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个月要如何去玻利维亚亚工作 有没有也在闹泄

[兄弟年下 弟弟用帮哥哥强身健体的借口把哥哥上了]
  楔子  这里是离市中心有相当距离的私人墓园,占地几百坪,人高的砖墙围起一片花木扶疏,隶属于黑道天河帮的产业,埋葬的则是曾有「笑面财神」之称的天河帮前帮主居衡步。  居衡步周年忌日这天,身为儿子的居宇拓、居宇楼两兄弟依照习俗到墓前供奉牲礼祭拜,并且延请道士诵经做法事,居宇拓的母亲人在日本,缺席了;居宇楼的母亲有到场,但因为是姨太太身分,特意避开了正室所生的儿子居宇拓,站在了稍远的地方。  到场的另外还有几位天河帮的重要干部,随行的手下们则站在后头。  穿白色西装的居宇拓文雅清秀,清澈的眼睛与略带忧郁的神情让人很难将他与黑道联想在一起,小他三岁的弟弟居宇楼个头则比他健硕,少了哥哥的温文儒雅,多的却是一种阴郁而危险,光从外表看,弟弟更容易被误认为是天河帮目前的掌权者。  这样的反差常让帮主哥哥有心结,公共场合里两人总心照不宣地隔开适当距离,却也让外界对之多了几分两兄弟正彼此倾轧的揣测。  追悼仪式完成之后,两人本该分别乘车离去,居宇拓的座车却突然出了问题,怎么发都发不动,司机揭开引擎盖看状况,才发现是继电器内部的接点烧焦了。  「上我的车吧。」居宇楼的车在居宇拓身边停下,前者按下车窗,往内甩甩头,「我们的目的地相同。」目的地当然相同,两兄弟没结婚也未分家,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居宇拓沉吟,如果可以,他会尽量避免让弟弟太过接近自己,但如今对方主动邀请,若是拒绝就不给人面子,更会让外头的揣测雪上加霜。  但……  「不了,我搭保镳的车。」垂着眼睫淡淡拒绝,两人争了很久的帮主之位就算已经尘埃落定,兄弟之间的态势依然紧张。  居宇楼不打算接受拒绝。  「请哥哥帮忙吧,我不想让自己老妈上车,她总唠叨着要我结婚。」居宇拓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中年女子,心有戚戚焉,幸好自己母亲目前人在日本,要不整天耳提面命的也会是同一件事。  「好的,打扰了。」说得客气,就像这人并非是自己弟弟,而是普通的干部一般。  车开动后,居宇楼斜着身,以略带侵略的姿势靠近哥哥,笑着说:「兄弟间不必太客气。」居宇拓将眼光给移了开去,弟弟邪魅俊逸的外貌总给人锋芒外露的刺眼感,是居宇拓从来都不喜欢正眼看他的主因。  说到居家两兄弟,虽然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大院落里,事实上,相差三岁的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太多,各自有各自的朋友,也因此车上的两人几乎无语。  直到居宇楼再次主动打破沉默。  「穿上白色西装的哥哥很好看……设计师是?」讶异于弟弟竟然会以这样的话题来做开场白,居宇拓停顿了三秒锺,才接话,「子衿替我挑的。」他口里的子衿,全名为郑子衿,父亲为天河帮老干部,跟居宇拓年龄相近,从国小到大学都同校,如今更是天河帮水魍堂堂主,两人交往亲密,比居宇楼更像是居宇拓的亲兄弟。  「不意外。」居宇楼点点头,少顷眼神阴郁。  居宇拓的白色西装上沾了少许燃烧纸钱时飞来的灰,居宇楼注意到了,殷勤拍掉,哥哥默然不语,却隐约觉得,弟弟故意靠得太近,表现出压制的态势。  居宇楼突然沉声说:「哥哥最近小心些,红蛇……」莫测的语气暗示说话的人正掌握着重大秘密,而这种暗示,通常都能顺利勾起听者的好奇心,居宇拓心底更是响起警讯,弟弟不是个爱闲聊天的人,特意提起红蛇,为什么?  居宇楼解释下去:「三个月前我们成功与巴西的红蛇接头,承诺要供应他各式仿冒软件、照相机、笔记型计算机……」「对。怎么了?」居宇拓耐着性子追问。  南美洲向来就是仿冒品的大市场,购物中心里的冒牌电子商品堆积如山,红蛇则是归化为巴西公民的华人,大量输入盗版仿冒品,居宇拓透过中间人与他接上头,承诺以最低价格及最快速度,从专制仿制品的国家将产品经由玻利维亚进入巴西,才拿下了这笔大生意,只是如今听居宇楼的语气,似乎本帮也因此惹了麻烦。  果然,居宇楼邪邪一笑说:「根据可靠消息,水蜃帮帮主大狻在我们之前也跟红蛇联系过,想吃下这生意……总之,红蛇选择我们天河帮,大狻认为全是我们扯他后腿……」「做生意各凭本事,大狻能对我们怎么样?」「大狻用拳头起家,比一般人暴戾横冲,他虽然没有公开放话,但按照他过去以怨报怨的习惯,往我们后头捅一刀很正常。」「凭水蜃帮的实力?他不会那么天真。」「天真的是哥哥。」居宇楼更加靠近,用宽厚的肩膀加强他这几句话的警告性。  居宇拓眉一挑,怒气微炽,「……对于我继承帮主之位,让你担任辅佐的二帮主之职,你从未心服口服,是吧?」「哥哥岔题了。」居宇楼耸耸肩,退回坐好,望着窗外急奔风景,「我的确跟哥哥争过东西,但哥哥以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更多的钱、权、或者想报复被我母亲欺压过的怨恨?」居宇拓挑明了说。  弟弟却只是笑笑,「答案其实比你想的简单。」因为太过简单,所以没有任何人猜得到、想得到、意料得到。  居宇拓皱眉,弟弟又表现出一副讥诮的表情了,像是将周围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耍。  「我已经不打算争了,没意思。」弟弟又说。  居宇拓对此点持怀疑的态度,他知道弟弟是只狮子,总想着哪天反过头来将哥哥给咬死,好夺回狮王的领导地位,再说,轻言放弃并非狮子的本能。  唉……  「累了?」  「……有一些。」居宇拓闭眼捏着眉心,想重新提振起精神,有弟弟这样的人在身边,他时刻都不敢大意。  「我可以替哥哥按摩肩头,愿意吗?」这样的提议若是出自于郑子衿、司机、管家、甚至是酒店小姐的口中,都没有此刻违和,居宇拓忍不住瞄着弟弟骨节粗大的手,那是精于操持器械、擅长抢取掠夺的手,这样的手若是放在自己脖子上,下一秒钟说不定就会强扼住自己呼吸,从而──居宇楼读出他眼中的疑惑,却不忤,反倒挑衅似地问:「怕我?」「你是我兄弟,没什么怕不怕的。」假做轻松地换个姿势,将重心靠往松软的椅背,这动作表示了一种拒绝,不让人碰触自己的肩背。  居宇楼也没坚持,两兄弟无论在人前人后,都一如既往表现生疏。  车队行过一处大十字路口,司机突然大叫:「小心!」十字路口另一侧路面为红灯状态,目前停了一辆车,车上的驾驶员居然是假人,就在居宇楼这辆车经过的时候,引擎运转声突然大作,假人驾驶的车算准了时间差,直直往车后座撞过去。  以七十公里时速行进的己车来不及绕转,居宇楼立刻翻过哥哥,以宽厚的背部来横挡。  居宇拓本来以为躲不掉了,因为他正好坐在怪车冲来的方向,弟弟却突然罩了过来,可怕的爆炸声响随即响起,向以硬厚钢板知名的奔驰车后门板被撞凹了进来,同时挤往两人。  居宇拓自小就有随时会遭遇天河帮仇家报复而死于非命的准备,这时听着金属脆弱如纸叽嘎捏碎的声音,就像鬼物在他耳畔低泣;同时间火光照耀,空间缩小,地狱到头了,刹那间也觉得自己身体被撕裂。  但什么东西又包围着自己如此热。  第一章  天河帮,组织严密的跨区域发展帮派,其下分支众多,支会数达到八十以上,山魑石魅水魍沼魉则是帮下四大堂口,此四堂口除了效忠天河帮之外,也有独力运作的能力,是个让警方不敢小觑的黑帮组织。  天河帮帮主居衡步在他六十二岁那年癌症辞世,他生前争议不休的帮主接位人选,因为居宇楼涉嫌犯毒案潜逃出国,便自动移转给了居宇拓。  大儿子居宇拓背景也不简单,他母亲是日本黑道极花组现任组长的妹妹,这在他争夺天河帮帮主之位时,能够起推波助澜的效果;相对的,异母弟弟居宇楼虽然手腕强悍有魄力,背景却略逊一筹,后来虽以无确实罪证之故而摆脱贩毒嫌疑,却从此只能低调行事,最后担任起天河帮二帮主等辅佐帮务的工作。  两兄弟撑起了从前居衡步打下的江山,但目前这平衡的态势被打破了,一场不知是哪方势力规画下的暗杀行动,让两兄弟此刻正待在医院治疗中。居宇拓全身动弹不得,居宇楼则是后背部有大面积挫烫伤。  车祸事件在黑道世界里也引起不小的震撼,据说肇事车辆是以遥控的方式运作,凶手在逃,也没有任何一个帮派出面承认是他们干的。  现在,居宇楼正站在居宇拓的病房里,摈退其它人,与医生讨论哥哥的伤势。  「……能解释更清楚吗?明明身上没有一点伤,为什么我哥哥会虚弱到连手脚都不能动?」带点儿不耐烦了。  医生耐心说明:「各种检查都做过了,没任何异状,可能是他在车祸之中受到很大的惊吓……建议回家休养几天,在熟悉的环境里,或者很快能调适回来。」「你是说,我得找人帮他收惊?」「医学上,这应该称为神经紊乱性心智缺失症。我并不推荐民俗疗法,但可以安排居宇拓先生往身心科做深一层的检视。」医生就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建议。  居宇楼思考的时候,手下推开病房门报告说:「翁堂主及郑堂主坚持探望帮主,口气很硬。」居宇楼沉下脸:「怕我趁机作掉哥哥吗?我出去赶他们,你趁现在连络九江师父,愈快愈好。」也难怪翁有信及郑子衿坚持要见居宇拓,因为居宇楼封锁了一切关于居宇拓的消息,外头甚至传出帮主已经伤重不治,身为好友及忠心下属,郑子衿怎样都想亲眼见到居宇拓一眼。  走廊外,翁有信跟郑子衿见到居宇楼走出病房,忙过去堵人,守在门口的四名黑衣人立即护在居宇楼身前,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气氛剑拔弩张。  「让我见宇拓!」郑子衿凌厉要求。  居宇楼斜瞄这位衣冠楚楚却颇带妖魅气质的青年,心中对之仇忾不已,从前跟兄长分庭抗礼的时候,郑子衿对自己多所攻诘,从不把他居宇楼放眼里。  「哥哥刚做完检查,睡着了。」居宇楼挡在门口,冷冷拒绝。  郑子衿瞪着他,「人还活着吗?」「诅咒哥哥?」居宇楼哼一声,「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不让我见他,我怀疑,他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见针见枪的暗示居宇楼暗藏坏心,要对帮主不利。  担任天河帮右辅佐的翁有信年纪比较大,懂得该趁机转圜气氛,于是挡在两人中间。  「我说啊,天河帮里你们关起门来枪战也没人在意,可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别让帮里不合的风声传出去。」话一转,同样指责居宇楼,「就算是睡着了,也得让我们看一眼,外头都传帮主死了,我总得帮着灭些风声是不是?」老狐狸一只,居宇楼想。翁有信外表和善,其实是日本极花组派在天河帮里的细作,为了让居宇拓顺利当上帮主,他早几年还装成支持居宇楼,其实就是想借机将自己给除去,而现在居宇拓顺利继位,他也就表明了身分,公开挺着极花组,职位更是由原来的石魅堂堂主转任天河帮右辅佐,掌控更多的权力。  「……他受了惊吓,需要绝对的安静。」居宇楼冷笑,「我真要害他,他能活到现在?还让你们在这里质疑我对兄长的忠心?」态度强硬,不让他们看就是不让他们看。  郑子衿沉不住气了,愤愤又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探病?」「哥哥是天河帮的人,也是我亲人,目前一切我说了算。」