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和苏联的关系俄罗斯都得到了苏联的传承,为什么乌克兰不堪

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人及苏联范围内的乌克兰民族
来源:搜狐历史
本文来源:中国民族宗教网,作者:哈佛大学历史系教授罗曼?施波尔卢克(Roman Szporluk),翻译:田鹏 
乌克兰加盟共和国的俄罗斯人其实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少数民族。1926年,乌克兰的俄罗斯人有300余万,1959年为700余万,1970年为900余万。俄罗斯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少数民族。假如乌克兰独立了,俄罗斯人或许可以被这样称呼。但乌克兰并不独立,俄罗斯人主要聚居地――顿巴斯(Donbas )以及克尔科夫(Kharkiv)都与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边境接壤。在这里列举通常意义上的少数民族的那些数据没有什么意义。在乌克兰,俄罗斯人在共产党员、党的精英阶层,在学术界、管理层等所占的比例,都超过其在总人口的比例。在警察中甚至也是这样。俄罗斯人主要生活在城市,占城市人口的30%以上,而占总人口75%以上的乌克兰人仅占城市人口的60%。俄罗斯民族是苏联的领导民族,这种领导是在俄罗斯化了的"民族人士"的协助下实现的。上述两个特征其实适合所有民族。但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与俄罗斯人与格鲁吉亚人、拉脱维亚人或者乌兹别克人完全不同: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自基辅罗斯时代(kyivan Rus)之后开始融合,至十月革命之前已长达3个世纪以上。由于密切的相互接触与共同生活,俄罗斯及乌克兰人曾被认为属于同一民族。在苏联其它民族中,只有白俄罗斯人有更为深刻的类似感受。因此生活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或者其中的绝大部分,并不认为自己是少数民族,而是将乌克兰这块土地看成自己的祖国。只是到了20世纪之后,那种原本只在知识分子阶层存在的乌克兰人与俄罗斯人的民族区别,才渐渐成为普通大众的意识。其原因就是20世纪之后,政府对两个民族的人为区别。基于上述及其它原因,本文拟从更为宽泛的视角来讨论乌克兰的俄罗斯人,并以他们在乌克兰的现状及地位来回答有关乌克兰人的民族认同问题――既包括乌克兰人在乌克兰的民族认同,也包括苏联范围内的乌克兰民族认同。因此,本文有一个双重题目:乌克兰的俄罗斯人及苏联境内乌克兰民族的认同问题。众所周知,在非俄罗斯加盟共和国,乌克兰人都被视为俄罗斯人。不久前,爱沙尼亚一份秘密出版物(samizdat)抱怨有大量"俄罗斯移民"至爱沙尼亚。他们在统计时,就将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包括在内。[1] 这真实地反映了这两个东斯拉夫民族在波罗的海地区的作用。波克史可夫斯基( V.V. Pokshishevsky),是一个研究民族问题与城市化的专家,提出了一种很有用的民族分类方法,即根据某一民族在其加盟共和国之外与俄罗斯族的关系来分类,其结论为:在中亚及高加索,乌克兰人传统上是俄罗斯人的"同路人",当地土著人口一直将乌克兰人视作俄罗斯人。[2](John A. Armstrong)曾认为乌克兰人相当于俄罗斯的"小兄弟",称"小"是因为他们的社会动员水平相对低,称"兄弟"是因为他们在主要文化方面与俄罗斯相似。阿姆斯特朗认为,苏联政府尤其强化了对乌克兰的一体化努力。在阿姆斯特朗看来,苏联能否成功,取决于其能否提高"社会底层、尤其是农民"的地位。[3] 阿姆斯特朗这一观点的证据在于:农民是维持乌克兰民族特征的主要群体,提高农民的经济与社会地位将巩固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兄弟"关系。 另一专家阿姆斯特朗本文认为:乌克兰人成为俄罗斯对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或者乌兹别克等进行俄罗斯化的助手,与乌克兰境内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的各自地位有关。也就是说,俄罗斯人与城市相联系,而乌克兰人则代表着农村。如果乌克兰人上升进入技术员、科学家等职业,他们就俄罗斯化了(至少在语言方面如此),其工作范围将扩大至整个苏联。一旦他们离开乌克兰,无论其主观意愿如何,他们都在发挥俄罗斯人的作用。党中央似乎明白:为保持乌克兰文化及乌克兰民族与农村之间的联系,相对于俄罗斯人是城市及现代性的象征,那些不再符合"乡村"特征的乌克兰人应该被派往乌克兰之外的地区。否则就难以解释这一事实:苏联成立已有60年之久,而乌克兰人在乌克兰科学界干部当中勉强占到50%,而全苏联三分之一以上乌克兰籍的科学干部却在其它加盟共和国工作。那么,以上与苏联范围内的乌克兰民族认同问题有什么联系呢?本文认为:俄罗斯人以及俄罗斯文化在乌克兰所享有的地位,在乌克兰之外也同样享有。在乌克兰,俄罗斯人及俄语享有优势地位。在与人交流时,人们会期待俄罗斯人使用俄语,而他们也确实如此。而在乌克兰之外,乌克兰人却被剥夺了所有的民族权利。而且,由于乌克兰的现代文化――尤其是科学与技术――都是俄语世界,乌克兰语只限于文学及人文领域。这里,我拟从两个视角分析乌克兰的俄罗斯人:从历史角度――近代乌克兰作为一个政治的、民族的以及地理的概念的产生以及其现实状况;从特殊视角―在与乌克兰人的关系中,俄罗斯人作为推动现代性的这一角色。因此,我们的讨论将围绕下面问题展开。首先,乌克兰指的是什么?当今我们所了解的苏维埃乌克兰社会主义共和国的起源如何?第二,在多大程度上乌克兰的俄罗斯人可以被视为唯一的现代性力量,以及将乌克兰人的现代性视为需要通过俄罗斯化才能获得?