会儿我刚22岁,从一所警校毕业,学的是犯罪心理学,说穿了,就是今天重复着昨天,日复一日的每天审犯人,别说我在胡编乱造,随口一说便知真假。  举个例子吧,每当人在说谎时,他的眼睛都是往左上角撇的;而回忆事情的时候,眼睛是往右下角看。因为在左脑上叶是想象区,你在说谎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偏偏要当真,这就必须得靠丰富的想象力了,而右脑下叶是记忆区。  这是闲话,真实的事情,不,这个事情,直到我真正踏上一条不属于我正常生活的道路之前,我都不认同是真实发生过的,每次在入睡后,这个延续了很多天的梦,就会接着上一集继续开始。  我是个无神论者,在当年是,现在算不上了,或者说,我现在是一个有自己世界的人;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专家们都喜欢归类于超自然事件。在这里又要闲话几句了,专家的话,不可多信,却也不可不信,只有信不信得过之分。  又举个例子吧,北京的雾霾闹得沸沸扬扬,专家一句话,大家都要关好窗户,不然会得癌症。好吧,每家每户都把门窗关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过了阵子,禽流感来了,专家又发话了,大家要把窗户都打开通风,不然会得禽流感。这会儿,大家懵了,你说我信你的话,把窗户打开了,那不就得癌症了?要是我不开窗户,又得禽流感嘛。  这些题外话暂且不说,先从六年前,我从警校毕业后开始说起……  “这是你的档案,还有证明材料,拿着这个,去你当地的松口堂派出所报到吧。”  “是,”我对着钟老师敬了一个礼,“感谢老师多年栽培。”  “好好努力,小魁,将来你前途无量的,你爸会以你为荣。”钟老师拍了拍我的肩头,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要是你爸还活着,他看到你这样子,定会很开心。”  “钟老师,我爸没走,他一直都在我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好,好好好,有空就回来看看老师,去吧。”  ……  钟老师是我在警校功学5年的恩师,97年在侦办一件大案时负伤,造成左手极度活动不便,尔后调离了刑侦队,来到警校做了一名教师,当然,他也是我父亲难得的几个知己之一。  换过便服,从警校走了出来,往昔的同学比我先行前往各自户籍所在地的公安系统任职,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也没什么人送我,只有一个学妹送我到火车站,她叫吴浪,是学刑事侦缉的,在警校里,我和她的关系,除了同学老师舍友外,就数和她的关系好了。  “小魁哥,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吴浪问我道。  “浪儿,等你毕业了,就到哥那儿去,不就可以见到哥了嘛。”  “不要,还有两年呢,”吴浪抓着我的手臂摇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到那个时候,你早就把我忘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忘了浪儿的,”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行了,就送到这里吧,回去。”  “我看着你上车,放心,我才不会学着电视剧里那样追火车的。”  “你也追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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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吴浪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起身提起了行李,准备往月台走去,突然吴浪抓住我,说道,“小魁哥,这是钟老师让我交给你的,而且说好了,一定要等火车发动才可以看。”  我接过吴浪递过来的一个小盒子,四四方方的,很普通的一个纸盒,也没什么重量。  “知道了,去吧,保持联系。”  “小魁哥,一路顺风,我会去找你玩的。”  “好,一言为定了,我走了。”  “小魁哥,一定要记得我呀……”  ……  火车轰隆隆的往前行进,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这趟列车的入客率实在不高,一节车厢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十来个人,不过这也好,没人打扰,可以安心的干任何事情,当然不排除有些人拿着手机在看动作片,从隐隐约约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  我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慢慢的打开了纸盒,里面有基本泛黄的书,还有一副眼镜,我第一眼就认出,这是父亲的遗物。在纸盒的封口背面,有钟老师写下的两句话:小魁,往后的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心中立佛,鬼邪让路。  “心中立佛,鬼邪让路?”我看着这几个刚劲有力的字,自言自语道。  我将泛黄的书和眼镜从纸盒里取了出来,纸盒里再无一物。我把弄着眼镜,镜片破裂印在上面的蛛丝纹路肉眼可见。  父亲是被人用锉刀刺死的,就在我20岁那一年。听母亲说,刺死我父亲的那个犯人,在宣判时竟然要求第一个执行死刑,而在执行时,钟老师也去到了刑场。  按道理说,这种事情,钟老师应该回避才对,暂且不说身份,就凭着与我父亲的那层关系,他很有可能会当场情绪激动,破坏刑场秩序,这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了的,打个比方,如果你有一个出生入死了二十多年的好战友,在战场上被敌人用刺刀一顿乱刺,而不久之后,你打了胜仗,俘虏了这个敌人,你会不会用尽所有能折磨人的办法来让他生不如死呢。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情是父亲与钟老师之间的事情,我一个晚辈,不太适合来猜测什么。虽然我对父亲的意外离世还是耿耿于怀,但是,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情,我妄图的想象也改变不了什么。  行程不算远,我靠着座位眯了三个小时后,列车就已经停靠在了目的地的站台边。我收拾了行李,抱起了纸盒就下了车。  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心里突然沉重了一下,当完成了童年理想,童年,却又成了理想。  我怀念和父亲逗玩的童年,当时在我眼里伟岸的身躯,却再也见不到。  调整了一下心情,我回到家中,母亲早已弄好了一大桌饭菜。  “妈,你怎么不吃啊。”  “唉,妈看看你呗,有时候,我还真会觉得不可思议,我儿子就这么大了,哎,我也老了……”母亲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还喜欢这个口味吗?”  “当然喜欢了,在学校里,老是惦记着,只有放假才可以吃到,现在可以每天吃到了。”  “傻孩子,”母亲扒了一口饭菜,一边嚼着一边问我道,“工作落实了么?”  “恩,在松口堂派出所,刚去也就是实习生吧。”  “好好干,给咱袁家争个脸面,”母亲说着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  “妈,爸不希望你这个样子,再说了,不还是有我嘛,以后我会让你享福的。”  “好了好了,赶紧吃,吃好了先去报到。”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才一点多呢,不急。”
  和母亲一边吃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半,我从餐桌边的凳子上起身走到了沙发边坐下,从行李袋里翻出了档案等证明材料,以及学校开具的介绍书,和母亲说了几句话,就出了门。  城市的变化也不见得有多大,转了一趟公交车后,不出一会儿,我就到了松口堂派出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警官,交谈过后,我得知了他姓周。  “周叔,谢谢你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周叔。  周叔也不客气,接过我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吞吐着烟雾说,“小魁,你爸的事情,在咱这里也是传得风风光光的,好好给你爸争口气。”  “周叔,这个还指望着往后您多加照顾,多指点,不然以我这本事,还真不能给我爸争口气,呵呵……”  “这才毕业就学会了社会上的客套腔了啊,”周叔笑骂道,“行,以后有事,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现在你去市局,这是松口堂派出所的证明,那里会给你安排编制。”  “好的,谢谢周叔了,明儿见。”
  到市局报到过后,我领了制服、胸章、肩章和工作证。因为我的专业不是在前线,所以并没有给我配发办案工具,例如手铐、警棍等。  我回到家里,以为我的这一辈子就将这么平平庸庸的过去了,可是,这并没有“如我所愿”。  在松口堂派出所跟着周叔等其他前辈学习了好一阵子后,我开始独立审阅一些上级送达的犯罪嫌疑人口录笔记,大部分都是瘾君子偷东西、黑恶势力斗殴等等。  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跟着周叔审问完一位因持刀伤人的嫌疑人后,已是夜晚十一点多了。我独自骑着自行车下班回家,做我这一行,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只有上下班骑自行车当做是锻炼身体。  刚骑了一段路程,没过多久,就听到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呼救声。  我急忙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放,快步的往小巷子里跑去,大喝道,“干什么的!”  昏暗的路灯只照进了小巷子的一半不到,我聚集目光往深处看去,只见得一团模糊的黑影,站立在一个类似于垃圾桶的桶子边,半弯着身子,像是双手抓着什么东西摁在地上。  “啊……”一声尖利的女生叫喊传进我的耳朵,我两眼一扫,捡起了小巷路边的一根木棍,一边扬起木棍直指着前方,一边慢慢的往前走。  “干什么的,我是警察。”我喊道。  “救……命……”女孩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隐约的、嘶哑的、艰难的发出这两个字的发声。  “喂,你干嘛,快放开她,我是警察。”我眼看着还有十几步就要接近女孩,立马脚下加速冲了过去。  我越靠越近,却发现那团黑影越来越不真实,越是靠近,就越是只能看得个大概,在差不多接近时,我想都没作多想,直接一棍子横扫了过去。  手上力气一放,根本就没有着力点,我自己被这股力气带着在原地甩了半圈,绊了一个趔趄后,我往右偏头一看,那团黑影已经不知所踪,再看墙角,只见得一个年级大约20岁,略小我的女生软绵绵的倚靠在路边,双眼紧闭,面色泛白。  我连忙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幸好还算匀息,掏出手机,赶紧拨通了120的急救电话,又通知了值夜班的同事过来增援,我真不确定这个时候会不会还发生意外。  等急救车赶到时,我那帮同事却还没赶到,我只得又拨通了他们的电话,告之让他们先查看现场,我和这个女孩去医院,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帮着医生和护士,将这个女孩抬到了担架上,又抬起担架上了救护车。一路疾行,我坐在救护车上,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我是用木棍横扫过去的,按道理说,我不应该会没有着力点的。可是刚才的那一下,就好像,我用尽全力,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想狠狠的用力一耳光扫在对面那人脸上,却不知对方是个武林高手,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一下子就转移了,结果我力气打了出去,没有任何的下力点,自己却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绝不是我眼花,这绝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明明就有呼救,不管怎么样,等她醒来,问问她就知道是如何回事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的急诊门口,女孩被护工抬进了急救室,我在急诊门口颤抖着双手点燃了一支烟压惊,说实话,这等事情确实让我的思绪很是混乱,而且有些后怕,对于这未知又不能解释的事情,谁碰到都会后怕。
