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大神知道,图片是哪位印象派画家及作品图片的作品,叫什么名字呢?我很喜欢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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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工《何处飞花》,看的入迷
吃饭,睡觉,打豆豆~
宝宝10个月LV.2
  何处飞花
  作者:lolo
  一 何处语
  知了暴鸣的酷暑下午,我趴在桌上,不停用小薄子扇着,教室里没有人发出声音,两个吱吱嘎嘎的吊扇从早上一直转着。午休!我不明白那些老师为什么规定一定要午休,左看右看,周围的男生嘴角都淌着一挂亮晶晶的口水,让人感觉很是讨厌。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来自同桌身上散发的浓郁的汗臭。
  “赵安飞,真快受不了你了!”捂了好久的鼻子在说完这句话时我的头向左偏了三十厘米,让它呼吸一下新的空气。
  赵安飞眨了眨他的眼睛,然后不怎么理人的转向了另一边。
  我从幼儿园开始与他同班,就开始同桌,三个幼儿园后,再读到学前班,居然还是同桌,这句话我在他耳边说了两年了。
  我不想容忍他的淡漠,将小薄子卷起来,卷到最紧时,我狠狠的敲向赵安飞的手肘。
  “你出界了!!!”
  “啊!”
  在他痛呼的同时,全班同学都被吵醒了,并一改刚刚的宁静,整个教室骚动了起来。
  我的脸红了,心里虚了起来,接着就看见在隔壁办公室办公的班主任跑了进来。
  教室里还是一样的宁静,只是,我的位置变了,我低着头,背靠在教室外的墙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沮丧。我这个好学生,但此刻我被罚站了。悄悄的回头,我偷窥着教室里同学的反应,教室里比刚才多了些未睡的同学,应该是被我吵醒的。再一瞄,瞄到了赵安飞,他用眼角偷偷的瞄着我。哼!我别过头,心里有着不小的怒气。
  ********************************
  我是好学生,从来不逃课迟到,可是,我请长假了,请假的理由是:生病。
  长长的病假期让我玩到忘乎所以,骄纵蛮横的本性在玩转我手下那帮嘻哈哈的小鬼中肆无忌惮显现着,每天,我带着他们“冲锋陷阵”似的跑到山头玩埋伏,或将某某家里的衣橱翻个底朝天,全套在身上,模仿着当时最火热的电视剧里的人物:白蛇青蛇,咿咿呀呀还未终止,就见到这家主人已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们都相信不是我带头干的,因为我的态度良好。
  直到有一天,放学路过的同学看我着指挥那一群人在用水和泥捏泥人时,顺便捎了句:“何处,你还上不上学啊?你的座位老师换人坐了,她以为你不上学了。”
  不上学?
  第二天我准时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里,直立立的站在我的座位旁,固执的由上而下俯视着正襟危坐在我的位置上的男生,面对着一脸执拗的我,那个男生越坐越心慌,全班同学全看这着奇怪的一幕,都停止了嬉闹,静静的看着我与那个男生无言的对恃,所有人都等着那颗打破平静的石子扔进湖里。
  于是,班主任出现了,每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轻轻的呼出来。
  “何处?你病好了?前两天,我见你的座位一直空着,就让李里坐了你的座位,嗯,你再找个座位先坐下吧。”讲完,她好似就要开始上课了,我看见她翻开教案了。
  我不打算按照她的话去做。
  发现了我没有动静,刚刚转身准备在黑板上写下课题的班主任转回了身,“有问题吗?还是找不到空的座位?”
  我一声不吭。怎么可能!我这个优等乖乖牌,会这样对待我的班主任!?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脸颊却鼓了起来。我肯定是在怄气了,通常只要我一怄气,脸颊就会情不自禁的鼓起来,想消下去,得要半天。
  “和李玲邹娟她们一起坐,好不好?”看来班主任对我还是了解的,她点出了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的名字,我有响应的转身看向李玲和邹娟,她们在向我频频的使着眼色,那个眼神里任谁都看得出很明显的邀我一块坐。
  转回身,我却仍是不想放弃我自己的座位,其实心里有些暗咒自己,眼神也闪烁了一下,可是,我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在班主任随即挑的几个位置中,不乏有相当好的,可是在见我的无动于衷后,她弃械投降了。
  “李里,你坐到第三排去吧。”
  那个男生仿佛获得特赦似的,马上收拾他的书包离开了我的位置。我也暗吐了一口气,放好书包,坐了下来。我赢了,可是我不可能因此得意,因为我心里明白,此刻全班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包括赵安飞。我转头看他,他一脸的淡漠,淡漠的好像一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在我进教室时,明显的看到他和那个男生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什么,这会,他对我应该是厌恶的吧?我赶走了可以让他相处的很愉快的同桌。我的就是我的,虽然位置不是特别的好,而且旁边有一个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同桌,但我只想要我的东西,我的座位、我的桌子与板凳。
  升入了小学后,我还是和赵安飞同桌。
  赵安飞是一个优秀的人,这个认知,是从我第一次意识到有这他这个人时就存在了,在幼儿园里就锋芒毕露,每次路过学校公告栏,一直可以看到固定的公告板块中,写着:一年一班班长:赵安飞……二年一班班长:赵安飞……三年一班……赵安飞,赵安飞……或者,执勤干部:赵安飞……赵安飞……再或者,一等奖:赵安飞,……赵安飞,永远都是赵安飞。那么高频率的提及率,确是因为他的全方面的优秀表现。他的作文老师每篇必宣,一道想破头的数学题,他可以说出他的第N次解法,和政治老师谈论尼克松访华及海湾战争,不使用暴力却让最躁的学生听服于他……这一切我都非常清楚的看在眼里,因为,从幼儿园到学前班再一直到小学四年级,我和他的关系除了同学外,就是同桌……同桌……同桌……一直以来,唯一的同桌。
  他的左手手肘处有一道小疤,是我用小刀割的,小学二年级割的,有一个非常理所当然的理由,他的手肘过界了,那条绝对中正的三八线。
  可是,那次我没有受到处罚,一点处罚也没有,因为除了我和他,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当我愣愣看着鲜血从他手肘流出来时,他没有惊慌的叫起来,只是迅速的用手帕捂住了伤口,不多久,他的帕子全都红了,我颤抖的递出了我的帕子,我心底是忐忑的,怕老师知道后我会面临怎样的处罚,请家长或是勒令退学?不行,就算是罚我面壁,我也受不了的,因为,虽然光环不及赵安飞,可是我却是年年的三好学生,不仅丢不起人,最使的惧怕的是我管束甚严的母亲会带给我怎样的责罚。
  他接过帕子,嘴角向上扯的弯了一下,他在笑?他对着我笑!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是他不揭发我、原谅我了,他应该是了解我的,至少知道我是永远不会向他道歉的人!
  这件事在我心底还是有惊起不小的波澜。之后,我便收敛了一些。可是,个性使然,我仍是那个不会对他主动示好的一方。
  我不知道,赵安飞,他一个七岁的人,怎么可以有那么成熟的表现,以至于后来三四年级当我还只想念棉花糖而他口沫横飞的论及时事时,我也不会诧异,这才是符合他的成长速度。
  赵安飞的优秀,我想还是源自于他父母的管教,所有同学的父母我都可能不会去记忆,却独独对他父母过目不忘,他的父亲会经常来学校和班主任做一些沟通,看得出,赵家的家境并不是相当的好,赵安飞的父亲穿的非常的朴素,可是却非常的整齐,这和赵安飞一样,他总是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可是那些补丁却缝得相当的工整,他的衣服也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看见他父亲,直觉他就是那种素养极高,深不可测的人,用我当时写的日记里的一句相当卖弄的话来说:他脸上的那几道褶子里,我看到了被文字轧过的痕迹。
  当时与赵安飞关系淡漠的我,居然会对他的亲人产生兴趣!所以后来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当时对赵安飞的态度还是有些特别的。
  我的家里也过得非常的拮据,父亲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母亲拖着病体尝试各种可以挣钱的生意,即使父母的文化程度也许不像赵安飞父母的高,可是对于望子成龙与望女成凤的心情却是不相上下的,我母亲对我们的管束相当的严格,事实上不难理解,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在那个还是很重男轻女的时代,我妈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如别人,所以,我和我妹妹必须要有出息。我母亲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我的个性很大遗传到她的。可是我母亲在教育方式上就远不如赵安飞父母来的高明,她只是一昧的严格,加之身体状况极差,动辄就会揍我们一顿,我母亲总是觉得她会活不到我们长大,于是,她对我们的期望就会显得更加的迫切。这种教育方式,让我变得非常听话,不会对任何长辈的话语有所反驳忤逆,否则就会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因此,我的大部分情绪都被压制了起来,我不会向人去解释我之所以为之的理由,因为,通常我要解释时,会换来我母亲以顶嘴的恶行加诸于更大的惩罚。尽管如此,我的童年还是光明灿烂的,那些只是影响了我后天的性格,而且,明着我是乖乖牌,但在跳离了大人的视线时,我常常阳奉阴违。不管怎样,再引用当时我日记里的一句话便是:我父母对我们感情丰沛却不外露,会声色厉行也有足够的关怀周到。
  可是,即使是这样,面对赵安飞时,我的心底还是会有些嫉妒,觉得他不该要有那么好素养内涵的父母,一个人本身就已经太优秀的话,还给他一个足够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是会不公平。
  “何处,让一下”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思,我从浸在不平的思绪里抬眼望他,他也低眼望着我,看来,他是要出去。他坐在靠墙的那一组,我的座位是靠着走廊,每次他要进出,我都需要起身让他过去,或是尽量踮着脚将身子带动椅子向前倾,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过,可是,现在我却在看了他那一眼后神情淡漠的的转向黑板,并趴在了桌上,打算来个不理会。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了我,几秒钟后,他轻轻的将他的桌子打直,从空着无人坐的前桌绕了出去。几个好事的同学在观此幕后,兴致缺缺的又转回头去聊天。
  本来望着黑板的我,此时眼睑垂了下来,心里突然地就觉得懊丧,不管怎样比,他始终是比我优秀……
  挎着沉重的书包,我一个人很慢很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因为那阵急风雨,积下了一层厚厚的黄叶,我很喜欢落叶,我喜欢刮风,喜欢下雨,它们总是让我的心情莫名的兴奋,我想我的心底还是有些疯狂的,看那些暴打下来的雨点肆虐,看那些不息的狂风漫天卷起的纸屑,我就会有狂笑的冲动。如今,脚下那一层厚厚的黄叶,让我格外的享受,那股气味,是自然的气味,是生命在死亡却也是在生生不息。
  一脚,我踹起了几片落叶,它们甚至还有些湿答答的,我的裤腿上又增加了一大块的泥点。我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突然,有感应似的,我一回头,赵安飞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看见我回头,他别开了脸。嗯,他刚刚看到了,我又被他看到了我神经兮兮的一面。我不再眷恋那些黄叶,加快了脚步。事实上,再不走快点,我妈又会骂的。
  四年级的暑假,真的是很难熬,我妈像发了狠似的,让我每天在书桌前学习,不准我出门,我真的是一个很喜欢玩的人,只要是可以不用功,我可以把每一分钟都用来玩,可是,我有一个我害怕的妈,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非常用功的好学生,现在,这个好学生的下场是每天除了那一堆的暑期作业,还有面前一摞高高的习字薄,我妈真的是舍得呀,在处处节省的情况下,她一口气买了那么多的作业本,而且算好了我的假日,每天一本,我必须写满,对付我的那些臭字。我的字的确是臭,今年班主任的对我的学期评语就是“该生上进,只是有些邋遢、字迹潦草……”,他居然用这样严厉的评语,相信他对我这些字也是容忍已久了。于是,他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我整天以泪洗面的将那一个一个的本子填满。可是,事到如今,我仍是一笔烂字。