或者,乌克兰是否是一个有着明确特征的民族,有能力发展其自身特定形式的现代性?是否可以依然将乌克兰人与农村及乡村生活相联系,而俄罗斯人则代表着现代性、都市文化?或者是否有证据显示,这种简单的二元划分已经不再符合当今乌克兰境内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的相互关系?那么,"乌克兰"指的是什么呢?我们现在所了解的乌克兰苏维埃共和国大约有30年历史。它现有的西部各州在年才并入苏联(利沃夫, 捷尔诺波尔, 伊万诺弗兰科夫斯克,沃利尼, 罗夫诺, 切尔诺夫策以及外喀尔巴千[1])。克里米亚(Crimea)在10年之后,即1954年并入乌克兰。在1939年之前,当其西扩开始时,苏维埃乌克兰共和国大约有20年的历史。其1939年之前的边界,直到1920年的苏联-波兰战争之后才基本确定(在1923年,塔甘罗格及沙赫特两个地区划分给苏维埃俄罗斯共和国[2])。1917年3月之后至苏联建立之前,乌克兰并没有确定的边界。海特曼?斯特洛帕德斯基(Hetman Skoropadsky)管辖下的区域或许是最为稳定的部分:它经历了1918年春至1918年12月的德国占领。海特曼垮台后,在整个1919年间,不同力量在乌克兰角逐:乌克兰人、共产党人、白俄,当地派系力量,以及黑海地区的盟军。在海特曼之前是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最初是自治,只是在彼得格勒的临时政府垮台之后,事实上独立了,并于1918年1月正式宣布独立。但基辅政府有效控制的地区并不确定,其实际管辖的区域不超过当今乌克兰苏维埃共和国的东南部及南部――即顿巴斯(Donbas),以及像敖德萨(Odessa), 赫尔松(Kherson), 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Dnipropetrovsk), 克里沃罗格(Kryvyi Rih), 或者扎波罗热(Zaporizhia)等城市。在此之前,临时政府于1917年夏天确认的乌克兰自治范围包括下列5个省:基辅,沃利尼(Volyn),波多里亚(Podillia),波尔塔瓦(Poltava)以及切尔尼戈夫(Chernihiv)(无后者北部各县)。诸如克尔科夫(Kharkiv)、敖德萨以及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这些中心不包括在内。[4] 在那个时候,即使有民族意识的乌克兰人,也不能明确指出那些地区可以算是乌克兰的领土,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乌克兰是什么?从原则上讲,答案很简单:当时乌克兰的"民族地理"领土,通常被认为指农民人口大部分是乌克兰人的地区。但是城市该如何划分呢?显然不是乌克兰的"民族地理"区域。敖德萨是乌克兰的一部分吗?乌克兰人仅占其城市人口的十分之一。难怪不仅其许多居民,就是一些乌克兰人也认为"敖德萨不是乌克兰城市"。在现在看来,在那个时期,无论是从行政管理、政治、经济方面,或是人们的观念上,乌克兰都不是一个整体――那时,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在这个区域拥有明显优势。当然,基辅是最有名以及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市,但无论敖德萨(在1917年之前其人口更多些),或者克尔科夫,或者顿巴斯至克里沃罗格(Donbas-Kryvyi Rih)一带的城市,并不习惯于将基辅视为其首都。众所周知的一个例子是:基辅人(Kyivans)与克特瑞那斯拉人(Katerynoslavians)曾分裂为两个苏维埃阵营并企图从乌克兰脱离,成立两个独立的加盟共和国。以上这些例子与本文的讨论直接相关:当我们提起乌克兰的俄罗斯人时,我们必须了解乌克兰的具体情况。在更早些时候呢?即在变化繁杂的年之前呢?18世纪乌克兰的自治区域,即海特曼史亚那(Hetmanschyna)以及扎波罗热哥萨克(Zaporizhian Cossacks)地区,大致相当于现在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扎波罗热、珀尔塔瓦、切尔尼戈夫,以及基辅的部分区域。这些区域的西边,直到年,属于波兰管辖。这些地区的东部,则在沙皇直接统治之下,其殖民过程由乌克兰独立完成,或者与俄罗斯人共同完成。这些区域包括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克尔科夫及苏梅州(Sumy)。以上就是18世纪的领土状态。(在17世纪1667年乌克兰分割之前,1648年事实上独立的乌克兰的领土延伸至第聂伯河以西,因此包括了现在的切尔卡瑟(Cherkasy)、文尼察(Vynnytsia)、日托米尔(Zhytomyr)州以及基辅。但不包括乌克兰西部地区。)[5]上述所有的政治领土构成(也包括在此之前)都不曾到达黑海或者亚速夫海(the Azov Seas)沿岸,也不包括现在我们称之为顿巴斯的地区。同时也应该记住如下事实:乌克兰人只是在18世纪晚期、19世纪以及20才开始在这一地区定居,与此同时,其它许多民族,包括俄罗斯人、希腊人、塞尔维亚人、犹太人以及德国人也在向此地移居,当时这些地区的政治或者行政地位与"老的乌克兰"(older Ukrainian)的领土并不相同。直到沙皇俄国垮台之前,乌克兰划分为若干个省,分别隶属于三个行政中心,即基辅,敖德萨及克尔科夫。这三大行政中心均在彼得堡当局的直接管辖之下。虽然乌克兰人在这些新近定居的区域占绝大多数,但很有意思的是他们选择了农村,而不是城镇,主要从事农业。乌克兰人看起来并不愿意进入这些区域的城市(其实也包括乌克兰境内其它地区的城市)。乌克兰农民似乎愿意移居到有足够土地可以从事农业的地方。赫斯菲尔(A. Hirshfeld)在分析了1897年及1926年人口统计数据之后指出,从乌克兰移往俄罗斯帝国或者苏联其它地方的乌克兰人绝大部分受雇于农业领域,并且在移居后依然如此(当然也有白领工作的因素),而从俄罗斯各地区移居到乌克兰的绝大部分人则受雇成为产业工人。