  我连吸了两支烟过后,急诊室的门才打开,我连忙跟了上去,问道,“医生,那女孩怎么样了。”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惊吓过度,”医生看了我一眼,“警官,到底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被吓成这个样子,我还真没见过,不会是见鬼了吧,哈哈。”  “鬼?你相信有鬼么?”我问到医生。  “做我们这行,谁会信这个,倒是你们啊,与其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噢?是么。”  “跟你开个玩笑呗,别介意,”医生笑道,“那女孩没什么事情,不过,被吓大了,倒是真的。”  “恩,知道了,她什么时候会醒?我有些问题要问问她。”我问道。  “应该在天亮前会醒的,但是别刺激,有些病人很容易回忆反弹的,会造成二次恐吓后遗症,最好让她先缓一缓。”  “好吧,那等她醒了,让她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到时候我再找她,”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笔和纸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码,“要她联系我也行。”  “协助警察办事是我们的责任,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医生。”  ……  离开了医院后,我打了个车回到了派出所,同事已帮我把自行车骑了回来。大伙都在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有几个老警员在取笑我,“哎,新来的,你怎么把人都给放走了。”  我当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扔了一句过去,要你管,我爱怎么着都行。  “哟呵,行啊,小子,别仗着你老子是烈士就以为可以胜人一等,告诉你,进了这个行业,就得凭各自的本事吃饭。”  “行了,姜舟,少说几句。”  “哎,红玲姐,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是怎么说话的。”  “都让你少说两句,你一个老警员和他计较什么,你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么。”  “这,算了,懒得和你们说,我吃我老婆送来的爱心宵夜去……”
  “小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玲姐问我道。  “姐,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东西就像是一下子,一下子就消失了。”我说道。  “消失了?”红玲姐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我问道。  “对啊,消失了,就那么一两秒,从我眼前消失了。”  “你没看花眼吧。”  “怎么可能,就算是我看花眼,那我也不可能听错声啊,况且,还真真实实的躺了一个昏迷的女孩在那里,这叫什么?凑巧么?”我急躁的说着。  “你先别急,你好好回忆下,你是怎么听到的,怎么看到的。”  红玲姐说着,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点起一支烟,仔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红玲姐一说,红玲姐也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她相信我所说的,并且,我有种预感,她像是经过这事一般,所以我把这事一说,她甚至把恐惧表现在了脸上。  “红玲姐,你没事吧?”我问道。  “呃,没,没事,没事。”红玲姐结巴的回着我的话。  “红玲姐,你说,这事情怪不怪?”我继续问。  “这个,我不太好下定论,你说得有些离谱,我,我……”  “你不信我说的?”  “不是不信,我想相信,但是你让我怎么相信?”红玲姐小声的道。  “那你就是不信我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可信,但是偏偏,就是这么发生了。”  “算了,小魁,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事情,咱们明天再说,赶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恩,对了,红玲姐,我想,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医院,问问那女孩,你看怎么样。”  “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然后回来跟周叔说说。”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红玲姐,明天我打你电话,应该是下午的时候。”  “快回去吧,有事明天说……”
  回到家里,我躺倒在床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情的经过,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到底是眼花了,还是我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小就听老一辈的人说些稀奇古怪的事,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我不可否认的现在把一切我认为不太现实又偏偏出现了的事往这方面去套、去想。  浑浑噩噩的睡去,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父亲再次出现,在这个只属于我和父亲的小世界里。父亲说了些什么,我还是如以往做梦一般,什么都已不记得了。  手机的来电声终止了我的睡眠,我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拿过手机,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我正欲挂断电话时,对方开口道,“请问,是袁警官么?”  “啊,我是,请问你是……”我回答道。  “我是昨晚你救的那个女孩,非常感谢你,袁警官。”温柔的女孩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慌乱的道,“你醒了,你还记得什么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我只能记得大概,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怕你听了会不信。”  “你先别管我信不信,只管先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好,我现在过去找你吧,”女孩道,“袁警官,你在哪里?”  “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医院,我过来吧,等我一会儿。”  “嗯,好的。”  ……  我睡意全无,急急忙忙的套上了衣服裤子,最短的时间解决了洗漱,飞奔下楼拦下了一部空车。  到了医院看到那个女孩,我礼貌的微笑在彼此都看到对方的时候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就是袁警官?”女孩问我道。  “是啊,我就是,要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张雅婷。”  “小婷你好,现在好些了没有?”我问道。  “好些了,袁警官,你想知道些什么?”她问我道。  “你是怎么被人扼住的,还有,那团黑影是什么人?”  “袁警官,什么黑影啊,我只记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就摔了,我想使力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浑身都没力气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失望,本以为当事人可以清楚的描述出那团我看不清的黑影的面貌,看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  “你真的没看到那团黑影么?”我继续问道。  “袁警官,你别吓我,我……我真的没看到。”  张雅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的在躲着我,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她分明就是在说谎,也许,她是有某些其他的原因不愿意对我说。
  我思考了几秒,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向张雅婷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走进那个小巷子里摔倒的?”  张雅婷愣了一会儿,嘴唇哆嗦了几下,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我也诧异,我到底是怎么走进那条小巷子的,以前我从来不走那条小巷子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听着张雅婷说出这番话,心里明明知道她在撒谎,却又找不到可以撬开她说出实话的理由,甚是着急。看来也只能到此打住,免得再问下去,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算了,要是问出个鱼死网破,对我以后的开展工作就不太有利了。  看了几眼张雅婷,她表现出来的不自然又故作镇定的躲闪眼神,让我对眼前这个还算是清秀的女孩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仅仅只是出于职业反应的兴趣,一种想要刨根问底弄清楚真想的冲动。  “那我先走了,要是你想起了什么,就打我电话。”  我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病房门,刚出住院大楼就给自己燃上了一支烟,掏出手机给红玲姐打了一通电话。  我把和张雅婷的对话大致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红玲姐听,她听着“嗯”了几声,对我说道,“小魁,这个叫张雅婷的女孩子,肯定有事瞒着你的,你跟跟,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但是要注意点。”  “红玲姐,注意什么?”我问道。  “这个……注意安全。”  “安全?”  “是的,注意安全,总归就是要注意,行了,你记着这话就行了,我这里挺忙的,有事儿晚点说,先挂了。”  ……  回到家中,我使劲给自己灌了四五杯水,直撑得我打反嗝。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科学的方式来分析其中,可怎么分析,都与科学貌似不太像。偏偏自己又是个无神主义者,这让我来往鬼神方面想,真的还难过自己这关。  回想到和张雅婷的对话,从她那模棱两可的回答和躲我的眼神来看,这件事必须得从她着手调查起,起码,她毕竟经历了这些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时的过程,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反而要瞒着我。