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仗打完后,庆功时军长巴特尔掀翻大鲨鱼gif桌子

威猛万岁军38军 17. 38军攻打天津,军长三次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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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猛万岁军38军 17. 38军攻打天津,军长三次受气
1948年11月,1纵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8军,军长为李天佑,政委梁必业。
李天佑中等个子,黑,瘦,精干利落,文质彬彬,稳稳当当。他平时讲话,交代任务,声音不高,极有条理,绝少重复。讲完了,还问你:“清楚了没有?”
如果说“清楚了”,他让你复述一遍,然后才说可以走了。
他身为司令员,来人他进屋让坐,临走送出门。他打一仗,爱总结一仗,还以爱思考问题出名。但是,很人说他像林彪一样,不像个将军。
在打天津时,李天佑就被部下和敌人“气”了三次。
日,第4野战军对天津守敌发起总攻。
这天清晨,天津上空像往常一样,浓雾弥漫,茫茫一片。38军将在10时发起总攻。
10时整,李天佑与梁必业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转身命令作战参谋:“开始吧!”
刹那间,炮弹呼啸着,从头顶上飞过去,万条火龙闪耀,大地颤抖。几百门大炮把成千成万发炮弹倾泻在敌方的城墙上、堡垒上和暗堡上。不一会儿,炮兵就把和平门突破的城墙打塌了。炮弹继续向突破口倾泻着。大地颤抖,突破口处的城墙土崩瓦解。
突然,左翼主攻113师两个尖刀连的战士,跳出战壕,高喊着:“冲呀!”向着和平门突破口冲击。他们一冲,后面的战士也跟着穿过护城河冰层,奔向突破口。有的失脚掉在冰窟窿里,陷在雪冰烂泥里,但是,一个个不顾浑身湿透,爬出来又飞奔向前。随后,剪开残存的铁丝网,有的爬碉堡,有的爬城墙……
按照预定计划,炮火轰击是40分钟,李天佑一看表,现在才30分钟,规定的炮击时间没有结束,尖刀连和其他部队就提前发起了冲击!
这个意外的情况马上激怒了李天佑。
他立即抓起电话筒,对左翼主攻师113师师长贺东生大声喊道:“炮火袭击未停,就往上冲,你这贺猛子是怎么搞的?”
“我马上查明情况报告!”
这么大的攻坚战,这么多的部队协同作战,不听号令就擅自发起冲锋,自己被自己的炮火杀伤。一贯以儒将著称的李天佑这一下气得几乎是说不出话了,脸色发青。
政委梁必业也生气说:“真是乱弹琴,怎么搞的?”
此时炮弹还在头顶呼啸,爆炸声震耳欲聋。战士们的生命危在顷刻之间。
李天佑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将,突然他转身站住,命令炮兵:“立即通知各炮群,停止轰击突破口,马上向纵深延伸射击!”
“是!延伸射击!”匡副司令员回答。李天佑还担心电话通知太慢会发生纰漏,又命令作战参谋:“立即向各炮群发出延伸射击信号!”
刹时间,炮群向敌延伸,进行拦阻射击,炮弹呼啸着向前而去。
这时,贺东生上报查明的情况。原来,39军的战士为减少发起突击的困难,把在炮火中破坏了的敌人前沿障碍,插上了红旗标志。38军113师尖刀连的战士一见红旗,以为友邻部队已冲去,占领了敌人前沿。他们不甘心落在兄弟部队后面,于是也跳出战壕,结果,这样就提前发起了突击。
李天佑听到贺东生的报告,仍然是怒气冲冲,说:“我们的战士缺乏整体观念,不适应现代战争的需要!”
38军尖刀连提前冲击的行动,牵动了4野从城西主攻的所有部队的行动。前沿战士看见尖刀连在城墙上插上第一面红旗,立刻像无数箭头冲过护城河,涌向突破口。不久,紧贴着左翼师113师的右翼主攻师112师师长江拥辉打电话向李天佑报告,说:“112师打开了突破口,尖刀连已把红旗高高地插上城头。”
随即,39军尖刀连也将红旗插在天津城墙上。迎着冰冷的西北风,鲜艳的红旗在天津城墙上高高飘扬。这场提前发起的总突击总算没有坏事。李天佑和梁必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梁必业说:“好险呀!”
“这‘毛猴子’打完仗,再来算账。”李天佑说。
谁知一事没完,又一波起。接下来,贺东生这个“毛猴子”又把李天佑气了个饱。
4野各部队都向天津城垣发起了猛攻,城西两个军,城东两个军,东西夹击。城南也有一个军在冲击。十几个小时激战后,城内紧张地进行巷战、街垒战。
由于战局发展迅速,军、师、团的各级指挥员已无法掌握部队全部情况。各营、连都在各自为战,迂回穿插,师、团干部只能分头跟上一个团或一个营,在枪林弹雨中直接指挥作战。这时,113师的指挥所设在城内一间楼房的地下室,部队却已进入了市中心。师长贺东生和政委王树君身边只有两个排的兵力。部队发展快,架线都追不上,电话打不通。
贺东生正在想办法要与外面进行联系时,地下室外远远传来一阵坦克的声音。
坦克越来越近,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来人是38军副军长曹里怀。
他走进地下室,招呼贺东生说:“老贺,咱们到前面去!”
“好,怎么走?”
“坐坦克!”
“这里留谁指挥呀?”
“留王树君,我们到前面指挥。”
说着,两人钻进了坦克,飞速向市中心开去。
这坦克却并不好坐。里面汽车油味熏得人发呕,高温,不通风,像坐在蒸笼里一样。虽是严冬,贺东生和曹里怀坐在里面满身大汗,直喘闷气。贺东生叨咕着说:
“打开坦克盖,让冷风吹吹。”
谁知坦克兵刚刚打开大盖,突然大街两旁的高楼上“哒哒”扫来一阵机枪子弹,打得坦克顶板“当当”作响,一颗子弹从开着的舱盖钻进舱内,将曹里怀身旁的一个年轻警卫员打死。
前面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坦克正穿过敌人的火网,坦克兵只好把顶盖又盖好。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栋大楼前。此刻,步兵正向被包围的大楼猛攻。楼里的守敌凭借着钢筋泥墙壁,负隅顽抗。战士用炸药炸不动,一见自己的坦克来了,高兴极了,冲着他们招手大喊:“开路,开路!”