  除了练字,我妈还有一招,就是要我和我妹妹背课文,不管是重不重要的有没有必要的,全部都得背,这就是她的教育方法,认为背多了,将脑袋填满了,就是自己的了。不过,这个根本难不倒我,一篇课文我十分钟就可以搞定,过了她那一关后,我就如出笼的鸟,呼朋引伴的去打我的“游击”。我妹妹何方就泪眼汪汪的背着那一篇她永远也背不完的课文。
  我妈常说我聪明,只是没有耐性,不够细心。不过,我总是想,有聪明,就已经足够了。
  够吗?显然是不够的,聪明却没有足够的学识,只能是小聪明,永远不像赵安飞,他那种叫大智慧。赵安飞赵安飞,讨厌的赵安飞……
  二 安飞语
  知了暴鸣的中午,我刚刚和一帮男生打完球,赶在预备铃结束跑进了教室,大家都很自觉的趴在了桌上午睡,这是学校的规定,虽然我也偶有驳见,可是,学校自有它的管理道理,只是我的满头大汗让我一时无法入睡,我静待着我的呼吸平稳下来。吱吱嘎嘎的吊扇一直从早上转到现在,可是我仍是有些酷暑难耐,用小习字簿小心的扇着,并脱下了汗湿的衬衣枕在头下,只穿着白色的背心。
  “赵安飞,真快要受不了你。”同桌何处将头向外偏离了约三十厘米,一脸难以忍受的说道。
  我知道,我身上确是有着刺鼻的汗臭,可是,我无法舍弃我的篮球,可能何处也是忍受很久了,她和我一直是同桌,我的整个幼儿园时期,她一直是我固定的同桌,这句话,她对我说过很多遍了,可是我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眨了眨眼,我只能转过头,这样,她可能就不那么的生气了。
  突然随着“啪”的一声,我的右手肘一阵辣痛,伴随而来的,就是何处没怎么压抑的大叫:“你过界了。”
  过界,嗯,何处在桌上画了一条,不是,是很多条细线,用小刀划的,本来我觉得那样有些损害公物,可是,好像这样做的不只她一人,别人都这样,我也就随她了,只是以后,我要经常小心翼翼的,手不可以过界,书不可以过界,我的一切都以那条线为界,是不能逾越的。
  我想在她敲我时,我是不是惊叫得太大声了,痛其实只有一小会,可是,是真的吓了我一跳,但是,因为我的惊叫声,让我现在看见班主任跑了进来了。
  同学醒来了很多,有些人没有了睡意,睁着眼趴在桌上,我也没有睡意,睨着站在教室外走廊的何处,她被罚站了。她不时偷偷的望向教室,我知道她在看什么,她一向较好面子,这下肯定担心是不是有人在看她的笑话,她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在我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罚站。
  最后,她瞥见了我,我们的视线刚好对上,我看见她恨恨的转开了头,我又让她很不高兴了。
  其实,我知道,在她乖巧的外表下,有着的是一颗敏感骄傲的心。
  *********************
  那件事之后的不久,何处便请了长期的病假,她的座位空置了一段时间后,老师将后排的李里调来我和同桌,李里是和我比较要好的男生,而且以后我中午打球后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臭,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畅言,也不用担心过界被敲,日子过的似乎是很不错,可是,有一天,我却发现我在想念何处。
  跟她同桌那么久,第一次换人同桌,新鲜感过去后,有何处的日子又回到我的脑海里,而引起对她的想念,是那个暮色低垂的傍晚。我看见了她,我们的家其实离得不远,基本上算是同一条街,我就在那条大街上瞧见了她,她一点也不像是生病了,生龙活虎的很,和在学校有很大的不一样,这一点我是早就知道的,她有两个面貌。嗯呵,想起那一暮,我现在还是想笑,她带着一大帮的小鬼(嗯,比我还小的小鬼),身上套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纱巾或是大人的长衣,就在街旁乱舞着,当时我体会到了一个成语的意思:群魔乱舞。因为暮色,我一直在旁边观赏着这一幕而没让何处发现,不过她也顾不上,她忙着指挥着那帮小鬼干这干那。接着,就是哪家的主人发现自己家里被翻箱倒柜了,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揪小鬼耳朵了,可是此刻的何处,和刚刚又完全变了一张脸,变得和在学校一样的乖乖牌了,那家主人对所有的小鬼都斥了一遍,唯独不骂何处,我知道,她的平时功夫做的很好,在大人面前,她太乖了。
  有一天,突然就在教室门口看见了何处,我停住了对李里的满面笑容,心底有丝怪异,有一丝惊喜的雀跃,被我压抑的很好。何处直直的走到李里的位置旁(呃,也是她的位置旁),却不动声色的直睨着李里,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眼神。我见到李里开始极不自然,教室里那些好事的同学都很兴味的看着她们的对峙,老师极尽的讨好也无法让何处放弃她的坚持。终于在老师的最后妥协里,李里被调开了,何处很是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我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表情迎接她,我想了一下,用什么表情,都是不妥的,于是,我选择了面无表情,事实上,我心底莫名的有些释然。她第一次对老师不那么服从呢,我一直记得她斜睨着老师的样子,我猜她心底是想要妥协的,可是,她骨子里还是那种最不容易妥协的人。现在我知道李里在我的感觉里缺少了什么,是一个无法媲美何处的骄傲灵魂。何处真的很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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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左手手肘有一个小疤,是何处用小刀割的。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割的,那段时间她对我的态度更是恶劣,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她经常在生我的气,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做好班干部工作,很努力的学习,不断的汲取知识,我尽可能的表现的优秀一些,我在想,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对我改观。可是,好像没有,我的手肘还是被割了,嗯,流血了,是我太不小心,我的手肘又过了界。看得出来,她很吃惊自己的行为,眼睛一直盯着我的伤口,我捣出手帕捂住了伤口,事实上从那次她被罚站后,我对她的每次对我的“体罚”都有了处变不惊的能力,不会再惊叫出声了。手帕很快就染红了,她摸索着口袋,终于捣出了手帕,些微颤抖的递过来,她在害怕,早说过,她是敏感的,那副骄傲的姿态下,有很大的一部分,她压抑掩藏的很好。我对她笑了一下,希望她不用那么害怕,我猜她害怕我会告状,她很怕老师的处罚,事实上她也只有一次被罚站的经验,再有就是她害怕她母亲的惩罚。
  她的母亲对她管束的很严厉,我知道她母亲身体患有哮喘的疾病,我是亲眼看到的,小学一年级的入学报名,所有的学生都是父母带领的,唯独何处,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她母亲只送了她一段小小的陡坡,便已气喘的弯腰无法前行,何处很是乖巧的背着书包独自去报名,看着她小小而坚定远去的身影,她的母亲一直蹲在那里流眼泪。忘记了那时我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是那一幕的情景,我却是一直忘不掉。所以,以后我会经常注意她与她母亲的感情,也知道她对她的母亲是畏敬的,可是,她仍是背地里捣蛋的,比如现在,她就割破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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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手的那件事之后,何处对我的态度终于有了改变,不再那么的处处针对我,平安相处后,我愈来愈觉得她是个很聪明的女生,并且率直,呵,我说的她的率直,是我所做不到的。而她的那些率直,可能会别人是觉得她有些邋遢,至少老师是这样评论的,她的课桌永远是一团的糟,每次上课都要翻上好一阵子才会找到课本,于是,每次我一开课桌,看到我课桌里的整齐,她的眼底有着不服气并且会故意的“钦”一声,再就是她的那手字,听她嚷嚷,她母亲让她在暑假狠狠的练了一个暑假的字,我会别开脸偷笑上好一阵子,因为再怎么看,那些字更不如前,我为她母亲的良苦用心很是惋惜。听说,用了几十个簿子……
  相对她母亲的教育方式,我父母自是开明的多,虽然他也经常到学校来走走,了解我的学习情况,可是,他从不强迫我要怎样。
  可是,我知道自己相较于同龄人,是有缺陷的,缺了本该有的天真烂漫,像何处一样。我很喜欢观察她,她总是让我觉得观察一个人也是可以这样有趣。她经常在没有老师家长在场时变成一个人来疯,和男生打架,去后山打“游击”,对同学不时搞些恶作剧……不过,她的阴晴不定,总是让我头疼,我总是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心情变得就不爽了,明明前一刻她还趴在桌上发呆,我只是轻声的要她让一让,因为我要从她的座位经过才来能出去,她呆愣的看了我一眼,便又若无其事的趴在桌上,摆明了,她不打算放行。何处真的是很难琢磨的人!不过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我还是有办法应付这样的小问题的,不和她发生更深的冲突就好。
  这样阴晴不定的女生,也是很适合阴晴不定的天气的,我知道,她特别喜欢刮风下雨,每次只要是这样的天气,她就会莫名的兴奋,她的兴奋,就是会很容易感染我,看着她将那一地的黄叶窜起并咯咯的笑,我突然发现,原来,她也是可以美丽的,那是我第一次用美丽去形容她。虽然只有那一刹那,她便回头恶狠狠的瞪住我……
  我的文字写的还不错,经常会是老师在课堂上必读的范文,可是,那些多数是些胡编瞎绉,我只在我的日记中写我的真实,因为我的父母从不会翻看我的日记,所以,我很放心的将心事全记入日记中,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日记变成了读何感记~~,对于何处在我的日记中成为完全的主角,我是不惊诧失措的,我了解自己的感想,并且决定继续的写下去……
  三 何处语
  和赵安飞一路的磕磕碰碰,我们升学到了六年级,小学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与赵安飞的战争在那超级烦重的课业下,消磨的差不多了。
  六年级的下学期,整个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当春雷乍响时,如一张安静的画面也被撕开了般,班主任的新举措开始实施了,座位大调动,优等生与差等生要互相帮助,所以,座位便来了一个大错位。
  赵安飞是优等生,我是次一点的优等生,优等生不能和优等生再坐在一起了,于是,同桌了九年的我们,分开了。
  重新被安排座位的那天,我表现的异常的兴奋,我是故意的。我大笑着跟其他的同学说,我解放了……
  只是跟我的新同桌,我一句话也没说过。除了他是劣等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跟他不熟,男女有别。
  我坚持男女有别,是受同学的影响,也是受母亲这方的家庭影响,外公这边的家庭比较的保守,我母亲于是也保守,除了我遗传了她的保守外,在她们的耳提面命下,我总是和男生保持着绝对的距离。这次老师的新举措在我这里,要受挫了。我不是瞧不起差等生,但老师绝对不该让我和男生坐。跟赵安飞坐在一起九年,都那样,新的同桌,能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可是,这种情况只坚持了两天,我打破了我的原则,主动与同桌“热切”的攀谈了起来。
  因为,赵安飞虽然不像我一样,在分开后表现出一副中国大解放般的模样,却用他的行动表明着,他才是真正得到了解放。
  从座位调动开始,他便没了拘谨。新调到他旁边的女生是和我处的还不错的朋友柳弦,她不算是差等生,而且成绩中上,老师将他们调到一块的目的,可能是想提升柳弦的成绩,增加重点中学的升学率。
  看到他们热切的交谈着,如同好久未见的朋友般的熟稔,不仅他们,他们的前后桌也感染着他们的热切,以他们为中心的那一团,时常爆发出欢乐的笑声,让因为临近升学而沉闷的教室多了很多的生气。
  同桌面对我的突然热切,有一丝愕然,但是,他好像并不领情。
  我有半天的语噎感,我这么难得的去跟他热切,他居然,不领情!
