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出国劳务网资料递上去2个半月了,不知道反签卡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等多久啊?

恶作剧一场
分享的文章都是转载呀都是转载~~~在lofter看到自己喜欢的写得好的就会顺手转了 希望你可以看的开心呀?
段宜恩给波比买了一个新的太空舱猫包,再田园的猫放在里面,看起来都像个品种。
林在范碰巧是毛有些蓬松的田园,脸庞大,毛绒绒……野生吃得开也得先有颜值。
回家的途中经过一个小巷口,林在范一眼就认出了角落里自己曾经的窝,物是猫非。
破垫子易主一只白猫。
脖子上的名牌沉甸甸,怎么来的!靠脑子的!今晚就能名正言顺地睡床,受的苦都值得。一想到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林在范的每一根绒毛都舒展开啦。
林在范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脖子上的束缚扯掉。
“别扯呀,多好看。”段宜恩把他抱起来,把蝴蝶结又给捋顺。
林在范想用脚踹他的铁饭碗,但他背朝人类,很无力,只能尾巴上下甩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谁知这个人见他身上全是玫瑰花味猫用香波的味道,抱起来就吸个没完没了。
“波比呀~~”
烦死了烦死了。林在范的牙齿抵在环绕在它胸前的手腕上。
曾经有前辈给过他善意的提点,无力反抗不如好好享受过程,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
玩弄了许久之后,段宜恩发现波比软成了一滩猫泥无精打采,他只认为波比实在讨厌蝴蝶结,便把那条漂亮的猫用choker解了下来收进柜子里。
波比很独立。
除非它想吃零食,平时绝对不会主动过来和人脸贴脸,摸它还有可能被打,看它心情。
段宜恩不知道自己是无意中受到了老天爷的指点还是走了狗屎运,他发现波比的胸口是绝对安全领域,一堆黄毛中长出一块白毛,摸这个位置他的小嗲猫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再往下你就死定了。林在范享受的同时也保持警惕,他还是没有习惯四肢大开被人类放肆地玩弄,他认为从中获得愉快体验都是应得的,这不是一个等价交换,人类永远都做的不够多。
但是舒服久了精神还是开了小差。
“Oh my gosh”
段宜恩小心地分开波比的两条腿。
“Honey ”
拜狗教徒第一次遇到这一突发状况,着实有些慌张。
怎么停了?林在范爽到一半见身上的手没了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自己的气门芯正耀武扬威地展示在他的老板面前,他老板还想用手碰。
“喵!”太尴尬了……林在范翻身趴在地上,背对段宜恩。他上一次失控还是他没成年的时候,被一个早已忘记性别长相的人类用相当老练的手法摸地起了生理反应。如果上次可以解释为年轻不经事,那么现在就是……年纪大了很难控制自己。
“波比你是不是想小母猫了?”段宜恩不知死活地拽着林在范有些炸开的尾巴。
林在范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当然他也这么干了,坚持要走段宜恩也留不住。
但段宜恩可以跟着猫,围观猫咪是怎么……的。
这很正常,成年雄性,很正常。林在范喝了水,吃了每天段宜恩都妄想他能吃上一口避免浪费的皇家猫粮,撕咬了小儿科的尖叫玩具,来掩饰自己并没有跟着身体同步恢复到正常状态的别扭心情。
林在范回到他的看风景专属坐垫,看看鸟看看蝴蝶,这件事很快就会翻篇。
却不知哪来的发情母猫,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撕心裂肺地……林在范不能好了。
段宜恩花大把的时间在他家的新成员上,自然也听到了母猫的号召。
“波比,想去吗?”段宜恩的手刚放在波比的背上小家伙就抽了抽,它很紧张,“去了还会回来吗?我不太想让你去。”
她再叫一会儿可能我就想了。林在范盯着草丛。
段宜恩在网络上浏览过公猫会受到发情母猫的影响而被动发情的知识科普,得不到满足的未绝育公猫会在家里撒尿,公猫之间还会为争夺与母猫交配的权利而大打出手。段宜恩既不想让他刚洗香香的波比跑出去蹭一身灰或是在争夺战中败下阵来被其他公猫打成伤员,也不希望波比在家里四处留下自己的气味。
段宜恩伸手捂住波比的耳朵,“别听了,有什么好听的。”
林在范甩头想挣开。
段宜恩想想也觉得没什么用,便把波比抱起来,往房间里走,“母猫有什么好,万一当爹你就是渣猫。”
渣的还少吗。林在范心想。
段宜恩躺在床上玩平板,波比睡在他旁边洗脸。
每次低头,名牌就会硌着脖子,提醒着林在范自己已有归属这一事实。
他不会假惺惺地感慨一切如梦似幻,如果不是因为被人摸多了,他也不会产生越来越多想法,现在见着路边翻垃圾桶的同僚,感觉智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空调温度有些低,段宜恩伸长手把波比捞过来,手塞在它的肚子下面取暖。
林在范眯着眼,被小冰手刺激,打了一个哈欠。没帮他主人暖几分钟,就跳下床要求出门。
“你要去哪?”
“喵——”上厕所。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段宜恩放走猫后立刻关上房门。
林在范上完厕所,悠闲地带出几颗猫砂,在客厅来回转了几圈又听见母猫的叫声。他跳上飘窗,用爪子推开了纱网。
不得不说拜狗小区周围安保做的好每栋房子的安全系数就差很多。林在范轻轻松松就跳到了窗户外边,消失在草丛里。
写的时候想起我以前的猫,它超闷的但是眼神行为举止真的很像人类,和波比一样的心机猫。
段宜恩刚进家门,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啜泣,心一紧麻溜开灯,赶紧走过去。朴珍荣把脑袋埋膝盖,周围都是纸巾,整个人还一抖一抖的哭,段boss吓坏!非常紧张 扑通跪地上 “宝贝?宝贝儿乖,怎么了啊??”朴珍荣缓缓抬头 看见段宜恩后 嘴巴一撇 又哭特可怜段boss干脆坐沙发上把人搂怀里轻声 “怎么了啊,我惹你不高兴了?”朴珍荣摇摇头 把眼泪挤段boss西装!段宜恩摸摸他头毛 一点点给啾啾 “不是我?荣宰?”朴珍荣继续摇头 哽咽了一声就很着急 段boss不得不把人扶起来 “那怎么了,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然后就看到朴珍荣给他递了本书段宜恩接过来 “?”朴珍荣 “结局.....都死了....”“........” 段宜恩略僵 “什么都死了?”不提还好,一提又朴珍荣没忍住抱着他就哭 段宜恩哭笑不得 赶紧安慰 “只是小说而已,也至于”朴老师抽噎 “被,改编了电影....下周上映,我...刚补完小说...”段boss “电影也是假的”朴珍荣擦擦眼泪 “我订了首映的票,想去看”段宜恩 : 你这不找虐呢么
一连三天!朴珍荣心神不宁,特别丧,到哪脑子里都是小说的结局,没忍住看了一眼电影预告,又掉了几滴泪,简直水做的。开始段boss没管,哭就哭呗,哭出来就好了。他也没想这小说能让自家小老师难受了大几天,被勾起了兴趣!趁着朴珍荣午睡,段宜恩靠床头看了一个中午,表示结局是挺虐心的,他最多就是叹口气,看了一眼纸巾盒,觉得他还是想多了,以为自己也会哭的泪流成河想来就好笑,把书放好,自己躺下来抱着朴老师!“傻子” 段boss亲昵捏捏脸 朴珍荣嘟囔一声
其实完全是小崔的错!金有谦参与了电影版的拍摄,知道是由小说改编后,也马上去补了小说,本来只想看金有谦角色的部分,但没想到作者真滴很棒了,他一口气看完林在范正端咖啡往嘴里送,刚开完视频会议,解决了心事,正想拉着崔荣宰出去吃个饭。恍惚听见小崔哇的一声 卧槽吓到咖啡洒出去 林在范满头问号 “崽崽?”崔荣宰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嗯.....呜”林总就很想笑 因为他宝贝哭的太可爱了 “怎么了?”小崔又抽了两张纸巾 “没事,你忙你的去”哪能啊林在范坐他身边,把人一提放到怀里搂住,低头拿过书 “看不了还偏看”小崔 “是有谦拍的新片,我看看原著” 刚说完又鼻酸 “里面他的角色最惨”林在范乐呵 “那我们就不去看电影了!省的你不高兴!”“不行,必须去的” 崔荣宰冷静道。“........”过几天和朴老师见面,小崔疯狂安利!朴珍荣那段时间忙,随口应付了几声说自己一定会看。然后时间就被托到现在,学校放了几天假。在家里也没事干,找来了崔荣宰安利的原著。就这样,成了段boss回家看到的那一幕。
段宜恩想了想画面,朴珍荣和崔荣宰一块看这个电影的话,岂不是要淹了影厅。
朴珍荣第四天还是心情不好,段boss强势把人带到公司陪自己,总比一个人在家里好啊朴珍荣刚进公司大门,前台妹子倒吸一口气 朴老师特别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紧接着段宜恩走过来 揽着人往电梯走& 朴老师 “我想先去食堂吃早饭”段boss想想 “刚刚在家里不好好吃,现在饿了,这会儿食堂也没什么饭了,我出去买。”“那就算了,我带了饼干” 朴珍荣拉住他 ,推着人往电梯走。段boss把文件什么的都移到了茶几,让朴珍荣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写教案,特别体贴。朴老师笑 “和我们校长似的,他桌子就这么大”段宜恩嘴角一扬 “现在开心了?”“嗯!” 朴老师眯起眼两人自顾自忙了一会儿,段宜恩撇见朴珍荣伸懒腰 “累了?”朴珍荣扭扭脖子 “写完了,没事干,你用不用我帮你,虽然不太懂,但对个表还是没问题的”朴老师起身走到沙发,还没坐下就被猛的一拉,小屁股坐在段boss大腿,腰上也被禁锢住。段宜恩略疲惫 “我也累了,我们进去看个电影,让Sara下的喜剧,看不看?”“嗯嗯” 朴珍荣点点头休息室,段boss放好片子 上床和朴老师靠一起,朴珍荣非常喜欢这种时候,觉得就很温馨!喜剧也不用带脑子看,只管笑。段宜恩笑点很高,也是被戳了几声朴珍荣泪点和笑点都极其低!窝在段boss怀里不停的颤抖,小褶子笑的非常可爱!慢慢的,段宜恩感觉不对,虽然是喜剧,但结尾还是有点戳泪。大叫不好。果然,朴珍荣擦擦眼,下一秒开始啜泣 此刻就真的段宜恩很想,辞了他的助理。“要全搞笑的,一点泪点都不要”“好的老板”段宜恩咆哮,好在哪里了啊!还不是下了有泪点的过来。眼看人哭的越来越凶 段boss干脆把人亲住。一点点把泪水吻干,朴老师被转移注意力,双手也不经意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马上吻作一团,气氛满点,段宜恩关了电影,俯身压上去 “不哭了”朴老师闭住眼睛 “嗯 亲亲”
电影版的首映当天不管是林总还是段总,都有点恐惧。小崔和朴老师一人捧着杯奶茶聊天“我觉得电影结局会改!” 小崔严肃朴珍荣 “反正肯定有改动了,不然会虐死”崔荣宰叹气 “别提了,我再也不看第二次!”朴老师点头 “不看,我已经把书压床底!”“嗯嗯!!” 林在范 “别看我,我不想来”段宜恩冷哼 “切”
等开场 影厅暗下来所有人都非常安静 剧情就是虐向,已经可以听得到哭声,但大多是妹子们!小崔抱紧林在范的胳膊,爆米花都吃不进去朴珍荣小脸扭一团,显然非常入戏!段boss咔哧咔哧吃薯条 准备好纸巾随时给递着。结尾的时候 意料之中的听到了哭声。
从影厅出来小崔朴珍荣都眼眶红红,特别可怜。段宜恩打哈欠 林在范拿着没怎么动的爆米花 搂着崔荣宰顺气。朴珍荣 “明天我要来二刷!”小崔激烈点头 “我也要!”僵住的段boss “........”同样愣住的林总 “..........”
yugwithmj ?