贺东生他们本来是到前面指挥的,曹里怀看见这种情况,立即对坦克乘员说:“来!我们替他们开路!给敌人一点厉害!”
驾驶员担心首长的安全,贺东生说:“我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就是从飞机上摔下来也散不了架!”
于是,坦克往大楼墙撞去。坦克冲一下,退下来,猛然又冲一下,几下猛烈的撞击,就把大楼撞开一个窟窿,泥土沙沙往下落。然后,曹里怀和贺东生坐在舱内,跟普通坦克兵一样,替步兵开道,继续前进。
战士们不知道坦克里坐着副军长和师长,只顾欢呼着随坦克冲进大楼。有的还爬上了坦克,不管里面听得见听不见,大声朝舱内说:
“同志,你们是哪个连的?我们请求你们指导员给你们记功!”
曹里怀和贺东生在里面打着“哈哈”不吱声。贺东生的警卫员小张下车冲他们喊道:“什么指导员!车里坐的是203首长。”
战士们愣了一下,立即高兴地叫起来:“同志们,车里坐的是203首长。快冲呀!”部队的情绪大振。
可是,38军军长李天佑听说自己的一个副军长和一个师长坐在坦克里为步兵开路,又气坏了!拍着桌子骂:
“‘贺猛子’这个混蛋!带个副军长上街,出个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担当得起!”
然而,到了凌晨时分,东西两路主攻部队在金汤桥头胜利一会师,尽管城北的敌151师还没有放下武器,李天佑自己也坐不住了,对警卫员说:“走,我们也上街去看看。”
当他们出现在海光寺附近时,有个负重伤的敌军军官,躺在路旁,一手拿着五一派克笔和游泳表,冲着朝前走来的李天佑大声地喊:“同志,补给我一枪,都给你。”
警卫员上去对他说:“拿你的东西是犯纪律,补你一枪更犯纪律!解放军不做这种事。”
“要死都不行,你真狠心!”敌军官大喊着。
这时李天佑上来了,对他严肃地说:“喊什么?狠什么心?你好好躺着,担架队会来救你。”
李天佑一离开他,远处的贺东生就发现了军长,赶紧跑过来:“军长你咋来了?还有余敌呢!”
“我咋不能来?你还带着曹副军长上街为步兵开路呢!”李天佑还是余气未消。
经过29个小时的激战,天津守军13万余人被全歼,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被活捉,天津解放了。
李天佑和梁必业到达了112师师部。
师长江拥辉、政委黄玉昆向他们扼要报告了战斗的最后情况,然后,江拥辉指着离师部不远的一间房子说:
“司令员、政委,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就押在那里!”
李天佑对梁必业说:“我和陈长捷还有一面之交哩!”
“哦,你们是熟人?”梁必业倒有些惊讶地问。
“那是1938年夏天,日寇正向晋西南进攻,在午城镇战斗的前夜,我当时是独立旅代旅长,邀请陈长捷到杨得志那里吃饭,商谈对日作战的配合问题。”
李天佑说:“那时,陈长捷是晋绥军的一个军长,手下有万把人,却染上恐日病,一心要向黄河南边逃跑。配合作战的问题,他傲慢得很,会谈却没谈出什么结果。那次会见后,他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位将军抗战无功、逃跑有罪,打内战又落了个束手就擒的下场。他也太有意思了。”梁必业笑着说。
“去看看他吧。”
李天佑紧走几步,来到关押俘虏的房子前,在门口望了望,陈长捷虽然大大发胖了,但那短小个头,李天佑一眼就认出来了。
进门后,李天佑问道:
“陈长捷,你还认得我吗?”
陈长捷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似乎有印象。但是他马上低下头把帽檐拉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陈长捷,你还认得我吗?”李天佑又问道。
可是,这个陈长捷不知道是认出来了李天佑还是没认出来,就是不做声。这时,警卫员对他喝道:“陈长捷你老实点,我们军长问你话呢!”
然而,这个陈长捷却不知是为何,仍是低着头,就是一声不吭。
“一个败军之将还这么牛!”