言下之意,于公于私,帮务与居宇拓都由他负责,别人无从置喙。  郑子衿真是气到跺脚了,很没风度的转身离去,表明根本不将二帮主给放在眼里。  翁有信搔搔他那几乎快退到头顶的发线,小心地说:「在日本养病的夫人还在等我报告消息回去……」「大妈那里我会亲自打电话去解释,你也回去吧,查出车祸主使者到底是谁,一定要让道上所有人知道,挑衅天河帮的下场会是如何!」翁有信离开后,居宇楼回到病房内,安静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好一会儿他问:「哥哥醒着吗?」居宇拓没任何动静,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居宇楼也不再问了,病房陷入静谧。  他凝视着病床上的人,因为做检查弄仪器什么的,居宇拓上半身没有穿衣,胸前的龙兽刺青狰狞,而巧手匠心的刺青师傅为了搭配那淡淡粉红的乳头颜色,还为神兽多添了樱花相倚,凌厉华丽交拥相迭。  居宇楼虽也是黑道中人,却没有刺青,黑道里他独树一格,但这不影响他对居宇拓的眼光,相反的,他认为这刺青很美,美得让人心醉神驰。  但此刻他却对这刺青有微言。  「……若是没有守护主人并且排邪除魔的功用,这龙岂不跟装饰品一般?」居宇拓听到了,弟弟是反讽这刺青的不切实际吗?  他其实意识清醒,医生的诊断也字字听在耳里,包括病房外三人的对话,知道郑子衿正担心着他,所以话说的重了,也幸好子衿跟弟弟没起冲突,否则会给天河帮引起更大的麻烦。  但、居宇拓也自顾不暇了,他目前最害怕的是瘫痪这件事,正值青年时期的他若因此下半生都要在病床上度过,情何以堪?没妻没子,谁又能担当照顾自己的责任?  弟弟会顺理成章把他踢到天边去吧?  手突然被温温热热的什么握住了。  病房内没其它的人,那么、抓着自己手的是居宇楼?很意外,正在想弟弟怎么回事,突然间有人敲门,居宇楼收回手。  「九江大师到了。」手下在门另一边报告。  居宇楼开门迎进一位身穿居士服的青年,他面青唇白倒吊三白眼,很有种神棍骗财骗色的气味,居宇楼却知道这人看着猥琐,其实很有本事。  「九江大师,看看我哥哥,他……」九江摆摆手,要他不用多说,来到床边看了看居宇拓的气色,自己面色也沉重。  「不太妙啊……」  「我以为哥哥只是受到惊吓,收收惊就好……」「受惊也分程度的……我先试试安他的神魂。」掏黄色符纸出来,以黑色自来水毛笔迅速在上头写下「奉凤钩道人敕令压惊镇煞保安罡」等字样,烧了在居宇拓身边挥了挥,那烟雾飞进居宇拓眼睛,又干又不舒服,眼睛因此眨了眨。  居宇楼注意到了,忙说:「他……」虽然居宇拓有动作了,但九江还是皱着眉头,显然对这符的功效不甚满意,又从随身袋子里取出一枝香点燃,向天喃喃祷祝后,抓住居宇拓手掌摊开,用香的尾端用力刺。  「你干什么?!」居宇楼又惊又怒抢下那枝香,质问九江。  「痛……」突然间居宇拓喊了一声出来。  声音微弱,听在居宇楼耳里却是比雷还要响,他这两天亲眼见到医师给居宇拓做测试,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九江拿香一戳人就呼痛,太神奇。  「我哥哥没问题了?!」  「问题很大……」九江还是摇头。  居宇楼以为九江是暗示着报酬,便说:「不管要花多少钱做祭改都可以,尽管开口。」「不关钱。」九江面露忧色,「人有三魂七魄,魂指的是人的精神面,魄则掌管肉体活动。他的魂还在,魄却因为肉体受到震荡惊吓而散去,所以动弹不得……」「这对我哥会有什么影响?」  「魄散的时间拖久了,人就会死亡。必须赶紧复他的魄,一旦魄安定、魂安宁,人也就无恙。」「那就复他的魄。」皱着眉头,居宇楼说。  摸摸下巴,九江说:「阴阳平衡方为人,他失了魄,体内阴气凌驾阳气之上,这才是他半死不活的真正原因,解决之道是灌注他足够的阳气,每七天就能回复一魄,到七七四十九天后,七魄回归,他也能回复正常。」「你施法需要任何法器或人力,我都全力配合。」「『复魄』过程麻烦些,除了我设坛招魄外,他这里也必须有相应的措施来配合……」九江吞吞吐吐起来,「听过采阳补阴吧?就是女人在欢爱的过程中,吸取男人的元阳来补益自身,让自己青春永驻……」「你要我找个女人给哥哥?」话里隐隐透着不悦。  「你还没搞清楚吗?他体内阴气多的跟死人有得比,给他女人只会要他的命。」把话挑明了说:「他需要的是男人。」「嗄嗄?!」躺着的居宇拓居然低呼一声出来,惊愕恼怒,他可是将对话全听见了,按照九江的说法,就是必须让男人上了自己,好吸取阳气滋补自身,但、这种做法太……居宇楼则是把眉头压得很低,「说清楚些。」「房中术里,男人精液为最可贵的生命之液,又称元阳,富含最纯净的阳气。元阳能调整令兄体质,吸引分散的魄回来。只是要切记,『复魄』术一旦施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能中断,若是期间阳气青黄不接,七魄不能顺利回归,那就糟了。」「我哥会死?」居宇楼紧张了。  「比那更糟,他会成为活死人,俗称的植物人,魂魄无法去投生,只会在身体附近徘徊──」居宇楼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计算行「复魄」术救治哥哥的成功机率有多大,虽说现代医学有其优点,但九江的说法似乎胜算更大些。  「你说呢?」居宇楼转而询问病者:「天河帮还需要哥哥的领导,哥哥必须康复起来。」「……不……」身为异性恋者,居宇拓怎样都无法想象跟男人苟合的情景。  「这件事由不得哥哥做主,我会将一切安排好,怎样都会救回哥哥。」冷硬地说。  居宇拓心里不以为然,这不可能是弟弟的真心话,现任帮主若死去,他接掌天河帮理所当然不是吗?  然后他害怕起来,或者弟弟跟九江不过是上演一出戏。自己留在医院里让医生照顾,反而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最终必能恢复健康,但弟弟却是故意用所谓「复魄」术欺人耳目,实则以阴法来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他想大声嘶吼呐喊,想跳下床去,但身体软绵绵,连一根小指头儿都动不了。  「哥哥看来很惊慌。」居宇楼弯下腰,从上方俯视全无反抗能力的人,「……放心吧,我若真要你死,现在就能下手,还能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罪证。」言下之意,弟弟若真有异心,根本不必拐弯抹角。  居宇拓别过眼睛,对方那读破心思的表情太刺人。  「我会找个守口如瓶的人,事成后他就会消失,只请哥哥暂时配合。」居宇楼话声难得柔和了,「撑过这四十九天,就好。」闭上眼睛,居宇拓目前就是只爪牙都被敲去的猎豹,由他人来决定存亡,连反抗都不得反抗。  第二章  居宇拓在经过九江那一阵刺激之后,终于回了点力气,居宇楼很快替他办了出院,带回天河帮总部、同时也是居家人生活的宅邸去。  总部位于市郊区,高墙围起了约两千坪的大庭院及正方格局的大房子。房子分为两部分,前头的总部为天河帮议事、开会之用,以穿堂连接到后头的屋舍庭院,和式造型的优雅堂屋目前只居住着居家两兄弟、管家、厨师及帮佣,至于护法等下属们则住在前堂,随时可供差遣。  居宇拓暂时无法走路,任着弟弟抱下车,一切过程都在天黑之后进行,居宇楼不希望帮主病恹恹的样子被太多人看见,引起外界对帮主健康情况的揣测。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能消弭不安,稳定天河帮各部会及友盟的疑虑才是最要紧的。  「哥哥先休息一会。」将居宇拓送回房间,平放在铺了睡垫的榻榻米上,居宇楼替他盖好被子,小声说。  居宇拓很冷,心里一边抗议居宇楼给自己盖的被子太薄,一边又发现到一件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事情;他身为一个高佻成年男子,体重不可能太轻,弟弟抱起自己来却是轻松自在,靠在他身上时,更能体会到,对方身材比自己还强壮,强烈的男性味道充盈鼻间,那就像成年斗鱼身上出现的性征变化,让同样成年的自己兴起了抢地盘、争领域的斗性。  弟弟果然就是自己的竞争者,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再次陷入激烈相斗、然后两败俱伤。  眼前陡然一阵黑暗,弟弟居然将灯光给熄了,轻轻推开拉门出去又阖起门,居宇拓心中涌起恐慌,目前几近瘫痪的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若是不留个人在身边,出事了有谁能知道?  难道弟弟想留着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居宇拓外表看来端庄凝重,其实比一般人爱钻牛角尖,这一乱想起来就没完没了,但到最后他终于想起,母亲明天会抵达,到时至少有个可信任的人在身边。  安心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何时他又醒来,黑暗之中正有人碰触他的脸,暧昧的勾勒他眉眼、颧骨、以及耳廓的形状,粗糙的指腹掌面刮着他不舒服,配着拂来的温暖嘘息,害他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  谁?他想问,但他发觉自己又软弱无力了,就像回到躺在医院里的那时候。  那手还继续向下,衣服布料被拨动的簌簌作响,暗示某个动作正进行。  脱衣服──  居宇拓此时就是个被人任意摆弄的娃娃,任上衣被寸寸褪去,却连抵拒都不得抵拒,然后那人也脱了自己的衣服,并从背后贴上来。  平板的胸肌与底下特有的硬挺性征,在在告诉着居宇拓,背后是个男人,而且是肌肉硬实的强壮男人;那男人身体灼热的不象话,但这也可能是因为居宇拓自己身体太冷的缘故,才会有对方像火炭的错觉。  居宇拓心惊胆战。  弟弟居然真的给他找了个男人,而他连这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能辨识的也只是对方在自己胸前爱抚的手法高明,说不定是专业的男公关之属。  知道身后那人不过是拿钱办事,让居宇拓心中好过了一些,再者,对方身体的热气像是温泉般,透过相触的肌肤而淹到自己身体里,舒服的让他好像要融化了,这是因为他的体质被阴气占据,因此对阳气变得敏感,阴阳相吸的作用,对方的阳气便一点一滴过渡而来。  居宇拓消了渴,不知不觉呻吟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后头的男人更因此急切的爱抚起来,每一滑动,都在冷凉的肌肤上擦出一把火,而男人的硬物抵在臀间,又让居宇拓万般不自在,暗夜里的偷袭让四周紧张感加深,他呼吸急促。  「离……开……」咬着牙,居宇拓拼了命的要说话。  男人知道居宇拓的不安与厌恶,搓揉的动作轻缓了些,但后头那剑拔弩张的高昂态势却演绎剧烈,不断在他隐蔽的入口刺探、侵探,湿漉漉的体液沾得他底下黏腻不堪,可见后头男人在进行金钱交易时,也颇能乐在其中。  「……我给你钱……更多……你离开……」鼻尖在他肩胛骨中央处左右擦过,男人摇头,意外的小动作搔痒了居宇拓,他忍过那一阵想笑想震颤的反应,却又怨愤起来,改而威胁了。  「你若真的……见不到……明早太阳……」这样的恐吓若是用在平时,也许能收到相当实质的威迫效果,却因为配着居宇拓难得慵懒的语调,反倒产出欲拒还迎的情调。  