  同桌秦天祥真的是块烂泥,他不喜欢看书,什么书都不喜欢看,各科的成绩总在十分以下。
  十分!
  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
  我每次考到九十以下,就会懊恼和担心,而他堂而皇之的考十分以下。
  本想让赵安飞看到我跟他分开后的怡然自得或风光无限,无奈,这种想望却要通过我的前后桌表现出来了。前后桌的同学见到我的热切,相当给面子的回应着,必竟,我是优等生。可是我一心营划出来的气氛却让我进了老师的办公室,进行了我破天荒的一次谈心。
  我爱说小话?
  老师说自从调了座位后,我变得爱讲小话了,会影响到成绩的……
  回到我自己的座位上,我有足足一天没有开口讲话。
  为什么赵安飞他们乐成那样,不会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进行谈心?
  秦天祥对安静的我偶尔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继续埋头于他所关注的事情——画画。
  他喜欢画画,他只喜欢画画。
  我也喜欢画画,但是我恨他画的画。
  他最喜欢画的是老鼠,而且画的惟妙惟肖。
  我怕老鼠,更甚于怕我妈。
  秦天祥他根本已经是无可救药了,我实在不明白,老师将他安排与我坐一起,到底意欲为何。升初中是必然的,难道,老师希望我可以将秦天祥拱进重点中学?钦!
  第一次月考结束。
  赵安飞仍是年级第一,柳弦的成绩大有进步,秦天祥仍然是他标志性的十分以下,我的成绩从原来的年级前三十以外,挤进了年级前二十。
  于是,我又进了老师的办公室,接受第二次的谈心。
  “讲小话”没让我的成绩下降,老师还想挑我什么刺?
  “秦天祥为什么还是老样子?”年轻美丽的班主任皱眉道。
  “他不听课,不做作业,不看书。”不是我在讲他的坏话,这是事实,众所周知,老师最清楚。
  “何处啊,你知道我这次换座位的目的吗?”
  那样的烂泥,要怎样涂上墙?我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嘴也不由得嘟了起来。
  “我希望同学在学习进步的同时,还学会互帮互助,你明白吗?”
  我附和的点头,心里说,不明白。
  老师对我很是放心,因为我很听话,她了解我明白了,满意的放我回教室了。
  我又开始对秦天祥热切起来,但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他变本加厉的画了更多的老鼠。
  气恼之余,我不自觉的望向了赵安飞,可是眼光才刚刚放到他的身上,他突然望向了我,我心里一惊,慌忙的别开的视线。
  脸莫名的红了一阵子,好像做坏事被逮到了般,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钦!”
  旁边的秦天祥突然发出了一声鄙夷的声音来。
  “你要怎样才可以突破十分?”我板起了脸来。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0个月LV.2
  “这个画的怎样?”秦天祥扬起了手中他的新作,一只肥硕嘶叫着的大老鼠。他得意的露出了白牙笑了起来。
  我迅速的别开了脸,我真的管他去死啊!
  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当我远远的看着赵安飞穿着白的耀眼的白衬衣,扬起五星红旗时,会有一种与他天远地别的遥远感。
  他从一年级开始就已经是升旗手了,可是,为什么我会在六年级的最后一期,才会有这种感觉呢?
  隔壁班的女生,细声的说着悄悄话,在说赵安飞长的很帅。
  他帅吗?九年来,我第一次考虑他到底帅不帅。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帅还是不帅,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漂亮一样。
  操场上有上千人都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我也唯有在此时可以毫无顾忌的注视着他,但是那蔓延上来的距离感,陌生,且巨烈。
  一但分开,便渐行渐远了。
  很多的时候,将秦天祥与赵安飞对比起来,我深刻的明白了,和赵安飞同桌,是一种幸运……
  低下了头,赵安飞的衬衫太白了,刺眼!
  我送了本画集给秦天祥,不是想讨好他,只是希望他能画老鼠以外的东西。
  虽然他开始对我送他东西的行为很是不屑,但是我还是发现他对那本画集爱不释手。那是我很珍爱的一本画集,是我舅舅从省城里给我带回来的,里面有很基础的绘画教程,也有精美的临摹样本。
  还有,画集里所画的东西,都是美好的。
  秦天祥收用着我的画集,仍然一贯的对我冷淡。
  第三次月考,秦天祥的各科成绩都达到了五十分。
  老师很吃惊,我也很吃惊,当老师宣读秦天祥的成绩并大加褒奖时,我看到坐在前面赵安飞扭头看向了我。
  讲台上老师表扬的是秦天祥,他赵安飞却奇怪的望着我。
  没有得意,不管是老师的表扬还是赵安飞的好奇,都没有让我涌上一丝得意来,因为秦天祥能进步,一点也不关我事,我从来没有给予他任何学习上的帮助。
  而唯一能让我不再那么烦心的事情是,秦天祥他终于不再画老鼠了。
  夏天也在我们的埋头复习中,悄悄的来临了,记忆中,那段时间,除了每天背负着超大的书包来回于家里与学校之间外,另一种感觉便是干渴。
  我从不带水,因为我家里没有给我买水壶。而班上很多的同学都有很漂亮的水壶,最引我注意的是柳弦的水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觉得她的水壶是全班最漂亮的,不挺大,颜色粉粉的,造型挺特别的,就像柳弦给人的感觉一样,粉柔可人。而那个水壶,也极符合她的家境给她带来的一切,她是班上家境极好的一位,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身体健康,收入丰厚。我去过她家一次,在当时,对房屋装修完全没有概念的我,看到她家居然铺着地砖,贴着墙纸,房顶还吊着水晶灯时,呆愣了好一阵。
  当我还在专注于她家里的装修,而踩上那光洁的地板时,马上引来了柳弦不满的惊叫,在其他同伴奚落的眼光中,我才了解到,原来进这个房间,还需要换鞋。
  当时的同伴中,还有赵安飞。
  他也好像不知道需要换鞋,早在我踏进柳弦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贴着地砖的地面上了,可是好像完全没有人发现他的错误,她们仅仅觉得我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原本因为可以来柳弦家里来玩而一直觉得兴奋的我,突然因为他们的这些举动,心里梗得难受起来,默默的换好了鞋,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虽然在学校时,我可以因为学习成绩而比柳弦骄傲,但是此时,我是自卑的,柳弦像个公主一样,被包围在同学中间。
  所以,我跟柳弦的关系,也不可能太好,因为有距离,十三岁的我,开始明白了除了学习能力外,财富也可以造成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我还是喜欢跟李玲、邹娟她们一块玩,她们和我家住在一块,放了学,我们像野孩子一样的疯,不用在学校做三好学生,不要给秦天祥做学习榜样,不会不由自主的被赵安飞牵制目光,不用了解与感受我还不想知道的社会差距,我家和她们家一样的不富裕,就算在学习成绩上我们会有明显的差距,但是我感受不到,当我们朝着对方扔泥巴时,我们的笑容是一样的纯粹。
  而六年级,这样的欢笑变得少之又少,除了母亲平时给我的成长压力,我感觉到了真正压力,虽然那个时候,还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压力,而过于沉重的书包,让我在好多年后,还能想起仍然毒辣的夕阳下,又渴又疲累的我,苟蒌着身体踽踽前行。
  小学,就这样在我难捱的感受中,结束了。
  毕业礼晚会上,赵安飞穿戴整齐的主持着晚会,气氛被他带动的很是热闹,由我精心布置的教室显得喜气洋洋,彩色的皱纹纸将教室打扮的完全不同于以往,可是真正进入晚会高潮时,我却坐在角落将头扭向了窗外,教室内的灯光太亮,窗外显得一片的漆黑,从窗口吹来的风中夹着一股淡淡的苦栗子花的香味,我却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半句唐诗。
  长安何处不飞花。
  四 安飞语
  长安何处不飞花。
  看到这半句唐诗时,我突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来,里面有何处的名字,还有我的名字。
  于是,无聊时,我便会莫名的玩味起这半句唐诗来。
  可是我正玩味着的时候,班主任的新举措也实施了,座位重新编排,与何处同桌九年,在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我们被分开了。
  看得出,何处很高兴与我分开,跟我坐了九年,她也忍受了九年,有了新的同桌的她,兴奋的表情很明显的挂在了脸上。
  可是我在替她担心,因为,经老师编排后,和她同桌的男生,是我们班上最差劲的男生——秦天祥。
  即便是给了她最差的男同桌,她也那样的高兴,看来,她和我坐在一起时,真的很不开心。她兴奋的表情,让我的心情很不好受。
  我的同桌是柳弦,按老师的意图是希望优等生帮助差等生做最后的冲刺,可是柳弦她却并不差,到后来我才明白,老师让柳弦和我坐一起,是因为柳弦的父母私下找老师谈过话。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得用我的微笑来欢迎新同桌,必竟,我希望我能跟新同桌愉快的渡过小学的最后时光。
  柳弦是很开朗的女生,很容易和人笑到一块。对于同学间那种男女有别的意识,我有时会觉得很可笑,但是何处是坚持这种观点的,虽然我觉得还都是小学生,不需要有那么强烈的性别意识,但因为何处,我会配合她。柳弦则不然,从她一坐到我旁边,她便完全的没有隔阂的跟我说笑着,跟她相处,似乎比跟何处相处要容易。
  偶尔的一扭头,坐在后方的何处也在跟她周围的同学吱吱喳喳的说笑着,我想看她如何对待秦天祥,因为秦天祥,他是男生。
  不知道是因为秦天祥是男生的缘故还是秦天祥本身比较的不爱与人沟通的缘故,何处并没有与秦天祥说过什么话,但不管怎样,她们和平相处着,何处不用再像跟我同桌时一样,有时吵得面红耳赤了。
  因为何处的过于兴奋,与新的邻座相处的很是愉快,她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这段时间,老师出于我们即将升学的原因,会经常找同学谈话,但是将何处叫去谈话,惹来很多人的注意,我猜何处的心理肯定很别扭,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老师让她罚站,已经让她觉得自尊心被伤害到了极点,这样在全班人的目送下被点名,在班主任刚刚训完一个差等生时叫进了老师办公室,估计,她又受伤害了。因为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她整整一天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何处的成绩提高了很多。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过去她跟我同桌时,我没有给予她什么学习上的帮助,相反,可能还阻碍了她的进步。