结果,李天佑又被气得鼓鼓的,话也不问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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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军长发飙了:死活不能让被俘女兵在美军兵营过夜
在影片《我的战争》里,有一段志愿军文工团女兵被包围的场景,让人看了着实揪心,究竟是否存在这个情节,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萨苏的博客里,却又一段关于营救被俘女文工团员的介绍,有鼻子有眼,让我们一起看看这段传奇经过。
一场未载入任何史册的战斗,一场传说已久的战斗,因萨苏的偶然之举曝光。
朝鲜战争第四次战役时,志愿军因推进过快,后勤跟不上,不得不后撤,美军乘机追击意图围歼志愿军。就在42军有被围危险时,军文工团因撤退不及被美军俘虏,颇有些土匪气的军长吴
军长发飙了:死活不能让被俘女兵在美军兵营过夜在影片《我的战争》里,有一段志愿军文工团女兵被包围的场景,让人看了着实揪心,究竟是否存在这个情节,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萨苏的博客里,却又一段关于营救被俘女文工团员的介绍,有鼻子有眼,让我们一起看看这段传奇经过。一场未载入任何史册的战斗,一场传说已久的战斗,因萨苏的偶然之举曝光。朝鲜战争第四次战役时,志愿军因推进过快,后勤跟不上,不得不后撤,美军乘机追击意图围歼志愿军。就在42军有被围危险时,军文工团因撤退不及被美军俘虏,颇有些土匪气的军长吴瑞林吴瘸子,骂了娘,“再说了,听说咱的女兵让他抓去,军长不让去救,咱当兵的也不干啊,还是男人不是了?那还不得炸了营啊?”“警卫营,留一个排警卫电台,去给我把人救回来!”“砸锅卖铁,反正你得把人给我救回来!”最后竟然办成了。此战引发了萨的兴趣,但,这场战斗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子虚乌有,到底有多少人被俘,有多少人被救出,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女文工团员,救援的战斗是怎样打响的,打了多久,规模多大,被俘人员经过了多久被救出。这名笔杆子自己并非参战人员,只是五七年收集军史材料的时候,几个笔杆子各管一军,相互交流,说起过这次战斗。但是,这个战例最终没有列入军史之中,他也记不清是哪个军,只记得是四野的一个军。资料出处说不清楚,特别是没有参战部队番号,让我颇为踌躇。也许,只是一个传说?我从一位警界朋友那里学到了一点东西----有三个证据,你才能基本确定一个案子。前几天,在家中遇到祖父的一个远房亲戚,说有个老八路前几天还提到你呢。老八路,提到我?为什么?萨甚是好奇。一说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八路是1940年参的军,延安炮校出来的老炮兵,打过新开岭和锦州,入朝作战的时候担任炮八师某团参谋长。老爷子问起我是因为有人送了他一本萨所写的《铁在烧》,并告诉他我是河北老乡的后代。那是一本描述铁原大阻击战的书。而在五次战役后期,老爷子所在部队配属六十三军,正参加过这次惨烈的恶战。既然如此,萨打蛇随棍上,问人家能不能找老爷子聊聊?5月11日,萨与一名出版界的朋友一起,到北京香山附近某干休所,拜见了这位年届耄耋的老八路。也许因为河北人恋乡恋土的传统,老爷子听说萨是老乡后很是热情,拿书比对着提供了不少当时战斗的细节。老人记忆清晰,谈到苏式炮兵密位与美式炮兵密位的换算如数家珍,让我这个做了十几年IT的几乎跟不上趟。是啊,一个圆,苏联人按6300份分,美国人按3200份分,这样的换算我跟得上趟我可以去参加华罗庚金杯赛了。老爷子都八十八了……想一想抗联六军的老兵李敏,也是八十八,爬山小伙子赶不上,我们河北老乡,老游击队长孙光瑞,一百零三了还有滋有味地跟人家谈梅花拳呢,这些老人的生命力实在令人佩服。老爷子有个相册,里面多是从炮队镜里拍的美军阵地。老爷子告诉我们入朝的时候,他们团配的是德国相机,这批照片都已经进了档案,但原件老爷子是舍不得交出去的。铁原那一战老爷子命大,站在炮队镜前面观察目标的时候,美军炮弹的弹片把他的裤腿划开了却毫发无伤,而站在他身后的通信员,正被这块弹片打中,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他说我书里有个错误,铁原之战的时候炮兵还没换装苏式大炮,用的还是美国炮,直到五次战役结束后,他们团才换了苏联的122毫米榴弹炮。“苏联炮不如美国炮,车拉着炮,车一停,美国炮就停下,苏联炮撞车屁股。可是美国炮的炮弹我们造不了,供应不上来啊。”老爷子说团级指挥官也在第一线指挥?我疑惑地问。当然了,炮兵的指挥部比大炮要靠前,有时候还要钻到敌人屁股后面呢。在越南打仗的时候因为这个还牺牲了一个参谋长。老爷子看我不懂,解释道。铁原阻击战是不是入朝打得最艰苦的一战?那倒不是。老爷子道,最艰苦的一仗是第四次战役,打完了砥平里----这个地方咱们没打下来,全军开始一边防御一边后撤。我们团配属四十二军,已经打到水原了,过了三七线,快到三六线的地方,也开始撤。一路边打边撤,撤着撤着,情况就不大对了,有一段,看情况美国人是要合围四十二军,仗越打越险,行军的时候我们大炮的炮筒子都插上了爆破筒,那是准备万一不成就得把炮炸了。那是没办法,就几十发炮弹了,那也不能把炮留给敌人呐。就几十发炮弹了,也要打仗。撤到中间,吴瑞林的警卫营去救文工团员,让我们打掩护,我带着四门105榴弹炮,一个连,掩护他们……等等,文工团员?!吴瑞林让警卫营去救文工团员?哪个部队的文工团?那还能是哪个部队的,四十二军的文工团啊,回来那演员都坐我们大车走的,就我们炮团有车嘛,嗬,把这帮小姑娘吓得……这位当年的参谋长姓刘,第一线的军旅生涯从抗日战争一直持续到唐山抗震救灾,干了半辈子炮兵。向刘老询问营救文工团员一战的详情,得到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痛快,老爷子甚至 可以回忆起营救下来的文工团员的名字和相貌。重新听了一遍采访录音,发现前面写的内容有两处错误。