遇到这种事情,就算不是给一个人说透,哪怕是当做发泄,也比一个人扛着要好得多。  对,悄悄跟踪她,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她想瞒什么。  点起一支烟,我揉了揉因为缺少睡眠而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肿胀的眼睛让我不得不因为想找出真相而坐在了电脑前翻阅着资料。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在网络上找到一些网友们的恶作剧,好像对于鬼神这事,我根本就没法找起,倒是对于一些降妖除魔的法子找到了不少,也不管对妖魔有没有用,一股脑儿全都复制了下来。  对了,钟老师不是在盒子上写了一行话给我么。我一想到这里,连忙从床底下的行李箱里拿出了盒子,翻出一看,“心中立佛,鬼邪让路。”  “心中立佛,鬼邪让路,心中立佛,鬼邪让路……”我把这八个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突然想到,“难道是要信佛,才能找出真相?”  想归想,做归做。我二话不说,匆匆洗了一把脸,就疾奔下楼拦下一部空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玉器店,一下子买下了几千块的玉佛吊坠、手链什么的,弄得看铺的小姑娘以为我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暗示着城郊那边有家寺庙让我去拜拜什么的。  我笑了笑,收好买下的东西,急匆匆的就出了店门,这会儿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想这么疲惫着身躯回家,省得等会儿母亲又担心着我吃不好或者是工作太累为借口对我长篇大论,索性随意找了家小饭馆填饱肚子。  这顿饭吃得是甚是无味,待到买单走出店门,天色已经黑了,我提着买到的玉佛吊坠手链,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并不是我闲得有心压马路,而是我想着等会儿能亲身经历下张雅婷与黑影纠缠的那个小巷子,虽然在时间上现在不成立我一定能亲身体验,但是总归碰碰运气还是好的。  这条小巷子真可以说得上是名符其实的小巷子。夹在两栋楼房间两三米的距离成了一条每天人流量繁多的小路,各个单元门口的垃圾桶都堆起了小山,时不时从绿化林里冒出一两只夜猫,绿色的眼睛在夜幕中格外透露出诡异。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今天是个满月。  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总之,我有了一种寒怵的感觉,不只是体表的感觉,而是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怵感。  我攥紧着从玉器店淘来的“宝贝”,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往小巷子里走了进去。
  这会儿才傍晚时分,天色也是刚黑不久,但是这条在大白天人来人往的小巷子,现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除了暗地里不时发出几声春叫的野猫子。  我一直在劝慰自己, 这只是心理反应,应该壮起胆子来,身为一个警察,不应该被这些神神鬼鬼不科学的东西影响。  “喵呜……”  突然间在我背后传来一声似猫非猫的叫声,我赶紧回身,眼睛上下左右瞬间扫过,见得是巷口昏暗的路灯照进来。我发现自己离得巷子口也没有多少距离,约是在五六米开外。  轻轻拍了拍三个胸口,鼓起腮帮子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向前走着。  我在想着张雅婷是怎么被那个黑影扼住的,试图将自己带回到那个夜晚中。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小巷子的深处走去,巷子两头仅有的两盏路灯照射不到巷子的全部,以至于在巷子的中间一小段全是一片漆黑。  张雅婷一个女孩子,为何会在半夜走进这条小巷子,如果她是住在这附近,那也不对啊,我看过她的身份证,她家的方向,无论怎么走,也与这条小巷子没有任何交集。那就是去朋友家?也没法说得过去啊,就是她要去朋友家,也就不会瞒我什么了,虽然我现在不能确定她对我瞒着什么,但是隐瞒一些事实,或者说是真相,这是肯定的。  就在我现在推测着“案情”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直接向后倒下,背部先是着地,仰面瘫在地上。现在说是瘫在地上,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我没有了任何力气,甚至是喊出一声的力气都没了。  我并未慌张,却莫名其妙的在心里相反的感觉到了一丝兴奋,兴许这是一个学犯罪心理学的人在察觉案情快要水落石出时那一刹那的兴奋度……  可我错了……在这兴奋度还没有来得及在脑子里体会这种“飘然”的感觉,我勃颈处被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一股力量给扼住了,如果这时有个镜子摆在我眼前,我相信,一定可以把自己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给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我估计自己就向一个被人捂住嘴巴快要被强奸的人一样,手在半空胡乱的挥舞,脚也不断的后缩前踢……  刚刚落下的夜幕还不是那种深色的黑夜,可我眼前浓墨一般的黑色中,慢慢的透出一股沁人心底的寒意,我在窒息的边缘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在这团浓墨般的黑色中,渐渐隐现出两只眼睛,两只深绿色的眼睛。  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流失,刚开始被这股力量给扼住时,我还能两手双腿的做出一些反应动作,可现在,我连强迫自己来反抗的力气都挤不出一丝。
  “就在这里!”  忽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大约是过了两三秒后,那股力量突然消失得无影无形,我贪婪的拼了命的放肆呼吸,脑子昏沉沉的,在极度的紧张过后,刚才紧绷着的全身肌肉一下子瘫软了下来,直接一下子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看来,钟老师说得果然没错,这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先不说那么多,拉他起来,看看他背后。”  我没有力气来询问这对话的二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家里还有什么社会关系等等,只得任由此二人摆布着我。  其中一人将我从地上拉起,让我平坐在地上,另一手拉起我的衣角掀至肩胛骨处,看了几眼后,说道,“没有。”  “那就行了。”  另外一人说着,蹲下身来,一手夹着我的下巴,左转右转看了几眼,让我颇有一种被人看成是驴子,在识别年龄的感觉。  我被这两人连拖带拽给弄到了离小巷子不远处的一栋楼房里,又是一阵连背带扛的给弄上了楼,究竟是几楼,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见其中一人一边叨囔着我听不清的话语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被放倒在沙发上,全身无力瘫软在其中,眼睛四处瞟了一阵。  “喂,哥们,有烟没?”我问道。  “都这个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惦记着烟,嘿嘿,有意思。”  一个中等个子的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来丢到了茶几上,我一手费力撑住沙发的边缘,一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两口后,问道,“你们是谁啊。”  “钟老师叫我们来找你的,”另外一个高个背着我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遇到了你敢想也不会相信的东西。”那人转过身来,说道。  我看着这人,貌似不太像开玩笑,便问道,“什么是我不敢想也不会相信的东西。”  “我说是鬼,你信么?”那人说着,向我走了过来,从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看着我,继续说道,“你先别问这些,我先给你说点别的。”  我看着这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只好听他先把其余的话说完,就算等会儿他不主动给我说这我不太相信的遇鬼的事,我也好追问他。
  那人拿起一个干净的水杯起身走到饮水机处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将水杯递给我,然后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点起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说起,“我叫宋文武,他叫郭本,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师兄。”  “我的师兄?你也是公安系统的?”我连忙问道。  “我不是,我是钟老师的学生,比你先入门,不不不,应该说,我入门了,而你没有。”这人说着,看了我几眼,觉着我应该听不太懂,又说道,“这么说吧,我跟着钟老师,学会了一些降妖除魔抓鬼之术,而你对这些,听都没听过,我也不知道钟老师为什么会叫我和郭本来到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钟老师为什么会预感你一定会遇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嗯,你所认为的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  “你怎么证明,你是钟老师的学生,是我的师兄?”我对宋文武的话保留怀疑态度,于是问道。  “心中立佛,鬼邪让路!”  宋文武这话一出,我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急,我慢慢给你说,”宋文武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冷静,又指了指郭本,说,“他和你一样,也看不到那些东西,但是他相信。”  我看了看郭本,他对我点了点头表示事实确实如此。我又看着宋文武,他笑了一下,说,“但是你比他有天分,起码,你还可以看到那团黑影。”  “你也看得到???”我说出这话时,差点是从沙发上惊坐而起,如果不是全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的话。  “不不不,你又错了,我比你看得更清楚,甚至说,我可以看到那黑影的具体容貌,而你,只能看到它的大概,或者说,只是看到它的外形,却看不到本体。”  “你别唬我行么,我真的不太……不太,相信这些东西……”我说着,吸了一口烟,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其实,你现在已经相信了,不是么?”宋文武反问着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听到他继续说着,“既然钟老师把我和郭本叫过来,而我们也找到了你,我相信,事情也许会按照钟老师所设想的那样继续下去,只是钟老师所设想的过程和结局是什么,我和郭本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完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问道。  郭本开始在旁一言不发,这时突然插话,说道,“绝不是走一步算一步。”  “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这事,得要从半年前开始说起,不过这故事好像挺长的,那我干脆就长话短说,把一些过程先省略,让你知道个大概,也好让你的世界观来个彻底的改变,你看怎么样?”郭本说道。  “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
