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香港老板有什么特点个特点,就算气的要死他表面都还要宽宏大量,背地里暗示别人去收拾那些公司的领导和手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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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恩怨情仇
表哥王大伟对小芹说的出去两广跑一通外财,时间不长不就能抱回一大摞钞票,直把小芹喜的整日掰着指头数着,巴巴的等着他衣锦还乡,可是左等也不见,右等也不回,已经过去了半把个月了,依旧没有王大伟的影子。
小芹开始六神无主的慌了起来。她记起表哥曾说同他一起去发财的人,都有李部长堂弟和刘副局长亲戚等几人,于是悄悄侧面进行打听,才知道人家早已经回来,正过着花天酒地、鸳歌燕舞的潇洒时光呢,小芹才突然地预感到事情不妙,情绪变得茫然、懊丧和低落起来。
倒不是完全只是记挂着自己的那三十万元,毕竟王大伟是自己的亲表哥,是疼爱自己的最亲的人之一,如果他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种丧亲之痛合着损财之惜却也是怎么都无法弥补的。小芹先是火急火燎、六神无主地跑到表嫂那里,向表嫂打听王大伟回来没有,表嫂是从不敢过问王大伟行踪,只是一心一意做好家庭主妇的人,见表妹如此慌张,她顿时如天塌了一般,嘴里急颤颤的只会重复着一句话:“没、没有,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现在也没、没有接过他的什么电话,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见表嫂如此,小芹确信,自己的这种感觉已经不单是凶兆,而且她自己已经完全确信:表哥肯定出事了。
生性倔强、嫉恶如仇的小芹发誓:不行,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表哥就这样不明不白、无缘无故地被人暗害,为了为他报仇,讨回公道,让杀人者得到应有的处罚!
而且,进了公家门的小芹,已经不再是懵懂而不识世事的农村丫头,她也还抱着这样一种私心,如果能够通过报案,查找到杀人的真凶,以后自己作为被害者的亲属,与被害者有实际债权债务关系的人,说不定通过附带民事诉讼手段,让杀人者赔偿自己那借给表哥的三十万的,自己手里捏着借条,还怕什么?
小芹知道自己表嫂心理脆弱,经受不住任何打击,就单独理直气壮地来到盘山县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报了案,将自己表哥的诡异失踪和自己的疑点说了。
这种事情,需要的隐秘和隐蔽,事前,刘副局长当然不可能就交待下面的办事人员说,如果有人来报这关于王大伟的案子,千万别接受,让这种事情自生自灭最好。于是工作认真的办案人员将有关情况记录了,报到局里。
刘副局长是主管全州刑事案件的,他第一时间就获得这个令自己始料不及的消息,虽然表面强装镇定,心里仍然不免掠过一丝慌乱。
长期从事刑侦工作铸就了他处事沉稳、思维缜密的心理特质,智者和蠢人的区别,就在于谁能在突起事件中保持心理的镇定,准确判定形势,并能在最短时间内寻找到处理事件的正确方法,仓促之间,他马上想好了应对之策。
等到盘山县公安局主管刑事侦察的副局长来向他汇报有关王大伟失踪的案情时,刘副局长表情凝重、神色严肃地对自己的这个下属诚恳地说:“你们在县局,在基层第一线工作多年来很辛苦,付出很多心血,破案率不断提高,强有力地震慑了社会上的不法之徒,实践也证明你们为盘山的社会稳定,为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极大的努力和奉献,在这点上,州局领导都是一致承认的,同时州里的党政领导也同样肯定你们的成绩”,接着他的脸色微一阴沉,转过话锋说:“但是,从我们公安口面临的极为纷繁复杂、案情众多、人力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虽然你作为一个老同志,局里公认的破案能手,我也站在州里的角度,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做什么工作都要有针对性,也要有现实性和必要性,为什么这么劝你呢?你想啊,现在虽然有人来报案,但是如果我们不做实际的调查,那么我们的工作就容易陷入盲目和被动!请问:报案人所称的失踪人在哪里,下落如何?我们发现了吗”?