男人心底起了骚动,再怎样的冷静都抵不过病人这无心天然的挑逗。  忍不住咬啮肤质美好的背肌,用的力道恰恰好,细微的痛感成为电流,沿着脊梁骨爆炸出小小火花,居宇拓舒服到再度低吟,却又惊觉这叫声显得人软弱,忙咬住唇,让暧昧的声音嘎然而止。  身体明明不想停,但他的理智喝令自己必须踩住刹车。  「滚……」这是他的最后通牒。  男人停顿了一下,退开,身后传来榻榻米地板与衣服摩擦的窣窣声,居宇拓虽看不到,也猜测对方自讨了没趣,打算穿衣服离开。  他应该可以放下心了才对,但一失去了对方炽热的体温后,阴冷就开始自脚底袭上,身体再度沉晕起来,这身体像是刚被拔了插头的灯,电力不继则光明倏失。  这么见效?他暗自心惊,难道九江神棍说的都是真的?  居宇拓个性有其固执的一面,绝不可能叫那人回来,但万万料想不到的是,男人竟又在他身后跪下,这回手指直捣他那幽闭的深处,冰凉浓稠的什么被推了进去。  居宇拓的脸因愤怒而恼红,那家伙居然给自己上润滑液。  「等……叫我弟弟来……」  他决定要痛骂居宇楼一顿,身为弟弟、身为二帮主、居宇楼这次替自己决定的事过分又超格!  那人装没听到,厚实的胸膛再次贴来冷冷的背部,这行为让居宇拓失神了好几秒钟,身体如雪被春阳销融,也不冷了,而男人手指还正温柔按贴,粗硬的指节在进入时小心地感受里头肉壁的脆弱度,一遭受到挤缩抗拒,就稍稍停顿,唇与舌亲昵的吸吮居宇拓的颈部,利用亲密的小动作转移对方心防,一等里头紧张感消失,他才又寸寸欺入,以富有节奏感的按摩方式帮助放松那地方的绷紧。  居宇拓身体舒服了,心情还依旧荡在谷底,他从十七岁与女性有了性经验起,性事上都位于主导地位,就算偶尔找了高级公关来服务自己,总还游刃有余,这回第一次让人侵入自己,让他觉得窝囊到极点,打算等回复了力气后,第一是杀了后头这男人,埋尸到深山里,第二是跟居宇楼翻脸,要他到东南亚去定居再也别回来。  但、若是送走了居宇楼,自己可就势单力孤了,本地的几个组织还没搞定,日本的极花组更是咄咄逼人,没有了居宇楼支持,光靠他跟郑子衿来撑局面,父亲打出天下的天河帮怕会葬送在自己手里……这一分神思考就没完没了,底下却又挤了个什么东西进来,那东西比手指更霸气,温度更是高了不只一倍,他马上回神,知道失守了。  「出去……唔唔!」难耐的低呼发出。  后头那人其实没想象中的沉稳,紧搂着的双臂及脸面贴着后颈的呼吸都紊乱了,证明了男人是被关着的虎兕,出柙后的抽送蛮横,竟比心跳的速率还急切,毫不客气将居宇拓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巡行。  肉体楔合以原始的律动,强力的。  居宇拓知道反抗也无用了,也就不再浪费唇舌,不过,也幸好弟弟找了专业的人来,事前的准备工作妥善完备,让他除了有些涨涨的不舒服外,完全没有听说过的那样痛不欲生。  身体上虽没受到痛苦,心理上呢?很快他被一种新奇的体验所吸引,发生在两人的交合之处,那人硬的像铁的性器于捣鼓间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源,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都被灌注了岩浆热流,让他温温暖暖的舒服。  身体缺失的东西回来了一部分,恍惚中他明白了,人有七魄,他游离的其中之一已经回归。  或者还有其它的,但绝对不是腿间那湿漉漉黏稠稠的一大片,他脑中有一颗小点爆了开来,照亮脑海里最黑暗深沉的角落,那光透出他的头骨、皮肤,成了一大片温暖的海洋,他就在那海里徜徉,跟海水融为一体。  再没任何事可烦心的了,烦心事都被蒸发到了天空去,他惬意地往天空看去,而天空──天花板?!  他揉揉眼睛,才发现天亮了,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如今连揉眼睛的动作都能轻松做来,发呆了好半晌后,他又尝试着起身,居然也毫无困难,睡衣更是好好的在身上,过去几天只能瘫着的状态像是一场梦。  不放心的又试着伸了伸腰,神清气爽,接着听到门被拉开,转身望,是居宇楼。  还来不及斥喝昨晚弟弟安排的那种荒唐事,对方倚着门先开口。  「很高兴看到哥哥回复正常,给九江大师的大封谢礼果然值得。」一番话配以弟弟特有的讥诮语气,让居宇拓完全分辨不出这番话是真心诚意、或者只是嘲讽而已。  「你……」本想问昨晚那人哪里找的,却注意到弟弟神色疲惫,跟自己的好气色成了极大的反差,他忍不住问:「你没睡好?」「……睡不着。」弟弟避开了他的注视,转头又说:「大妈已经抵达机场,我派有信去接机,一小时后会到达,你准备一下吧。」说完后他转身离开,竟不给居宇拓追问昨晚的机会。  这个弟弟总是如此莫测高深,居宇拓想,两人间像是有道约定俗成的墙,谁都不会太靠近彼此,很小心的不泄漏自己的底,以免被对方有机可乘。  手足间不一定需要友与恭,世界上很多兄弟打从一出生起就是彼此的敌人,自从居宇楼出生之后,母亲就是这样明确教导着他。  ──要小心,宇拓,那女人的儿子随时随地想把你踢走。  ──他是你的敌人。  秋本久美子,日本极花组组长秋本明的妹妹,也是天河帮帮主居宇拓的母亲。久美子自从丈夫死后,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回日本去居住了,她其实更想念家乡的景物。  听闻儿子车祸受重伤,她急急忙忙搭机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孩,是翁有信的女儿翁涵凌,她本来在日本工作,趁着放假之便回来探望家人。  翁有信将久美子及她配属的保镖接回总部后,居宇拓神采奕奕地迎出来,说真的,这点大大跌破翁有信的眼镜。他在路上已经跟久美子详细报告过,怀疑医院里居宇楼强烈拒绝他们探望居宇拓,只怕居宇拓伤的比想象重,但如今这个疑虑尽消,他们完全看不出居宇拓有任何异样,所谓的车祸像是假的一样。  久美子虽然已经五十几岁了,但因保养得当,还维持三十岁女人的绰约风姿,头发也端庄盘起,贴身的丝质套装更是连个皱折也没有,就连挑选来搭配衣服的真珠饰品也无懈可击,显见她一丝不苟的个性。只可惜她外形虽美,气质却冷若霜花,很难让人产生亲近感。  她坐定后便问儿子:「你真的没事?」「只是场小车祸,还让母亲舟车劳顿跑回来这一趟,我很过意不去。」居宇拓恭敬地说,他对待母亲的方式是中规中矩的,这跟自小母亲要求甚严有关。  久美子细细检视,儿子看来的确健康的很,翁有信言过其实了,但她还是故意责难同样陪在一旁的居宇楼。  「我听有信说,你阻挡任何人探望宇拓?」居宇楼欠身答:「哥哥当时受到惊吓,医生交代短时间内不能刺激到他,所以我才请翁堂主回去。这点我在电话里都已经跟大妈报告过了,不是吗?」话说的客气,眼神却是咄咄逼人,嘲弄久美子这趟回来是多此一举。  久美子一向讨厌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轻哼之后又把重心放在自家儿子身上,并且介绍了翁涵凌。  「有信的女儿-涵凌,你们小时后见过面、记得吗?涵凌漂亮又能干,常去探望我,难得的好女孩,你们既然是同辈,就该多亲近些。」顿了顿,久美子意有所指,「宇拓,你也该成家了。」居宇拓装没听到最后那句话,只是礼貌的跟翁涵凌打招呼,母亲也不是第一次暗示两家结亲的事,但翁有信是极花组的人,若是跟他有了姻亲关系,只怕日后受制日本方面更多。  「我刚接手帮务,分身乏术,结婚这事得缓缓,请母亲见谅。」微笑又说:「母亲很久没回来了,我让厨子多准备几道母亲爱吃的菜,替母亲接风洗尘。」久美子没说什么,没多久,翁有信就推拒了中餐的邀约,领着女儿回家去了,他知道主母有私密话要跟儿子谈。至于居宇楼,他知道自己在久美子眼中跟针似的,恨不得拔掉而后快,所以也找了个借口要离去。  离开前,他特别到居宇拓身边小声叮嘱了一番。  「九江大师交代,刚开始施行『复魄』术,能回复精神的时刻短暂,往后则会愈来愈好,所以……注意自己的状况,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居宇拓眼神一变,「复魄」两字勾起了他昨晚不好的回忆,居宇楼却是盯着他脸又看了好一会,声音压的更低。  「大妈回来,完全没有追问肇事者,不觉得很奇怪吗?」「你想说什么?」  居宇楼耸耸肩:「哥哥自己想想看。」又卖关子了,居宇拓实在厌恶爱卖弄神秘的弟弟。  等居宇楼一离开,久美子面带疑惑地问:「他说了什么?」「……他提醒我别忘了服药。」  「小心些,这药若没有确定来源,又经过他手,绝对不要吃。」久美子说的有些激动了。  居宇拓没答话,他当然对弟弟怀抱疑虑,只是他现在陷入了一种难堪的情境里,根本无法跟母亲明说自己身上的遭遇。  久美子叹气,确认附近没其它人了,才又说:「你舅舅要我问你那件事的意愿,你若答应,他无条件供应你并吞其它帮派所需用的军火。」「若因此却让天河帮成为极花组的附庸,日后我将无颜见地下的父亲。」居宇拓话说的很硬,他虽然很听母亲的话,但有些事情必须坚持。  「不是附庸、而是共荣。本地处于亚太枢纽位置,若是你能搞定那些杂鱼帮,让极花组在这里经营毒品军火转运站,你也能藉此壮大天河帮,何乐而不为?」「请舅舅死心,我希望能维持父亲在世时与其它帮派的良好关系,黑道有黑道的人情义理,对于友盟必须情义相挺,若是为了私利将他们蚕食鲸吞,图利极花组,我办不到。」久美子眯着眼,强烈盯着儿子,母子之间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良久后她问:「那女人的儿子逼你这么决定的?」居宇拓心里很不悦,听来母亲认为儿子不迎合极花组完全是受他人怂恿。但其实他自从接任帮主之后,外界对他是极花组组长外甥的身分诟病颇多,他一直想要撇清自身与极花组的关系。  「跟宇楼没关系,但我跟他看法略同。」居宇拓站起身来,「搭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母亲应该也累了,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久美子也知道儿子有其倔强的一面,就暂时不逼了,转而又叮咛了几句,要儿子多防着点居宇楼、要他更多倚靠翁有信一些,将帮内一些特殊授权由居宇楼处不着痕迹地转给翁有信。  居宇拓搪塞地点头,只是他虽讨厌弟弟,对翁有信却也无法投入全然的信任。  下午时,郑子衿也来探望居宇拓了,顺道跟久美子打招呼,他见到居宇拓神色良好,相当惊异,低声探问之前居宇楼那态度是怎么回事?居宇拓当然也是三言两语推脱了去,但郑子衿对于居宇拓的一举一动都太熟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有事瞒我。」他斩钉截铁说。  「没有。」  「……我担心你受到欺负。」郑子衿语重心长说:「不是我对宇楼有偏见,他看你的眼神不寻常,像酝酿着巨大阴谋。你若太信任他,迟早被吃的一点渣渣都不剩。」「感谢你的危言耸听,而我随时随地都有被他拉下位置的心理准备。」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说来,郑子衿是唯一能让他敞开心房且放松心情对待的人。  「唉、我真的很牵挂你……」郑子衿摇头不已,接着很生气地说:「帮里现在正倾全力要找出车祸主使者,肇事车却被警方给扣留,根据他们的说法,不确定是预谋杀人。