第一,苏式炮兵密位是6000,而不是6300,美式炮兵密位是6300,而不是3200,把什么都往八进制的数字上套,属于老萨这一行的职业病;第二,刘老所在的团并非随四十二军打到水原,按照当时作战惯例,志愿军的一个军要配属一个炮兵团。第四次战役初期,他所属的这个团并非随四十二军作战,但在砥平里战役中,配属给四十二军的另一个炮兵团因为在美军空袭中损失较大,而四十二军作战任务甚重,急需炮兵,于是他们团奉命归属四十二军使用。接到这个命令时,刘老带一个炮兵侦察组正在战线最前方,接近水原的地方进行侦察----炮兵作战需要知己知彼,刘老在四五年就是观瞄排的排长,干这个是他的本行。据查找资料,当时刘老所部应是随五十军作战。这个行当十分危险,刘老回忆抗美援朝中他的部队就有侦察组没来的及撤下来被敌人打了的事情。第四次战役结果不很理想,因为砥平里没有打下来,敌军反击之下志愿军中部战线出现了缺口,更主要的是补给线太长,给养跟不上来,全军不得不节节抵抗,后撤到三八线以北。由于这一战美军主将李奇微做了充分准备,选择的进攻时机颇为准确,除了其武器装备甚为优越以外,双方调动参战的兵力对比也同样存在差距。在美国1994年版的《Phases of CCFK orean War Campaign》(中国共产党军朝鲜战争各战役)中,美方记录当时双方的兵力如下----“Atthetime,UN had about 231,000 non-ROK and 120,000 ROK force at thefront line,facing about240,000CCF,but halted their attacks.”(当时,“联合国军“在前线拥有二十三万一千名外国军人和十二万名南朝鲜军人,与之面对的是二十四万中国共产党军,但阻止住了他们的攻势)。双方差不多三比二的兵力对比,也不能不对战斗的结局产生影响。对刘老来说,配属四十二军作战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炮八师就是脱胎于四十二军。跟着老部队作战,双方配合十分默契。在四十二军边撤边打的过程中,炮团始终在用炮火掩护后卫线上的部队,迟滞美军的攻击。营救文工团员这一仗应发生在1951年3月,第四十二军位于东线,正在通过三八线后撤途中。对四十二军来说,当时战况十分紧张。据刘老回忆,与惯常记录的节节阻击不同,东线美军一面在后方始终保持对四十二军的压力,一面以有力部队在向该军后方穿插,显然意图合围四十二军,虽然没有完全围上,但从地图上看,四十二军和配属的这个炮团已经陷入了一个大包围圈中。合围志愿军一个军,李奇微的胃口可算够大。一支部队的素质,在后撤作战中体现得最为清晰。志愿军老兵回忆,抗美援朝作战中南朝鲜军的特点是“打胜不打败”,意思是一旦被打败就会放羊。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是四野的一员悍将,对放羊这种有前途的职业没兴趣,面对这一不利形势,仍然牢牢地控制着战线,且战且走。而三十九军(还有另一个军,未记住番号)则全力向四十二军靠拢,试图援救友军突围。围一个军,招来两个军,李奇微这个仗打得可就有点儿大了。炮团成了美军重点攻击对象,炮阵地每天落弹两千发,但因为炮八师是第一批入朝的老部队,对于在美军炮火下怎样隐蔽颇有心得,损失倒不太大。双方损失最大的,还是步兵。根据双方战史的记录,在第四次战役东线的战斗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双方第二线部队损失比第一线还大。这是因为中美两军在攻防作战中,都把炮兵的主要打击对象瞄准了对方向前沿增援的部队。运动中的部队没有掩体可以依托,四十二军的步兵因此蒙受了相当的损失。美军也好不到哪儿去。刘老一次夜间去前沿阵地,走进一片开阔地后踩到一个兵,他赶紧说对不起,那人没回答。继续走,又踢到一个,又赶紧说对不起。走了半晌,说了一路的对不起,一直没人理他,老刘觉得有些不对,转眼间又踢到一个,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是个两眼圆睁的美国兵,已经气绝多时了。发现自己走过了头的刘老赶紧往回走,天快亮才返回自家阵地,和步兵说起这段经历,人家叫起来–那就是你们炮兵昨天打的啊!炮兵战斗力是强,但炮弹运不上来。没有炮弹,大炮就是废物。打到后期炮团的大炮大多断了炊,团长只好下令准备爆破筒,塞在炮筒子里,一旦大炮有被俘的可能立即炸掉,以免资敌。刘老则跑到军部“哭穷”,看后面能不能加紧送一批炮弹上来。结果,正碰见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操着南方口音,敲着桌子上的地图在骂人:“长能耐啊,把女兵丢给敌人,你们倒回来了……丢人呐!”几个满身硝尘的干部站在军长面前,有的还在抽鼻子。刘老重复一句,说“丢人“是吴瑞林的原话,其他的……脏话不好意思重复。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四川人,个儿不高,老红军,当年打日本鬼子挨过两发炮弹,九处负伤,终生瘸一条腿。此人相貌奇诡,眼睛不大但精光四射,远看挺帅气一张脸,近看满脸都是横肉丝。喜欢斜眼看人,被惹毛了的时候一边嘴角会一直往上吊。据说解放军内部把某个器官叫“锤子”,就跟这位军长的口头禅有关。五五年授衔,吴军长穿上将军服(1955年吴瑞林授陆军中将并非上将----编者注),拐着一条腿到处乱串,跟老战友这个那个的打招呼,有个秉性诙谐的将军私下跟人讲:“你说好好的一身衣裳,咋穿吴瘸子身上怎么看怎么跟土匪似的?”这么一位,牙一咬眼一瞪,开口训人,什么架势就不用说了。向旁边的参谋一打听才知道,真是出了大事。军里的文工团在后撤的时候因为动作迟缓,被美军从我军防线渗透进来的部队追上冲散,虽然有一部分人爬山逃出,但仍有十余人被美军俘去,其中多数是体力较弱的女文艺兵。文工团没有多少自卫能力,几个干部能把部分团员带出来已经很不容易,让他们去救人力所不及,只好赶紧报告。其实,此时整个战线上四十二军正在被敌军步步压缩,向后方退却,前线兵力捉襟见肘,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返回去救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要光是训自己人,那就不是崩石头砸美国坦克的吴瑞林了。刘老道:“再说了,听说咱的女兵让他抓去,军长不让去救,咱当兵的也不干啊,还是男人不是了?