县局副局长一怔,破案多年了,从事公安工作也多年了,自认为自己已经相当成熟了,到了此刻,才发现毕竟还有需要学习和不断提高的地方呢,还是人家领导的水平高,他嗫嚅着,一时答不出话来。
刘副局长见状,知道说中了对方要害,底气更足了,他知道每一个作为下属的公家人,最怕也最认帐的,而且最臣服最畏惧的,就是领导看来和风细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政治思想说服了,当下放晴了脸,拿出灿烂阳光的姿态接着对县局的副局长说:“当然,作为我们当领导的,最喜欢最希望下面的同志对工作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态度,我想,你们接的这个所谓的失踪案,有可能就是人家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的假报案罢了,一般来说,普通群众和吃饱了称的社会上的人们,不太了解我们公安工作的严肃性和紧张性,出了一点什么事情,大惊小怪、庸人自扰地就胡乱来报案,这样的人和事,如果只是个别,倒也无伤大雅,但是事例多了,怎么还能维持我们公安工作的严肃性,再说,我们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应付这类恶作剧样的骚扰么,你说对吧”?
县局副局长象老马失蹄一般,直拿自己考虑事情不周全,处事不完备进行自责,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说:“是的,是的,还是领导问题看得远、看得透,看来我们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效率确实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的”。
刘副局长非常满意,等到县局副局长抬着他臃肿厚实的屁股离了沙发,亲热地走上前来,和自己这个下属热烈握手,并说:“关于报案人,我们也大可不必和她计较,做些正面的说服教育工作,让人家回去安心生活得了,要记住我们永远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宗旨嘛”!
这几天,满腹心事和焦虑的小芹一直往盘山县公安局跑。
接待小芹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警察。这样年纪的男人,对女人特别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更加痴迷和渴求,这很容易理解,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恰好碰上文革动乱年代,满脑子被灌输的都是又红又专之类的大国政治意识,又加之是经济极其匮乏的时候,人们营养不良,特别是在整个社会都严厉地受封建思想压制和禁锢的情况下,“男女授受不亲”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相处的是非标准历来划得很清,接下来,好了,等到终于忍着熬着过了青春期,又终于结了婚,虽然整日的都只吃一块相同的老腊肉,腻歪也腻歪的够了,但毕竟能满足生理上随时的需要,这么着,能够守着一个老婆一心一意地过完了大半辈子了,突然的,对外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了,国家思想体系改变了,性更开放了,整个社会几乎不发声音地宣扬和鼓励说“尽管搞吧,你们只要有足够的精力和金钱,就尽管搞吧”的时候,他们整个一个时代的人真就应了那句话——“你东西硬的时候,政策更硬,而政策软的时候,你的东西更软”,他们每日虽然口袋里确实揣着足够的,令那些青春靓丽的少年女子垂涎三尺的钞票,但是下身的确再也昂扬不起来了。时代决定着个人的命运和际遇,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尖刻而辛酸的诠释!