  前排 占位
  半年多前,郭本和我一样也是一名警察,在相邻那座城市担任片区民警。那座城市并不算大,只有三个行政区,郭本分配在西区。西区什么都好,既没有重工业的企业,也没有像闹市那样的车来车往,是那座城市里最宜居的一个区了。凡事有利必有弊,这个西区,同样也是如此,因为这座城市唯一的火葬场,就在这个区。  虽说火葬场离得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这个区就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商品房都是空闲状态。这一点倒是方便了郭本的安全巡查什么的,再说了,这个区也闲得特别慌,什么三抢五盗之类的事,一年难得发生一次。  按理说,郭本在这儿工作,抛开人们对于火葬场的一些迷信看法之外,倒是也闲得开心。可偏偏在半年多前,郭本一次出警调解邻里矛盾,没有按时下班的一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郭本家住在派出所五里地之外的一处小区里。那天郭本下班在回家的路上,夜色算是已经深沉了。他骑着电动车往家里驶去,拐进一条小巷子抄近路回家时,突然眼前黑了一两秒,郭本原是抓着电动车龙头的双手一下松开,本能的护住头部,电动车惯性冲出几米后,失去人为操作方向的撞到了墙上,而郭本也摔倒在了墙角。郭本恍了一下神,从墙角慢慢站起来,又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看天色已晚,自己亦无什么大碍,就扶起了摔倒在一旁的电动车,准备开回家去。  突然,他听到楼上的房间里发出一阵怪叫声,职业的本能让他停下了手中转动电动车油门的动作,将电动车摆在一旁,轻手轻脚从单元门的楼道往上走去。  这栋楼只是一栋三层楼的老式房子,也就是很平常见,一个单元楼口顺楼梯上,一层分两户的老建筑。郭本慢慢摸到了三楼,看到左侧一户的门并没有关上,从开出几寸的门缝还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不大的亮光。郭本侧耳仔细听了里面的动静,貌似这怪叫声就是从里发出的。  郭本想是进去查探个究竟,奈何手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咽了一口口水,硬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或许又因为是职业精神,愣是在又深呼吸了一下后,摸进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郭本轻轻推门而入,见到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此时郭本站在客厅的门口,一支手电筒掉落在地板上,从楼梯口见到的不大的光源应该就是这支手电筒反射出去的光亮了。相比先前还有那种怪叫声的时有时无,此时却又安静得厉害。郭本四处瞄了几眼,察觉不出什么怪异,又往靠近自己的那间卧室摸了过去。
  刚一近身卧室,郭本就感觉到了一股沁人的凉气。按照郭本的说法,这他妈的简直就像是抱了个5P的空调躲在被子里一样的沁凉。  手电筒的光源照不进这间卧室,可郭本还是一清二楚的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宋文武。郭本见得宋文武是夹在一个墙角半前倾着身体而站,一手在墙上胡乱的抠着什么,一只脚抵在一张桌子的桌角,另外一手拼命的撑住另一面墙壁。  郭本见到这情况,也是有些觉得茫然。那时郭本并不知道宋文武是何人,也是第一次与宋文武打照面,更不了解宋文武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也许这时郭本只当宋文武是个失眠了半夜胡闹的神经病。  郭本楞楞的半趴在地上看着宋文武在“胡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恰巧,就在这时,宋文武恰巧的一回头看到了郭本,噎着嗓子吞吞吐吐的哑出一句话字来,“地上……我的东西,拿,来!”  郭本顺着宋文武的眼睛望向的地方,见地上有一根不起眼的不知是铁棍还是木棍的东西。这个时候,郭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也许什么都没想,就狗窜似的爬到了那根“铁棍”附近,捡了起来丢给了宋文武。  宋文武接住“铁棍”,用力往墙上一捅,立时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过后,宋文武也是瘫软到了墙角,张着大嘴放肆的吸气呼气。  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让郭本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听到这里,不禁的问了一句,“那你们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文武笑了一下,不见他说话,倒是听到了郭本说出话来,“鬼!”  “鬼?”我还是有些怀疑,毕竟,我对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始终都是不太认同的。  “这么跟你说,袁魁,鬼这个东西,并不是普通人口中所说的鬼魂,鬼是鬼,魂是魂。鬼是一种精神电波,也就是死去的人残留在这个世界的一种物质,它是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对是个世界的不舍,也许是怨恨,也许是未完成的心愿,附着在某些东西上的一种寄托。有的鬼是实体的,也有的是幻体的。你所见到的那团黑影,就是鬼的一种实体,而幻体的,人是看不见的,它只是像寄生虫那样,必须要有个寄主。而这个寄主,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必须是这个死去的人生前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木梳子、镜子、甚至是扫把。”  宋文武说了这些,看了看我,我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是给我洗脑么?”  “不是洗脑,是被你补课,钟老师没教你的东西,我现在教给你。”宋文武说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继续说道,“能走了么?”  我点头嗯了一声,见宋文武和郭本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连忙追了上去,“你们干什么去?”  宋文武说道,“现在差不多有11点了,子夜将到,干我们本职的工作去啊。”  “什么本职工作?”我问道。  “当然是抓鬼了,走吧。”郭本说着,走过来搭住我的肩膀,“难道你不想找出那团黑影,查出它到底想要干什么吗?”  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关于鬼,又回想到刚才宋文武说的那番话,感觉不像是在唬我,心里从自己从无神论者无鬼论者潜移默化的转变成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既然我自己查不出什么,那便跟着这二人前去就是,跟随一阵,便能清楚得知这二人说话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我也未做过多的考虑、停留,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仰头将水杯喝了个干净,跟着宋文武和郭本便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抬头看看夜色,满月的缺口已经渐渐隐现,宋文武停下脚步,等我跟上他处于同一步伐时,宋文武说道,“你和郭本,本该不应卷进这场事件来的,可是这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听着宋文武这番话,有些奇怪,便道,“仔细说来听听。”  “你俩一个出生在阴历七月十五,一个出生在阴历七月十六,你说,这是不是冥冥注定;还有,你俩一个八字向阳,一个八字属阴,生生克克,极阴极阳,虽说不得可以通天入地,却也可以通灵语魔。”  宋文武说到这里,又看了看郭本,抬头看了看,无声的唇语了一阵,又看向我和郭本,说道,“看来,这事情绝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我被宋文武这番话说得是一头雾水,“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本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先别急,事情还没到把所有的事情一清二白摆到桌面上跟你说详细的时候,就算我们现在说了,你也不会太懂。”  我被这二人的一唱一和给弄得甚是急躁,一把甩开郭本搭在我肩头的手,“不说清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认为,你现在还能回去么?你回去了,你觉得不会连累你家里人么?”宋文武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吼着,将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发泄着。  “你现在不能回家,还有,去派出所请长假吧,在这件事彻底解决之前,你最好少于他人接触,”宋文武直接忽略我的问题,“要是你真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我父亲?”  宋文武看着我一脸的茫然,轻叹了一口气,“是啊,袁叔叔交代过钟老师,一定要护好你,现在,钟老师把这个任务交到了我和郭本的这里,你说,我还能抗拒师命么?”  “好好好,你们想干什么,我现在也不问那么多了,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但是,如果你们敢骗我,或者是唬我,我告诉你们,到时候,直接给你们带个双表(手铐),乖乖的给我蹲着去!”  “随你怎么办都成,你现在可以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是,袁魁,我跟你说,要是你不听我们的,别说你自己了,就是你最重要的一个人,你妈你也保不住!”  宋文武抓着我的衣领子半提着我,冲我吼道,说完将我一把推到地上,那力道绝不是我能相比的。  “袁魁,有些事情,绝不是你表现上看来的那么简单,我和郭本找到你,也是因为你工作的关系,再说,钟老师难道会害你么?”宋文武见我倒在地上,走上前来蹲在我面前说道,“也许,这事和你父亲的死有关。”  我一听到与我父亲的意外身亡有关,心里一下激动,“那你快说说。”  宋文武摇了摇头,“我暂时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是的,我也能感觉得到,钟老师对这事,只吐露了一二,我和宋文武也猜测不到太多,但是你身上,有太多可以与这些东西能接触的异点,也许,从你这里,是个突破口。”郭本说着,看了看宋文武,见宋文武点头表示认可,便继续说道,“近五年来,这里每个月的中旬月满都会发生与张雅婷类似的案件,却从不见伤亡。”  我听到郭本说出这话,顿时也是一惊,从一个警察的职业角度来看,不见伤亡的不科学事件在每个月的中旬月满之日发生,肯定是起悬疑案了。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平和了态度放低了语气问道。  “如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  ……  我知道我肯定掉进了某个“陷阱”之中,偏偏就是自己说不出个一二所以然,但宋文武两句话就将我堵得哑口无言,我还能怎么样?或许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除此之外,我根本找不出任何对策来应付这二人。  “也许,这事和你父亲的死有关。”  “就是你最看重的人,你老妈你也保不住!”