  但是我帮助了柳弦,柳弦也有大的进步。这让我在这次成绩出来后,心理更加的失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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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柳弦跟她的父母说我对她的帮助,她的父母让她请我去她家玩。柳弦跟我说了好几次,我都没同意,绕了开去,但是当她邀了一堆的同学都去她家里玩时,我终于同意了。因为何处也在受邀之中。
  她的父母叮咛她,要和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多接触,于是,这次去她家的同学,都是在学校表现很也色的。但是成绩好,不一定代表家境好,我的家境就不好。当我踏进柳弦家,四下打量着柳弦家里豪华的装修时,身后的柳弦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一回转身,便看到了何处尴尬的退到了房门外,而柳弦提着一双拖鞋,要求何处换上。
  我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鞋子,再看了看柳弦她们,显然,她们没有注意到我也没有换鞋就已经踩上了这光可鉴人的地板了,但是,何处注意到了。在她低头换鞋的时候,眼睛向我瞄了好几眼,换好了鞋,原本挂在她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因为从那次去过柳弦的家后,我知道了,之所以我没有和差等生坐在一起,是柳弦父母的原因,面对柳弦父母热情的招呼,我感觉到越来越无法适应,虽然我比较的早熟,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会像我们现在眼中看到的这样的简单,但是那是我第一次这么接近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势利。
  何处非常的喜欢画画,可以说,我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超越何处,可是在绘画方面,我是不可能超越她的,那是她的天份,而且,我无法像她那样对绘画饱含着那样的狂热的热情,我喜欢看她画画,但是,她只能临摹画本上的东西,因为依她的家境,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参加一些什么兴趣爱好的培训班正规的去学,去培养,她只能将那些让她爱不释手的画本,一遍又一遍的临摹,虽不是画的十分十的像,但是她却是班上画画最好的。
  嗯,这个最字,应该是两人一起分享。因为秦天祥的画,也画的非常的好。我有看到过他的画,他不是临摹,是按他自己想象与认知在画,画的惟妙惟肖,但是他只画老鼠。
  某天,在我经过秦天祥的课桌时,我的脚步顿了下来。
  秦天祥埋着头,一直在画,色彩用的很鲜艳,手法也很是流畅,用彩色铅笔直接的构图,却可以让整个画面看上去很干净,而我所看的,不是他的色彩,不是他的技法,是他笔下渐渐显现出来的人物。
  一个女孩在跳橡皮筋。
  笑面如花的,是何处。
  他们,并不是我所想象的没有互动,何处将自己最心爱的画集送给了秦天祥,秦天祥的笔下,开始有了色彩。
  小学,在我常常莫名瞟向何处的目光中,在柳弦变换着穿着蕾丝裙的日子里,在蝉声鸣到最高潮时,终于缓缓落幕。
  毕业晚会由身为班长的我主持,整间教室的布置由何处策划,当我跨进挂满彩带与汽球的教室时,仰头观望了良久。这是我们第一次办晚会,还未开始,我便沉醉于用这些彩条营造出来的气氛中了,因为我知道,这些全是何处的心思。
  晚会的高潮过后,教室里的气氛从原先的热烈转为哀伤,有些同学终于感觉到了分离的悲伤来,越来越多的人哭泣了起来,柳弦哭得最厉害,围着她的是一大堆的女生,抱着她哭。我却感觉到她们是不是有些做作,分别不代表不会再见面,或许以后相处的时间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多和密切,可是,人不是在成长吗?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记忆和美好,即便是不舍,那样好似世界末日般的痛哭,还是有些太过了。
  看到何处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浓墨的黑夜时,我忽然闻到了一股苦栗花的香味。
  五 长安何处不飞花
  何处在试衣镜前站了很久,挠着头皮不知道要换哪一件比较好,老妹将她换下的那一大堆的衣服又一股脑的塞进了衣柜里,将她推了一把,再要这么慢慢吞吞的,今天的见面,一定要泡汤。
  其实还早啊。
  何处扁了扁嘴,看了看腕表,还有一个小时呢,咬了根油条,她一边走一边慢慢的浏览起街道两边的店面来。沿街的两边都是服装店,而且是专卖店,里面的衣服超贵,何处很喜欢看,但是,她买不起。
  她的衣服一般不会超过一百块一件。
  她曾经想做一名服装设计师,因为她做不了画家,退而求其次的想做服装设计师,再后来,发现她也做不了服装设计师,于是她想,她是不是可以做广告设计师,可是到了现在,她什么师也不是。
  不对不对,她是律师,好歹也算个师啊,虽然和她的画画沾不了任何的边。
  哼哼,将最后一截油条全部吞入口中,她差一点去舔手指上沾的油,想一想,现在正在大街上,于是,便很是斯文的拈起手指,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面巾纸来擦拭。
  这条街保存的年代有些久远了,她小的时候,曾经住在这条街,但是最近,听说这条街两旁的旧房子要拆除重建了,何处家现在搬到了父亲单位集资建房的套间房,她家曾经租用的店面,现在变成了一家小网吧。
  人行道的一侧栽的大多是白桦树,中间也有很多的水桐,现在正是水桐开花的季节,那一朵朵白中带紫的喇叭形花朵落了满街,环卫工人挥着大扫把将它们都收拢,然后几铲子,全铲进了垃圾车里。
  前面的路面上有一个小洞,是为了不让街面积水而连接下水道的一个小孔,不怎么大,平时一只脚踩上去,便可以盖住,然而这样大的洞,却足以进出一只大老鼠了。
  有行人尖叫着,何处也跟着尖叫,那只肥硕的大老鼠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在人行道上窜来窜去,行人们慌张的闪避,何处更是想也没想的跑进了一家店里,她绝不让那只过街老鼠接近自己的裤管。
  隔着玻璃门,何处拍着胸部看着外面的行人如何的对付那只老鼠,觉得恶心,她又慌忙的别开了头,不再看外面。
  转过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是一家画廊。
  耶?怎么会有一家画廊的?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没理由,她会错过啊。
  将肩包改拎在手上,她的双手背负在身后,不去理会外面那只老鼠,她开始欣赏起画廊里的画作来。
  能在她们这样小的城市里,有一个这样的画廊,真的很稀奇,何处她认为这个小城里的人,可能会花上几百块钱去买一件名牌衣服,但是不见得会有人花钱来买这些画作,虽然这些画画的非常的好。
  画者用的色彩很是大胆,在视觉上,有着很大的冲击力,而且构图也很是大气,即便是画人物,那色块堆起来的,也不让人感觉到拘泥,有一种力量,从画面溢了出来。
  再瞄了一眼腕表,还有四十分钟,于是,她继续一幅幅的晃过那些画作。
  画廊的主人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小姐,坐在画廊的一角,在支起的画架上用油彩描着她的新作。
  何处在她的身后站了一会儿,她的这幅作品刚开始起笔,还看不出她要画什么。何处曾经希望自己也会像她一样,拿着画笔,自信的在画布上涂抹,然而她的梦想止于梦想,没有变成现实。
  画廊的最里面,有一个陈列架,架子的最中间,摆着一幅彩色铅笔画。
  何处笑了起来,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一脸灿笑,这幅画的画风很是比较的自然,看得出画作者很喜欢用色彩,画上的女孩是直接用彩色铅笔绘制的,看上去很干净,没有太多的技巧,与画廊内的画风完全的不相符。何处左看右看,总觉得这画上的女孩有些眼熟。
  画框的前面摆了一个小牌子,标示着此画为非卖品。
  看来这幅画,对画作者有着特殊的意义。
  还有二十分钟,何处负着双手,悠哉游哉的步出了画廊。
  走了好几步,她转回身,透过玻璃门,看着画廊里日光灯将空间照的非常的亮堂,心里涌上一丝感慨来,曾经的梦想啊。
  将视线往上移,画廊的招牌被水桐的枝叶挡了一部分,不过,她还是看清了画廊的名字:水天处。
  很意境啊,不过更适合水墨画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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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见面的人是老妹介绍的,她帮忙做代理。这年头,这世道,她还没结婚,老妹的同学居然就闹离婚了。
  赶到约定见面的咖啡店时,已经九点了。何处很准时,而对方却没有守时。
  何处环视着这家咖啡店,从铺的地板,墙纸的色彩,柜台与整体的搭配,餐桌的质地,装饰物的风格,她都一一在心里评价一番,呵呵,除了服装设计师、广告设计师,她还曾经想过做一名家装设计师。
  何处啊何处,你是不是太花心了?常常想做这个,还想着做那个,太不专一了。
  对于梦想,花心一点,应该不会惹人讨厌吧?事实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专情。
  当事人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咖啡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了。
  为什么老妹会以为她是那个不守时的人呢?何处不明白。
  “我要小孩,财产我只要一半,但是他要给小孩抚养费,养到十八岁,起码要十五万。”
  老妹的同学叫尹梅,穿着打扮的十分的前卫,脖子上,手腕上,都带着晃眼的金银饰物,何处不大能认名牌,但是她猜尹梅穿的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低于十五万可以吗?”她是她这一方的律师,可是何处听尹梅的口气,好像把她当成了对方一样对待了,似乎只要向她开了口,就等于向男方开了口了。
  “他付的出的,他是软件工程师,而且就算他没钱,他弟弟有的是钱。”尹梅的火气有些大,因为提出离婚的是男方,这让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嗯,他弟弟的钱,可能无法通过正当途径得到,我们只能对你们的共同财产想办法。”
  “你觉得对方有什么不轨行为吗?”何处提示着,如果男方有过错的话,会对女方很有利。
  “他有外遇。”尹梅肯定的道。
  “外遇?”何处侧着头,这个很重要。“你有这方面的证据或证人吗?”
