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关于穿越西游记之我是玉兔的内幕,一些隐藏的理解和心德

  算作自序  进入互联网时代,视界忽然开阔许多,大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日积月累,总于耐不住莫名的冲动,想写一部书。  写书,对于一个从未操弄过文字的农民工来讲,实在是件颇为尴尬的事。我曾怯怯的告诉过一位工友,说西游记(以下均免去书名号)这部书怎么怎么样,我想就此捣鼓点文字出来。  工友闻之脱口而出:能挣到钱吗?  这样的回应自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我当时还是给尴尬得浑身燥热,暗地里一摸额头,果然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想想也是,本来休闲时间就极少,还得熬那么多的夜查那么多的资料,所做的又几乎是件不着边际的事,何苦呢?再说,西游记不就一神话小说,给大家消遣消遣而已嘛。一个人就算穷毕生精力去“研究”,唯一的收获便是无端的浪费生命。  但我欲罢不能。  倒不是说阅读给我了难以抑制的激动,而是别人的理解跟我不一样。我只想把这个“不一样”表述出来。  事实上,西游记读者号称遍天下,但认真地从头到尾读过的人,可能极少极少,尤其是年轻一代。绝大多数人对西游记的认识,估计来自连环画、电影电视,来自学生课文儿里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但这些仅是西游记故事的某些片段。是片段,所以难免片面。可能有人要指着我丑陋的大红鼻子叱咤道:就你理解得全面呀?!我说:不是这意思。那我到底是啥意思,实在是一言难尽。  断断续续读读写写,一晃就是四、五个年头倏然而过。也曾在网络上贴过部分文字。最近,用了多年的笔记本开始出现状况,说不准在某次想打开它时,忽然发现它已圆寂。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完善过去的辛苦积累,尽可能早地在网络上给我的文字筑个躲风避雨的小巢。  文学作品源于现实生活,尤其西游记这样的神话小说,之所以被很多人所喜爱,不仅因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不仅因神话故事(包括武侠小说等等)能寄托人类的某些幻想,西游记日常生活化的文字及场景、对现实社会的隐射,无疑同样吸引着广大读者。可以说,明代四大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中,西游记作为一部神话小说,时代的印迹却最为深刻。本书努力着眼于明代中晚期这么个时代背景,戴着这样的一个有色眼镜,去品西游。  当然,因为白天要打工混生活,只有晚上才可能回家抽空写点文字,而更多的晚间,因为干活太累,得早点休息,或者还得忙些杂七杂八的家务,还得尽可能的陪病中的母亲说说话,还有一些免不了的应酬,等等等等,都影响了写字进度……生活就是这样,没办法。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些,老实说,就是跟各位学长打个招呼——不能保证天天更新。而且,还希望大家有空就来望望。^_^。  开始构思写书时,我就把“这部书”起了个自我感觉还算“雅俗共赏”的名字:  民工看名著。  下面还施施然拖了个长长的副标:  ——谈谈明代中晚期文化背景下的《西游记》。  分析西游记,几乎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作者。小屁孩都知道西游记作者即吴承恩。我本人也只是在构思这部书时,才正式注意到西游记的作者问题。我无意也没精力去否定吴氏作者说。但为了便于解剖小说,本书将引进跟西游记成书同时代的一位文人——徐渭()作为假想作者。就跟学生解几何题一样,有时候借助一道“辅助线”,往往能迅捷的解决问题。本书便是将徐渭当作解读西游记的这道“辅助线”,而不是给作者之争凭空添乱,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够接受,尤其是乡土情结强烈的读者。  万事开头难。这部书从何正式落笔,因为毫无写作实践,着实令我琢磨了一段时间。近期看了一些关于西游记方言的文章,那么,我们也从西游记方言说起吧。
楼主发言:65次 发图: | 更多
  厨子来顶。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顶一下,只要你写的好没人在意你是民工还是砖家。  
  谢谢各位!  1、  相对于现代普通话,西游记里的方言词汇可能较多。反正跟笔者的母语——如东方言之一相当接近。  为什么说“如东方言之一”呢?我就简而单之的介绍个概况。  如东、如皋过去同属如皋县,1945年如皋东部一部分,从如皋分割出来,是为如东县。如皋建县,古代也称为“东皋”,当然,唤做东皋的地方却不是仅指如皋的;这跟人的姓名一样的情况。西游记刊行的明万历年间,文豪王世贞(,号凤洲、弇州山人。江苏太仓人)在其《弇州山人续稿》中,载有当时如皋布衣诗人石函玉的一首叙事诗:《西场行》。其中就有“东皋”这个地方,即现在的如皋(包括如东、海安)一带。这首诗较长,跟西游记方言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我将在后面用作其他资料,而且,为了烘托“明代中晚期”这个时代氛围,我还是全文照录,大家可以跳过不读:   四月五日南风急,萨摩王子挂帆入。  千艘艟艨驾海来,行台失律何嗟及。  崇川卤掠无子遗,前麾又向蒲塘袭。  其时皋邑筑城墉,楼橹不完廪不给。  荒江四野皆妻皇,老幼提携妇走泣。  赖有刘勔兵差雄,跃马提刀歼渠贼。  铁头枭将说邱公,立斩千囚日不昃。  更逢江令树木栏,绳床石驳壮颜色。  须臾我伡两翼张,追奔逐走城东北。  伤哉马踬邱公死,史浩接踵伤胸臆(史七、浩秀皆骁勇,力战死于阵)。  刘公大呼突阵前,誓灭贼后方朝食。  亡何转战西场东,径仄溪深余贼穷。  解甲投戈伏土窟,俘生馘死无遗踪。  筑城京观高百尺,殄倭冢碣识刘公。  十年狡狯猖狂贼,一朝扫荡成丰功。  皋濒江海婴重寄,南廷三足百齐地。  此行岂止靖风涛,直使留都撤守备。  我闻浙江总管胡海林,王直徐海皆就擒。  又闻俞卢汤戚皆善战,伏尸流血满江浔。  岂若邱刘扬伟略,俨若烈火燎昆岭。  从此东皋称乐国,载耔陇首芟荆棘。  圣朝节钺下青霜,生歼衔恩拜诏敕。  大招小招招忠魂,可惜邱公归不得。  诗歌描绘的是明代如皋一带的抗倭斗争。如果我们对明代抗倭历史有过某种程度的接触,就会很轻易的看到诗歌里出现了好几位抗倭高级将领(其中,史七、浩秀两位人物,我没能从如皋地方志中找到,可能是当时的普通士兵),他们是:  胡海林:即胡宗宪(),抗倭名将。浙江、福建总督。网上说胡锦涛先生为其14代孙。徐渭曾为其门客,吴承恩也曾自荐加入他们的抗倭行列,但不知因何原因未果。  俞:俞大猷()。四为参将,六为总兵,累官都督,在官场上可谓沉浮不定。  卢:卢镗()。做过参将、协守江浙副总兵之类。  汤:汤克宽(?-1576)。官至副总兵。  戚:戚继光()。官至左都督、太子太保加少保等。跟俞大猷齐名。  以上五大将领主要在江南活动。  诗中的主角刘景韶(海防副使)、邱升(游击将军)等,当时转战于江北。邱升战死海安。后人为纪念他,创办“邱升中学”,在今如东境内。  稍微再岔开点。这首诗被收录在王世贞的《弇州山人续稿》中,而王世贞这个人,在明代文坛可谓如雷贯耳。当时有个主张“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复古文学流派叫“后七子”,他们是李攀龙、王世贞、谢榛、宗臣、梁有誉、徐中行和吴国伦。王世贞等即为其领袖。吴承恩任长兴县丞时,跟“后七子”成员徐中行()成了朋友。而成员谢榛则是徐渭的朋友。可能因为社会地位的隔阂,徐渭跟仕途中人王世贞别说交友,倒几乎成了仇人,据说,布衣身份的谢榛也受到王世贞的排挤……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跟西游记作者也有关系,这一点后面再说,且言归正传。  如东的方言,大致可分三种。东部存在吴语,被称作“启海话”、“沙蛮话”,可能比现在的吴语更古老;西部跟如皋话基本相同,被称作“西路话”,即笔者母语;中部有方言被称作“本场话”——当然如东方言尚不止这三种,仅仅是个大概的分类。本书所指的如东方言,如无特别交代,仅指西路话,也就是传说中的江淮官话之泰如片——换句话说,江淮官话的泰如片,在如东本土,仅指如东西北一带的方言,即西路话。  对于语言学,我实实在在是个门外汉,想把它高深、复杂化,实在没那个能力。比如,笔者以为自己的口语中,“诗”、“是”的单字发音完全一样,但《江苏省方言志》的“如东音系”(从21个声母看,方言志采用的似乎就是笔者的母语系统)里,“诗”为阴平,调值21;“是”为阳去,调值33。因此,笔者避其锋芒,主要从词汇这个角度看西游记方言。至于语音,以文字为媒介的小说,也较难反映出来。  为了大致的梳理一下西游记的方言现象,我在网上搜索“西游记方言研究”时,找到一篇相关论文,题为“西游记里的方言词研究”(以下简称“论文”,作者:李海川。网址:/p-.html),列举的方言词比较多。学长们可以在网上阅读阅读。因内容跟同类型的其他文章大同小异,我就拿它当作研究西游记方言的“底本”,跟我本人对西游记方言这个领域不成熟的看法做个比对。
  特别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引用论文来分析西游记方言现象,纯粹针对方言词汇,就事论事。对于方言是否有优劣之分等等,均超出本人的智慧,也非本书讨论的范畴,祈望各位学长不要在这些方面浪费口水。  这篇论文,列举西游记300个左右的方言词,堪谓洋洋大观。其中包括85个“仅通行江淮方言区”的方言词;44个“仅通行江淮方言区的淮安、海州一带,具有狭隘地域性特征的”方言词、10个海里话方言词(大致为现代连云港某地方言)、11个淮安方言词,等等。这些方言词在作者看来,基本属于江淮方言所独有。但直觉告诉我,不可能这么“严重”的。  首先,我就大致的看看85个例词的情况。  这85个例词的性质是“具有很强地域特殊性的江淮方言典型词”。“地域特殊性”、“典型词”这两个词无疑已界定了方言词的使用范围。限于篇幅,我就选择85例的十分之一,即前10个做个分析。为什么要选择“连号”的方言词呢?因为这样做,也许能避免因个人的方言倾向而有失客观性。这十个“方言词”是:不当人子、孤拐、消停、嚣、告诵、才子、可可的、播郎鼓、土工、褒贬。  我参考的资料,主要为许宝华、宫田一郎主编的《汉语方言大词典》(中华书局,1999。以下或简称“大词典”);以如东方言(再次说明,是如东方言之一,即跟如皋话较一致的方言)作基本比对;着重于方言词汇。  1、不当人子。  论文说“今江淮方言中的泰州、兴化一带仍有‘当人子’说法,都作‘罪过’解释”。  其实,如东土语里,这个词极常用,即使年轻人都知道。不过,也是个比较“典型”的吴语。泰如片方言跟吴语的关系,似乎比较密切。但这个问题,本书不作专门的探讨。  “泰州、兴化一带仍有‘当人子’说法”,我不知论文作者想表达什么意思。这两个地方跟如皋话交流,似乎无啥障碍。都是泰如片方言嘛,一家人。  西游记成书的那个年代,这个词在冯梦龙《醒世恒言》、凌濛初《两拍》、罗懋登《西洋记》等都有出现。而这几位作者中,冯梦龙(1574年-1646年),明代文学家、戏曲家……南直隶苏州府长洲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人,同其兄画家冯梦桂、其弟冯梦熊并称“吴下三冯”(维基百科资料)。凌濛初,浙江湖州人,和“三言”作者冯梦龙皆以科场不顺,最后转向著述。两人都是典型的吴语区文人。《西洋记》作者罗懋登,籍贯不明,但也有人根据其书中“多吴语”,疑其“流寓过江南(或南京)一带”。  而《汉语方言大词典》释为“江淮官话”,还具体的指出“江苏如东”这个地方,笔者因此还荣幸了几天几夜。可见《大词典》作者已具体而微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地方去了,只是《大词典》没指出这个方言词在古代文献里的出现情况,估计词典里所言的“江苏如东”,乃现代之如东,同时也可能把如东方言简单并入了江淮官话;《论文》也一样,基本是站在“现代普通话词汇”的角度去审视方言,而未能以古代典籍为佐证。这一点,我们做到心中有数就行。  除了冯梦龙等,再举几个用过“不当人子”的明清文学作品,这些作品是从网络搜罗到的,“所见即所得”,不存在选择上的偏向。  如果各位学长搜索到更多的内容,希望能聚集到这里来,大家一起看看,热闹热闹。为了直观,我就编个表格(截图):
  赶上直播了,支持楼主。  
  民工现在是上班时间,Lz你?  