但是不能亲自弄,或者说搞的频次要求降低了,但是当下的 生活好了,环境安定了,思想开放了,男人和女人们自然都骚将起来,岂不闻“食色性也”,这种东西,圣人尚且不能免俗,何况吃五谷杂粮的一般人?所以年纪确实是大了,精力上是不充沛了,但却不意味着老男人对异性对女色的渴望就自动的减少了,相反,隐藏在他们内心的骚念和需求却怪异的更加强烈更加疯狂起来,有如被放飞的野马,终日埋伏在他们狂热难禁的世界里,仿佛只要火轻轻一点燃,就会将这整个个世界燃烧迨尽,不留须臾宁静和纯洁!作为那个时代的典型代表,老警察从生死搏杀的一线退下来,专门搞案件登记工作以后,闲下来了,心思的活泛、欲念的飞舞有了足够的时间,他时不时的总趁工作之余,偷偷跑到街上扭着肥臀瘦腰摆着晃去地走着的各色个类的女子,在他看来,虽则望梅止渴,虽则“饱死眼睛饿伤小弟”,但毕竟也是一种快乐的体验的,如果皆用了现代人爱说的诙谐而风趣的话,那该怎么形容,就是渴了半生人,饿了一辈子,如今政策恁般的好,自己又是体面威风的公家人,不抓住青春的尾巴,怎么甘心?每次小芹来问案件进展情况,老警察都分外热情,又是端茶又是续水的,问寒问暖,也趁机时不时拿手装作无意识的,不小心地蹭一蹭小芹的胸脯啊手啊什么的,把话说的也满满的“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肯定帮你弄清实情,查出真凶,替你讨回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要知道,我们工作的宗旨和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么”!小芹因了他这些话,对他随时会伸过来的肮脏的贪婪的手也就不自觉间没了拒绝的意思,哪个世道哪个时候,既然求人,就得容人么!
小芹再进县公安局这道大门时,她已经记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第几次光顾了,想着今天应该从那个令人生厌的老警察的口里获得令自己高兴的好消息了吧,没想到,刚一进去,老警察的脸变蛇龙一般拉了下来:
“你又来了,这么跑去跑来的,你不嫌累我都累了”!
小芹闻言一傻,楞住了。
这个骚老头,到底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对自己这般突然的凶神娥煞起来?
“大叔,怎么了,我是小芹,今天来,是为了问我的表哥的案子到底有什么进展了”?小芹把一张素来在老警察那里看成是美丽无比、娇嫩欲滴的悄脸垂了下来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你表哥你表哥,我们公安机关是为广大人民服务,不是只为你一家服务的。再说,也早跟你强调了嘛,你倒说你表哥可能被人害了,但是这也只是你单方面说,我们公安机关办案,讲求的是真凭实据,你说你表哥被害了,那我问你:到底是谁害的,人在哪里?尸体在哪里”?接着他嘲弄地看着小芹,用重重的口气说:“你说不出来了吧,既然说不出来,还整天跑来捣乱什么,快回去吧,别影响我的工作,如果被领导看见了,影响更加不好”!
小芹一时懵了,连说;“大叔,大叔,我、我、我.....”
还没等她把“我”后面的话说出来,老警察靠上前来,一把就将她往门外推搡,象对一个蠢不可救却也惹人爱怜的孩子一般催促说:“快出去吧,快出去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小芹被半劝半搡的打发到了街上,看着马路上呼啸着飞来跑去的各色车辆,周围弥漫着的南国特有的炎热,她迷茫无助、六神无主地久久站立在原地。
八层楼高的公安局办公楼里,一扇窗子悄悄被推开。县刑警队专门负责案件登记的老警察目光紧紧盯着身材高佻、屁股圆润的小芹的背影,他在远远处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暗叹道,如果不是局长亲自交代,说这个案子要抹去不理了,当事人如果再来纠缠,就把她赶走,不要让她来将庄严肃穆的办公环境破坏,影响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和严肃的工作秩序。上司的话,自己一个小小的科员,怎敢不听?要不然,他对这个浑身透着成熟的报案人是充满好感的,如果自己和她再接触几次,难说她就成为自己的菜,即使精力不济,摸一摸,耍一耍,其实也是其趣无穷的么!