补了上,把所有内容汇总了一下,再挂估计就……不会补了吧……
以及最新的一节在最后?希望大家对菜鸟司机多一些包容
“这张糊了。”段宜恩把手机举到林在范面前。
何止是糊,就是两道残影。
“你突然凑过来又是抓拍,当然糊咯。”林在范说。
“再拍一张。”
“别贴我的脸。”
段宜恩看了林在范一眼,打开了snapchat。
下了游艇的游客,除了个别几个坐船也如履平地如林妙段宜恩,该吐的吐,该晕的晕。向导也说M岛到P岛的航线即使是不晕船的游客也有些受不了,不过P岛的美景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良药。
林在范听着向导的彩虹屁只想打人。虽然他犯的恶心还没达到呕吐的程度,但头晕,他妈妈都比他状态好。
回去还有一趟,想想就满心绝望。
段宜恩把他背包里的重物都装进了自己包里,一开始林在范还想死扛,双方僵持不下时段宜恩眉头一皱,说,你赶紧恢复了别添麻烦。林在范才像只蔫了的八哥犬一样老实了,被段宜恩牵着走。
向导带个大方向,余下自由行。P岛地势平缓,适合骑行,自行车租赁价格公道,沿途看风景是很不错的选择。
林在范无法参与,但段宜恩推出一辆前后两坐的双人单车,问题迎刃而解。
头脑不清醒的时候特别被动,林在范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想依赖别人,而且也有人主动给他依赖。
“在范,包交给你啦,你在后面抱着。”段宜恩对着他笑得很开心,“好久没有骑双人单车了,你有劲就助攻几脚。”
林妙租了辆山地车,妈妈租了一辆少女车,还带花篮,四人三组风格迥异。
“还好小段哥哥一起来了,不然就得我载哥哥了。”林妙骑在最前面,活力四射,时不时回头看后面的三人。
“一会儿在范恢复了得让他干活的。”段宜恩也不赖,载着个拖油瓶仍然把自行车踩得飞起。
林在范伸长手臂想把段宜恩被风吹地飞扬的防晒衣下摆收拢起来扣好,不然这衣服会影响他的视野。
拉链很劣质,两边对不上扣眼,林在范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努力了很久都没成功,直到段宜恩把车停在路边。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被向导说中,还是避晕药延迟的药效起了作用,林在范的状态逐渐好转,甚至能给相机对上焦。
沿途经过一个小卖部,妈妈想吃椰子。
店里生意不错,都是骑行的游客在此处歇脚,段宜恩点了一份火龙果冰沙,怂恿林在范点另一个山竹冰沙,林妙和妈妈喝椰子。
老板放了一个风力强劲的电扇在自家搭起来的草棚里,脱了防晒衣,里头的T shirt汗津津的,被强风吹过后粘腻的不适感降到最低。
“等我们回去了,差不多就是秋天了。”林妙在椰子里放了三根管,推到桌子中间。
“回去你就高三了,好好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吧。”林在范说。
林妙瞬间变成一条死鱼。
火龙果冰沙特别漂亮,周围点缀了几朵鸡蛋花。
林妙说,好看的人吃的东西都好看。
林在范一口椰子水都快喷出来。
结果山竹冰沙更漂亮,底色是白色,淋上很多五颜六色的果酱,顶端还插了一颗新鲜樱桃。
林妙朝她哥做了一个鬼脸,随后挖走了一大口,“我刚什么都没说。”
段宜恩在一旁慢悠悠地挑果肉,冰沙在高温环境下逐渐化成水,他才开始吃冰。
见林在范频频转头看他,便自觉解释起来,“冰快化成水时的奶昔,最喜欢了。”
“你要不要试一下?”段宜恩挖了一勺递过来。
林在范盯着那勺冰,只能张嘴。
“好吃吗?”
林在范觉得没有任何区别,但看对方一脸期待,便配合地说“很好吃”。
抬头就看见妹妹的神秘微笑,林在范没理她。
“也不知道你们可怜的爸爸现在在做什么。”林妈妈感慨道。
一路上有很多来度蜜月的新婚小夫妻,气氛总是很甜蜜。
说起来也好笑,在座的各位都没伴。
“小段哥哥,你这么帅,怎么会单身呢?”林妙手撑着脸颊,问道。
段宜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唯一的长辈,见长辈也一脸兴致勃勃,便说:“因为总是异地,甚至有时差……刚分。”
林妙快速地扫了眼她哥,那人正没心没肺地拨弄手机,低着头没有参与的意思。
“不谈新的吗?好可惜哦。”林妙说。
段宜恩双手捧着脸,和林妙同款姿势,笑着说:“目前不想谈了。”
“在范有女朋友吗?”段宜恩问身边的人。
林在范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林妙抢先一步说道:“我哥就是那种,看起来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其实是狗。他实在太不会聊天了。”
林妙总是有让人无话可说的能力,自己和她十多年的血缘亲情甚至比不上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帅哥。不过谢谢她保留了最重要的部分。林在范想。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林妙。”林在范往林妙的半个椰子里扔了一块黄桃果肉。
“是事实啊,”林妙故意不看她哥,“而且反射弧也长,等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妈妈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孩子们几乎不会在他们面前讨论恋爱话题。
“林妙你没有早恋吧。”妈妈问。
林妙没想到自己躺枪,立刻辩解:“哪有!我每天上学放学晚自习都按时回家,哪来的早恋!”
“那谁,那天送你回家那个,”林在范也不是吃素的,“天天我一靠近你就把手机藏起来。”
“快闭嘴吧林在范,那是正经同学!”林妙慌神了,在不知道求助谁的时候看到了眼神善良的小段哥哥,“我哥他怎么这么会瞎掰!他小时候也是撒谎大王吗!”
“我从来不撒谎。”林在范说。
“你哥小时候虽然没有撒谎但是是哭包。”段宜恩说。
段宜恩刚说完林在范就无奈地看向他,“哪有。”
“对啦,我记得小范以前和你玩的好,但是你们一闹别扭,他就一路哭着回来,都不像个男孩子。”妈妈特别有发言权。
风水轮流转,兄妹俩没有谁能笑到最后。局外人倒是笑得挺欢。
林在范彻底恢复正常后变成了自行车主力,但下山的路实在是比上山轻松太多。
段宜恩皮肤很白,好几次经过几丛叫不出名字确格外灿烂的野花,段宜恩都会指给林在范看。他伸过来的手,细长白皙,还能看见淡淡的血管。
帽子下的脸被晒得粉红粉红的,让人想把一瓶冰冻过的饮料贴在他脸上降降温。
或者是把手放在他脸上。
“怎么了?”段宜恩在路边捡了一朵花回来,就被摸了脸。
“很热吗?”林在范收回手。
“还行,防晒衣不太透气,”段宜恩跨坐在后座上,向林在范展示那朵红黄相间的小花,“我最近在练习绘画花朵,想在家里的墙上画上大片的植物。”
“我喜欢向日葵。”林在范见他坐稳便踩起单车,“不过向日葵的壁纸都很难看。”
“我给你画,如果你不介意。”
“你随时来。”
段宜恩的手指夹着那朵小花,放在阳光下变得像桃红色,最后他把那朵花别在了林在范的耳后。
“真好看啊,在范。”
正是一段下坡路,耳边的风着实烦人。
“它飞走了!”段宜恩在林在范身后喊着。
“再捡一朵吧。”
“哪有这么多正好。”
“会有更好的。”
坐船返程的时候林在范果然又晕了,但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刚上游艇就给自己抹了一层厚实的清凉油。
段宜恩去了厕所,林妙趁他哥手无缚鸡之力抢了他的相机来看。
“我可以翻吧,不会有什么小秘密吧。”林妙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林在范自己都没来得及看过,便默许了,和林妙一起翻看起来。
中间有差不多几十张一看就和前后不是同一种风格,全是林在范的后脑勺,和一堆花花草草。
翻到一个视频,林妙点开了。
「“在范,你看这个!”是段宜恩的声音。
“什么嘛。”
“看到那只蓝色的鸟没有,你骑过去点呐!”
“你坐前面算了!”
“不!”」
视频结束。
“原来那鸟长这样,我是真没看到。”林在范说着又点开视频看了一遍。
林妙看着她的傻哥哥,心里急,“哥,段哥哥挺好的。”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船只颠簸,林在范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
“没……就是觉得,哎呀你个笨蛋!”