  @qtdssj01 6楼
15:59:40  民工现在是上班时间,Lz你?  -----------------------------  呵呵。今天休息。近几天晚上有空。
  @砀山斩妖 5楼
15:59:03  赶上直播了,支持楼主。  -----------------------------  只能是短暂的直播啊。  顺便发图。刚才可能网络有问题,点上面的“图片”没动静。贴表格如何不变形,正在琢磨中。  
  注:  吴门啸客籍贯不明,但从署名字义上揣摩,属吴语区的可能性比较大。表格里《意中缘》作者李玉,苏州人,号苏门啸侣,可与吴门啸客对照。  吴敬梓为安徽全椒人。江淮官话。据说全椒在北宋时仍为吴语区。  吕熊,约1674年前后在世。吴人。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云:疑浙江新昌人。  八位作者中,两位未知,五位可以明确为吴语区人。  从上面一系列的文学戏剧作品看,“不当人子”这个方言可能属吴语跟江淮官话共有,在明清时代,更可能是吴语常用语。
  2、孤拐。  这个词大概是个通语。如东口语习用词。《大词典》列出诸多地方语,比如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冀鲁官话、兰银官话、江淮官话、西南官话、吴语。  3、消停:安静、安稳、从容等等意思。  大概是通语。古代文字作品中俯拾皆是。也可参见《汉语方言大词典》。本人所掌握的极有限的如东方言词汇里似乎没有它。有待询问。  4、嚣嚣:如果当“(纸张等)薄”的意思,网络上还有人写作“消”等等。  如东口语习用词。  嚣即现代汉语的“薄”的义项之一。很多地方都这样用。《汉语方言大词典》有详细解释,为胶辽官话、中原官话、江淮官话、徽语等。但论文作者说“吴方言区的人听了则不知所云”,这句话委实夸张了点。可能是因为在错误的地方又问错了对象。我拿这个问题问一位搞运输的常州司机,他就边写边说他们的口语里叫做“消”。  现参考石汝杰先生《明清时代吴语形容词选释》一文(也可参见石汝杰、宫田一郎主编之《明清吴语词典》),罗列如下:  〔嚣〕:  主有留客,定饭仅用切肉一碗,既嚣且少。(笑林广记9卷)  勿晓得昨日头我们亲娘,(唱)好言和你来相恳,你置之不理太情嚣。(双玉杯29回)  〔浇〕(文中有注解,音xiao):  布匹稀薄谓之浇。(戒庵老人漫笔5卷)——戒庵老人即李诩(),号戒庵,晚年以“戒庵老人”自居。江阴人。  布帛薄者曰浇。(乾隆苏州府志2卷)也比喻薄情、奸刁。  〔枭〕:  大娘娘猛听好心焦,果是夫郎情性枭。(三笑2回)  由此产生的复合词多是“嚣”和“薄”的组合,强调“薄”义。  〔嚣薄〕薄;轻薄。  若说那厮是个本分老成的人,倒不必和他计较;即是个嚣薄子弟,决不可轻放了他!(禅真逸史24回)  今世情嚣薄,不念师恩,教训他成人,指点他文艺。(二刻)  〔枭薄〕  可惜你人穷志短,不想世态炎凉,人情枭薄。(描金凤5回)  〔薄薄浇浇〕  弄得一付面皮,薄薄浇浇,好似晒干瘪的菜叶。(豆棚闲话7则)  ……还有薄薄嚣、薄嚣嚣等。几乎都在明清吴人文章中。  5、告诵(颂、送)。  跟“不当人子”一样,如东习惯用语。这是个使用地域极广的词语,《大词典》有详释。  但是论文写的很有意思:  在江淮方言区口语中,一律将“告诉”说成“告诵”。《西游记》中,多处全用“告诵”而不用“告诉”,说明此书作者非常习惯地运用这个江淮方言词。  西游记这部小说,我根据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世德堂影印本,对告诵、告诉这两个词的使用情况,大致的作了查阅,结果如下:  “告诵(颂)”出现10次,分别在:  23、31、32、34、37、38(告颂)、61、75回。  “告诉”出现7次,分别在:  18、57、65、73回。  那么,再看看其他本子的情况。仅以第57回为例,台湾天一出版社影印本《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以及《鼎镌京本全像西游记》均为“告诉”。我不知道论文作者用的是何版本。感觉上,西游记“全用告诵而不用告诉”的可能性很小。笔者下载的txt、exe、pdf等所有的西游记小说文档,虽有一、两处跟影印本不同,但“告诉”跟“告诵”都在小说中同时出现。作者说小说全用“告诵”,可能不符合实际。那么,由此而推导出的结论,自然站不住脚。  从告诵、告诉的分布情况看,告诵的出镜率确实高于告诉——10比7,即便如此,也实在看不出作者习惯于运用江淮方言,因为告诵这个词并非江淮方言所独有;相反的,如果作者是江淮人,到是习惯运用江淮人从不说的“告诉”。为什么这么讲?江淮人从不说“告诉”,西游记中却出现了7次。尤其第57、58回的“真假美猴王”故事,这个故事里,“告诉”这个词就使用过4次,而“告诵”一次都没出现,说明这个故事的撰稿人有习惯使用“告诉”的可能。而从已掌握的古代文献资料看,这个故事似乎未见雏形,有可能是世德堂本作者的独立创作。那么,如果是独立创作,作者不是江淮方言区人的可能性极大。
  6、才子:刚才。西游记还写作“才自”。  如东口语里似乎就一个字:才。有待询问。  网上还有人说是“湘方言”。《大词典》称吴语,并例举了杭州话;《简明吴方言词典》正文第13页有:“才至,绍兴等地的话。副词。才”。这个“才至”,应当即“才子”。  吴语中,“才子”意为刚才,是很明确的。与西游记成书同时代的绍兴名士徐渭在其戏剧《雌木兰替父从军》第二出中,就有一句“王姑夫且慢拜,我才子看了日子了,你两口儿似生铜铸赖象,也铁大了”。  7、可可的:恰恰的。  如东口语里不知有无。  明代文学作品、元曲里比比皆是。《明清吴语词典》:可可(里)。《汉语方言大词典》:1、胶辽官话;2、中原官话;3、江淮官话。  8、播郎鼓:  如东口语熟语。拨浪鼓是个非常古老的东西。同音字写法很多。明《金瓶梅》(作者未定。有人考证小说总体为山东地方方言),清唐英(沈阳人)之《灯月闲情十七种》、孔尚任(山东曲阜人)之《节序同风录》、曹雪芹之《红楼梦》都有拨浪鼓出现。  元剧《渔樵记》:这里是刘二公家门首,摇动这不琅鼓儿。《渔樵记》开篇就是:老汉会稽郡人氏,姓王双名安道。别无甚营生买卖,每日在这曹娥江边堤岸左侧,捕鱼为生。估计作者(或改编者)乃吴语人。  9、土工(公):掩埋尸体的人。  通语。《汉语方言大词典》有较为详细的解释。跟吴语或粤语也不无关系。比如,吴趼人(),广州人,后在上海等地谋生、写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为其代表作。其《劫馀灰》第10回:且说婉贞被式钟打死,叫人用一副薄棺,抬到城外义地上去掩埋。当下两个土工抬着,向城外而去。  徐渭诗《柳元谷以所得晋太康间冢中杯及瓦券来易余手绘二首》题记记录了一块出土的瓦券(契据)。题记云:  “大男杨绍从土公买冢地一丘,东极阚泽,西极黄滕,南极山背,北极于湖,直钱四百万。即日交毕,日月为证,四时为伍。太康五年九月廿六日对共破剪,民有私约如律令。”详玩右文,似买于神,若今祀后土义,非从人间买也。二物在会稽倪光简冢地中,于万历元年掘得之。地在山阴二十七都应家头之西。尚有一白磁狮子及诸铜器,铜器出则腐败矣,狮尚藏光简家。  这段文字,写的虽是阳间人买阴间地的虚拟事,对研究古代民间契约,具有参考价值。其中的“土公”一词,至迟在晋太康间(280-289)就已出现;也应是千年前山阴古语。可以说,不可能是“具有很强地域特殊性的江淮方言典型词”。  徐渭记述的这桩事跟西游记,除了出现一个共同的方言词——土公,再也没有关联之处。如果硬要扯上关系,那西游记讲了一个故事,是阴间人立字据跟阳间人打交道。这与徐渭所述恰好相反。那就是第10回“唐太宗地府还魂”这个故事。当时唐太宗空身去地府,身上没带钱钞,就立下文书给判官,借得阳间一位叫相良的老汉金银一库,分撒给枉死的众鬼。    10、褒贬:偏义于“贬”。  《汉语方言大词典》称冀鲁方言。  古代文献里,“褒贬”这个词使用得非常频繁。有时候表达的是“贬”义。偏义复词里这种现象很常见。  如明代李贤(,河南邓州)《古穰集》卷30:吏部侍郎洪玙接人疎慢,好褒贬人。  冯梦龙《智囊全集·吕夷简》:庆历中,石介作《庆历圣德颂》,褒贬甚峻,于夏竦尤极诋斥。  台湾已故文人梁实秋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说过一句话:鲁迅大概是忘记了红楼梦里即曾把“褒贬”二字连用,作吹毛求疵解,北方土语至今仍是如此。  上面的分析,10例无一例显属江淮方言。  这些结论或许不一定准确,但也不至于谬误得离谱。而且,通过史料的举证,能确定无疑的看出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就是我们使用着的土语方言,未必就是我们所独有的,更不用说隔了几个朝代、并且是400多年前的情形了。
