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的隔一段就出国一次,她不上班么

一个人的一往情深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一个人的一往情深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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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一往情深
&&&&“我叫流筝,因为我妈妈生我那晚,梦到一只流浪的风筝。你丢过风筝吗?我小时候丢了好多好多风筝,都不知道最后它们飞去了哪里。”
&&&&“丢过。”
&&&&“你找回来了吗?”
&&&&“找到了,可是捡不回来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找到了却捡不回来了,等她终于明白的时候,她却丢了自己那只很重要很重要的风筝,她也找到了,却真的再也捡不回来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星光,偶尔,会在某个孤单的夜里,将模模糊糊零零落落的回忆点亮。
&&&&阮流筝心里流淌的是一条星河。
&&&&它属于一个眼睛里银河一般潺潺流动着碎碎星光的男子。
&&&&他从来不笑,眉间的褶皱仿似与生俱来镌刻在他额上。
&&&&一身白衣总是干净而平整,白衫口袋里永远插着两只笔。
&&&&他取出笔写字的时候,眼睑垂下,睫毛很长很长。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大约是常年拿手术刀的缘故,手指也像手术刀一样冰冷。
&&&&他不爱说话,偶尔几句,也从不高声,像冷夜星光里从容流动的涧水,余音可回,却冷漠冰凉。
&&&&她用了很多年去爱他,又用了好些年去忘记他。
&&&&后来,时光渐渐模糊了他的模样,她站在异地的星空下努力地回想,似乎再拼凑不出他具体的长相,只记得他眼睛里的星光,很亮,很凉。
&&&&她曾经以为,忘记是一件不那么难的事,后来的后来,当他对她说“流筝,忘了我”的时候,她才知道,有的人,哪怕穷尽一生的时间,也是忘不了的。
&&&&流走的是光阴,而星光,恒久如初。
&&&&即便,流星陨落,只剩她一个人的一往情深。
&&&&“你叫流筝?”
&&&&“是……是……”
&&&&“听说你喜欢我?”
&&&&“嗯……是……我……可是……”
&&&&“那我们结婚吧。”
&&&&“哦。好……啊?”
&&&&故事,从这里开始,又到哪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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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想想的故事。写这个故事,吉祥犹豫了很久,在诸多写过的男主中,想想是我心中的痛,因为太痛,所以有点儿不敢写,可是也因为是我的痛,又不能不给自己一个交待,于是最终,还是开坑了。我知道有很多亲跟吉祥一样在等着想想,也有亲不知道想想是谁,想想的前传是有的,这个接下去是后续了,一直等着想想的亲,他来了。先占个坑,《有风自南》结束开更。
&&&&机场。
&&&&阮流筝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一手拉行李箱急匆匆地走着。
&&&&电话终于接通,她急问,“妈,我回来了!刚落地!爸在哪家医院?”
&&&&“筝儿,你爸没事了,抢救过来了。”那边传来妈妈裴素芬的声音。
&&&&听到这个消息,阮流筝松了一口气,接到爸爸病发的电话她慌得立马就买机票赶回来了,连进的哪家医院都忘了问。
&&&&“妈,在哪家医院呢?我马上过来。”
&&&&“在……”裴素芬有些迟疑,“在……至谦这儿……”说完又唯恐她生气似的马上解释,“筝儿,你不在家,你爸突然犯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至谦到底是自己人,我就……”
&&&&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某个地方咯噔一下,随即一种熟悉的酸痛扩散开来。
&&&&可是,她怎么会怪妈妈?五年了,她这一走就是五年时间,没有在爸妈面前尽孝道,爸爸生病,她只有内疚的,哪有生气的?只不过,“自己人”这三个字……
&&&&呵……早已不是了……又或者,从来就不曾是。
&&&&“妈,我知道了,我就来。”她语气缓了许多。
&&&&“筝儿,你别急,先回家给你爸整理些东西拿过来。”
&&&&“哦,好的!”
&&&&站在这套联排别墅的前院,记得走的那年,爸爸才将葡萄苗种下,架子上空荡荡的,只挂着着几只过年时留下的红灯笼,略褪了色,在风中分外萧条,而今,这前院却已绿荫满架果满枝了。
&&&&“爸!您闲着就休息会儿,别老那么劳累,还折腾什么葡萄啊!想吃就去买呗!”
&&&&“至谦爱吃啊!”
&&&&这是她走那年和爸爸的对话,“至谦爱吃”四个字,是那些年里爸爸妈妈生活中最重要的准则,一切都以至谦喜欢为上。
&&&&至谦至谦至谦!
&&&&记忆里某个已经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记忆深处漫伸出来的一丝丝,一缕缕,合成一个白色的轮廓,远远的,有两点光,如星如幻,影影绰绰。
&&&&那些丝丝缕缕的东西,迅速地不断延伸,竟精准无比地缠上了她的心,强韧的力道拉得她胸口泛疼,耳边一片嗡嗡之声,蓦然,好似响起一个轻柔而又冷淡的声音:流筝。
&&&&她眼眶一热,几欲泪崩。
&&&&手机响。
&&&&一切幻象消失。
&&&&她苦笑,眼角湿痕点点。
&&&&曾几何时,至谦这个名字,是她生命里的魔咒,而她,以为五年的时间,已足以让自己解咒……
&&&&“喂,妈。”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筝儿,家里的葡萄已经熟了,你来的时候,顺便剪些来。”裴素芬在那端叮嘱。
&&&&“好。”腮边似有些凉意,她伸手一抹,指尖润湿。
&&&&---题外话---
&&&&开始更新咯!!!
&&&&收拾好东西,她才坐下来喝了口水。
&&&&这个家,还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就连墙上的全家福都还没取下来。
&&&&她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是在她结婚后一年拍的,爸爸妈妈坐在正中间,她和弟弟阮朗站在后排两侧,而后排的中间,站着他。弟弟和他很亲密,拍照的时候搭着他的肩,而她,小小的个子,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似的靠着他,笑得很甜。
&&&&照片洗出来的时候,爸爸就很喜欢,叹着,这照片就让人能想到,至谦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是的,她也曾经这么以为。
&&&&她以为那个站起来笔挺,遇事总能轻而易举化解的男人,会是生活的中流砥柱,会是她的依靠,可惜……
&&&&呵,大约是她要求得太多吧!至少,离婚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她还想要什么?
&&&&是啊,她还想要什么呢?就连这套房子,也是婚后他买来赠与父母的,不然,爸爸妈妈和弟弟还跟好几家人挤在大杂院里。
&&&&离婚的时候,她提过把房子还给他,他不要。
&&&&她太了解他,也明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回的,而且那时只想速战速决,快速签字,所以也懒得废话。
&&&&大约,她接受他的东西越多,他心里的愧疚也就越少吧。所以,那些年,她真是接受得太多太多了,多得让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借着这一口水的时间,她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爸爸妈妈年事已高,她作为长女,没有理由再任性地在外漂泊,既然决定了要回来,就必然要做好准备面对即将面对的一切人和事。她以为五年时间,她不会再因谁而起波澜,可事实上,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绝情,可是,她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所以,就算心里再多的残灰冷火,也让它灭了吧。
&&&&如此一想,算是平复下来,她提着东西去了医院。
&&&&这是一条熟悉的路。
&&&&她也记不得自己曾反反复复走过多少次了,她知道花园里的喷泉几点钟开始喷水,她知道这条路上一共有多少种植物,她知道玉兰花儿什么时候开银杏叶什么时候落,她甚至知道,种满银杏的林荫道上一共铺了多少块地砖……
&&&&她小心地走着。
&&&&阳光耀眼,她撑开了伞,下意识地将伞放低一些,再低一些。那些在她视线的余光里匆匆而过的白衣身影,她真不希望有一个是他……
&&&&走进住院大楼,她的伞便不能成为其保护伞了,收了,心下略略慌了一慌。
&&&&住院大楼一楼大厅外的小卖部,还跟从前一样,老板娘也不曾换。
&&&&她买了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去结账时,老板娘瞪大眼睛指着她:“咦?你……”
&&&&她又慌了慌,挤出一个平静的笑来,“请问多少钱?”
&&&&“哦,一共54块。”老板娘又看了她两眼。
&&&&她给了钱,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身后,老板娘还在嘀咕:“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呢?”
&&&&当然面熟,五年前那个常常来等宁医生下夜班的姑娘,一晚得在这儿买多少零食吃啊……
&&&&忘了好。
&&&&有时候,“忘”这个技能对世人来说,太难修炼。
&&&&单人病房。
&&&&阮流筝敲了敲门,轻轻推开,阮建忠和裴素芬的目光齐齐集中到门口。
&&&&一见是她,裴素芬顿时喜形于色,迎上来,等不及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将她抱了个结结实实,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阮流筝被母亲的情绪感染,眼眶也热热地疼,其实还想对母亲说一句:对不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素芬千言万语,对女儿的日日思念只化作这一句,而后便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边看又边流泪,“哎,瘦了!瘦了!怎么瘦成这样!”
&&&&在母亲眼中,只怕她胖成球也还是瘦的!
&&&&在这心酸而幸福的感叹里,她看向病床上的父亲,叫了一声,“爸。”
&&&&阮建忠还打着针,脸色也不太好,可是已经没有危险,也是又高兴又激动。
&&&&“去,好好让你爸爸看看你,他成天就惦记着你呢。”裴素芬把女儿手里的东西都接下。
&&&&“嗯!”阮流筝走到父亲面前,近了,才发现,父亲比她走时又老了许多,冲着她一笑之间,还掉了一颗牙。
&&&&“爸。”她哽咽,“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筝儿!你不用担心!都怪你妈,大惊小怪把你叫回来,耽误你!”阮建忠说道。
&&&&这番话更让阮流筝难过,每次打电话回来,父亲都是这样的口吻,报喜不报忧,只怕耽误她学习。
&&&&“爸,不耽误,我已经毕业了,打算回来工作,再也不出去了?”她哽道。
&&&&“真的?”裴素芬听了这话却是高兴异常。
&&&&“当然是真的,女儿不孝,这几年都没能好好陪在你们身边,现在起,该好好孝顺你们了!”阮流筝回头对妈妈道。
&&&&“那就好!那就好!”裴素芬正把阮流筝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听了她的话,喜不自胜。
&&&&陪着父母说了好一会儿话,又问起弟弟阮郎,裴素芬说,也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忙着准备论文答辩,没告诉他。
&&&&她心里宽了宽,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也终于长大了。
&&&&“爸妈,该吃饭了,我去弄点吃的来给你们吧?”她想着应该回去给爸爸炖点有营养的东西。
&&&&“不用!晚上再说吧,倒是你,坐了夜机,该回去睡睡,倒时差才是。”裴素芬心疼地道,“待会儿吃了午饭,你就回去吧。”
&&&&“我不需要!我先去医生那问问情况。”她起身,去医生办公室找人去了。
&&&&刚好主治医生在,得知她是患者女儿,便将情况一一说给她听。其实大致情况她也清楚,父亲冠心病有些年头了,妈妈一直还算照顾得好,不知这次怎么又发作。还好,医生说送来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住一段时间,回去好好休养就行。
&&&&她心里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之后,回病房去了,这会儿真到吃饭时间了,她想问问爸妈想吃什么。
&&&&然而,病房门是开的,她刚走近,便听得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清清润润的,极为柔和……
&&&&这声音和记忆中的某个点一撞,震得她全身一颤。
&&&&这一路躲避着,提着神,却不曾想,这声音就这么突如其来……
&&&&她耳中嗡嗡一片,甚至双腿发软。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
&&&&所以,她靠着墙壁,让发软的身体有个支撑,让自己慢慢恢复。
&&&&嗡嗡声渐渐远去,他的声音再一次清晰起来。
&&&&“爸,妈,阮朗的事已经办好了,你们不用再担心,尤其爸爸,保重身体为重。过阵子阮朗就会回来,工作的事我也已经给他落实了,到时候去报道就行。”
&&&&他还叫爸妈?!