废话!经过改造以遥控器指挥的车子出现在路上,不是准备要杀人、难道是附近高中生准备在科学展上的预先试车吗?」「你去查吧,有任何进展就汇报,下星期再针对此事举行干部会议。」居宇拓揉捏太阳穴,很为难地说:「母亲回来也只关心两件事,一是投效极花组、一是我的婚事,至于暗杀事件的主脑者……」突然间心念一动。  郑子衿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累了,拍拍肩说:「你多休息吧,我先往沼魉堂问问商侨,他负责跟警方高层接触,或许能套些线索出来。」晚餐时,居宇拓在餐桌上频频打哈欠,觉得精神又渐渐不济了,这才突然想起弟弟白天提醒过,「复魄」术施行之初,时效短暂。  「……这也太短了吧……」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什么?」久美子问。  「没什么。」居宇拓礼貌地说:「或者是车祸的后遗症,我想先回房躺一会,就不陪母亲了。」在这段前往自己房间的短短路上,他脚步愈来愈沉重,到最后竟是走一步喘三口气,好不容易进入自己房间关上门,他已经撑不住了,直接软倒在榻榻米上,眼前一片黑──  第三章  炽热的手掌在身上游移,如他曾于蒙地卡罗所沐浴过的地中海阳光,微温微咸,欧式浪荡海风带起恣意狂欢的前曲,挑起了热情的佛朗明哥舞步,感官爆炸了,散开于黑夜的星空之下。  居宇拓沉浸于潮浪里,载浮载沉,觉得海水漫过他的身体,淹上了脖子、下巴、嘴──不是海水、而是某人的唇,黑暗中有人吻着自己,温暖湿润的舌头长驱直入,温柔且小心翼翼,探索着长年幽深闭锁的古迹,想找出其中埋藏的瑰宝。  他是黑暗中被怪兽俘虏的禁脔,而那禁锢的力道有着熟悉的强度,他知道又是那个男人来了。  男人丢弃了昨夜的急躁,比昨晚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尝着居宇拓的唇,扣开长年神经质的房门,耐心尝舔居宇拓的牙齿、舌面,又故意轻点那敏感的上颚面,享受这唇舌交欢的快感。  嗒嗒的唾液声是恶魔在耳畔的低笑声,暗示一场情欲角力即将开始。  种子蛰伏土里,于适当的时间被润泽以春雨,居宇拓的身体也渐渐舒展,男人极有效率的工作着,借由肌肤相亲以及吻的交融,把阳气度给阴气笼罩的可悲肉体。  力气徐缓回来,居宇拓终于能费力转开脖子,他想抗拒,用沙哑的嗓音吐出意念。  「不……」  男人装耳聋,小范围的轻咬对方那巧薄的唇瓣,以及人中凹入的美丽角度,又舔舐下唇那丰盈的突起,变着花样狭玩彻底,弄得居宇拓嘴唇都麻肿起来。  居宇拓觉得怪,男人的吻缠绵刻意,超出了一般性交易者该有的分寸,让这样的治愈行为转变成其它次元的游戏。  不该继续下去。  「……别吻了……」他干脆制止对方。  吻却仍持续。  「你听……不到?」某个念头窜入脑海里,居宇拓忍不住这样猜测。  男人趁他启齿说话的破绽,舌尖探入轻敲,鼓励冷淡的客人与他一起共舞。  居宇拓不说话了,这男人果然是个聋子,难怪不管命令他什么都没用;又想起了居宇楼平日的缜密心思,说不定找来的男人还是个瞎子或哑巴呢,看不见、听不到、无法说话,也就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更能确保这荒唐事情传不出去。  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个没注意,男人连手也不安分,一步骤一步骤解开他的衣服,就像他的野心不只是逡巡表面上看得到的,还包括被衣服及礼教给包裹的内在。  黑暗里,男人着迷地搓揉着柔嫩的突起,掌心拂动花柱微颤,樱花于滚烫的情绪之中绽放,一波波暖流由胸口直达底下的心脏处,直接将男人的热情打入那终年永无休止的帮浦里。  砰、砰、砰砰──  居宇拓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失神了好一会儿,怒气暴涨,意识都被身上这人牵着走,而这人却不过只是在收钱办事;要不是知道对方聋了,现在他绝对会破口大骂,要他滚、或是把该做的事情做一做就滚开。  男人恍若未觉他的愤怒,放开唇,改以鼻尖磨擦居宇拓的脸颊,像是大猫讨喜的安抚主人,却也阴险的趁机于这人身上散播着气味,那气味昭告着地盘的独占、归属。  这里、他的领域。  有力的唇接着往下,接替手的工作,拉咬着充血肿立的乳首,薄施痛楚并濡以温热的恩泽,麻痒如雷打入深处。  「唔……」居宇拓无可抑制地呻吟出来。  脸热。这样舒服的呻吟明明是只有承了欢的女子才会发出,他不陌生,他听过无数次,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没关系,这人听不到。他安慰自己。  但对方却硬了,鼠蹊部抵着居宇拓大腿,被侵凌的前兆让居宇拓危机感陡升,回复了些许力气的他要抬手挡拒,但、他抗拒的铁一样坚硬的身体。  蚍蜉撼树,他只好说:「……快……」他本想说:快点完成你的工作。说了一个字却愣住,这人又听不见,说了也白说。  男人不慌不忙玩着前戏,趁着居宇拓因刺激而打颤的同时,偷溜下去解开裤头,探入里头把玩那垂软的部分,颇大的手掌轻易便能同时抓扣那球体与根柱,揉抚搓弄,高超的技巧让人置身天堂,居宇拓不再压抑而小声呻吟了出来,反正男人听不到。  可惜居宇拓因为体内阴气强盛而无法勃起,要不他会有更高昂的性致,而男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把爱抚的重点改在密穴周围,浅浅探入手指,舒缓该处的抗拒与不适。  耐心的、不疾不徐的、他是世间难有的体贴情人,做足安抚伴侣的工作,炽吻辗转缱绻,彷佛两人是多么的亲密无间。  到得后来,居宇拓竟也开始享乐其中,在男人将硬物挤入他身体深处之时,他也仅是闷哼一声,接着便随同对方的节奏而律动。  这一晚男人变尽了花样,一会儿推起居宇拓无力的腿,从前头猛力冲刺;一会儿他翻过了身下人,趴在质感坚韧的背上,轻巧划桨一进一出,放缓了做爱的旋律,就像两人正在华尔兹乐曲之中旋转。  感觉得出来,这人工作时乐在其中。  甚至、当男人第一次体液喷发之后,也没如同上回悄然离去,却静静从后头揽抱,脸面贴紧着居拓宇的后颈,缓缓吐着呼吸在敏感的肩背上,亲昵又温暖。  这点其实让居宇拓相当不悦,他不习惯被如此对待,虽然他在吸饱元阳之后已经活力充沛,要赶走身后的人易如反掌,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么做。  或者因为没人这样抱过他,而他也刚巧贪恋新鲜感,因此流连低回于这情境里。  怪怪的。  然后他想起,在黑暗中待久了,偶尔能隐约看到男人轮廓,应当是个健朗的人,只是房间的窗帘隔光效果太好,怎样也无法清楚辨认脸容;他猜测这人比自己高一些、发质粗硬、气质阳刚,手脚上的皮肤有几处有些不平滑,应该是旧伤疤,肩宽体长,偏向于足球类的运动员,这或许说明了男人并不特别粗壮,却矫健有力的原因。  身为黑道帮主,最受不了的就是气势上被人压过去,就像他常在弟弟面前感受到的那样,身后人也给他相同的感觉,深呼吸了一会,把脑中还想要留恋依赖的渴望抛掉,用手肘顶了顶后头,暗示要人离去。  男人误会了他的意思,揽抱的手向上捏了捏那脸颊,将人当成小动物一般的逗弄。  「痛!」居宇拓骂了一声,这是哪门子游戏?  男人将恼怒的耳垂含入口里,反复舔弄吸吮,居宇拓对这样的小动作措手不及,嘴一张,又是一声难耐的低促呼声,向来冷静的他脸都热了,要不是知道后面人听不到,他会更加恼怒。  「……可以了、你走吧……」  他说,但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男人没这么好打发,他虽然还累,但在稍事休息了之后,情欲再度被挑拨,体力比常人好上数倍的他再次打起了精神,底下性征蠢蠢欲动。  故意往前方的臀间钻磨了几下,表示他又蓄势待发。  果然是靠这个吃饭的啊,居宇拓给这人下了评语,不久前,男人在自己体内喷发,射精的时间几乎有普通人两倍以上的时间,他隐隐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身体贪婪索取的缘故,需要大量阳气的他被赋与了榨取元阳的能力,以致男人喷洒出的精华一滴不漏全进入他体内,只在穴口间残余了些许欢爱的证据。  交欢的程序再度启动,居拓宇觉得可悲的是:明明要把这男人给赶走,身体偏又不自觉的迎合,主动纳入柱物,完全不受意志管辖。  交冲、挺撞、汗水里头浓烈的费洛蒙不断挥发,恰如晚香玉于月下放香。  醒时身后空荡荡,居宇拓起身,看时间已经快要正午了,他梳洗过后,到总部办公室去处理这几日荒废的帮务,又听取总管天相报告这几天外头的风声。  「帮主很快乐?」天相突然这么问。  居拓宇想起这总管天生爱八卦,要是自己不小心透漏了什么,明天整个天河帮都知道他召男妓了,立刻摇头,「车祸凶手还没找到,你说我看来哪里快乐了?」「……相对于二帮主的坏脸色,帮主看来的确是快乐的不得了。」天相一面说,一面偷看居宇拓脸色,小心提醒:「我建议,帮主还是要多关心一下自己兄弟,他看来很糟。」「宇楼怎么了?」居宇拓问。  天相轻咳一声,「……可能夜生活玩凶了,这对他身体不太好啊……当然,二帮主年纪轻,或者还需要大帮主你的督导……」居拓宇嗤笑,「宇楼都这么大个人了,我管得动他?」「话不是这么说啊,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觉得二帮主是很尊敬帮主的……」天相摇头晃脑说。  居拓宇一点儿也不信,他比谁都清楚,弟弟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别说废话了,天相,水蜃帮有动静吗?」天相答:「……水蜃帮大狻虽然没承认车祸这事,却不断跟一些不满的小组织接头,挑起争斗的意图明显。」「有哪些组织?」居宇拓问。  「白家帮、龙冲联盟、墨林会──」「都是以贩毒及开运动赌盘起家的小帮派吧?行事虽然嚣张,但还不成气候……」「虽然规模都不大,但要是群聚起来乱,我方也得耗费相当的人力去摆平,更别说这一定会引起条子的重视,要是借故来个大规模扫荡,对我们天河帮可是大大不利。」天相提醒。  居宇拓手指敲着桌面思考,好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看法?」天相答:「老帮主过世之后,其它大组织都失去了向心力,各自为政,所以小帮派才不把天河帮放在眼里。二帮主认为,本帮应该积极向其它帮示好,重新赢取信任,免得阴沟里翻船。」听到弟弟又被提到,居宇拓心下有些愤懑,他感觉得到,这些从父亲时代就在天河帮里效命的老干部,其实对弟弟的信服度比对自己还高,但他胜在气度沉稳,不会把这不满表现在脸上。  「宇楼呢?」他突然问。  「刚才我说过了,二帮主似乎纵欲玩耍,这时后还在睡呢,他交代过,等醒来再把开会的结论告诉他。」天相回答。  居宇拓点头,却有些生气,天河帮正在临事的当头,居宇楼却趁夜放纵,不可取。  「等他醒来,我会好好说说他。」他却万万没想到,再见到弟弟竟已经是隔天了。  天河帮的总堂后头,有一个供练体术的小道场,穿着柔道服的居宇拓正在里头与教练对峙着,几个帮内弟兄则列坐两旁观战。  居宇拓自小在母亲的坚持之下学习柔道、剑道,如今算来也有二、三段的程度了,当居宇楼西装毕挺的出现时,他正抓着教练左前领,用腿将对方挑起来摔下去。  