[6]1926年人口统计所显示出的这种特征的移民,在10月革命之前亦如此,1897年的人口统计就说明了这一点。赫斯菲尔希望未来乌克兰不再向往其它地方移民(他的书在1930年出版),乌克兰富余的农业劳动力能够在乌克兰的工业领域寻找工作。俄罗斯人从北部向乌克兰快速发展的城市移居,那里的工作机会不断增加,但并没有吸引乌克兰人。由于这种不同的移民模式(也有其它一些因素,如乌克兰曾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以及乌克兰民族是俄罗斯民族的"小俄罗斯"分支),城镇(这里主要指东部地区)以及乌克兰的农村在年一系列革命性事件爆发之前,其种族及语言差异明显。有些学者认为,城市中俄罗斯人口占据优势,以及与之相应的城市缺乏乌克兰人,是那些年代乌克兰独立运动失败的决定性原因。[7]1920年代执行的"乌克兰化"政策曾有可能使得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东部城镇区域与西部农村地区实现语言的统一,但这些政策在30年代就被放弃。正如沙利文(Robert S. Sullivan)分析的那样:"乌克兰长期以来的分割,即有典型俄罗斯特征的城镇及典型乌克兰风格的农村基本没有变化"。按照他的观点,这种在革命之前就形成的"显著的二元差别"――即东部有俄罗斯特征的城镇及西部乌克兰特征明显的农村――并没有因苏联的统治而改变。"斯大林以及继任者都一致认为,无论城市采用何种语言规划,都要维持农村的乌克兰特征"。[8]在此我们并不认同沙利文的如下观点:一旦城市的乌克兰化进程被政策性终止,由于社会的压力以及俄语的优势地位,俄罗斯化自然就会发生。对此,我们认为,在产生俄罗斯化的原因上,强迫的力量,包括恐怖以及流放,与其它方法一样有效。沙利文另一论点:"相比之下,俄罗斯化的程度,更多地反映出乌克兰城市化的进展以及苏联人口不断增加的流动性,而不是来自官方的俄罗斯化的政策。"[9] 这一论点似乎忽视了斯大林时代为消除乌克兰城市中的乌克兰元素所采取的那些非同寻常的恐怖手段以及其它行政措施。无论我们对已经发生的一切如何归因,沙利文关于乌克兰的二元结构在斯大林时期没有改变,并且在1953年之后的几年内依然存在的结论看上去是成立的。但现在或许可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种归纳现在是否还同样符合实际呢?这里我们将乌克兰分为6个区域,即顿巴斯,南部,第聂伯河,东北部,中西部以及西部[10],来对比分析1959年及1970年的人口统计数据。结果显示:俄罗斯人口在乌克兰的不同地区增长极不平衡: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Dnipropetrovsk)超过40%,南部稍低于40%,而西部则在10%以下。其较高的增长率与白俄罗斯、摩尔达维亚及爱沙尼亚的俄罗斯人的增长率类似,而西部较低的增长率比立陶宛16%的增长率还要低。[11]考虑到上面这些区域绝大部面积较大,与有些加盟共和国相当。这里有必要对数据在更小范围内进行分析,特别是都市人口在族群结构趋势方面的变化。人口向城市集中有多种原因,包括在苏联似乎还将持续的城市化,以及俄罗斯与乌克兰关系的特殊性。在分析时,我们会从历史以及现实两个角度留意俄罗斯―乌克兰关系中的城市与农村二元特征。从族群角度看,顿巴斯(Donbas)地区的城市有什么变化呢?[12]11年间,该地区乌克兰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从55.56%下降至53.08%,视乌克兰语为母语的人口从44.42下降至31.89%。城市的下降更明显:以乌克兰语为母语的人口比例从39.39%下降至30.55%。而以俄语为母语的比例,包括乌克兰人、希腊人等,从58.67%上升至65.38%。不仅比例发生变化,相应的绝对人口数字也在变化,无论在顿巴斯的城市及农村,使用乌克兰语的人数都在减少,而使用俄语的人数在增加。在城市,乌克兰语使用者减少了1.86%,而俄语使用者增加了30.31%,仅就乌克兰族群而言,其总人口增加了12.32%(相比之下俄罗斯人增加为23.77%),其中使用乌克兰语的比例下降了1.89%,而自称以俄语为母语者增加了54.81%。在1959年,25.09%生活在该地区城市的乌克兰人以俄语为其母语,而到了1970年,这一比例为34.54,增长将近10%。按照这样的增长率,到2056年,该地区城市中的所有乌克兰人都将以俄语为其第一语言。此外,在这一区域,将乌克兰语视作第一语言,或者将其视为第二语言的人数,分别占总人口比例的56.74%及城市人口的53.55%。相比之下,以俄语为母语或懂俄语的人,则分别占总人口比例的83.64%及城市人口的87.77%。这里存在着俄语及乌克兰语的相互双语现象:绝大部分使用乌克兰语的乌克兰人都懂俄语。只有在农村,大部分使用乌克兰语的乌克兰人不懂俄语(该地区农村人口613,383人,仅占其总人口的12%。)。在城市,根据1970年人口统计,除738,182名乌克兰人以俄语为其母语外,另有891.879名乌克兰人表示熟悉俄语。这样仅余506.772名乌克兰人,也就是城市人口的23.71%不讲俄语。看起来,顿巴斯作为一个整体,使用俄语的人数在增加。认为自己是俄罗斯人的比例也在增加。顿巴斯的今天是否就是乌克兰的未来呢?在分析其它地区族群之前,在此简要提及两位苏联学者关于乌克兰东部俄罗斯元素与乌克兰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库尔曼(Kurman)以及莱彼津斯基(Lebedinsky),二者合出了一本关于克尔科夫(Kharkiv)的专著。他们在书中承认,俄罗斯至乌克兰的移民,不仅仅是一个人口结构及社会变化过程,同时也直接使用了国家力量及歧视性手段,迫使乌克兰人为俄罗斯人让出地方。沙俄政府执行了着力提高克尔科夫市俄罗斯人人口比例的政策。两位作者认为,在彼得大帝时代之前(pre-Petrine times)沙俄政府就向这个城市派遣行政人员,并一直持续到废弃农奴制之后,而这时俄罗斯官员及工人又伴随着铁路建设以及工业化来到乌克兰。另一方面就是俄罗斯化政策,包括禁止乌克兰语学校。库尔曼及莱彼津斯基认为,在解释1897年人口统计结果时必须要考虑上述因素。根据那次人口统计,只有25%的克尔科夫人口将乌克兰语视为其母语,虽然当时这个城市居民的三分之二出生在乌克兰。[13]库尔曼以及莱彼津斯基认为,克尔科夫人口中视自己为乌克兰人的数量增加的原因(1926年超过38%,1939年为48.6%),乃是革命之后苏联"民族文化的繁荣"以及民族意识的兴起。然而1959年稍有下降(48.4%),而俄罗斯人则从1939年的32.8%增加为1959年的40.4%。考虑到几乎所有的俄罗斯人都会将俄语列为母语,而35.9%的乌克兰人将俄语视为自己的使用语言,1959年克尔科夫的人口可按语言使用划分如下:[14]