  两天没上线,昨夜想上,结果上不了论坛  ———————————————————————————————————————  前面我分析了85个方言词前10个,接着我们一起再看看44个“仅通行江淮方言区的淮安、海州一带(包括金湖、盱眙、沭阳、灌云等  地),具有狭隘地域性特征的”方言词、10个“唯海州人(即今之连云港)说的方言词语”、11个“唯淮安人说的方言词语”的大致情况。  论文所说的淮安至海州,南自盱眙,北至海州,大致的区域截图如下:(来不及制作,地图后面补充)  先说说44个中的十分之一,前5个,它们是只情(管情)、雷堆、丫丫叉叉、吞、畜(旭)。  1、只情、管情。  论文将这两个词均释为“只管”之意。如东口语里,我也没着意去探寻,只凭自己所知的口语词汇里,这两个词(音似。也可能不是本  字)确实都有“只管”、“一直”、“一个劲”的意思。  “管情”如果释为“只管”,不管语气如何,只能列为其义项之一,且跟西游记无关。  我们且看看论文例句在小说中的原文。是小龙跟八戒的一段对话,这段话让人感觉很生活化,很亲切:  小龙道:“……把他哄将来。到此处见这样个情节,他必然不忿,断乎要与那妖精比并,管情拿得那妖精,救得我师父。”八戒道:“  也罢也罢,你倒这等尽心,我若不去,显得我不尽心了。我这一去,果然行者肯来,我就与他一路来了;他若不来,你却也不要望我,我也  不来了。”小龙道:“你去你去,管情他来也。”  这段话出现两个“管情”,根据文章内容,解释为“只管”,似有不妥。“只管拿得那妖精”、“只管他来也”,怎么怎么看都觉得拗  口、难以理解。这里的“管情”,其实是“包管、准定、一定”之意。小龙跟八戒的对话,用这个意思一解释,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你(八戒)把孙悟空骗来跟妖怪斗,包管能拿住妖精,救出师傅。  ——你(八戒)去了,他(悟空)准定要来。  这么一来,“管情”一词,反倒不是江淮方言了,因为论文所讲的江淮方言里,“管情”跟“只情”一个意思,乃“只管”之意,但西  游记不是。
  西游记里“管情”这个词出现10次以上,都是“保证、包管”的意思。限于篇幅,不一一罗列。  西游记第16回写作管寻。这个词,《明清吴语词典》也有收录。寻、情,在江淮方言、吴方言区,有些地方是同音字(根据《江苏省  志·方言志》,苏州、扬州、南京同音。如东各方言也然)。  《大词典》称是冀鲁方言,所举资料为《蒲松龄集》、《真本金瓶梅》、《醒世恒言》。但感觉上,冀鲁方言跟这三部书,很难一一对  应。总之说,“包管”意思的管情,使用范围之广,当不会局限于冀鲁方言。江淮方言中“管情”有没有“包管”之意,我暂时还不清楚,  。元明文字作品中却是频频出现。《明清吴语词典》也有收录,而且,可以确定存在于吴语词汇里,例如,绍兴名士徐渭在其《四声猿》之  《女状元辞凰得凤》第一出就出现两次:  ——春桃若肯改妆一战,管倩(情)取唾手魁名!  ——你晓得的:我这般才学,若肯去应举,可管情不落空。  《醒世姻缘传》,以及据传为徐渭所撰的《歌代啸》等写做“情管”。  《明清吴语词典》还收录一个词:管取。也是包管之意。我不知道词典作者是不是根据明清小说确定方言词汇的区域的。这里暂且看作  是吴语词汇。管取这个词,西游记里出现近10次。  顺带一说,《汉语方言大词典》有管莫、管末这类词,副词,也许之意。管莫,北京官话;管末,晋语。可能就是读音比较接近的“敢  莫”。《大词典》还有:敢莫,胶辽官话、中原官话。敢么,中原官话。没扯上江淮官话。论文把这个词看作江淮方言,也许不能说错,但  如果说这个江淮方言词融入了普通话,可能需要推敲。而更可能先于江淮话,在古代普通话里就有。  只情,有“一直”、“只管”等意。北方官话。但也是如东话习用语。也见于明代戏剧里,如:  《孙庞斗智演义》(明代吴门啸客撰):别了孙膑,同太子起驾回朝,坐在金銮殿上,只情愁眉不展低首沉吟。  《韩湘子全传》(明代钱塘人杨尔曾撰):这道人也不用壶,不用碗,将口布着坛口只情吃,一霎时又吃尽了,一交跌倒地上,动也不  动。  《金瓶梅》也数现。  那么,这个词通行于哪些范围,不清楚,估计包括部分吴语区。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淮安、海州一带口语有这个词,那它们仅是通行  区域中的一个小片而已。
  2、雷堆。  被当作“没有进入普通话的道地江淮方言词语”,“仅通行于淮海地区的方言词语”之一,“在江南乃至吴方言区却感到陌生”,果真如此?  乾隆《安吉志》卷第七,有“谓女之美者曰齐整、少年能事者曰筋节、作事不便捷者曰雷堆”,表明齐整、筋节、雷堆等等这些词语在当时乃至之前的浙江安吉(属湖州)是通行的。这三个“挨排”靠在一起的土语,居然一个个都在西游记中登台亮相过,而且,地方志的解释跟西游记内容几乎完全一致。试看如下:  〔齐整〕  例1:那师徒进得城来,只见街市上人物齐整,风光闹热(39回)。  例2:师徒们在那大街市上行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真不亚大唐世界(68回)。  例3:那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我观他器宇清净,容颜齐整,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78回)。  这三例都指人穿作打扮好看。也见于元杂剧。  如白朴《东墙记》第二折:据相貌颜容齐整,论文学海宇传名。  民国《萧山县志稿》:称妇人美貌及物之美丽者曰齐整。  孙锦标《南通方言疏证》:俗无有呼美为欹者,但曰齐整而已。  而如东方言里的齐整,似乎多用于赞美女性,跟《安吉志》一致。白话小说基本未分性别。见《三言两拍》、《儒林外史》、《海上花》、《歇浦潮》等等。  这个词与其说是“仅通行江淮方言区的淮安、海州一带”的方言词,到不如说是吴语词汇,似更恰切。  〔筋节〕  例1: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沙僧听见,暗笑道:“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45回)  例2:行者笑道:“……咱老孙小自小,筋节。”那公主道:“你真个有手段么?”(31回)  这里的筋节显然是“能干、有本事”的意思。也见于《醒世恒言》、《云仙笑》、《新平妖传》等书。  〔雷堆〕  例:行者道:我这大圣部下的群猴,都是一般模样。你这嘴脸生得各样,相貌有些雷堆,定是别处来的妖魔(30回)。  雷堆,粗笨之意。如东口语习用词。  南戏《歌代啸》(据说是徐渭的作品)有:这是大肚累堆郑俏娘  石汝昌先生《明清时代吴语形容词选释》也详释“雷堆”,其中有一条引冯梦龙的吴语歌集《山歌》:短弗局促,长弗伶仃,壮弗擂堆,瘦弗薄轻(《山歌》8卷)。这里的“壮弗擂堆”之擂堆,跟西游记中描写猪八戒长得雷堆,意义当完全一致。  可见雷堆这个词并非如作者所说的那样;而且,反而可能是典型的吴语词汇。《汉语方言大词典》,也有“雷堆”条,1、江淮官话,江苏北部。举西游记例句。2、吴语,浙江安吉。  《大词典》很有意思,雷堆在江淮官话中只说“江苏北部”,以西游记为证。很有可能是把西游记作者看成江苏北部人,再转而证实方言词的区域。  该词另可参见《明清吴语词典》、《吴下方言考》。
  3、丫丫叉叉。  即“丫叉”或别的同音字。如东口语里同时也称“桠朳”、“桠子(枝)”等。这三个词《大词典》都有收录,并称“丫杈”为吴语,清代刊本的《越谚》也有收录。至于淮海地区的“丫杈”,源自何时何处,大家不妨考证考证。也许来自吴语。不管怎么说,称它“仅通行于淮海地区”,是不正确的。  4吞袖子。  吞,《汉语方言大词典》指“把手伸进一定深度的地方去摸取。江淮官话。江苏北部:~螃蟹。”  同样可见《汉语方言大词典》,收录一个方言字是 [扌吞],音tun(去声):手伸进口袋掏东西。江淮官话。江苏盐城。  这个[扌吞]输入法打不出,《类篇》有“他恨切,吞去声,搌也”,其他如《集韵》、《五音集韵》、《中州全韵》等都释为“搌也”而无“掏摸”之意,可能是个记音字。  《宁波方言词典》给了一个“扽”, “手伸进口袋摸东西”的意思,笔者询问过一位宁波人,说这个口语发音比den浊,那么,跟“吞”音还是比较接近的,但该词典未能提供古籍资料佐证。  如东方言里,笔者隐约感觉有这个音义,待考。  暂且认为这个“吞”是江淮方言,但也显而易见,不只仅通行于淮安、海州一带。  5、畜(旭)  不知淮阴方音里,这个字怎么读。如东方言常说成“畜人子”,大意是“特殊的气息令人窒息”。另,如东方言里还有“抽人子”(音)、“熏人子”等,跟“畜人子”意思差不多,都是说某种气烟气对人造成不适,但区别还是有的,比如,点着一般的柴草,冒出的烟雾令人吃不消,似乎不叫“畜人子”,而是“熏人子”、“呛人子”、“抽人子”等;“抽人子、熏人子”不只局限于呼吸系统,比如切洋葱时,眼睛吃不消,也叫“抽眼睛”、“熏眼睛”,但似乎不说成“畜眼睛”。方言实在是个精微的东西,一个人如果不长期的浸淫于某种方言的氛围,根本就无从研究它。因如东话读音跟普通话有异,也无法用普通话拼音标注,故一时找不到本字,也就很难摸清这个方言的使用区域。总之,不只“仅通行于淮安、海州一带”。  另外,“铎”、“沃”、“木木樗樗”、“浮上”、“摣”、“这们”、“怎的”、“急吞”、“打冷挣”、“巴斗”、“怪道”、“瓦查儿”、“蜢虫”、“查手舞脚”、“得些”、“一捞”、“榔槺”…………等等等等都是如东熟语,也不乏吴语词汇,比如“榔槺”。  顺便提两个读音:  “贡脓”。论文特地强调“这一带(淮海地区)读gǒng(拱),而不读gòng”。这很有意思。其实“拱脓”这个词,《大词典》也有收录:化脓,粤语。这也是个如东熟语,而如东土话也发第四声。西游记既然写作“贡”,那么,作者或修改者的读音当为gòng,这个读音,或许有一点微弱的信号,显示作者不是江淮人。我们不妨再回过头来,看看《大词典》怎么说。截图如下:  
  对于“贡浓”的解释,《大词典》又来了个“江苏北部”。又是列举西游记。看来,词典作者对西游记方言的归属地,拿捏不住。从这  张图,看看这个方言词的分布,基本在南方方言中,“江苏北部”就显得有点突兀。呵呵。我还是一句话,《大词典》关于西游记的方言区  域,基本是以作者为传说中的江淮人而确立的。可以说,凡《大词典》中列举西游记一书的方言词条,我们都不得轻易相信。  我倾向于“贡浓”的写法,属吴语或其他南方方言。不管怎么看,这是个流通区域很广泛的方言词。  ——各位学长,明晚再见!