“你一路上都在刻意撮合,你以为我不知道。”林在范把相机收进包里,靠在椅背上。
“所以呢,你喜欢段哥哥吗?”林妙还是问了。
“我这么明显吗?”林在范问林妙。
“超明显,垃圾哥哥。”
我太困了,先写到这里。明天接着写。噗
queen size的床啊!!!房间还靠在一起!!原来养猫好处这么多的
我悄咪咪问一下有没有仙女吃kingsman里的Merlin和Harry咱们私聊交流一下叭(星星眼
段先生不吃外卖了。
在吃掉了减肥狂魔友人B家里仅有的几块巧克力威化饼干后,他决定回家。
友人B看着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之前躺吃掉落在身上的饼干碎屑全都如雪花般散落在床上。
“老天,在范哥他受得了你!”友人B当场崩溃。
“他会和我一起吃,最后石头剪子布决定谁收拾。”
“他永远都出布所以永远都是他收拾。”段先生“嘻嘻嘻”了几声后把堆放在桌上的护肤品快速扫进背包里,还不忘占便宜,喷一喷友人B的香水。
“怎么味道这么苦?!”于是一不小心踩了雷。
友人B幸灾乐祸地说:“星期一专供丧到连妈都不认,谁让你喷之前不看。”
“我闻起来是不是很糟糕?”段先生问。
“你们还没和好,糟糕一点不正好。我跟你说啊,喷这个上地铁周围的人都自动让道,留香时间还长。”
段先生找了张硬纸片朝着自己猛扇了几下,那味道就像弹簧,不仅跑不掉还越扇越苦。
“你这个变态买这种东西。”
“后调会变甜,只要有耐心。”友人B特贱地朝段先生眨了眨眼。
电话铃声打断了段先生准备说出口的话。
是林先生打过来的。
“下楼拿外卖。”
三十六分钟,勉强给五星好评吧。
友人B见他接完电话,就满脸春心荡漾背起小包包,甚至把他家里的大门把手当成门锁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快给我开门!”段先生朝着卧室喊着正费劲处理饼干残骸的朋友。
“是下面的旋转门锁,来了这么多次了怎么回事!”
“忘了忘了,走了啊!”
“再见再见。”
怕是失了智了。
冷静的段先生谈个恋爱怕是失了智了。
寂寞大概就是别人想吃个啥都随叫随到,自己换个床单都要亲力亲为。友人B流下两滴空气泪。
林先生喝了酒,叫了代驾。朋友K知道是以喝酒为目的的出门就没开车,结果他只喝了一听。林先生想顺道送K回去,那厮说,他对象的充电插头落在幼儿园办公室让他去取回来。
“先用你的不行么?”林先生无语。
“他说我的充电速度太慢了就一定要用原装的。还能怎么办,反正也不远。”两人在大排档门口道别,上车后的林先生看见K在不远处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
换作是去年,别说骑自行车专程去拿一个充电插头,仅仅是喝酒只喝一听,都是tan 90&。
但是听到某人肚子饿就立刻狗腿倒贴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朋友。
林先生在段先生下楼的这几分钟里心情是既忐忑又亢奋。他把多余的亢奋理解为酒精作祟。
段先生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车,车内的酒味盖住了他身上的苦香。
“有应酬?”
林先生手里的不锈钢保温饭盒易主。
“没有,K让我陪他喝酒。”
“K?他不是戒酒有一段时间了。”段先生摸着盒身,温度不低,“这是什么?”
“晚上吃炒饭不好消化,就买了蟹粥。”
“哪来的保温盒?”
“买的,店里的塑料盒有毒。”
段先生看了一眼前方安静开车的代驾司机,“浪费钱。”
林先生噗嗤一声,“你想吃毒啊。”
“又没让你买蟹粥。”
“买炒饭也得用保温盒装。”
“事真多。”
“你事特少。”
“没逼你接电话。”段先生小声嘀咕了一声。
“不能和生意过不去,你外卖钱还没给我。”
“是林厨师做的吗?不是不给。”
段先生还等着下文呢,林先生忽然凑近他的脖子闻了闻。
段先生略尴尬,“B买的新香水,让我试。”
林先生不予置评,只是在那片光滑的肌肤上亲了一口。
手也顺势被那人捏在手心里。只是下意识的对视,又被啄了嘴唇。
代驾司机目不转睛地开车,这种有第三人在场的封闭空间让段先生的内心升起一股偷情的诡异兴奋。
“你跑出来扔狗自己在家里。”林先生酒劲上来了,刚尝了点甜头就如同那火柴头,随便划拉一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出门前遛了,老实着呢。”段先生特地加重了“老实”俩字,那只按在他腰上的手可是一点都不老实。
“其实是我拉着K出来喝酒的。”
“我猜也是了。”
“是我幼稚,总是纠结小事情。”
段先生看着林先生变得严肃的神情,想伸出手抱着他,怀里却是那罐温热的夜宵。
“怪我自作聪明,但关于遗体捐赠,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很早就有这个打算……”
“我是你的家人吗?”林先生问他。
“是。”段先生愣了一霎后脱口而出。
“以后什么事都别瞒着我了。”林先生低头看手里那只骨节线条柔和细长白皙的手指,“我就是很幼稚。”
段先生被他逗笑,说道:“谁敢找幼稚鬼律师为自己作辩护呐。”
“没人找我就得你养我了。”林先生说。
“好的,我养的起。”段先生把脑袋枕在林先生的宽肩上,“我上次回家,给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保险,你是三分之一受益人。”
“哪天我出了意外,你和我爸妈就可以拿到一笔钱,是不是美滋滋。”段先生一只手搂着林先生,一只手搂着饭盒,美滋滋。
林先生沉默了,许久后才说,“……这个不该告诉我,为了钱我会不择手段。”
“尽管弄死我。”段先生毫不在意。
ps.不造怎么写这俩对话时的情绪了,我想的时候觉得还蛮甜的(噗 就心疼一下代驾师傅,早不接晚不接偏偏接了林先生的单
还有啊,脑洞这种一时爽的东西,你们还指望有后续?!不存在的(一脸嚣张(撩而不娶
[宜珍范七谦斑]小桃x段先生小獭x林先生小蛇x大菠萝
小日常。三。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笑着say hi呀。
我们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发(被打死
段先生冷静之后仔细回忆了林先生从发怒到佯装平静的每一处细节,才意识到他至始至终只在乎他没提前告知而不是自己是否应该去做。
林先生问他他在他心中是什么位置。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他就是他的心脏,在胸口左边。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你捐献遗体的事?”友人B的床被段先生霸占,心不甘情不愿地窝在角落的小沙发上看他把游戏里的丧尸一只一只爆头。
“去年申请的,中间因为各种事耽误了,最近终于得空把所有手续办完。事情都进行到一半了为何不等解决完再一次性告知?”
“况且未来谁都说不准,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
丧尸打不完了,段先生把手柄一扔,呈大字平躺在朋友的床上,“没告诉他这件事真的这么重要吗,甚至因为我没告诉他而怀疑我……”
“当然啦,这会让他认为自己不受重视吧。”友人B说。
“你会和你刚交往没多久的恋人说你想捐献遗体并征求他的同意吗,然后对方信誓旦旦地说你捐我也捐,结果没几天就分了手,之前征得的同意就变得非常可笑。”
友人B听完他说的话脸揪成一团,表示似乎可以理解,“但你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这就回到了最开始我陈述的观点。”段先生说完摸了摸肚子,看向他的朋友,“我饿了。”
“现在九点多了!自己叫外卖去。”友人B嫌弃地把游戏关掉换成电视节目,“和律师交往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放屁,他平时吵架比我还没有逻辑。”段先生听话地浏览起附近店铺,却没有一家入的了眼。
“我有时候会想,他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正在和别人做&ai。”
友人B开始后悔收留这个有家可归的非单身人士,回答也越来越敷衍,“他还会挂你电话啊?”
“不知道,我们不怎么打电话。”
“试试。”说着段先生在最近通话的最前边找到了那个号码。
“我说,你明天不上班了?”朋友K捧着脸看林先生一口啤酒一口羊肉串,非常担忧,“你起床后脸会肿起来的爸爸。”
“肿就肿吧,又不靠脸吃饭。”
“你俩究竟怎么了,前天段哥还发朋友圈说你俩又半夜出去遛狗,怎么今天就出来跑出来暴饮暴食伤春悲秋了??”朋友K把桌子远处的几听林先生够不着的酒给他推过去,又跟老板加了几串。
“昨天我在你段哥的包里看到一份'自愿捐献遗体纪念证',我拿去问他,他说,他的家人都知道,我他妈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喝了点马尿,林先生情绪又有些被带动起来。
“就这事啊,切~我还以为他劈腿了你又太爱他不忍心撕破脸所以在这儿忧愁。”
林先生听完咬住下唇盯着朋友K一言不发,朋友K赶紧收回刚才的话。
“我是说,你就因为人家没告诉你你就生气了现在还有家不回?”
秋天的大排档,人声鼎沸,四周都是吃火锅烧烤的人群,让人感受不到夜晚和白天的温差。
林先生扯了领带,松了几颗纽扣,“他去B家了。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老师自己偷偷去签了遗体捐献不告诉你,你怎么想。”
“他的自由啊,又不是活体捐献,人都闭眼了你还管这么多。你别想的太严重。”
“我不管,他就是没把我当家里人。之前也不愿意跟我回家。”
“想回再回嘛,我看你就是喜欢钻牛角尖。”K拿起面前的啤酒小嘬了一口,“诶不过说真的,和老师在一起后,我很多观念都改变了,觉得什么事情只要是他决定的,就是对的,我已经没什么主见。”
林先生淡淡地笑了笑,用手里的竹签轻敲带着油光的木质桌面,“我想和他结婚。”
朋友K耳背,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让他重复一遍。
“滚犊子。”
朋友K大笑着躲开,“你怎么结,去国外吗,回来屁法律效力都没有。”
“但他是ABC啊。”
“我靠,林大律师,你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啊!和ABC结婚你就有绿卡,结果人家出轨就是犯法,你出轨就只是接受道德的谴责,怎么想都是你赚。”
林先生喝完易拉罐里的酒随即把瓶身扭成一团麻花,“你觉得我是在乎那张绿卡。”
“我开玩笑的。”K说。
“我怕他拒绝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要是拒绝了都是你给出的馊主意。”
“当我没说。”
“你得替我保密。”
“……我刚在讨论组里说让大家把红包钱都准备好。”
林先生觉得这种从脚趾头散发的无力感比输了官司还让他难受。
不对,输了官司也不行。于是他脑子里又充满了工作,一度陷入沉默。
朋友K只当他又开始自我拉扯,便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一串来电震动同时打扰了两个人。
“段哥找你了快接快接!”朋友K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先生慢悠悠地划开接听键,想等对方先开口。
“请问现在还送餐吗。我想要一份牛肉炒饭送到xx花园小区B2幢502室。现金结算。”
林先生的嘴角止不住笑意,过了许久,问电话那头的人,“你没吃饭啊。”
“你们快餐店还管客人吃没吃饭吗。记得让你们店的林厨师做,我尝味道不对我要投诉的。”
“林厨师今天不下厨,给您换其他厨师好不好。”
“林厨师去哪啦?”
