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征兵体检标准当天答应去体检,又因为发现跟自己私事时间重了,要走,人武

征兵体检当天答应去体检,又因为发现跟自己私事时间重了,要走,人武但是我不去那个部长人数就不够了,这有没有可能,会留档案吗,征兵体检当天答应去体检,又因为发现跟自己私事时间重了,要走,人武-爱问知识网
征兵体检当天答应去体检,又因为发现跟自己私事时间重了,要走,人武
但是我不去那个部长人数就不够了,这有没有可能,会留档案吗(我们那里体检都是找人冒充充人数,答应体检的人给钱,要走,人武部部长说送通告给我大学,让我以后不能考研征兵体检当天答应去体检,又因为发现跟自己私事时间重了
?8-04 07:36
没这种说法的,我上一次就没去(因为怕被戳菊花),武装部都没打电话给我再说了武装部哪来的资格不让你考研
热心网友 ?8-04 07:39
1,除非考军事院校,否则,考研又不需要政审,他怎么干涉?2,他真这么厉害,干嘛不直接不让你上大学?
热心网友?8-04 07:43考试信息&正文
北京:2017年大学生征兵比例将达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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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今年,北京市征兵任务略有减少,但大学生征集比例提高至80%,位居全国第一。
今天上午,本市召开2017年夏秋季征兵工作动员大会。今年,北京市大学生征集比例高达80%,位居全国首位。
去年,北京市大学生征集比例达到了73.6%,位于全国前列;全市不断配套完善和高标准落实优待政策,拿出2000多个岗位定向招聘退役大学生士兵,近400名专科生实现了免试升本科,420多名退役大学生士兵办理了户口留京。
今年,北京市征兵任务略有减少,但大学生征集比例提高至80%,位居全国第一。本次大会标志着北京市征兵工作的全面展开,记者从征兵办了解到,截至目前,男性应征报名人数为1.6万余人,其中大学生报名1万余人,占总报名人数的六成以上,比去年有所提升。
目前,第一阶段征集男性大学生的体检、政治考核、预定兵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第二阶段为征集男性社会青年、往届大学毕业生和女青年。9月10日开始起运新兵,9月30日征兵结束。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根据国防部征兵办公室要求,全市各级兵役机关、高校建立廉洁征兵“零报告”制度,从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退休干部、转业退伍军人、应征青年家长、热心群众中聘请千余名廉洁征兵监督员,全时段、全过程、全领域对征兵工作进行监督检查。(张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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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一滴,又是一滴,张芸娘看着自己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但太阳的温度丝毫没有给予她一点同情,仍旧火辣辣的炙烤着脚下这片土地。抬头看看那如火一般的太阳,她咬咬牙又一次弯下了腰,用双手除掉田里的杂草。她想今年过了一大半了,下半年要是没有大问题,粮食丰收的不错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过个肥年的。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太阳也一点点下降,她仍然忙碌着,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周边田里的人们都已经相继离开了。  “芸娘,还不走,明年的草都被你拔干净了。”孙家大娘经过芸娘家的田地时好心的提醒。  “大娘,就好了,您先走吧!”芸娘抬起头擦擦汗说,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去完成她的工作。  时间又一点一点的流逝,直到太阳全部落下了山,张芸娘才收拾收拾离开了田里,准备返回家中。夕阳下一样黝黑的面庞,粗大的四肢,与这山村里所有的姑娘一样,凭着一双手干活,靠天吃饭。期待未来能嫁一个能干的夫婿。张芸娘与其他女子的不同,或许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进了院子,芸娘习惯性的走向鸡轱轳(鸡下蛋的地方,草编的),伸手一摸,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这是她一天的乐趣,也是这个花季少女在承担抚养这个家庭的重担下,唯数不多可以让她开心的事儿——今天下了四个蛋,家里的四只老母鸡都没闲着,也不枉她养了那么多蛆喂它们。晚上可以给小树加个菜,来个鸡蛋糕。想起鸡蛋糕,芸娘不禁咽了咽口水,而后又自嘲般笑了笑,摇摇头,转身进了那山脚下岌岌可危的土房。  “娘,小树,我回来了,今天鸡下了四个蛋可以打个鸡蛋糕,小树想不想吃鸡蛋糕呀?”  “姐。。。。。。”被称作小树的男孩在听到鸡蛋糕时眼前一亮,而后看了母亲一眼又陷入了沉默,继续端起那本破旧的论语读着,就如同刚刚那个眼睛冒光的男孩不存在一般。  “平白糟践那东西干什么,不如攒下来,过一阵子拖你四叔上集上卖点钱,等入冬也好给你和小树添件新衣服。”尽管嘴上这样说,中年妇人看见儿子渴望的眼神还是闭上了眼睛,默许了芸娘进厨房的行为。不一会就从厨房飘出一股子蛋香,男孩再也坐不住了,伸着脖子往厨房瞧,中年妇人终究不忍,就许了他进厨房。  “姐,好香呀。我可以先尝尝吗?”  “傻瓜,还没熟呢,一会儿上桌了再吃。”  “姐,我饿了,那我拿头渍蒜吃好不好?”  “啊,小馋鬼,也不怕齁着。”  “才不会呢,一点也不咸,酸酸甜甜很好吃呀,嘻嘻”  “去吧,别弄坛子里面水,知道吗?要不咱们谁也别吃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鸡蛋糕一上桌,小树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到上面,母亲刘氏也移不开目光,但是谁也没有先将筷子伸向那碗蛋羹。  “小树,快拿勺给娘盛点鸡蛋羹。”芸娘实在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打破了沉默。  “诶,好。”小树忙答应着,用勺给刘氏盛了蛋羹。  “小树,别只顾着我,给姐姐也盛点。”作为母亲的刘氏,看着两个孩子这样不忍心。  “姐,给。”之后小树盛了一勺蛋羹放在芸娘的碗里,回去在看装蛋羹的碗已经见底,虽然有点失落,但是还是将那自己的一碗杂米饭倒进了那个碗里,拌了拌,想要借一借味道。  芸娘看着难受将自己碗里的蛋羹倒回了小树的碗里,小树抬头看看芸娘,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树哭什么,蛋羹不好吃吗?”芸娘搂过小树,安慰着。  “姐姐。。。”小树不知说什么,依旧哭。  “哭什么,男子汉,大小伙子,还抹眼泪,以后叫娘和你姐姐怎么依靠你。。。”刘氏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张了张嘴,最终说:“两个人一人一半。”  “小树,咱们一人一半,以后等姐挣钱了,天天给小树做鸡蛋羹,让小树吃个够。”  “姐。。。姐。。。小树以后一定对你好。”  。。。。。。  如果说4年前有人对芸娘说,有一天她会面临这样的场景,她一定不信,可是现在她已经有一年没吃上肉了。上辈子,可以说是上辈子,她几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可是现在的她连听到肉的名字都有种默默咽口水的感觉。她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不错,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说,张芸娘搭上了穿越时空的旅行团,免费获得了一次来到古代的车票,只是没想到这张车票是单程的。时至今日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的,甚至有时她更愿意相信那所谓的前世是一场梦,一场奇怪的梦,梦中有许多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事物。梦中的自己对肉很是厌恶,天天无所事事,还总是伤春悲秋,每天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不自知的生活在一种叫做幸福的生活状态之中,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现在想想,那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因为现在的芸娘想肉都快想疯了,更因为春秋对于她来说只代表丰收与否。她只想各种方法努力的生活,这样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梦离她太过遥远,那只属于那个从不为生活忧愁的她,而那个她不叫张芸娘。从她第一天称为张芸娘,就意味着她必须抛弃那所谓的梦,努力的生活,背负起沉重的责任。因为逃避不了这个身份。因为她只能够是张芸娘。  事实证明一个不了解历史,不能熟练的背下各种丰碑性的方程式,没有过人心智和生活经验的穿越者只能作为张芸娘活着,然后抛弃那所谓的自己,活成一个村姑,一个纯劳动力,丝毫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明末村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着。  
    芸娘穿来时,这个家里就只有三口人,母亲刘氏,弟弟张云树。根据那个梦的常识,这个时期应该是小冰河时代,连续十几年的自然灾害,夏天干旱与洪涝同在,冬天温度急剧下降,骤降大雪,导致粮食减产,无数的人居无定所,沦为流民。芸娘所在的安图村还算好,地处永平一带,虽然粮食减产但还没有绝收,听乡里唯一的举人老爷说,他去赶考时听说山东已经是饿殍遍野,卖儿卖女都算是好的,更有甚者竟然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相比那样的生活安图村算是富足,但是仍有许多人为了生存而沦为山贼,不知为什么都是苦人家出身,到了山上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安图他们称这种人为胡子,其中最厉害的一股兔爷岭上的大胡子钟顺,遇上他的人不死也得残废。而芸娘却成了意外,三年前兔爷岭的绺子下山抢粮,抢到芸娘家,娘亲刘氏,在那一年残了,从此便下不了炕了,云树被藏在了炉灶下躲过一劫,可是芸娘却在护着刘氏的过程中被钟顺攮了一刀,所有人都认为芸娘必死无疑,可是她却活了过来。钟顺再次光临安图村时看见活蹦乱跳的张芸娘也是吓了一跳,他说他从来没见过被他一刀正中心脏的人还能活着,或许张芸娘没有心,自当是天意吧。从那之后兔爷岭的绺子再也没来过安图村,据说是钟顺发了话。不管是真是假,村里的人因为这事,或多或少都对芸娘存了感激之心。  只是他们不知道,芸娘早已不是原来的芸娘,她不过是寄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来自远方的幽魂。而且她十分清楚,虽然外表上看,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心上却有一道口子。这也是芸娘可以确定自己确实穿越的,因为她狗血的带了异能,可以看透躯体,只要她想,任何人在她面前就是一句枯骨。这还是两年前她发现的,最开始着实吓了她一跳,前世的她最怕的就是骷髅之类,所以说这异能于她来说如同鸡肋。