&&&&而且,阮朗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他去办?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还给阮朗找工作!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的慌乱被焦灼所替代,恨不得马上进去问个清楚,只是,这脚步始终迈不出去。
&&&&里面,裴素芬的声音响起:“至谦啊,真是不好意思,老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的,再说,是我应该做的。”
&&&&阮流筝听见“我应该做的”这几个字,条件反射起了逆反的心理。她从不曾后悔爱过他,可是,她最恨听的,就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这句话,而现在,还有什么是他应该做的?早就没有了!
&&&&裴素芬深深叹了口气,“至谦,哎,还是……太麻烦你,是筝儿那丫头没福气。”
&&&&这句话,他没有回应。
&&&&裴素芬似乎也知这话不妥,转移了话题,“至谦,你工作那么忙,往后就不用再给我们送饭煲汤了,真的太麻烦。”
&&&&什么?是他在送饭?
&&&&“没关系,我自己也要吃,吃完顺便给你们带来而已。”
&&&&裴素芬再次叹息。
&&&&“妈,我得回科室了。”
&&&&“好好好,你去忙,不用管我们这边的。还有这个葡萄,家里自己种的,特甜,拿去空闲时吃着玩。”
&&&&“好,谢谢妈,我晚点再来,爸,您好好休养,什么事都不要想,有我呢。”
&&&&“我不想,你快忙去吧,别耽误工作。”
&&&&“嗯,爸妈,再见。”
&&&&阮流筝迅速躲进隔壁病房,凝神听着他的脚步声一声声从门口过,并渐渐远去,直到听不到了,她才松了口气。
&&&&此时,才发现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正奇怪地盯着她。
&&&&她大为尴尬,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而后,落荒而逃。
&&&&回到父亲病房,裴素芬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阮朗又怎么了?”说实话,父母跟他过于亲密的来往让她有些不舒服,可是,看到他们已然苍老而又无助的模样,她心中的愧疚盖过了一切。
&&&&裴素芬便知道,她听见了刚才的对话,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阮朗其实已经毕业了,离校前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被关进了派出所,派出所通知家属,你弟弟不敢告诉我们,让人家打姐夫电话……”
&&&&听到此,阮流筝不禁皱眉,不仅为这样一个让人头疼的弟弟,也为弟弟一出事就找他的坏习惯!
&&&&裴素芬知她所想,忙道,“你也知道,阮朗跟至谦关系好,往年连开家长会都叫至谦去的,学校里犯了错也从来是让至谦去给他当家长……”
&&&&阮流筝头疼地捏捏眉心,“算了,别说这些了,说事儿吧。”
&&&&回来才这么一会儿,满耳朵听的都是至谦这个名字,真是够了……
&&&&“至谦就瞒着我们去处理阮朗的事了,医药费什么的赔了……好几万……”裴素芬心虚地看看阮流筝,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接着说,“本来我们不知道,后来是学校直接通知我们的,然后你爸就被气病了……”
&&&&原来爸爸是这么病发的!她心里一直纳闷呢!好好地怎么会发病!?
&&&&“钱是他出的?”阮流筝僵着脸问。
&&&&“是……”裴素芬在女儿面前底气不足,忙又道,“后来不是你爸病了吗?就一直没顾得上这事儿……”
&&&&阮流筝并没有埋怨父母的意思,只是问清楚了,她自己好有个计较,也知道该怎么做。
&&&&“那工作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她接着问。
&&&&“你弟弟不是学音乐的吗?他想唱歌,想当歌星、演电影,然后至谦就给他介绍进他朋友公司了……”
&&&&“我知道了。”她明白,他朋友的公司,不就是左辰安的祭夏文化传播公司嘛,五年前就是一流的娱乐公司了,呵,左辰安是他大哥的生死兄弟,这么介绍进去的,简直就跟穿了黄马褂似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觉得相当无力,好像这五年的逃离完全徒劳无功,一切又回到原点。她千方百计的,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再无任何瓜葛,偏偏的,她的家人跟他反而联系得更加紧密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胸口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不堪负荷,喘不过气来。
&&&&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而现在的她,拿什么去还?总不会再把自己这个人押进去吧?
&&&&她不说话,裴素芬也觉得十分压抑,女儿不喜欢跟至谦再有过多纠葛她是知道的,可一切也并非她所预料。
&&&&“筝儿。”躺在床上的阮建忠说话了,“那钱,我们还是要还给至谦的,工作的事,是你弟弟自己求的至谦,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他去好了,现在这种关系,实在不能再给至谦添麻烦。”
&&&&“爸,当然,钱我会还的,阮朗的事,等他回来我跟他说。您别操心这些了,总之,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有我呢。”她在阮建忠身边坐下,柔声劝慰。
&&&&她永远都不会责怪家人,尤其是父母。这段失败的婚姻,是她自己的过错,因为她,父母已经伤透了心,五年求学,将父母置之不顾,更让她内疚,所以,既然是她的责任,她自己就该担起来。
&&&&蓦地,注意到她来时放在床头的包,明显年轻人的款式,那刚才他来时看见了吗?他那样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会没注意到?若是看见了,是不是猜到,她已经回来了?
&&&&---题外话---
&&&&来来来,又回来这个圈子来了,所以,我们来想一想这个时间。这是五年后,那么一干小伙子们年纪已经更大了,仔细算算,小囡已经差不多快五岁,那萧一一是多大?三四岁吗?那依宸和左夏呢?哎哟喂,一团乱,我得画个图去……
&&&&他说晚点来。
&&&&这个晚点是多久?下班时?吃晚饭时?还是晚上?
&&&&阮流筝为此坐立不安,一直在思考和假设怎样去面对和他的重逢,第一句话又该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也违背了自己之前扑灭所有残灰冷火的设定,但是,内在的情绪上的东西似乎有点难以控制。她可以若无其事地守在爸爸窗前看着点滴瓶,却无法阻止心内无数个想法的碰撞。
&&&&三四点钟的时候,裴素芬的手机响了,就在阮流筝手边。
&&&&她侧目一看,来电显示:至谦。
&&&&“妈,接电话。”她心头莫名其妙一跳。
&&&&“你不接?”裴素芬正在叠衣服,放下衣服过来,看了眼手机,明白过来,“喂,至谦?”
&&&&裴素芬手机声音很大,医院又安静,她完全能听见他在那边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内容。
&&&&她刻意走开了。
&&&&“哦,好好,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忙得过来的,现在……”裴素芬突然不说了,看了阮流筝一眼,“至谦,你好好工作就行,我自己可以回去做饭的,真的。”
&&&&“至谦说他临时加了个手术,没时间来送饭了。”裴素芬挂了电话说。
&&&&阮流筝算是松了口气。
&&&&她猜测,大约裴素芬那句“现在”之后是想说,现在流筝回来了之类的……
&&&&其实妈妈倒是太小心了,说和不说都无所谓,她和他总是要再碰面的。
&&&&而且,身在医院里,和他就隔几个楼层,她出出进进的,碰到他的几率实在太大。
&&&&此刻,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她每天都在做着偶遇的准备,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是刻意?还是真的遇不上?
&&&&呵,并没有那么多可计较的。
&&&&父亲渐渐康复,出院。那个人,就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真的再也没出现,连她想还他钱都没有机会……
&&&&离开了医院,开始真正着手安定下来的事,首先便是找工作。
&&&&在英国五年,算是完成了她的学业,如今终于拥有医学院毕业证,也终于可以自力更生地生活,这是她最喜欢的自己的状态。
&&&&同在英国念书的同学还在那边继续深造,她决定回国的时候,两人正在一个屋里,同学便给她介绍了国内的这位朋友,恰好是一家郊区的别人不愿意去的二甲医院院长,还说,如果她不怕委屈,就去找他,十拿九稳。
&&&&她不觉得委屈,她想要进好医院原本就难,于是带着同学的介绍找到这家医院,医院正好急需用人,加之她的成绩和实习表现都十分好,院方对她还算满意,工作便这么解决了。根据她的实习情况和院里的需求,她进了脑外科。
&&&&她怔住,觉得有些好笑。所以,这是命运的安排?她始终是那个仰望他项背的人吗?他就是脑外科大咖啊!
&&&&“怎么?有问题?”院长问她。
&&&&她摇摇头,“没有!没有!”
&&&&“那好,尽快上班,熟悉工作。”院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好的!”她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题外话---
&&&&男主同学一直还木出场!亲们急不急?或者,有木有不耐烦了?嘻嘻
&&&&作为一名新的外科医生,她要学的实在太多,好在同事之间相处融洽,她自己也谦逊热情,尊每一位前辈为老师,工作起来十分开心。
&&&&这对她而言是全新的生活,充满希望,充满动力。
&&&&当年那个刚刚20岁,大学二年级,为了飞蛾扑火的爱情,退学一头扎进婚姻里的小姑娘,可曾想过有一天还能穿上她梦想中的这身白衣裳?
&&&&再见,曾经的流筝。她对自己说。
&&&&如今的她,已然挣脱了束缚,乘上了风,身轻如燕,等待飞翔。
&&&&转眼在医院工作两个月了,说实话,很累。每天要起大早搭地铁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上班,晚上回到家已经星光满天了,前提是没有雾霾,天空清朗得能看见星星的话。
&&&&可是,这样的生活,却是累并快乐着,而且,脚不沾地的忙碌里,她没有时间再想起某个人。这样的状态,真好。
&&&&然而,生活前行的轨道永远不会是直线。
&&&&某天下班前,她被叫到院长办公室,院长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医院得到一个名额,可以去北雅第一医院进修,因为她是科室里最年轻的,所以决定派她去。
&&&&那一刻,她当真心头大震,震得她有好长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北雅第一医院,脑外科?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乌龟,慢慢地爬啊爬,最终还是自己爬进了那只翁里。
&&&&“怎么?不愿意去?”院长似乎看出她的迟疑。
&&&&“不是……只是觉得科室那么多人,似乎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是一个好机会,她明白,从理智上来说,应该把握住才是,但是,情感上,她发自内心地抵触啊!