那还不得炸了营啊?”文工团的女兵在志愿军中极受爱戴----刘老在行军的时候,经常看见一边儿敌人的炮弹在周围爆炸,一边这些梳着“毛盖子”头短发的女兵就在路边的松树下面啪啪地打着快板给战士们鼓劲儿。这样的女兵,在战士眼里那就是神!老吴一声令下,警卫营,留一个排警卫电台,去给我把人救回来!吴瑞林的警卫营是他的救火队,四个连个顶个棒小伙子,特别是第一连,胡子冒一点儿碴的就不要,人称青年连,战斗力极强。没有什么“首长,那军部太危险了吧”之类的废话,警卫营长说声是,敬个礼就要往外走。这时候吴瑞林一眼看见刘老了,叫住警卫营长,直瞪着刘老问:“你那个炮,还有炮弹吗?”“还有几十发。”本来是要炮弹来的,听到这句问话,刘老二话没说就把家底儿亮了。军长转向警卫营长:“行动的时候你直接和炮兵联系,要火力支援。”“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打。”顿了顿,道,“砸锅卖铁,反正你得把人给我救回来!”配属四十二军的这个炮兵团共辖三个榴弹炮营和一个高机连,入朝的时候每连六门75毫米美制榴弹炮,算是当时解放军中装备最整齐的炮兵部队了。肯定有人会感到疑惑,这共产党的炮兵,哪儿来的这么多美国炮呢?都是辽沈战役从国民党军部队缴来的。国民党军在东北作战时的主力新一军,新六军,都是美械化程度最高的部队。想当初孙立人,廖耀湘两位师长在印度瓜分史迪威弄来的三个师装备时,一个中国师的火力等于一个半美国师,是国民党军中名副其实的“梦之队”。这种75毫米M-1榴弹炮是其典型装备,射速快,火力猛,携带方便,是山地丛林作战的优秀武器。保留到今天的抗战影像中经常可以看到中国军人操这种炮痛击日军的镜头。“梦之队”在缅北归国之战中斩关夺隘,打得日军抱头鼠窜,无愧于中国军人的荣誉,却最终被葬送在内战的战场上,应该说是件颇令人惋惜的事情。但他们的装备成为朝鲜战场保家卫国的利器,也算一个不错的归宿。有个九二步兵炮就能乐得蹦高的土八路,当年得到这批大炮的时候,恐怕会在舌头上咬一口看是不是做梦。但是入朝之后土八路的胃口又被吊高了----二次三次战役中,成批缴获的美制105毫米榴弹炮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据刘老讲75毫米炮射程只有8,000米,105毫米炮射程10,000米以上)成为各炮兵部队新的争夺目标。刘老所在的团也装备了部分105毫米炮,不过,在这次支援作战中,他们出动的一个连,装备的依然是六门75毫米炮。这是因为105毫米炮的炮弹全靠入朝以后的缴获,平常时候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如今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早就断了顿。警卫营的出击十分迅速却扑了个空,在文工团被袭击的地方没有发现美军,只收容了三名打散的团员。写作本文途中,有朋友提供线索,说起小时候听其姥姥的一个战友说过文工团遭袭,军长亲自派人营救的事情,貌似就是此战。美军来袭时,这个战友当时背着几十个水壶在山坳的一个泉眼打水,躲过一劫,她后来做到山东省文教系统的干部。若这是同一事件,这位打水去的文工团员很可能就是当时被警卫营收容的三名幸运者之一。三名救下来的团员也说不清敌军的动向,只模糊提供美军是带着我方被俘人员向其战线方向步行撤离的。警卫营长是吴瘸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整个警卫营要脸不要命,风格和首长一模一样。既然军长说了“砸锅卖铁”的话,那绝不能就这样回去的。但摸不清情况,也不能打狼似的就往上冲啊。刘老对这件事用了个古老的比喻:“你就是赵子龙,杀个七进七出,也不能让曹孟德把刘阿斗交出来不是?”警卫营的方法很简单,找个美国人问问不就成了?问题是美国人肯说吗?刘老说:“他乐意说,他都让我们捉来了他能不乐意说吗?”我就琢磨美国兵不能这么善良嘛,敢情是让当舌头给抓来了!警卫营派出一个侦察小组,抓了两条美国舌头回来。在这个抓舌头的过程中,炮兵还起了作用。没等警卫营出动,炮兵已经按照要求,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阵地。一切作业悄无声息,美军对鼻子底下出现了一个中国炮阵地一无所知----穷惯了的解放军把炮兵当宝贝,能当炮兵的都是最好的兵,所以抗美援朝的中国炮兵军事素养甚高。谈到炮兵的素养,刘老讲这是周恩来说的。1941年,刘老被从冀中调往延安炮校学炮兵,校长(据查是炮兵团团长)是朝鲜人武亭,从此开始了摆弄炮筒子的生涯。不过,开始新鲜的刘老很快就失望了,延安炮校脱胎于八路军炮兵团,虽然号称一个团,炮却没有几门,种类杂七杂八,而且口径甚小,看来不像能成器的样子。不但是刘老,来延安当炮兵的多是在步兵部队干得风生水起的战斗骨干,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些情绪。于是周恩来到炮校做了一次讲话,中间有句话让炮兵们记忆终身----“模范战士才上炮团”。有一个刘老亲历的小片段或许可以铨叙中国炮兵的素养。魏巍到前线采访的时候,因为前线战斗激烈,一度被安排在该炮团,原因是炮兵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是,几天以后,护送的干部找到上级,赶紧把这位大作家护卫到别的部队去了。原来,如同能用迫击炮打平射一样,土八路出身的炮兵们从来不肯规规矩矩地使用武器。那段时间步兵与敌军反复争夺一座陡峭的山峰,炮兵一直顶到最前线,需要的时候竟然把榴弹炮的炮管竖起来,如同迫击炮一样打曲射。随着敌军越打越近,榴弹炮的仰角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垂直。虽说榴弹炮从性能上说有这样的能耐,可象中国炮兵这样大角度地开炮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属于听说过,没见过,只觉得炮弹似乎在朝天上打,然后落到自己脑袋顶上来。护送干部怕炮弹掉下来炸了魏巍,赶紧护送这位爱上前线的大作家换地方。实际上炮兵却没那样多的担心,因为军事素养好,那一阶段的战斗炮44团只阵亡了一个战士。“我们四野打敌人不用炸药包,都是用炮直接炸。”刘老傲然道。刘老说当时的炮兵不但军事素养好,政治素质也好,主要成员是黑土地的翻身农民。