鼓掌声与榻榻米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居宇拓回头看,弟弟的出现让他大感意外。  「这是柔道里的足技吧?哥哥相当厉害。」居宇楼说。  「这招叫内谷。」居宇拓边答边擦额头的汗,然后往门边走去,本来想问问弟弟这两天去了哪里,但却发现了不对劲。  弟弟眼下有黑影,彷佛积沉了久年的疲惫,脸颊苍白且微微凹陷,类似于长年吸毒的人。  「你吃了什么?」居宇拓小声问,不让道场里其它人听见,「别忘了父亲从不准我们吸毒。」「小感冒,加上熬了夜……年纪的关系吧,体力比几年前差了。」居宇楼也盯着哥哥瞧,很难得的微笑,「哥哥的关心让我受宠若惊。」「……但是天相说你……」  「天相说我什么?」居宇楼好奇地问。  居宇拓临时决定沉默。弟弟强悍的根本不需要他关心,相反的,他还得小心被反噬一口。  近前一步,替哥哥拉紧因为对战扭扯而大敞的前衣领,激烈运动后的息喘让居宇拓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而汗水在他胸口轻蒸,瑰玮的怪兽倚着艳丽的花朵,竟像是活物一样。  居宇楼呆了呆。  「怎么了?」居宇拓问。  「……樱花真美。」  居宇拓不喜欢他看着自己的方式,不着痕迹地重新整理自己的道服,却又狐疑地问:「你身上没有刺青?」「没有,伤疤倒是很多。」  这可真是怪异,居宇拓想,混黑道的大多会在身上弄个刺青,那刺青可能是帮会的象征,或是彰示自身的与众不同,又或是借着神魔图案来驱逐鬼邪,黑道家族出身的居宇楼却没被狐群狗友给耸着去弄刺青,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你来这里做什么?」居宇拓转而问,穿着正式的弟弟绝不可能是来运动的。  「只是要提醒哥哥,别再闷声不响倒在房里,要不是我去查看……只要觉得身体不对了,马上派人通知,我好……」没说出口的暗示让居宇拓回想起自己与陌生男人共度的激情夜晚,他突然觉得身体都热起来,但、就算再度发生同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去主动通知弟弟?这不明摆着他极需人来上他吗?  退后一步,想结束跟弟弟的谈话,却又不知为何问了这么一句。  「……他是谁?」  弟弟轻笑一声出来,「要是说了,我猜等事情结束后,哥哥会亲自去杀了他。」居宇拓根本没这么想,却怕弟弟会这么做,不过为了掩饰自己奇怪的心情,他眼神飘往一旁,假装毫不在意地说:「他又聋又哑,不需要。多给他些钱当封口费吧。」发现弟弟竟然有些失神。  「怎么、不该多给钱?」他反问。  居宇楼回过神来,轻声说:「听来哥哥很满意他的表现。」平日都能伪装冷静的居宇拓竟然有些脸红了,但怒气很快上了头顶,他不想再跟弟弟扯无聊的话题,转了身就要回到场中央,并且决定在一个小时内,将里头所有练体术的兄弟都狠狠摔在地板上。  居宇楼叫回他,「我还有件事没说。」「快说!」回头,脸有薄怒。  居宇楼故意忽视哥哥那不爽的神情,说:「干部会议就定在星期三吧,可以统合所有干部的意见,订出大方针,主动去揪出那些打算咬我们一口的虫子。」「日期由你决定,再让天相去通知左右辅佐、八方顾问、魑魅魍魉四堂主,让所有人到场。」说完转身要走,却再次被叫住。  「哥哥。」  「又什么事?」不耐。  「不舒服、需要时……一定要打电话……」居宇楼掏出手机示意:「给我。」瞪着弟弟,最后他愤愤说:「知道了!」为怕弟弟无止尽的啰哩啰嗦,他猛然关上道场的门,又气又不解,总是酷到要命的弟弟怎么却在自己车祸后,变成了个老妈子?  看来有车祸后遗症的患者不只一个人而已。  第四章  那一夜,长达几小时的激情,让居宇拓连着三天都神采奕奕,车祸后病恹恹的状态根本像是假的一样,他因此能放心的如同常人运动、出门、或是处理帮务。  只是,车祸事件也是个警讯,别看目前居宇拓生活惬意,其实天河帮内外都实施着高度警戒,平日巡逻的警卫组人手加了一倍,就连出门的阵仗也比以往严谨,在还没揪出意图暗杀帮主的幕后者之前,黑道还得风声鹤唳好一阵子。  另外,烦着居宇拓的事情还有一桩,就是关于母亲久美子。  秋本久美子本这次从日本回来,除了探望儿子之外,还希望能撮和儿子与翁涵凌这一对儿,她之所以特别青睐这女孩,是因为其父翁有信不但对日本极花组忠心耿耿,也深得自己信任,所以,一旦天河帮成为极花组的海外支部之后,翁涵凌一定能给居宇拓极大的帮助。  至于翁涵凌自己的想法,一来得到父亲的授意,二来她也对居宇拓有好感,也因此特意讨好久美子,所谓的擒贼先擒王。  为了这婚事,久美子旁敲侧击,知道这一天居宇拓没有任何行程,便要翁涵凌到天河帮总部来,表面上是让她来陪着自己聊天,实则是要增加两小孩的熟悉亲密度。  居宇拓因此被母亲叫到跟前去。  「宇拓,你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太好,现在累了,先回房去睡一会儿,你带涵凌往庭院去逛逛。」久美子优雅地摆摆手,她的命令对儿子而言是绝对的,不容拒绝。  居宇拓思忖目前身体的状况,看来还能撑个好一阵子,正要说好,居宇楼与总管天相由前头走来,前者小声在哥哥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居宇拓不动声色听完。  久美子一看就知道有事,冷冷问:「怎么了?」「有紧急事件处理,我得立刻到前堂去开会,只能跟母亲及涵凌抱歉了。」居宇拓礼貌地答。  「什么事这么急?」久美子追问。  居宇楼扫来阴厉的一眼,「帮里事务,不敢烦扰到大妈。」言下之意,就算久美子是前任主母、现任帮主母亲,也没权力干预帮务。  久美子可恨死居宇楼了,丈夫情妇的儿子从小就不把她这个正室放眼里,不过这里有翁涵凌在,她也不好发火,按捺下怒气回自己房里去了。  居宇拓暗中舒了口气,虽说弟弟对自己母亲说话的口气不尊重,却也解了自己难处,根据刚才弟弟在耳朵边的寥寥数语,应该是已经找到车祸事件的关系人,关于这件事,他不想让母亲插手知道太多,因为……连母亲也不能信任。  翁涵凌还呆立一旁呢,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对居宇拓说:「阿姨身体不舒服,居大哥又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居宇拓点点头,交代天相派人送她回去。  其实他对这女孩子印象不坏,却因为牵涉到母亲与翁有信,如此一来,单纯的男女交往也都复杂起来,更别说这后头可能还有极花组掺和,说他如今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都不为过。  居宇楼见哥哥望着翁涵凌的背影发呆,突然间伸臂过来揽着他肩头,「哥哥,走了。」这看来很哥儿们的动作却让居宇拓不自在起来,竟有被猛狮搏袭的危机感,他下意识去推拒,却在碰触到那硬梆梆的胸膛与背膀时,怔了一怔。  什么?  居宇楼见他脸色怪异,低声问:「又不舒服了?」「没事。」尽量让回答的语气自然,居宇拓却觉得刚刚有个什么异样的感觉冲上了头顶,但那感觉却在短于一秒的时间内飞逝了,让他瞬间无所适从。  居宇楼其实知道哥哥很抗拒自己的触碰,但他没表现任何不悦,只是不着痕迹的松开手,当先往穿堂走去,居宇拓松了一口气,也随后跟着。  穿堂连结到前头天河帮的总堂内部,大凡议事会客都在这里进行,因为是门面,装潢摆设因此庄严肃穆,来往走动的干部都轻声细语,一切井然有序,跟一般的小帮派有天壤之隔。  两兄弟就在静默的气氛里走进议事厅,平日可容纳数十人的厅堂如今只有寥寥数人在内,这其中包括了水魍堂堂主郑子衿、沼魉堂堂主商侨,带着各自的亲信站在一旁,中央处却跪着一个跟黑道完全不相干的年轻人,他全身发抖,像是被牛头马面抓往地狱审判的新死冤魂。  居宇拓等着其它人解释是怎么回事。  外表文质彬彬、书卷气味浓厚的商侨跟警方的关系一向好,得到的消息也多,他说:「肇事的遥控车虽然被条子当证物拿走了,案情却没任何进展,因为车上没有任何指纹或毛发,不过呢,有人提供消息说,见过几个大学生为了测试什么,弄了一辆可以遥控的二手车,我赶在条子之前把他给带来……」地下的年轻人立刻仓皇地喊叫:「那辆车被人买走了,不关我的事啊!」居宇拓点点头,「他看来的确没胆子杀人。谁买了车?」商侨转而质问年轻人:「有人花了大笔钱跟你买车,你却不知道对方是谁?」「他说买去玩玩,给现金……我是想、我是想、测试的数据有了,车子卖掉也好……」「那人说过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长相有没有任何特征?」「那个人话不多……对了、他拿钱给我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腕上有个小刺青,当时还想那刺青很酷……」年轻人战战竞竞答。  众人彼此对望,黑道人大部分身上都有刺青,某些帮派甚至要求帮众在身上刺下统一的符号,做为归属的象征,如此,就算犯事坐牢,牢里也能轻易找到人来照顾。  居宇楼立刻对商侨及郑子衿交代:「让他把那符号画出来,这可能会是条找人的线索。」年轻人摇着头哀求:「这这这、时间太久了,而且那符号很奇怪,我记不太清楚……」居宇楼走来,故意蹲在年轻人身前,用严酷无比的表情盯着人家;他身材高大,就连蹲下来都能散发出特殊压人的气势,再辅以那严厉凶狠的表情,年轻人几乎吓得就要屁滚尿流。  「别、别别杀我……」  「你要想不起那刺青的图案,我真会杀了你,尸体埋在后院当花肥。」居宇楼故意停顿个几秒钟,加深那恐吓的效果,才从商侨手中拿过纸笔递给对方,「……现在想起来了吧?」年轻人慑于他的威吓,接过纸笔,当他在上头小心画图的时候,手抖颤的几乎握不住笔,得靠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手腕才能勉强让线条不走样。  居宇楼退回来,却迎来哥哥不甚赞同的眼神。  「你吓坏他了,他看来只是个普通学生。」居宇拓小声地说。  「如果是哥哥,会怎么做?」居宇楼反问。  居宇拓沉默下来。他虽是帮主,气势及凶狠的程度都差了弟弟一大截,这样威胁的手段由他做来,绝对达不到同样的效果。  年轻人依然全身颤抖,眼泪鼻涕都混到了一起,居宇拓虽然不觉得他可怜,可这样下去,只怕图还没画出来,这人会先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亡,于是缓步走到对方身边,也蹲下。  「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配合,把那个人给找到,我保证会毫发无伤放你回去。」居宇拓说话的语调虽平淡,但他音质柔和,与居宇楼的低沉威霸恰恰成反比,年轻人忍不住怯怯抬头望了他一眼。  刚才他因为太害怕,也没敢正眼瞧这些黑道份子的脸,只知道他们又凶又狠,但居宇拓一来说话文雅,长相更是俊美柔和,看得年轻人都呆了,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  手颤抖的幅度小了,再加上受到抚慰的缘故,年轻人凭着仅存的印象,勉强画了个类似梵文的图样出来,然后交给居宇拓。  居宇拓把图样展给议事厅里其它人过目,「我应该看过这图样,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你们呢?」