这几天,满腹心事和焦虑的小芹一直往盘山县公安局跑。
接待小芹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警察。这样年纪的男人,对女人特别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更加痴迷和渴求,这很容易理解,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恰好碰上文革动乱年代,满脑子被灌输的都是又红又专之类的大国政治意识,又加之是经济极其匮乏的时候,人们营养不良,特别是在整个社会都严厉地受封建思想压制和禁锢的情况下,“男女授受不亲”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相处的是非标准历来划得很清,接下来,好了,等到终于忍着熬着过了青春期,又终于结了婚,虽然整日的都只吃一块相同的老腊肉,腻歪也腻歪的够了,但毕竟能满足生理上随时的需要,这么着,能够守着一个老婆一心一意地过完了大半辈子了,突然的,对外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了,国家思想体系改变了,性更开放了,整个社会几乎不发声音地宣扬和鼓励说“尽管搞吧,你们只要有足够的精力和金钱,就尽管搞吧”的时候,他们整个一个时代的人真就应了那句话——“你东西硬的时候,政策更硬,而政策软的时候,你的东西更软”,他们每日虽然口袋里确实揣着足够的,令那些青春靓丽的少年女子垂涎三尺的钞票,但是下身的确再也昂扬不起来了。时代决定着个人的命运和际遇,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尖刻而辛酸的诠释!
但是不能亲自弄,或者说搞的频次要求降低了,但是当下的 生活好了,环境安定了,思想开放了,男人和女人们自然都骚将起来,岂不闻“食色性也”,这种东西,圣人尚且不能免俗,何况吃五谷杂粮的一般人?所以年纪确实是大了,精力上是不充沛了,但却不意味着老男人对异性对女色的渴望就自动的减少了,相反,隐藏在他们内心的骚念和需求却怪异的更加强烈更加疯狂起来,有如被放飞的野马,终日埋伏在他们狂热难禁的世界里,仿佛只要火轻轻一点燃,就会将这整个个世界燃烧迨尽,不留须臾宁静和纯洁!作为那个时代的典型代表,老警察从生死搏杀的一线退下来,专门搞案件登记工作以后,闲下来了,心思的活泛、欲念的飞舞有了足够的时间,他时不时的总趁工作之余,偷偷跑到街上扭着肥臀瘦腰摆着晃去地走着的各色个类的女子,在他看来,虽则望梅止渴,虽则“饱死眼睛饿伤小弟”,但毕竟也是一种快乐的体验的,如果皆用了现代人爱说的诙谐而风趣的话,那该怎么形容,就是渴了半生人,饿了一辈子,如今政策恁般的好,自己又是体面威风的公家人,不抓住青春的尾巴,怎么甘心?每次小芹来问案件进展情况,老警察都分外热情,又是端茶又是续水的,问寒问暖,也趁机时不时拿手装作无意识的,不小心地蹭一蹭小芹的胸脯啊手啊什么的,把话说的也满满的“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肯定帮你弄清实情,查出真凶,替你讨回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要知道,我们工作的宗旨和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么”!小芹因了他这些话,对他随时会伸过来的肮脏的贪婪的手也就不自觉间没了拒绝的意思,哪个世道哪个时候,既然求人,就得容人么!
小芹再进县公安局这道大门时,她已经记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第几次光顾了,想着今天应该从那个令人生厌的老警察的口里获得令自己高兴的好消息了吧,没想到,刚一进去,老警察的脸变蛇龙一般拉了下来:
“你又来了,这么跑去跑来的,你不嫌累我都累了”!
小芹闻言一傻,楞住了。
这个骚老头,到底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对自己这般突然的凶神娥煞起来?
“大叔,怎么了,我是小芹,今天来,是为了问我的表哥的案子到底有什么进展了”?小芹把一张素来在老警察那里看成是美丽无比、娇嫩欲滴的悄脸垂了下来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你表哥你表哥,我们公安机关是为广大人民服务,不是只为你一家服务的。再说,也早跟你强调了嘛,你倒说你表哥可能被人害了,但是这也只是你单方面说,我们公安机关办案,讲求的是真凭实据,你说你表哥被害了,那我问你:到底是谁害的,人在哪里?尸体在哪里”?接着他嘲弄地看着小芹,用重重的口气说:“你说不出来了吧,既然说不出来,还整天跑来捣乱什么,快回去吧,别影响我的工作,如果被领导看见了,影响更加不好”!