  当夜我没有回家睡觉,而是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局里安排了应急强训,现在就已经去外地的车上了。又给周叔拨了一个电话,正巧他在值夜班,我说我想请段时间的假,没想到竟然被批准了,我这个“新兵蛋子”上班才几十天就请长假,于情于理都不应是这样的顺利的被批准,又与周叔沟通几句,让他先敷衍住我妈,我办完事后就回来。周叔在电话那头笑了几句,说着让我注意安全的话,又说不要给他们丢脸,听得我更是一头雾水。  我电话刚挂,郭本就一把将我手机夺了过去,“从现在起,你不可以再用这个号码与你认识的人联系了。”  “为什么?”我问道。  “我感觉,我预料,我们即将破获一起大案子了,嗯,所有的剧情不都是这样,重案组的不与其他人联系么?”  “把我手机还给我,”我伸手欲夺回手机,郭本把手一缩,把我手机后盖翻开,拿出电板后抽出手机卡,一下子将手机卡折断成了两半,我一看这下可好,冲着郭本吼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为你好,懂了么?”郭本把手机抛给我,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去办点事情,你就暂且跟着宋文武。”  我说,凭什么这任何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郭本对我的问话是不理不睬,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燃上一根后吐出烟气,说,宋文武开始就跟你说了,现在跟你说太多没用,你也不懂,你干嘛老是问来问去,跟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婆婆妈妈,你烦不烦啊。  我见郭本这架势有些欠揍,挽起衣袖就要上前跟他干架,宋文武一把拦下我,说道,“你先别急,往后的事,你都会知道的,我还是要强调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都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想再逃避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我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到了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便想宋文武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去做,要怎么办。  “不是我们,而是你。”宋文武说道。  “喂喂喂,你别耍我行不。”我指着宋文武道。  “没耍你啊,这件事,你不是挺感兴趣的么,还鬼使神差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还去那讹人的店铺里买来一大把没用的东西,”宋文武说着,强行一般的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我在店铺里买来的佛像吊坠等,又说道,“与其信这些没佑护的假东西,还不如相信我和郭本两个大活人。”  “那你要我干什么?”我问道。  “你如果不彻底的相信我和郭本,那我要你干什么都是没用的,你必须放下戒心,因为我和郭本是钟老师派来的,不会害你,这点,麻烦你,也请你毋庸置疑的相信。”郭本说。  “抱歉,在事情完全清楚前,我根本信任不了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不是太晚,我真想拨个电话给钟老师,问过便知了。”
  宋文武这会儿也不说话了,郭本一听我这话,貌似是冲着脾气消失在了子夜的夜色之中。我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宋文武,他也看着我,我说道,“看什么看。”  “王八瞪绿豆,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被宋文武这话给逗笑了,噗的一下笑喷了出来,宋文武见状是急问我笑什么,我说,可是你自己说的王八瞪绿豆,你说谁是王八呢。  宋文武这下子才反应过来,也懒得和我贫什么。不过宋文武这脑子也挺好使,急忙把话锋一转,说道,“如此说来,我也是你的师兄了,咱俩暂且把那些世风渐下、互不信任放下,那些人情客套话也暂且不表,我只让你做一件事,要是你信得过我,便去,信不过我,那这案子你一个人继续查,刚才你请假什么的也当没发生过,我立马闪人,绝不再在你视线里出现,但是,我把狠话也说在前,要是你往后出了什么事,也别怨我没帮你帮到底。”  我哼过一句,“那也要看你让我做什么。”  “去火葬场!”  我一听,连忙问道,“现在?”  “NOW,立刻,马上!”  “不不不,我不去……”  “袁魁,你他妈的还是男人么?”  “你他妈的让我现在去火葬场,你脑子里面漂拖鞋,进水了么?”  “我他妈的让你入门,去不去!!!”  “不去!”  “不去也得去!”  “你他妈的根本就没给我选择!!!”我喷出这句,转身欲走,“哎呀,我操,宋文武,你他妈的放开我,哎呀,我操……”  ……  我被宋文武给“架”到了火葬场的正门口,这家伙也不知练了多少拳脚功夫,硬是把我扛着还受住我一路上的乱拳和骂娘,一言不发的给弄到了这里。  “给你来入入门,跟着我来,袁魁,你这要是跑了,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  我也没得法子,我一个儒生面对这大坯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跟着便是,找着机会开溜,就算实在溜开不了,跟着宋文武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这长眠之地又不是什么绝路,只要人胆子大点也没什么可恐慌的。  我跟着宋文武往寿陵园区走去,正门口保卫室里的老大爷靠在椅子上打着响亮的鼾声,这种地方也不怕有啥贼来,晚上睡觉再合适不过了。  跟着宋文武走了一路,也不知爬了多少级阶梯,陵区上山之路的两旁尽是矗立的墓碑,一张张黑白照片逐一印入我的眼帘,奇怪的是,我越是不想去看,余光却越是向着两侧的墓碑上瞟来瞟去。  在这时不时哆嗦一下,脚底板越来越发软的咬牙坚持中,总算是跟着宋文武爬上了最高处,宋文武从口袋里掏了包烟给我,自己抽出一支点燃,又把打火机交给我就转身欲走。  “喂喂喂,你去哪,还要走啊?”  我连忙跟上宋文武,这时他一个转身把我堵住,“你在这,我下去。”  “哎,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喏,这些东西你拿着,熬过今晚,你就没事了。”  “什么叫熬过今晚就没事了,我他妈的没事跑这里过夜来了?你什么意思啊……”  宋文武对我依旧是无视状态,只见得他变法似的不晓得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筒,还有一个小布袋交到我手中,然后说道,“我不会害你的,要害你,早就害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蠢,脑子开了九窍,还有一窍不开啊。”  我掂量了一下小布袋,转过话题找他问道,“这里面什么东西?”  “大米和茶叶,还有符灰,保你命的。”
  感觉写的很好 果断留名
  说实话,我这个时候的心情就好比心中一万只羊驼带着喜洋洋的表情飘过——哭笑不得,对于宋文武这家伙,我也没法用任何文字来形容此人。  宋文武未在理会我,径直走下了阶梯。我一个人站在这坟堆中,上无路,下无力,唯有无可奈何来表。但我也不能傻站在整夜,想了想,还是壮起了胆子往左边移动了几步,在几个墓碑前经过后,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尿意失禁。  耳边刮起了隐约可闻的阴风声,我哆嗦了一下,这可不行,宋文武刚走才三五分钟,要是我一直这么胆怵下去,离天亮起码还有五六个钟头,难熬不说,这自己吓自己,得把魂都吓没了。  我心里怒骂了两声,觉得不过瘾,又痞话了好一阵,听老人说,鬼怕脏话,那我干脆就拿出自己的骂娘杀手锏,骂到天亮得了。  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两三口,抓紧了手中的小布袋,找了一片还在挖掘墓坑的区域,在一块大理石上坐了下来,心里一想到宋文武和郭本给我所说的鬼,精神电波之类的东西,又把他俩前后所说只要我还记得的话都想了一遍。  如果他俩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张雅婷在满月之夜的第一天遇到的肯定就是鬼了,只是张雅婷为什么会走进那条小巷子呢。如果张雅婷所遇的是鬼,那我在第二天所遇到的也毋庸置疑。另外就是,宋文武和郭本出现的时间,为什么会把握得那么准,在我被“鬼”袭击后,扼住喉咙濒临窒息时,他俩的及时出现化解了我的危机,难道这又是个恰巧?  另外,那个黑影为什么一定要在满月的这两天才会出现?还有,我和郭本的生日,一前一后,综合宋文武所说的阴阳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根据来说我和郭本是那个阴阳什么的?  我设想了一下,如果这个“鬼”,是来谋人性命的,那它怎么会近五年来一直在进行,却没有拿走一条人命。如果它不是谋人性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它在五年的时间不肯离去,难道真有“冤未了、不轮回”之说?  我总感觉到事情的始因和发展不会很简单,毕竟这事,我以前是只听未体会过的,以上的这些问题,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怎么样,既然连宋文武和郭本也不能预料,那我也未能设想出更多靠谱的发展趋势来。