郑子衿推推他的金边眼镜,说:「很像是燎明或黑幢帮的标志……燎明会神秘低调,不可能将标志刺在手腕上头,我们将目标锁定黑幢帮吧。」居宇拓眼底有忧色,这黑幢帮帮主与死去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会叫唆手下,做出暗杀天河帮帮主的事呢?如果是,黑幢帮在黑道上的势力不小,将会是天河帮的一大隐忧啊。  居宇楼小声对哥哥说:「不是黑幢帮干的,帮主很重义气,不会因为我们的父亲死了,就将义理丢一边。」居宇拓惊异,自己都没开口呢,弟弟就知道他担心着什么,真是……蛔虫。  没人喜欢自己的心思轻易被看穿,居宇拓也是一样,觉得这弟弟愈来愈可怕,比从前争帮主位子的时候还要可怕。  弟弟微微一笑,似乎连哥哥这不爽的心情也看透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哥哥才会将他摆在心上的某个位置上,做为居宇拓天生摆脱不了的竞争对手,这或许也是他才能够拥有的特权。  因为竞争,让彼此随时注意着对方,永远跑在同一条道路上,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们忘了终点究竟有着什么等着他们。  居宇拓很快整理好了心情,询问:「黑幢帮目前有多少帮众?」「除了上头的干部,支会数大约是我们的三分之二,帮众则不到四万人。」商侨回答。  居宇拓指指那年轻人,「先从黑幢帮的干部及支会长找起,如果没有契合的相貌,就继续往那四万帮众筛选出可能的嫌犯,总之,先把符合特征的买车人找出来再说。」年轻人哀嚎起来,这不表示他还得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吗?  商侨擅于统合分析数据,底下更养了专属团队,将道上所有相关的人物、财力、地盘范围都键了档,以供帮主随时咨询,这时候打个响指,让手下把他的笔电摊在桌子上,先剔除掉年龄及性别不符合的,让年轻人仔细个辨识屏幕上跑过的图片。  这工程看来简单,实际上耗心耗时,不过居宇拓信任商侨的能力,就放心把工作全权交给他。让其余人退出会议室去。郑子衿等居宇楼离得远了些,便追上居宇拓,用手肘推推他。  「……最近你跟二帮主的默契是愈来愈好了。」有些调侃、但这调侃里头隐含着说不出的忧心。  居宇拓横了好友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一个扮黑脸,等人吓得魂不附体后,另一个又适时上来扮白脸,那小子什么都想起来了。」郑子衿摇摇头,「你最近对他的戒心降低,我很担心。」「我也很担心……」居宇拓垂眼低语,这不是个好现象。  前头居宇楼突然间停下脚步,回头往这里望来,居宇拓则是什么也没说,平然经过他身边,就跟以往一样。  却又有什么不一样。  也不知是幸运之神眷顾还是怎么着,几个小时后商侨用电话通知居宇拓,说找到人了,两兄弟及郑子衿立即回到议事厅,那年轻人双眼红肿,短期间用力盯着计算机看的后遗症都出来了。  商侨眉头深锁,对他们回了个「果然」的表情。  「是支会长?」居宇拓猜测,要不、不会在几个小时内就跑出结果。  商侨一边打印数据、一边说明:「我询问认识的黑幢帮兄弟,知道黑幢帮的刺青是有分阶级的,这小子当时看到的刺青其实隶属于里头的打手,我把黑幢帮里头所有打手的数据叫出来,让他一个个认……」说到这里,纸张也打印好了,居宇楼抢先过去接了纸,跟着哥哥一块儿细看那类似以长镜头偷拍的照片,里头一个满脸横肉理平头的男子抽着烟,穿着普通,就一中年大叔。  「他是谁?」居宇拓问。  「王袁,黑幢帮F市支会的打手,也是该支会会长的侄子,条子那里留过案底,伤害、恐吓、赌博……」居宇拓转头问那年轻人:「你确定是他?」「应、应该是,虽然发型不一样……」年轻人弱弱回答。  居宇楼冷冷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是没把握,就继续认人下去。」年轻人又要哭了,他身体跟心灵的负荷都太大,再逼紧一步,说不定就疯了,居宇拓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敢随手指个人出来敷衍,看来买车的人的确是王袁没错。  郑子衿说:「黑幢帮老大有了名的护短,要是随随便便把王袁抓起来,等于不给他面子。」「我亲自去拜访帮主,说明前因后果,请他把人交出来,让我们秘密解决此事,两帮不但不会交恶,也不会失了他的面子。」说道这里,居宇拓微偏过头问弟弟:「你认为呢?」「我陪哥哥去。」居宇楼补充,「暗杀的嫌犯还没捉到,哥哥出门很危险。」居宇拓看了他一眼,说:「……你跟着我出门才危险吧,你明明知道,暗杀者锁定的对象是你、不是我。」此言一出,商侨及郑子衿都吃了一惊,不懂为什么居宇拓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哥哥猜到了。」  「遥控车里的假人可没法认人,远处的遥控者针对的是你的车、不是我的。」脸一沉:「我不过是倒霉的替罪羔羊。」居宇楼不再坚持,也没针对这事情做出任何道歉,不发一语离开议事厅,高大背影竟有些怆然。  居宇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些,当时他上弟弟的车完全是偶发性的,谁会知道竟有人能预测他们的回程路线及时间,安排了那样一辆暗杀车辆?  然后,复魄……  他突然觉得脸热热的,想起了之前被拥抱的夜晚,明明是一场金钱交换来的性事,却又不像是交易,而是你情我愿的彼此交欢。  全都因为那场车祸而来……  耳朵边突然传来郑子衿的忿忿声,「……我早就怀疑那场车祸不对劲。既然想杀的对象是二帮主,我认为我们的调查方向完全走偏了,锁定的犯人不能只针对天河帮的敌对者,还得包括二帮主自己立下的仇人。」「谁对他有仇,他自己心里有数,总之牵涉到了天河帮,我要是不出面揪出犯人,帮威难立。」居宇拓撇开心中那一抹奇异的情愫,说:「我现在就去一趟黑幢帮……帮主算是我的父执辈,礼做足了,他也不该刁难我才对。」「让我陪着吧。」郑子衿要求。  「我单独去,让对方了解我并非是要兴师问罪,纯粹是后辈请长辈帮个忙,免得他觉得削面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黑幢帮真的牵涉其中,你这是羊入虎口。」郑子衿还是很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居宇拓笑笑,但是为了安对方的心,他又说:「放心吧,我会多叫些保镳跟着。」郑子衿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多,居宇拓是一帮之主,该有的担气与见识自然是有的,旁人若是意见太多,反而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不信任。  「那么,我回水魍堂去待命。」郑子衿又问商侨:「你呢?」「我带这小子回去看管,他是重要的证人,被敌人抓去灭口就不好了。」商侨答。  居宇拓回到后院去,下意识的寻找弟弟,没见到人,思及弟弟平日那酷酷的模样,大概也不会将哥哥的指责当做一回事。  他知道,居宇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黑幢帮总部距离天河帮有相当一段路程,走高速公路得花上三个小时的时间。虽说他可以用电话来跟黑幢帮帮主解释目前的情况,但他知道老一辈的人都有种特别的坚持,他若亲自前去,所能获得的效益更大。  所以他现在人在高速公路上,前后还各有一辆车随行,包括司机,全都是天河帮里训练精良的保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随时注意有无可疑车辆尾随,不让隐藏暗处的敌人有机可乘。  居宇拓不知不觉打起哈欠来,看着外头的景物,想顺便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理出个头绪,脑筋却益发纷乱——司机由照后镜看到主子疲累的神色,建议:「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帮主累的话,先睡一下会比较好。」经他这么一提醒,居宇拓才警觉到自己打哈欠的频率几乎是每分钟一次的程度了,难道他体力的阳气又将竭尽?  难怪他失去警戒,这跟之前一下就进入昏沉状态完全不一样,大概是部分魄体已经回归的缘故,所以不会立刻昏沉,而是慢慢的表现出疲累感。但、该死的为什么在这时候……紧张起来。  镇定、镇定,居宇拓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等到打哈欠的频率增强为一分钟三次以上的时候,他知道绝对撑不下去了,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拨了电话给弟弟。  「找他来……」  居宇楼早有随时接到哥哥求援电话的心理准备,从容不迫地问:「哥哥人在哪里?」「高速公路上……」响应的音量愈来愈低,「我不知道……突然……」「随行的护卫是小秦吧?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冷静交代。  右前座的保镳没头没脑接过手机,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帮主的手,瞬间头晕了一下,好像力气从手上流泄了出去,他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手,晕眩的感觉不见了,刚才那是错觉吧?保镳想,却又觉得奇怪,帮主的手竟然冷的像冰一样。  手机里传出居宇楼的声音,保镳立刻正襟危坐,专心听电话那头的指示。  居宇拓刚才也感受到保镳手上的不寻常波动,他很熟悉,那就是人体的阳气,当他之前与那神袐男人交媾时,身体上也有同样的反应,但之前吸收阳气时的速率较徐缓,不像刚刚那样湍急。  他突然想到,车子前头有两个年轻男人,只要他开口要求,一定就能立刻补充体内所需,这很简单,只要握握手而已,起码能撑到那个人出现为止。  居宇拓微张了张口,最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经习惯那神袐男人的碰触,不想换,而且这身体异常的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  软软的坐在车后座上,眼皮如铅重垂,阴冷气流由脚底逐渐上升,他觉得冷,冷彻入骨,身边的时间像是被冰块给冻结住了,他甚至看见那些因为惊吓而暂时离体的魄灵在身边不断游移。  身体目前唯一的感觉是:焦渴。  焦渴欲死。  第五章  居宇拓对周遭变化还是有感觉的,他听见保镳用无线电连络其它随行的车辆,说临时更改目的地,三辆车立即从最近的交流道下往市区中心。  在择定了某间高级大饭店入住后,保镳将主子抱入客房内柔软的大床上,拉上厚重的窗帘,将光亮格档在外,又关掉房内所有灯光,一如之前那些夜里的固定仪式一般。  居宇拓就是在宴会上醉酒的国王,钦点了陪侍的后妃,如今静待被遴选的人踏着无声的脚步而来,助国王度过这漫漫长夜。  