  “这个,所有的人都知道。”尹梅越说越不服气。
  “嗯,需要确切的证人或证据。知道他外遇的对象是谁吗?”
  “肯定有啦,不然的话不会说要和我离婚。”尹梅道。
  何处明白了,尹梅也不知道倒底有没有,只是猜测是这一回事。
  “那他有不良习惯吗?赌博吗?吸毒吗?有家庭暴力吗?”
  “有,有家庭暴力。上个月我去他那里,他还打了我一耳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我,他居然打我。”
  “那一耳光对你有造成大的伤害了吗?你有去做法医鉴定吗?”何处追问。
  “那我哪知道他会要和我离婚啊,当时只想跟他拼了,他打我一耳光,我把他的脸都抓烂了……”
  何处垮下肩来,本来在做着记录的笔,敲上了自己的头。
  尹梅在她自己的这桩婚姻里存在很大的问题。
  “那么,你想要离婚吗?你认为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吗?”何处只能这样问。
  “……我认为我对他,还有感情,可是他对我没感情了,他现在只想摆脱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离婚。”尹梅的气焰在碰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消停了不少,神色慢慢的显现出来一些颓色来。
  何处拍了拍她的手,道:“那么,我们先试着看能不能挽回吧。”
  “没办法挽回了。”尹梅低垂着头,“他提出了离婚,可是自己却不愿意回来,他的事情都让他的弟弟经手,我根本没办法和他见面……”
  尹梅的丈夫在深圳的一家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做工程师,长年居住在深圳。
  “不会的,有机会的,因为离婚案件是不允许全权代理的,所以不管怎样,他一定会参与庭审。”
  “这样吗?”这些法律问题,尹梅全都不懂,这会儿,她才感觉到请了一位律师代理,应该可以帮她的大忙。
  帮尹梅拟好了一份答辩状,她们又匆匆赶往基层法院。
  “原告方有两位代理人,一位是原告的弟弟,一位是武候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文小刀。”承办法官跟何处比较的熟悉,向她介绍起对方的一些可公开的情况。
  文小刀是何处认识的,是一名刚结束实习的律师,和她的情形一样。何处不觉得暗暗抒了一口气,听到武候律所的时候,她会担心对方请的会是诸葛,那样的话,案子会非常的难办。
  “原告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何处听尹梅的口气,了解到原告的弟弟应该有些本事。
  “赵安飞。”
  咳咳!
  有一口气,叉在了喉咙处。
  原告的名字叫赵平飞,为什么她不会多作一步的联想呢?
  “赵安飞也是一名律师,不过不是在我们这边做,他在深圳的一家大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听说有两下子。”这是法官所了解到的。
  何处望向尹梅,尹梅脸上没什么表情。
  自己本身便是律师了,再请本地的律师,目的应该是为了熟悉本市法院吧。这个案件,对方应该是很重视了。
  “何律师?”
  “嗯?”
  承办法官催了她一声,她才抬眼来,法官要她签字了。
  “这个案件拟用简易程序来审理,但是还是需要给你一个月的调查取证时间,庭前证据交换就免了,这个是给你们的开庭传票,你签收一下吧。”
  签字的时候,何处瞄了一眼开庭传票上的时间,手突然的抖了一下。
  一个月以后,她将和他,对簿公堂。
  约好了第二天与尹梅去取证,便与她分道扬镳了。
  双腿自觉的往家的双方走去,何处的心里,被很是强烈的感觉充斥着,是期待?是感慨?是胆怯?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一些什么。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曾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她知道他上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然后,她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她从来不去打听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活在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甚至,她不知道他是否活在这个世上。
  从小学毕业起,她便知道他们的距离在渐渐拉大,她上的是一所普通的中学,初中毕业,她考的是中专,学了法律,准备女承父业,她本来是想进法院的,可是,九七年中专并轨,毕业后,中专院校已经不包分配了,于是,毕业后,她又得自学,自学专科,再自学本科,然后考司法考试,几年下来,她便在不停的考试中捱了过来,学习对她来说,并不太难,难的是她要承受很多人的眼光。因为她在自学的同时,做着工资接近于下岗救济的临时工工作,而且一做便是四年。连她自己都差点以为她会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下层时,她通过了司法考试。
  顿了一下脚步,何处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水桐的淡香随着她的呼吸涌入了鼻腔内,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阵花香。
  年年岁岁,花相似!
  “你怎么回来了?”当她出现在家门口时,老妹瞪着她责问起来。
  怎么回来了?回来吃中饭啊!何处吸了一下鼻,难道现在太早了?
  “你怎么跑回来了啊!老妈已经去酒店好一阵子了。”何方泄气极了,看着她老姐那一脸的呆样,她在想她要不要去帮老姐顶包,等到事情差不多的时候,换人。
  可是她两姐妹长的一点也不像。
  啊!酒店!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她居然给完全的忘记了。
  想起来后,她一个转身,匆匆往酒店赶了去。
  大事!相亲大事啊!
  何家妈妈为这次相亲忙活了好一阵子了,听说对方条件非常的不错,何家妈妈对这次相亲抱着很大的希望,何处也不希望老妈会失望。
  捣出包包里的手机瞄了一下,好家伙,居然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她居然一点也没听到电话铃声。毁了,这次会把老妈给气坏了。
  不由的,她的脚步又快了起来。
  气喘吁吁的跑进酒店的大堂时,何处四下瞄着老妈在哪一桌,有服务员问她是开桌还是约好了,她一时答不上来。
  因为她不知道是谁订的桌,对方的名字,她还不知道的。
  挠头想了一下,又放眼望了一下,偌大的餐厅,她都没有发现老妈的身影。
  是她跑错酒店了?是等不到她而散局了?
  捣出手机来,可是,她要打给谁?
  老妈没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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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那十几通的电话,那是谁打的?
  何处顿时知道该打给谁了,回拔了那些未接来电的号码,何处耐心的等着接听。
  旁边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处侧过头去,看见那人低头捣出自己的手机来,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后,按下了接听键。
  然后,她拔的电话也通了,对方“喂”了一声。
  不会是他吧?
  何处没有吱声,举着电话,眼睛却盯着旁边的那个男人。他背对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单手插在裤袋里,从后面看上去,高大挺拔。
  “喂?”她盯着那男人的后脑勺,近距离的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同时,电话里也传来了一声“喂?”
  “我,我在你后面。”何处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些滑稽。
  那个男人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的同时,也听到了她的声音,飞快的转过了身体。
  何处在看到他的面容时,有一段时间,没了呼吸。
  “何处?”对方问。
  何处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她看到他关了手机,又放入了裤袋内,现在他的两只手,都插在裤袋内。
  他上上下下的将她看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丝苦笑来。
  “走吧,等你很久了。”
  他等了很久了吗?
  何处低下头来,有她久吗?
  她的相亲对象,是他吗?赵安飞?!
  跟着他进入了一间包厢,走到门口时,何处才明白,为什么她在大厅里没有瞄到老妈的影子,她一时间忘了酒店不仅有大堂还有包厢。
  见到了老妈,也看到了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抱怨,何处挠了挠后脑勺。
  包厢里也就几个人,除了何家妈妈,还有一个阿姨,这个阿姨来过她家几次,她认识。
  “你们在外面就见过面了啊,这样最好,做互相介绍了吗?”
  呃,没有,需要吗?
  介绍人见两人都没作声,笑了起来,热情的替对方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何处,何家长女,父亲是法院的法官,何妈妈你也见过和了解过了,她家还有一个妹妹,在医院上班。”
  何处向对方笑了笑,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拘谨。
  “这位是杨孟……”
  何处的笑容僵住了。
  杨孟?
  骗人的吧?!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总不会是真的骗人吧?
  何处拧了拧眉,对自己的狂想症有些懊恼。
  在杨孟将面容转向她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是赵安飞。
  她怎么会那么的确定呢?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她所记忆的那张脸,还是停留在孩童时代,而且,现在她常常能想起来的,就是模糊一片,为什么杨孟面向她的时候,她会有那么一段时间里认定他会是赵安飞呢?