&&&&“阮医生,这是医院看中你,栽培你,的确,别人想去还去不了,错失这个机会你会后悔的。”院长说。
&&&&她无法立刻做决定,犹豫不决,“那……是跟哪位老师知道吗?”
&&&&“我暂时还不知道,你考虑一下吧。”
&&&&阮流筝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的,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在对话以后又开始翻腾。
&&&&至家门口,家里一片欢声笑语。
&&&&谁来了?她心里一紧。
&&&&打开门,一个顶着一头黄毛的不明物直冲过来将她抱起旋转。
&&&&“姐!你可回来了!想死你了!”
&&&&她被转得头晕,好不容易才稳住眼神,敲阮朗的肩膀,“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阮朗这才把她放下,唯唯诺诺的,有些害怕的样子,“姐,不会还要骂我吧?姐夫已经教训过我了……”
&&&&“他不是你姐夫了!”听见这个称呼,她莫名烦躁,声音也大了起来,家里原本欢乐的氛围瞬间凝固。
&&&&“姐……”阮朗拉她的袖子,“别生气嘛。”
&&&&“这两个月你去哪里了?”她板着脸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个月跟家里没有交待!电话打爆了也打不通!她不生气才怪!
&&&&---题外话---
&&&&好了好了,这下快要出来了。
&&&&阮朗几分怯懦地看看她,低声说,“去拍戏了。”
&&&&“什么?”阮流筝惊讶无比,这也太快了吧?
&&&&“姐夫回来没两天我也就回了,去祭夏公司报了道签了约,正好有个剧男二出了意外不能来拍了,我就……顶上去了,然后直接去片场了……姐,男二啊!第一次就演男二很不错了!而且主题曲也给我唱!”起初阮朗还小心翼翼的,说到后来,掩饰不住飞扬的神色,十分自得。
&&&&阮流筝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怒极,“你回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爸爸就只顾着去拍什么破戏了?爸爸这次生病是因为谁你放在心上吗?”
&&&&“我……我反正也帮不上忙,爸爸看见我还生气……”被阮流筝盛怒的样子惊到的阮朗情不自禁退了两步。
&&&&“你……”阮流筝气得无话可说,转身从包里拿出手机来。
&&&&“姐,你干嘛?”阮朗紧张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阮流筝握着手机,“左辰安电话多少?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戏不拍了!合约也不签了!”
&&&&“姐!姐!不要啊!”阮朗哀求她。
&&&&“说不说?”她硬起心肠。
&&&&“不说!”阮朗的态度也很坚决,“姐,你没有权力阻止我去实现我的梦想!”
&&&&“你有本事想实现梦想就自己去闯啊?不要开后门走关系啊!”她甩开阮朗的手,“好,不说是吗?我自己去找夏晚露!”
&&&&“姐!”阮朗飞快地堵住门,“你这是干什么呢?不就是怕我沾了姐夫的光吗?没错!你跟他离婚了!那是你跟他的事!能代表什么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离婚了难道整个地球都不转了?他还是我哥!我还当他是兄弟!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你自己也做不到不接受他的恩惠啊!不是他,你能去英国留学?”
&&&&“阮朗!”异口同声的呵斥,来自父母。
&&&&阮流筝愣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阮朗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低声道,“姐,算了吧,放下过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合约已经签了,你这时候让我毁约,还要付违约金,碍着姐夫的面子,也许左总不会追究,但是,这不是更给姐夫添麻烦吗?”
&&&&阮流筝脑子一片混乱,耳边响起很久以前的对话:“流筝,你想继续上学是吗?”
&&&&“是的。”
&&&&“去国外吧,我给你联系,再参加高考没有必要。”
&&&&“不用。”
&&&&“流筝,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害你中断了学业,现在让我还上,我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阮流筝记得,那一刻,一滴眼泪滚落下来,烫得她心口灼烧般地痛。
&&&&五年婚姻,在他那里,两个字概括:一欠,一还。
&&&&他是否知道?在她这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
&&&&“姐,对不起。”阮朗伸出手来,手指在她脸上抚过,“别哭了,姐。”
&&&&她哭了吗?有吗?难道不是五年前的她在哭?
&&&&---题外话---
&&&&噗……还没到……明天出来。
&&&&比她小八岁的阮朗算是父母老来得子,一向备受宠爱,自然也惯得无法无天了些,从小闯祸不断。后来祸越闯越大,父母想起来要管时已然除了棍棒大fǎ就没别的招了,但,这办法并不能治本,只是让阮朗更加狡猾地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听话的外衣,该闯的祸照闯不误。
&&&&第二天阮朗就走了,再次奔赴片场追逐他的梦想。他那句话倒是留下了,始终回旋在她耳侧:姐,算了吧,放下过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两周后,她正式接到去北雅进修的通知。
&&&&出电梯到科室办公室短短的距离,她走得双腿发软,寒毛直竖,每走一步,都会打量左右,只要看见穿白衣服或者绿色手术服的人就会心头一跳,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贼,而不像个进修医生……
&&&&终于走到办公室,她往里迅速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某个人,心里略略一松,之所以只略略,是因为这个地方她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医生护士们到底还认不认识她?
&&&&再细细扫了第二眼,她顿时有强烈的冲动想钻地缝!好几张熟面孔!她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站下去,靠的不是勇气,而是厚脸皮!
&&&&“请问,徐主任在吗?”她继续厚着脸皮问。
&&&&所有人抬头看她,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皮肤在烧。
&&&&“我就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说。
&&&&这位徐主任是她走后才来的,她并不认识。
&&&&“徐主任您好,我叫阮流筝,是来进修的。”她发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异样的表情,好似认识她一般,心里稍又安定了些。
&&&&“哦,阮医生你好,宁医生昨晚值了夜班,今早已经下班了,你们俩先熟悉一下环境,准备进修前的培训吧。”徐主任说完的同时看向办公室里另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女孩。
&&&&她耳朵里立时满满充斥的全是宁医生这三个字……
&&&&果然是他啊!一切好似都在意料之中!可却仍然让她震撼得恍惚起来,连徐主任后来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那个女孩站起来,在她面前问了句什么,她才恍然回神,“啊?什么?”
&&&&“徐主任让我们熟悉一下环境!你不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女孩说话的语气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女孩比她高半个头,身高就足以压迫人了。
&&&&“哦,好。”她恼恨自己失态了,对徐主任歉意地笑了笑。
&&&&徐主任也善意地回了她一个微笑,“需要人给你们带路吗?”
&&&&“不,不用,谢谢。”阮流筝忙道。这个地方,她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还用得着带路吗?
&&&&她还是有点晕晕乎乎,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这个转身的瞬间,一头撞上一堵墙,确切地说是肉墙。
&&&&她额头撞得生疼,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不起,对……”她话没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觉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可怕。
&&&&捂着额头的她,仅仅只看见一双鞋,一件白大褂的下摆,呼吸便凝滞了。
&&&&他身上分明没有独特气息的,可是,她知道是他。
&&&&五年同床共枕的生活,她睡梦里都能感知他的每一次靠近和远离。她以为,又一个五年,会让这种本能渐渐退化,然而,如今明显地,既然能称之为本能的东西,便已是如同心跳血流一般,与她生,与她灭了……
&&&&一呼一吸间,全是回忆,空气里刹那间含氧量变低。
&&&&她不敢抬头看。
&&&&她分明做了好几种准备的,她甚至想过,如果今天的老师真的是她,她会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说一声:嗨,好久不见。我是来跟你的学生阮流筝。
&&&&可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情形啊!为什么时隔五年,她在他面前还是那么狼狈那么难堪?
&&&&时间静止,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她不知道他是否在看着自己,心中忐忑万千。
&&&&忽的,有人把她往边上一推,她被推到了墙壁。
&&&&是刚才那个女孩……
&&&&取代了她的位置,正面对着他,伸出手去,清脆而响亮地说,“你好,请问是宁老师吗?我是您的学生丁意媛。”
&&&&阮流筝此刻有些感激这个丁意媛,一定程度为她解了围。
&&&&她站直了,仍然低垂了眉眼,没有看他。
&&&&“哎?宁医生?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徐主任笑道。
&&&&这话打断了丁意媛和他的对话,丁意媛的手伸在半空没有等到某人的回应。
&&&&“我还没走,回来取点东西。”某人说。
&&&&熟悉的声音,云淡风轻,如微风擦过花瓣。
&&&&“哦,你的两个学生来了。”徐主任又道。
&&&&“好。”
&&&&随着这一声轻缓的好,白大褂的下摆从阮流筝眼皮底下掠过,旋即响起另一声,“你们俩过来。”
&&&&丁意媛的手尴尬地收回,不过,倒并没有表现出来,抢在阮流筝前面跟着他走。
&&&&阮流筝则求之不得,藏在丁意媛的阴影里,低着头移动脚步。
&&&&穿过几个椅子,走到他办公桌旁,他坐了下来。
&&&&“宁医生,她们俩都是国外回来的,一个本科,一个硕士。”徐主任介绍说。
&&&&丁意媛马上接道,“我是硕士研究生。”
&&&&阮流筝一声不吭。其实丁意媛这个声明有些多余,某人怎么会不知道她俩谁是什么学历?
&&&&“嗯。”他并非很热情,却也不冷漠,这是他一惯的态度,“你们先培训,三天后直接来科室,早点来,别迟到。”
&&&&“是!”丁意媛响亮地回答,顿了一下,又问,“宁老师,那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他说。
&&&&“好,宁老师再见,徐主任,各位老师再见。”丁意媛雷厉风行的,马上转身就走了。
&&&&阮流筝今天的确又呆又迟缓,一直躲在丁意媛的背后端详她的衣领也就罢了,该走的时候也不知道走,结果丁意媛一转身,她便暴露在他视线里,和他正面相对了。
&&&&他的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阮流筝被定住。
&&&&五年不见,他似乎更瘦了些,其它倒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双眼睛,如清朗夜空,星光泠泠而下,晃得她眼晕。
&&&&她赶紧移开了目光,低低一声,“宁老师。”
&&&&目光游移,无处可落,落在他交错搁在桌上的十指,纤长白皙,记忆里还有和它们相缠时的温度,清凉。
&&&&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短暂的数秒,漫长得如同煎熬。
&&&&终是要面对这一刻的。她内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暗暗深呼吸。
&&&&“去吧。”他说,目光温柔。
&&&&她怔了怔,实在没想到五年后的重逢会是这样的对白。他那样和风似的语气,好似很熟悉,又好似他们从来不曾认识过。难道不是该说“流筝你好吗?”或者“流筝,好久不见?”又或者其它诸如此类的废话?