视觉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听觉相对会敏锐好几倍,他听见门开后又被小心关上的喀登声、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以及脱衣服时布料窸窣的摩擦声。  同样灵敏的还包括触觉,他的脸被火热的手掌抚上,活泼泼的阳气是雨露滋润干涸田地,他全身的毛细孔竟因此欢悦的舒张开来,满意的叹息也由口中徐徐呼出。  他来了。  男人在黑暗中帮他脱衣,同时烙下无数热吻,额头、眼睛、鼻尖、脸颊,无一不受到临幸,其中唇无疑是最受宠爱的,男人花上好几倍的心力去舔咬、吸吮,他伸舌进入,不厌其烦的一再与居宇拓相濡调情。  居宇拓渐渐有力气了,他也抱着男人回吻,求生的渴望激起了他的热情,他需要这男人,包括他的唾液、汗水、体温、以及促发生命再生的元阳,而对这男人的熟悉度让他本有的抗拒感都消失,一切依照着身体本能行事。  男人感觉到他的急躁了,却还是耐心的爱抚,紧抱着他,手掌于坚韧的身躯游移,煽起暖暖的火焰,指尖拂过之处,阴气一缕缕被蒸发,成为皮肤上的汗水,把两人黏腻的揉在一起。  但居宇拓还需要更多,不自觉就摇摆着腰去摩擦男人火烫的巨粗,男人接收到这明显的暗示,手指徐滑进入私密穴口,括约肌一缩一张按摩着人类触觉上最敏感的指尖,男人深呼吸,细细享受这被甜蜜的折磨。  若此刻进入的并非手指、而是那已经高挺的阳物,想必天堂就来到眼前了吧。男人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仍然温柔,顺势推了些润滑液进去,帮助身下这人放松、避免事后的疼痛。  男人要的,不只是自己的快乐而已。  居宇拓依旧饥渴,对男人的迟迟不入有些怨恚,喉头发出难耐的低吟。  「快……」  男人发出了短促的低笑,居宇拓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愕然起来,他觉得那笑声触动了自己的什么。  男人因为一时的忘情,不小心打破了声音的禁忌,冷静的假面具也都戳破了,为了不让怀里的人多想,他往前一挺,空虚的小穴终于等到了迟来的佳客,居宇拓放松了,头脑的思考区域全然罢工,原始感官接手一切。  他要那烫热的巨楔不断捣杵进来,要男人因着兴奋而分泌出更多的秘液,喂食底下饥饿的口,他要穴壁尽情吞吐男人最最活力的象征,到得后来,他甚至用上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去紧抱对方,不让那身体离自己太远。  就这样利用全身去吸收男人所有的精力,两人的精神力与体力正彼消此长中,原本居于弱势的居宇拓宛如传说中采阳补阴的狐狸精,用尽妖媚情态去颠倒男人,根本没任何人能躲得过纠缠。  男人也不想躲,放纵居宇拓尽情汲取,他底下加剧了动作,知道这将是最危险的一刻,他甚至怀疑居宇拓会趁着他精关大开的时候,连他的灵魂也一并榨取殆尽。  彼此都在角力着,他斗争的是情,对方是欲,两人都不愿意放手。  给他吧,他可以将所有都给他,包括现在——居宇拓体内的巨杵暴涨了,他兴奋的紧压对方的腰,在尽情畅饮恩泽前,他不准这身体离开,他早已没了理智,本能接管了所有的行为。  他很饥渴,他要这男人给与一切。  喷发,并且淋漓,阳气过度的期间两人交互紧拥,彷佛成了一体,怎样都分不开,直到男人瘫倒在他身上喘气不已。  居宇拓同样失神,他飘荡天空里,云雾缭绕的他舒畅,那曾经喷发于女人深处的经验跟现在完全不能比。若说做爱是体感官的强烈刺激,那么如今这无法言喻的高潮就是快乐的最高值,身与心攀升到人脑想象不到的高点,他乐不思蜀,根本不想从天堂中回来。  梦魂再也无拘无检——  天堂终究无法久待,他觉得身体愈来愈沉重,穿过云层下降时,沾染上一身潮湿,接着感觉胸口有重物压着,是那个男人。  终于回到了尘世,但这尘世也没什么不好,男人的体重让他有了归属感,被人拥抱的感觉竟然如此美妙。  若是、若是能永远如此呢?  发着呆想了一会,最后苦笑。这男人是弟弟用金钱短暂买来的,本身就是个过客,不存在谁拥有谁的问题。  推开身上的人,对方却照习惯转到背后拥抱他,头脸埋于他颈背间的凹处,就像那里是他最理想的睡乡,黑暗中沉沉的鼻息规律响起。  男人听来比以往还要疲累,居然很快就睡着了,不像以往都会等到居宇拓入眠后才离去。  居宇拓也想睡,却突然回忆起不久前男人的那一声低笑,那笑声很令他在意。  那音质有些耳熟,很像是……  摸索着开了床头灯,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之前,他必须竭力压抑住自己崩坏了的心跳。  他会是什么样的长相、吻来的嘴唇又是什么形状?那总爱磨擦自己脸颊的鼻头应该相当高挺,粗糙的皮肤质感属于热爱运动的人……他——  睁大眼睛、瞳孔扩张。  他是——  男人于剧痛之中滚落床下,鼻尖挨的拳头让他头晕眼花,肚子更被踹了一脚,肠胃几乎揪在了一起,等晕眩稍停,才注意到房间内有了亮光。  糟了。  居宇拓坐在床上,眼中像是喷了火。  「为什么是你?」咬牙切齿,「居、宇、楼!」男人正是居宇楼,他脸色可比居宇拓还难看,除了情绪上的,还包括生理上的,现在的他双颊凹陷、眼神昏沉、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这样的人要是出现在大马路上遇到警方临检,绝对会被当成吸毒者给逮捕起来。  「为什么不是我?」被捉包了,居宇楼却完全没有心虚之色,甚至讥嘲反问。  居宇拓用力握拳,用力之大就像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拳头也给捏碎。  「过去几次也都是你!明明可以找别人,为什么你……」怒喝:「我们是兄弟,兄弟怎么可以!」居宇楼冷笑,「兄弟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伦常,你懂吗?!」暴怒驳斥,「兄弟间应该兄友弟恭,而不是这样!」居宇楼其实累得都要虚脱了,却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故作潇洒说:「哥哥从没友爱过我,我又何必恭敬哥哥?而『复魄』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你以为我会冒险找其它人来?」居宇拓跳下床,狠狠赏了一巴掌过去,拍击声清脆,居宇楼被打的偏过了头去,苍白的脸颊也因此泛红。  「你明明是故意的,故意不找别人来,为什么?」「为什么?」低低笑了起来,「答案很简单,哥哥可以猜一猜。」「别卖关子!」居宇拓气到脸都涨红了,这弟弟怎么老爱故弄玄虚?  居宇楼抬头,邪笑着摸摸脸,他偏不正面回答问题。  「……哥哥今天的表现很棒啊,跟这巴掌一样,我要是遇到传说中的狐狸精,也大概就是这样被吸得一乾二净吧。」居宇拓反手再一巴掌,愤恨填膺。  「我懂了,你表面上装的很平常,其实还是不甘屈居副位,所以用这方式来凌辱人,所谓的『复魄』,根本是你找江湖郎中来陷害我的诡计!」居宇楼挣扎着起身,发软的手脚让他穿衣服的动作比平时慢,他缓缓说:「『复魄』是真有其事……身体是你的,缺失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居宇拓如今怀疑居宇楼根本是在他身上下了毒,却不知道这毒是什么,又是怎么过度到他体内,让他成为了冶荡的人,屈服于情欲之下。  「……把我压在身下,把我当成女人玩弄,平衡你永远是老二的心态,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最终,他问。  居宇楼没回答,朝门口走去的脚步踉跄,他根本就是在硬撑。  开门之前,居宇楼回头望了哥哥一眼,黑黑的瞳眸是一滩见不到底的沼泽,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总爱故意将自己弄得莫测高深。  居宇拓反瞪回去。  好几秒钟之后,居宇楼说:「没错,我就是想要哥哥当我的女人,而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砰锵一大响,床头灯被摔碎在居宇楼身旁十公分的墙壁上,灯泡碎片散开,有几片几乎擦过他那惨不忍睹的脸庞。  「去死!」居宇拓大吼。  门被关上后,居宇拓好像听见外头传来一声轻笑。  一定是错觉,要是有人在被骂、被打、又差点儿被砸之后,若还笑得出来,那绝对不是人。  居宇拓没多少时间去思考弟弟在自己身上做的悖乱之事,看看跟黑幢帮帮主约定的时间已过,正要打电话过去道歉,居宇楼发来一封简讯。  一看到名字,居宇拓就是气往上冲,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发简讯来?  不想接。但、会不会是弟弟要道歉呢?不、那家伙不可能这么做,可能还想说些叽叽歪歪的难听语言,强调他是他女人之类的。  目无尊长!  最后还是决定看简讯,内容居然大出他意料之外,居宇楼说他跟黑幢帮帮主另约了时间,会代替他去拜访;保镳们都待在附近,电话传唤立刻会到;另外商侨传来消息,已经找到王袁的住处,却是人去楼空,目前他正在指挥大规模的搜索。  居宇拓难以抑止自己的怒气,这算什么?弟弟把所有的事情都揽过去做,暗着讥刺自己的无能吗?是、所有人都知道天河帮二帮主比帮主还来得有魄力又能干,每个人也说他居宇拓之所以能坐上帮主正位,全亏了极花组的外公在撑腰,要不是弟弟在当时躲出国去,父亲怎么可能会指名他接位?  从小就被母亲殷殷企盼着接位,在高度的期待下,他根本不敢表明,自己不是这块料,却还是只能接受她安排的所有课程,学管理、上帝王学、练柔道剑道、倾轧弟弟——没人知道他从小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常偷偷羡慕弟弟被二妈放纵着,放学后去哪里玩都可以,他好几次也想离家出走去算了,让弟弟尝尝被人高度期待的滋味。  他真的很累。  又有简讯来,发信人依然是居宇楼。  好好休息。  这次他把手机往地下重摔,摔成碎片,简单四个字包含的,不过是一种反讽的关心,弟弟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要连哥哥的尊严一并践踏到底吗?太瞧不起人了!  当下他决定,就算真有「复魄」这么一回事,他也不再让弟弟近身,就像下午碰触保镳一样,他若需要阳气,随地捡都有。  当晚最意外的是郑子衿,居宇拓带着他的保镳来水魍堂了,还说出要在这里待上几天、把天河帮丢给弟弟之类的任性话。  「是二帮主安排的吗?难道想要藉此扰乱敌人耳目……」由不得郑子衿这么想,自从居宇拓当上了帮主之后,就没在这里过夜了,谨守帮主的本分,日夜坐镇天河帮总堂。  「别提到他。」居宇拓不耐烦地说。  郑子衿狐疑,但他知道居宇拓虽然在外头表现得落落大方,对弟弟却有很大的心结,看这样子,怕是居宇楼又做出让帮主有挫折感的行为了。  也好,这样居宇拓会更依赖他一些。  「既然来了,就别想那些烦人的事。宇拓,今晚陪我喝一杯。」郑子衿劝。  两人从小就认识,连上学都一起,就算现在郑子衿亲亲密密揽着肩膀说话,居宇拓也不会觉得别扭,可以说,郑子衿是这世界上最能令他卸下心防的人。  郑子衿喜好喝洋酒,两人就坐在客厅里的简易吧台前品酒聊天,几杯下肚后,两人话都多了,郑子衿打趣地问他,翁涵凌是怎么回事。  居宇拓苦笑,「母亲很中意她,让她嫁来是迟早的事,我没拒绝的余地。」「你喜欢她?」  