  发现对方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何处收起了自己懊恼的神色,将手伸向杨孟,与他交握了一下。
  一顿饭,吃得她心事重重,常常因为出神,而忽略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老妈便一直在桌子底下踢她的腿。
  何处瞄向杨孟的手肘,若是再热一点就好了,她想看他的左手手肘。
  她仍是肖想着杨孟与赵安飞的关系,但如果杨孟是杨孟,那她现在这样,对别人会很不礼貌。
  介绍人在说杨孟的工作,家境,和老妈这两天唠叨的情况一样,或许在今天以前,她会以为赵安飞是不是改名字了,可是现在,她相信杨孟是杨孟,因为,她上午才知道赵安飞做的是律师。
  杨孟没有说什么话,偶尔回应介绍人的笑上一笑。何处看到他大部分的时候就盯着她看,应该是在考虑她值不值得他交往吧。
  但是何处想起了初见面时,他泛起的那丝苦笑,是因为等太久了,还是因为她这形象不符合他的期望?
  当时的何处脑子一团乱,没有作太多的设想,现在想起来,或许她当时让对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了。
  “杨先生在哪里上的小学?”何处突然问。
  何妈妈扭头瞄向何处,问小学有什么用?真没问话水准。
  “市一小。”
  何处低下头去,继续吃她的,他们不在同一座小学。
  回到家中,老妹问起来情形怎样,何处歪着头想了半天,然后说:“和我的小学同学长的真的很像。”
  何方表现出一脸的好奇来,难道那男人长了一张娃娃脸?
  第二天何处出现在了尹梅家的门口,首先,她们要去收集一些二人感情尚未破裂的证据,然后,她们要把共同财产清算出来。
  转了好几个证人的家,何处也取了好几份的证人笔录,但是,凭她的眼光来看,这些证据其实都是不可靠的,那些证人跟尹梅的关系太好了,而且有些人的言词还是有些问题的,很明显的偏颇倒不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中间有些小矛盾,但是她专业化的没有记入笔录中,帮着将矛盾掩了过去。
  一时的掩盖到最后还会出问题的,她无法教证人如何作证,而开庭的时候,会要求证人出庭作证,到时候,换作是法官来提问的话,她但心这一方的证人证言会漏洞百出。
  尹梅也是一个明白人,看到何处皱眉,便知道哪些话是不能在法庭上说的,在她跟证人串词的时候,何处假装没有听到。
  “尹梅,这样还是不行的。”从证人家里出来,何处跟她的当事人说道。
  “如果我们这一方有太多的假证词的话,不说法庭发现会对我们这一方不利,更重要的是,太多的假证词,会让你们夫妻的矛盾更加的激化,到时候,会难以调和。”
  “他都要跟我离婚了,我还管那么多吗?光律师他就有两个了,这次,是和不拢了。”尹梅阴郁着一张脸,赵平飞的态度,让她很是伤心。
  “小孩你确定你一定要吗?”何处问道。
  “嗯,一定要。”尹梅咬牙切齿。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样认识、然后结婚的。”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算是青梅竹马。”尹梅抿了抿唇,又说道:“我和他从小都是邻居,他比我大六岁,小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双方的年龄差距很大,可是长大后,有一天他回家,我正好在帮他妈妈择青菜,他就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后来结婚后,他跟我说,那个时候,他觉得我就是他所想娶的那种女人。”
  “那为什么结婚后,你们会变成这样了?”
  “因为,聚少离多,我不信任他,而且,他也看不到我择青菜的样子了。原来娶我的理由变得没有意义了,当我变成了他的负担的时候,他想甩离我了,去找另一个他认为他想娶的那种女人。”
  因为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便会消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吗?
  何处轻微的吸了一下鼻子,她相信,不是时间的问题,是人心,人的心态变了,才会让原本的生活也变了。
  何处很喜欢那种感觉,她在回家的路上,在想那个场影。尹梅娴静的蹲在地上择着翠绿的青菜,而赵平飞背着光,默默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心里翻涌着爱意。
  这什么这幅画面会变成今天两人的剑拔弩张?
  再次路过水云处,何处又走了进去。
  水云处里正在播放着一首歌,《I think i》。
  “一天过一天,从不确定变成了有答案。就想这样,停留在只有你去的方向。每当你出现我身旁,就感觉爱情的重量。我越在意越难衡量,就越放不下,越去想就越是他……”
  何处很喜欢这首歌,即便她在看画的时候,也没有将心思放在画上,她的心思,随着婉转的旋律轻轻的扬起,旋转,像在跳舞。
  昨天那位店主画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静静的搁在墙角,何处走过去,看着画布上那张男人的脸,很是清秀。何处猜想着画中人与女店主的关系,若是他们是情侣的话,应该是任何人都乐见其成的,男的俊秀,女的靓丽,看上去应该会很搭。
  又在那张非卖品前站住,何处歪着头,因为画上的女孩也歪着脑袋,何处笑了起来,因为画上的女孩也在笑。
  这是她看到这幅画第二次笑,突然她觉得这幅画的不一般来,估计,很多人看到这幅画的时候,都会学那女孩笑,因为她实在是笑的太天真无邪了。
  然后她听到了身后的笑声,有人在笑她。
  “她笑的很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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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0个月LV.2
  何处回转身,身后的那个男人笑的一脸的灿烂。
  “啊!你是……”何处不自禁的举起自己的食指指着那个一脸笑容的人,而对方眼里跃动着一些亮光,期待着她的下半句。
  “就是他!”她的手指指向了店主人未完成的画作。
  男人的笑容隐去了。
  向她伸出手,何处礼貌性的回握,然而被他握住后,他却没有放开。
  “向你介绍一下我,在下秦天祥,何处。”
  秦天祥?
  秦天祥松开了何处的手,然后,他看着被他刚刚握过的手捂上了她自己的唇,而她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啊!你是我的小学同学!”
  真糗!她居然完全的没有印象,亏别人还认出她了。
  不过也是啊,她自认为她这么多年,模样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很多人都还认得她。
  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肯定已经红了,何处很是歉然的冲着秦天祥笑,“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还好啊,你还记得你的小学有我这个同学。”秦天祥再度笑了起来,很多人都不记得他。
  其实她记不起来不应该怪她的,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只见过秦天祥在用他画的老鼠吓到她的时候露出坏笑来,根本不可能有眼下这般的灿烂。
  “这个画廊是你朋友的吗?”
  “不是,是我的。”
  “耶?那你当画家了?”像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打翻了,突然的涌上了很多的感觉来。喜欢画老鼠的他,居然成了画家。
  “不是画家,画画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若是靠这个吃饭,我肯定会饿死。”
  “这样也会饿死啊?”扫了眼满室的画作及店内优雅的装潢,他已经画的很好很好了。
  “我的正职是医生。”
  医生画家?
  小学时,各门功课考十分以下的医生画家?
  这个世界,真的是让人太看不明白了。
  “拿手术刀会比拿画笔好挣吗?”何处比较好奇。
  “性质不一样吧,正职是用来养活自己的,所以刚刚够就好,而副职用来培养生活情趣。”
  她说她应该坚持学画画的,看看画画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到什么程度啊,一个她以前以为扶不上墙的“烂泥”,今天光鲜的让人咋舌。
  “呵呵,猜你的画廊肯定也没给你挣上太多的钱,租用这个地段的门面,虽然说地段比较的繁华,但是这里快要拆除了,所以近段时间的租用费并不高。”他的画廊开不了多久了。
  秦天祥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租用这里的,事实上,不管这里有多贵,我都会租。”
  有钱啊!何处在心里啧啧的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估计全班就她混得最差了。
  “呵呵,买你的画,你给我几折?”伸出一根手指来,何处笑的快把眼眯到一块了,她是真的喜欢这里的画,可惜太贵,她买东西的原则是,除了大家伙以外,基本上价格不能超过一百块。用来纯欣赏的东西,她舍不得花很多的钱。
  “我的画不打折。”秦天祥也笑,可是何处在他这句话冒出来后,觉得她们两个笑的像两个傻瓜。
  “哦,那我就不要了。”她爱打折。
  “不要?那我就不送了。”秦天祥笑的更加的开心。
  看到何处皱起了鼻子,秦天祥主动退让。他知道,他不主动,何处一定不会再巴着他问他要画。
  “整个画店,除了那幅未完成的,随便你挑。”
  何处将嘴角要笑到耳根了,她当然不会挑那幅未完成。她比前两次更加仔细的浏览起画廊里的画作来,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指了指挂在正墙上最大的那一幅。
  “我要这个。”呵呵,她想大笑,免费啊。
  秦天祥拧起了眉,“你要这个做什么?”
  看他心疼了吧,她挑走了他店里最大的一幅画,足足有半面墙那么大啊,若是挂在她家的客厅,应该很气派,很能吸引人的注意吧。
  “换成这个。”秦天祥拿起了展示架上小小的非卖品,要求她换。
  “不要!”是他说整个店都可以让她选的。
  “那我送那个大的,再把这个小的一起送给你。”
  “不要。”
  “为什么不要?”秦天祥的眉头越拧越紧。
  “我家没地方放。”
  “你家有地方放那个大玩意,就没地方放这个小的?”
  “没有。”
  “行吧,那你把那大家伙搬回去吧。”秦天祥有些无奈。
  耶?他还真好说服。为什么上小学的时候,她会觉得他那么难以相处?
  这就是画画的魅力啊,将一个人从内到外,改造的多成功啊。
  捣出了自己的名片,何处殷勤的递给了秦天祥。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动错刀子,被人告的话,可以找我。”让你用老鼠吓我。
  秦天祥在她吐出这句话时,白了她一眼。
  “真不想再见到你。”
  解下那幅画的时候,何处说:“真高兴再见到你。”
  六 大城小爱
  杨孟没有再联络她,何处心里有一些的介怀。
  好不容易有一个长的像赵安飞的,让他给飞了。
  不过长的像又怎样,一个月之内,她可以见到真的赵安飞了。
  何处一直在考虑着如果她见到赵安飞,她要表现出什么样的神色来,是惊讶?喜悦?淡然?或者装作根本就把他给忘掉了?