&&&&她愣愣地,答了声“哦”,转身走了。
&&&&出了办公室,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为这次重逢,如兵临城下般做了这么久的心理防御建设,迎战而上时,却是如此轻轻易易地就结束了。
&&&&出乎意料,可也的确让人松了口气。
&&&&和她之前设想的种种剑拔弩张或者煽情怀旧的情形相对比,这样和风细雨的,当真好多了。突然之间会觉得,她和他的那五年纠葛都随着这和风这细雨远去了一般,她仿佛又回到了大一那年初遇,她走错了实验室,撞见正在操作显微镜的他,一个抬眸,灼灼星光在他眼里水般流动。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这样,真的很好。
&&&&不自觉,微笑爬上她脸庞。毕竟,无论她和他的那些年是甜是苦,是爱是欠,她都不曾怨过他。他永远都会是她的宁学长,那个一见惊艳而后主宰了她整个青春年华的白衣少年。
&&&&“呵!”一声冷笑,身前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眨去眼角浅浅的湿意,看着丁意媛,不知何意。
&&&&“你还真有心计啊?”丁意媛嘲讽的语气,“我走了之后故意停那么久?加深宁老师和徐主任对你的印象吗?我告诉你,别白费心机了!你的学历想进北雅是不可能的!”
&&&&原来丁意媛的咄咄逼人是为了这个。
&&&&阮流筝笑了笑,“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进北雅。”
&&&&说完,擦着丁意媛身侧而过,自顾自地走了。丁意媛真是多虑了,她即便在原单位也还是个试用期学生的身份,跟着老师看看学学打打杂而已,北雅这个梦,她还真没做过,就连这进修的名额她也得来的莫名其妙呢。
&&&&走到科室门口,一位提着药品的护士快步走了进来,两人正面遇上,护士惊喜不已:流筝!
&&&&护士谭雅,她的熟人,六年前她在医院里晃荡的时候,就跟谭雅关系最好。
&&&&“小雅!”再见熟人,难免尴尬。
&&&&“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谭雅空出一只手来拉着她。
&&&&她笑了笑,“你也是。”
&&&&“流筝,我现在忙着,没法跟你好好说话,我电话还没变,你有时间打我电话,我们再聊啊!”谭雅神色匆匆,也满是歉意。
&&&&“好,你忙去吧!赶紧去!”她太了解护士的工作有多忙,不敢耽误谭雅半点时间。
&&&&谭雅和她挥挥手,走了。
&&&&她很感激,谭雅没有问她为什么来科室,是不是找宁医生。
&&&&生命中很多人,都是温暖的存在。
&&&&“原来你在医院认识人!”身后响起丁意媛不屑的声音,“可是,那也没什么用!”
&&&&说完,丁意媛冲到她前面去了。
&&&&对于丁意媛的强势无礼,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来培训学习的而已,学完就走,跟丁意媛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三天后正式来科室,她刻意起了个大早,宁可早到也不想迟到。
&&&&临出门,妈妈却嫌弃她衣服穿得不好看,说什么去大医院也要打扮得精神点儿。
&&&&她无语了,回了句,“妈,全都是穿白大褂,有什么可看的?”
&&&&妈妈的心思她明白,女为悦己者容呗。妈妈始终不死心……
&&&&她以为自己到会是比较早到医院的那个,可是丁意媛比她更早,这点,她倒是挺佩服丁意媛的,就冲着丁意媛这份劲儿,以后执业了也会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虽然性格强势了些。
&&&&不久,他也来了,一出现在科室门口,就吸住了她的目光。
&&&&有了昨天的正面相对,此刻她终于可以较为从容地远远看着他朝她走近了。
&&&&没有穿白大褂的他,愈加显得单瘦,脚步匆忙,行走如风。
&&&&随着他走近,容颜也渐渐清晰。
&&&&昨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他,此时才能认真打量。他有着宁家人典型的外貌特点,脸上线条如削,棱角分明,五官最突出的是他的眼睛。宁家人的眼睛都很好看,他的尤甚。眼形微微上飘,又长又浓的的眼睫毛,乍一看,好似自带眼线,显得他墨色瞳孔的光泽格外亮,在她看来,便是有星河流淌。
&&&&“宁老师。”
&&&&身边的丁意媛喊了一声,把她喊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又进入她自己的世界去了,他这一路走过来的距离,还不足以让她看清他的睫毛……
&&&&“咳咳,宁老师。”她也喊了一声,同时注意到,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
&&&&她心里略略跳了几跳,他买蛋糕干什么?盒子上写着米唯两个字,正是她从前喜欢的烘焙品牌。
&&&&---题外话---
&&&&来来来,宝宝们来猜猜,蛋糕是给谁的?
&&&&跟着他先去查看了几个重点病人,了解了一下病人前一天的情况。
&&&&他跟病人说话的时候特别温和。如果说,宁医生也曾笑过,那么一定是在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时候。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原本就发亮的眼睛此时就像一帧帧嵌入了阳光,如沐春风,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起来。
&&&&曾经偶尔瞥到这种笑容的阮流筝对此上了瘾,很喜欢在他跟病人交流的时候偷偷看他,那时只觉得,全世界最美丽的风景,也比不过他那双含笑的眼睛了。
&&&&只是可惜,他从不曾有一个笑容是因为她。
&&&&六年后的今天,再次看到这样的笑容,真是恍若隔世。
&&&&查完病人之后回科室参加交/班,然后传达医院文件,开始正式查房。
&&&&28床不是他的病人,在他经过的时候,家属却一把拽住了他,着急地道,“医生医生,尿管掉了!尿管掉了!”
&&&&丁意媛动作很快,立刻上前处理,尿液都流出来了,沾了她满手。
&&&&对于医护人员来说,人体的一切都没有所谓的脏和干净之分,但是,丁意媛能这样,还是让阮流筝稍稍惊讶。
&&&&处理完之后问怎么回事,家属说是不小心。丁意媛立刻火了,把病人都家属都凶了一顿。
&&&&家属被训得无话可说。宁志谦没说什么,查房继续。
&&&&查到39床的时候,他忽然往回走。
&&&&她和丁意媛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默默跟着走。
&&&&他回到办公室,却是将那只蛋糕提了出来。
&&&&丁意媛已经把诧异写在脸上了,阮流筝则窘迫不已,他不会突然神经兮兮想起把蛋糕给她吧?她盘算着怎么拒绝他,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再有这种亲密互动有些暧/昧了,而且丁意媛还在旁边看着呢!
&&&&他走到她面前了!她连拒绝的词都想好了:宁老师,我已经吃过早餐了,谢谢!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敢接受您的好意!
&&&&对!就这样!
&&&&在她屏住呼吸做好一切准备这么说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走过去了?!
&&&&她惊讶地站在原地,傻了……
&&&&“咦?你怎么还不来啊?”丁意媛见她一动不动地,问。
&&&&“哦!来了!”她赶紧小跑跟上去。
&&&&他径直走向了39床。
&&&&39床住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见他,笑得露出白白的小门牙,张开双臂:“宁叔叔!”
&&&&“霏霏乖!今天要出院了!”他的声音亲和得简直令人要酥化了,并且一手将小姑娘抱了起来,一手把蛋糕递给她。
&&&&所以,这蛋糕是给这个叫霏霏的小姑娘的?!
&&&&阮流筝面红耳赤,还好她那不要脸的心理活动只有她自己知道,否则,她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题外话---
&&&&好了,宝宝们,2-13章整体修改了一次,改动不大,基本可以忽略,但是第13章一定要重看一次,不然接不上了,么么哒。另:有多少亲和流筝想法一样呢?哈哈。
&&&&“宁叔叔,出院以后就见不到您了吗?”霏霏抱着小蛋糕盒,嘟着小嘴。
&&&&呵,这住院还能住出感情了?
&&&&“霏霏,下来,宁医生忙着呢。”在一旁的,应是霏霏的姥姥或者奶奶。
&&&&霏霏有几分不愿,可还是被老人家给抱回去了,嘟囔着小嘴,“可是我还想听宁叔叔讲故事,吃宁叔叔买的蛋糕。”
&&&&“霏霏回家以后爸爸妈妈就可以给你讲故事了。”他柔声回道。
&&&&霏霏还是不高兴的样子,“那宁叔叔,我不上幼儿园的时候可以让奶奶带着来找您玩吗?”
&&&&“可以啊!霏霏来之前打我电话,我买好蛋糕、准备好故事等你。”
&&&&阮流筝此时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能猜到,他眼睛里会有怎样温柔的光芒。讲故事?她从来不知道他还会讲故事……
&&&&霏霏这时候才算满意了,“我知道!要在宁叔叔没有手术的时候对不对?”
&&&&“对!”他点头,而后笑了一声,似乎当真被小女孩的懂事而逗乐。
&&&&之后,他又跟霏霏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强调了出院后注意的问题,便离开了病房。
&&&&查完房之后,回科室开了医嘱,他便要去做手术,问她和丁意媛:“你们谁进过手术室?”
&&&&丁意媛永远是那个反应快的人,马上站出来说:我。
&&&&阮流筝觉得好像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对丁意媛点头,“你跟我来。”
&&&&“好!”丁意媛兴高采烈地去了。
&&&&阮流筝不明白丁意媛争这个先后有什么意义,难道不争以后就没有机会进去了吗?说实话,她毕业以后在规培医院三年期间别说进手术室,后期已经做过一助了,甚至做过一些小的外科手术。
&&&&今天他带人进去不可能是做一助,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带一个人进去,不过,她的性格,一向不喜争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也没放在心上。
&&&&在科室里待了大半个上午,谭雅从她身边无数次经过,都只能和她笑笑,没时间聊天,直到快中午了,谭雅才终于缓了口气,来跟她说话,“流筝!想不到你来我们医院培训专科!太好了!不过你怎么来我们科室啊!你看看,手术做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谭雅说的手术,指的是他做的那台,心照不宣。阮流筝笑了笑,“在哪个科室不都一样忙吗?”
&&&&“也是!”谭雅叹了口气。
&&&&“对了,39床那个霏霏怎么回事?”她有点儿好奇。
&&&&“那个小姑娘啊!外伤住进来的!刚开始转进病房的时候哭闹得不行,也不配合医生,是宁医生哄好的,后来就只听宁医生的话,宁医生答应她,只要她听话,在她可以吃蛋糕的时候每天买蛋糕给她,还给她讲故事。”谭雅笑着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宁医生这三个字。
&&&&阮流筝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是她自己先问起的,日后在这科室里朝夕相处的,她也不能玻璃心到别人连这三字也不能提。
&&&&谭雅才说完这几句,铃又响了,只得匆匆跑开。
&&&&谭雅的话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哄孩子,还这么招小孩喜欢,要知道,在他们的婚姻里,他是不要孩子的……
&&&&想到孩子,便会有一段冰冷的记忆涌进脑海,若非这一段,她当初或许还下不了决心离婚。
&&&&这个手术当真做得久,一直到晚上六点,他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晚班医生都接过班了,阮流筝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还好这个晚班医生是新来的,寒暄几句也没那么尴尬。
&&&&她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一本神经外科专业书,可是却看不进去,她在这儿一直坐立不安的,从中午就开始了,原因自然是因为手术室里那个人。
&&&&他有胃病!好多年前就有!