  “查手舞脚”,查,如东方音读ca。论文解释为“把手指伸张开”,可能是把“查”理解成“揸”(zha),有张开之意。但这里的手脚,显然不是手指、脚掌之意。从构词方式上看,查手跟舞脚应当是对等的动作。舞动脚,跟“张开手指”,动作幅度上显然不对等。这个词,是个如东熟语,手当为手臂,脚,腿也。“查手”即“手臂举起”之意,比如用铁叉(一种两齿农具)“叉草”,就是把草挑举到什么地方去。这样跟“舞”也近似互文同义,也更符合文章内容。论文把这个词解释成“形容惊慌失措,手脚乱动的样子”,我不是淮海一带的人,对淮海方言不熟,不知道是否淮海方言的真实意。但我估计这是根据小说文本内容而进行的推测。这个词,在如东土语里,其实就是个动作状况。就是手舞足蹈的样子。比如,一个人练着拳术套路,不懂武术的人可能这样问:“你叉手舞脚的,在弄甚的啊?”。古代戏剧《双林坐化》里,写作“札手舞脚”——好一个配猴儿日的,札手舞脚的,便恰似个活螃蟹。看得出,就是手舞足蹈的意思。显然,“查手舞脚”的查,不是本字,那么,有可能是什么字呢?我们就参考《汉语方言大词典》。如东方言里“查手舞脚”的“查”(音ca)是举、抬高等意,那么,在《大词典》里,倒是有这么个字:扱。有几个解释可以关注一下。  其一、扱:把东西抬走或抬高。吴语。  其二、扱手:举手。中原官话、晋语。  其三、扱起:擎。粤语。擎,如东方言里不知有无,其实就是举、上托之意。  其四、扱脚:抬脚。中原官话。  这四个解释跟如东话完全一致。  可以讲,不管是西游记还是其他古代作品,查手舞脚,就是手舞足蹈、举手投足的意思。至于是哪里的方言,似乎可以包括吴语、粤语、如东方言、中原官话、晋语……,大概就是个古代的通语了。
  @日月至伟 2楼
15:14:13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顶一下,只要你写的好没人在意你是民工还是砖家。  -----------------------------  谢谢。尽力而为。  关于读音,顺便涉及一下。网上看到有李洪甫先生找出人文本西游记错误多达448处,这确实是个相当骇人的数据。很想一睹“李洪甫校订”的西游记,但似乎尚未出版。  不过,对他的部分纠错,我们也得理性的去分析、接受,不可人云亦云。对文学作品的分析,永远都是一家之言。  例如,李先生认为 “拱入妖王身内”的拱,系淮海方言,“俯身钻入”的意思。不过,这也是如东极常用、极烂熟的熟语。而且,如东话里还不只一种方言在使用。“俯身钻入”这个解释也不完整,或者说没切中肯綮。“拱”的含义,我们不妨用如东方言来“训诂”一下。如东方言里有两种声调,一个是上声,其大概意思是用身体的头部推开障碍物;一个是阴平,跟进攻的“攻”,公母的“公”等土音一个样,大意是进入到了某个空间。比如:王猫儿(如东土语,黄鼠狼。如东方言里,黄、王有时不分,像“黄瓜”叫“王瓜”,“黄豆”叫“王豆”等等)攻(声调:阴平)到鸡窠里了、攻到堂屋家(音ga)去了……至于是跳进去,还是爬进去、滚进去、挤进去、俯身钻进去……都无关,不是具体的动作。人文版西游记改作“攻”,极可能跟如东方言第二种音义一致,但改对为错了。  那么,西游记的“拱”,到底怎么解释?我们从两方面来分析。首先,原文的“拱”,如东方言发音就是上声,人文版改成“攻”,站在如东方音的角度,不正确。如东方言里,不只是钻入,而有“突破障碍以进入”这个特定的含义。另一方面,再看看西游记本书的用法。  西游记原话是这样的:  假春娇闻得此言,即拔下毫毛一把,嚼得粉碎,轻轻挨近妖王,将那毫毛放在他身上,吹了三口仙气,暗暗的叫“变!”那些毫毛即变做三样恶物,乃虱子、虼蚤、臭虫,拱入妖王身内,挨着皮肤乱咬。  妖王衣服跟皮肤之间,显然没留空隙以便让虱子们自由出入。虱子等钻进去,当是硬生生的挤进去;挤进去了,也不是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然后大口大口吸妖王的血,而是“挨着”皮肤乱咬,因为他们背上都压着沉甸甸的衣服,根本没多余的空间给他们活络筋骨。西游记的用法,显然跟如东方言的去声一致。至于说俯身钻入,还得看钻的地方是不是低于你的身体,呵呵。而且,对于爬行类,比如蛇,就无所谓俯身不俯身了,关键只在于“突破障碍物”!解释这个方言词,“障碍物”是个关键字眼儿。  比如老鼠洞,老鼠可以自由进出,但老鼠钻进去,就不能叫做“拱(上声)入”,没障碍啊。但如果洞里被调皮的小孩子塞满了杂草,那么,这就构成了障碍,老鼠穿越杂草进窠,可说“拱了进去”。本书中,猪八戒“拱”东西,都有具体的障碍物。例如:那呆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颗,就拱了四颗(柳树)(25回)。一嘴一棵,当然不是吃下去的意思,是以嘴唇作工具,推到了四棵树。再如:他(八戒)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27回)、呆子就把头拱在草里睡下(28回)、若是南风起,把青天也拱个大窟窿(29回)等等等等,都是用头、嘴巴对抗障碍物的,无一例外。猪子的嘴巴擅长“拱”东西,如东方言里,猪唇也被称作“猪拱拱儿”。  翻阅一下《汉语方言大词典》,“拱”解释为“用头顶、钻”,中原官话、西南官话。看来,可能是个极古老、极广泛的词语。
  @中兴华为1982 1楼
15:05:44  厨子来顶。  -----------------------------  谢谢。  。。。。。。。。。。。。。。。。。。。。。。。。。。。。。。。  李先生说,世本第66回的“鰕着腰”,人文本注释为“ha”,弯。实际上应读“xia”,淮海方言至今称弯腰,如同虾子状,作“虾腰”。 李先生说的也许没错。但他还是站在淮海方言这个角度。如东方言偏偏读ha。我们吃的虾,也读作ha,吴语区的苏州常州就接近ha(见《江苏省志·方言志》),当然,如东其他方言,多数读作xia,但是,即使把虾读做xia的人,哈腰,或哈弓着腰,也都读作ha。其实在古代,根据《康熙字典》,虾读ha的不在少数:《唐韵》,胡加切;《集韵》、《韵会》、《正韵》,何加切。仅《集韵》为虚加切。  我们不妨再看看李先生的其他发现。网络上仅仅举了9个方面的例子,不知是不是李先生的原话。现全部抄录:  1、题材、史料的牴牾。如世本第37回的“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竹”字缺,人文本释为“道”。佛教怎么成了“道院”呢?又如人文本将世本的“祆庙”改作“佛庙”。祆庙,指约公元6世纪传入中国的“拜火教”的庙宇,与佛庙无关。  2、人物、地点、情节的错位。如世本第93回的“主公”,人文本改作“公主”。  3、字、词的误解和错读。如人文本将世本第64回的“落日”误改为“落目”。  4、消减了世本语言的时代特色。如世本第91回的“哏哏”,哏,读“gěn”,与“狠”意思可通。人文本却改作“恨恨”了。  5、误会。掩盖世本的方言现象。如世本第71回的“拱入妖王身内”, 拱,系淮海方言,“俯身钻入”的意思。人文本改用“攻”,与“拱”含义大不一样,读音也不同。  6、淡化了戏剧、说唱等古代文学形式对世本的影响。如世本第78回的“吼叫的是苍狼夺食,咆哮的是饿虎争餐”。抑扬顿挫,朗朗上口。人文本改作“吼叫是苍狼夺食,咆哮是饿虎争餐”,不妥。  7、标点的疏失。如世本第94回的“唐僧与国王相别只谨言只谨言”,是写唐僧因八戒大嚷,遂与国王匆匆作别并警告八戒不要乱说。其标点应作:唐僧与国王相别——“只谨言,只谨言!”人文本的标点是:“唐僧与国王相别,只谨言,只谨言。”说话人是谁,表意不清。  8、注释、注音的讹误。如世本第66回的“鰕着腰”,人文本注释:“这里应读‘ha’,弯。”实际上应读“xia”,淮海方言至今称弯腰,如同虾子状,作“虾腰”。  9、面向现代读者,不应改简为繁、改熟作生。如世本第10回的“乒乒乓乓砖瓦乱响”,人文本改作“乒乓乒乓”,反而拗口了。  其中的5、8两点,前面已述。  第1点,祆庙蓝桥,是古代戏剧创作的常用典,人文版改作“佛庙”,确实不对。  第2点,93回的主公改做公主,世德堂本为:  那官儿慌得战战兢兢的,双手举着圣旨,口里乱道:“我主公有请会亲——我主公会亲有请!”  根据文章内容来讲,将第一个主公改成公主,更能能体现“那官儿”的慌乱、紧张心情,这么改,更具“文艺范儿”。当是根据《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这个版本修改而成。同样,第6点提到的人文版第85回“吼叫是苍狼夺食,咆哮是饿虎争餐”这句,也是参考自李卓吾先生点评版。看来李卓吾这个版本大家比较重视。第9点的“乒乓乒乓”(10回)不知依据何在。世德堂、李卓吾均为“乒乒乓乓”,杨闽斋本无此句。  至于第4点的“哏哏”人文版改成“恨恨”,当是误解。但李先生说“哏,读gěn,与狠意思可通”,大概也不对。我们看看原句:
行者道:“你既传报,怎么隐姓埋名,赶着三个羊儿,吆吆喝喝作甚?”功曹道:“设此三羊,以应开泰之言,唤做三阳开泰,破解你师之否塞也。”行者哏哏的要打,见有此意,却就免之。  李先生说是“很”的意思。当然根据文本,可通。但很、恨之意的哏,就读作hen。其实,这里的哏就一叹词耳!人们表达愤怒、不屑等等情绪时,常发出“哏”声,连小孩儿都喜欢模仿。西游记里的“哏”,大概可以全部解释成叹词。例如:八戒大哥就“哏”过两回:  是那家淘毛厕哩!哏!臭气难闻!(67回);  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19回)  再如:  斑彪哮吼,振裂山川惊鸟兽;太保声哏,喝开天府现星辰(13回)、哏哏的吆喝,正难息怒(15回)、行者不言语,侧耳再听,那师父挫得牙响,哏了一声道……(19回)、哏,好风!哏,好风!(21回)、三藏大怒,哏哏的,要念《紧箍儿咒》(40回)、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41回)、只听我哏的一声,就一齐下手;哏的一声,群妖枪刀簇拥,望行者没头没脸的紥来。(42回)、那老者跌脚捶胸,哏了一声道:老爷啊……(47回)……等等,都明显的是叹词。  至于第3点将落日误作落目,那可能是不是“改”,而是笔误或排版的问题了。人文版的校订,在那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已经很不错了,说明我们的前辈的的确确堪谓学富五车。现代学者离开网络数据库,能做出什么成果出来,很值得怀疑。  总之说,人文版最大的问题,不在其错误本身,而在于修改处没作说明,大有“擅自做主”的味道,呵呵。这确实给西游记研究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会让人走上岔道。因此,研究西游记,只能以明清刻本为对象。人文版等尽管质量不错,也只能作为一般的神话故事阅读。