  我仍然对宋文武和郭本的所说是半信半疑,这一半的相信是来自钟老师,虽然我还没有找钟老师认证,但是从宋文武口里说出的“心里立佛,鬼邪让路”八个字让我信服了一大半。  这烟也不见得提神的好东西,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孤身一人立足于众坟之中,越是想驱赶睡意就越是不争气,这连续猛抽了几口之后,倒还来了点飘飘然的感觉。  “哒,哒,哒,哒……”  一阵像是敲击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了过来,我猛地一惊,两只脚吓得乱抖,一下子没稳住倒栽在了大理石上,手指夹着的烟头硬是被我生生的摁灭在了手心上,把我烫得给连唆了几口冷气。  “妈的。”我心里怒骂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这个时候我也没指望宋文武能再上来陪着我挨到天亮,索性把心一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捡起身旁一块切割下来的小石子往声音遁来的向处给扔了过去,一边破口开骂。  我这一下子把自己给弄得越来越是紧张,全身上下都像是淋过雨之后的湿哒哒,冷汗差点从裤管里滴答出来。空气也不太好闻,给我的感觉始终混合着一股子死人味,说不出的一种味道,吸进来的空气愣是得在鼻孔里过滤好几个圈才肯让自己咽下。  就这么挨了那么几分钟时间,那哒哒哒的声音也不再出现,我缓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想再摸出一支烟来时,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声音比刚才的快,而且越来越没有节律。  “干你ma的,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会儿我也不管害不害怕了,或者可以说成害怕到没有了害怕,燃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就直冲冲的奔着声音的出处而去。  手里拿着一把小手电筒,一路在墓碑林立的小道上疾走,也不知道踩倒了多少支没烧尽的香烛,一直在心里鼓励自己千万别停下来,就这么走过去……  我越来越走近这发出惊怵声音之处,可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一直野猫,两只绿眼在夜幕中格外显得幽森,喵呜了两声窜进墓碑林立中去,我把手中还未熄灭的烟头狠砸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滚烫的烟头砸到了野猫还是野猫见着这微弱的红光起了挑衅之意,在不远处喵呜个不停。我被这野猫吓得不轻,这一惊一吓让我本来紧绷的神经越发神经质,脱下鞋子就朝那野猫扔了过去,这一扔不要紧,那野猫怕是蹭的一下跃起老高,几个飞步就窜到我脚边,弹跳起来对着我脸就来了一猫爪。  我也不敢示弱,何况面对的还是一只野猫,以前在警校也没少练搏击和擒拿,这瞬间意识反应过来,抬起右手臂,手肘屈成个招架之势,左手顺手过来就是一掌把野猫给拍远。  这野猫吃了我一下,尾巴都竖了起来,全身上下比夜色还要黑的黑毛针立而起,身体屈成了一支弯弓状,嘶了三四声之后往左跑开。
  我将右手持着的小手电筒交到左手中,又拿着手电筒往右手臂上照了照,三道爪痕清晰的印在手臂上,渗出的血丝不一会儿就凝集成了血珠,滴滴答答的掉了几滴下来。  我暗骂几声死猫,回过神来再一听,那哒哒哒的声音又没了。  正感到有些惊悚,我不经意的照到了一座墓碑上,这墓碑既没黑白的遗照雕在之上,亦没有任何姓氏,只有长眠之人的生卒之日,更令我惊讶的是,竟然与我父亲是同一天降生于世,而卒与七月十六,与我生日是同一天。  别问我为什么会如此巧的遇到这座墓碑,也别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把这无名长眠之人的生卒年日与我父亲及我来联想结合,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冥冥注定,以至于我后来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我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我看了看着墓碑,一股寒意从我脚底升上脑门,不由得大声对着这墓碑开始大喊大叫,几度神经大条差点昏厥过去,最终还是没能挺住,眼前一黑给栽倒在了地上。  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等我再次睁眼时,窗外已是阳光明媚。我偏头瞄了几眼,见得郭本翘着二郎腿在离我两米开外的一张靠椅上看着书。  “喂,我这是在哪里?”我开口向郭本问道。  郭本显然不知道我这个时候会醒来,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书都给扔了,再看了看我,连拍了胸口三下,呼出一口气,说,“当然是在我们的根据地了,靠,你都睡了两天了。”  我问郭本,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郭本把书往茶几上一扔,点燃了一支烟递给我,说,是宋文武把我弄回来的,又说等会儿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我问道。  “当然是去给你收魂咯,你以为你是怎么晕的,把魂都给吓跑了,哈哈哈哈……”  我听郭本这样一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些发烫,貌似也就是发低烧之类的,论起吓到丢魂还不至于吧,听老人们说得多,吓丢魂的症状大部分都是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等等……  “喂喂喂,袁魁,你在想什么呢?”郭本冷不丁的突然发声,把我从思考中拉扯回来。  “等会儿去哪?”我问郭本道。  “你不是不信这些么?”郭本反问我,又继续说,“去一个城中村,找一个叫贺半仙的人。”  “贺半仙?是不是就是那个六十来岁,不,现在应该是八十多了,秃顶的老家伙……”
  我听到郭本说出“贺半仙”三个字,脑子里一下就把画面扯到了我十四岁的那年。那会儿我父亲还在,住在一个城中村里。  城中村,从字面上就可以很直接的理解出,城市中的农村。  我所在的城中村,不能很彻底的称为是城中村,应当说是修建京广铁路,把生产队过渡成城市里逐渐被遗忘的一处角落,从繁华没落。  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农村的那种宁静、淳朴,仿佛每家每户都各怀鬼胎,事实上也是如此。比如说张家修路,想从李家门前过,要李家拆一处搭棚,李家不愿意,三来五往的争吵之后,就开始了恶语相向,然后就拳脚并用,一家老小齐上阵,开打了。  这些繁琐之事暂且不表,还是先说说,这个城中村的具体由来吧。  上世纪的80年代末,京广线扩建改道,笔直的铁路将这个生产队从正中间一分为二给劈开了,一队、二队、三队划在了铁路西边,四队、五队、六队划在了东边。西边的那一块,后来又因为城市的扩建,逐渐有了些生气,而东边的这一块,由于交通的不方便,除了零零散散的平房变成了楼房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以前种菜的人们被收了地之后,依旧找处荒地继续辛勤的开垦着,四十岁以下的壮力都出去打工。  我的家,就在东边六队。  在长辈们的嘴里,我得知到,这里以前还是算在这座县城里比较有影响力的,数一数二的经济快速发展的村子。  而我家,在这个村子里也是个代表。1991年,我家是这个村子里第一户买上彩电、冰箱,用上电话机的家庭;在那个平房错落的年代,我家盖的是二层小洋楼。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后来父母离异,我家到现在,还是这个老房子,而别人家都已经是五层的私人住宅楼了,门牌上还用鎏金的大牌匾烫上了“邓氏金宅”四个字。  也许正是因为家里拿下了村子里众多的“第一”,因福得祸招来别人的妒忌,在我十四岁那年大病了一场,寻医问药去了很多家医院,挂的全是专家号,这针也打了,药也吃了,病情倒是没多少好转,反倒是弄得半夜经常惊颤哭叫。
  奶奶是个迷信的人,见我折腾了差不多半年,硬是把我爸妈说服带着我去到了四队的贺半仙那儿。贺半仙究竟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村里的人都这么喊他。  贺半仙一见着我奶奶领着我正准备进他的家门,突然大吼了一声停住,“就站那儿,别动啊,别动。”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的异常清醒,往常一直闹着的头疼眼花也一瞬间全消失了。贺半仙在里屋捣鼓得叮当响,不出一会儿就冲到我面前,左手掰着我的下巴一使劲,见我嘴巴张开,往我嘴里塞了一颗不晓得是什么的丸子,味道有些清苦。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苦味绕着我的舌蕾使我本能的想要把这苦丸子给吐出来,贺半仙给我说吞了,我望了他一眼,也没多想就干吞了下去。  刚把这苦丸子吞下去未出一分钟,我只觉得肚子里、肠子里就如火灼般的烧起痛,喉咙里也反出涩苦的胆汁,鼻腔闻到一股从体内绕出的臭味,我一下子没克制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褐色的苦水,眼睛也被泪水湿的模糊。  贺半仙趁我还没吐出来时就一个大后跳弹出老远,奶奶在我身后一边帮我拍着背,一边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保佑保佑”。我屈着上半身,两手撑在膝盖上继续吐着,这时候贺半仙左手捏着鼻子走了过来,右手一把夹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又在我胸口上绕着圈的画,尔后在我额头上摸了三下,“三魂归体、七魄回身,南岳圣帝携令魂归体、魄回身……”  贺半仙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话我也听不太清楚,把我弄了一阵子后,贺半仙又给我奶奶说,“晚上戌时(19时——21时为戌时)打开院子和房门,在院门口喊他回来,还有准备一个碗,最好是瓷碗,记得喊完后要把碗倒盖在他床底下,睡头的这边。”  “谢谢了,谢谢了。”奶奶说着,把几张票子塞到了贺半仙手上。贺半仙倒也不客气,直接把钱往口袋里放,又说,这孩子神性属阴,最好是找个道家学点,不求有术,但求向阳健体。  贺半仙给我弄了之后,我这病情也就逐渐好转。当时我还小,对于这道法之事是心存疑问之态的,至于往后,我完全就把这事当做是一个心理暗示辅导来看。