  那她要不要打扮一下呢?穿什么衣服会比较好?要换个发型吗?嗯,为什么要是这个时候与他再碰上呢?如果时间长一些,她能再瘦下十几斤就好了。
  “老姐,你在发花痴吗?”何方在何处的身后,瞪了她好一阵了,就看见她老姐对着镜子不停的搓揉着自己的脸,不时的懊恼沮丧,有的时候又神色奕奕。
  “去你的。”何处从镜子里瞪了一眼何方。
  “我今天有遇到一个小学同学,和你在一个医院工作,他除了当医生,还开了一家画廊哦。”何处说。
  何方瞄了一眼何处,没答话。
  耶?这家伙居然没有反应?
  “那幅画就是他送我的,嘿嘿,挺晃眼吧。”那一幅画让她一整天都乐翻了。
  何方还是不理她。
  “可惜他有女朋友了,不然的话我把你介绍给他。”
  何方将被子一扯,全身都蒙进了被子里,不理她。
  “你这家伙越大越别扭了。”何处跳上了床,扒扯着何方的被子,何方死命的拽着被子,何处便全趴在老妹的身上,奋力的抢夺,何方用身体将被子全裹紧了起来,蜷的像一只蚕蛹一样,任凭何处怎么拉扯,也扯不开。
  气喘吁吁的何处拍了一下老妹的屁股,拔了一下弄乱的头发,才肯下来。老妈进到她们的屋子,看到这番情景,都懒得再训斥了。
  小时候训她们训得多了,可是训了二十多年,她们还是一副老样子,已经油了,每次要她们正经一点,她们反到说这才是她们的相处方式。哪有两姐妹成天没事就闹的滚做一团,要不然就一个追着一个跑的打打闹闹。
  她家老头子倒是很喜欢这两姐妹这样,说有任何的不开心,还能这样跑跑跳跳,很快就会没事。
  要知道,她们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师啊,这两姐妹,是她的脸面,她最喜欢跟邻里说她的女儿有多么的听话跟乖巧。
  何处常在一旁偷笑,在外面的正经与乖巧,是带了社会面具的她们,在家里的她们,才是真正的她们。
  初中毕业后,老妈其实就已经没那么严格的管教她们了,而且也管教不到她们了。
  于是后来,少了老妈严格管教的她们,真正的秉性慢慢的显现了出来,最后发展到在老妈面前打打闹闹到不可开交,而之所以发展到这种程度,是因为老爸的撑腰,老爸说这样的家,更有生气。
  最重要的是老妈的身体比起以前,已经好了不少,脾气也不再那么坏了,对于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容忍了,而她认为这两个女儿总算也没让她操什么心,很多事,便随着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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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何处认为现在她的家,幸福的可以流油了。只要能和父母妹妹这样快乐的过一辈子,就是她最大的满足。所以,她想她那种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只需要能维持自己和家人生活的工资,只要求很简单平凡的快乐,只要父母不生病,只要这个地球还在健康的旋转着。
  何方说她这些的想法,是因为她还没有尝到爱情的滋味。
  何处有些不屑,她不是琼瑶派的,将自己生命的全部都拿去谈恋爱,在她的认知里,爱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就算以后她会结婚,她想,她也可以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只是,对方必须容忍她心里想她所想的人。
  在代理尹梅的案件的同时,何处还代理了一起购销合同纠纷,这半个多月里,便天天在跑这两个案件,基层法院她已经跑熟了,借着办理合同纠纷案件的同时,她跑了一趟民事一庭,问起尹梅案件的原告有何动静。
  “基本上没什么动静,文律师有来过两趟,也都是处理一些程序上的事。”
  “原告方和解的意愿大吗?”何处希望这个案件能调解结案。
  承办法官也希望可以调解,只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案件要和解,难!
  “他的第一代理人有来过吗?”除了何处自己与赵安飞,没有人知道他们曾是小学同学,何处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来过啊,来过一次,办理了立案与委托手续,便没再来过,听说回深圳去了,这边的事直到开庭前,都会由文律师代办。”
  那,她还是趁哪天有空,找一下文小刀吧。
  下午的时候,她真的跑去了武候律师事务所,找到了文小刀。
  “原告方坚持要离吗?”
  “其实我也没有接触到原告的,只跟他的弟弟接触过,原告的真正想法,我也不大清楚,他们是需要一个在这边的代理人能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才会请我的。”小刀裂嘴一笑,有赵安飞那么厉害的律师,其实她是小配角而已啦。
  “他们一定会等到开庭的时候才会过来吗?”
  “应该是吧。”
  “你能跟他们联系一下,说一下我的意思吗?看能不能和解。”
  文小刀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何处。
  “这个,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当事人的意思?”小刀觉得像尹梅那样的性格,不可能主动要求和解。
  “我的。我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有矛盾,应该还没有达到破裂的程度。”调解和最后的判决,最后她所能拿到的报酬都一样,不过她喜欢劝和。
  文小刀捂唇笑了起来,“感觉我们现在这样,像是撮伙去拐我们的当事人。”
  “去,又不是坏事,撮伙有什么关系。”哪有那么多的问题,必须按程序按法律来办的,法律管人生,管人死,管人家夫妻还有没有资格在一起,但是管不了别人的感情还存不存在。
  “行了,我会跟我这一方的当事人联系,到时候给你电话。”
  从武候律师事务所出来,何处拧着眉慢慢的行走着,说是有缘呢,还是没缘呢?说有缘,为什么赵安飞挑了与武候律所的文小刀合作而没挑上她;而说没缘,她为什么又会搅和到这个案子里?何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需要再坚持下去了,十多年了,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
  难道要放弃吗?在她即将再见到他以前,她放弃?
  好!她来和自己打一个赌。
  如果,杨孟再约她的话,她就放弃。
  电话铃声的适时响起,打断了她那些有的没的一大堆的思绪,从包包里捣出手机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何处吗?我是……杨孟!”
  “啪!”
  何处手中的包包没有拎牢,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发出声响来,将何处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了?”对方也听到了那阵声响和何处受惊吓发出来的一声“啊!”。
  “没什么……”何处蹲下来收拾散落在地面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那边在问。
  “嗯,在走路。”她觉得自己回答的特别蠢。
  对方因为她的回答笑出了声来。
  接着,她听到对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的声音,仿佛有什么感叹,随着他的呼吸传递到了她这一头。
  说实在的,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除了惊吓,何处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和对方说些什么,基本上,她对他什么也不了解。
  “现在真的不想跟你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无法不给你打电话。”杨孟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句话,真难理解。何处的心思转了又转,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
  意思是,打这通电话不是出自他的意愿,然后,嗯,或者,有人要求他拔打这个电话的?
  何处能理解,若有人想促成这桩好事的话,可能会给男方加压,所以,他再与她联系,就变得不那么情愿,却又不能不为之。
  “我明白了!嗯,我不会介意的。”至少他对她有够坦白,坦白的有些让她伤面子,不过,还可以接受。
  “明白?不介意?”她明白什么?
  “我想我们还是见面再谈吧。”杨孟提议道,他觉得她不可能明白。
  “不用了。我真的明白了。”连打电话都觉得那么勉强的话,还见什么面呢?何处皱了一下鼻子,觉得这杨孟有些虚伪。
  “喂……”
  “嗯,我要挂了,因为要过马路了。”
  “那我等会再打过……”
  突然电话里没了声音,何处奇怪的瞄了一眼电话,手机已经没电了。
  这样倒好,省得她更加的尴尬。
  可是,这样的话,倒底算不算他约她啊?
  严格的说,他有约,可是,没有约成功,而且,她了解,他约她是为了拒绝她。
  所以,她暂时还不能放弃赵安飞。呵呵!
  然而,她一回到家,她发现事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的简单。她还未迈进家门,老妈便一脸兴奋的跑出来跟她说,杨孟约她再见面了。
  何处仰起面,望了望天空,天空突然飘起了雨丝来。
  这是老天它叫她放弃吗?
  她突然对杨孟愤恨了起来。
  她都说她明白了,难道他一定要当着她的面去跟她SAY NO吗?真BT!
  看着老妈的笑脸,她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老妈的美梦,预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真的不是一件顶好的事,无法跟老妈说明后果的后果,就是她得去赴一场毫无意义的约会。
  希望那小子不会让她太难堪。
  约会是在一个星期后的某个下午。
  上午的时候,天空还是飘着小雨丝,到了下午,便成了瓢泼大雨,何处撑着伞艰难的前行着,她从来不抱怨下雨天,就算下雨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不便,她也不抱怨,没理由她去抱怨她所喜欢的事物。
  而且今天如果让对方弄到她很难堪的话,她还可以借这场大雨大哭一场。
  嘿嘿,拍了拍自己沾了雨水的面颊,她是不可能会为这种事情去哭的。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何处收起了伞,即便是撑了伞,她的衣服及裤子仍是湿了一大片。抖了抖伞上的水滴,裤管因为湿了而有一种垂重感,粘在了腿上,不那么的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将大雨带来的清新空气吸入了肺腔,何处转身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迈了进去。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她找到了杨孟。
  他的身上干干爽爽的,坐在咖啡厅里一派的恬然澹定。
  见到她,他露出了笑容来,起身向她示好。
  何处也勉强的露出笑来,比起他来,她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讯息就叫:狼狈。
  “我没想到今天会下这么大雨,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不会介意。”
  何处看了一下时间,她应该没有迟到吧。
  “我比较喜欢守时,而且我喜欢下雨,所以下雨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何处笑。
  杨孟也笑。
  何处觉得他们两个,也像傻瓜一样。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全都为你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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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店里流泄着音乐,有点带乡村感觉的流行乐,很是恬淡,婉转,透过玻璃墙看外面瓢泼的大雨,对坐的两人一时间没有了言语,就静静的听着这首他们都不知道歌名的曲子。
  何处突然有想知道这首歌名字的冲动,但是却又不想打破这样的沉静,而且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去问一首流行乐的歌名,会让人感觉到她的白目。
  他不着急吗?何处一直在等着他先开口,她知道,要摊开来说的话,其实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了,但是他一直坐在这里跟她耗着做什么?是觉得外面的雨太大了,想等它停了后,好抛下这句话就走人么?
  应该是这样的。何处抿了口咖啡,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想吐舌头。
  太苦!