为了自己能拥有一片土地,中国农民可以在战场上成为最无畏的战士。然而,炮兵怎么能帮着抓舌头呢?当然能帮忙了,不过这个忙帮的很诡异。刘老回忆,侦察兵出发后不久,忽然发来一个奇怪的要求,对某某方位的某某地区,打一个齐射。就一个齐射,六发,还没有明确目标,炮兵都明白,那就是瞎打啊,这是啥意思呢?炮兵们可有点儿不明白了。他们可不知道,这一排炮弹下去,舌头,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尽管营救文工团的行动涉及上到军长下到侦察兵,包含了步兵与炮兵的配合行动,但实际上这场战斗的过程,从美军袭击文工团开始算起也不超过十个小时。所谓迅雷不及掩耳,大体如是。不过,刘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炮兵们进入阵地等待呼唤,仅仅一个小时,已经等得“脖子都长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临时构筑的炮兵阵地过于靠近前沿,暴露在外,一旦被美军发现可能遭到十倍以上火力的攻击;另一方面,文工团员们的命运,如同一块大石压在大家心上,都很是为她们担心。炮团没少和文工团的演员们打交道。用刘老的话说,入朝作战先后配属几个部队,就属四十二军的文工团最惹人注目。这是因为,四十二军的文工团装备全套的西洋鼓号,该军文工团的水平很高,无论长号还是黑管都玩得得心应手。西洋鼓号与传统的二胡琵琶不同,一旦演出起来节奏轻快,热闹非凡,只有铜锣大鼓可以媲美,但铜锣大鼓谁没见过,这洋玩艺儿显然更有吸引力,于是给官兵们留下了极深印象。四十二军的西洋鼓号来历有趣,原来是四十二军打进汉城的时候,从美国海军俱乐部里缴来的,别的军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李奇微在评价志愿军占领汉城前后的表现时,用了近乎“秋毫无犯”的词句,显示中国军队纪律之好,控制之强。即便是最后放弃汉城的时候,中国人也没有对这座城市进行破坏。不过,这种良好的军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对于美军和南朝鲜军的军事装备和补给物资。美国海军俱乐部的西洋鼓号虽然不是兵器,但既然是属于美军的,就是当仁不让的战利品。访问刘老的时候,和我一起去的一位文化人慨叹,打仗啊,还是打美国人比较合适。这种事情让战争看起来似乎有些轻松。然而,在刘老的阵地上,脖子都等长了的炮兵们,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最让他们觉得沉重的,是担心那些被俘的女文工团员们。军文工团几个女团员活泼灵巧,特别是一个叫乔X的女演员,眼睛很大,两条长辫子(四十二军文工团唯二的两条长辫子,据说是为了演节目特别同意保留的)乌黑闪亮,是炮团很多人的梦中偶像。落入美军手中,不知等待她们的是怎样的命运。大炮不能上刺刀,眼看着警卫营出击,炮兵们颇有些有劲儿使不上的感觉。所以,接到侦察兵开炮掩护的要求,炮兵们大有如释重负之感,但又有些疑惑。大家一面炮弹上膛,一面琢磨--这一排炮弹,只怕连个美国兵的毛都沾不上,这么打,有价值吗?我插嘴问道:您干嘛不问问前面的侦察兵呢?没法问,刘老说。你们之间是怎么通讯的呢?我问。平时用的苏联电台,这次为了保证通信质量,用的是缴获美军的步话机,样子跟长筒靴子似的那种玩意儿。刘老答。步话机应该是可以讲话的吧。我追了一句。那怎么行,美国人的电子战手段很厉害,波长波段都一样,一说中国话他就发现我们了。那……你们说什么话?难道用美国机器得说英语不成?!当然不是。刘老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炮兵和警卫营突击队的联络,很简单,是通过对着步话机吹气和叩击来完成的。有的朋友提到可以用少数民族或地方语言,主意不错,美国人也的确听不懂。但仔细想想是不实际的,因为只要这样一呼叫,美军就会知道有咱们的人在周围活动。我们的侦察兵,不但不能被敌人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而且干脆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但是,这种吹气和叩击的含义,在每次行动中都临时规定,有所不同,因此毫无规律。在西方世界长大的美国兵,对摩尔斯电码的敏感比我们的农家子弟高得多,万一被哪个好奇的瑞安或者麦克听出了蹊跷,那可就麻烦了。实战中的这种通讯模式,虽然只能交流有限的几种意思,美国兵听见,却很难有所警惕。采访打过抗美援朝的老通讯兵,人家说了,美国兵有两件事儿咱们比不了,一个无线电,一个修车,天生的不用训练。有一回通讯车坏了,上海来的修理兵算专业,左修右修不见好,急得大伙儿直冒汗。有辆装俘虏的车堵在后面,上头的美国兵看了半天忍不住了,跟看押的干部沟通半天,蹬蹬蹬就过来帮忙来了----不是一个,一来来了四五个,有的支千斤顶,有的抄扳子,别看是老外一点儿不娇气,拿个小手电筒,铺块雨布就往车底下钻。几分钟搞定问题,把周围的志愿军惊得个个竖大拇哥。美国兵一点儿得意之色都没有,一个个又泥又水的跳起来,也竖着大拇指,对司机玩命地朝天比划----狗,狗,狗!!!敢情不是技痒,是怕自己的空军弟兄色盲分不清色,一块儿的统统打了!那位说了,通讯要只有那么几种信号,真看见敌人往咱们军部顶上爬,你怎么说清这种事情呢,这不是作茧自缚吗?这个问题嘛,要是日本人可能比较麻烦,中国人,那就简单了,您没看见王成那嗓子“向我开炮”吗?逼急了,明语都能用,还管什么密码啊,咱又不是猪脑子……但联络方式粗陋的确带来不少问题,刘老就纳闷儿了,这警卫营的小伙子们,要干什么啊。警卫营那边是没法回答的,此战之后,老刘才弄明白其中的玄虚。说起来,到敌人阵地上抓个舌头,对一个军级单位的直属精锐部队来说,不是什么稀奇的任务。但这回的条件太苛刻了,仔细一分析,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常情况下抓舌头都要乘其不备,现在四十二军后卫线和敌军死死沾着,双方阵地犬牙交错,两边的炮弹,子弹不断朝对方的头上盖去,打得硝烟四起。对面美国兵的确不少,都在哪儿趴着朝咱放枪呢。哪个美国兵会缺心眼到在这种时候还毫无警惕地等着被抓舌头,那肯定是智力不全,抓来也没用的。