“林厨师老婆跑了没心思做饭翘班了。”
电话挂了。
朋友K听完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对话,嫌弃地捂上了脸,“求你别笑了,慎得慌。”
对了……有一个抽奖……,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去转发?,全网范宜玩家直到今天都没到100真滴很惨(流泪
我今天去看了牙医……想发一点报社的东西,拿Q来开刀一次
之后的晚一点发~这一部分写太多了变正剧了(噗
林先生的妈妈在报纸上看到了段先生的采访,老太太没见过段先生真人,但见过照片,太过耀眼的人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喂,妈?怎么了?”林先生接到妈妈的电话的时桌上的文件收拾到一半,正准备去法院。
“我在报纸上看到小段了呀。”
林先生昨晚才和段先生吵架,现在听到男朋友的名字内心没由来的有些抵触,便心不在焉道:“哦,怎么了吗?”
“没事,我就是看到了随口和你说说,你们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什么时候才带回来让我和你爸见见,你爸爸他看起来漠不关心的,但今天上报纸的事还是他和我说的。”
“我早上做着早饭呢,你爸突然拿着报纸问我这是不是你的那个作家男友。”
“作家男友”从他爸口中说出怎么想怎么怪异,林先生心里有些苦涩。
妈妈念念叨叨,从男朋友的采访讲到最近天气潮湿有太阳光的时候要把被子枕头拿出去晒晒,例如今天。她还惦记着上次段先生因为肠胃的问题没能登门,嘱咐林先生平日里多做点养胃祛湿的食物。
林先生一听乐了,连他妈妈都知道平日里做饭的人是他。
“采访里说的呀,唉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既然决定好好处,那就多费点心思,小段我觉着也是好孩子。”
“知道了妈。我现在要办点事,晚些给你回电话。”林先生边走边说,电话挂断时正好走到停车位,犹豫了片刻,还是快步走去不远处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
随手一翻就看到那张可爱又可恨的脸,手里是那本把他自己写哭的书。
你倒是笑得开心。林先生没时间看内容,把报纸往副驾驶一扔,开车走人。
他俩昨天之所以吵架,是因为林先生在段先生的包里看到了一份“自愿捐献遗体纪念证”。
当林先生拿着证书来到段先生面前求证时,段先生一脸平静地说,这是很早就定下来的事,他的家人都知道并同意。
导火索便是最后一句。
“我是要告诉你,但我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我爸妈,没人可以管我怎么处理我的身体。”段先生被林先生失控的情绪影响,音量也逐渐提高。
“我甚至连提前知道的权利都没有,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林先生怒极反笑,他把证书合上,沉默地回了房间,这便是冷战的开端。
两人晚上没睡在一起,第二天林先生出门时书房的门关着,家里安静地甚至能听见墙上挂钟微弱的声响。
他们交往了一年多,林先生认为自己了解他,知道他的习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知道他的作息,甚至和他的家人相处融洽……这些都太表面。
往悲观处想,有些一厢情愿。
或许如同段先生说的,这条路本身就是难走的,但相比起外界的压力,更多问题来自他们自身。
段先生愿意把他的百分之九十五都彻头彻尾交付给他的爱人,但剩下的部分属于他自己,充满了未知,令他那位想藏住风的伴侣缺乏安全感。
周而复始,总会生出一些委屈和埋怨。
庭审结束时已经接近傍晚,被告人律师太难缠,法院水太深,律师算不上伸张正义的职业,但作为个人多少有些无能为力的正义感。诸多事情堆积到一起,令人心烦意乱。
林先生上车后打开了空调,今天的阳光意外充足,车内被热气蒸得闷热。饥饿感在烦心事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林先生终于得空去看那份被冷落一下午的南方都市报。
“觉得哪个词更贴近你自己?”
“谨慎?(笑)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我就十分谨慎,但也有冲动的时候,或者用自由会更贴切一些吧”
“最初开始写作的契机是什么呢?”
“高中?记不太清了,就是想尝试着写,然后坚持了很多年,表达了许多我口头无法表达的想法,感觉很棒(笑)。”
“那你写作时涉及的一些人物故事情节和你本身的生活有关联吗?或者说某些片段就是你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嗯……要说创作脱离现实,这个说法很难成立,但也有很多不同于现实的东西,需要去构造,毕竟每个人的人生不可能像故事一样跌宕起伏丰富多彩,很多还是虚构的。但是我的爱人给了我很多灵感。(笑)我似乎是第一次公开提到她。”
“这样说出来会让很多粉丝心碎吧(笑),开个玩笑,那你方便聊聊这位神秘的爱人吗?”
“哈哈作家的私生活没有明星那么值得大家关注啦(思考片刻)她啊,真的是非常温柔的人,让我感觉很放松自在,就是工作太忙了,我一直想和她去旅行,都没有机会。她厨艺很好,我就完全不行,之前我一直认为做菜只要照着菜谱做就行,没想到也很考验天赋”
“有什么旅行计划吗?”
“想去巴黎”
“想到了伍迪o艾伦导演的《午夜巴黎》”
“这是我爱人特别喜欢的电影(笑)”
“她是律师,平时我们都互不干涉彼此的工作。但有一次她出庭,我偷偷跟去了,坐在听审席上没被她发现。敢情之前吵不赢我都是让我呢,太有意思了(笑)”
后面都是关于书的采访,最后写给读者们的话是“天天开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机屏幕一亮林先生就注意到了。
「段哥在我家,你别担心。」
从吵架到分居都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就原谅。
林先生退出短信界面就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出来喝酒。”
“珍荣啊。”
这双眼睛含着水汽,眼角微红,睫毛扇动几下把其他感情收敛回去,弯弯眼角以示安慰。
朴珍荣回过头不再看林在范,努力扯动嘴角,把眼泪忍回去。
林在范却慌了,不得不说有些惊讶,他很久没有见过珍荣脆弱的样子,虽然只是一瞬。
不顾面前有走动的饭们,他悄悄从桌子下伸手过去,想抓住珍荣的手。
对方却恰好躲开,露出迷人微笑看着面前的饭,举起双手与她十指相扣。
林在范从不担心珍荣在工作中的表现,他从不会让自己失控,可这一瞬让队长觉得最该担心的是朴珍荣。
一场混乱的签售结束,在范安慰了过生日的忙内,最后一个上车,看到珍荣已经在最后一排坐好。他在看书,车顶昏暗微弱的黄色光洒在他的发顶,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一点也不温暖。”在范心里嘀咕,不客气的坐在珍荣身边,抽走手里的书。
“这么暗,对眼睛不好。”
“那哥你帮我把书放我包里。”没有生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他一贯平静地接受任何事,然后闭上眼歪过头睡去。
珍荣额角抵着车窗,微微蹙眉,看样子并不能睡着。林在范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车窗,好冰。他想给珍荣一个肩膀靠,又感到羞赧,最后只拿了一个颈枕塞给对方。
林在范不明白珍荣为什么在这么忙碌的日程中要看书。
半年前珍荣问他,读书爱豆这样的人设好吗?
林在范不假思索回答当然好了,很适合你。原本以为只是爱豆生活中的调剂,没想到对他异常重要了起来。
为了新剧减肥的时候,珍荣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看书,躲在灯光阴影下,消瘦的快要看不见。他拒绝了成员们一个个的慰问,“我真的不吃,不用担心。”
林在范走过去,珍荣小声地说:“哥,努力能达到的事情非常有限。可是不努力就什么都没有。”
在范捏捏他的后颈,凑到耳边,“不要有压力,那些都让哥来扛。”
可心里还是叹气,他知道珍荣给自己的枷锁太多了,这不是别人告诉他你不用背负,他就可以毫无担忧地放下。他想帮助珍荣,即使知道过去无忧无虑的小珍荣不会回来,也要他尽可能开心。
朴珍荣常想,人要多脆弱,才会宣告自己热爱某一样东西。
太累了,没有一点间隙可以喘一口气。不去放送台的时候出门也要举着自拍杆,身边围着几台摄像机,要将真实的、伪装的、伪装真实的部分都拍下来给人看。困意、疲惫、饥饿都可以忍,却没时间做回自己,令他抓狂。
所以才想通过读书抓住些什么吗?
去日本的那一天,他在机场书店随便逛着,林在范也走进来。一会在范拿着书靠近,指了指书上的话给他看。
“心灵如同水火风,没有固定形状。一把火会点燃另一把火,一滴水会溶于另一滴水,一阵风会带来另一阵风,过于坚持自我也是对自我的否定,把执着放下,才见本心,才露本性才是真自由。”
珍荣睁大了眼看向在范,口罩挡住了他想要说的话。又或许没什么要说的,他看到在范的眼神如此坦荡,可能又看穿他了。
在范哥看出来了,相比书本身,他似乎更执念“读书”这行为。
他那么渴望读书和独处,渴望有一分有一秒留给他,让他想想自己是谁,想要什么,要走什么路。
珍荣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在在范面前那么累,但完全依赖显得局促;他期待在范能拯救他、指引他,又觉得人唯有自救才能释怀;他把某些珍贵的情感寄托在队长身上,默契、信任、陪伴或是灵魂伴侣,随便怎么定义,却不敢表露太多怕给对方压力。
从日本飞回国,首尔好像又冷了一些,车内玻璃蒙上雾气,完全看不到窗外景物。BamBam刷着手机兴奋大叫:“哎好像说明天要下雪诶!首尔今年的初雪!”