小芹一时懵了,连说;“大叔,大叔,我、我、我.....”
还没等她把“我”后面的话说出来,老警察靠上前来,一把就将她往门外推搡,象对一个蠢不可救却也惹人爱怜的孩子一般催促说:“快出去吧,快出去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小芹被半劝半搡的打发到了街上,看着马路上呼啸着飞来跑去的各色车辆,周围弥漫着的南国特有的炎热,她迷茫无助、六神无主地久久站立在原地。
八层楼高的公安局办公楼里,一扇窗子悄悄被推开。县刑警队专门负责案件登记的老警察目光紧紧盯着身材高佻、屁股圆润的小芹的背影,他在远远处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暗叹道,如果不是局长亲自交代,说这个案子要抹去不理了,当事人如果再来纠缠,就把她赶走,不要让她来将庄严肃穆的办公环境破坏,影响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和严肃的工作秩序。上司的话,自己一个小小的科员,怎敢不听?要不然,他对这个浑身透着成熟的报案人是充满好感的,如果自己和她再接触几次,难说她就成为自己的菜,即使精力不济,摸一摸,耍一耍,其实也是其趣无穷的么!
李部长见自家堂弟又很豪爽地仰脖将酒干了,心说就只知道喝酒,看来还是本性难该啊,自己就略微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说:“我这些天也为你们想了一下,这样,我初步设想了一下,这次承局长的抬爱,你们不是都腰里揣了十来万元了么,我看不如大家都别动它,拿来合伙开个什么公司。我也知道你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现在的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做什么事情都讲究的是关系,一有了人有了后台,办什么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看了看刘副局长,见他微笑着点头,再转头对他们三人问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三人本是草莽粗鲁之徒,见李部长帮他们设想得如此宏伟蓝图,心下怎能不感激涕零,只是把头直点,参差不齐地连说:“是哩是哩,感谢大哥感谢大哥”。
李部长见众人如此拥戴,心中之自得无法形容,一边举杯约和自己同坐尊位的刘副局长喝酒,一边情怀豪迈地抒发着三人的前景:“等你们公司正式开起来了,能够赚钱了,到时候你们不但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你们还要讨上老婆,生养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那才真是不枉来世间活上一回”!
一说到过安定日子,一说到女人,三人中以前不是居无定所的浪荡粗人,就是犯了国法而身陷囹圄之人,哪里又能沾过几天女人温热的身子?眼睛登时亮得无比,兴奋得放出无限的光彩,手舞足蹈的议论起来。
李部长见大家高兴得如此,也不免忘形起来,对他们开着玩笑说:“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就没听说女人是老虎这句老话么”?
三人听他这样善意戏弄,知道他是拿了正话反着说,自己堂弟首先就跳将出来,也心存感激地反驳说:“大哥呀,您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呢!您们可倒都好,当着官,要什么有什么,特别是这女人,谁不哭着闹着往你们床上挤,抢着睡呢,象我们这样大字不识几个,又只会给政府添乱的人,女人嫌弃我们都还来不及,就没有听说哪个女人愿意和我们这些下三烂的人睡一回!这么多年了,我可是没有粘过任何女人的呢,想都快想疯了”。
刘副局长那两个认的亲戚听了暗笑,确实,这个小子是想女人想疯了,刚到两广地区,一卸完货,就满口的说自己下面硬得紧,再忍下去可就憋出病了,当下就朝他们开口借了一千元装在口袋里,瞬时就跑的无影无踪,等到他再回宾馆,看他一身满意和疲惫的样子,两人曾笑着问他,今晚到底搞了几回?他得意洋洋地伸出三个指头,两人略显吃惊问真的弄了三回?他鄙弃地笑着回答他们“不只是三回,是连续搞了三个”,把两人的嘴里伸出的舌头都惊的几乎回不了去,果然,人家一夜就豪迈地一掷千金,向他们两人借的一千元千都塞到小姐的樱桃小洞里了。