  俄罗斯人 628,000 67.2%乌克兰人 291,600 31.2%其它 14,500 1.6%合计 934,000
  虽然这些数据显示在这个乌克兰第二大城市中俄罗斯人口占明显优势,但库尔曼以及莱彼津斯基认为,俄语及乌克兰语在这个城市相当常普及。其中一个原因是在所有乌克兰学校俄语都是必学语言;而在俄语学校,乌克兰语是"必修课"。[15] 由于该书出版时,赫鲁晓夫于8年前进行的教育改革已废止了非俄语学校必须将民族语言作为选修课这一要求,不知两位作者这样写,是信息来源有误呢,还是乌克兰的教育改革有所不同?从1968年出版的《苏联民族地理》(Sovetskaia etnografiia)的一项研究中也可以找到一些乌克兰东部族群关系的资料。如上所述,自从17世纪以来俄罗斯一直生活在乌克兰东部地区,尤其是克尔科夫州以及苏梅(Sumy)州,包括城市以及农村。苏联科学院民族地理研究所(the Institute of Ethnography)1966年的一次实地考察发现,生活在那一带的大部分俄罗斯人及乌克兰人都保持了自己的民族意识,但生活在俄罗斯及乌克兰杂居村落的俄罗斯人当中有民族意识改变的例子,而关于乌克兰人当中民族意识改变的报道则很极为少见。在一个名叫阿列史尼亚(Aleshnia)的村庄,俄罗斯人17世纪后半叶在此定居,之前这里是乌克兰人村庄。十月革命后,鉴于这个村庄的族群杂居现状,建起了两个苏维埃村委员会。"到1950年代末期,由于那个村的大多数人都将自己视为乌克兰人,这两个苏维埃村委会合并为一个,并开设一所初中,以乌克兰语为教学语言"。[16] 很显然,这种民族意识的改变在1950年代及1960年代都发生过。根据当地文献记载,年,乌克兰人及俄罗斯人分别占村庄人口的46.4%、53.6%;年则分别变为91.2%、8.4%。在1959年的苏联人口普查中,村庄的全部人口都登记为乌克兰族。这些数据引自奇日科娃(L. N. Chizhikova)的研究。这位学者还举例说明,那些名叫Orekhov,Maksakov,Kriukov,Kozmin,Lukianov,Machulin以及Pushkariev的人,将其民族身份登记为乌克兰族,但在10―15之前他们还将自己登记为俄罗斯人。有些父母是俄罗斯人,但孩子则登记为乌克兰人。这时,俄罗斯人名便乌克兰化了:krivoguzov 变为Kryvohuz, Maksakov 变为 Maksak,Slinkov变为Slnyko.[17]库尔曼、莱彼津斯基及奇日科娃的上述观点与1970年人口统计相比较有何意义呢?[18]按照1970年的人口统计,俄罗斯人占克尔科夫(Kharkiv)州的城市人口的 34.15%(1959年为31.97%);其中30.14%声称他们能讲一口流利的乌克兰语,另有0.97%视乌克兰语为其母语。乌克兰人占克尔科夫州城市人口的 59.78%(1959年为60.77%)在乌克兰人(按100%计算)当中,24.27%视俄罗斯语为其母语(1959年为19.21%),44.62%表示懂俄语。但是,在284,170名声称俄语为其第一语言的乌克兰人,162,795人, 即51.92%声称他们的乌克兰语也同样好;这一数据相当于乌克兰总人数的13.91%。这意味着克尔科夫州城市中所有的乌克兰人,要么视乌克兰语为其第一语言,要么声称是其第二语言。[19]不过,很难准确判断人口统计中俄罗斯人以及乌克兰人自我确认的语言使用现状,尤其是有关第二语言知识在多大程度上能反映实际情况。也许人口统计很可能低估了相互双语的程度。[20]事实上,在乌克兰中心城市,俄罗斯人,或者以俄语为其第一语言的人,看起来的确掌握了一定程度的乌克兰语,能够胜任阅读乌克兰报纸、期刊,听广播节目等等。1969年,克尔科夫诞生了一份新晚报――《克尔科夫晚报》(Vechirnii Kharkiv),根据一位苏联记者的消息,在报纸还未办起来之前,一些出版界的人士认为,如果用乌克兰语发行,报纸肯定没有销路。然而,事实上,尽管发行语言是乌克兰语这一"不利因素",这份报纸相当成功,一开始每天发行量达100,000份,到了1974年上升为150,000份。[21]由于篇幅所限,这里只能很简略地提及下列区域的民族化进程:乌克兰南部,克里米亚以及敖德萨,或者有着主要城市及工业区的第聂伯河下游地区,以及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主要工业中心,如克尔科夫,顿涅茨克, 基辅及利沃夫。数据显示,年,俄罗斯人在城市人口中增长很快(54%),在敖德萨也相当高(39%)。而乌克兰人口的增长速度也不低,特别是在敖德萨,而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则要低一些,但也比顿涅茨克或者克尔科夫要高。可以想象,南部,以及第聂伯河下游地区民族关系会更紧张,因为这些地区两个民族的人口增加都很快。正是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1969年发生了学生及青年知识分子及艺术家针对俄罗斯化的抗议,他们在1970年被审判。[22] 秘密出版物(samizdat)的相关材料也说明俄语在克里米亚及敖德萨的使用非常普及,而乌克兰语则处于从属地位。《乌克兰新闻通讯》(Ukrainskyi Visnyk)第6期也报道在克里米亚中学及学院中乌克兰语的使用遭到限制,以及日常生活中乌克兰语几乎得不到使用。