&&&&那时候,他还没开始正式主刀,可跟进手术室里遇到大手术也是大半天一整天的,那会儿的她只要知道他有手术就会在家里熬粥,各种营养粥用保温瓶装了,捧到医院来,等着他从手术室出来给他暖暖胃。
&&&&后来,医生们都很欢迎她到科室里来,因为她的粥一送就是一大罐,他一个人喝不完,自然大家都受益了!
&&&&所以,她现在又在惦记他的胃了!而且已经惦记了一个下午!
&&&&这是毛病!当真得治!
&&&&可是医者不自医!她对自己这个毛病却是无能为力!这一个下午,她骂过自己多少次不争气了,却还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思绪!
&&&&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就此下班不再等待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了,而且还是倾盆大雨,一时狂风大作,天彻底黑了下来。
&&&&她没带伞,对着窗外黑乎乎的天愣了愣,给了自己一个借口,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却响起了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其中夹杂着丁意媛的问话,两个人的脚步声都很匆忙。
&&&&他和丁意媛同时进来,他清晰简明地在给丁意媛解说的,是刚才手术的情况,丁意媛听得两眼发光,一直追着问,他一边处理着手上的事,一边继续说给丁意媛听,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甚至根本没有看阮流筝一眼,仿佛不知道她存在一般。
&&&&可阮流筝却偏偏和丁意媛一样,听着,看着,自己的双眼泛起了波光粼粼。一个严谨而认真的人,浑身都带着闪闪发亮的光芒,只是,再细细一看,他微锁的双眉,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泛起了青灰色的唇,是在表明什么?他不舒服吗?她的双眉也蹙了起来。
&&&&他二人又说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才说完了,丁意媛佩服极了,由衷赞叹,“宁老师,说实话,我来跟您之前还怀疑过,您这么年轻配当我的老师吗?可是,这第一天的学习,却让我对您刮目相看。宁老师,我会好好跟您学的。”
&&&&“言重了。”他仍是很淡然的表情,看了看外面,大雨瓢泼,“天黑了,下班回去吧,带伞了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是落在阮流筝身上的,灯光在他眼中晕开了波纹,流墨的瞳里,层层叠叠,如星涌,如萤散。
&&&&她怔住,她之前一直盯着他青灰色的唇,突然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身边丁意媛的声音已经脆脆地响起来了,“没有!”
&&&&他看了丁意媛一眼,“我送你们吧,你们在楼下等我,我去开车。”
&&&&他先走,阮流筝和丁意媛一同下楼,丁意媛便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哎呀!宁老师真是太棒了!技术好是一回事,这是专业技能!关键是对病人还能那么有爱,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尤其今天他和那个小女孩的互动,我真是太佩服了!”
&&&&是呢!上午他和霏霏那一段连她都觉得惊叹!此刻听着丁意媛喋喋不休的夸赞,想着丁意媛凶病人时的态度,再对比他如沐春风的亲和,嘴角微弯,心下竟不由自主升出几分骄傲和自豪来,待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随即绷紧了脸提醒自己:你有什么资格骄傲啊!
&&&&她和丁意媛在楼下等,黑暗中车灯亮起,那辆熟悉的车渐渐驶入视线,还是那辆车,还是那个车牌,他不是一个执着于物质讲究的人。
&&&&这是一辆有故事的车。
&&&&就是这辆车载着她去民政局,把结婚证书换成了离婚证;也是在这辆车上,他要给她一张未知数额的银行卡,她拒绝;仍是这辆车,那年最后一次送她回家,她说,保重,再见。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坐上这辆车。
&&&&车在她们面前停下,并没有打开车窗,那是他笃定她还能记得这车的主人。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咦,你怎么知道是宁老师的车?”丁意媛随之上来,坐在她旁边,奇怪地问。
&&&&她顿了顿,“我看见他了。”
&&&&丁意媛没再说什么,只对他笑道,“宁老师,谢谢你。”
&&&&“你住哪?”他问。
&&&&阮流筝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不是问自己的,他能不清楚她住哪?于是闭口不答。丁意媛却看着她道,“咦,宁老师问你呢!”
&&&&阮流筝噎了噎,说了地址。
&&&&丁意媛呀了一声,“我家远,先送她吧!”说完,也把自己家地址报上了。
&&&&他却道,“还是先送你吧,我跟阮医生同路。”
&&&&丁意媛便没说什么了,阮流筝却怔了怔,“阮医生”这三个字,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有那么一点儿不习惯……
&&&&丁意媛是个善谈的人,总能找到话题不是和他说话就是和阮流筝说,阮流筝却回答得心不在焉,只因她看见扶手箱里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矿泉水水和一盒胃药。
&&&&曾经的她,一定会为他准备一壶热水,无论冬夏。
&&&&她内心里无声地叹息,有些发酸。
&&&&把丁意媛送到家之后,他便调头往回开,没有了丁意媛,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和雨刮器刮在玻璃上的声音。
&&&&盯着那瓶胃药,阮流筝很多次都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反复复的迟疑中,车却停了下来。
&&&&她不知到哪儿了,抬头间,他正好回头,车里很暗,犹显他的眼睛清亮清亮的。
&&&&“想吃什么口味的?”他轻柔地问。
&&&&她一瞬间不知他什么意思,看了眼外面,才发现车停在米唯烘焙门口。
&&&&就是这家店,从前他们回家的路上常常停下车来买蛋糕。有时候她会下车和他一起选,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车里等,他去买回来,尤其是太晒或者太冷的时候,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的大雨了。
&&&&好像此时是他们俩今天第一次单独面对面说话,她轻轻咬了咬唇,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稳着声音,“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吃蛋糕了。”
&&&&“是吗?”他看着她,眼中光影点点,“你可是盯着霏霏那盒蛋糕盯了一早上。”
&&&&他竟然发现了?!他背后长眼睛吗?
&&&&可是,她早上真的盯得那么明显吗?
&&&&还是有些害臊的,脸微微泛红,“没有啊……我哪有盯着看……”她躲闪的眼神里,多了些灵动和光泽,最终低下头来。
&&&&“抹茶芝士行吗?”他又问。
&&&&抹茶,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赶紧摇头,“真的不要!我……我现在怕胖,不吃了。”而且,外面那么大的雨,他下去买一趟回来,打着伞都会湿透。
&&&&“真的?”他似乎不信,追问了一句,目光在她瘦小的身形上一扫。
&&&&“真的!我哪回要吃客气过啊!”她一时口快,不假思索地道。
&&&&他微微点头,“好吧。”说完,他转身重新开始开车。
&&&&她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这句回答实在随意了些,好像又变成以前的她了……
&&&&从前的她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客气,想着那个走着路也会悄悄放慢了脚步,然后趁他不注意,一个助跑跳上他背的流筝,不觉笑了笑。人,都会长大。
&&&&靠在座椅后背,雨点如豆子一般紧锣密鼓地敲打着车窗,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外面的路面亮晃晃一片,好像道路积水很严重。
&&&&行驶了一段,车走不动了,堵了长长的一串。
&&&&观望一阵后,他熄了火,“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他再次回头,“你饿不饿?”
&&&&八点了,不饿是假的,如果是从前,她一定猛点头,然后抱着他胳膊要去吃这吃那,可是现在,她摇摇头,“不饿。”
&&&&然而,他却完全自动忽略了她的话,探身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箱,从里面掏出一排牛奶和几袋吃的递给她,“车完全堵死了,开不出去,先吃点垫着吧。”
&&&&她一看,酸奶?饼干?坚果?
&&&&这都不是他爱吃的啊!从前她把核桃杏仁什么的剥开了,给他吃纯粹的果仁儿他都不吃,喂到他嘴边了逼着他才给面子吃一口,饼干酸奶之类的就更加了……
&&&&她捧着,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了笑,“你转性了?”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微微翘了翘,“没有,我儿子放在这里的。”
&&&&儿子?!
&&&&有那么一瞬,时间停止,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连车窗外的雨声都消失了,眼前只回放着刚才他唇角微弯时的容颜,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除了面对病人以外时的微笑,在提及他儿子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皮肤被冻住了,然后她艰难地想在脸上挤出几条纹路来,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僵硬。所以她笑,她仿佛能听见皮肤上的冰冻裂开的声音,先是一道缝,而后更多,随着她终于轻笑出声,冰崩瓦解,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是吗?几岁了?”她拆开一袋饼干,先递给他。
&&&&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四岁。”
&&&&四岁,他们正式离婚是五年,还真挺快的……
&&&&她还是保持着那样的笑容,“我把他东西吃了,他下回坐车发现没了,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他轻声答道,而后又补充,“他放这儿本来就是给我吃的。”
&&&&呃,不得不说,他养了个好儿子,当真心疼他……
&&&&她慢慢嚼着饼干,也借以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酸涩是肯定有的。对于前任,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大约常人都有这个心理,自己还苦逼着呢,所以作为一个前夫,你又结婚又生孩子的,还不能让人酸一下啊?
&&&&可是酸过之后又想,当初离婚时是怎么想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彼时她当真是这么个想法。她还记得,离婚那天,就在这车上,她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学长,你不要内疚了,跟你结婚,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总觉得我嫁给你,是委屈了我,可是,你并不知道,对我来说,其实是成全了我自己,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啊!你给了我一个爱你的机会,我照顾你,心疼你,也享受过你,现在我们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我把能给你的爱都用完了,以后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开心,而我,也会开开心心地继续走我以后的路,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咬着饼干,这段话在她脑中一字字过了一遍,心里那点酸酸涩涩的沉浮终于渐渐平息。
&&&&她再次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之所以别扭了一天,只不过因为久别重逢,还不适应怎么去面对。
&&&&“笑什么?”他在后视镜里看见,问她。
&&&&她眨了眨眼,那些浅浅的湿润已经淡去,车内暗淡的灯晕里,她的笑容笼着一层柔光,“我在想象,有个小男孩叫你爸爸是怎样的情形。”
&&&&他也浅浅笑了下,“还不错,我尽力地在做一个好爸爸。”
&&&&她相信他能做一个好爸爸,就凭他当年能那般耐心地对她,能看见生活中的他这样恬淡的笑,真好。
&&&&“对了,说说你的规培情况。”他转移了话题。
&&&&“好。”工作能让人思绪清明,她拣了外科轮转的重点说了,“我运气挺不错,带我的老师都对我很好,也肯放手让我尝试,特别是在普外,让我做一助,自己上台做一些小手术,嗯,五次我自己主刀的胃大切,5次甲状腺部分切除,9例一助胃癌根治……”
&&&&她把自己做过的手术列举出来,然后想了想,“不过,神外我没有主刀,只是做一助,我算很幸运的了。”
&&&&他一直默默听着,直到她说完,也没发表看法。
&&&&她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低头吃饼干的时候,他才又突然问了句,“上台怕不怕?”