等到天黑以后摸上去抓个把警惕性差的不是不可能,但出于地球人都知道的原因,吴军长绝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兵在美国人那边过夜,否则吴瘸子有变吴疯子的可能,这一点,警卫营的营长肯定明白。最要命的是,抓的舌头还得是知道咱们女兵在哪儿的,否则,你就是把李奇微中将抓来,也未必能解决问题。所以强攻一个阵地,拿下来顺便抓个舌头回来的想法并不切实一来这种事并不好干,二来万一那个阵地上没人知道这档子事儿呢,你再攻一个?几个小时之内就得抓一个活的回来,还得是知情的,最好还不惊动敌人(避免给此后的解救行动造成不必要的困难),这个题目,可实在不容易。好在警卫营的骄兵悍将年龄虽不大,战龄都不短,四十二军从地北打到天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见过,人家还真没把抓个舌头的事儿放在眼里。警卫营长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组成一支精干的突击队,顺着敌我两处战线的缝隙往敌人的后面插,几个小时的战斗之后,文工团员们被俘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美军的后方。象四十二军这种且战且退的情况,后卫线其实并不是完完整整的一条线,双方激烈交火的两个阵地之间,往往有一些空白地带。这种空白地带对双方来说谁也不想要,但限于兵力和战线不断变换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把士兵象站岗一样一线平摆在一条线上,只能有轻有重,放弃一些战术价值不大的区域。所谓的空白地带大多地形不佳,不是处于侧射火力的攻击范围,就是不具备大部队行进的道路条件。可是,对于善于隐蔽,经验丰富的小股精兵来说,空白地带正是深入敌后的通道。抗美援朝前几次战役,我军的部队曾经用小部队穿插打过几次漂亮仗,但是美军也渐渐学会了应付的办法。他们通常到夜间就把前线部队收缩成环形设置防卫圈,并以二线部队负责清除我军袭扰的小分队,志愿军则提升到化妆偷袭,双方的斗法进入新一阶段。当然,到上甘岭这样的堑壕战战线上,这种空白地带就不存在了。从理论上说,42军警卫营的突击队,也不是没有钻进去找到美军一个指挥所,抓个懂行市的高级美军问问这种可能。但是,这种运气能有多大呢?要真有这样价值的地段,双方也就不会放任其作空白地段了。他们最初的想法是尽量接近文工团员们被俘的地方,在那附近抓的舌头,应该更有价值。这一支小分队隐蔽地钻进战线后方之后,突了一段,那位带队的军官(没法确认是不是当时的四十二军警卫营营长)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目标----在林中有一段美军阵地间通讯用的被覆线正蜿蜒在林中。美军阵地之间如果相隔不远,大多采用这种被覆线通信,大手大脚的美军往往用完就扔,被志愿军捡了不少,以至于李奇微后来都对此进行了干涉。不过这段被覆线看来满新的,带队的中国军官忽发奇想,让测试了一下,通信兵示意,有信号。于是,一个抓舌头的阵容马上摆开了。侦察兵发回信号,开炮,打一个齐射。四发炮弹在周围不着边际地落地,爆炸的同时,侦察兵一刀割断了那条被覆线。下面的情节,大部分中国人猜都可以猜到了,两名美国通信兵晃晃荡荡过来查线,把线路接通后突遭袭击,一名试图反抗的美军被当场刺杀,另一名束手就擒.应该说,警卫营的捕俘行动堪称经典。首先,通过向敌后发射炮弹制造假象,使美军误以为电话线被我军炮兵的盲弹炸断,从而使来维修的人员放松警惕;其次,以十倍兵力突袭两名美军通信兵,使其完全无法反抗,且等对方修好线路后才抓人,避免美军过早发现通信兵的失踪;第三,抓的舌头是通信兵,这是美军中最八卦的一个兵种,其信息持有能力个个都不亚于一个情报军官。审问这名俘虏,得知真的有一支美军报告他们抓到了一批中国俘虏“包括一批没有武装的女兵”。这个消息在美军中引起了相当高的兴趣,从中午开始,很多美国兵都在电话里讨论着这个问题。这支部队是美军一个徒步侦察队,出现在文工团的位置纯属地图有误造成的偶然事件,险些形成孤军突出。最新消息是他们正在从山地向公路行进,和那里留守的车队会合。按说他们早就应该和后续部队会合,乘汽车返回了,但今天他们的行动明显比较缓慢。美国通信兵很配合,此人本来或许还想挣扎一下,在看到自己同伴跟蝴蝶标本一样的下场后立刻改变了立场。警卫营立即做出了前去劫杀的决定,目标,就是美军的会合地点。只是,在敌后的行动毕竟多所顾忌,所以,当他们到达美军的集合地点时,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押解着文工团员们的美国兵们,比他们先到。炮兵团的刘参谋长问过警卫营的人,他们去救援文工团的时候,美国人正在干什么?“干什么?”警卫团的兵回答,“正俩人抬一个,把我们的女兵往车上扔呢!”后来才知道,这支美军打了文工团以后,发现自己前进太快,核准方位后急于回到公路上。但被俘的中国男兵女兵们虽然没有武器,一路上任美国兵死拉硬拽就是不肯走。软磨硬泡拖得美军的行动也因此迟缓下来。几个小时以后,才在美军士兵连踢带打之下,终于把他们带到了公路边上,并呼叫来两辆大卡车,准备把这批难得的“战利品”装车运走。眼见得要被美国兵抓上车去,文工团员们十分惊恐,拿出了最后一分力气顽强反抗,有的女兵又撕又咬,拼命挣扎。气急败坏的美国兵一面殴打,一面两人抬一个,把这些被俘的文工团员硬往车上扔。就在这个时候,警卫营的人到了……双方的战斗细节不详,但结果在意料之中--刘老说了,美国人在朝鲜最腻歪和我们打近战,打肉搏战了,一到这个时候经常扔了枪就投降。这倒和战争是否正义无关,美国兵对于近战和夜战在太平洋战争中也深恶痛绝。塔拉瓦之战中,由于美军对日军的袭击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动辄胡乱开枪,打到的自己人比日本人打的还多。气急了的指挥官肖普上校下令谁在乱开枪就把谁扔到海里去,并且从此不发给士兵们一发子弹。美军的枪械,也不是为了肉搏设计的,近战主要依靠枪托和工兵铲,远不如上了刺刀的俄式步枪令人畏惧。和四十二军警卫团对峙的美军倒没窝囊到扔了枪就投降的地步,但遭到突袭后还是仅仅抵抗了一下就落荒而逃。据刘老回忆,这一仗警卫营没有多大伤亡,反而缴获了两辆卡车,又多抓了两个俘虏。带着解救出来的文工团员,警卫营的官兵撤退的路上一路顺风。