最近,有一篇于1974年在西部出版的作品,讲述了一个敖德萨人回忆斯凯普尼克(Mykola Skrypnyk)[3]曾经说过:在革命时期,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乌克兰人,都不认为敖德萨(Odessa)在乌克兰的领土上。可以想象,斯凯普尼克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直到1970年代,一些敖德萨的居民依然认为他们的城市不在乌克兰。史马克(Danylo Shumuk),《在东方地平线之外》(Beyond the Easter Horizon)一书的作者,1970年他从劳改营被释放后,来到敖德萨。他发现,在基辅偶尔还能听见有人讲乌克兰语,而当他用乌克兰语在敖德萨向一名妇女问话时,却遭遇侮辱及敌视。那位妇女说道:"年轻人,你看上去衣冠整洁,好像也挺有知识,可为什么像个粗人那样讲话呢?难道你真不懂俄语吗?"另外一个女人补充道,"你知道,在敖德萨,那些乌克兰佬有时很粗鲁。他们要我用乌克兰文填表。我告诉他们,&我不在集体农场工作,我来自敖德萨&。我才不理会他们,我用俄文填了表。"史马克回答,如果在莫斯科或者列宁格勒,他是要讲俄语的,但在乌克兰,他只说乌克兰语。这时,一个男人插话说(这个讨论发生在有轨电车上):"嘿,看看,我们这有一位Banderite[4]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他竟然认为敖德萨是乌克兰城市。"[23]后来,该作者遇见了他在劳改营中认识的朋友,这位朋友过去14年一直在敖德萨的建筑行业工作。这位朋友对乌克兰的前景已经完全不抱信心。他认为,基辅的知识分子,例如斯维特利史伊(Ivan Svitlychnyi) 以及德苏乌巴(Ivan Dziuba)――他知道这几个人的名字――完全与乌克兰民众分割开来了。而且,"当整个工人阶级都在叽叽呱呱讲俄语,听都不愿听什么独立,一小撮知识分子又能干什么呢?我们不是一个民族,只是小俄罗斯,就对自己美食感到自豪,没有别的。"[24]上述事例在俄罗斯的秘密出版物(samizdat)中也有讨论。一篇题为"告国民书"的文章承认,乌克兰存在"强烈的民族主义运动",但同时认为他们的目标"完全不切合实际"。"当今的乌克兰边界&&与其民族地理边界并不一致"。就民族背景而言,该文章认为,乌克兰不应该拥有东部及南部省份,特别是克里米亚,乌克兰人并不占多数。如果将俄罗斯地区及俄罗斯化的地区划分给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剩下部分将没有出海口,也没有基础工业区;乌克兰人将没有什么选择――他们将面对波兰人对西部地区的领土诉求――只能再要求俄罗斯收回他们,所谓回头"浪子"。(从该文章作者对乌克兰西部各省的讨论看,他们似乎对乌克兰西部不够了解。)[25]另一重要事件是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5]在1973年向苏联领导人递交了他颇为有名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愿意接受将与俄罗斯接壤的民族地区划分出去。就乌克兰而言,只有部分乌克兰地区可以被划分出去。可以想象,他认为乌克兰的其它部分更像俄罗斯而不是乌克兰。上述观点似乎与俄罗斯人的观点一致:那就是敖德萨及顿巴斯不是乌克兰城市。有证据显示,俄罗斯人对西部及中西部的看法与乌克兰人不同。中西部的人口增长率为乌克兰最低,乌克兰人口增长率相对也比较低。但要了解其人口结构的变化,一定要将中心―即基辅市―与其周边分开进行考察(由于基辅市的卫星城住有大量在首都基辅的上班一族,因此可将基辅州一并考察)。将中西部沿这些线分开,可以发现两种非常不同的趋势。我们初步印象是,如果去掉基辅的人口统计,这一部分本来缓慢的人口增长就变得更加缓慢。为避免扭曲事实,我们甚至可以将基辅州的人口数据加在城市统计中,则会发现若不考虑基辅大都市区,中西部人口数量在这段时间基本没变,仅增加0.80%,乌克兰人更低,0.76%.,但很有趣的是,俄罗斯人增加了16.98%。基辅的变化则明显不同。基辅市以及基辅州,人口共增加了22.6%,乌克兰人增加了20.97%,俄罗斯人增加了43.92%。由于俄罗斯人在1959年的人口中只占11.92%。在如此高的增长率之后,其在1970年总人口中的比例上升了2个百分点(达到13.99%)。就首都而言,乌克兰人的增长率要高于俄罗斯人,这样乌克兰人在基辅的比例从60.0%变成61.76%。总人口增加了47%,俄罗斯人及乌克兰人分别增加了46.5%及58.2%。只有克里米亚的乌克兰人的增长率要更高一些(79.5%)。因此,在乌克兰5个最大城市中,只有基辅市的乌克兰元素比俄罗斯元素增长更快。(利沃夫市乌克兰人的增长率也更高一些,但它不在这些大城市之列)。按照普可史温斯基(Pokshishevsky) 的观点,基辅乌克兰元素增加的原因在于它从乌克兰全境吸引来了乌克兰人,同时也因为"乌克兰民族性的不断巩固以及民族意识的强化&&也许可以假设,有些基辅人,在一番犹豫后,还是坚定地将自己视为乌克兰人;更多通婚所生的子女也宣称自己是乌克兰人。"[26]根据1970年的人口统计,在所有非俄罗斯加盟共和国的首都当中,从俄罗斯人能够使用所在加盟共和国语言的比例来看,基辅的俄罗斯人比例最高,达41.05%。在中亚共和国的首都,俄罗斯人的比例或者占绝大多数,或者超过40%,但能讲当地语言的比例仅在0.72%―2.47之间。在与基辅最有可比性的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俄罗斯人所占人口比例与基辅非常接近,但其中懂白俄罗斯语者的比例仅为17.88%,尚不到基辅一半。[27]这里举个例子,在基辅,用乌克兰语出版的流行晚报,发行量超过300,000份,俄罗斯人也是其读者;而在明斯克,类似的报纸有俄语版及白俄罗斯语版,前者发行量达150,000份,后者仅2,000份。众所周知,首都对其国家有一定的影响。就乌克兰而已,或许我们可以问:基辅是否在整个乌克兰都发挥着首都的影响(我们并不质疑其作为行政中心的作用)?