  内容比较枯燥……  “海里话”,即论文所称的海州地区(今连云港一带)方言之一。前面44个方言词语是淮海(淮安至海州)一带,现在就海州了,范围  缩小了。论文举了10个,数目不多,就统统分析一下。它们是:邷么儿、弄喧(弄喧头)、稍水、倒踏门、烂板凳、复三、刮毒、可死、火  焰虫、些些。  1,邷么儿。这是个儿童游戏名称。问过多位连云港网友——有男有女,他们都没听说过这名称,可能是现在的年轻人较少接触那种土  里土气的游戏。也或者某些方言正在渐渐的消失。也可能这个方言词在“海州”也不是十分的畅行。  “邷么儿”这个词,我不否认是海州方言,也不知道在吴承恩写书的那个时代,海州是否有这名称、别的地方是否有这叫法。我个人  对这个叫法的直觉,感觉这个词中有两个字是同音的别字。  邷么儿,就是非常古老、非常普遍的游戏“抓子儿”。笔者小时候经常在课桌上玩,当时我们是叫做“抓螺儿”的——但周围也有人叫  抓子儿,用具是以蚕豆串成,从没用过石子、瓦片什么的,也从没在地上玩过,那太不卫生。  既然用的是蚕豆,却为啥叫“抓螺儿”,我也不清楚。年轻一点的人,很多的还没玩过,就更不知它的叫法了。但有一点极易看出:邷  么儿既然就是抓子儿、抓螺儿游戏,那“邷么儿”跟“抓子儿”在构词上当是一一对应的关系。这个“邷”必是动词,“抓”的意思;“么  (儿)”就是跟“子儿”、“螺儿”相同性质的别称。  我查了多部字典,“邷”的解释就一种:卫地。就一地名,别无解释。因此,这个“邷”必是同音的别字。而西游记中有个“偷生〔扌  瓦〕熟”, “扌瓦” 可能就是“搲”的异写,这两个字,《汉语大字典》都有收录,《大字典》、《类篇》等释为“吴俗谓手爬物曰搲”  。这个搲字,是如东土语极常用的一个字,读wá,第二声。比如“搲草”。搲的意思基本就是用手或其他工具把零散的东西聚集或移动位置  。比如“搲草”,就是把散落的草聚集或移走,如东民间有一种农具叫“爪钯”,竹片制成,是常用的搲草工具。懂得“搲”的意思,就很  好理解“偷生〔扌瓦〕熟”这个词。当然这个词,我似乎没听说过,有可能是自己的方言词汇太少,也可能口语里根本没有它,待后有空了  再去考查。感觉上,像“偷生〔扌瓦〕熟”、“山恶人善”这种构词跟词义都很简单的词语,不太像某个小区域的方言。  可以讲,“邷”即“扌瓦”。“么”也十有八九就是“码”。码有用具之意,如砝码、筹码。如东民间有儿童游戏叫“五码儿”,用的  是贝壳,类似象棋。当然,这个“码”字不知确切的写法,只能说,写成“码”、“马”,我们尚能够理解。  抓子儿的“子”,简单点说,就是“较小的东西”。最近问了位连云港女性,说有石子、小布袋、还有什么羊拐骨之类的,而笔者小时  候用的是蚕豆,说明玩这个游戏的道具是多样的。网上看到浙江有人称这个游戏叫什么“捉码子”,不管写法准不准,“码子”跟“么儿”  无非就是一回事。又《汉语方言大词典》有“搲子,粤语”,“搲子儿,晋语”,这跟“邷么儿”都相当接近。再试着百度“抓码儿”,发  现陕西淳化县民间也管抓子儿叫“抓码儿”。  有“搲子儿”、“抓码儿”之说,这“邷么儿”似乎呼之欲出了,呵呵。看来,“邷么儿”极可能不是海里话仅有。  当然,如果只有海州有这个叫法,那吴承恩先生写作西游记的可能性还是有,因为,吴先生跟海州颇有渊源;如果 “邷”果真是个别  字,那吴承恩写作西游记的可能性也还是很大,因为吴氏是个文人,不会轻易写别字,除非对描写对象很陌生;而海州话不是他母语,他就  用了同音字记录下这个儿童游戏,以及“扑[虫八]蜡”等方言,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吴先生为什么不驾轻就熟的用家乡话呢?那是因为故事  情节发生在海边,当然要能体现海边的生活场景,而海州正濒临东海——当然这仅仅是一种猜测性的理解而已。  2,弄喧、弄喧头,耍花招的意思。  《汉语方言大词典》解释为“中原官话。河南南阳。也作‘弄玄’”。  《初刻拍案惊奇》第16回写做“弄諠”: 世人但说是盗贼,便十分防备他。不知那拐子便与他同行同止,也讲不出弄諠捣鬼,没形没  影的做将出来。  明冯惟敏(,临朐人)《海浮山堂词稿》:诳边弄諠,左右将人骗。  明阮大铖(,安徽枞阳藕山人)《春灯谜》:这女巫忒弄暄,一团鬼胡旋设法骗财钱。  山东临朐人马益(清)的《庄农杂字》有“男婚小登科,不是瞎弄暄”。不知这里的“弄暄”该怎么解释。  吴语词汇有“搬楦头”,跟“弄喧头”大概是一个词——搬弄也是个联合式的词语。如“大家搬楦头。”(《儒林外史》第45回)  明代钱塘人杨尔曾《韩湘子全传》写作“弄楦”、“弄楦头”。  总之,这个方言词使用广泛,绝非“独在海州地区海里话中有”。  3,稍水,即艄公。  不知如东口语里有没有。  论文说,这是海州地区对船夫的俗称。这句话可能不错,但说“为其他方言所未有”,那就不对了。稍水(梢水)在古代,是个通语。  《元史》卷183(洪武刻本):.……不令泊船岛屿,禁镇民与梢水为婚。  《大元通制条格》关市卷既称梢公,也称梢水。  元代《镇江志》多处有“梢水”。  南戏《荆钗记》有可能出自吴人。其中有:  做梢公,做梢公,起桩开船便拔篷;  叫梢水,什么人;  道五更一女来投水,急令梢水忙捞取;投水江心早,梢公救捞……
  清吴荣光(,广东南海人)《吾学录》卷22:……若撑驾渡船,梢水如遇风浪险恶,不许摆渡。  明成化说唱词话《新编说唱包龙图公案断歪乌盆传》:稍公下橹便开船。  明屠隆(,浙江鄞县人)《彩毫记》第27出:……昨在采石闻得李爷要往九江来,假扮作稍水在此相候。  昆剧《刀会》:分付梢水,风帆不要扯满,把船缓缓而行,待某家好观江景也。  袁于令(清吴县人)《西楼记》14出:末扮梢水上。  李玉(清吴县人)《人兽关》14出: 杂扮梢水上。  徐渭《莲叶大士赞》:谓船是纸。梢公是铁。梢公尚然。况大菩萨。  ……可见“梢水”、“艄公”可能是古代的一个通语。可能各地都都这么称呼掌舵、撑船的。
  4、倒蹅门:入赘。  关于这个词,我看论文看得头都晕了。需要仔细梳理一下。论文这样说:  人文版注释:“倒蹅门——男人在女家就亲。今淮安方言叫倒站门。”章培恒先生认为:“‘倒蹅门’的蹅与淮安方言‘倒站门’的站,字音、字义全都不同。显然不能视为淮安方言。”章氏此说的确有理。不过,《西游记》中有时还把“倒蹅门”写成“倒踏门”。那确也是包括淮安在内的淮海地区的一个常用方言词。  至于女方招男方到女家成亲生活而叫“倒蹅门”的方言区,则只有海州一带。“蹅”在海州地区读若插(chā),是踏、踩的意思。这种风俗,这种叫法,至今还在海州一带保存。《西游记》作者显然更习惯于“倒蹅门”和“倒踏门”的海州方言和淮海方言,而不习惯于“倒站门”的淮安方言,更不习惯于吴方言区谓之“入舍”的说法。这一点倒是引人深思《西游记》作者和海州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首先作者承认,倒蹅门不是淮安方言,倒站门才是。紧接着,又说西游记还有“倒踏门”一词,那确是包括淮安在内的淮海地区的一个常用词。原来,“倒踏门”乃淮海(包括淮安、海州)方言,但至于“倒踏门”也属淮安方言,论文没作任何说明;“倒蹅门”乃海州方言。这么一梳理,两者的分布就比较明白了。  按照论文的说法,“倒蹅门”大概等同于“倒插门”这个写法。倒插门在西游记中出现1次,倒踏门2次,这两个方言词,居然让作者困惑了:《西游记》作者和海州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但作者似乎没看到还有“招赘”8次,那又可能意味这什么。  那么,这两个方言词,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于“倒蹅门”,我不知道海州的使用情况究竟如何;就算自古以来,是个海州方言,但也不仅仅海州有。  江西省分宜县志(民国)卷14:招赘俗曰“倒插门”。百度一下“倒插门”,看看这个词语的现代使用区域,就更不敢相信这是个仅流行于海州的方言词了。  至于“倒踏门”,也不只是淮海方言。比如有一部书叫《乡言解颐》,看书名就知道跟“口语”有关,作者李光庭,天津人,清乾隆60年(1795)得中举人后任内阁中书,后赴湖北黄州任知府(百度资料)。这部书的“婚姻”一节,就有“谓入赘曰倒踏门”。这个词,《金瓶梅词话》、《儿女英雄传》也都有。莫非这两部书的作者也是淮海人?    有趣的是,《江苏省志·方言志》称淮阴方言为“倒插门”,连云港为“养老女婿”。呵呵。由此大致判断,“倒插门”这个词既不是淮阴,也不是海州的特征方言词。它至少曾存在于赣方言中。《汉语方言大词典》收录两种。“倒过门”:北京官话、冀鲁官话;“倒扎门”:中原官话。估计“倒扎门”也即“倒蹅门”。
  5、烂板凳  如东土语有,是否从现代汉语学习而来,不知道。《汉语方言大词典》释作“江淮官话。江苏淮阴”,跟论文的海州方言说不一致,不知是不是词典作者根据吴承恩是淮阴人,再逆推而得的结论。  这个词网络上也说是商周方言、侗族方言、南京话、河南桐柏方言、《泰县方言志》有载……总之说,并非仅通行于海州。  6、复三  可能是个通语。  复三也称“复山”、“复墓”、 “暖墓”、“暖坟”、“圆坟”等;也是如东丧葬习俗,而且,“复三”这个词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非常熟悉。这种习俗,可能好多民族都一样。《宋会要辑稿》“礼三二”这个章节,就提到了“复三”这个关于丧葬习俗的词语——“来年二月六日葬讫,八日覆三,九日离陵所……”。就算“复三”这个词不是出于《宋会要》,而是编者徐松的改作,而徐松“原籍浙江上虞,寄籍顺天府大兴县”,乃吴语区人。  明代骆问礼(),明朝政治人物、学者、作家。浙江诸暨人。代表著作有《续羊枣集》、《万一楼集》、《诸暨县志》等,《万一楼集》之“丧礼”篇对“复山”作了定义:  覆山者,葬之第三日祭墓也。  清郑珍(,贵州遵义人)撰《遵义府志》卷二十:  葬后孝子往送火烟三日,上坟祀后土焚地別曰复山。  明《醒世姻缘传》第六一回:“出丧第三日,狄希陈也同了薛如卞他们早往坟上‘复三’,烧了纸回家。”   河北、内蒙古、巴蜀等地都有“复三”习俗……  《汉语方言大词典》将复三、复山分开来讲解,其中,“复三”为江淮官话、江苏盐城。“复山”为西南官话、贵州方言。  看过一篇网文,其为了证实“复三”这个词为淮安方言,引用了北宋徐绩(淮安人)《北神烈妇序》里的一句话:烈妇既葬之,三日复墓以归。遗憾的是,这句话里明明白白写的是“复墓”。“复三”有可能本来就是淮安方言,但这个论证反而弄巧成拙,只能证明“复墓”或为淮安方言了。  7、刮毒  四川宜宾方言。武汉方言。等等。  民国《镇宁县志》(属贵州省):“刻薄曰刮毒”。  《汉语方言大词典》称作“冀鲁官话”。举《醒世姻缘传》。  《续欢喜冤家》(明 西湖渔隐主人)第23回:国卿戏骂道:“小刮毒,望你周全。”作者可能是吴人。  8、可死  这个词要说是海州方言,而且还仅通行于海州,似乎有点牵强。  西游记第8回这样写道:是我(即八戒大哥)咬杀母猪,可死群彘,在此处占了山场,吃人度日。  句中“咬杀母猪,可死群彘”,明显是互文同义, “可” ,极可能是个别字,即“嗑”,咬之意。 “群彘”无非就是母猪下的一群崽子,小猪崽子对于八戒这样的大嘴妖怪来讲,一口吞一只,嚼都不用嚼的。猪八戒吃人参果,是个非常有趣的段子,“那八戒食肠大,口又大……毂辘的囫囵吞咽下肚”,入肚为安也就罢了,却还白着眼问悟空、沙僧:你两个吃的是甚么,甚么味道。可见八戒大哥吃个小小的东西,根本用不着惊动太多的咀嚼肌。我们常说“嗑瓜子”,而不说“咬瓜子”,那是因为瓜子儿这么细小的东西,上下牙齿这么轻轻一“嗑”,就完事了。  这个词,当跟方言无关。  9、火焰虫  如果说这个词是海州地区的一个方言词,我没异议。因为海州方言我不熟悉,不好发表意见。但要说它仅通行于海州地区,那就错得离谱。  比如,如东土语里就有这么叫的。  台湾客家有个童谣,叫做《火焰虫》。  《汉语方言大词典》罗列了几个读音跟火焰虫接近的词语:  火炎虫:客话。广东梅县。  火艳虫:客话。广东东莞淸溪。  火烟虫:一、中原官话。山东费县。二、吴语。浙江金华岩下。  火萤虫:一、江淮官话。安徽合肥、江苏镇江、扬州、涟水、如皋、南通。二、徽语。安徽绩溪。三、吴语。浙江金华。江苏丹阳、宜兴、溧阳、金坛西岗。四、客话。广东梅县。五、闽语。福建建瓯。  火焰虫:一、江淮官话。江苏南通。二、徽语。安徽歙县。三、客话。广东中山。梅县。台湾。  《江苏省志·方言志》,连云港(海州)方言为“萤火虫”。  民国《越谚》(吴兴人钱玄同先生编):火萤虫,夜夜红,公公挑菜卖胡葱……  根据上述资料,“火焰虫”反而跟“海里话”比较的遥远,甚至找不到一点关联,而更接近于南方方言。