当然除了可以看看自己有没有异常之外,她着实想不出这种异能有什么用,给她的更多的是恐惧吧。  最近芸娘又发现她又发现她的力气在不断地变大,开始她以为是干活习惯了,但最近她才发现这种力气源源不断,但可以控制,为此她经常半夜去地里挖土豆来验证自己的力量。真是悲哀她的异能唯一的用途就是挖土豆。  对于父亲芸娘没有记忆,她问过张云树,云树说他没出生,爹爹便离开了,父亲去了哪里母亲讳莫如深,有时生气了甚至说父亲死了。但是一共才三间的土坯房里一直都保留着一间书房,里边有不少的书,就算再苦母亲都没将这些书卖了,只是在云树读书时才会允许碰那些书,甚至于当年刘氏就是为了不让胡子烧那间书房才会被一个胡子给砍伤的。  刘氏不识字,是地地道道的安图村人,听邻居林婆说刘氏年轻时就是个泼辣的,虽容貌风流,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但就因为脾气不好,眼光还高,便一直拖到十八也没许配人家,也是缘分,在刘氏上山采菜时救了跌落在山谷的芸娘爹,芸娘的爹留在刘家养伤,后来也就顺势娶了刘氏。那些书大多是芸娘爹当时身上带的,也有后来置办的,那些年芸娘的外公还在,家里条件还好,刘氏更是对芸娘的书生爹死心塌地。说到这时林婆还感慨说,“难怪一见你爹就陷进去了,就那风流的模样,连我这一把老骨头见了都欢喜,比上孙员外家的孙大美人还俊俏,可惜了儿,你们姐弟却没有一个长得像你那书生爹的。”  芸娘觉得好笑,形容男人,女人林婆都用俊俏,风流,不知她那作为当事人的爹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林婆说笑了,你可是见过那孙大美人,人家可是养在深闺的娇俏小姐,哪里会让你见到。”  “哟,臭丫头,修小瞧了老婆子我,前年孙员外办寿,我去厨房帮忙,孙小姐说要为她老子做碗长寿面,我就在旁边,浑身上下叫老婆子我瞧了几十遍是有的,怎说我没见过?”林婆不服,到着实说出了证据。  “信了,信了,林婆说的都是真真的,好了吧,哈哈。。。”  “这还差不多。。。嘿嘿”林婆这才罢休。  林婆是村里的老人,为人嘴快,最爱道人家长里短,却无坏心,这也是芸娘喜欢和她说话的原因。从林婆那里芸娘知道了许多关于家人的事,就像他爹从来不下地干活,曾经在乡学里做先生,教了许多学生就像是乡里唯一的举人老爷邱占秋就是她爹的学生,再比如虽然所有人都叫他这便宜爹张郎,张书生,却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甚至在县里也没有他的户头。准确的说她爹就是个黑户,而和她娘刘氏的婚姻虽然有媒有证,却没有婚书,虽说已不是明初,又是在这地处边境的小镇,不重视这许多,却也不是光彩的事。只是村里人朴实,虽都知道这事,却只当两人情深异常,也没有说别的。  冥冥中,芸娘对那位她从未谋面的父亲充满了好奇,总觉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刘氏当年才会不顾性命的保护那些书,一定是对父亲爱的很深。想到这里芸娘着实觉得她这个便宜的爹太不负责任了,这可是算上抛妻弃子。  对于弟弟张云树,刘氏抱有很大期望,或许算是延续了她在父亲身上的寄托,所以尽管顿顿为米粮愁,也挡不住她送玉树去村里的私塾。而玉树也算是争气,在学堂里屡屡受到先生的表扬,说不定能挣个秀才免了税,还能拿些个供养回来。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只有十三岁的芸娘也只能用这些来安慰自己了。  
    又是一个赶集的日子,天还未明,蛙声正酣,出村的路上已经走了不少的人,虽然到集上要走两个时辰,但是对于这种热闹村里人都是很向往的。就连举人老爷邱占秋,都赶着骡子车去凑热闹。  “诶,小师妹,去集上吗?”只见邱大举人从骡子车中伸出半个身子,老远就朝着芸娘挥手。邱大举人是个很好的人,但是着实不像举人,他原来家贫,却因住在乡学边上,听人说做了秀才便能领钱,于是动了心思。奔着钱去的他,天天没事就去乡学听课,乡学本就管的不严,加之先生向来喜欢好学的孩子,有时还赠他些纸笔,就这样读着免费书的他十五岁就中了童生。后来正如他所愿,少年得志出了名,就有更多人资助,十七岁中了秀才,去年更是以二十四岁的年纪中举,更是名噪一时。虽然是榜上最后一名,坐了红椅(只榜上最后一名,名字正好在阅卷老师打的红勾之上),但也确确实实是举人老爷。而巧的是当年让他进学堂读书,并赠纸笔的人就是芸娘的爹。所以借这位便宜老爹的光可以被邱大举人称一声师妹。也是因为邱举人不修边幅的性格,嘴碎,还总是笑嘻嘻的。若是不知的人自当他是个**。  “是呀,前掏了一兔子窝,得了一窝小兔想是去卖了。”芸娘笑笑,也是了解。  “你说你多残忍,那么小的一窝兔子就离了娘,真真可怜。不过这烧乳猪味道不错,这烧乳兔一定更好,你说是不是小师妹?咱把它们炖了吧,还是烧了。”这样的话从一个被称作老爷的人的嘴里说出来,他还说的认真。  “偶?举人老爷如此便不残忍了?”芸娘觉得好笑,真是什么理都在他那边。  “来来,小师妹上车,咱俩好生谈谈,你也不能让我这骡子跟你保持一个速度吧?它会委屈的。人家明明是匹千里骡子,怎能大材小用?”说完似乎想要找赞同,又看向骡子说“追风,是吧,你说小师妹你走的太慢了!”  “得了吧,师兄你那追风是个瘸腿的,它呀也就比那蜗牛快上两步。”芸娘说完,追风似乎不服还打了两个响鼻。芸娘瞪了它一眼,跳上了车。什么男女之防,在这动荡的年代,举人穷的要自己赶着瘸腿骡子赶集。能搭一顿免费车,当然要搭。  “谁说,虽然我的追风瘸但是他跑的快,你看超过了一个人,又超过了一个人。”邱举人欢快的赶着骡子车,行驶在清晨的乡路上。  芸娘想这样的邱举人还是很可爱的,最起码没有自暴自弃。邱举人兄弟四人,还有一个妹妹,他是家中老二。小时候虽然清苦,但是他父亲和哥哥都是干活的好手。就这样虽然下头一个弟弟痴傻,一个弟弟瘫痪,却还过得去。后来他中了秀才有了收入家中便过的好些。可是前年后金来犯,边塞征兵,他大哥被抓了壮丁就再没了消息。去年他刚中了举人,父亲上山伐木,被木头砸伤便从此下不了床了。娘亲一股急火,晕了过去,虽然救了过来,但是半个身子不好使。家里就剩下他和妹妹两个健全人,年前小妹嫁了人。可是前不久妹妹的夫家传来消息说她妹妹的未婚夫婿随大将军杨镐进剿辽东关外的建贼,几近全军覆没,邱小妹的夫婿也是战死的一名士兵,死在战场上了。邱家小女一股急火病了,身子便坏了,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夫家供养不起便要送回来。前几天回了门,芸娘去看了一眼憔悴得不得了。如今邱家全家都指着邱占秋一个人,也仗着他有了功名才供养得起这一家病人。  想到邱小妹的遭遇,就不得不提到后金,这个历史上的大清,如果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进程来,那明朝一定会灭亡,满人一定会进关,而紧挨着山海关的永平便不可能幸免。芸娘这些人注定就会成为铁蹄下的亡魂。芸娘不是历史学家,她不能像其他穿越女一样寄主历史上的每一件事甚至是哪一年满人进关她都不知道。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对活着有极大的渴望,所以她经常打听边关的事,也打听朝廷的事,而这所有的来源都是邱举人。  邱举人曾说其实他这辈子最想干的是太平年间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他每次去县里都要上茶楼坐一坐,因为穷举人的名声,茶楼的老板也不收他钱,给他泡上一壶普通茶叶,赔上几块点心,让他和南来北往的客人聊聊,还能让茶楼热闹一下。简单地说,邱举人就是兼职陪聊。可是就因为这他也成了这方圆十里最博学的人,同时也是最八卦的人。大至前线换将,小至谁家母猪下个崽儿,他都知道。要芸娘说应该叫他百晓生。芸娘从他那得了不少好处,就像土豆的种子就是邱举人从一个传教士那里换的。这个年代土豆刚刚传到中国,还不普遍,即使有不少传教士携带了种子企图在中国卖,但中国人并不接受。而恰好邱举人人认识的那个传教士,半吊子流浪到永平已经惨到不能在惨了,中国话也说不明白,还被人赶,遇到邱举人帮他解了围。他就觉得邱举人是个善人,非要和邱举人交换。土豆是他身上除了十字架和圣经以外唯一可以交换的东西了。邱举人鬼使神差的就用六棵大白菜换了十个发芽的土豆,当时想六个换十个蛮合适的,回家觉得亏了。在家里乱发脾气,骂那个传教士是骗子,正好刘氏让芸娘去给她家送点渍蒜,撞上了这一幕,就用半罐渍蒜换了他的土豆。为此邱举人觉得芸娘亏着了还送了她两颗白菜。  想到这,芸娘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那十个土豆的后代如今已经遍布了六亩多地,因为芸娘家的地地处偏僻,大家只奇怪她种的什么菜,为什么不结果,没人想到是地底乾坤。  芸娘想应该给邱举人一些,虽说没有后世的化肥,,但是其产量已然是相当可观,芸娘初步估算也得每亩六百多公斤。去年的时候种晚了,种子又少,没舍得吃,今年的这批要是全部挖出来,到明年秋收的口粮就只吃土豆,都够了,除了留种还能剩个一半。可以卖钱。可是这土豆怎样卖钱还要想一想。  “师兄明天来我家吃饭吧,我有样新东西做给你尝尝。你也不用做饭了,明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地,发财了?就凭你这一窝小兔子?不如这样不用明晚,今天咱就来个烤乳兔。嘿嘿”邱大举人又扬起他标志性的诡笑,芸娘心中暗忖:太颠覆世界观了。  (土豆,大概是十六世纪传到欧洲,十七世纪传到亚洲,现在经改良的品种最高可达亩产6吨,我想在小冰河时代,没有化肥,土豆又没有基因改良,亩产这些应该说的过去)  
    虽说是灾年,并挡不住人们的热情,等芸娘和邱举人到了集市上时,集市上已经人来人往了,并没有因为边关战败而显得萧瑟。就连乞儿都比平时起得早,穿梭在集市中,打着牛骨板,说着数来宝,讨着钱。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流浪艺人,哪里是乞儿呀?  有一技之长的乞丐收入是可观的,但是,不是所有的乞丐都是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加之又长的不讨喜,口舌愚笨,讨得赏钱也就少之又少,芸娘就发现在街角就有个乞丐,前面虽然摆了个碎碗,但是却一文钱没有,为什么?因为这人身体还算是健壮,应该是壮年,还不说话。在聚集了老的,少的,体弱的,残疾的,能说会唱的乞丐界里当然是一点优势也没有。讨不到钱是应该的,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才显得他太特殊了。所以,让芸娘注意到了他。  “呦,,我说小师妹刚才天暗没看清,怎么又黑了,你都快赶上林婆家的那头黑山猪了,人家有赛貂蝉,你就叫赛黑山吧。怎么样,嘿嘿?”和邱举人在一起总是会这让被他编排,可是也许因为了解他的为人,芸娘还真是生不起气,反而成了对于那个世界仅剩的的一点依恋,可能是因为邱举人身上的某些特质与那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吧。  经过那个乞丐时,邱大举人是一点也没注意到他。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只见那乞儿,一瞬间抓住了邱举人的衣服下摆,邱举人的行进因为受阻,险些跌了个跟头。  “哎,我说你这家伙,干嘛呀?随便撤人衣服,放开,没钱。我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哪里有闲钱给你呀?”“放开听见没?你给我放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邱举人气急败坏的去掰那人的手,可是那人却纹丝不动。芸娘暗忖难道这人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要真是武林高手说不定还能借点光,人说武林高手在丐帮吗。不过显然这位大侠在丐帮混的并不如意。  “师兄,我说要不然你就带他回家,给他饭吃。。。。。。”  “我疯了,他有胳膊有腿的,我家里可在养不起一个白吃饱的。”这哪里像一个读圣贤书的举人,纯一私利为先的小商人。  “师兄,你听我说呀,正因为他有胳膊有腿,才不是白吃饱的,你家那么些地,你可以让他帮你种呀。”