&&&&她回忆了一下第一次上台,“没有啊!老师说我特镇定。其实第一次上之前还是有点紧张的,可是一旦站了上去就全身心投入了。”
&&&&“专科选神外?你和丁意媛都很有勇气。”他说,末了,又补充,“我还没带过女学生,科室里也没有女医生。”
&&&&这个她知道,外科女医生本来就少,神外几乎凤毛麟角了,只不过,她这个人从来不怕挑战,就像她当初嫁给他一样,明知蜀道难,偏要上青天,凭着一股孤勇,她可以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可是婚姻跟工作不同,一个人的一往情深,捂不热两个人的婚姻,但相同的热情赋予工作,却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她笑了笑,“我知道难,可是既然选了就不会再后悔,对我而言,最大的挑战是体力,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点点头,“好,我尽力,你加油。”
&&&&她轻轻扬了扬下巴,“什么叫你尽力我加油?说不定几年以后我比你更强!”
&&&&他一怔,再度点头,“我等着,也希望。”
&&&&她拿出一盒酸奶,插上吸管,递给他,“拿着。”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还是接了。
&&&&她举起自己的酸奶,在他的酸奶上一碰,今日种种,都不是重逢该有的模样,所以此刻重来,“嗨,宁学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以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
&&&&这,才是她最初设想的重逢。
&&&&他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窗外的雨小了些,她趴在窗户上,咬着吸管,“看样子雨很快就会停了。”
&&&&她看见,已经有人在蹚水走路了,水没到大腿,车一时半会是开不过去的了。
&&&&他也看见了,道,“等雨停了趟过去吧,过了这一段你搭车回去。”
&&&&“嗯,好。”她忽想起一事,今天一直没有机会说,“你卡号没变吧?”
&&&&他是个相当灵透的人,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不用了……”
&&&&“不!”她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她的固执,他应该很了解。
&&&&他默了一会儿,点头,“好吧。”他从钱包里拿出卡来,给她看。
&&&&她用手机给他转了账,“阮朗的事,谢谢你。”阮朗去拍戏那天她把钱给过阮朗,让他去还,可阮朗打电话给她说,姐夫不要。所以,她其实也一直在找机会把钱还给他。
&&&&外面的雨,更小了些,间或两滴,打在车窗上。
&&&&她观望了一会儿,“差不多可以了,我下车走过去。”她下车。
&&&&他也跟着下了车,陪她走到积水的地方。
&&&&她开始卷裤腿,他却在她身前半蹲,“我背你过去吧。”
&&&&---题外话---
&&&&周一开始两更哦!
&&&&熟悉的肩背,虽比从前显得单薄,却依然那么宽阔,只是,无论是背着她回家的宁学长,还是喜欢趴在他背上的流筝,都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脸上笑容的弧度已经延展到最大,“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走入水中,下过雨后的气温略低,水漫上脚背,还是有些凉的。
&&&&她没有停,一步一步走向更远。
&&&&直到水淹没膝盖了,她才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处。
&&&&她努力地笑着,朝他挥手,大声喊,“宁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宁老师。只是宁老师了。
&&&&至谦,我爱你,就像花开过。花谢了,还会结果,生命还会有下一个丰硕。
&&&&至谦,再见。
&&&&她看见,雨后都市的霓虹里,他的眼睛依然比街灯更明亮,似乎,他在灯火辉煌中朝她微笑,模糊得好像他从没笑过一样,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家的路还有很远,她会转身,会继续一个人走。
&&&&回到家里,裤子湿了大半截,妈妈裴素芬却一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她知道妈妈存了什么心思,却只当不懂,默默洗了澡。
&&&&裴素芬给她把热好的饭菜端来,借机开始盘问她,“筝儿,今天第一天去北雅还适应吗?”
&&&&“嗯。”她简单应了一声,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了。
&&&&“见到老师了吗?”
&&&&“嗯。”
&&&&“见到至谦没有?”
&&&&果然来了……
&&&&“嗯。”她没撒谎,没这个必要,就算躲过了今天,明天后天再后天妈妈也会锲而不舍地问下去。
&&&&“你们……打招呼没有?”裴素芬小心地问。
&&&&“嗯,我把钱还给他了。”
&&&&“那好,那好。”裴素芬附和了两声,母女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筝儿啊,我记得从前你老说给至谦煲粥,现在你自己也是医生了,我给你煲粥,你明早带去啊。”
&&&&“妈,不用。”她心里明白,这粥一煲,怕不是给她一个人煲的。
&&&&“要的要的!你们进手术室一进就是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的,别把胃折腾出病来。还有啊,我买了些水果,洗干净了,你明早带去!哦,对!”裴素芬说着又去取了一大袋东西来,“你啊,年纪不小了,也不懂得保养自己,这个你记得用,吃完饭先敷面膜,然后按顺序用,先爽肤水,然后精华……”
&&&&阮流筝瞪着那一大袋护肤品,竟然不知道在这个方面妈妈比她精通多了……
&&&&“还有,我今天给你上街买了几套新衣服,你明天穿新衣服上班!”
&&&&当阮流筝看到那几套少女风的裙子加细跟高跟鞋的时候,彻底服了,“妈!我是去上班的!要上手术台的!你让我穿这个?不怕我脚断啊!”
&&&&“我知道你们要换衣服换鞋,你可以先穿着,等至谦看过以后再换……”说到这里,裴素芬立时住了口,知道自己说快了。
&&&&她就知道妈妈存的是这个心!
&&&&“妈!我跟他已经离婚了!离婚了!”她放下筷子,觉得这饭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裴素芬自觉失言,在女儿面前很是羞愧。
&&&&阮流筝见妈妈这样,心中不忍,柔声道,“妈,您别再胡思乱想了,至谦他都有孩子了,难道我还去破坏人家家庭?”
&&&&“孩子?”裴素芬讶异极了,转瞬又笑了,“你说宁想啊?那是宁家收养的弃婴。可怜的,还在襁褓里脑袋就长了瘤子,被扔在他科室门口,他主刀做的手术,治好了也没人来领,父母是谁也查不到,至谦就把他领回家了。”
&&&&宁想……
&&&&阮流筝呆住了,脑中充斥的全是这个名字,裴素芬后面说的话她也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
&&&&裴素芬接着道,“至谦是个好孩子,凡是认识他的人谁不说他好?医院上上下下,从领导到同事,从病人到家属,就连保洁阿姨和食堂打饭的大嫂都说他好。你跟他离婚这么多年了,他也没交过女朋友,洁身自好,一心一意工作。再看看他从前对你,对我们,你这辈子上哪再找这么好一个人?”
&&&&裴素芬说完,发现她恍恍惚惚的,好像并没有在听,碰了碰她的手臂,“筝儿,听着吗?”
&&&&阮流筝眼神一晃,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妈,一个人全世界都说他好并没有用,他娶的不是全世界,只是一个女人,跟他过日子的也不是全世界,只是一个女人。”
&&&&“过日子?你跟他过日子的时候,他还不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你到底还要怎样?筝儿,你们离婚的事我一直舍不得说你,可在我看来就是你在任性!闹脾气!我还以为脾气闹闹就得了,你还真给我闹离婚了!”裴素芬知道女儿脾气,这番话一直想说却不敢说,此刻一股脑说了出来,眼泪婆娑的,说完又劝,“筝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至谦,至谦呢,这么多年,你婆婆,不,你宁伯母托人给他介绍了不知多少女孩,他面也不肯去见,可见啊……”
&&&&“妈!”阮流筝知道妈妈要说什么,忙中途拦截了,“他连儿子都收养了,这辈子大概也不会结婚了!”
&&&&可裴素芬怎么甘心,非要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所以,可见他心里还有你啊!不然怎么不结婚不谈恋爱?离婚了还时时对我们照拂?”
&&&&“妈!您不明白!他不结婚不恋爱不是因为我!”阮流筝有些厌了这个话题,“妈,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如果我真的幸福,我怎么会离婚?我是刁蛮任性的性格吗?我不否认,他对我好,对你们也好,可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妈,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里去,所以这粥啊水果啊什么的,我不会再带了。妈,从此不要再提至谦这个名字了,好吗?”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才开始事业起步,你这得多让爸爸妈妈操心啊!”裴素芬一脸的愁苦。
&&&&“妈,起步是好事啊!证明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工作,赚钱养你们,你们放心,我会恋爱,遇到合适的人我也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小孩,妈,您就安心等着当外婆吧!”她只能这般宽慰妈妈了。
&&&&在妈妈的唉声叹气中,她默默吃完晚饭,回房间看书去了。
&&&&她知道,即便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妈妈还是对她和宁志谦不死心,始终认为宁志谦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可是,妈妈不知道,宁志谦是她的好女婿,是前公公婆婆的好儿子,是病患的好医生,固然也是她阮流筝的好丈夫,然而,他还是想想,是某个人独一无二的想想,就连他收养的儿子,也取名宁想。
&&&&每个人都有过去,她理解,就好像,时隔六年,她的白衣宁学长依然在她心里,时光始终不能将他的影子磨灭掉。也许,下一个六年,再下一个六年,他还会残存在她心中,她甚至会带着他的影子嫁给另一个男人,但是,一旦她决定嫁了,就会为这个男人给出自己全部的温暖,而不是温柔表象下的冷漠。
&&&&是的,冷漠。
&&&&在她和他的婚姻里,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的温柔和宠爱,只有她自己,看到的是无望的冷漠。
&&&&她努力过,也从不曾想过要取代他心尖上的人,她只是希望婚姻这条路,可以两个人一起走,但是,也许是她努力的方法不对,她终究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仍然觉得孤独而冰冷,而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将那条孤独而冰冷的路再重走一次?
&&&&其实,最初的最初,他并非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她也曾不止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如春暖花开,虽然,那暖并非因为她。
&&&&第一次见他,她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医学院大一学生。
&&&&那时候的她简单、快乐、无忧无虑,还有些女孩子丢三落四毛毛糙糙的小毛病。
&&&&有一回,就是因为粗心,去实验室的时候忘带了东西,只好返回去再拿,同学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小跑着赶去。
&&&&还是因为粗心,加上迟到而慌里慌张,竟然走了错了实验室,一头闯进去的时候,里面安静得吓人。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
&&&&整个实验室里只有一个男生,一身白衣,正在摆弄显微镜。
&&&&她的突然闯入惊动了他。
&&&&他抬起眼眸。
&&&&所有的所有,都源起于这个一个抬眸,之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后来想了很久,是那天阳光太耀眼?亦或是彼时的少年太过明媚?堪堪一幕,竟然勒住了她的呼吸,也勒住了她后来的人生。
&&&&她有心想要再回想当时是怎样的情形,然而,即便是现在,她也想不起彼时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他的周围除了那台显微镜还有些什么。
&&&&她只知道,停滞的呼吸里,她所有的思绪也随之停滞,只觉得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诸如眉目如画丰神俊朗之类的,都不能形容眼前之万一。
&&&&他不是画,是她命里的遇见。
&&&&一眼之间,星光灼灼,银汉迢迢。
&&&&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却仿佛穿越千年,仿佛她轮回百转,只为了这一刻的遇见。
&&&&“有事?”