  10、些些:很小,很少  论文认为它是“仅通行于海州地区的海里话”。  如东话里也有。  徐渭《女状元辞凰得凤》第四出:我那小书房儿里,有一些些大的个花园儿。  这个词在元剧里多见。  ————————————————————————————
  论文所详释的11个仅通行于淮安地区的方言词,它们是“灭、拘儿(宾郎)、犯头(泛头)、[木圈]户、山恶人善、蒲根菜、厌钝、爬蹅、朔腮、[舟敢]堂、没头蹲”  1、灭  论文说,“我们在询问一些淮安老同志时,他们表示没听过这样说”,而把它归为“并不常用而又独具地域特殊性的淮安方言词”,这样的归纳方式是否严谨,就不议论了。但是,“灭”当“亏待、欺侮”之解释,或许不只是淮安方言。我们只看明代及以前的使用情况,就搜索到数十例。如:  《包公案》第26回:(陈世美)逆天盗臣,欺罔圣君,断夫妇之情,灭父子之恩。  《大唐秦王词话》卷8:逆理欺天情怎恕,乱伦灭纪罪非轻。  《宋史·列传》第194:……乱伦灭理,用夏变夷,殆由乎此  我们口语中的“欺师灭祖”,“灭”就是“亏待、欺侮”的意思。  如东口语里,“消灭”是个使用相当频繁的词。比如,哪个人做了件乱伦灭理的事,大家就会感叹到:消灭啊!这世道!这个“消灭”绝不是消灭敌人之消灭,大致有欺师灭祖、无脸见人之意。  2、拘儿(宾郎)  论文怀疑“宾郎”为“鼻樃”之音转。或许有可能。但bi跟bing,显然是两个不同音。笔者几十年“目中无牛”,只在童年时见过生产队里有几条,那时候,我们只敢怀着敬畏、恐惧之心理,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外打量这种庞然大物,生怕它一旦脱缰而出。但看到论文在琢磨这个词时,我隐约感觉记忆中,牛鼻里的那个东西是有个奇特的名称,问一位花甲老人,他脱口而出: “冰浪!”(浪,入声)。发音极清晰。几个人谈起“宾郎”,都说就这么叫的,而且都认为制作这东西很特别,有说是用木棍车成的,表面很光滑,一头大,起挡块作用,跟螺栓差不多的样子,另一头钻孔用来穿绳子;也有说,宾郎虽然是圆形,但不是环,是用实心竹子根制成直径5、6公分,厚1公分左右的圆饼状,中间钻一小孔留作穿绳索。论文说“现在多为木棍……一头有孔穿绳,一头较大”,这个显然也不是环;也不是现在才有这制法的。自古以来,牛拘就有两种样子,一种环,一种直木。如《说文解字句读》第6,释“桊”:  牛拘也。今江以北皆呼牛拘,以南皆曰桊……以柔木贯牛鼻而后曲之如环也。也有用大头直木者。  该书著者王筠(),山东安丘县人。他在书中说“江以北皆呼牛拘”,那牛拘这个词使用区域应该比较广泛,至少包括山东部分地区。如北魏山东人贾思勰《齐民要术·安石榴》:“若不能得多枝者,取一长条,烧头,圆屈如牛拘而横埋之,亦得。”  牛拘,不可能仅通行于淮安地区。而称呼“宾郎”的,我相信,单是南通地区,也不仅仅如东;江苏地区,也不只如东、淮安。  3、犯头  《汉语方言大词典》:对头;仇敌。江淮官话。江苏北部。  不知《大词典》说的江苏北部指哪些地方。再一次怀疑,可能是编者根据西游记推理所得。而且,解释也不准确。  犯头,很大的可能即“犯由”。犯由——由头——犯头——犯罪的由头,即“罪状”之意。人民文学出版社注解为“犯头,是冒犯的由头”,应当是正解。注释者极可能跟“犯由”这个常用词做了比较。  其实,西游记中的两个例句都是“罪状”之意,不要理解得太过的繁琐、深奥。  例1:  (猴子)忽然静坐处思想道:“我等在此恐作耍成真,或惊动人王,或有禽王、兽王认此犯头,说我们操兵造反,兴师来相杀,汝等都是竹竿木刀,如何对敌?”(3回)  这里的犯头指什么呢?无疑就是“说”的内容——我们操兵造反。  兽王认此犯头,就是“兽王等认定(我们群猴操兵造反)这个罪状”。  例2:  八戒厉声高叫道:“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那怪还在银安殿,宿酒未醒,正睡梦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他就翻身,抬头观看,只见那云端里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吆喝。妖怪心中暗想道:“猪八戒便也罢了,沙和尚是我绑在家里,他怎么得出来?我的浑家,怎么肯放他?我的孩儿,怎么得到他手?这怕是猪八戒不得我出去与他交战,故将此计来羁我。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与他打啊。噫!我却还害酒哩!假若被他筑上一钯,却不灭了这个威风,识破了那个关窍。且等我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再与他说话不迟。”  我若认了这个泛头——“泛头”指啥须得搞清楚,不然,就无法解释它的含义。  黄袍妖精被八戒吵醒后,懵懵懂懂的,有几点摸不着头脑:沙和尚本来被缚在他家里,怎么溜出来了;难道是老婆放了他?但没道理啊;儿子怎么到了八戒手里?……所有的疑问中,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儿子的命运”,其余的都无关紧要。黄袍怪有点怀疑这是八戒以孩子为诱饵,意在激将他出去打架。但他还有几分醉意,担心战败,故不敢贸然迎战,因此他得“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尔后再找八戒算账不迟。  那么,这个“泛头”,无疑就是“故将此计来羁我”中的“此计”——也即“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这个绑架行为。  如果真的绑架了他儿子,他就必须跟八戒决斗——书中说“就与他打”。但他又担心打不过八戒而坏了大局,所以在确认儿子被绑架前,黄袍怪犹豫着是不是当即给八戒定罪——绑架罪。“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是“我若认定八戒绑架了他儿子(这个令人无法宽恕的罪状)”。一旦认定绑架罪,当然就不得不开战!  除了西游记两现“认……犯头”,明清小说《金云翘传》、《照世杯》也有出现。大家可以找来原文看看,联系上下文,看看“犯头”到底是不是“罪状”的意思。这两部小说的方言构成,跟淮安方言有多大的交叉,大家也可以留意一下。  这个词,也许存在于淮安方言词汇里,但论文给定的解释不是很贴切, “说不安分守己、惹是生非的话、做不安分守己、惹是生非的事”叫犯头,那么,词性上讲,似乎是动词了。而且,西游记中, “操兵造反”, “劫持人质”这等杀头大事,也叫“不安分守己”、“惹是生非”, 又似乎轻描淡写了点。还是言简意赅的叫做“罪状”(名词),更为妥当。  如东话里,似乎也有这个词,音“泛头”。大致有“挑起事端”的意思。待后留意。感觉上,认……犯头,跟单独使用的犯头,不是一个意义。  在正确理解“犯头”含义的基础上,我们再去考察方言的区域不迟。
  4、[木圈]户  这个[木圈]字,可以说包括论文作者在内,都不知道怎么读,怎么个含义。更没考证这个字的出处。在这个前提下去研究方言,可行吗?  论文根据盱眙县一位学者的推测,读作“jian”(去声),然后才展开、分析。但这位学者又是如何认定这个字的读音,也没任何的交代。可以说,在方言研究上,论文显得太过的随意。  这个字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因为没见过,输入法也打不出,没法去找资料。但盱眙学者解释为“经济”之意,联系上下文,我到也能接受。  如果读jian烀(烀,如东口音hou),再根据小说文本内容,如东方言倒是有这说法,而且是个极其常用的口语。户(烀),在如东方言里,跟蒸的意思差不多。比如烀螃蟹、烀馒头等,绝不是论文所讲的煮的意思。如东方言里的蒸、烀,跟水是隔开的,靠水蒸汽加热食品之类。而煮,大家都知道是将东西放在水里的。西游记其实也把“蒸”、“煮”区分得清清楚楚,见27回:  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  但烀跟蒸有微妙的区别,我只能根据如东土话的使用情况,认为蒸、烀的区别,就是蒸东西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及持续的高温,多数的情况下,是指食物由生到熟这么个过程,比如清蒸小黄鱼。  西游记是一部戏谑小说。这一回的猪八戒被妖怪吊在梁上,没事找事,听得妖怪一家子齐哭,就忍不住叫道:“妖精,你且莫哭……令弟已是死了,不必这等扛丧,快些儿刷净锅灶,办些……蔬菜,请我师徒们下来,与你令弟念卷受生经。”  那老魔闻言,心中大怒,叫小妖:“且休举哀,把猪八戒解下来,蒸得稀烂,等我吃饱了,再去拿孙行者报仇。”  戏谑在什么地方呢?老妖魔说要蒸猪八戒,小妖却说“猪八戒不好蒸”,八戒一听,得意的不得了,忙说“果是不好蒸”,谁知小妖促狭,尽在捉弄八戒哥哥,话锋一转道“将他皮剥了,就好蒸”!  蒸也就罢了,还得先剥了皮!八戒一听,我靠,剥皮不疼啊?用得着那么麻烦吗?直接蒸就可以了。就忙不迭的顺着小妖的话说“好蒸、好蒸”,好蒸到什么程度?“皮骨虽然粗糙,汤滚就烂,jian烀、jian烀”!  显而易见,八戒这句话里的“好蒸”跟“jian烀”大体上可视作“互文同义”,烀、蒸意义相近。而jian烀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八戒大哥自虐性的在自夸自,说自己的肉很容易蒸,锅里水开了肉就烂了,而这么容易煮烂的肉自然“出肉率高”,因此,猪八戒就用了句方言:“jian烀”。  如东方言里,还有个熟语,就是“见告子”(音)。比如,大家都有这样的经验,同样分量的肉,煮出来,未必一样多。多的,叫“见煮”,也可说成 “见告子”。日常食品如黑枣、竹笋之类,都有这现象。某种食品吃来吃去不容易少,叫“见吃”。见煮跟见烀,是同一类词语。那么,在这样的理解下,这个词的使用区域如何,不知道;反正不是仅“通行”于淮安。  笔者偿试着寻觅发jian音的这种口语词,结果,《汉语方言大词典》有“见饭”、“见食”条。不过,是广东话。  见饭:动词。出数儿,出饭多。广东广州。  见食:动词。耐吃。广东广州。  见食跟见吃,就是一回事。可见这个词使用地域还是比较广泛的。  可以说,只能认为淮安方言里有可能存在“见某”这样的词汇。其中的“见”,即论文所说的“经济”之意。  至于小说中的[木圈]到底是不是“经济”之意,到底读不读jian,笔者孤陋寡闻,不敢定论。但要说是淮安方言,那就要问这个字到底该怎么个读法、怎么个写法了。一个字连怎么读都不能确定,那么,我们能够确定它是淮安方言吗?