  现在郭本又提到了这个人,加上宋文武前两晚把我丢在墓地,虽然我是怎么回来的,我现在并不知“内幕”,但让我对于这道法之事的一些看法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我掐灭到手中只抽了一两口就自然快要燃尽的烟头,找郭本又要了一支重新点燃,问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玄奇的事么?”  郭本笑了笑,说道,“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有一千个世界,你只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不觉得有些井底之蛙的态势么,你对得起创造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么?”  “说来说去,你他妈的还是个基督教徒。”我笑骂道。  郭本未答我话,起身走到了阳台外将我的衣服收了进来,扔在床上说,“都给你洗了,现在也晾干了,赶紧去洗个澡,去了贺半仙那里,晚上还有些事要办。”  “什么事?”  “你昏迷的这两天,又发生了一起与你类似的案件,只不过那个受害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案情发生时间越来越不规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先别问,这个事情不查到根源,谁也不知道要如何来判断、解释。”  我一听郭本说那个受害人已经死了,顿时心里有种失落感。郭本见我不动,就催促着我。这会儿恍过神来,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冲进了卫生间里胡乱的洗漱。  淋浴头冲出的冷水铺头而来,我也异常的清醒过来。现在也轮不到我来怀疑这件事到底有多玄奇,职业精神的本能让我选择了站在了宋文武和郭本这边,不把这件事给查得水落石出,我是不会罢休的,但愿宋文武和郭本也一样。  我又想到了张雅婷,总而言之,我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坚信在张雅婷这里能找到突破口,而绝不是例外事件。  算上我昏迷的两天,我已经三天没有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了,也不知道母亲和派出所的同事们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总感觉,这件事情肯定波及的不会只是我们三人,心里也越是念到母亲。  对了,找贺半仙。母亲与贺半仙同在一个城中村里,只是在不同的两个生产队,这点距离不算什么,顶多也就是北京的两个公交站间的距离,塞点钱给贺半仙,母亲的安危也就用不着我老是惦记了。就算我现在不在母亲身边。有贺半仙的相助,这事儿肯定办得妥妥的。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把水龙头拧紧,拉过一条毛巾随便擦了擦身子,胡乱的套上衣裤,急急忙忙的和郭本出了门。
  郭本开着车在路上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躁的干什么。我说,这件事情也许真像你们所说的那样,肯定不会简单。我把在墓地见到的那座无名墓碑的事情给郭本说了,郭本听了后,问我这能代表什么。  “我跟你这么说吧,我父亲的生日,我是很清楚的,是十二月初二。”  “然后呢?”郭本问我。  “这个,我也不好怎么说,以前我对玄奇之事都是持保留意见的,但对月值这方面,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年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和十二月初二是月破之日,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阴气很重的一天。”  “这么说,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属阴的人?”  “没错。”  郭本听我说完,把车停在路边,两手揽在后脑勺上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我父亲是十二月十七,农历。”  十二月十七,按照月值来算,这天是向阳之日。这阴阳之属并不是一半分据一半,而是一天隔一天,与太极八卦结合,极阳而阴,极阴而阳。  郭本是向阳之属,和他父亲一样。我是属阴,我父亲亦是如此。这样说来,我和郭本,我父亲和他父亲……  我催促郭本赶快发动汽车,这会儿不是谈论这些阴阳之事的时候,现在首要的,还是找到贺半仙。郭本见我如此态势,直问我道,你不是不信玄奇道法的么?  “现在也由不得我信与不信,我只想赶紧找到贺半仙,有些事情拜托他。”  郭本听我如此一说,手上脚下的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发动了汽车往城中村赶去。我感慨世间太多注定,任由它来操纵着我等“凡人”,却又修改不了剧本。  现实中的现在,我已是成家立业,过着照看母亲,陪伴妻子,与子为乐的生活;再回头细数当年事,也是种种感叹。
  一路飞驰,不出多时郭本就开着车到达了城中村。我还未等车子完全停稳,就直接推开了车门往贺半仙所在的生产队小跑而去。  错落的民宅还如二十年前差不多,只是大部分的平房都改造成了小楼房。对于贺半仙所在的那块儿地,我还是记忆比较尤新的。  郭本停好车后,也是追上了我,拉住我轻声说,“先别进自家门,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等贺半仙给你办妥之后,你再找你妈,把该说的赶紧说了,时间不要太长,免得夜长梦多。”  我被郭本这套说辞弄得甚是恼火,直接推了他一把,“你他妈的叫我赴刑场呢,什么叫把该说的赶紧说了,操。”  郭本呸呸呸装模作样的吐了几口口水,“哎呀,我这不是绕口了么,我是为你好,为阿姨好啊。”  我懒得和郭本计较什么,和郭本一前一后就到了贺半仙家门口。这贺半仙算起来今年也有八十了,倒是他这“孤家寡人”一个的还挺时髦,院子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甚是招眼,我细看一下,还发现了一根网线直通贺半仙家。  难不成贺半仙还在某个视频频道开通了“道法专题”,自己做了个主播赚钱么?一大把花胡子穿着个八卦大黄袍在视频前掐着指诀嬉皮笑脸的和大伙儿说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我想到这里,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郭本见我神经质,忙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在铁门上敲了几下。  我听着院子里趴趴哒哒由远而近的拖鞋声,眼前幻想着六、七年后再次见到贺半仙的模样会是怎样,殊不知这一开门的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跟个夜场女子一般。  郭本清咳一声似是润喉过后,问道,“请问,贺半仙在么?”  “你们找贺老?”女人反问我们。  “贺老?”我心里想着,贺半仙这老家伙什么时候给自己冠以这样一个名头,不就是一糟老头子,我笑了一下,便问女人,“贺老头子在不在家嘛?”  我话音还未落,里屋就传来一阵子的叫骂声,“哪家小化生子喊老子,搞么子(什么)名堂咯……”  这话一落,就见从里屋门口走出来一个面奂红光、穿着干净笔挺的唐装老头子,走路也不失一股“仙风道气”——横冲直撞般的冲到我和郭本面前。  “你是哪个咯,找老子搞什么鬼?”  “贺老头……不是,那个,贺半仙,是我啊,珍珍的儿子,生产六队珍珍家的儿子袁魁,您还记得不?”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道。  贺半仙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噢,是你噢,找老子么子(什么)事?”  “是,是宋文武叫我们来的。”郭本抢过话率先答道,“贺半仙,您看,我们是不是进去再说?”  贺半仙听到郭本如是一说,看了看郭本,又偏头看了看我,找我问道,“在哪里丢的?”  我被贺半仙问得顿时哑声,看来这贺半仙确实有两手,连我在哪里吓丢了魂都一看便知,除非是宋文武和郭本联合了贺半仙弄我的恶作剧,但是这个也不太可能。
  既然我选择了站在了宋文武和郭本这一边,就要把这玄奇之事坚信到底,我三言两语把在墓地的事和贺半仙说过之后,贺半仙就拉过了女人,让我们进到院子。  那女人见到贺半仙如此“待客之道”,也不多说话,“干爹,那我去泡茶。”  “嗯……”贺半仙应道,伴着长得伸出鼻孔的鼻毛被呼气的不定摇摆,看得我直咽反胃的口水。  女人摆过三把靠椅在院子东边的石桌旁,又端上三杯茶后退到里屋。我跟郭本和贺半仙三人呈三角形而坐,贺半仙这时仔细看了看我,说道,“现在还早,待到日落时分,我再给你好好喊喊。”  我还未理解贺半仙这话的意思,郭本又抢先我一步,“那就谢谢贺半仙了,麻烦您了。”  贺半仙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在石桌上敲了三下,那女人又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到贺半仙面前,“干爹,您叫我有事?”  “去卧室左边柜子居中的第二个抽屉里拿两粒过来。”  我惊奇贺半仙这特别的叫人的方式,再看那女人,已是大步回到里屋。郭本在一旁看着,微微的摇了摇头。  女人马上又从里屋走出,把两粒褐色的小药丸双手递给贺半仙。贺半仙接住之后,令我和郭本立时服下,我和郭本也不做多问,接过药丸直接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这次的药丸不苦亦不甜,只是带些淡淡的清香,贺半仙见我俩服下,指了指茶杯,“有茶。”  郭本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我倒是觉得这清香的药丸很醒脑,便不饮用。贺半仙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未时,得再过两个时辰到了酉时方可。来,袁魁,把手伸过来。”  我听从贺半仙,将右手伸了过去,贺半仙微微一笑,“男左女右,左手。”  我噢了一声,赶紧换过左手,贺半仙握着我手,掌心朝上平摊,看了一会儿,又在我掌心之中凭空画了画,说道,“阴体之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卯时出生的,对吧。”  我点头表示认可,贺半仙继续说着,“看来这算来算去,改来改去,我还是改不了自己的命,罢了。”  我和郭本听着贺半仙说着这模棱两可让我琢磨不透的话,都是一脸茫然看着他,贺半仙倒是不太在意,笑了笑,“这乃是天命,你们两个现在不懂,将来总有一天会懂的。”
  我完全理解不了贺半仙所说的话,只是觉得这话貌似在哪里听过,只是现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就未作敷衍的回应,而是绕到另一个话题找他问道,“贺半仙,您说,我遇到的是鬼么?”  贺半仙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凭你肉眼看得如此简单,鬼这东西,更多的是在人心。”  “那您的意思就是说,有鬼咯?”  “这个,就看你怎么看了,说它存在吧,它又不存在;你说它不存在吧,它又无处不在。”贺半仙说完又呷了一口茶。  我没办法接着贺半仙的话继续,只得无奈的装作很懂的样子点头,噢了两声。这时郭本看着场面快要冷下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烟,分别给贺半仙和我递了过来。  贺半仙接过烟,又借着郭本打燃的火点起来,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说道,“该你知道的,是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该你看到的,到时候也一定让你看到。你现在过多的问,只会伤自己的脑筋。”  贺半仙说到最后一句,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明白贺半仙的意思,就不再追问这个关于鬼的问题,“谢谢贺半仙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和郭本也没闲着,听着贺半仙讲述一些以前的离奇之事,又给我俩灌输了一些道法精神层面上的知识,大多以识天相、辩四灵、分八卦和步天罡为主(这些往后会给大家一一呈现)。  待到申时末,那女人已是弄好了饭菜,摆好了碗筷在里屋。贺半仙领着我和郭本落在在餐桌旁,我看了看这古色沉香的红木桌子,也不禁有些感叹,这糟老头子在哪弄来的这东西。  贺半仙夹了一些菜,又呷了一口酒,顿时脸上更红,我和郭本也不客气的提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贺半仙也不再唠叨,任由我和郭本。