珍荣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指轻轻在窗上画着雪花。
在范坐在前排,没有扭头看这群吵吵闹闹的小子们,他想起四、五年前的冬天,他和珍荣一起去看《建筑学概论》,散场前提前溜掉去吃拉面,珍荣问他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珍荣在拉面的氤氲热气中抬头看他,雾气中眼睛依旧那么亮,带着点期待和好奇。林在范一直记得那一刻这弟弟灵气的眼神,那是他心里珍荣最好看的瞬间。以至于他故意没回答,只是反问过去。
小珍荣放下筷子,一脸憧憬的认真回答道,当然喜欢冬天,初雪的时候告白多好啊。
那时林在范以虚长大半年的人生阅历嘲笑了这孩子的浪漫幻想。
而直到现在,朴珍荣在采访中依旧说喜欢冬天,林在范心下沉默,原来他可能真的在等一场雪。
因为会有两天假期,成员们当晚聚在客厅玩闹。没一会珍荣说要早一步回房休息。林在范闹了一会也撑不住,打算去休息,起身瞥到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今年的初雪提前了。
雪还在窸窸窣窣下,地面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
在范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只想马上叫来珍荣一起看。他走进忙内房间,看到珍荣房间门没拉严,这意味着可以进去打扰。他兴奋地走进去,而珍荣已经睡着了。
手边散落一本书,歪歪扭扭的蹭着墙睡,双腿夹着被子,但看起来睡得很香甜,毫无防备。
在范轻手轻脚地拉上门,孩子们的吵闹声不见,雪落的声音也不见,他可以享受这一刻这一处,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给珍荣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捡起那本《存在与虚无》,直接从珍荣折角的部分看起。
离开前在范找了纸笔留了言,他把便签夹在珍荣看到的那页,书也放在枕边。
“珍荣啊,下雪了。
一起看初雪吧。”
遇上今年初雪,我没憋住。
是借在范的角度解读珍荣,还希望有个人爱他。
相信文都是OOC 他没这么脆弱&他很努力又强大。
受作者咬皂之托&在乐乎代发&
之前已在微博发过
评论赞美请走微博&@&咬皂
5、在水泛舟
不久后,金有谦的承诺如同龙卷风袭来,连带着他的资源一齐加入了整个剧组。让林在范和他的团队有些惊讶。“真的是好本子,不然我打死不会做制片。”红头发的小子这样吐槽,朴珍荣听后破天荒地塞了一根冰棍给他,却是从衣领子后头塞进去的。
“阿西巴!朴珍荣你不要以为你的戏排完了就没事了,我投资的片子,你好好帮你家那口子监督演员吧,”接着他甩了甩头,“你,快滚去做制片助理。”有钱的才是真祖宗,这两周朴珍荣已经把他当财神供着了。所以当抱着两个大西瓜的朴珍荣出现在林在范的工作室时,那边一下子炸开了锅,“老大的对象来了”的声音从门口一直囔到里头。
林在范一脸淡定望着满头大汗出现的朴珍荣,然后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对方也不客气,直接走进会议室找凳子坐下,说,“来晚了各位,瓜,大家分一下,我现在是制片助理,代理监督。我们演员什么时候开始选?”
林在范回到座位上,介绍完自己的剧组,递给他一叠资料,“进面试的演员都在这里,下午就开始。”
剧本自那晚公园回家后,在范就拿给他看过。颇具法国新浪潮风味,一男一女,在无聊的生活中,各自寻找刺激,描写了都市冷暴力下,都市人群的空虚无聊。男主整日偷窥女主的生活,无意间发现女主故意伤人的秘密,但男主不管这些,继续跟在她身后偷看。终于有一天,观看的过程变为参与,他开始为她处理有漏洞的案件。直到两人最后被警方抓捕,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女主应该冷漠又孤独。额,朴珍荣翻着演员简介的手停了下来。“这个……”居然是林在范高中交往的女孩。“怎么了?”林在范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挺开心的样子问他,“这个怎么样?”
朴珍荣一定是大脑当机,否则他怎会放任这样的危险因素出现。他感觉到自己的嘴一张一合,“形象看上去不错,面试之后再看看吧。”
呸,又说了什么胡话。
就该砍掉砍掉,面试的机会都不该给。
真是白瞎了金有谦扔给自己的这么个决策性地位。
这个女孩眼熟得很,现在出落得更可爱了,朴珍荣怎么会忘记这张脸,那是林在范喜欢的女生。
他们的故事他也知道一点。
在高中姑且算早恋,但林在范主动起来实在令众人侧目,任哪个女孩都难以招架吧。平日里对女生保持距离,一下课就奔赴舞蹈室的少年,一次路过隔壁的现代舞的练习室,瞄了一眼。光这一眼,目光就被那个压腿压到睡着的女生吸引了。后来每下课他都会刻意路过那间教室,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并塞给女生一些礼物。
他知道他从来偏爱勤者,只因无可仰仗而只能靠自己拼一把的人生,多了与之匹敌的一副,高三的林在范趁热打铁,锤子当下敲出火花来,形影不离的俊男美女终于在他们交往后的那个周末,被前来追逐的临海少年撞见。
隔着冬日发白的窗子,朴珍荣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
她练习打湿的头发落在眼前,他拿自己肩膀的毛巾给她擦汗。屋子里热腾腾的,外头是冰天雪地。朴珍荣一时愣住了,他觉得这场景美得不得了,跟电影画面似的。
如果真的是电影,就好了。
早早返家,摇曳着船只,妈妈在岸上接他。
“我知道你去找在范哥哥玩了,不过他不是快要修业考试了?以后还是不要打扰他。”妈妈揉揉珍荣的头发,“我给林叔叔电话问候了,说是太多年没见,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们两家再聚聚。”
“他不记得我。”
“那你每周末都去那边,也没跟他说话吗?”
“我也是去学跳舞的。而且那边,还有别的朋友,”朴珍荣小声说,“反正,之后也不会去了吧。”这一刻他觉得回家的路也轻快起来,苦涩心情被寒风立刻吹没了,他恢复往日的表情和母亲闲聊。但那如同电影的画面使伤感逐渐渗透,如此一想,林在范很快要修业考,他也将步入高三。应该再见不到了。
一年半后。
朴珍荣在十一月大考后迎来清凉假期。
他在一部电影中听见主角说「不要受任何人阻碍,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吧」,仿佛遭受神启。寻思良久,还是去了首尔。从母亲那里,通过所谓的林叔叔打听到的消息是,林在范因受伤放弃跳舞,但又听说,考上韩国建国大学的导演系,真心觉得不赖。的确是十分用力生活的人。
他问了两次路,乘公交到了他的大学,见到了林在范的背影,当然和过去一样,远远看着。
看着他手臂上挽着的熟悉的女生,两人缩在一起吃甜筒。
冷得要死,还吃冰的。朴珍荣很想这样吐槽。但他还是笑着,跟在他们后头。再一次经过便利店的时候,朴珍荣也买了一根雪糕。咬的第一口脑子就清醒了。该清醒了,他对自己说,眼下虽然真切,但仍是一场梦。
我知道你不会记得我,所以你要快乐着。
如果梦终有一日能成为现实的话,他愿意小心翼翼,不搅乱这滩湖水,让自己安静地潜伏其中。混乱于真实和虚构的世界里,比如书、电影,或是戏剧。这过程中他逐渐发现,热爱是除了转移注意力还能让自己宛如新生的东西,仿佛从梦里再醒过来了一次。
正搅着朴珍荣那摊如梦如幻的湖水,记忆如云涌,翻滚而来。
端坐于船尾的少年,泛舟,又是泛舟。
摇摇晃晃,选还是不选。
最后凭借演员的职业修养,朴珍荣把那位女生的简历,果断归入面试组。
林在范盯朴珍荣看了许久,看见他结束了演员的整理与归档,手边的笔记本也刷刷写下了一页记录,归纳出每一位演员的关键词与提问,认真的模样有些陌生。此刻的全然坦率也没关系,他自认为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他的不怎么顺眼的婚姻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些喜欢,与性别无关。这个人,明明小时候那短暂的记忆几近模糊,却仍觉得像认识多年的人。
朴珍荣用整理好内容,回头看见的就是发着愣的林在范,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又抬了抬眉。你得犒劳我。吃饭吗。走吧。好。不知不觉中,他们开始熟悉彼此。朴珍荣起身,拉过林在范的手,“你们再过一下简历,联系演员顺便安排好下午面试时间,我借你们导演去吃个饭,”
不顾众人傻眼,两人牵手往门外走。
这么一来,明显自己已成为主导的一方,朴珍荣暗喜,这举动该吓到了不少人吧,自己这会儿,怕是连褶子也笑出来了。倒也不是没感觉到对方的不快,但他知道他不会生气。
总归是朋友之间也会开的玩笑,没那么重要。“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刚走出门,他便送了手。
林在范没回应,依然目视前方,但换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们像是两个彼此试探的拳头,林在范想,统统打在了棉花上。他不知道朴珍荣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好像看明白了他,却又觉得对方只是把演技带到生活中。但他悄悄地享受着,这样不经意的牵手、并肩走,甚至每日的同床而眠。
下午面试时林在范见到女孩的瞬间,哪怕极力掩饰欢喜的神态,但依然能从言语中感觉到他的好心情,“很久没见了,原来做了演员。”他看着门外坐着等待的女孩。
女孩的笑容依然灿烂,“过得好吗。在范,面试结束后我们聊聊吧。”
整个下午按流程进行,朴珍荣靠墙坐着,心不在焉。他的心情不好。林在范得出这样的结论,但他因为忙碌而继续手上的工作,两人没有说上话。结束之后林在范被告知朴珍荣已经回家,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回家了?角色还等着你定。”
“你是导演,演员当然还是你来定。”
“有什么建议?”
“……实话说,第七个面试的女孩,形体和表演都不错,就是表情得练练。”
“嗯,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很符合剧本女主的气质,很投入。”
是很投入。
是该再投入一些,投入那从天而降的好运气,投入这段不痛不痒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挂掉电话的朴珍荣,又叫了一瓶威士忌。一段关系中,对方是愉快的,而你相反,这算不算失败。
不过,他今日临时走,并不全因为林在范。好巧不巧,他突然接到王嘉尔的消息,说是回国了。
呵,回国,当然得好好接风洗尘。
这是高中结束后朴珍荣第一次和王嘉尔面对面,抛却那些掐着时差对着电脑少有的视频电话,他真的看不太出来,面前这个穿着汗浸湿了的背心,一路跑来仍有些喘气,全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是他当年熟悉的那个早熟又认真,一遍又一遍灌给他鸡汤的少年。那双眼睛啊还是一样干净,王嘉尔见了他,立刻抱上来,“珍荣!我非常非常非常想念你。”说着亲了他脸颊一口。
落座后,朴珍荣推给他一杯酒,“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来算一算旧账吧。”
那边打着哈哈,“我决定不走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算,你要计算器吗?”