与克尔科夫,敖德萨或者顿涅茨克(Donetsk)等大城市相比,它是一个拥有优势的首要之城吗?哈里斯(Chauncy D. Harris)分析了乌克兰的城市规模之后,认为建立在民族基础上的乌克兰并非属于一个都市经济中心,而是5个(他认为是基辅、克尔科夫、敖德萨、顿涅茨克以及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28]另一个美国学者,胡森(David Hooson)则肯定了基辅在乌克兰大城市中的地位,他说"克尔科夫或许会变得规模更大一些,但不可能挑战基辅的卓越地位,就如同米兰不可能取代罗马成为意大利的首都。"[29]这里,我就不批评胡森的观点了。我认为哈里斯的看法是正确的:对于克尔科夫、敖德萨、或者顿涅茨克来说,基辅现在还没有发挥首都的作用。如果基辅的人口规模能大幅度超过敖德萨以及克尔科夫这些城市,那将标志着当今乌克兰在其苏维埃加盟共和国的领土范围内,已经获得经济及社会凝聚力。而这又将进一步提升乌克兰民族的领土认同,这种认同独立于任何语言同化。近年来,一些学者提出,客观的经济条件能产生这种与语言无关的、领土性的、与经济密切相关的共同体利益。无论乌克兰的领土认同能否形成,包括那些认为自己是俄罗斯族人以及那些以俄语为第一语言的乌克兰人,基辅,作为乌克兰的最大城市以及苏联的第三大城市,其重要性在明显增加。如果它当今看上去还像一个十足的俄罗斯城市,那应该记住:它比10年、20年、50年前更不像俄罗斯城市了。因此,基辅,在一定程度上也包括利沃夫,是验证乌克兰人能否在其语言的基础上,在大都市的框架中建立起乌克兰的存在。如果这个尝试成功了,至少乌克兰西部及中部将在具有现代性的同时保留其乌克兰特征。从更广泛的意义上看,这种成功将会强化其它地区的乌克兰族群元素,不仅仅是乌克兰东部,而且能跨越其边界,因而有可能在一种不同于目前"小兄弟"的基础上重新定义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的关系。最后,我们来分析一下乌克兰在苏联的未来,也据此考虑俄罗斯人在乌克兰的前景。乌克兰人离开其历史地域,即西南部的可能性很小。在这一带,俄罗斯人也不大可能像其在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目前的发展趋势那样,占人口多数,或者成为主要少数族裔。相反,立陶宛、摩尔达维亚、乌克兰中部及中西部似乎维持着内在的凝聚力及发展方式,使得它们得以抵御俄罗斯化的影响。另一方面,同样清楚的是,除非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顿巴斯以及南部将在语言使用上将越来越俄罗斯化,乌克兰语的使用将日趋减少,或者上述地区至少有一些将来只使用俄语(顿巴斯);其它部分将维持双语,如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扎波罗热(Dnipropetrovsk―Zaporizhia)以及克里米亚(因为后者有数量庞大的乌克兰移民)。无论如何,只要乌克兰是苏联的一部分,除乌克兰历史性领土之外的其余部分,都不大可能转而将乌克兰语作为主要语言。即使乌克兰分离出来,也未必能引发"去俄罗斯化"(假设没有大的人口迁移)。那么,上述这些人口结构以及发展趋势与俄罗斯人在乌克兰的地位,以及乌克兰人在俄罗斯主导下的苏联的地位有什么关系呢?要在苏联范围内寻求乌克兰人及乌克兰的生存,以及在乌克兰背景下寻求乌克兰境内俄罗斯元素的解决办法,似乎有两个主要选择。第一,将乌克兰领土沿族群线一分为二,这样在缩小之后的乌克兰,俄语的影响将会减小。乌克兰认可划分方案的条件是,缩小之后的乌克兰,俄罗斯人口将被减少至真正的少数民族,也不再是占优势地位的群体。应该有一些共识及实际措施,确保"俄罗斯化"适可而止,并在政策上确保乌克兰语及文化的地位。有些乌克兰人或许会认为重新划分乌克兰领土的方案有可取之处,因为在缩小的乌克兰,其享有的民族权利至少可以与亚美尼亚或者格鲁吉亚相比。第二种方案则维持乌克兰现有领土,但将从领土角度重新定义"乌克兰民族":乌克兰境内的人口,无论是使用乌克兰语还是使用俄语,都可以视自己为"乌克兰人"。现在,已经有不少母语为俄语者宣称自己是乌克兰人。但无论是苏维埃,或者非苏维埃的评论家都认为有"使用俄语的乌克兰人"似乎不合常理,因为这是转变为俄罗斯族裔特征的过渡时期。或许是如此,但在得出这一结论前应对相关数据及其它因素进行必要分析。那些宣称俄语是其母语的人是否在一段时间后转为俄罗斯族裔?他们的子女也如此吗?或者若干代人都会保持这种双重身份?我们至少可以问:那些一开始使用俄语的俄罗斯人,会不会在保持其俄语的同时,转变为乌克兰人呢?这一问题提出的意义在于:这种现象属于过渡性质呢(其最终将是彻底的俄罗斯化,或者转而具备完全的乌克兰认同)?或者说,乌克兰的民族认同可以被重新定义,这样俄语使用者也可称为"乌克兰人"?在此,我们只能建议,验证这种认同选择的办法之一,是研究乌克兰的俄语出版机构:这些出版机构是否主要由俄罗斯人管理,其读者对象是那些碰巧生活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或者,它们与苏维埃俄罗斯共和国、哈萨克斯坦或者拉脱维亚等境内的俄语出版机构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或许可以将其视为以俄语为出版语言的乌克兰出版社?接受乌克兰人可以有两种语言、但依然是"地道"的乌克兰人,将意味着将乌克兰的民族认同将建立在共同领土及利益之上,而不是共同的语言。这不是一个可以想象的实际前景。因为这不但需要得到苏联政府正式认可,也涉及一些具体措施,如使用俄语传播乌克兰民族信息。宣称改变自己的族群身份这一行为本身不可能将数百万俄罗斯人(包括语言及身份)从领土政治意义的角度变为乌克兰人。但是,政策导向将有利于促进政治同化或者"归化"其中的部分人,也能延缓甚至扭转语言同化所带来的乌克兰人向俄罗斯人的转化进程。我想更多了解与此相关的白俄罗斯目前的民族化进程,因为虽然白俄罗斯的语言同化在持续,但其基于政治领土认同的民族认同并未被弱化。白俄罗斯民族在完全使用俄语后,还能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吗?