天已经黑了,美军各个前线阵地都在收缩防守。在朝鲜战场上,黑夜是中国人的朋友。救出来的文工团员们,被送到炮团,乘他们的炮车后撤。“都吓坏了,到了我们那儿还一个劲儿地哆嗦。有一个女兵,就那几个钟头,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刘老说。那个有两条大辫子的乔X跟傻了一样,你给她吃就吃,你给她喝就喝,两只眼睛跟空洞一样,一只手死死地拉着炮车上的栏杆,见谁都往后躲,不说,不哭,也不笑。这模样吓坏了很多人,后勤部长的爱人和她是好朋友,来叫她她也不理。吴军长特意指示炮团的同志–不要刺激她们,让她们好好养伤。是不是美国鬼子干了什么坏事儿?有的战士担心。听其他的文工团员说起,那些美国兵倒并不像我们推测的那样坏。发现抓到的是女文工团员,虽然一些美军曾好奇地来仔细观看,但他们大部分的时候表现颇为文明,甚至还有人分口香糖给女兵们吃(没人接)。只是她们磨蹭不愿跟着走的时候,美国兵开始变得粗暴,两个架一个,把她们双脚离地“提溜”着走,后来干脆谁不走就拿枪托砸。后来分析,美军当时发现走错了路,正在急于撤回自己一方,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这个时候,大约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美国兵会忙于对女兵们动手脚(要是被送上车带走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了),这几个小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警惕遭到袭击上,直到见到自己人的汽车才松了一口气。可惜,中国兵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听文工团员们如是叙述,炮团的官兵们松了口气。但是,看到“志愿军之花”被吓得花容失色,特别有的女兵头上手上都是被美军打伤的痕迹,血迹斑斑,还是引发了很多战士的愤怒。当晚,老刘刚刚合衣睡下,忽然接到报告,说有几个战士和一个被打了的文工团员是老乡,气不过,跑到关俘虏的地方去了,似乎是要打那三个美国俘虏(一个查线的通信兵,两个后来抓住的美国兵)出气。这可是违反政策的事情,老刘一惊,赶紧起来,跑去制止。却见几名战士已经回来了,表情怪异,像笑不敢笑的样子。问他们有没有打美国俘虏,他们说绝对没有,不信,参谋长问哨兵去。看着不像出了事,但老刘不敢大意,还是带上警卫员跑过去询问哨兵。哨兵说的确没事儿,那几个兵来了,本来气势汹汹的,从窗户缝里往里看了看,就都捂着嘴乐,然后就走了,没出什么事儿。看看就走了?老刘疑惑,说道,那我也看看。说着,凑上糊了纸的窗户(南朝鲜民间与我国北方风俗相近,也用糊窗纸),找个破洞往里一看,老刘也差点儿笑出来只见,屋里一灯如豆,三个美国兵坐在床上,脱得赤条条的,只穿一条裤衩,正在相互择虱子呢。“美国人爱洗澡,身上本来没这个东西,跟我们呆了半天,就传上了,”老刘笑道,“那仨美国人……围一圈互相择虱子……全身都是毛……”估计,那几个战士,也是看到这个场景,笑了场,没法继续使用暴力了。第二天部队继续边打边撤,到下午渐渐摆脱了敌军的夹击。从美军战史来看,第四次战役后期,在稳重的穆尔将军因为心脏病猝死后,好斗的盖亭将军接任第九军军长,并确曾试图围歼志愿军试图断后的一个军。不过,美军战史中,这个军是66军而不是42军。无论是66军还是42军,美军的攻击都是不成功的。值得一提的是四次战役后期美军连折了两员大将–美军第九军军长穆尔将军和南朝鲜第一军团司令金白一将军先后意外死掉。这位穆尔将军的死因是“因直升机坠毁,在掉入一条河以后心脏病发作而死”,换句话说穆尔将军属于典型的正常死亡。直升机坠毁摔不死他,河流淹不死他,却死于当时意外发作的心脏病,看着这个古怪的结论,萨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美国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管怎样,第四十二军都因为摆脱了敌军的追击而渐渐放松下来。炮车正在走着,刘参谋长忽然听见有人问:“你那个大炮炮口里装的啥?叮了咣啷的响。”老刘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前两天情况太紧,大炮也快没炮弹了。为了避免大炮可能落入敌军手中,炮兵们在没有炮弹的大炮炮口里填了一根爆破筒,随时准备炸炮。如今时过境迁,却没人记得把这种东西从大炮炮口取走,结果,一走这东西就在大炮炮口里晃来晃去的。哎呀,这太危险了,赶紧叫人把爆破筒都取出来。老刘手忙脚乱地吩咐,听到扑嗤一笑回头一看,原来是乔X,看着老刘忙活抿嘴笑了起来,刚才的问题就是她问的。“一瞬间,咱就放心了,这丫头,没事儿。”刘老笑咪咪地说道。营救文工团员的战斗写完了。这样一场漂亮的战斗为何没有被写入军史呢?没有一个“官方”的答案。但我们依稀知道,在那个时代,曾在战场上被俘的人员,很多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档案中“曾经被俘”的简单叙述,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掉一个人的一生。42军文工团的成员后来很多成了著名的艺术家,有的至今活跃在演出第一线。我想,他们的档案中,都是没有那四个字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位瘸了一条腿的吴瑞林军长,真是一个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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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评论2楼6楼8楼15楼19楼 估计很快就会被某些编剧引用到抗日神剧里作为桥段,据说很多编剧也会混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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