“别打岔啊王嘉尔,不打招呼就走了,半年前突然挂我视频,还有你和在那边认识的好朋友到底怎么回事?最近不是比赛吗,这次又为什么回来?”朴珍荣这一开口压根就停不下来。
这些年他们在视频通话中,老早把互相的底给挖了个遍,交哪些新朋友,考什么专业,是不是缺钱了,哪里受伤了,哪怕中间隔着时差和大洋,频繁的邮件也能让他自认为良好,觉得自己依然是最熟悉王嘉尔的人。但在半年前,王嘉尔在一次视频聊天中含含糊糊,画面中突然出现的金发男孩子,裸着身子搂过他,屏幕立刻黑掉了。妈的。这边的朴珍荣再拨过去也没人接。是亚洲人,估摸着就是王嘉尔提到的好朋友,叫Mark,那个混过黑道但后来转行做了寿司师父的小子。
自此之后,朴珍荣每每逼问,他都答得含糊,但不止一次的视频中,金发小子常常路过并蹂躏他的头,眼神中是全然的宠溺,这让朴珍荣见了很是嫉妒。“我想你得先告诉我,是不是跟Mark在一起了。”有次朴珍荣终于忍不住逼问,结果得到“珍荣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是,然后就觉得我也是啊”的回答,更是气得吐血,他自知王嘉尔是个清醒的人,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他就是担心得不行,生怕他被人霸王硬上弓。
“我退役了。”王嘉尔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奖牌,“你看这个,是我这些年的成果。”他看上去得意极了,眼神发亮,然后又喝了一口酒,笑起来,“我现在只想赚够钱,独立点,然后,”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能得到那些脆弱又珍贵的东西。”
“能用钱解决的东西,还不算脆弱。不过你才多大,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珍荣啊,我就是觉得,很多人都会与你背道而驰。”
王嘉尔的表情是落寞的。很难看见他这样,但这么大的人,谁没有一点心事呢,朴珍荣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当初是你开导我,说什么来着,向所爱奔去。我们都奔了不是吗?退役也是努力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你这趟,回来了还走吗?”
“我怕你舍不得我,所以我打算彻底留下来,赚,大,钱。”
听到他说赚大钱,又听到他说欲求而不得,朴珍荣便是傻子也知道他离开美国的原因了,他对王嘉尔招了招手,悠悠地说,“有个秘密,我最近买了一套公寓,你这刚回来吧,可以住在我那里。而且,如果你想要做什么生意,我可以考虑入个股。”
王嘉尔坐不住从凳子上弹起来,“你买房了,你攒了私房钱!珍荣。请包养我吧,珍荣哥哥。”
明明和以前一样。“哎呀我们嘉尔在外头受苦了,哥哥现在还算有钱,过阵子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好好料理你。”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没有过问彼此的感情,也算一种默契。
王嘉尔没有问他结婚以后的生活,他也没有问嘉尔和Mark之间发生的事。
朴珍荣信任王嘉尔,他最奇妙的朋友,总是能无惧冒险,对世界又赤裸地相待,哪怕漂在河流上也曾不害怕颠簸与摇晃。朴珍荣想,他只需要和王嘉尔各自朝前走就好了。走向前面开阔明朗的空地,该你的,你躲也躲不掉。
只是改天,得把那句「朝所爱奔去」,原封不动还给他。
6、去日苦多
酒喝到尽兴的人,总听不到电话声、外头小孩的吵闹声、树叶擦过风的声音。况且在一次重要的接风洗尘适时,两人双双陷落进栀子托起的回忆里。于是朴珍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当他醒后,走出房门,见王嘉尔在自家餐桌边坐着。餐桌上有一盘蔬菜沙拉,西蓝花,小番茄,还有切成片的蘑菇,王嘉尔没有理他,十分专注地喝面前青花瓷碗的粥,张姨抱着一堆衣服路过,没有停下来打招呼。他晃晃脑袋,怀疑自己身在梦里。他极力控制自己,朝厨房走去,林在范煎鸡蛋的画面映入眼帘。那人听到声响仍然继续手上的活。没人理他,整个屋子的场景呈现出正午过后的细微颗粒。
这时候林在范回头了,“昨晚我在酒吧正好碰上你,以后,喝酒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
酒吧碰上的?所以说林在范昨晚和那个女孩去酒吧了,莫非是要吃回头草?
如此想着,头便开始有些痛,连自己也没发现额上突起的青筋,睡醒之后的头疼是朴珍荣多次醉酒的反常点。他没注意到林在范走过来的身影,也没料到他会直接贴上他的额头,“没烧啊”,额头紧挨的触感增加了困意,鼻尖碰上的瞬间,朴珍荣慌了,他向后踉跄了一下,“你昨天也去酒吧了,你也没跟我说啊!”
“你要是想去,下次我带你去。”
“我才不跟你去。”
“好好好,那再叫上你朋友。我们一块去。”林在范答非所问,本就是故意为之。是的,他没想到朴珍荣真正喝醉酒是那副模样,昨晚抱着自己,拉都拉不开。但好在,还认得是自己啊。那声“呐,在范”惹得他浑身发烫,想他半夜开车拖两个大男人回来,已经满头大汗,还得被朴珍荣摆一道。
啃了人又睡死过去的家伙。
现在朴珍荣和王嘉尔坐在饭桌前喝粥,林在范端出来锅,三个煎蛋,分到各自的盘子里。“诶,你昨天和谁去喝酒了?”朴珍荣用叉子戳自己盘子里的鸡蛋,蛋黄流出来,与蔬菜莎拉搅拌在一起。这边王嘉尔只看见一个蛋被戳得稀烂,实在忍不了,“太残暴了,珍荣你为什么一定要欺负蛋呢?你有什么想说的不要憋着,说出来,就好了。”
现在把这人叉出去还有没有可能?朴珍荣在内心翻了一万次白眼,他算东算西也没想到自己暗暗发力,被王嘉尔一针戳破,那气球炸裂的声音让耳朵变红。林在范坐在餐桌对面的位子,没有抬头,仍专心地吃他的早餐,“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这是吃饭吗?这是喂兔子吧。除了蔬菜就是稀粥。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如果没结婚的话,他好歹还能劝自己,那人不是你的,别想了。但如今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任哪一方出去野,对另一方都是一种伤害,哪怕说不上是亲密关系,也得相处更舒服点。
这一来,饭桌上死一般寂静。
王嘉尔左顾右盼,瞧着朴珍荣脸色,便也没再开口。处女座,不坦率,摸不透,这个怪毛病他看不惯太久了。要说,他王嘉尔天生撞处女座,不知道欠了谁的。
饭吃完后无人起身,王嘉尔借洗碗名义给林朴两人留了空间。这其中是林在范先开的口,“主演选好了,大家一起去聚餐,我和那个演员是老朋友,所以去喝了一杯。你也去喝酒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在外面不要喝醉,你的朋友酒量看起来更差。”
“我知道。”
“我们现在是亲人,日后还得继续生活,如果有不满你可以直白些告诉我。我不想两个男人之间还需要猜来猜去。”
“我没有不满。”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吗?”我能说什么呢,说我们是绑定的,又不存在什么契约,你一说散就能散的像这样不稳定的关系。说那个女孩的出现让我害怕,我又想你幸福,又自私希望你能看见我,不讨厌我,哪怕爱我。
“你说,”林在范看上去一如往常,“不喜欢我们选定的主演,说你并不喜欢她,然后你问我,我怎么不是你的。”
你怎么不是我的。
原来他说出来了,还让最不想被听到的人听到了,这无疑是可悲的。朴珍荣觉得自己像是少年电影中被扒下裤子的男孩,下体一阵凉意,羞耻感四面袭来,他隐藏得好好的感情就此摊开。
原本他们的关系已比最初要好许多。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吧,他顿时有种破罐子破摔之感,“我其实都知道,我知道她是你高中开始交往的女朋友,一直到大学你们都很甜蜜。我也知道,你有多喜欢她。但你现在和我结婚了。”
“你调查我?!”林在范皱起眉。昨晚,他听见朴珍荣小声埋怨自己不关心他,说出对演员的不满,也说希望自己是他的。林在范第一次明晰知道朴珍荣看似留有余地的内心,被情绪塞得满满的,他惊讶又有一丝甜蜜的喜悦。但听到此刻的坦白,他又有些恼火,“我们的确结婚了,但那只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掉。我永远不会是你的。”
说完他便起身,盯着朴珍荣几秒,转身走进书房,将门狠狠一摔。
朴珍荣的目光穿过林在范宽厚的肩膀,看向院子里两把并排的躺椅,无风的下午,世界呈现一片虚焦。他耳边传来林在范的声音,原本好听的声音,现在嗡嗡地如同耳鸣。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尤其当你所掩饰的一切崩盘的时候。
假如你感到心慌,就不该再继续演下去,朴珍荣,快点逃走吧。
「我永远不会是你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不是吗。
王嘉尔从厨房走出来,他让朴珍荣去房间收拾东西,“你不是要带我去你的房子吗”,他换好鞋,站在玄关边等朴珍荣。林在范家的房子有些年头了,下午三点的阳光从院子的露地窗照进来,木地板昏黄的光色下能见到一道道摩擦的划痕,风水不错,嗯,可惜了。
“走吧。”朴珍荣只提了一个小的行李箱。
“带这么少?”