在那些已经使用俄语的白俄罗斯人当中,是否有人依然保持着白俄罗斯民族意识?这些人的重要程度如何?在苏联,这种类型的民族认同还没有先例,芬兰似乎是东欧唯一成功的个例。在芬兰,瑞典语及芬兰语都被视为民族语言(当然,对于一个使用芬兰语的芬兰来说,瑞典不构成任何威胁,但俄罗斯对乌克兰则是)。另一方面,爱尔兰,以及最近苏格兰显示,爱尔兰人及苏格兰人也可以使用英语来反对英国人。这一例子说明,在俄语使用者当中产生乌克兰民族主义也许不是凭空想象。上面的所有选择都无法解决苏联境内的乌克兰民族认同问题,无论是缩小乌克兰的领土,或是重新以领土定义乌克兰的民族认同,在苏联范围内,依然有人视自己为乌克兰人。如果苏联对将自己建设为真正的多民族国家这一主张是严肃的,那就很难理解其如下政策:在乌克兰苏维埃克兰共和国之外,乌克兰人不能享有最低程度的民族文化权利。有20余万乌克兰人生活在莫斯科,超过50万乌克兰人生活在摩尔达维亚,如此对待他们,合理性何在?在远比1914年更早之前,马萨里克(Thomas Masaryk)在奥地利议院质疑,如果要捷克人接受奥地利为他们的国家,他们就应该在维也纳有如在布拉格一般在家的感觉。剥夺他们在故乡之外以捷克人的方式生活的权利,等于剥夺了他们平等公民权。[30]消除公民的民族属性与其领土的联系(从而使得其民族权利取于其居住地区),应该对苏联领导人十分具有吸引力。但要认可这一点,苏联领导人要首先放弃对于生活在民族领土之外的非俄罗斯人的俄罗斯化。很难预测拒绝依照马萨里克所提及的方向改革现有体系是否会引起政治困难。但无论如何,似乎有理由认为,在乌克兰人看来,苏联不是一个让他们随处感受到自在的国家。其实,乌克兰加盟共和国的众多人口,以及他们在苏联的广泛分布应该使他们拥有"全苏联"的民族地位,但目前只有俄罗斯人拥有这一地位――尤其是在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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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相应地名的英文原文:利沃夫(Lviv), 捷尔诺波尔(Ternopil), 伊万诺弗兰科夫斯克(Ivano-Frankivsk),沃利尼(Volyn), 罗夫诺(Rivne), 切尔诺夫策(Chernivtsi),外喀尔巴千(Transcarpathia)。[2] 塔甘罗格及沙赫特的英语原文为Taganrog,Shakhty。[3] Mykola Skrypnyk (日-日),早期为乌克兰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人,主张乌克兰独立,并致力复兴乌克兰文化,被革职后自杀,据说原因是不愿意接受审判。[4] Banderite, 该词为贬义,指由Stepan Bandera()成立的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的成员。[5] Alexander Solzhenitsyn ,(日-日),苏联―俄罗斯的杰出作家,苏联时期最著名的持不同政见者之一。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俄罗斯科学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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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Two Estonian Memoranda to the United Nations," Baltic News, no.5 (1974):2.[2] V.V. Pokshishevskii, "Etnicheskie protsessy v gorodakh SSR I nekotorype problem ikh izucheniia,"Sovetskaia etnografia,no.5(1969):9[3] John A. Armstrong, "The Ethic Scene in the Soviet Union: The View of the Dictatorship,"Ethnic Minorities in the Soviet Union, ed. Erich Goldhagen (New York: Praeger, 1968), pp. 14―21,32.[4] 有关乌克兰领土边界问题,请参阅 Ukraine: A Concise Encyclopaedia, ed., V. Kubijovyc, vol I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63) pp. 735 and 797. 有关1923以及1933年乌克兰人口在乌克兰主要城市所占比例,参阅该书p. 811。可以认为,在革命年代,乌克兰人的比例要更低一些。[5] 17及18世纪乌克兰的边界,见 Ukraine: A Concise Encyclopedia, vol I. pp. 642-643.[6] A. Hirshfel&d, Migratsiini Protsesy na Ukraini (v svitli perepysu 1926 r.),(Kharkiv: Derzhvydav "Hospodarstvo Ukrainy," 1930), pp 73-74,81,86.[7] 参阅 Richard Pipes,The Formation of the Soviet Union: Nationalism and Communism,