  紧接上段——————————————  题外。猪八戒在这个故事里,还用了一个词——扛丧:  妖精,你且莫哭……令弟已是死了,不必这等扛丧。  这个词,《汉语方言大词典》写作“扛伤”:吵架,吴语。  如东土语读作“gangsang”,有“吵闹”之意。如东话里还有个词:孩(音)丧。骂人的话,令人生厌的哀号之意。可跟“扛伤”对比。“扛丧”指“说”;“孩丧”通常指“哭”,有时候也不单纯指哭,比如,小孩子老是缠着大人,哀求着要做什么,大人会骂他“孩什的丧啊你”。  妖魔因为失去了一位亲人而哀哭,猪八戒却叫他们“不必这等扛丧”——把伤心的哀哭当作了吵闹,老妖魔一听,当然怒从心起,要蒸了他。  吴语氛围的小说《何典》里有个角色叫“扛丧鬼”。名字的含义,大概就是“吵闹鬼”。
  5、山恶人善  从词的构成方式以及词义,不像是一个地方方言。  如东方言里有没有不知道,反正没听说过。  有西游记学者说,“山恶人善、骨冗、倒碴门”等,河北西北部一带的人也常挂在嘴边。但这不能否认其也属淮安方言。  6、蒲根菜  西游记学者似乎都喜欢强调说它是淮安的一个特产,我们也不能否认淮安有这特产,但把“蒲根菜”当作“具有地域特殊性的淮安方言词”,就有点差强人意了。或者说,缺少史料证实。菜肴是菜肴,方言词是方言词。这就好比如东的文蛤小有名气,当然,文蛤,如东个方言发音都不一样,笔者口音近似“车火”,估计即“车螯”或“车娥”的音变(车,读cha)。但在古籍中,这些名称有时并不指同一种贝类,就不去追究了。这里就统称为文蛤。话说有人称赞文蛤为“天下第一鲜”,我不是做广告,我也只能说确实名副其实。文献记载中,宋朝似乎对文蛤情有独钟。这里聊一聊宋代三位人物跟文蛤的不解之缘。  宋仁宗(),北宋皇帝。  这位人物我忽然产生了兴趣,但本书是解读西游记的,不宜扯太远,就说北宋诗人陈师道()《后山谈丛》卷4记录的一件事:  仁宗每私宴,十合分献熟食。是岁秋初,蛤蜊初至都,或以为献,仁宗问曰:“安得已有此邪!其价几何?”曰:“每枚千钱,一献凡二十八枚。”上不乐,曰:“我常戒尔辈勿为侈靡,今一下箸费二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读罢这个故事,我情不自禁的站起身,盯着显示器上“宋仁宗”三个字鞠了一躬。我很有点怀疑这是一个穿越故事——九五之尊宋仁宗身上被注入了现代西方文明的基因。  有人献皇上文蛤,仅仅献了28枚,可见文蛤在当时的身价之高,真够吓煞人的。但也可能是被故意抬高价格,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一朝之主,会自己掏腰包吃饭?不斩白不斩嘛。这个故事很可能是献媚之作,我们再看看同时代的一首诗,感觉文蛤不会贵到这地步。  欧阳修(),北宋官员。  他的《初食车螯》一诗,对于研究那个时代的南北饮食情况,具有史料价值。抄录整首诗,我的意图是希望大家顺便了解一下“天下第一鲜”,而不是为了拖长“这部书”的篇幅。而且,我之解读西游记,可不是用严肃的态度去写学术文章,我没那个才学,而是在写的过程中,只想尽可能的去触摸我们的日常生活。打工生活有时累且枯燥,“苦中作乐”无疑是打工仔的一种人生智慧:  累累盘中蛤,来自海之涯。  坐客初未识,食之先叹嗟。  五代昔乖隔,九州如剖瓜。  东南限淮海,邈不通夷华。  於时北州人,食食陋莫加。  鸡豚为异味,贵贱无等差。  自从圣人出,天下为一家。  南产错交广,西珍富邛巴。  水载每连舳,陆输动盈车。  溪潜细毛发,海怪雄须牙。  岂惟贵公侯,闾巷饱鱼虾。  此蛤今始至,其来何晚邪。  螯蛾闻二名,久见南人夸。  瑞璨壳如玉,斑斓点生花。  含浆不肯吐,得火遽已呀。  共食惟恐後,争先屡成哗。  但喜美无厌,岂思来甚遐。  多惭海上翁,辛苦斲泥沙。  诗歌一开头,就说这次吃的文蛤比较多。那么,不管是购自市场,还是贡品,价格不会高得出奇。而且,诗中太多的信息显示,写这首诗时,可能身居远离东南沿海的地方。或许就在京都。“螯蛾闻二名”一句,作者还做了注释:车螯一名车蛾。也可见如东方言的历史,至迟可追溯到宋代。我全文照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最后一句,希望各位学长能够喜欢:多惭海上翁,辛苦斲泥沙。   文蛤可以说是如东特色的标志之一,但谁也没把文蛤制作的某个菜肴名当作如东方言。至于蒲根,如东人也吃过。现在不吃,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大城市的人,几乎看不到火焰虫。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喜欢大自然,而是生存空间的限制。  明清地方志中,全国多省市记载有“蒲菜”。但几乎清一色的叫做“蒲菜”或“蒲笋”。比如清咸丰年间《重修兴化县志》:蒲筍(笋),俗名蒲儿菜。光绪《盱眙县志稿》(盱眙属淮安市)、宣统《续纂山阳县志》都称“蒲菜”。  文人作品,如明代顾达(,山阳人)在其诗作《病中乡思》中有“一筋脆思蒲菜嫩,满盘鲜忆鲤鱼香”之句。  可见,古代淮安可能仅称“蒲菜”、“蒲笋”,而不见“蒲根菜”。  我在检索中,只发现《齐民要术》明确称其 “蒲根菜”:  蒲根菜,《周礼》以为菹,谓蒲始生,取其中心入地者蒻,大如匕柄,正白,生啖之,甘脆。  可见蒲菜跟山东有着不解之缘,其实,蒲根菜也是山东济南的地方特色菜肴。  我们食蒲的历史也太久远了。在西游记成书之前至少1800年,就上了餐桌。《诗经·大雅》中有:其肴维何?炰鳖鲜鱼。其蔌维何?维笋及蒲。大意就是“席上有些什么佳肴呢,有蒸煮的新鲜的鳖和鱼,蔬食呢,则是蒲菜和竹笋”。而“蒲根菜”这个名词可以说跟淮安无关,尽管淮安有“蒲根菜”这道特色菜。  再说西游记中的“蒲根菜”等野菜,袭用自当时的一篇“野菜谱”。
  《野菜谱》出自明代一个叫王磐的诗人之手。王磐(约),估计多数人不会耳熟能详其人。除非你是一位在读的中学生,因为他有一支非常著名的散曲叫《朝天子·咏喇叭》被列入了中学课本: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这词儿一听,我们这些打工的山人也依然感觉好熟,就像数十年未谋面的老同学,乍一相见,却一时回忆不起,寒暄几句,便顿觉往事如昨。不过,涉猎古代戏曲的人,对他肯定是再熟悉不过。
  支持一记
  @随便选一个 28楼
01:47:06  支持一记  -----------------------------  呵呵,多谢。
  王磐跟戏曲的关系,我们在后面再提。这一节只谈“野菜谱”。     西游记第86回,有一段文字,罗列了约40种野菜:   ……果是几盘野菜。但见那──嫩焯黄花菜,酸齑、白鼓丁。浮蔷、马齿苋,江荠、雁肠英。燕子不来香且嫩,芽儿拳小脆还青。烂煮马蓝头,白熝狗脚迹。猫耳朵,野落荜,灰条熟烂能中吃;剪刀股、牛塘利,倒灌、窝螺、操帚荠(即倒灌荠、窝螺荠、操帚荠)。碎米荠、莴、菜荠(莴荠及菜荠),几品青香又滑腻。油炒乌英花,菱科甚可夸;蒲根菜并茭儿菜,四般近水实清华。看麦娘,娇且佳;破破纳,不穿他;苦麻台下藩篱架。雀儿绵单、猢猻脚迹,油灼灼煎来只好吃。斜蒿、青蒿、抱娘蒿,灯娥儿飞上板荞荞。羊耳秃、枸杞头,加上乌蓝不用油。几般野菜一濩餐,樵子虔心为谢酬。    王磐《野菜谱》收录野菜60种。为了直观,我们就列个简单的表格将这60种野菜跟西游记比对一下。   
  能写到十万字估计就上头条了。考据严谨,看出来下了一番功夫的。
  图上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西游记40种野菜,跟《野菜谱》雷同的就有37种。问题是《野菜谱》所载也就60种,我们虽不能绝对的肯定,但十有八九,写作西游记时,作者的案头上就铺着《野菜谱》。如果这样,那么西游记里的“莴菜荠”,笔者还有点小小的怀疑,即为《谱》中的“蒿柴荠”。世德堂本的这个“莴”字不清晰,有可能是“蒿”,杨闽斋本(即李评本)为“莴菜荠”,估计人文版即是根据这个校订的,而容与堂本为“窝菜荠”。世德堂本校订者不认识“蒿柴荠”而改作“蒿(或莴)菜荠”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这么一来,那西游记40种野菜,就实为39种,而其中38种与《菜谱》相同了——仅“酸齑”不在其中。“酸齑”就是我们农村常见的“酸菜”、“咸菜”之类吧,这个词在明清文学作品中多见,且可能多见于吴人作品,有闲暇时我们可以在网上查查看。  或许因城市化的进程,生活节奏的加快,野菜在我们多数人的视野里已渐行渐远;生活在农村的年轻一代,有可能连一种野菜都不识,别说城里人了。比如荠菜。这是最常规的、分布最广的一种野菜,遍布全球。江苏有荠菜,浙江也有。