芸娘说着,见邱举人思考,就转向那乞儿,问“你可愿意以劳力换口粮。若是愿意咱们就到衙门登记造册,到时反悔可就不易了”说完,想到衙门就想到坏人,芸娘定时想给自己两个嘴巴,装什么圣母,就想着占便宜,怎么没想到他要是恶人可怎么办,邱举人那一大家子。可是想想,乞丐虽然遭人唾弃,和奴隶同属贱民,但是总比奴隶自由些,再者不像奴隶一样把命交到别人手里。所以即使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也不一定同意。  可是。。。  “好。。。。。。我,以劳力换口粮”当芸娘听到这句话时芸娘几乎当场石化。  “好呀,我供你吃住,但是那我们家地全部归你种,闲时你还要帮村里的乡亲种地,所获收入全部归我,农闲时要负责家里家外所有劳动,包括照顾我的家人。。。。。”芸娘明显感到了,那乞儿在邱举人的一大串要求中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估计是快要反悔了,芸娘看出来了,同样邱举人也看出来了。所以还没等那乞丐反应过来,邱举人已经向一边代写书信的秀才那儿借来纸笔写好卖身契,捉了乞儿的手按了手印。动作一气合成华丽漂亮。  芸娘差一点就惊成了中华冠毛犬,恨不得跪在地上乞求“大哥,你千万要是个好人呀。”可是一看那位乞丐大哥已然成了一只中华冠毛犬,而且还是好几个月没洗澡了,不停颤抖的冠毛犬。一双眼睛眼泪汪汪,一切都在控诉邱举人的恶行。  最终邱举人带着那乞儿回了家,为了发挥其本身的力量,邱举人带他去衙门登了记,之后给他买了两个黄米饼子,就让他跟着牵着骡子车,跟在他身后充当马夫。而那乞儿也没有怨言,似乎是饿极了,所以狼吞虎咽的吃完饼子,就默默的跟着。其实村里人来集市上大多是想采办些吃食,古人虽然没有显微镜,不懂营养学,但是也都知道人吃五谷杂粮才能不生病。芸娘卖了小兔子又买了半升赤小豆,放到了邱举人的马车上,正准备去看看,却见前方一片混乱,紧接着一匹快马迎面而来,从穿着来看已然知道是官差,更何况他还边跑边喊,“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之后奔衙门而去。百姓自觉让道,显然在边关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当尘烟散去,街道上又热闹起来。几个读书人聚到了邱举人旁边,讨论着。  “依兰芝之见,这六百里加急所谓何事?”一名蓝衫无须儒生,欠过身来朝邱举人询问。  “兰芝这不能是边关又起烽火吧?这不是去年调了熊廷弼熊大人来镇守辽东,形式已有好转了吗,这。。。难道,边关的百姓又要受苦了”一位年长些的,身上有些许补丁,却洗的很干净的儒生说着。  “逸林,不必担忧,来者不应是边关告急,这信使是从南门而来的,明显是从京城来的,从边关来的人应该走北门。”邱举人不急不缓的对那年长的学子说。  “那兰芝,你说这信使所谓何事?”年长学子又问,这时芸娘明显看见邱举人翻了个白眼,话说这年月在这边关最常见的就是信使,官员。芸娘看见邱举人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声音马上被衙门方向传来的嘈杂声盖去。  接着就看几个衙役,敲着锣大喊着皇帝驾崩,全国哀悼,停止一切娱乐活动,禁止穿鲜艳服装,等注意事项。  之后就见几个学子一副原来如此模样。但却没有什么哀悼的表情,皇上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符号。那个人太遥不可及了。他们读书想要效忠皇帝,可是仅仅是皇帝这个符号,那个可以给他们功名利禄的符号,并不是他们对那个人有什么感情。  芸娘突然觉得害怕,国丧,去世的是万历皇帝,芸娘清清楚楚的记得后世有一句话叫做,明亡实亡于万历。不知道是哪年但是肯定的一点是,明朝快要灭亡了,下一个皇帝是谁?会不会是崇祯?  
    集市逛了一半,出了这样的事,虽说这个皇帝死了自然有下一个皇帝接任,遇到昏君百姓苦,遇到明君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无论皇帝怎样都是大家的皇帝。所以如果百姓过的苦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在祈求皇帝的怜悯,造反之流实在是少数,这就是华夏民族能源远流长的原因,大家都安于现状,不善于挑战权威,相反华夏民族更善于臣服于权威,在权威之下无论多苦,人们都能委屈求全的生活。皇帝越残暴越昏庸反而皇位坐的越稳固。就像是朱元璋的大诰,几乎就是不适宜人类存在的规定,但是大臣们兢兢业业的做官,为其治理江山。又像是朱厚照,顽童般的皇帝,总想从军打仗做将军,可是大臣们本着忠君爱国的态度,努力的帮他保卫江山。反而是为民而死的崇祯,临危受命,可是却悲惨的发现无人可信,无人可用,所有的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就是华夏民族可悲的奴性。  邱举人和那几个学子讨论着新帝的人选。  “太子虽然做了三十九年的太子,但众所周知是一直不受先帝喜欢,而一直中意郑贵妃所育福王。所以说如今鹿死谁手还难说,兰芝你说是不是?”名为逸林的学子捋了捋胡须向邱举人询问。  “逸林,此言差矣,太子就是太子,怎能说改就改,朝中大臣怎能同意?”另一位学子也想邱举人询问,芸娘躲在骡子车里,想举人还真是举人,无论多不靠谱都要得到一声尊重。  “中正兄说的有理,废长立爱之说虽说传说已久,但是终未成现实。且不说其他,就那福王据说有要有三百斤开外,这大明朝廷的大臣能放着太子那长相正常的,而立一个他们审美观接受不了的人当皇帝?别忘了大明朝廷选官都看长相,更别提太子了。”听到这里,芸娘,真是对邱举人佩服,这分析她两世为人都头一次听说。  “蒋寒惭愧,能得兰芝一句赞扬,足矣。”芸娘暗忖,古人真酸,可是这人竟然姓蒋,还字中正,蒋中正,未来的国名党的委员长。真是名人无处不在。。。。。。天雷滚滚。  不久之后,京城传来消息,说继位的是太子朱常洛。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中芸娘却真的被这突然来临的国丧打击了,以至于回村的途中她都一直在问自己,应该怎样的活下去,她是穿越的,可是面对烽火她却无能为力,她只是一粒尘埃,稍不小心就会淹没在这充满硝烟的边关,安图注定是要成为旗人铁骑入关的必经之路,她该怎么办,才能避免自己一家人免遭金戈荼毒,怎样能避开这战场。  究竟怎样才能平安的活下去?  尽管很苦恼但日子依旧要过,其实芸娘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都在所难免的要去面临一场生灵涂炭的场景,而芸娘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她清楚的知道结果,却不知如何避免。回到村里,邱举人把芸娘送回家里,看见隔壁林婆指着自己和邱举人嘲笑,芸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浸透,原来自己还活着,还要面临每一天,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就算是万历皇帝死了,崇祯皇帝登基了,自己的日子一样要过。  虽然林婆总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邱举人走的太近最自己名声不好。可是说说也就算了。毕竟刘氏在邱举人面前挂个师娘的名头,邱举人家里也有妹妹,娘亲,两家来往也不是不可,虽说不太好听,但是村里人本身没那么多讲究。  傍晚,芸娘到地里看了看,发现土豆的产量十分可观,她准备今晚不睡了,去地里挖土豆,证实一下土豆的产量。总是这样鬼鬼祟祟的,芸娘也很不习惯,不过没办法。毕竟现在的土豆一共就那么些,如果被人知道了,就一定要分出去,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求上门能拒绝。不拒绝又哪能够分。更何况涨价孤儿寡母的,无所依仗。这土豆的产量一旦被人知道,一定会被觊觎。凭芸娘一己之力又怎能保护得了,恐怕到时就是怀璧其罪了。所以他才想把邱举人拉下水,毕竟他有功名在身上。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也只能拿他当做个依仗了。  芸娘挖了一些运到了家里,但是发现太不容易。还是等着明天把邱举人拉下水,到时候就劳动他家那瘸腿的追风多辛苦几趟,把土豆运回家里。想到这里,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芸娘似乎都看到自己在屋子里数钱,去市集上买年货的情境。今年过年要包上三样馅的饺子,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吃过真正意义上的饺子。芸娘觉得自己没出息,口水都快流出来。她强迫自己别想,别想了,可是那好吃的的样子还是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没办法,芸娘将一个小一点的土豆放到了灶里的余火里烤上了,不久就飘出一种股特有的焦香。芸娘叫来小树,两个人围着暖暖的炉灶,分着土豆,吃的分外香甜。暖暖的火光照着两个人红红的脸庞,一副十分温暖的情境。看着云树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芸娘想其刚来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知道,刘氏瘫痪在床,就是这小小的人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那时他才只有五岁。芸娘清楚的记得有一天,半夜她想喝水,看见云树趴在自己旁边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他,就自己挪动身子去取水杯,可是却从床上滚下去了。云树花了好久把自己弄到床上,又冒着雨,去找大夫。那天晚上过的好漫长,当芸娘见到那大夫衣衫都未整齐,气急败坏的为她诊脉,以及嘴角青肿,想落汤鸡一样的云树时,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知道她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为了照顾好这孩子,也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要让这孩子好好活着,过得幸福,也要好好活下去。  