(New York: Atheneum, 1968), p.149.[8] Robert S. Sullivan,Soviet Politics and the Ukraine,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63), pp. 296-97.[9] 同上 pp. 299―300。[10][11] These calculations are based on table 6 in Roman Szporluk, "The nations of the USSR in 1910, " Survey 81, no.4 (1971):99. [Reprinted as Chapter of this volume.] The full data are available in Itogi Vsesoiuznoi perepisi naseleniia 1970 goda, vol. 4 (Moscow: Statistika, 1973).[12] (略)[13] M. V. Kurman & I. V. Lebedinsky, Naselenie bol&s shogo sotialisticheskogo gorda( Moscow: Statistika, 1968),pp. 121-22.[14] 同上,pp122―25.[15] 同上,p25.[16] L. N. Chizhikova, "Ob etnicheskikh protsessakh v vostochnykh raio-nakh Ukrainy ( po materialam ekspeditsionnogo obsledovaniia 1966 g.)," Sovet-skaia etnografiia, no. 1 (1968):22.[17] 同上,p23.[18] (略)[19] 这些计算根据以下数据: Itogi 1959 goda, Ukrainskaia SSR, Table 51, p. 180, 以及Itogi 1970 goda,vol IV, table 8, p.187. 年相关人口数据如下:
  1959 Ukrainian Language Russian LanguageTotal 1,573,738Ukrainian 956,369 772,622 183,699Russian 503,074 5,734 497,317
  1970 Ukrainian Language Russian LanguageTotal 1,958,194Ukrainian 1,170,648 886,441 284,170Russian 668,708 6,546 662,122
  [20] 最近有两位苏联学者认为,摩尔达维亚人当中俄语的普及程度要远远高于人口统计得到的比例。参见:S. I. Bruk and M. N. Guboglo, " Razvitie I vzaimodeistvie etnodemogragicheskikh I etnolingvisticheskikh protsessov v v sovetskom obshchestve na sovremennom etape, " Istoriia, SSSR, no.4, (1974):44.[21] 这是本文作者个人得到的信息。作者手头的一份该报有相关信息。[22] 见:Molod&s Dnipropetrovs&koho proty rusyfikatsii(Munich, Suchasnist& 1970); Ukraiins& kyi visnyk, no. 6 (1972) (Balitmore: Smoloskyp, 1972); Skrypnyk, Statti I promovy.[23] Danylo Shumuk, Za skhidnim obriiem (Baltimore: Smoloskyp, 1974), pp. 440-41. An English Translation was published after this article: Life Sentence: Memoirs of a Ukrainian Political Prisoner, eds. Ivan Jaworsky and Halya Kowalska (Edmonton: Canadian Institute of Ukrainian Studies, 1984).[24] Shumuk, Za skhidnim obriiem, p.445.[25] "A Word to Nations,"Survey 17, no.3(1971):196―97. 同时参见:Dimitry Pospielovsky, "The Resurgence of Russian Nationalism in Samidzdat," Survey 19, no.1 (1973): 51-74.[26] V. V. Pokshishevsky, "Urbanization and Ethnodemographic Processes," Soviet Geography: Review and Translation 13, no 2(1972): 116, 118.[27] (略)[28] Chauncy D. Harris, Cities of the Soviet Union, Studies in Their Functions, Size, Density and Growth (Chicago: Rand McNally, 1970), pp. 134-135。[29] David J. M. Hooson, The Soviet Union: People and Regions (Belmont, Calif.: Wadsworth, 1966), p. 163.[30] 或许我们可以思考,如果给予犹太人这样的地位,使得其民族权利不再与所在地区相关联,是否会可以缓和他们的不满,而不至于寻求从苏联移居他国。
(责任编辑:宋华成)
原标题: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人及苏联范围内乌克兰民族的认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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