&&&&轻柔的一句,他周围的光芒万丈尽褪,她的呼吸也终于回归。
&&&&她知道,那一刻她的脸是红透的,极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对不起,我……我走错了……”
&&&&之后,便心慌意乱的落荒而逃。
&&&&而事实上,她已经不知道她自己的实验室到底在哪里了,后来的时间里,她一直浑浑噩噩心如揣兔,至于怎么找到实验室,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在做实验的时候打坏两只烧杯,都如同在云端一样。
&&&&她闯入了他的实验室,而他,从此闯入了她的心里。
&&&&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一个人有时候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所谓的一眼万年,并不是小说和故事,心动,就是一个瞬间,你看的你一眼,就是一个传奇。
&&&&因为上了心,又因为同在医学院,再遇见并不是难事,可那仅仅也只是遇见而已。
&&&&她和他曾在通往的教学大楼的路上擦肩而过,也曾和他在同一个阅览室里看过书,因为曾偶然发现他清晨会在操场上跑步,于是爱睡懒觉甚至逃早操的她会天不亮就起来,只为远远跟着他跑,不需要靠近,只是和他共着晨风中的呼吸,便是幸福的、忐忑的、满足的……
&&&&越来越多关于他的信息从别人那里获得。
&&&&他叫宁至谦,学生会主席,一等奖学金获得者,已经在有影响力的学术专刊发表论文多篇,校园钢琴王子,曾代表医学院和音乐系钢琴小王子PK而毫不逊色,运动健将,医学院篮球队主力,带领院队蝉联校园杯篮球冠军……
&&&&越来越多的光环加诸在他身上,每多一环,她就觉得他离自己遥远了一些。
&&&&更何况,她还知道,他会的不仅仅是他们口中的那些。
&&&&他会弾吉他,而且唱歌很好听。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秘密。
&&&&那天她晨跑起的很早,天还是全黑的,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头顶的星星在最后黑与白的交接时刻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她以为自己来得太早的时候,听见吉他solo的声音。
&&&&徐徐风起,树叶缓缓和音。
&&&&她停住了脚步,寻找这琴音的来源,隐隐看见田径场的高台上,坐着两个人,她看不清是谁,直到后来歌声响起,她才辨别出来,是他的声音。
&&&&“If/I/got/down/on/my/knees/and/I/pleaded/with/you,If/I/crossed/a/million/oceans,just/to/be/with/you,Would/you/ever/let/me/down?If/I/climbed/the/highest/mountain,just/to/hold/you/tight,If/I/said/that/I/would/love/you,Would/you/ever/let/me/down?Because/I/love/you,so/don’t/let/me/down……”
&&&&那一刻,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
&&&&不是因为她的暗恋将永远成为暗恋而难过,而是这首歌是她的最爱,《Because/I/love/you》,词词句句,情深款款。她一直认为,一个男生一定要很爱很爱一个女生才能唱出这样的歌来。
&&&&而他,在她眼中从来是那不可追逐的云,高高在上,光芒万丈,是天之宠儿,是神一般的存在,喜欢他的女生何其多,大约只要他一个眼神,便会有人趋之若鹜而上,可是,他竟然会为一个女生唱这首歌!穿越山,穿越水,以膝相求,只为乞她一句don’t/let/me/down……
&&&&他那样的人,也会有人舍得他let/down吗?
&&&&她没有离开,她很好奇,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女生让她心中的神折断羽翼,降落尘埃,像一个普通男孩一样忐忑不安地谈着吉他唱着歌?
&&&&她真的好羡慕那个女生……
&&&&她坐在隐秘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吉他声一遍一遍重复,听着他一遍一遍地唱着:because/I/love/you,love/you,so/don’t/let/me/down……
&&&&天色在他一声声低柔深情的歌声里转亮,她的眼泪也在脸上刷了一层又一层,她终于看清了他和女孩的模样。
&&&&他牵着女孩的手一起在跑道上奔跑,那女孩很漂亮很漂亮。她一直觉得自己除了个子稍稍矮小,也算得上个美人,在新生里,也被评为班花的,可跟那女孩一比,她瞬间觉得自己只是一朵小小野菊,而那女孩,是芍药,是牡丹,是玫瑰,美得风华怒放。
&&&&她忽然觉得踏实了,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吧……
&&&&她听见他笑,大声地,张扬地,在奔跑中肆无忌惮地笑,恰如一个春风得意风华正茂的少年该有的那样……
&&&&在他的笑声里,她抹干自己最后一层泪水,听见女孩叫他想想。
&&&&想想?好可爱的名字……
&&&&酸涩中,她也笑了。
&&&&宁学长,从此,喜欢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不,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祝福你,宁学长。
&&&&---题外话---
&&&&嗯,今天3更。因为码了3章的缘故,在群里征求意见,是今3明1,还是今2明2,有宝宝说今3,那就明天一章了,么么哒。
&&&&后来,她知道那个女孩叫董苗苗,非但美得耀眼迫人,还是中文系才女。
&&&&所谓才子佳人金童玉女,便不过如此了。
&&&&她不嫉妒,也不难过,真的。
&&&&她从来没有追过星,宁至谦于她而言就像天空里最亮的那颗星。如果说,最初暗恋他的她还幻想过有一天能和他牵手于迢迢星空,在得知他有女朋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依然喜欢他,依然会去晨跑,依然在离他很远的身后凝望他颀长的背影,依然收集着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为他欢喜,为他骄傲,就像一个追星的小粉丝,在她自己的角落里,默默享受喜欢他的喜悦。
&&&&他打篮球的时候,她挤在医学院的拉拉队里,兴奋地红着脸大声喊“医学院加油!宁至谦加油!”。她真的很庆幸自己和他同一个学院,让她可以有资格来这样理直气壮地呐喊着他的名字,还不被别人知道她心里的小秘密。
&&&&而往往终场以后,他从群情激昂的人群中走出,抛下所有为他欢呼的人,只朝着一个方向挥手,神采飞扬的一句:苗苗,过来。
&&&&是啊,全世界给他的欢呼和喝彩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个叫苗苗的女孩,他的神采飞扬只为她,然后轻轻问一句:我今天棒不棒?
&&&&他只需要苗苗的肯定。她看见的,有时候苗苗夸他,他便开心得像个小男生,有时候苗苗臭他,他的脸色也跟着耷拉下来。
&&&&她甚至在晨跑的时候看见过他们吵架,他低声下气地认错哀求。
&&&&那样的表情让她觉得既可爱又心疼,原来被她供在神坛上的宁学长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可是,身为小粉丝的她又觉得,跟他在一起,怎么还舍得吵架啊?怎么舍得他认错了还不原谅他呢?如果换成她,她一定舍不得。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很久以后自己狠下心来的时候却是比苗苗更舍得……
&&&&可是,还是为这样的他和苗苗开心,她当真是百分百铁粉呢,非但粉他本人,连同他女朋友也一起粉了。喜欢听别人说起他和苗苗的恋爱故事,喜欢看他们秀恩爱,看着他们幸福了,好像自己也幸福了一般。
&&&&渐渐的,没有人不知道他们这一对,因为他们两人都太优秀,那么般配,又爱得那么高调,连老师都逐渐知道了。那时候的大学,对谈恋爱这种事学校的态度是不禁止可是也不支持,但是老师们谈起这两个人,都是竖大拇指的,一个字:配。
&&&&所以,他们成了校园情侣的楷模。
&&&&最震撼的是那次辩论赛了,最后杀入决赛的就是中文系和他们医学院,而董苗苗和他,分别为自己队一辩。
&&&&比赛前,系里都在传一个笑话,说学生会的几个人给他下了禁令,不准他放水,要他为荣誉而战,哪怕回家跪搓衣板。
&&&&---题外话---
&&&&好了,昨天说好的,昨天更三章,今天就一章了,不过,老规矩,如果宝宝们说吉祥好瘦,吉祥下午就再码一章……嗯,就酱!
&&&&这场辩论赛因为他和董苗苗的对战,热度一路飙升啊,礼堂里座无虚席,每一道走廊每一处空间还都站满了人。
&&&&那天的辩论赛精彩极了。
&&&&大概她带了感情色彩的原因,总之,在她看来,她这辈子再没见过更精彩的辩论赛。其中最出彩的就是自由辩论,开始两队八位辩手还能你来我往,后来变成他和董苗苗两个人的秀场,唇枪舌战之下,别人简直插不上嘴。
&&&&她作为粉丝,看得又兴奋又激动,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手掌都拍红了。第一次见识中文系才女的风姿,她发自内心地钦佩。这两个人,除了他们自己,真的再也没有人配得上。
&&&&她最初也在怀疑,他会不会放水,因为她见过他在董苗苗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啊,可是,看见这一幕,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如果他放水,董苗苗才会生气,真正的相配是像他们这样,彼此欣赏,共同飞翔。
&&&&比赛的结果,最后还是医学院胜,自由辩论到了后期,董苗苗有两三处没跟上他的思维,比他稍逊一筹。而作为医学生,整个团队的逻辑性和严谨度比中文系略强了那么一丢丢。
&&&&本以为颁奖完毕之后就完事了,没想到,最震撼人心的在后面。
&&&&董苗苗自己也没想到吧,都准备退场了,他突然单膝跪下,他的朋友们将超多的玫瑰搬上主席台,她不知道多少朵,只知道,整个主席台全部成了玫瑰花的海洋。
&&&&她看见董苗苗眼里全是感动和惊喜。
&&&&她听见他说:对不起,为荣誉而战,可不可以不跪搓衣板?因为搓衣板不好看,他愿意跪玫瑰花。而后,他又唱起了那首歌《BecauseIloveyou》,没有伴奏,清唱的声音像微风拂面一样温柔。
&&&&别说董苗苗根本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就算真的生气了,也没有哪个女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生气吧?
&&&&全场尖叫声口哨声掌声雷动,董苗苗在欢呼中感动得哭了,而她,却笑了,因为这是她见过最圆满的幸福。
&&&&她在心里默默说:宁学长,董苗苗,你们一定要继续幸福下去!
&&&&而她,会继续默默喜欢他,默默把自己的心事写进日记里,这样就够了,不需要他认识她,更不需要他知道她的秘密。她想,很久以后,她结婚了,老了,再来翻阅这些青春的故事,回忆起这段傻乎乎的暗恋,一定是充满温暖面带微笑的吧?
&&&&然而,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秘密会昭然与众。
&&&&某个晚上,在图书馆看书看到很晚的她回到宿舍,发现同宿舍的人都在看着她笑,她被笑得莫名其妙,直到有人说,流筝,难怪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要,原来你喜欢宁至谦啊?
&&&&她脑中哄的一响,脸顿时红透,同时发现自己忘了锁日记,日记本被人动过了。
&&&&“哎,流筝,可惜了,如果是别人你还可以争取一下,可是宁至谦嘛,你就死了这心吧,他跟董苗苗的童话爱情谁不知道啊?听说都要见家长了。”
&&&&“那也不一定啊!我们流筝也不差嘛!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不行?”