    次日傍晚芸娘拿了几个土豆,炒了个土豆丝,又取出两块在集市上买的住碎骨,做了个土豆炖碎骨,好久没见肉星了,自己和云树都属于正在长身体应该补补钙。看见小树那么小的个子,芸娘就心疼。  闻见肉香云树早早的就钻进厨房,像只小猫一样趴在门旁看,一会吸吸鼻子,一会吸吸鼻子可爱极了。  “小馋猫,这么早就闻见味了?还没熟呢,一会等着吃饭吧,去仓房取点高粱米面,一会姐给你烙饼。  “好了,姐。我去去就来!”云树高兴坏了,芸娘看着他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跑进仓房,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了。要是生活能一直这样也很好,可是要不是昨晚芸娘去了趟地里看见土豆的长势很好,看上面给的秧子就知道下面一定藏了不少土豆。又说了要给邱举人见识一下土豆的优点,也不会做这个。  不一会云树就跑了回来,拿着葫芦瓢挖了两大瓢高粱米面,芸娘让他悄悄地去邱举人家里把邱举人请来,又在存下来的白面中挖了一小碗混在其中又拿了点泡的干野菜放里面稀稀的活着,拿了块在集市上买的肥肉在锅底蹭一下,就滩成一个饼,芸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要不是想让这点面足够吃,也不会什么都往里加。最后这两瓢面硬是被芸娘烙出一大盆的饼。  将菜上桌,邱举人正好进门,一进门就和云树一样举着鼻子嗅了嗅,之后就看着那碗土豆炖碎骨,两眼放光。哎呀,师妹做什么好吃的款待师兄,离着老远就闻到了,这可让师兄情何以堪呀,快上菜吧!”说着便像大爷一样坐了下来。可是看见刘氏笑盈盈的看着他,又一下窜了起来跑到刘氏旁边扶着她艰难的来到桌旁。  殷殷切切的询问“师娘,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刘氏收起平时总是板着的一张脸,笑盈盈的回答“好多了,好多了,你要多来看师娘几次,师娘好的更快。”  “那师娘,我以后天天来蹭饭,反正师妹做的饭好吃。”说着看向芸娘,姐发现芸娘瞪了他一眼马上委屈的告起状来“师娘可是你看,师妹他不愿意!”  “谁说的,她要是天天能给你做饭那是他的福气。”刘氏看了一眼芸娘,又看了一眼邱举人。芸娘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似有若无之间总觉得刘氏有意撮合她和邱举人。就身份来说,若能和邱举人结亲自然是高攀,而刘氏可是对书生没有抵抗力的。酝酿的爹就是前车之鉴。所以芸娘觉得她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她对嫁给谁没什么想法,对邱举人也不算反感,可是一想到他那如果一家病秧子都让她一个人照顾,她就头皮发麻,她可不要。  “娘瞎说什么,还不吃饭?”芸娘嗔怒的瞪了刘氏一眼,用余光扫了邱举人一下,竟奇迹的发现他没有回话,似乎没有听见,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碗土豆炖碎骨里。  “师妹这时什么呀。闻着这么香,师娘快点开饭吧,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快爬出来了。”  “没那么多规矩,吃吧!”刘氏看见三双闪着光的眼睛,说着夹了块土豆,宣示着开饭了。芸娘有时总觉得刘氏虚伪,这么多年守着个这样贫穷的破家,嘴上说不重规矩,可是比谁都重规矩。用林婆的话说,县太爷家里都没她家规矩多。也是这两年刘氏瘫在床上,才淡了,但是吃饭的时候你要不等她说上一句都吃吧,就动筷子,那你就别想吃饭了。  “芸娘,这是何物,怎么从前从没见过,这样好吃。”刘氏吃了一块,便停下筷子问芸娘。  “秘密,先吃吃完在公布答案。”说着芸娘用饼子卷了点土豆丝混了点林婆给的小白菜,做了个卷饼递给刘氏,又做了一个给云树,最后卷给自己。刚卷完发现邱举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芸娘就故意咬了一大口,很美味的样子,之后看着邱举人学着她,自己卷了起来,乐呵呵的吃着,似乎在说“切,不用你大爷照样会吃。”  吃晚饭芸娘发现一大盆饼子还剩一多半,土豆丝还有一小盆,到是土豆炖碎骨几乎见底。全被云树那个小馋猫吃了,不怪人家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顿饭他吃了八张盘子大的饼子,又吃了一大碗土豆炖碎肉,可见是终于可以放开了吃,吃完撑得直哼哼。刘氏看见他的肚子恨铁不成钢的骂他,说他白读那么写书,一见到吃的,便把自己吃成了怀胎数月的妇人。结果发现邱举人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就不说了。芸娘扫了一眼发现这两人还真像。  芸娘拿出一半的饼卷了土豆丝和野菜,做成卷饼。用盆装了起来,拿给了邱举人让他一会回家带回去给家人吃。又拿出十多个土豆放在邱举人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刚吃的就是这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邱举人看见芸娘拿出来,就猜对了一半,却忘记了这东西就是芸娘从他那里得到的。  “师兄,还记得你从那个传教士那里得到的那些个不能吃的东西吗?”  “就是这个,可是不太像呀,再说不是不是不能吃吗?”  “不过是发芽与不发芽之分罢了,我从你那得到的,种下去再长出来就是这个。”  “你是说,你把那个种了出来。竟然长了这么大个,我记得原来很小呀!”  “因为这个是新鲜的,而你从传教士那里得到的却不知已经放了多久的了,而且发了芽,吸收了它本身的营养,导致它萎缩了!”  “那你的意思是还给我,还是?”  “你可知咱们县平均稻谷亩产是多少?而它亩产又是多少?”  “丰年两季的话均可收麦一石以上。而此物却不知。”  “此物名叫土豆,如果亩产的话应该可以达到稻谷,麦粟的两到三倍。”芸娘算了一下这个年代就算是再好的年头,撑死也就能产个三百多斤,那远远比不上土豆,芸娘给了个保守的估计。  “能产这么多,你确定?”  “不信今天晚上你就和我去挖土豆,事实说话。。。”  
    古人没有电灯,所以极少有夜生活,尤其是北方,酉时便全都睡下了,芸娘就着月亮摸到地里,因为已经习惯了长时间夜间作业,所以即使在夜里她看东西还是很清楚的。虽然觉得在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说是伤风败俗,可是为了让邱举人认识到土豆的伟大,她认了。  不一会就看见一盏灯由远及近,一个人跟头把式的过来了。等到看到邱举人到了眼前,芸娘才发现他竟然知道拿了把镐头。  “师兄,你怎么知道土豆长在地下?”  “我经常从你家地前过从来没看见上面结果,再说也是你自己说的挖土豆。”  “好吧,那开始挖吧!不过我建议还是别用镐头,会挖坏的。”之后扔给邱举人一个贴片。就自顾自的挖。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芸娘和邱举人终于挖完一亩地。邱举人牵来他家的追风,拉着车全部送到芸娘家,装进了地窖里。一路躲躲藏藏。去年半亩地芸娘自己,还挖了五天,运了五天。  芸娘这才慢悠悠的将土豆秧子运到家里,只说是起早割的。下午邱举人来到张家和芸娘一起将昨晚挖的土豆称了一下发现竟然有九百多斤。邱举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芸娘却是高兴坏了,以前一直是猜测,如今才是实实在在的丰收。  “如此产量,食用之后也可与粟米一般产生饱腹感,若我大明将此物推广,就不会产生饿殍遍野之景象了。天不亡我大明呀,就算是如今这连年灾害,在如此贫瘠之地上,尚有如此可观的产量,若是。。。哎呀呀,这简直不敢想象,不可想象。。。”当邱举人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这样手舞足蹈的捧着土豆在地窖里又是转圈,又是嚷嚷。芸娘似乎在这货身上看见了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节操。可是芸娘真想提醒他一下,现在他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还想着兼爱天下呢!  芸娘原本找到邱举人,其实有三个原因,一个是想报恩,一个是贪图他那瘸腿的骡子,另一点则是因为邱举人虽然穷但是有身份,有地位,交际圈也广,可以高价把这土豆卖给县里的酒楼,挣上一笔,也算是能缓解一下两家。可是看现在邱举人这癫狂的状态,芸娘真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果然。。。  “师妹,这土豆如此之好,你怎能独享。孟子有云‘君子当兼爱天下’,所以这土豆应供给世人享用。你还有几亩地没挖吧,先放着,待师兄计划一般,定要让全永平的人见识到土豆的好处。”  “师兄,我是小女子,只想一家吃饱不饿,也用不着兼爱天下,跟你说实话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着联系找个好卖家,也让我们家能过个肥年。而且娘一直想让云树去县学读书,我也应该攒点钱呀!”  “你。。。你,你这般怎么对得起先生,想着先生是多高洁的人。你怎能如此自私。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邱举人像个酸腐夫子一般口不择言。  “对呀,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个小女子为何又要做那君子所为之事呢?反正这地是我一夏天辛辛苦苦种的,虽说种子是从你那所得,可是你可知道我每天半夜来浇水,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的艰辛。去年为了多留点种子,半亩地的产量硬是一个都没吃。你可知去年过年我家都未见到肉星,我一个女子,上面养着瘫痪的老娘,下面还有年幼的弟弟,我可是容易?我若是那吃穿不愁的大家闺秀,二话不说全都送给你去做功德,可是,我不是,我若是把这全都给出去,我全家吃什么?”芸娘说着都觉得自己悲哀,不知不觉中就留下了眼泪。穿越以来她也哭过,可是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想她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宅女被逼成了如今模样,真是作孽吗?  “师妹,我不是这意思。。。你别哭呀。。。师兄的错。哎!”看见芸娘哭了邱举人便慌了。可是劝了劝,见芸娘不理,就甩甩衣袖离开了。留芸娘一个人在地窖里哭着。芸娘越想越气,哭的更厉害,后来把云树都引来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师兄欺负你了?小树替你去教训他。你别哭了!”云树说着要去追邱举人,芸娘一把抓住了他,搂在怀里哭着,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到云树的衣服上。  邱举人的想法固然伤害了她的利益,可是自古的士子不就是这般吗。什么忠君爱国,什么兼爱天下,就连云树读书知礼,也不就是想成为那样的人吗?人皆有所图,而他们这样的人不过就是图的一个名声,无论是有意无意的,如今有个机会让他做善事,积功德,他为何要放弃。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结果就是将会有无数人获利,而唯一受到伤害的不过是芸娘一家罢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吗?  芸娘一直对明朝的士人没有好感,她虽然不清楚明史,可是看过一期综艺中解读崇祯之死。说崇祯为了打仗,筹钱,可是全朝廷的人都说自己没钱,后来全国加税,一年才得了一千万两白银。却逼得民众造反烽火连天。后来李自成进京,崇祯竟无处投奔,所有王公贵族将其拒之门外,大臣对其也置之不理,最后不得以杀妻杀女,领着王崇恩孤零零的吊死煤山。可是李自成进京,就在那哭穷的大臣家中搜刮出大量钱财,不过几日就积攒了七千多万两白银。这就是士人所谓的忠君爱国,到了崇祯临死之时所有的名士都弃他而去,就留下的仅仅是一个被他们缩瞧不起的太监而已。  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见了邱举人所为,芸娘一定会为明朝的士子辩解,可是作为当事人,这是不可能的。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芸娘也是云云众生中的一人,她只能为自己的利益,至于那伟大的明朝士子,就让他伟大他自己去吧。  