  这顿饭算是吃得酒足饭饱,以往我滴酒不沾,这次也喝了差不多三两,倒也没醉,只是这酒润喉之美、回味无穷的滋味让我有些陶醉。  我在饭后的闲谈之中才得知这酒是贺半仙自己所酿,五谷配五果。这与本故事无关紧要的闲话还是不扯太多。  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贺半仙的“红脸”也是消散了一些。我和郭本刚燃起一支烟,贺半仙就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和郭本以为这糟老头子定了在屋内不许吸烟的规矩,赶紧把烟掐灭。过了一会儿也不见贺半仙从卧室里出来,只得继续干等着。  那女人从厨房出来后,见我和郭本两人各自搓手干等,也不多问,直接给我俩各自上了一杯茶,我道谢后喝了一口。  这茶还未品一半,贺半仙就一身道袍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道黄纸画的符文,也没和我跟郭本说一个字,就直接走到了院子里。我和郭本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贺半仙走到了院子里,见得贺半仙是往院墙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贴上一道符。  我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下午贺半仙给我所说,结合“辩四灵”之说,很快就区别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之处。  贺半仙此时站与院子正中,招呼着我过去。我看了看郭本,郭本看着我,努起嘴朝向贺半仙,脖子伸了伸示意我过去。  我径直走向贺半仙,越是靠近,就越是觉得有些冷意,按道理说,现在这大热天的,不应该有如此感觉才对。  我走到贺半仙身边,贺半仙伸手抓住我的手,顿时又有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我手臂传递全身,可能这也是一种心理作用,毕竟我此时真确的感受到了“安全感”。  贺半仙攥着我的左手突然用力又放开,在我身边绕着圈,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细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绕圈也不是那种围着我转圆圈,而是几个小步伐突然一两个大步伐的绕着,像是地上有什么标记,让贺半仙踩着这些标记在走一样。  我看了看郭本,这家伙在我不远处燃起烟来若无其事的抽着,我稍叹一口气,贺半仙就突然发话,“别分神。”  我看了贺半仙一眼,耳边就刮了一阵风,吹得院子东边石桌旁的一颗桃子树叶哗哗作响。我定了定神,不去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微微闭上了双眼。
  过了大约摸是半分来钟,贺半仙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道,“往前两步,小步左踏三步,原地站着。”  我睁开眼睛前行,按照贺半仙所说站于所说之位,双手攥紧,已有些冷汗从我手心里沁出,我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的紧张感,总感觉等会儿一定会发生我意料不到的事,或者是我看见一些我想都没想到过的东西。  贺半仙嘴里停止念叨,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拿出一个草扎的小人,领着我走到了石桌边上,贺半仙一坐下就拿起我的左手,在我食指尖头用针很扎了一下,硬是挤出几滴血来抹在了草人上。  “生于何时?”贺半仙问我道。  “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五。”我答道。  “阴历么?”贺半仙问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贺半仙未再问我其他问题,又领着我回到刚才所站之处,右手抓着小草人立于面前,左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指指点点绕来绕去,“兹有袁氏小生名魁,生于丁卯年七月十五,大道行云,祖师祥临,未分天地先有我,有我天地未分我在前,无佛古佛在中央,河神不光张,天星放豪光,金光百万收尽天下世间魔;祖师降祥光,弟子敕诰,万天遵扬,三山祖师即令!三魂归体,七魄回身,化,化,化……”  我满以为这时会有什么风生水起、阴风咆哮、鬼隐魔现之类的惊奇画面呈现在我眼前,却偏偏风平浪静的无事般过去。我立定站立在原地许久,没听到贺半仙的指令也不敢妄自乱动,仿佛时间就被定格般,心里却是难熬。  郭本在一旁也显得甚是紧张,看样子他也没亲眼见过这般场面,除了贺半仙,我和郭本都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行了,没事了。”贺半仙突然说道。  “就这样?就这样就没事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不然还要哪样?”贺半仙嗤了一声,一边脱着道袍一边说。  我和郭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着贺半仙的话说下去。贺半仙对我们未做理会,径直走向了里屋。郭本掏出烟来走到我身边,抽出一支递给我,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说,哪他妈的那么多感觉啊,没什么感觉啊。  郭本把烟点燃,问我,“你觉得这贺半仙,是不是讹咱俩?”  我说,既然是宋文武叫我们来的,应该不会。再说,这贺半仙我也认识。我把话说到这里,反问郭本,咿,你不是挺信这些东西的么,怎么你现在倒还问我了?  郭本也被我反问着接不上话,我越想越觉得这是宋文武和郭本闹出来的恶剧,攥起拳头就想揍人了,这时候贺半仙从里屋又走了出来,一手端着一个瓷碗,瓷碗里装满了清水。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瞪了郭本一眼。贺半仙也未闲着,一边说着年轻人不要打架之类的话,一边将瓷碗中的清水倒在桃树下画了个半圆,一手将那小草人点燃烧在了半圆之间。待那小草人快速燃尽的一瞬间,贺半仙突然一回头,表情虎张的望向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一起朝我一指,顿时我就浑身一哆嗦,像是什么东西突然间冲撞了我一下,只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恍惚间便不再存在。  贺半仙弄完这一套闲云流水般的动作,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那女人闻声疾步赶到贺半仙身前蹲下,细问着贺半仙有无恙碍,贺半仙摆了摆手,在女人的搀扶之下是慢慢站起身来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贺半仙,面前这位老人突然让我觉得甚是慈祥,我没法用言语表达更多的心情或者说是感受,嘴唇颤抖着不知说话了。贺半仙低声对女人说了几句话,那女人听后就赶紧进了里屋。  “后生子,别把道法这东西看得离谱,怀疑它什么,中华五千年上下的历史,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贺半仙说着又偏头咳了几声,我想扶住他时,却让他摆手婉拒,这时那女人也从里屋跑了出来,贺半仙接过那女人手中的布包,交到我手中,说道,“这是道家的心法和术法,你拿着仔细读读,有什么不懂的就找宋文武问问,别再来找我了,走吧,好自为之咯。”  我本想继续问贺半仙几个问题,却被贺半仙以送客为由给赶出了院门,我和郭本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那女人慢慢关上院门,在最后闭合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贺半仙回头,心事满怀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在女人的搀扶下,向里屋走去。  我完全不了解贺半仙对我最后所说之意,也不知道贺半仙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贺半仙那句算来算去、改来改去又怎么样怎么样的话,到底蕴含了什么。  郭本见我站在原地,伸手拿过贺半仙交给我的布袋,打开一看,是三本书,分别是《净心往咒》、《洞神八帝元变经》和《道法会元》,另外还有一个玉佩。我将玉佩拿起,透着微微亮的月光摸出了打火机,打起火光照着玉佩看去,隐约可见一个“袁”字。
  这事情越来越离奇,怎么这贺半仙也会与袁家勾上关系,难道说,贺半仙早就已经是这场事件中的一颗“棋子”,被这场剧幕的导演给安排在了这里,然后来与我对话?  郭本在我身边嘟嘟囔囔了几句,我也没有听得清楚,也不想理会他,从他手里抢过了布袋转身就走,郭本在后头哎哎哎的叫了几声,便也追上了我。  在之后的回家路上,我和郭本一路无言,他时不时的叹出一口气,稳稳当当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借着路灯的光看着这三本书。  随意的翻了翻,大致对这三本书大概的述说有了个轮廓的了解。三本书都有标识,或者说是注释,这也方便了对专业术语的一些认知。第一本书《净心往咒》讲的都是一些道家心法,大致可分为道家心法、祈禳、忏法、斋和醮。第二本书《洞神八帝元变经》像是一本残本,前后的封面都是崭新的,使用的是现代工艺制作的塑料外皮,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道家的一些步法,配上了图文并释。第三本书《道法会元》倒是厚重,比起辞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扉页上也被注明了出于“清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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