  可是,她不知道糖在哪里,桌子上为什么会没糖?她喜欢甜的,而且要很甜很甜。
  “找糖吗?”杨孟问。
  口中的苦感,让何处不住的点头,这是什么咖啡?居然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被老妈灌的中药味来。
  “就在托盘的纸包里。”杨孟伸长了手,从她的托盘里拿起了糖包,撕开了纸包装,将糖添加进何处的咖啡杯里,用她的勺子轻轻的搅拌了一下。
  何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试一下这杯咖啡,本来,要是她找到糖的话,她会直接将它们全倒进嘴里,可是他却一丁点没剩的倒进了那杯苦东西里。
  “再试一下。”杨孟扯动了嘴角,带着浅笑。
  切!她又不是没喝过咖啡,他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笨拙透了。
  小心的抿了一下咖啡,甜的。
  于是,她吞下了一大口,而且在口腔里含了一会儿,将它们全咽下喉咙的时候,原本那些苦涩的味道才全都没有。
  “何处。”杨孟搅动着他的咖啡,没有看她,却唤着她。
  看他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知道,应该是他要摊牌了。
  如果他真的说出来,她要做什么表情?嗯,她决定,她要表现的很是大方潇洒。
  举起咖啡杯,她凑到了唇边,又抿了一大口,待会走的时候,她希望这杯咖啡已经被她喝的干干净净,不浪费。
  “一个星期后,我们交往吧。”
  “噗!”
  何处及时的捂住了从嘴里喷出的咖啡,可是呼吸道一阵的难受,她感觉到咖啡有一部分从鼻腔里喷了出来,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皱紧了眉头。另一只手急急的拆着小店里提供的餐巾纸,捂着嘴部的手始终不敢松开,因为,太难看了。
  杨孟忍住笑意,忙帮她拆起了餐巾纸来,抽出了一张递到她的面前。
  何处白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擦拭了起来。
  “我有听错吗?”何处问。
  “没有听错。”杨孟答。
  “你确定吗?”她不相信。
  “你有问题吗?”
  他的话,让她觉得,他们在商量一件很刻板的事,一方说:行不行?另一方只要回答行或不行便可以了。
  呃,如果说行的话,他们真的会交往吗?
  和他交往,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他说:我们该牵手了。然后,她把手递给他。他说:我们到了接吻的阶段了。然后,她便去亲他?
  会这样吗?
  因为他说,要交往,还要一个礼拜以后,似乎,什么时候交往,如何交往,他都在算计着,那么,什么时候适合分手,他会不会也算计?
  “为什么要一个礼拜后?”
  “一个礼拜后,我才能全心思的投入。”
  全心思?何处吸了吸鼻子。会有一个人全心思的投入与她的交往中,听起来,好像有一点感觉,而且,就在跨进这家咖啡店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赵安飞了,即便与他见面,还剩下一个星期,赶在见他之前,她需要一道保垒,用来对他免疫。
  “好不好?”杨孟的脸变得非常的认真。
  好不好?
  何处的眼神闪烁不定。
  “好不好?”杨孟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很小心的问道。
  到底好不好?
  她要怎样回答?
  “好吗?”他还在问。
  “好!”
  回答完后,何处还不相信自己答了什么,而对面那人,在她说了这个好字后,释然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他的这副模样,让她以为,她的这个意见对他似乎很重要。
  何处也笑了起来,心里却好像有某些东西,挣脱了,扯得心脏有一些的痛。
  七 真相的审判
  尹梅的案件,在一个星期后,开庭了。
  开庭前的一天,何处就开始心神不定了。
  明明说放弃了,可是,越接近他,她便越是心神不定,这样的话,会不会对杨孟不公平?如果,明天见了他,她还是不能彻底的放弃的话,她要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杨孟给她留的。
  “我们从今天开始!”
  何处的脸突然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突然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进了包包里,何处跨出了家门。
  今天,是她很不一般的一天。
  在路上,何处往肚子里塞了两根油条,赶到法院的时候,原告方还没有来,尹梅显得有些不安,而她何处,在安慰着尹梅的同时,也显得有些不安。
  何处把自己弄的已经很随性了,她以为这样才会让自己的心境够平静,可是显然还不够。
  将开庭前的一些手续办好,何处跟承办法官讨论起案件的调解方案,接近开庭的时间,原告方来了。
  何处看见了文小刀,文小刀后面,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是杨孟。
  何处独独的将眼光投向了杨孟,有一种感觉在心中越来越明显。
  “前面的是赵平飞,后面的是赵安飞,对吗?”何处问尹梅。
  尹梅愤恨的扫了一眼那三人,将头侧向何处的时候,轻轻的点了一下。
  骗子!
  何处想对某人大骂,
  熄火!熄火!
  拍了拍自己的胸,今天还要开庭,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坏了别人的事情。
  眼光望向那个骗子,他一脸的淡然,好像没感觉她的存在般。
  开庭前,案件进行了庭前的调解,审判员询问原告,是否同意调解。
  赵平飞一脸的坚定的说不同意调解。
  尹梅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还未等审判员作出任何的询问,她便也恨恨的表态,绝对不会跟原告进行和解。
  何处拧起了眉来,瞟了一眼文小刀,小刀扁起嘴,无奈的向她耸耸肩。
  不小心瞟到了第一代理席的赵安飞,他埋着头翻阅着一些资料,对他大哥的态度不置可否。
  何处想用臭鸡蛋丢他。
  自己的老哥离婚,他不劝和也就算了,居然堂而皇之的当起了老哥的代理人,拆散自己家里人的婚姻。
  做了几年的律师,把人情看得淡薄了吗?
  火气再涨几分。
  正式开庭,法庭调查,举证,传证人,质证,何处看着赵安飞用极其挑剔的言辞将她取来的证据全盘否定。
  火气一直憋在何处的心中,对于赵安飞的淡薄不近人情,她也决定不再执着于将原被告调和了。
  否定。
  否定。
  再否定。
  “原告称的夫妻感情确已破裂,所列举的直接证据间有矛盾,间接证据间互不能形成证据链。”
  “原告隐瞒收入……”
  “原告方未能出示家用电器为婚前个人所购的证据。”
  “小孩自生下来便随被告方生活,与原告关系淡薄。”
  “导致原被告双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原告常年在外,不能给妻子安定感与安全感。”
  赵安飞瞄了何处一眼,提出了他的论辩。
  “被告方所提出来的几位证人与被告的关系都非常的亲近,即便是这样,证人间的言辞也有多处的矛盾,经不起推敲,建议法庭不予认定。”
  “对于原告方的收入,原告方已经出示了由原告单位开具的工资表予以证明。被告方有转移财产的行为……”
  “被告方答辩所称的要求抚养小孩,并且要求原告方支付抚养费十五万元,现在原告方请求法院判令由原告抚养小孩,原告方不要求被告方支付任何的抚养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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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被告间的夫妻感情已经完全破裂,并且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是被告对原告的极度不信任,原且原被告间在性格上,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在对待处理事物方面有着截然不同的方法,长时间的夫妻不和,导致原告身心俱疲,无法正常工作,因此被告方对这起离婚诉讼应承担主要责任。”
  尹梅等不及赵安飞继续说下去,站了起来,指着赵安飞骂了起来。
  何处一惊,忙拽住了尹梅,可是尹梅正在气头上,在审判员捶了好几次法槌,仍止不住的怒气冲冲,双眼死瞪着原告席上的赵平飞兄弟。
  “我们不能这样,这样会给法官造成不好的印象的。”何处拖住了尹梅,在她耳边低声安抚,她们必须给法官柔弱的印象,即便在证据上,在口才上,她这一方都没有原告方的优势,但是若是能让法官对尹梅产生同情心,往往会收到非常好的效果。
  “你别说,我会帮你说,有些事情你一说了,便不可以挽回了,知道吗?”何处叮嘱着。
  尹梅用一双无助的眼睛望着何处,现在,她只能感觉到何处在帮她,她也只能依靠何处。
  第二轮辩论为自由辩论。
  “原告赵平飞,你认为感情是什么?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有人照顾你父母的安心?生小孩打扫房间操持家务的那一大堆该由你分担的琐碎事?你小的时候,你的父母让你过的生活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吗?你想到的只有工作的顺逆与否,想到的是你的生活有否被打扰到,想到的是不被一大堆的细碎事破坏掉你想顺顺遂遂的心境,你有过过真正的柴米油盐的日子吗?你的妻子说你们之所以走到一起是因为她在帮你家择青菜,可是,你有挽起过袖子为她炒过一盘青菜吗?你看到的只有她的猜忌与你以为的无理取闹,可是,你想过她的吵闹与不信任背后真正原因是什么吗?我不会跟你吵,文律师不会跟你吵,法庭上的书记员也不会跟你吵,为什么?因为我们都不爱你。你说你已经给了她很优渥的物质生活,可是你对她付出的除了物质生活外,还有吗?从头至尾,你们夫妻间的关系只有自以为事的付出,而事实上,你给她的爱,连一盘青菜的份量都没有,现在站在法庭上,你凭什么将你们感情出现问题的过错,全推到了被告的身上?”
  何处坐下的时候,尹梅低着头,何处看到了她微抖的双肩与握得死紧的双手。
  “被告方,那我问你什么是夫妻间的感情。连最基本的相互信任都没有,每天都活在为了琐事争吵中,这样就叫做柴米油盐般的感情吗?当这样的争吵不仅打乱了原告的生活,还蔓延的影响到原告的工作的话,那便不是一般的小吵小闹了,人的生命中并不单单只有爱情,或许在一部分人的眼中爱情应该就是全部,但是至少在原告的人生观中不是这样的,他需要工作,需要养父母儿女,感情是虚幻不好把握的,而生存是真实存在的,他在工作岗位上受到的竞争压力无法在妻子那里得以抒发不说,反而还要忍受无止境的责问与谩骂与猜忌,当一个人的精神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时,他所要想的,已经不再是爱情,能解救他的,只有摆脱婚姻的这套枷锁。”
  “摆脱?我看原告方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吧。”
  “责任也需要他能够背负得起,他并不是没负过,被告的行为让他已经沉重到连自己都难以负荷了。”
  “你有原告的精神鉴定书吗?”
  “被告代理人你在无理取闹吗?”
  “原告代理人你才是骗子!”
  法院的民事审判庭像是被炸开了。
  书记员已经没办法记录了。
  这两人的语速太快了,而且,书记员只顾着听,忘记了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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