    几天后传来消息登基的皇帝年号不叫崇祯,叫泰昌,也许等到崇祯即位,自己已近寿终正寝了,芸娘想。不是没有像其他穿越女一样做过拯救苍生,改写历史的梦,可是芸娘清楚地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自信。她不相信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宅女到了战火纷飞的明末能摇身一变成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玩弄天下于鼓掌之中的乱世女枭雄。不能说那是胡扯,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叫张芸娘。  她只想好好地活到寿终正寝,一辈子不愁吃穿,安安乐乐,和和美美的。  自从发生了地窖里那一幕,芸娘心中总是毛毛的,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可是等了一天,两天没什么事,邱举人也没有再上门,那种焦虑的的心境也就淡了。芸娘又回归了昼伏夜出挖土豆的生活。六亩地已经被她挖了一半,但是因为心里那种毛毛的感觉,她把一部分运到了山上一个废弃的套野兽的陷阱里埋了起来,所谓的狡兔三窟吗。  这天早上,芸娘刚刚埋完土豆,松了一口气抹抹汗。回身却发现一双眼睛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啊。。。”下了芸娘一跳拍拍胸口,安定一下心情,才发现是住在村东头猎户家的小儿子,曹二牛。  “芸。。。芸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二牛摸摸他自己毛乎乎的脑袋憨憨的一笑,脸却通红“芸娘。。。娘,我,山上野兽多,早上。。。危险。”芸娘已经习惯这样的二牛,据说他和芸娘一起长大,但是打芸娘有记忆开始二牛就是这样说话的,而且一见到她就脸红。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脸红的。芸娘自问不是什么绝世美女,甚至连中等相貌都算不上,怎么可能让这小子倾心呢。  “你看到什么了?”芸娘狠狠的瞪着他说。看见二牛还是那样木木的,芸娘叹了口气,说“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嗯,芸娘说二牛没看见,二牛什么也没看见。”二牛盯着芸娘又露出她那标志性的笑容。这山里的汉子真让人没办法,这实心眼。。。  这二牛的性子芸娘还是了解一些的,山里的汉子,淳朴,踏实,孝顺,说到做到几乎全占了,可是也因为全占了,导致这人看起来就比一般人傻上许多。说到二牛家,算是村里的富户,他爹原是个猎户,芸娘的爹在的时候和张家关系很好,后来即使芸娘的爹不见了,也经常帮助张家。几次没有粮了都是曹家伸出援手,在芸娘眼里这种援助有一些不合理性,但是若是没有这种援助,张家都甚至挺不到今天。但是曹家人却几乎不进张家的门。主要是刘氏对于曹二牛的父亲有种莫名的敌意。  话说曹二牛的父亲在一次打猎中救了被山贼打劫的一名女子,没想到的是这名女子是一名财主家的幼女。这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后来那女子家里人寻来问他要什么谢礼,都被拒绝了,见惯了小白脸的女子本来对其一见倾心,如今见他品行高洁,更是非他不嫁,于是就成就了一场**丝逆袭白富美的佳话。再后来那女子,冲过重重阻力,带着嫁妆嫁到了二牛家,生了二牛和他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成了曹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虽然从小姐变成村妇,但是无疑二牛娘是幸福的,儿女孝顺,丈夫疼爱,吃穿不愁。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段佳话。  二牛的两个姐姐如今已经出嫁,虽然是邻村,但是也不远。没事总是拿些吃食来孝敬曹家二老。毕竟村子里没有那么多说头,不准媳妇随便回家什么的。而曹家大哥也已经娶亲,妻子说虽然胆小了些,但是确是孝顺急了。也许就因为在这样的家庭里,才养成了曹二牛这样的性格。  芸娘一路下山,都发现曹二牛远远的在后面跟着,虽然知道他没恶意,但是因为不明原因,所以总是回头,瞪了他几眼,之后发现他的反应总是那憨憨的笑,觉得无语。后来也就随他了。  直到到了山下,芸娘看见他停住脚步,一直看着芸娘,直到芸娘走到自己家地里,他才好似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重新爬上了山。  秋天的季节,阳光分外的温暖,在北方的小村似乎平静得如同在这个季节睡着了一般,但是睡着自然会醒来,就像是芸娘的生活,看似如同湖面一样波澜不惊,但是掩盖不住湖底真正地汹涌。  就在芸娘被曹二牛撞见的第二天,她如往常一般晚上挖土豆,早上到了另一块田里打理秋收的蔬菜。看着被堆成小山一般的蔬菜时,芸娘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今年边关战事格外紧张,可是收成却比前两年要好的多。这些菜晒干一部分,卖一部分,再腌上一部分,对腌上,可以腌咸菜,拿到集市上卖,价格肯定比新鲜卖了要核算。芸娘正想着,她的攥钱大计,突然看见林婆慌慌张张的跑来,芸娘家的地一般都是单辟出来的,和别人家不连在一起。所以林婆向这边跑一定是找她的。  “林婆,什么事呀,跑成这样,要是摔坏了你的胳膊腿,把我的给你接上,你也不合用呀。”酝酿打着哈哈,看见林婆那跟头把式的样子,分外好笑。  “淬,小蹄子,还有时间打趣我呢,你不知道县里来了许多衙役,在你家山下的地理挖来挖去,说是挖宝什么的。”芸娘一听当时就懵了,山下的地不正是种土豆的地吗?挖宝,那地被自己挖了多少回哪里有宝。难道。。。所谓的宝其实就是土豆。  芸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之后顾不上许多就向自己家的地的方向跑去。结果发现一路上许多人看着她议论纷纷。到了地里发现已经围了一圈的人,而那些衙役正在她的地里,挖土豆,之后还啧啧称奇。看见自己的土豆被堆在一起,已经成了一座小山,她怒了,她可不相信衙役有那么好心帮她挖土豆。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你哼,他们比你还哼。难怪人们都那么喜欢权利,最起码面对这帮穿着统一制服的强盗,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力。芸娘整理了一下心情,走上前去,找到酷似领头的一位老人,微微俯身行下一礼。  “大人,小女子张氏,是这地的主人。大人念小女子可怜,带人为小女子收地,小女子不胜感激。但这微微薄田,怎能劳大人亲自操劳?”  “你就是张氏芸娘,平安村有个张夫子,素有大义,与你。。。”老人屡屡胡须问道。  “正是家父。可是家父已失踪多年,母亲卧病在床,弟弟年幼,全靠这点薄田支撑,望大人垂怜”芸娘答道。  “罢了,小丫头莫怕,我与你那父亲曾是好友。至于这不过是邱举子,与咱的孙父母说这地中之物产量可达粟谷的两三倍。让老夫来验证一下。”老人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  
    芸娘无法,只好看着他们在自家地中折腾。直到太阳当空,烈日炎炎,看热闹的人也没有散去。而地里的衙役们终于停下了动作,开始称量,不一会就有人向老人汇报“刘师爷,邱举人所言不假。今天兄弟们在这两亩半的地理挖出了25石的这土豆,真是大开眼界呀。这要是咱的粟谷撑死一年也就能产个一亩两石。”  衙役的话引起了轰然大波,所有的人度议论纷纷,土豆真的如有芸娘所希望的大放异彩,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开心。这一刻,好像全世界的喧闹都改变不了她的安静,未来是福是祸都只能欣然接受。  衙役带走了那二十五石的土豆,一路上招摇过市,整个永平都知道安图村出了一种宝贝,亩产可达到十石之多,简直是震惊了,所有人都上街看宝贝游街,高产,在这个年代是一个不得多的的品质。如果可以吃,家高产那就可以奉为神物,就算不好吃也无所谓,所以当大家见到土豆的出现,给予了的更多的是崇敬。  一种高产作物的出现,在这个年代就意味着可以养活更多人。民以食为天,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芸娘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事情已经严重超出她的预估。可以说她自私,可是她真没想过让土豆这么早出现,尽管土豆的提前问世可能意味着会有更多人获得救助生存下来。可是。。。芸娘心中有无数个可是,为自己辩解。虽然时至今日,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她宁愿土豆以一种高价物的姿态出现也不希望,如今这种状况的出现。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它的瞩目,它不可能传到老百姓手中,这是注定的结局。  芸娘回到家里,将菜地里剩下的菜腌制成咸菜。晚上做了个蔬菜汤,蒸了几个菜团子,一顿一家人吃的默默无言。  “姐,是不是姓邱的告诉县太老爷咱家有土豆的?”终于云树忍不住了,把碗一摔,问道。  “小孩子,知道什么,在家好好读书。放心,有姐在少不了你吃的。”芸娘不知道怎么说,其实这件事起因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贪心,找到了邱举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土豆的事,更不会发生如今,“衙役带着土豆去,土豆一去不复返”的境况。  “芸娘,小树说的可是真的?”刘氏也坐不住了,问了起来。  “姐,你别怕,我明天找铁生伯和二牛哥给咱报仇。。。”云树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事。  “闭嘴,云树。被刘氏呵斥后芸娘闭了嘴。“芸娘,我问你是否是兰芝那孩子那晚吃了那土豆将事情说出去的?”刘氏涨了一双丹凤眼,一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吓人。“说!是不是?”  “是!”芸娘越是想逃避眼前境况,却越是被逼的逃避不了。  “算了,这不怪他,他心中有大志呀。有大志呀!”刘氏突然精神如同萎靡了一般,不停地叨念着,可是就在芸娘打算收拾桌子的时候,刘氏又突然睁开眼盯着芸娘说“芸娘,记住这就是你和邱占秋,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芸娘惊讶于刘氏不识字,却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是仍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刘氏是以怎样的心境说的这句话,也理解t他和邱举人怎么就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地步了?  这天晚上,芸娘没有出去,伺候刘氏吃药时,久未上门的邱举人又来拜访,芸娘虽然有气,但是仍准备去给开门。被刘氏阻止了。  “云生,去和邱占秋说,家有幼女,以免瓜田李下,遭人闲话,就不请他进来坐了。再说读书人理应有读书人的深沉,就更应该避嫌。”刘氏将水杯向桌子上一敦,怒言到。  云树听见之后溜溜的出去了。  “芸娘,记住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氏盯着芸娘又说了一遍。  不久芸娘就听见云树和邱举人理论的声音。云树这小子,生起气来如蛮牛一般,大声呵斥的邱举人,那声音自有一股正气凌然的读书人的气势。不一会声音渐稀,到逐渐平静。云树终于回来了。  邱举人只是那天夜里来了一趟,可是被云树挡在门外,就再也没有来解释过。张家似乎又回归了平静,但是被衙门带去的土豆却没有被拿回来。对于那些土豆芸娘已经不抱期望了。同样也对邱举人失望了。  芸娘活了两辈子突然觉的好失败,倒不是对邱举人有什么特殊感情,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久的相处,慢慢卸下戒心,到最终以为彼此的信任,如今却成了这般的境地。怎能叫她不失落,她都怀疑自己以后还会不会随便对人赋予信任。人就是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们总说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可是这古人的心也不见得有那么单纯。  就像是邱举人可以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出卖芸娘,或许说不上那么严重,应该说是出卖芸娘的土豆。看起来是大义凌然的事,可是芸娘真的想想问问,自己是他的小师妹呀。难道他就没想到,这个他所谓疼爱的小师妹,也是天下芸芸众生之一,他就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为了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过是他所谓的理想的代价罢了。说到底大家都是自私的人,哪里有什么大意,只不过为的利益不同,有人为财,有人为利,有人为权,有人为名。