周作人先生曾以宗教一般的文字,舒缓的描写了他《故乡的野菜》:   ……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只要有后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   那时小孩们唱道:“荠莱马兰头,姊姊嫁在后门头。”后来马兰头有乡人拿来进城售卖了,但荠菜还是一种野菜,须得自家去采。关于荠菜向来颇有风雅的传说,不过这似乎以吴地为主。   周先生是绍兴人,他的这段文字,给了我比较明晰的认识:绍兴(或吴地)的荠菜是比较的多,而且出名;西游记中提到的“马兰(或拦或蓝)头”,绍兴一带比较的丰富。关于西游记中野菜的描述,我无法、无意的否认吴承恩,但徐渭同样的也能驾轻就熟的写。甚至在野菜的丰富性上,绍兴比淮安估计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如白鼓钉,周作人在《鲁迅的家园》(鲁迅我们都知道是绍兴人)里就有一段文字说“蒲公英很常见,那轻气球似的白花很引人注目,却终于不知道它的俗名,蒲公英与白鼓钉等似乎都只是音译,要附会的说,白鼓钉比蒲公英还可以说是有点意义吧”。   不过,从野菜的记述,我们根本无法看出作者的籍贯,至少,《西游记》一书是这样。  再看西游记第9回张稍李定的诗词,很难说有什么意境美,但诗词里列出了很多的食物,有点意思,大体有:   鲜鳞、鳖、蟹、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藕、莲、芹、慈菇、茭白、鸟英花、香醪、大鱼、小鳜、鲤、鸭、鸡、腌腊鸡鹅、獐、兔、鹿、香椿叶、黄楝芽、竹笋、山茶、李、桃、梅、杏、梨、枣、木樨花、野菜,等等。   这些食物,除了乌英花、獐、山茶、木樨花、香椿,其他的在徐渭文集中都有出现。  对于小说写作来讲,菜系并不是写作的关隘。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招数一样,随便的找份资料就足以应付,以至于现在连女孩子都在写武侠。但从文字里是有可能找到作者籍贯的某些蛛丝马迹。 就像“蒲根菜”,浙江富阳人郁达夫(),游览济南时,曾写过:“……只有蒲菜、莲蓬的味道,的确还鲜”。“蒲”,笔者家乡也有,小时候还曾把蒲棒晒干点燃,用来熏过蚊子。曾看过一篇网文《济南的蒲菜》(作者:戴永夏),颇有斩获:一,蒲菜是山东济南的特产。二,济南也有点蒲棒驱蚊的做法。长期生活在济南大明湖的人可以留意下是不是这情况,呵呵,如果是,那可以说民间的某些习俗,往往是跨区域的。但即便如此,如果史上并无王磐这样的《野菜谱》,那么,西游记作者虽不能肯定是淮安一带的人,也至少可以缩小范围;反过来看,就算西游记作者袭用了现成的《野菜谱》,吴承恩却也可能近水楼台——淮安距高邮毕竟比较靠近。当然,徐渭接触《野菜谱》的可能性也很大。王磐跟徐渭不可能有直接接触,因为王去世时徐渭还很小。但间接接触,可以肯定有。都是戏剧行家。徐渭的弟子,曲论家王骥德在《曲律》中曾把王磐与徐渭和汤显祖并称为“今日词人之冠”(百度资料),徐渭在《南词叙录》(本书暂且认同《南词叙录》、《歌代啸》为徐渭所作)中说:“……本朝北曲,推周宪王、谷子敬、刘东生,近有王检讨、康状元,余如史痴翁、陈大声辈,皆可观”。而其中的陈大声,跟王磐被誉为当时的“南曲之冠”。可以想见,这些戏曲界人物,理当都在天才徐渭的视野里。
  7、厌钝:不吉利  这个词,如东方言里不知有无。但作为“不吉利”解,如东方言有“钝事”一词(这个词里的钝,如东方音念“ten”而非“dun”)  ,《汉语方言大词典》释“钝事”:烦恼、不吉利的事;吴语。  厌钝,《大词典》也收录。释为“可怜。吴语”。这个解释跟西游记不合,说明不是同一词语。或者可作为厌钝的一个“义项”。  不过,《大词典》释“钝”,基本上在吴语里打转。  《明清吴语词典》(石汝杰、宫田一郎主编)有“魇钝”条:做不吉利的事使人倒霉。举《生绡剪》一书。清刊《续西游记》也写作魇  钝:都是你这弼马瘟魇钝人(34回)——但说《续西游记》是明代学者兰茂(,云南人)所作,看看年代,我是不信。否则,  那将颠覆人类对世德堂本西游记几乎所有的认知。  论文还说:当地(淮安)称故意说厌钝话的行为,叫“厌辱人”,我不知道跟“厌钝”是否有关,感觉“厌钝”这个词的词眼当在“钝  ”上,而此字却未在“厌辱人”中出现。进而怀疑厌钝这个词是否在淮安方言里。再进而怀疑论文作者所列举的某些江淮方言、淮海方言、  淮安方言的准确性。  总之,这个方言词至少不是仅通行于淮安。  8、爬蹅、爬蹉  如东话里不知有无。《汉语方言大词典》有“爬查,爬。冀鲁官话”。当为同一词语。  9、朔腮  如东话有常用语“尖嘴嗍腮”及“尖嘴猴腮”。嗍,音近shua,吮吸之意。
  求学长不吝指教:  更正18楼:  李先生说,世本第66回的“鰕着腰”,人文本注释为“ha”,弯。实际上应读“xia”,淮海方言至今称弯腰,如同虾子状,作“虾腰”。 李先生说的也许没错。但他还是站在淮海方言这个角度。如东方言偏偏读ha。我们吃的虾,也读作ha,吴语区的苏州常州就接近ha(见《江苏省志·方言志》),当然,如东其他方言,多数读作xia,但是,即使把虾读做xia的人,哈腰,或哈弓着腰,也都读作ha。其实在古代,根据《康熙字典》,虾读ha的不在少数:《唐韵》,胡加切;《集韵》、《韵会》、《正韵》,何加切。仅《集韵》为虚加切。  上文的“仅《集韵》为虚加切”。应为“又《集韵》为虚加切”。因为《集韵》提供了两种读音。
  求学长不吝指教:  比如,《唐韵》的胡加切,相当于今天普通话的什么读音?
  10、[舟敢]堂、[舟旱][舟唐]  论文说:“[舟敢]堂”也作“[舟旱][舟唐]”, [舟敢]、[舟旱]同读gǎn。不知对错。  从字形上看,[舟旱],读han的可能性比较大,民间有个经验叫“字认半个不算错”,[舟敢]、[舟旱]、[舟唐]大概都是形声字。冷玉龙《中华字海》里,[舟敢]注音gǎn;[舟旱]注音hàn(《汉语大词典》收录该字,但未注音)但不知依据何在。  [舟敢]堂,指船的两边。《字汇补》:巨舟之两旁曰[舟敢]堂,官牒多用此字。明《龙江船厂志》写做[厂敢](外厂内敢)。论文说[舟敢]堂、[舟旱][舟唐]都指船的两边,且“仅在淮安一带的方言中保留,而为其他方言所未闻”,估计不大恰切。字书及行业专著都收录了“[舟敢]堂”这个词,如果换作笔者,是不敢贸然称其为一个区域性方言词。待后有机会得询问一下“船木匠”。    而[舟旱][舟唐]是否就是[舟敢]堂,即船的两侧,笔者也不知道,查找资料,只能推测有可能是一类船的名称。明代方以智(,安徽桐城人)《物理小识·器用类·舟部》:“……溪船底平,江船底深,梭船底尖,江湖用[舟旱][舟唐],两广用阳桥”。不过,这句话说得有点含糊,不知道[舟旱][舟唐]是否即指前面所说的“江船”中的一类。而[舟唐],也指一种船。如:元代浙江天台人陈椿在其《熬波图》诗中就有“[舟唐]船塞港百余只”之句,那么,[舟旱][舟唐]这个词,  是一种船的名称,还是很有可能的。《熬波图》以图画的形式,介绍了元代当时煮海制盐的工艺流程。西游记第一回,孙猴子从花果山乘木筏抵达陆地后,看到海边有人在“淘盐”,“淘盐”大概是制盐工序之一,但我没找到相关资料,《熬波图》中也没有。学长们如有这方面的资料,望提供。先在这里道声谢谢。  论文写作[舟旱][舟堂],不知所据何种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世德堂本、天一出版社鼎镌全像西游记影印本均为[舟旱][舟唐]。    [舟敢]堂、[舟旱][舟唐],或许不只是淮安方言。可能是古代“普通话”。  11、没头蹲。就是人猛然入水,连头部也沉入水下之意。  论文说,“没头蹲”在口语中还常将“蹲”音转为“端”。这话很有意思。  乾隆本《吴下方言考》有“没头潭”词条:吴中谓沉水曰潭,人落水不出曰没头潭。  《明清吴语词典》所引这句话后面还给“潭”注音为“段”,跟“端”同音,显然是同一词语。  把没头蹲当作仅通行于淮安的方言词,有点夸张。说起“没头蹲”,就想到论文说了这样一句话:  属于吴方言区的苏州、常州人和属于北方方言区的赣榆、徐州人……对其中的“雷堆”、“榔槺”、“没头蹲”、“沃”、“复三”等方言词更不知所云、无法理解。  其实这几个词,除了“没头蹲”,其余都是如东方言中再熟不过的熟语了。“没头蹲”这个词,在如东方言里大致的发音叫“闷头攻”,这是我儿时游泳时的记忆。现在由于水被污染,学游泳已成为有钱人的运动了。而“沃”:按入水中,中原官话(见《汉语方言大词典》)。在如东方言里,发音近似汉语拼音的“we”。吴语中有音无字,见《吴下方言考》卷12。  雷堆、没头蹲、复三,前面都已讲过,都跟吴语有关。 “榔槺”可参考乾隆本《吴下方言考》、《简明吴方言词典》。  这些词都在吴方言中,那么,吴方言区的人却为何不知所云呢?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西游记后传百度云分享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