“暂且跟长辈说出差了,之后看情况吧。”
“看情况搬出去吗?其实这房子挺适合你。”
“我那套也不错。”
“就你现在啊,在这个城市,估计也买不到带院子的房子吧。”
“你想说什么,王嘉尔。”
“放轻松点,珍荣。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王嘉尔搬进的那套简装公寓,是朴珍荣结婚前自己买的公寓,110平,也不算小。很多东西没来得及配置,两人买了一些的日用品就住进去了。屋子敞开一整天,气味渐渐散下去,装修的味道也没那么浓烈。朴珍荣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指使王嘉尔,玻璃再擦一下啊,鞋架摆整齐点啊。
生活风生水起,只是两人都没起灶,天天喊外卖。
朴珍荣这一天到头往剧场跑,因为琥珀很快巡演,戏还得继续排。
当他们察觉到夏天已经过去的时候,很多事都悄然改变了。比如朴珍荣觉得自己的演技又上升了一个台阶,而之前老在面前晃悠的荣宰突然说不来剧场了。他胡子长的速度有点超出预料,常常需要随身要带着剃胡刀。有几个新来的小姑娘总是缠着他,还有一个扬言说要给他生猴子的。现在的女孩啊,真是。
又比如王嘉尔以迅雷之势找了份击剑老师的活,学生参差不齐,什么肩膀僵硬亚健康的上班族,什么初中因为动漫而来的小学生,还有那种冲着他六块腹肌的肉体而来的大学姑娘。王老师因为国外击剑拿的奖牌,在学生中可算是有头有脸,还突发奇想,给剑道场空置的屋子里,弄了个推拿馆。“你要知道,我王嘉尔从不做没底的事。”他炫耀的口吻带着肯定,颇有些可爱。也真是大人了。朴珍荣想,王嘉尔这小子是受什么刺激了呢?突然沉稳得不太对劲。问来问去,也没个具体的答案,只说“我不做没底的决定”,也不清楚这底究竟是探到哪才算头。
9月是朴珍荣的生日。这回拨电话的不是林母,而是林父。
“生日宴会还是要办的。回来,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父母也会来。”
朴珍荣只能应了,说好好,我知道了。
这一招算大招。林在范的父亲对他好,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要知道哪怕这个社会已经进步到允许男男结婚,也依然会有一些老古董,揪着传统不放。非得搞那些夫妻之道,三从四德的改良版,说两人中总要有个顾家的。但林父很开明,他前不着家后不着店地巡演时,林父对他赞赏有加,说男人嘛,是得有些追求。在自家儿子和“男媳”身上,给予同等的尊重,实属不易。
生日宴设在林家宅子,宴请了林家和朴家所有的亲戚,这是朴珍荣踏入林家的第一次生日,的确隆重。朴珍荣特意穿得正式了些,浅灰色西装搭配宝石蓝领带,皮鞋是擦皮手工的那种,他走进屋子,人还没来齐。林父林母拉过他,嘘寒问暖,也不提为什么搬出去。纯粹是默契使然,珍荣的父亲和母亲过来林家时,被桌面的食物和人头吓了一跳,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排场。见着自己儿子,更是相顾无言。他严格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一生兢兢业业,没想家族企业突然的落败,知得仰仗陈年旧事,拿人家欠下的恩情和自家儿子,换来一次联姻换血。
人逐渐多起来时,朴珍荣带着笑意扮演林家新儿子的身份。轮番敬酒,以得体的仪表和言语为自己加分。诸如说着,提到演员行业时,仍遭来亲友的调侃和质疑,“你林家都和娱乐有关啊,亲生儿子不管家里直接去拍电影,这白捡来的儿子又跑去演戏,也算天生一对”,“没想到你在林家地位还是很不错的啊,这什么时候改姓啊嘛”,这样的话,朴珍荣听后实在生气,但也只能陪着笑,继续接待后面的客人。
宴会的主人公之一,林在范。一直没有出现,林母致电好几回,说是在外拍摄,实在走不开,他让珍荣听电话。朴珍荣觉得挺奇怪,自打他搬出去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手机里的名片干躺着,谁也不搭理谁,这会儿突然要听电话了,他的脸有些红。
林在范说,珍荣啊,家里的躺椅挺舒服的。
搬回来吧。
朴珍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林在范这个拐弯抹角的傻子,压根不知道横亘在两人之前的问题,但是那问题和自己有关,和林在范又有什么关系呢。朴珍荣想,你不是最了解他吗,他不想做的事情打死都不会做,倘若他承认了你,也会是从心里承认的,你又在纠结什么呢。
宴会的气氛比较冷清。朴珍荣忙前忙后,和亲戚们也实在没什么可谈的。吃过饭以后便喝茶,茶水一喝也快临近黄昏,客人大多走了。他这一转头,就看见林在范开了门。穿得异常正式,整个人挺拔了不少,但头发凌乱得很,好像跑过来的。
朴珍荣走过去帮他拨了拨刘海,递了张纸,“又是跑回来的?”
父母都在,假模假样还是得做到位。
“生日快乐。”林在范刚从片场出来,换上早上准备的正装就赶回家了。小跑了几步,他反正一点儿也不喜欢西装革履,不舒服,但是毕竟是珍荣生宴,他想,双方父母都在场,自己需要准备充分些。但还是错过了最好的时辰,总还不算太晚。
他走到沙发前和珍荣父母打招呼,又上茶赔礼。见二老放松下来的神情,借此又献宝似的说,“我会好好照顾珍荣的。”
朴珍荣把脸撇到一边,&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问题依然没能说开。
吃过晚饭,朴珍荣还是决定离开。「琥珀」的全国巡演隔天就开始,他借机仍说是出差,没辙,林在范退一步,非要开车送他回去。当着父母的面朴珍荣无法推脱,可这一来,就难免暴露自己的公寓地址了。
林在范开导航走,车开到了城区的另一头,他皱了眉头,是去年才开售的房子,不是商业区也不是生活区,人都没住满的地方肯定有许多不便,“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朴珍荣头也没抬,“结婚前刚买。”
“装修了没有,还有什么东西没配吗。”
“有个睡觉的床就行了。”
“你之前,真的找人查过我?如果你很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我走了。”朴珍荣开了车门,“你这人啊,还是不要乱猜了。”
透过车窗看朴珍荣走远的背影,脚步缓慢,像是累积了不少疲劳。林在范这才想起生日宴会的一整天,因为自己的缺席而产生的后果,便是珍荣需要全然代替他去应付亲友关系,承担不该是他承担的东西。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那些过去的日子不知错过了多少。
可你有几斤几两,可让另一人甘愿为你解忧。
7、倾侧难下
你知道这些个南方城市,冬天的夜晚冰刀,触着身体的部分立刻化水,寒气全然被肌肤吸收,贯彻骨髓。也没几天,林在范就在辗转的外景拍摄中发了低烧,但他身为导演,吃完药,不还得一板一眼继续拍下去。
最后几场通宵戏所剩无几,拍完就能杀青,这次长达三个多月的拍摄聚集了不止自己一个人的心血,滴在这一刻,怎么也不能退缩。只是,肌肉的拉扯又一次让他在半梦半醒中昏死过去。
在梦中,他一会儿见自己父亲发白的眉目,脸颊肌肉已下垂,他还未来得及感慨衰老之境,一会儿又见荣宰和nora从沙滩的那边跑来,绕过他,又跑远了,海水漫过他的膝盖及腰,他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一阵眩晕中,像是躺回了家中的房间,腰上发热的东西贴近了。熟悉的味道,是珍荣衣服上常有的洗衣粉气味。
再次醒来时,人在医院。身上搭了两层羽绒服。
他恼火的瞬间便见从门外进来的人。嘴上胡渣,双手冻得发红,黑色高领毛衣,看上去憔悴又温柔。那个人坐下后望着他,然后开口说,“不用担心,片场会继续拍,我这边给你监视器转播做即时对话,我帮你传达,今晚的戏照常继续。”
是朴珍荣会说出的话。
不埋怨,也不劝慰。他有条不紊地布置之后的工作,以演员的专业素养能力控场。
倒是自己显得狼狈了。
“可能是,从开始到现在,我总是不够好运。带着大家一起辞职,做工作室,感觉我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决定团队的将来。因为这个很有压力。”林在范直视天花板,又伸手握住床边朴珍荣发红的手,“这地方太冷,你衣服呢。”
“我刚跑起来了,正发热。其实没关系的,我刚开始上台的时候也很慌,所以就一直安慰自己,啊说……你啊,一个人,也经得起风浪,”朴珍荣笑着说,“是男人吧?大胆去做吧。”
朴珍荣这次瞒着嘉尔来到林在范拍戏的地方。下了高铁以后,才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的朋友,并拜托他不用太担心自己,这次,真的不是追逐与低头。
9月以来琥珀首演二十来场,不着家的朴珍荣会偶尔发消息提醒家人,换季时多添衣服,不要感冒,如此走向12月,庆功宴刚结束没两天,他便收到林在范旧疾复发的消息。如果不是助理实在拿林导没办法,悄悄摸了导演手机给朴珍荣电话,不会有人知道林在范的腰伤,已经疼痛难忍到随行医生会强烈要求他停下片场进度的程度,“嫂……啊不,朴制片,我们导演那个脾气,根本劝不了他,他夜里躺在床上都会冒冷汗。”小助理略显着急的语气让电话这头的朴珍荣慌了神。
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你少年到现在一直喜欢的人,要死不活了,你慌不慌。何况是让他放弃舞蹈的老毛病,他疼得喊一声,都会落在你自己身上。他像是你的危险讯号,所有的慌张都是来自于本能。但他需要你,朴珍荣这么想着,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赶到片场以后,见到躺椅上冒着冷汗睡着的林在范时,如果真有移情大法,此刻的他一定愿意拿自己的全部来换。
现在,两人都怀揣复杂心思,在病房中沉默着。
到了夜里,还真按朴珍荣说的准备设施,一个在医院,一个在片场,靠着监视器的转播,远程对话拍完了当晚的戏份。朴珍荣结束后立刻返回医院,林在范的腰伤需要静养,他就扶他去卫生间,帮他翻身,拿热毛巾擦身体。又把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并排躺下,“睡吧。”
过了一会儿,“我跟女主演是高中跳舞认识的,那次喝酒是因为好久没见,但现在真的没有关系,”林在范说,“不过之前,我说我是属于自己的,是真心的,我们应该给彼此空间。”他也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个话很多的人,什么拍戏中的问题,自己作为导演脾气是不是太差了,琥珀的演出口碑怎样,但憋了半年的心思仍找不到恰当的出口。
他想说,珍荣啊,我挺喜欢你的,又觉得矫情。
“你不困吗,”朴珍荣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不该闹脾气,但这是一场赌局,他除了找个借口躲开难道还能押注更大,袒露真心吗。何况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剩下的就不是他说了算。他翻过身,又用手覆上对方的眼睛,“我希望你身体健康。我也想要拍完以后回家洗澡刮胡子,所以你现在闭嘴睡觉吧。”
他像是他的灵魂与身体,代他完成了某种执念。
三天后,剧组杀青。
两人打道回府,医生给林在范划定的活动范围,只有家。
只能在家晃悠也没什么不好,朴珍荣又迎来一个大长假,他怕冷,常常就是两人窝在房间里,开着暖气,今天开瓶威士忌,明天再来清酒,乐得自在。挨一挨日子,也就如早先一般过去了。那以后朴珍荣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嘎嘎的中医馆和剑道馆因为场地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也已经搬出去,公寓成了一个空壳。
朴珍荣给王嘉尔投资,希望他来年带着教练和成员重新开始,你看你,已经做得那么好。王嘉尔笑嘻嘻点点头,眼神里写满了夸我,再多夸点我的字样。
林在范的伤好得差不多,除去减少拉伸和大幅度的运动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电影的制作全权教给剪辑团队,他只需要每周过去看一次便好。倒是年前,还有个重要日子。
林在范的生日。
家族聚会这种事本应该由珍荣操办,但林在范主动请缨,说自己还休养着,就别大张旗鼓喊那么多人来家里了,不如他列好清单,交给张姨去买。生日这事吧,两人都搞不来什么浪漫,珍荣说,给全家买个礼物,顺便把年货也准备好吧。两人凑一起讨论好几天,卡壳的地方出在,朴珍荣特不想请金有谦,但林在范说不行不行这可是我财主。没辙。
既然生日宴不大办,林父林母隔天就买了飞泰国的机票,旅行,顺便给两个小的腾出空间。生日聚会前一夜,林在范向朴珍荣讨礼物。他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我生日你送什么?”
“你上次也没给我准备礼物,”朴珍荣白了他一眼。
林在范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盒子,眼睛笑成一条缝,“这个,上次给你准备了,忘了给你。”
拆开盒子,书是他喜欢的策兰诗,一瓶香水,压根就是林在范平常用的那款,“你又多买一瓶做什么,我用你的不就好了?好了,那你想要什么?”