而明朝的士大夫们为的最多的就是名和利二者,就算连这二者也避开了,那也逃不开自我良心的安慰。自己若是有一天成了富可敌国的女富豪,或许会欣赏他这种行为,可是自己不是,所以芸娘不欣赏,因为她没有资格也不想为了欣赏他而忘却自己的米缸已经见底。现在芸娘中与有点理解为什么刘氏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邱举人也正是如此。  这天芸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被一段笑声打断。  “芸娘,洗衣服呢?”  “是,朱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坐。”这朱氏是村里有名的媒婆,和林婆是好友,一向好道人家常理短,可是芸芸娘家走的却不近。芸娘自然奇怪为何她会登门。  “我呀就不在院子里坐了,你娘可是在家?哎,瞧我这记性你娘不在家还能在哪?我进去寻你娘去了。”说完朱氏就匆匆的进到了正房。  芸娘将烧了壶开水,给两人送去,发现两人谈的热闹,但是却没听见说什么。到了饭点,甚至刘氏还吩咐芸娘为朱氏带饭。朱氏推辞了一下,也就在这吃了。  一顿饭说说笑笑,朱氏一会夸芸娘做的饭菜好吃,一会又赞云树的书读的多,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芸娘真的信了,天雷勾地火这句成语是因为媒婆而诞生的。吃晚饭后,朱氏告辞。刘氏还掩不住笑容,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哎呀,你朱婶子这人呀,真是,真是。。。怎么说呢?嘿。”  “娘,你都笑了多久了?”最终云树看不下去了,抱怨道,可能他真的看不惯这样的刘氏了。  “臭小子,你可知你朱婶子今天来所为何事?”刘氏笑着盯着云树问。  “那还用猜,村里娃娃都知道‘猪婆上门,喜事临门’,瞧娘笑这样,一定是好事情。”、  云树人不大,可是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  “你呀还真猜对了,咱家有喜事临门了,你姐的婚事有着落了。你猜猜是谁家?”  刘氏这般很少见。  “啊?唔,姐姐要嫁人了。。。”云树看上去有点失落。  “瞧瞧你,舍不得姐姐嫁人那?还呜呜。嘿,你要知道是谁家肯定高兴,猜猜是哪家?”  刘氏问着,芸娘却是一惊,随后又释然,这年代,还指着那么多风花雪月干什么。能活一天是一天。可是,到底是谁家?能让刘氏如此开心。自己的婚事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定下来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点,还有她要是嫁人了,刘氏和云树谁照顾。  “娘,你可是应下了?”芸娘还是关切的问道。  “嗯,口头先应下了。”刘氏应着,看看了芸娘似是安慰又说:“娘呀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给你,这辈子不求你大富大贵,吃穿不愁就好。不要像娘一样等了一生,盼了一生,得来的,盼来的,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抓在手心里,再怎么握紧,也会如沙子一般流走。芸娘,记住娘的话,雀鸟就算栖上梧桐也变不了凤凰。更要认清梧桐不是为她而生的。”刘氏有的时候真的很让芸娘刮目相看。就像这些话,怎么像是一辈子未见过世面,不识几个字的人说出来的。  “可是娘到底是提的哪家?”芸娘着急地问。  。。。  从刘氏房里出来,芸娘一直飘乎乎的,手里拿着刘氏给自己的嫁妆,那只翠绿色的翡翠镯子。酝酿着实惊讶了一下,这贫穷的农家怎么会有这么上等的玉。这个时代没有像后世那么多假货。好玉就算蒙尘依然是好玉。芸娘虽说是宅女,但是也是有些见识的。知道这等东西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刘氏只说是她那爹留给她的。本来留给她一对,但是刘氏想留下一只给云树。  虽说一直以为自己看开了,可是女儿家面对自己的婚事又怎能真正的看开呢?就这样子订婚了,要嫁人了,嫁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看着天空上闪闪的星星,芸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面对未来的生活本该有意思憧憬,可是那个人竟然是他。怎么是他?算了,起码知根知底,不会受了欺负。  芸娘,坐在院子里,仰着头看着星空,闪烁着的星图像一个漩涡在环绕,环绕,慢慢的似乎把她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进去了,最终她不知怎么了,似乎是睡着了,似乎又是清醒着,到了一片莫名的世界,仿佛是净土一般,处处花香水声弥漫,让人有种流连于此不愿离开的的感觉。  芸娘想或许是累了吧,才会做这样的梦,只有在这样的梦里才会鸟语花香,水果丰美。听见水声,芸娘想声音处寻去,看见一条小河,清澈见底,水如箫声,叮咚撞石。酝酿忍不住饮了几口,发现分外清凉,似乎是有种魔力一般让身体所有的疲乏消失。芸娘喝完水就躺在岸边的地上,看着蓝天又出现了那种眩晕的感觉,等到她以为自己睡着了的时候,她又发现自己坐在自家的院子里。  这儿是怎么回事?芸娘有些惊奇,但是有了之前的透视眼,和大力,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了传说中的空间异能?而后她又试了几次,发现只要盯着一处,之后出现眩晕的感觉,就可以穿梭与空间与现实之间。而后她发现可以把东西带进空间,于是她赶快把家里剩下的土豆装到空间一大部分,留下少数食用。又装了些稻米。她拿了几粒种子放到空间里试种,但是没见什么神奇的效果,毕竟时间短。不过她也发现一个问题,她不可能同是存在于空间和现实之中。而且即使是一只蚂蚁也不能带到空间中去。但是可以储物,可以躲避已经足够。  发现空间的喜悦冲去了芸娘的其他烦恼,芸娘高兴地尝试着向空间里装各种东西。之后在自家屋子里巡视。有什么不放心得东西,都放进空间了,这才收拾收拾睡觉了,芸娘觉得自己像一个吝啬的管家婆。天天披星戴月像头不知疲劳的老牛,这哪里是前世想得到的。甚至自己都开始佩服人类的潜能,自己小小的身躯竟然能负担起三个人的生活,有的更多的是成就感。终于有了不是鸡肋的异能,芸娘想到以后就算是再有人觊觎她的土豆也没用。她装到空间里,谁也找不到。(真没出息)  
    这天赶集芸娘没去,早上去了地里,看看回来时就听说又有皇帝驾崩了,而这回的主角就是那个当了无数年太子的朱常洛,当了29天的皇帝,这位爷就撒手人寰了。芸娘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的主演就是朱常洛,演员长得特别帅,故事结局却很悲惨。当了皇帝的朱常洛因为感情不顺,导致他宠幸坏人,被人毒死。据说是明朝三大奇案都与他有关。听到这个消息,芸娘或许因为当年电视剧中的痴情天子,反而有些难过。  皇位一直都是那一个,但是皇上换着做。不过每每换皇帝就注定有人起高楼,门庭若市,又有人楼塌了,门可罗雀。芸娘所在的永平府的知府大人就在这次大换血中受到了了波及。撤销官职,全家被流放。想半个月前他还因为神宗的掌权,而一时风生水起,只因为他的表妹是宫中一位正得宠的妃子,而如今由于神宗的驾崩,这位妃子据说是意图染指社稷,挟天子以令诸侯,被群臣所反,被打入冷宫。胜者为王败者寇,知府大人因为他的表妹一时荣光无限,一时又家破人亡。但这一切对于芸娘来说不过是神仙打架罢了,她依旧要过自己的日子。  听说林婶子家的猪不知怎么这个季节下了崽,正愁发卖,八月中的猪崽,养上四个月到过年杀,这年月也没有饲料,没有激素张不多大,一般没人愿意养。芸娘想到自家六亩地的土豆秧子,扔了也是扔了,遂就拿三颗大白菜换了一只小猪,不要质疑,这个年代这个年代比较贫穷,可以养得起猪,不代表吃得起猪肉,也因为这个原因,猪崽的价格要低于猪肉的价格。林婶子听了很高兴,亲自将小猪送到了芸娘家。先把小猪放到了仓房。芸娘想该怎样给小猪盖个窝呢?于是借了把锯子,拿了两根绳子,就上山了。  走了挺远,找倒一棵差不多粗细的树,芸娘就开始动手锯了,虽然自己力气很大,可是这什么东西都还是需要技术的。理论上芸娘是懂得,可是到实际上往往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由于用力不对,几次险些将锯子弄断。芸娘气急败坏的将锯子一扔,可是想想没办法又捡了起来。  “芸娘,你这么锯,锯到你家小猪长大了,也住不上。。。窝”突然来的声音吓了芸娘一跳,一回头发现是曹二牛,芸娘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立即就又开始磕巴了。  “你鬼呀,总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会吓死人的。”芸娘真是有点生气了,这又不是一次了,次次这样谁受得了,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么一个总是“biu”一下出现的人生活在一起,芸娘就头大。难道这就命运,这就是命中注定?  不错,来芸娘家提亲的当事人就是这位,曹二牛。想到这里芸娘就憋气,人家穿越都是风流俊逸王子皇孙,倾国倾城大家闺秀,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自己这算什么?村姑和猎户。每一女孩都会有灰姑娘的情节,芸娘也不错,尤其是她还知道灰姑娘这个故事。穿越到这里,虽然清苦,但有时芸娘也会做做白日梦,虽然她不幸没穿成灰姑娘,但也算是个黑姑娘,总期待有一天有一位所谓的王子,骑着白马而来。芸娘想过就算是唐僧,也是自己占便宜,可是现在这算神马?黑姑娘的王子出现了,他不会骑着白马,因为白马来到他面前时,就注定已经被放倒,变成了猎物。芸娘有种眩晕感。  “芸娘,以后这活就找我,我来干。”说着曹二牛,接过芸娘手里的锯子,开始锯那根树,不一会树就断了。  芸娘就坐在一旁看着曹二牛干活,说起来有点不地道,但是享受这种地主婆的待遇也不错,别人干活,她看着。芸娘算是一个认命的人,想到既然以后注定要和这小子生活在一起,玉娘就开始仔细观察曹二牛。这么一看不要紧,还真叫芸娘看出一些,平时没发现的优点。比如说曹二牛的长相吧,芸娘自认为是个以貌取人的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错,这曹二牛的长相显然不是芸娘喜欢的类型,但是绝对不是难看的类型,甚至细端详起来比村子里同年纪的年轻人都要好看,就算是和邱举人那种书生类型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单论长相的话还要出色一些,只能说是不同类型的。曹二牛虽然是猎户,又叫二牛但是却不是真的像他的名字那样,像头牛,相反动作敏捷,芸娘觉得他像头猎豹。平时穿的也很整洁,不会像芸娘印象中的猎人一样身上围块兽皮,而且总是站的笔直,话语不多。想到这里,芸娘发现,曹家的男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包括曹二牛那有名的猎户爹,即使四十多岁了,依然是干干净净,站的笔直,永远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像以前看电视剧中的江湖侠士,还有点不一样,还有点像杀手?想到自己未来的丈夫,公公,大伯都是杀手,不禁一阵恶寒,芸娘觉得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为了免于自己胡思乱想,芸娘到附近转了转,采了点蘑菇,还看见几朵木耳,踩了下来,想是晚上菜有着落了。芸娘回到曹二牛伐木的地方时,发现曹二牛已经停下来了,把木头修正好,捆在了一起。  “二牛,伐完了吗?”芸娘不知怎么站在曹二牛面前,就会自动进入旧社会地主婆的角色。  “芸娘,应该够了,我多伐了几根,应该可以把你家后院坏掉的栅子补上。”说完又习惯性的笑了笑,挠了挠毛茸茸的脑袋,芸娘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自己前世家里养的那只金毛,每次叼完拖鞋的样子。  “那好吧,下山吧。”芸娘有点难过,这么两个人能成为夫妻吗,怎么她自己有种和曹二牛相顾无言的感觉。  到了家里,曹二牛就开始干活,造猪窝,这回可把云树高兴坏了,书也不认真读,一会出来一趟,围着曹二牛转两圈。说来这曹二牛人缘还真好,连家里养的那只叫张相公的大公鸡,也总是围着他转,之后咯咯的叫着,芸娘真想冲上去质问一下那只张相公,那可是猎户,猎户,它这只公鸡做的不耐烦了吗?  芸娘拿出两个土豆,又到院子里摘了些豆角,挖了两根胡萝卜,取出前一阵子从骨头上刮下来的一点肉,剁碎了,做了个豆角土豆焖肉。又将才在山上采下来的的木耳,蘑菇洗干净,切了点胡萝卜丝炒了个鱼香改良版的鱼香蘑菇。又拿了张相公的老婆刚下的一个蛋,切了点葱花,做了个甩袖汤(鸡蛋汤)。芸娘想开了,这两年省吃俭用的什么也么攒下,还不如吃点,如今虽说土豆被衙门抢去一部分,但剩下来的也足够芸娘一家吃一年的,更何况经过上次的事,相亲们多多少少向芸娘打听,芸娘也就顺水推舟卖给了他们一些,并告诉了他们怎么种。和稻米一样的价格。乡里乡亲的芸娘觉得有点贵,但是乡亲们觉得是种子,都给了这样的价格,毕竟土豆的产量在那呢。所以芸娘现在手里算是有了点余钱。  芸娘把才端上桌子,去院子里看看二牛已经把猪窝盖完了,正准备收拾收拾去补园子。  “二牛,先别干了,吃饭吧。”  “我。。。我不饿。不用吃饭。”二牛习惯性的又摸摸脑袋。  “咯咯。。。难到你是神仙,只干活不吃饭?”芸娘被逗笑了,以后和这样个人在一起也挺有意思,最起码不会受欺负。芸娘反应过来却发现二牛看着她呆住了。“看什么看,吃饭了。”  “嘿嘿,芸娘笑起来真好看。”二牛跟着芸娘到井旁,打了点水,洗了洗手。  从上桌开始二牛就一直在笑,刘氏问什么都笑呵呵的回答。芸娘还想在山上还觉得他有点像杀手,现在只能说这个杀手不太冷。  “芸娘,这个就是那个土豆吗?真好吃。”芸娘发现这家伙在饭桌上一点也不磕巴呀。  “对,芸娘,一会给二牛拿点回家,让你娘亲也尝尝。”刘氏听见二牛对土豆感兴趣,立即说,芸娘就奇怪了,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刘氏还是对二牛的父亲有敌意,但是她为什么会答应这婚事。而且这么多年来似乎刘氏对曹家的小辈都蛮有好感的,包括二牛那娇蛮的小娘亲。就唯独对二牛的父亲,似乎提都不愿意提。  “不用了,婶子,我娘做的没芸娘好吃。”  “瞧这小样,没过门就这么护着媳妇,叫你那小娇娘知道了,还不吃醋,伤心呀。”刘氏打趣着二牛,说着二牛娘亲的外号,芸娘觉得有点讽刺,一个月前也是四个人一桌饭,说说笑笑的吃着饭。现在就换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到了和自己谈婚论嫁的地步。  
    吃完饭,芸娘收拾桌子,二牛又背着木头去修栅栏。来往路过的乡亲都会停下来打趣,说着媳妇还没过门,就先到丈母娘家干活。二牛只是“嘿嘿”的傻笑。芸娘这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她和二牛订婚的消息已经在村子里,不胫而走。看着黄昏的夕阳,灶上的炊烟,小燕子围着屋檐呢喃着,以及在屋子里读书的云树,甚至于干活的二牛,芸娘突然感到了久违的幸福感。不知怎么二牛虽然憨实,不能像邱举人那样侃侃而谈,却可以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可是芸娘又在迷茫,信任这个词,现在的她已经不愿意随便给予了。  芸娘包好了一些土豆,又装了些自己腌的菜,似乎认清了过不了多久之后一定会嫁给这个人之后,看二牛也没开始那么不顺眼了。二牛修完栅栏,把锯子送到屋里。  “芸娘,明天我给你弄点干稻草,放在猪窝里,再把小猪崽放到里面。对了芸娘喜欢小兔子吗?我给你弄几只小兔子养养怎么样?”又是小兔子,上次都被芸娘给卖了,不过既然有人送,那就养吧,反正今天把土豆秧子给小猪崽吃,小猪崽不吃,那就喂兔子。兔子吃草,总该吃了吧,要不然太浪费。  “好呀。我要纯色的,你可别弄些花兔子糊弄我。”有人送东西,芸娘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是傻子的原则,当然是来者不拒了。  “你喜欢就好。”二牛又挠挠她那毛茸茸的脑袋,芸娘想说别挠了,再挠也变不成一休。怎么每次见他,他都活像被调戏的小媳妇。  送走了二牛,芸娘进到空间里看了一下,发现地里的种子没什么反应。又取了点水浇上,看着慢慢来吧。因为发现每次喝完水之后,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芸娘就想这水可能可以治病。于是取出了一点,给刘氏熬药。  第二天早上问刘氏是否有感觉,刘氏回答确实比前几次喝的药的感觉好一些。芸娘一听着实高兴坏了。回去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收拾院子,做饭。芸娘喜欢安定的生活,尽管苦,可是这种安定会让她倍感欣慰。其实故事如果一直这样进行下去,芸娘会成为一个幸福的村妇,以后生一堆孩子。(可是作者是个变态,就想打破这种平静。  “小师妹。。。”芸娘本来在摘豆角,想晒干了储存起来冬天吃,听见这个声音,停了下来。芸娘突然觉得的好笑,小师妹,听起来多暧昧的一个词呀,令狐冲就是这么叫岳灵珊的。自己呢一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种暧昧,可是现在邱举人这么叫她,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虽然说她和邱举人没什么山盟海誓,或是连芳心暗许都算不上。可是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者的不舒服,尤其是对于她这个缺钱的村姑来说。古人常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芸娘确实有这种体会了,如今夺她钱财的人就站在眼前,她怎么也做不到笑脸相迎。  “邱大举人老爷,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芸娘阴阳怪气的说到。  “小师妹。。。你要嫁人了吗?”邱举人怨妇一般的语气,让芸娘想起了令狐冲。可是自己不是岳灵珊,自己和他没有那所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私情,也没有负他。现在这般语气倒像是芸娘对不起他一般。  “是呀,不知邱举人老爷有何指教?”芸娘依旧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摘豆角。  “小师妹,你可不可以。。。哎!你迟早会明白的。”邱举人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芸娘回头看看,觉得他的背影有点萧瑟。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萧瑟。怎么可能。他和县太爷孙父母的种土豆大计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现在谁不知道安图有个为国为民的邱举人。  邱举人离开不久,芸娘摘完豆角,摆在院子里晒。又取了些海棠切成片在院子里晒。  “小树,拿着书出来读,帮姐看着点张相公它们一家,别让它们偷吃海棠。”芸娘看海棠弄得差不多了就冲屋里喊了一声。  “好了,姐我能先吃点吗?”小树捧着书出来,看见海棠眼睛一亮,马上道。  “你呀,小馋猫,你看张相公都没说吃呢,你先要吃,你看张相公一家都抗议了。”云树一看,果然张相公一家,海棠咯咯,咕咕的叫唤。说起来,张相公这名字还是云树给起的,每次看见那只耀武扬威的大红公鸡,想起它叫张相公,芸娘就想笑。云树可能还不知道,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叫他张小相公,云树是张小相公,大红公鸡叫张相公,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而自己那不知所踪的父亲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二牛哥。”云树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二牛拿了不少东西过来,跑过去接。  芸娘等到二牛进了院子,芸娘一看他拿的东西,着实觉得这孩子太实诚了。三只雪白的小兔子,还有两只大一点的灰兔。一捆干稻草,一个篮子,篮子下边还放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一大条肉。最最主要的是篮子里还有一只小鹿,看样子还没断奶。而二牛后边还牵了一只,大的鹿,看来是这小家伙的娘。看样子是曹二牛将人家娘俩都抓来了。  “这,这怎么养呀?”芸娘指着那母子两个。  “以后我割草给你送来。你喂。”二牛没挠脑袋,因为没倒出来手。说完二牛把稻草铺到猪窝里。把那头鹿栓到了柱子上。  “这兔子繁殖的很快,一个月就能下一窝小兔子,但是也有一点就是太能盗洞,你要是一没看好它们就跑了。”二牛交代完又嘿嘿一笑。  “叫你,这么抓,山上的动物还不叫你抓绝了?”  “哪能,今年年景要比前几年强上许多,再说现在是秋季,这鹿下的崽就不合时宜,若不是我把它抓回来,过几天温度降下来,这小鹿也活不成了。对了,这小鹿怕冷,你晚上要把它抱到屋子里睡,最好是给它铺上被子,不要让它着凉了。”说着二牛玩下身子摸了摸小鹿,芸娘真是无语,给他们盖被子,哪里有,还有二牛,你是猎户呀,是猎户,不是保护野生动物组织。  “对了,你来了,怎么还拿肉呀?你来干活还拿东西。”虽然这么说,芸娘还是把肉收了起来。  “那是野猪肉,虽然有点老,但是还是挺有嚼劲的。我吃的多,就想着拿点菜来。”情是嫌我家伙食不好,没吃饱,芸娘暗忖,又听二牛说“芸娘做的好吃。”芸娘想这还差不多。  之后二牛又上山去伐了几棵树,给小鹿搭了窝,给兔子也搭了窝。芸娘觉得自己家都快成动物园了。晚上芸娘把野猪肉切切和土豆一起做了个红烧肉烧土豆。又切了点蒜蓉,抄了点菠菜,拌了个酸甜口的,蒜蓉菠菜。  红烧肉,久违的大肉呀。一上桌就风卷残余一般,芸娘这回事真发现了,曹二牛这家伙难怪自己拿肉来,他几乎只吃肉,偶尔夹几块土豆。菠菜只是象征行的夹了一筷子,就没有再动,这就是个食肉动物吗!边吃,还边叨咕“香,真香,芸娘真香。”芸娘真想骂一句“香你妹呀?”夹着野猪肉说芸娘真香,不知道怎么想的。  吃晚饭,二牛离开了,小树继续去读书。芸娘收拾桌子,刘氏在旁边看着。芸娘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所期待的的家的感觉吗,有肉吃,有欢笑,家里养着鸡鸭鹅狗儿,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前任知府李大人,最终还是被押走了,新皇也在万众瞩目下登基了,年号天启。既然不是崇祯,芸娘想就与她无关,可是这回她真的想错了,不是每个穿越女都期待平静的生活,而期待平静生活的穿越女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她所期待的。  原本刘氏想过了国丧,就为芸娘和二牛办婚事,毕竟二牛也十七了,村里同年龄的小伙子,除了家里实在拿不起彩礼的,全都结婚了,曹家的意思也是希望早点完婚。芸娘没什么意见,反正她和二牛说好了要是成亲也要带着刘氏和云树。这天一大早,芸娘远远的就看见二牛的娘亲周氏和嫂子俞氏往自家走来,忙迎上去。既然对婚事没那么反感就应该给未来的家人留个好印象。  “芸娘,一大早就干活呢?”周氏,一进门就问道,其实也就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芸娘感觉的到其实周氏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不过也不讨厌。只是没感觉。  “婶子,嫂子快坐下。来的正好,我煮了点酸梅汤,给您尝尝。”芸娘觉得自己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没办法,谁让伸手不打笑脸人呢,自己总不能没过门就把婆婆和嫂子都得罪光了。  “好呀,我也尝尝芸娘的手艺。”周氏笑着说,芸娘暗忖不怪人家都叫她小娇娘,这把年纪说话还带着一种软软的娃娃音,浑然天成的娇蛮。  “可不是吗?总听二弟说芸娘做的吃食多好吃,今天儿媳可得取取经呢。”二牛的嫂子俞氏,也是位教书先生的女儿,身上有一种书香气,只是胆子看起来过小,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看看二牛的娘亲。  “婶儿,你这样说都让芸娘无地自容了。”芸娘说着将酸梅汤给周氏,和俞氏倒上。  “芸娘,还别谦虚,这味道真真是好呢。喝到肚子里别提多舒服了。”周氏,似娇还嗔的说着。接着又扯了一些家长,就让俞氏陪着芸娘在院子里,而自己进屋去找刘氏。  “娘一定是去找刘婶谈论你的婚事了,紧张吗?芸娘。”俞氏小声的问着芸娘,芸娘真的感觉刘氏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贤妻良母。  “有点。。。”说不紧张才是假的,关系到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能不紧张,芸娘心里紧张极了。或许新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场婚礼之后,自己的生活活,是好是坏。  “慢慢就好了,我当时也好紧张,但是过去了,反而觉得这种紧张也值得回忆。其实你看娘挺吓人的,但是她私底下并不严厉。”芸娘突然觉得好笑,因为她真的没见过周氏所谓吓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周氏领着俞氏离开后,刘氏把芸娘叫进了房里。  “芸娘,今天二牛的娘选了几个日子,给我看,最后定在了十月二十八。你呀,也该准备准备嫁妆了,咱们芸娘手这么巧,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刘氏说着,拉过芸娘的手,抚摸着,天下没有不疼儿女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儿即将出嫁,刘氏心里突然觉得空牢牢的。  “娘。。。你净笑话我。”芸娘有些不好意思,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即将嫁人了,还是有点小感慨。又听见刘氏的召唤。  “芸娘,芸娘。”刘氏叫了两声。  “娘怎么了?”芸娘赶快回到刘氏的房间询问。  “娘还没说完呢,你去你爹的书房,把书柜挪开,里边地砖上有两块活的,挪开之后有个暗房,暗房里有一个红木箱子,红木箱子里有一些绸缎,还有些首饰,都是你爹在时给你置办下来的。”刘氏说着掏出一把钥匙,交到了芸娘手上。  芸娘到了书房,看见那红木的书架,没费什么力气就挪开了。细看了看发现果然有个暗房,其实那个暗房是在地上的,不细看还看不出来。芸娘打开暗房,看见果然有个红色的木箱子,但是事实上还有两个箱子,均带了锁。芸娘先来到那个刘氏所说的红木箱子前面,用钥匙打开了箱子,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芸娘还是很吃惊。一箱子的云锦,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事好东西。这还是芸娘到这个世界以来看见最好的布料,平时也就穿点棉的,或者麻的,哪里见过什么丝绸。这一匹布料都足够芸娘一家好吃好喝几年的,可是这几年这么难过,刘氏从来都没有说过拿出一匹出来卖。芸娘打开箱子里的小盒子,更是傻了眼,慢慢一箱的首饰,虽说看起来不如上次刘氏给的玉镯,但是也不乏和田玉簪,如意金锁,这类东西。芸娘放下东西,觉得这太离奇了,自己那个消失的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置办这些东西。  芸娘将箱子搬出来,放到自己的房间,又将书柜挪了回去。看了看那书柜,才发现,这书柜再普通不过了,而那书柜里的书,表面上看是普普通通,可是为什么只同样的论语就好多本。这个芸娘一直没注意。芸娘抽出紧里边的一本论语,打开发现里边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孔夫子教化,而是一些策论,看了内容芸娘虽然不懂却也看出是些上好的治国之道。芸娘又抽出几本,发现外皮都是一样的论语,但内容却不尽相同,普遍是策论之类的文章,但是有治国的,有兴修水利的,甚至有平倭寇的和类似厚黑学阴人的东西。芸娘西斯开始乱了起来,自己的爹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些藏在家里,自己人却消失了,这是留给谁的。如果按林婶的话来说,芸娘的爹根本就不知道有云树的存在,那难道是给自己留下的?可是自己是个女孩子,以明朝的大环境对女子的轻视,这又不合理。以当年芸娘的爹跌下悬崖也带着这些书的角度来看他绝对是十分珍惜这些书的,不可能轻易舍弃,除非他不方便携带这些,或者他还会回来取这些书。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把这里当成家了。可是芸娘总觉得这个有故事的爹把这里当成家的可能性不大。  芸娘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刘氏的房间,看见刘氏并没有睡,而是就着灯光在绣盖头。芸娘一直都没有发现,刘氏竟然能绣花绣的如此娴熟,想来自己那成年只会干粗活的手,是不成了。  “回来了,这几天,你没事就跟着娘绣嫁妆吧,虽说是匆忙,但是这嫁衣什么的,从你一出生你爹就为你准备好了”说着刘氏从一旁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了,同样的云锦,虽然花纹和颜色不同但是却是同样的绚丽,据芸娘所知,这南京的云锦是贡品,这种东西那里是随随便便能弄来的。  “这,娘,这云锦是贡品呀。。。”芸娘惊讶的问刘氏,这东西一个弄不好,这可是古代,是明朝,穿衣服是身份的。  “还是芸娘有见识呀,娘刚开始看见这个的时候,只觉得被闪了眼,哪里知道是什么云锦什么的。你爹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奶奶为自己准备的,但是一辈子没用上,就存了下来。本来已经忘了,后来看见你出生了,你爹特意出去一趟把这些取回来,给你准备的。”刘氏笑了笑,好像想起了当年的情境,芸娘突然觉得刘氏好可怜,一个只靠着回忆过日子的女人。  “娘,爹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云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东西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芸娘觉得一定要问清楚,要不然传出去,自己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娘亲与你爹成亲这么多年也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爹这人心思太深沉,娘亲初见他的时候他摔在山谷里,昏迷不醒,可就是那般境况,都没有让人觉得狼狈。相反就算是他穿着你外公的粗布麻衣,看起来也依然是个浊世佳公子一般,永远有那么一种超然的感觉。能嫁给他是娘这辈子最大的的幸运,尽管这个人让我恨大半辈子,怨了大半辈子,可是若是没有遇见他,嫁给他,娘亲都不敢想象自己将有怎样的人生。虽然在别人看来娘亲是活在回忆里的,可是就因为这种回忆才让娘亲感觉到自己有血有肉的活过一回。面对你那样的爹,娘亲觉得卑微,只觉得能在一起就好,哪里还敢问他的身份,就怕有一天因为那身份,他会像他出现的那样消失。可是尽管不问,你爹还是消失了。可是他还是留给了我七年的回忆,来让我这后半生有所依托。。。”刘氏望着那油灯慢慢的诉说这往事,可是听到芸娘耳朵里就是悲哀,男人的七年,女人的一辈子。也许芸娘那便宜老爹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有的生活,忘记了他曾几何时,在一个叫安图的村庄,有一位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而那个女人时至今日依然在那里等待着。  
    地里的活差不多都干完了,芸娘按照刘氏所说的在绣着嫁妆,这里的嫁妆不是嫁衣而是一些鞋垫,枕头顶子什么的。坐在窗前,看着还没离开的燕子,芸娘突然想起了四季歌,觉得这情景到是蛮像的,遂独自哼了起来:  “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一方。  夏季到来柳丝长,  大姑娘漂泊到长江  。。。。”  “姐,你唱什么呢?旋律到是很好听,怎么听着这词这么不吉利呢?”云树突然把脑袋伸了进来,吓了芸娘一跳。  “瞎说什么,臭小子,你不好好在屋里读书,出来干什么?”芸娘嗔怒道。  “这都到中午了,邱举人和梅老夫人都饿的嗷嗷叫了,我这准备给他们送点吃的去。”云树笑嘻嘻的说。  “邱举人?梅老夫人?”芸娘承认他还是对邱举人这个称呼比较敏感。  “就是咱家的小猪,和那头梅花鹿呀。姐你不觉得那小猪天天拽拽的样子很像邱举人吗?还有那头梅花鹿,难道不像一个年老的妇人,就像孙父母的娘亲一样,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嘿嘿。。。”听了云树的解释芸娘也觉得有点像,那头小鹿不知怎么,走起路来就是一扭一扭的,而孙父母的娘亲过了一双小脚,走起路来也是一扭一扭的,一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就看见云树一跑一颠的去到猪窝。芸娘也收拾了一下,下地做饭。  今天做了个青椒炒土豆片,又打了一个鸡蛋做了酱。采了些园子里的小菜洗洗,就是一桌丰盛的菜,芸娘曾经是个懒人,也是个爱享受的人,这几年条件不允许,她自然改掉了那些习惯,但是并不等于戒掉。自从那天看见嫁妆里的那些东西,芸娘就没有再做那些特别凄惨的吃食。她想实在不行卖两件,也行呀。  对于现在的生活芸娘很满意,这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若是明年日子好点她就在门前种上些花木,再抓上几只鸭子。。。芸娘想着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想着以后若是有了钱可以弄点什么毒药,还是什么的,防防身。毕竟边关不太平。  “张小姐,张小姐?”芸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个被邱举人捡回来的乞儿,叫什么来的,对,叫裴忠。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随随便便闯进未婚女子的房间,就不怕我说出去,让人将你打死?你也无处伸冤。”芸娘觉得自己有些口不择言,这种情况连电视里都没见过,让她如何应对?  “张小姐莫怪,是我家主人要我来的。。。”芸娘的一切似乎都在裴忠的预料之中,又似乎一切都已经预设好,而他只是需要按部就班的照着一排练好的台本念罢了,一切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与己无关。  “邱占秋,让你来夜闯女子闺房?你怎么不再编点更离谱的,虽说邱占秋不是个东西,但是还不至于如此荒唐之事,你修要狡辩!”裴忠说到一半已经被芸娘打断,两辈子,两辈子,芸娘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两辈子的名声都折在这里。  “主人说,新任知府到任,对土豆很感兴趣,但是据主人了解,这任知府,在前任上就曾作出多次类似强盗的行径,而且从知府到任的这几天情况上来看,他似乎香江土豆据为己有。。。”裴忠依旧按部就班地说着,总让人感觉他十分欠扁不过还没等他说更多,芸娘已经飙了,抢了一次,还想抢第二次?“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被人挖去那么多了吗?还管我要,我没有。东西是地里种出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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