&&&&“就是,流筝,去表白吧!要不要我们帮你?”
&&&&她是做好了准备任她们奚落的,只要不把她的秘密捅出去,随便她们怎么奚落她都忍了,可是听了这最后一句,她立马慌了,抓紧了自己的日记本,“你们敢!”
&&&&大概是她的态度太凌厉,她们的确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嘀咕了几句,不了了之了。
&&&&那时已是大三,她自认性格很好相处,之所以室友跟自己有了矛盾,不过因为爱来爱去这种事,室友喜欢的男生死心塌地喜欢她,对于那些追求者,她自然是拒绝的,可是却得罪了室友。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打算好好学习,申请出国。
&&&&然而,某天去实验室,她在前面走着,室友们走在她后面,而他和董苗苗从对面走来。
&&&&看见他的时刻,每一刻都是金光闪闪的。
&&&&阳光清清爽爽地洒落下来,在他们发梢闪着微光,红砖的地面,校园里的白杨树都因这光芒而剔透明亮。
&&&&她一颗心跳得凌乱,脸上却浮现浅浅温柔笑容。
&&&&她知道,又是一次擦肩而过。她的校园生活,因为这一次次的擦肩而变得美妙。
&&&&可是,她却没想到,她的人生会因为这一次遇见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她完全没有防备之际,被人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他,近得能看见他衬衫扣子上的线。
&&&&随即身后响起嘻嘻哈哈哈的笑声,有人大声说:“宁学长!她叫流筝!她很喜欢你!很喜欢哦!”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喜欢他,可是她从来不曾想过要影响他的生活,她只希望静静地带着自己的秘密毕业,现在一切袒露在阳光下,她觉得羞耻,她更怕对面这两人会误会。
&&&&她含着眼泪想要解释,慌乱地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她真的害怕董苗苗会生气,她崇拜他,是连同他们的感情一起如朝圣般来热爱的。
&&&&可是,她多虑了,董苗苗根本没有生气的表现,只是含着笑看着他,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宠,对,是宠,面对一个情敌向自己男朋友表白,董苗苗眼睛里居然透着宠,然后含笑叹息,“哎,又一个妹妹哦。”
&&&&又一个……
&&&&看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的表情无奈而讨好,“苗苗……”
&&&&而后不再看她,牵着董苗苗的手,“走吧。”
&&&&他们走了,她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眼泪终于掉下来,可是,微笑也慢慢爬上脸庞。
&&&&真好啊!
&&&&他们这一对真好!她给董苗苗的打分又高了一截,这样大气,对男朋友充满信任的女孩真是配得上她心里的神呢!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她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和董苗苗都不会再记得她,而生活将继续下去。
&&&&还是会关注他和董苗苗,知道本博连读的他放弃了出国读双博,进入附属医院开始二级学科的学习,而董苗苗上了本校研究生。
&&&&她想,他是为了董苗苗而放弃。
&&&&大学第五年,她顺利申请到出国的机会,也听说董苗苗真的已经见过他的家长,有人看见,宁家的车送董苗苗回校。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再一次认为,她金光闪闪的天神很快就会和女神走向人生的幸福,而她,将漂洋过海继续她的学业。
&&&&晨跑的习惯她一直坚持。
&&&&自从他开始二级学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操场跑步,她心里空落落的,宛若失恋。毕竟,没有人会知道,这几年的晨跑,是她和他之间特殊的约会。没有希望,不抱幻想,只要他在,就会觉得心里满满的,很充实。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反而跑得更加勤快,总是天没亮就第一个达到操场,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多少天可以在这个装满她情窦初开所有回忆的操场跑步了。
&&&&那个初夏的黎明,她像往常一样来到操场。
&&&&操场里很安静,天上的星子还没褪去,她以为自己又是第一个,却不料,一片寂静之中突兀地响起了哭泣之声,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声音,“回去吧,你已经在这坐了一晚上了!”
&&&&是他!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刻在她心里的烙印啊!
&&&&她循声而去,看见暗黑的光线里,两个相对而立的人影。一个是熟悉的他,哭泣的是董苗苗。
&&&&又吵架了吗?
&&&&却见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就走了。
&&&&“不要走!”董苗苗哭着一声大喊,然后猛然追了上去,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哭着说,“不要走!我们不管这些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吧?天涯海角,去草原,去沙漠,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任何地方!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不要一切!我只要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她惊呆了,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个把董苗苗捧在手心里的人,却狠心地用力掰开董苗苗的手,大步朝前走了。
&&&&“想想!”董苗苗凄声喊着,再度追了上去,几个趔趄之后,却摔倒在地,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哭喊,“想想!别走!想想,你是不是也鄙视我?”
&&&&她看得见董苗苗的绝望,她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吵架,那一声声的哭泣,搅得她的心都跟着揪着疼了,可是,董苗苗的想想,却绝情地没有再回头,而且越走越快。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而董苗苗始终趴在地上哭,凄厉的哭喊变成了呜咽哀泣,“想想,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想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是不是嫌弃我?”
&&&&她听着,心里难受极了,好几次都想上前把董苗苗扶起来,可又觉得这很突兀,那个骄傲美丽的大才女,会愿意一个陌生人看见她的狼狈吗?
&&&&最终,她只是站着,看着,心痛着。为这样的他心痛,为这样一段感情心痛。不知何时,她自己也泪流满腮了……
&&&&后来,校园里各种传言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一段童话爱情的幻灭所带来的震撼比当初他们高调爱的时候还要大。有惋惜的,有说风凉话的,还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那些说什么“早就知道会这样,秀恩爱死得快”之类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有人说,宁家豪门高宅,董苗苗再漂亮再有才华又怎么样?还不是沦为豪门公子的玩物,玩毕业了,自然也就腻了。
&&&&她不信。
&&&&他绝不是纨绔子弟,他对苗苗的感情她亲眼所见,每一个眼神都爱到骨子里,怎么会把苗苗当玩物?
&&&&也有人说,董苗苗就是个爱慕虚荣的X子(她是说不出来那个字的,所以听见之后自动把它屏蔽了),除了勾搭宁至谦这个豪门公子,还和很多老男人有一腿,前几天还有人看见她坐在老男人的豪车里哭,那男人的年纪都够当她爸了!现在宁至谦发现了真相,将她一脚给蹬了。
&&&&她还是不信。董苗苗不是这样的女子,她也相信他的眼光,如果她爱慕虚荣,他怎么会爱上?
&&&&种种传言,越传越烈,最后第二种说法占了绝对上风,因为又有人看见董苗苗和一个老男人争吵,还有人听见董苗苗叫他滚。于是由此延伸出,老男人和宁至谦争风吃醋,董苗苗恨老男人破坏了她嫁入豪门的计划而恼羞成怒的版本。
&&&&不管流言如何越来越污秽,她始终不信。
&&&&他和董苗苗那份感情在她心里如明月一般皎洁神圣,她讨厌这些人朝之泼污水,她焦急,她心痛,可是却又毫无办法。
&&&&再一次遇见他们,已经临近离校。
&&&&夏日黄昏的校园,湖畔的杨柳垂下千丝万绦,浓浓郁郁,随风摆动,夕阳在湖面投下火红的影子,风一摇,碎了湖面,乱了心绪。
&&&&就要离开了,还是有诸多不舍,她不知道,是舍不得这美丽的校园,还是舍不得这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青春,抑或是,舍不得她心中放不下的人和事。
&&&&就在这夕阳里,她看见他走来了。
&&&&短短时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完全更改了模样,颓丧,面色发青,就连那双光亮灼灼的眼睛,也变得灰暗无神。
&&&&她站住了脚步,他渐渐走近。
&&&&她不知道是自己心疼得挪不开步伐,还是其它,就这么傻傻地站着,而他,明显也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一直往前走,直到两人面对面了,彼此才恍然。
&&&&她吓得想赶紧跑开,却听得他的声音响起,“你叫流筝?”
&&&&她慌里慌张的,结结巴巴,“是……是的。”
&&&&医学部知道她名字的人还是挺多的,每年奖学金获得者名单里都有她,大大小小的活动她参加的也能混个小奖,只不过不像他那么光彩夺目而已,她以为他这样的人是记不住自己名字的,虽然他们有过一次尴尬的“认识”。
&&&&“你喜欢我是吗?”他突然问。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她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无处可遁一般,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那个……不……”
&&&&“到底喜不喜欢?”他又问,眉间紧蹙。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这副模样,她更不会说话了,而且慌慌张张一个“是”字就脱口而出了,说完之后觉得不对,马上又想否认,“不……你听我说,我是……”
&&&&“我们结婚吧。”
&&&&他没有让她的解释说完,一句话堵回了她所有的言语,她张着嘴,傻在了那里。
&&&&然而,他突然托住了她的下巴,就这么吻了下来。
&&&&她的脑袋彻底死机,手里所有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部掉到了地上,谈不上什么感觉,只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
&&&&还好他没有吻很久……
&&&&放开她以后,她才想到,她的初吻,没了……
&&&&“我们结婚,我会对你好。”他说。
&&&&而她,此时看见他身后不远处,一棵柳树背后,好似董苗苗的身影一闪。
&&&&她于是明白了些什么,稳住了心神,对他说,“宁学长,我明白你的心情……”
&&&&他眼睛一眯,警惕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你明白?”
&&&&“咳咳……”她不敢看他,低下头,“明白啊,可是,你既然那么在意她,就不该故意刺激她,这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你不明白。”他说,过来一会儿,声音柔软了些,“不是刺激她,我跟她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想结婚,认真的,也认真地问你,愿不愿意?”
&&&&“我……”她的目光还是在柳树后的人身上。
&&&&“你可以考虑一下。”他拿出手机来,“电话号码告诉我。”
&&&&她还在发傻中,他蹲下神,捡起地上她的手机,给他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她手机上按了一阵,还给她,“三天后,我再来问你,你给我答案。”
&&&&然后,帮她把东西都捡起,塞到她怀里,走了。
&&&&---题外话---
&&&&好些亲纠结于女主年龄的问题,包括微信私我说的,总觉得女主年龄大了,为了这个问题,我也几度修改了文,现在这样是最符合实际的了。没有办法,医学生本来就苦/逼,还要跟《明月照我还》和《遗忘的时光重逢》吻合,女主现在最小也是29或者30的样子,没有想到亲们会介意,我倒是觉得女人每个年龄阶段都是美的,不管是含苞待放或者极盛怒放都有独特的美,爱她的人无论她哪个阶段都会爱,如果亲们实在介意,我也没办法。
&&&&留言的问题,最近不是经常看评论区,所以很多留言沉下去了看不到,如果有问题要和我交/流的,群里艾特我或单Q,或微信公众号留言,都是我自己回复的。微信和微博最好留言备注红袖名,便于我记住亲哦。谢谢
&&&&她怔怔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他已经帮她把他的号码存好了,备注是宁至谦。
&&&&她手一颤,觉得手机通电一样烫,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她的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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