“你真没准备啊?”
“没有。”
林在范说,“要你吧。”
“也不是不可以,”朴珍荣看着他,“不过你知道你自己的腰不行吗?”
隔天风大,天气预报说要降雪。
朴珍荣把窗户都给开了,美其名曰给屋子透风,但又把自己冻得好惨。被林在范包进被子里的粽子,突然起了兴致,开心起来。
要是院子里种的白菜能覆一层霜,来年才甜,我们就可以做辣白菜了。
是是是,苦尽甘来嘛。
一大早起还折腾了下装饰,把买来的窗纸和红灯笼都挂上。王嘉尔带着墨镜走进他们家时,连飚了几句英文。happy birthday to zaifan 之类,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立着的红灯笼柱子,又特意返去门口看贴墙上的对联,“立马千山矮,迎春万木荣,”他换了鞋,跟林在范挥了挥手,向厨房里忙活的朴珍荣吼,“联子不错,不过你们家也挂忒早了点吧。”
其实王嘉尔很喜欢过年。
他这么一个人,独立得很,说不上喜欢多热闹。但他就光看着对联,灯笼,图个平安喜庆,越是俗气越是矫情的,大红大绿那种,他都觉得是盛世太平,好日子到了。你说他心怀天下,完全扯淡,他不过讲究个吉利。
万物有灵,凶吉有道,凶的事,来一条都能把人砸趴下了,要能杀一杀厄运,怎么都好。去他的理想吧,还是钱和健康来得重要。
珍荣这回倒很严肃,一板一眼地拉王嘉尔去院子。“我就问一次啊,我也不多八卦了,你跟mark是怎么回事。”王嘉尔说,“过去的朋友,分道扬镳了呗。”
“是再也没这个朋友了?就因为人家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之前住一块的时候,半夜听你接mark电话,急得跟个什么样,人不是生病了吗?你不是挺急吗?你站院子里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进屋。”
“你家院子里白菜冻了你都哭呢!我这么一大活人,我在外头冻着了你哭不哭啊?我为他伤心也是这个理。于情于理,毕竟认识,你就当我为霜冻的白菜哭一场了。”
“我宁愿你做那个霜,去冻人家,那也就罢了,可你的情况我还不清楚,明明是自废武功,还以为答应了胜仗,你就一颗大白菜还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哦。”
“反正我怎么说都说不赢你。”
“反正你直不直不是重点,嘉嘉,这事挑人的。”
总是在朴珍荣一番道理下,变得气馁又满心膨胀的王嘉尔,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看林朴这对狗男男在面前晃悠准备火锅材料,心里有怨没法发泄,没一会儿等到了荣宰和有谦,聊天的人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好想你啊,珍荣哥,”半年前崔荣宰被星探挖走做了练习生,明年就准备出道,满打满算,朴珍荣没算到崔荣宰会选择娱乐圈。
“我们荣宰进娱乐圈,我担心啊。”
“哈哈哈。你在撒谎吧,你心里肯定想,不打招呼就走了臭小子,苟富贵了莫相忘啊,”崔荣宰抱了抱朴珍荣,“我当时太急了,成为练习生后就神经质一样投入。”林在范走过来拍了拍荣宰肩膀,“我们荣宰以后可以唱歌给更多人听,但还得注意休息。”
当金有谦得知王嘉尔和朴珍荣的同窗关系后,便开始打探军情,聊得不亦乐乎。“死鸭子嘴硬?爱唱反调?那他有没有什么糗事?比如被骂哭,或者告白被拒。”
开年第一回合,金有谦仍然在黑朴珍荣的路上一往无前。唉唉,都怪生活太无聊,金有谦不止一年这样觉得,要是能碰上个有意思的人就好了。身为一名神童,为了被周围人当成普通小孩,总还得一次次出演傻乎乎的弟弟,这种戏码俗透了。
二零一六年一月六日。
五人吃了两锅清汤火锅,煮了辣白菜拉面。
饭后,朴珍荣、崔荣宰、金有谦在院子里玩烟花棒。
餐桌上一片狼藉没人收拾,吃光的锅底略显夸张,整个屋子都是辣白菜的味道。院子里灯笼大红,星星点点的橙花,拿在他们手中,好像可以切割开时空。林在范和王嘉尔就躺在靠椅上晃悠,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远处,不知在回忆什么。
王嘉尔突然想,两个人,如果两情相悦,不顾性别,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赖。随后,他对自己妥协了,好像石头子锐利的地方自顾自地撞上南墙,把那尖锐的一角磨圆,他对自己一直特别狠,要更狠一些,不如邀请mark一起回家过年吧。
想到这里王嘉尔突然开阔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旁边那个学生时代常被珍荣挂在嘴边的人。
“林在范,给你讲个少年漂流记的故事。”
8、不可独活
元宵节过后,林在范出门跑制作和宣传,两头准备。他每天几乎站十五个小时,腿脚肿胀。朴珍荣从剧场回家后,看见林在范躺在床上睡着了,衣服都没脱。
他烧了一锅黑水。
“起来。”
睁开眼的林在范慢慢支起身子,“什么味?哪来的。”
“找嘉嘉要的方子。”
脚试探着盆中的水温,啊,林在范突然大叫,他的双脚被朴珍荣啪一下按进滚烫的水里,跟烫死猪皮似的,不得动弹。过了好一会,双脚发红发热,才开始觉得舒服。朴珍荣刚回家前和王嘉尔喝了一杯,拿一顿烤肉换了一个疏通穴位的泡脚药方,还有正用于实践的足底按摩。
灯光下。林在范低头看朴珍荣的发旋,看着看着就被绕进去了。心想这个人,真是很温柔啊。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嘴唇轻轻开启,“是否我也陷进了乌克兰的积雪?”
朴珍荣说,“我不喜欢策兰的这首,整个都是决绝的。”
“我看你划了重点,那你喜欢哪一首。”
朴珍荣起身坐在林在范身边,抽出床头的策兰诗选。
“你听好了啊,”他念,“满眼是我们的夜,直达你的眼睛。
一盏风灯,
你的心站立在堤岸上,我们
飞回水后面的家。”
他接着念,“我们照着深海的镜子,更快地把酒菜夹给对方;
夜就是夜,它和黎明一起降临,
把我安顿在你身边。”
“这两首我都很喜欢。”朴珍荣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在等着什么。林在范的心就要满出来,他早先一切套路和经验在朴珍荣面前都消失了,“我其实也喜欢。”
是诗,还是别的什么。
拧干毛巾,擦过脚后,朴珍荣端水走出房门。
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转而去了厨房。
他从冰箱取出柠檬,切碎后整个扔进了榨汁机,洒上几片黄芪,和,一把菠菜。倒入可乐,整个混在一起榨好后。
想了想,还是挖了两勺晶体蜂蜜。
“苦吗。”
“我当初就是这么跟踪你的。”
“我最讨厌周末凌晨四点就爬起床,然后坐车过去……”
“我知道。王嘉尔都跟我说了。”
“你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林在范叹了口气,搂住朴珍荣。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十六岁的男孩怀抱恐惧前往陌生的城市,看望一个并不认识他的人。如果不是运气,他兴许见不到他,便打道回府。“但我知道你很好。”
“你不知道,七岁时我们见过,你递给了我一颗薄荷糖。我那时候因为父亲的责备很难过,你说薄荷糖是特别的,你也喜欢特别的人。我那时候,大概是中邪了吧。”朴珍荣笑着说。
“薄荷糖……是这样。”他记忆里那个小孩哭皱的脸,白白净净的,竟然是珍荣。
“后来我第一次去水原,只是因为和父亲赌气,我想去找你,问问你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能给我一些开导就好了。我到你的学校以后,随便打听就知道了,有人给我指路,说你假期几乎全部在舞蹈社。我过去以后看见你在跳舞。但我担心你不记得我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你说你不认识朴珍荣这个人。”
“对不起。”
“不不,我想要跟你说对不起,那时候太小了,行为还有些不道德。不过后来我去水原,是真的学舞蹈去了,在一个校外的舞蹈社学了一阵子。”
“你后来没有继续学跳舞也好,演员更适合你。”
“是,我喜欢话剧。”但也是因为你总说,做自己舒服和喜欢的事,比勉强重要。
“去年,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反感,我本以为对方会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到底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同意因为商业互助而达成的婚姻。见到以后,可能,没有当你是朋友。夏天,夏天真的很不错,我们都变得自然了,沉默着就像对谈。和你相处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坦率,也很舒服,所以我相信这是一段可以开始的关系。对你有很多抱歉和感谢。”
“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开始的关系吗?”
床头柜的策兰诗是藏蓝色的扉页,在黄色的灯光下有灰色的金属光泽。两人坐在的床边,林在范一小口一小口抿手中那杯奇怪的饮料,倒也没觉得苦。
他们并肩而坐,聊了很久,久到杯子都见了底。
开春以后,趁着房价抬高,朴珍荣做了一桩生意,他把自己那套公寓卖了。事后林在范知道了说不准,但谁管他呢。朴珍荣把卡递给林在范,你看着办吧,我要住带院子的新房。这才喜笑颜开起来。两人在更偏远一点的郊区,买了小复式。果真带院子的,手动改造后,院子一边用来种菜,另一边是鲜花和露天烧烤的棚子,二楼的阳台很大,足以放下两把躺椅。
搬进新房的第一天,打扫完卫生已是黄昏。两人冒着寒风走了很久去到便利店,买了两份炸酱面,两份炒年糕,和两杯薄荷芦荟茶。回家在阳台上解决了晚餐,接着便睡在躺椅里,盖上毛毯。冬日的晚风倒也不像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冷冽。朴珍荣想起的情人节时两人互相递给对方的鲜花,和贺卡上的字。
朴珍荣写的是,所有我无心一笔带过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再回想时,我领悟到,这是否就是在荒谬的现实中不失纯真的生活。而他收到的是,林在范一笔一划难得露骨的承诺,那上面的字样:珍荣啊,未来如果我们经历艰险时光,让我们彼此安慰吧。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如果你的爱人睡在晚风里,放一块糖钻进他的梦里。
七岁时,第一次相见。他递给他一粒糖。
十六岁时,开始长达八年的追逐。
二十四岁,一场无法拒绝的婚姻。
二十五岁,他们希望彼此的厄运统统消散,如果有,也落在自己头上。
俗气生活如同独木绑成木筏,漂浮着向流水深处去。两个人总比一个好。他们会记得心动的瞬间,记得每一条分支和朝向同一处的结局,并将在其中浑浑度日,熬至平凡又享乐的晚年。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快递小哥嫌厨师慢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