「不讨厌,但要说喜欢……」居宇拓摇摇头,终于笑了,「我还不如娶你呢,有你支持,宇楼这家伙也绝对不敢……」说要娶郑子衿当然是玩笑话,郑子衿却没笑,他听出居宇拓话里的不对劲。  「二帮主对你做了什么?」  居宇拓敛容,没回答,杯里的酒却有了微微的晃荡,暗示他的心湖也有同样的震撼。  「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我要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郑子衿后头的这两句话像是种誓言,让居宇拓感动。  生平有友如此,夫复何求?比起那有血缘的弟弟,郑子衿更像是他的砥柱,陪他走过这些年,一起与过去反对他的势力相抗衡。  「……谢谢你,子衿……谢谢……」语声愈来愈低,听来像是哽咽。  郑子衿在居宇拓看不见的死角处对自己苦笑了下,才又拍拍他的肩:「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吃了暗亏。喝酒吧,醉了再说,明天我帮你想个计策,看能不能再把他赶到东南亚去,眼不见为净。」「嗯……起码等这四十九天过去……」「什么四十九天?」郑子衿狐疑地问。  居宇拓住嘴,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让他差点将这难以启齿的事情给泄露。人都有些不宜对好友诉说的秘密,「复魄」这法术太匪夷所思,就连郑子衿也不应该知道。  或者郑子衿也有自己的心事,他攒着居宇拓喝了一杯又一杯,居宇拓的酒量没他好,很快醉了,郑子衿将他扶到客房去躺着,松脱了他的衣物鞋袜,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白日的压力是种面具,让俊美的相貌因此而黯沉,但当睡眠来袭,面具消失,居宇拓的脸容安详纯然,让人眼睛移不开去,郑子衿低下头,一寸一寸接近……手下出现在门边,叩了叩门好引起注意。「堂主。」郑子衿退开,回头问怎么了,这时候手下会进来打扰他,肯定有要紧事。  「有几个人在堂外徘徊……」  「什么来历?」  「其中一个……」手下脸色有些不解:「是二帮主。」郑子衿快步走到监控室去监看屏幕,就在水魍堂设立的隐密岗哨之外,一辆黑头车停在花木扶疏的阴影里,几名黑衣人在附近踱步,其中一个却倚着车头,凝重望着水魍堂。  果然是居宇楼,眼里两簇幽幽篝火闪烁,像是夜里反射街灯的夜猫,却又更像是一只没有表情的鬼,这鬼大胆的迎视而来,像是跟监视器这一头的郑子衿面对面挑衅。  这两兄弟绝对发生了什么,郑子衿考虑了下,他一个人走出水魍堂,连手下要跟着保护都拒绝了。  居宇楼对他的现身并不意外,或者,这正是他的目的。  「我知道哥哥在你这里,他还好吧?」「他睡熟了。你放心,在我水魍堂里,没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居宇楼当然知道郑子衿是故意暗指自己对居宇拓不尊重,天河帮上下也都有这种共识,但居宇楼心里对居宇拓是怎么想的,只有本人自己知道。  「你来做什么?」郑子衿继续追问。  居宇楼冷冷扫他一眼。  「你从以前……就对我哥哥特别关心?」郑子衿手一摊,「我跟他是好友,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青梅竹马?」居宇楼说话至少沉了个八度,「你果然对哥哥……」「对,我关心他、爱护他,超出普通朋友的情谊,但我谨守分寸。」郑子衿大方的承认了。  居宇楼表情没变,但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会看见他额头上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一突一突地跳,心绪正激动。  郑子衿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想不出任何结论,最后他指着居宇楼那深陷的眼窝、以及苍白恐怖的肤色。  「二帮主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别忘了,天河帮帮主或干部有了毒瘾的谣言若传出去,可会被道上耻笑的。」居宇楼当然知道最近有人耳语他吸毒,但他懒得争辩,只是说:「我没吸毒,只是累了些。」「既然累,又何必来?身为干部,我诚恳的建议二帮主立刻回去喝些鸡汤补充元气。」居宇楼转头望着水魍堂厚重的建筑,但那眼神望得远,好像已经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正在熟睡中的某人。  「我来、是……」  顿住,很难得的居宇楼现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这勾出郑子衿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想知道居宇楼到底会说些什么。  居宇楼选择了继续沉默。  收回眼神,居宇楼整整自己衣衫,做出准备离去的动作,附近的手下也跟着立刻过来,其中一个帮主子开车门。  上车前,居宇楼这么交代郑子衿,「……他若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简简单单的两句,千钧万钧的情绪藏伏。  「什么意思?」郑子衿眉头都打结了,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是让他猜谜吗?  黑头车驶离,答案明明那么简单,居宇楼却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第六章  居宇拓住在水魍堂的第二天,母亲久美子打电话关心了几次,居宇拓却早就想好了借口,说这是一时的故布疑阵,铁了心要与暗杀者周旋。  「你快点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久美子电话里交代。  大概是要唠叨结婚的事吧,居宇拓随口敷衍了,说干部大会时,一定会回总堂去。  挂了电话,脑中突然晕眩了一下,他猛力甩头,想把那天旋地转的不舒服感觉给压下去。  「你真的很不对劲。」陪在他身边的郑子衿说。  「哪有不对劲?」否认。  「总是心不在焉,脸色难看。」  郑子衿怕人发烧了,摸他额头探温度,手指与额头相触的瞬间劈劈啪啪响,小火花扬起,他惊噫一声缩回手,看着手上的刺痛处而大感不解。  居宇拓却毫无所觉,只是随手挥开人,说:「我没事。」郑子衿因此也没多想,猜测这就跟冬天时毛衣与头发磨擦后所产生的静电效应一样吧,虽然他的确有些疑惑,如今不是冬天,居宇拓也没穿着毛线衣、他更没碰触到对方的头发。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忙忙碌碌,居宇拓根本就把水魍堂总部当成了临时办公室,期间召唤了翁有信、商侨、总管天相、护法、甚至几位支会长,就是没有居宇楼、天河帮二帮主。  兄弟两人果然有心结,郑子衿想,至于是什么心结,大概跟权力分配有关吧,他担心的只是居宇拓,后者最近似乎工作的过头了,有一种将自身绷到底的疯狂。  虽然他从不认为,「疯狂」这两个字会跟居宇拓扯上关系。  但居宇拓确确实实有些不一样。  居宇拓又开始焦躁了,阴气再度渐渐袭夺身体的占有权,身体开始冷,冷到脚底板都变成了冰块,只剩丹田里一股火苗苟延残喘,给与身体微弱的温暖。  火苗还不休止的催促他去寻找燃料,火苗想要痛痛快快燃烧一场,火苗甚至要让这可怜的躯体成为脂薪,在一场情欲的飨宴里焚毁殆尽。  当有同性经过身边时,焚身的渴望更加强烈,他就是匍匐水中的鳄鱼觊觎涉水的牛羚,陷入类似于毒品戒断症状的情况里,无时无刻都想要居宇楼把那个人找来。  那个人明明就是……  在没人注意的时刻偷偷抓出手机,看到新的机型愣了一下,才想起原来的那支电话已经摔坏了。故意的,他一直不将弟弟的号码输入机里,因为决定不再主动打给那个骗子,就算真有要事通知,手下都可代为连络,不需要他亲口……他又昏了,觉得眼前一片黑,在这片黑里有种热烫从头袭上来,是某人强壮的双臂,像两道熊熊燃烧的火炬给与他温暖,愉悦的情感上升——他抖了一下,四周恢复光明,他仍待在郑子衿的屋子里,握着冷冰冰的新手机,而手指头不受控制的触及机身,他根本不需要叫出快速拨号键或联络人清单,弟弟的电话号码他记得一清二楚,只要照着顺序输入特定的几个数字,把人给叫来……那些热烈的、缠绵的、失控的、刺激的、狂乱的情绪,将再度回来……「不!」  呐喊声中,手机被重摔到墙壁之上,那些热烈的、缠绵的、失控的、刺激的、狂乱的情绪也同时间被分解为细碎的破片。  混成一团,全部。  正在外头对手下交代事情的郑子衿听到响声立即奔进来,一见到墙壁边的残骸,叹了口气,「两天内你摔坏了三支手机,患了手机恐惧症?」居宇拓猛抬头,俊秀的容貌里透出癫狂,他是强迫症即将病发的患者,无法抑制自己用热切的表情死盯着郑子衿。  他现在想要这个饱含元阳的男人,方法很简单,少许接触就能窃取他的精力,他有的是方法去诱惑、勾引、只要将行动权完全交付给这具饥渴的身体,让理智躲入意识深处,一切都能水到渠成……他在失控边缘——  郑子衿觉得居宇拓很不对劲,平日端庄凝重的美男子,这时竟表现出致命的诱惑力,眼神透着赤裸裸的欲望,那是盛开的花朵绽放花香,意图诱捕早已对花朵虎视眈眈的蜜虫。  「子衿、你……来……」低喊着。  郑子衿心跳失序了,居宇拓这时呼喊他的速率比平日还要慢上几分,那种因为拖延而产生的语尾遗音轻易就能引人遐想。  情不自禁靠近了去,一方面是受到引诱,另一方面则是不安,理性告诉他,这样的居宇拓不寻常,眼神迷蒙的就像是嗑了迷幻药似的,虽然让人害怕,却更有种……颠倒人的魅态……「你该不会吃了……」他小心地问,心底疑惑更深,这两兄弟怎么全都像吃了药似的?  舔唇,「可以给我吗……子衿……」郑子衿听的没头没脑,紧接着想起居宇楼说过的话。  ……他若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难道就是这个意思?但……  「子衿……我很渴、很冷……需要……」梦呓绸缪,手臂扬起诱惑。  来——  这样的求盼不正是郑子衿期盼已久的一刻吗?但、不对劲。  不该是这样。  居宇拓发现他的犹豫,更加主动进前,郑子衿身上的阳气是明显又香甜的指标,指引他正确的方向,想要的情绪让他把任何端重矜庄都给丢在脑后。  「……给我……」低沉魅惑地求。  郑子衿鬼迷心窍了,或者是自愿性的鬼迷心窍,他上前抓住居宇拓的手,在这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体温瞬间被大量抽了出去,让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反射性的收回手,就像动物碰到伤害性刺激会立刻逃避躲开一样。  而触手的异样冰冷更让他心生警惕。  「怎么会这样?!」他又惊又疑地问。  居宇拓显然不打算提供答案。为了确认刚才那不是错觉,郑子衿再次盯视对方迷蒙的眼神,不知不觉间,神智跟着缓缓被抽离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玻利维亚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