李部长见他们三人嬉笑着相互揭短,心下也觉春情荡漾,又见刘副局长举杯来邀,连忙正了身形,喝罢酒,又拿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他们三人教训说:“都说家,没有女人哪里能算个家?我也是比你们年长好些岁数的人,也是一个男人,太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那层道理了”,说着他有些严肃地动情起来,接着把他对两性关系的看法直抒胸臆地延续开来:“说来也是,古人都说食色性也,女人这东西,那可是任何男人都缺她不得,少她不行的”,说着说着,话就粗了起来:“这也怪不得我们男人,东西硬了就要找地方钻的么!但是搞了这么多年,我算也有些明白过来了,女人是什么?女人到底算个什么?我认为,女人其实首先也和我们一样,也就是一个人罢了——你们看,她们和我们一样,也是上又七窍..”他怕这些粗人听不懂,就解释说:“窍,也就是孔,是洞的意思。就是两只耳朵、两个鼻孔、下面两个洞口和嘴巴,说来人的这七窍。都是些流脏东西的地方,你们信是不信?你们看,耳朵里有耳屎,鼻子流鼻涕,嘴巴呵出的是臭气,下面的屁眼更是挤粪便的地方,不光这些,我们身上的毛孔不是也沁的是臭汗么?至于说,她们的嘴巴往往比我们更馋,什么东西也是吃的,那么一吃进去,不就都存在肠子里便成屎的么?所以啊,以前我也年轻,也是把这个女人渴想得过于厉害,现在偶尔一想起来,书上那些什么“冰清玉洁”啊,“如花似玉”啊什么的,完全就是那些无聊的文人骗人的鬼话,我们完全是上了大当了”!
众人被他这一长篇阔论惊的一惊一乍的,刘副局长的手在自己那么的一失神中,不自觉一乱摆,就将桌上的酒杯抹到了地面上,另外三人听了只觉得是天外怪谈,却又找不到什么反驳他的理由来。
李部长深为自己独到的观察和缜密的判断自鸣得意,他为了安慰并促使大家理性看待两性关系,又喝了一杯后,他话锋一转,情真意切地说:“当然,我们看问题也不能就因为这样的分析和世间事物如此令人遗憾的存在,就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信心,总的来说嘛,男人是最离不得女人的——我们解决生理问题需要她,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后代,我们人类要永远存在,就需要生育,你们说,光靠我们这些男人,能够自己给自己生孩子么?这就是造物主制造世间一切的奇妙所在了!所以呀,兄弟们,我是衷心祝愿你们都有一个女人,当然如果能够象体面而尊贵的我们这样,拥有越多的女人越好的哦,哈哈”!
还没等人家接过什么话头,他又似自言自语又似谆谆教导地恳切着说:“总之,我这个当兄长的,就是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如意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
李部长见自己的奇谈怪论和高深心得征得众人折服,得意之情哪可言表,继续高谈阔论说:“当然,女人么,和我们这些爷们总是有区别的。比如在生理构造上,她们的胸脯是往前隆一点,而我们扁平;而她们的的下身是凹进去的,而我们则是长出一根。只不过,她们的双乳是喂人和供我们男人摸揉的、喂孩子的,所以说她们的奶真是小孩爱,大人也爱;而我们的鸡巴则是专门喂她们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哈哈,再说了,你们想么,女人到底会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皮肤连着肌肉,里面包着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架罢了”!
众人听的一惊一乍的,仿佛天外之语,同时也暗叹他观察事物眼光独到,思维敏锐。
李部长见别人夸奖,心里的得意不用再拿语言形容,继续象当下识别得几个英文字母就将自己看得文化精英、理论专家的那些可笑的人一样卖弄着说:“但是这个”,他已经明显很醉了,舌头直往外卷:“我们还是不得不需要女人,这、这、这不单是我们的鸡巴会痒,痒那个滋味最不好受,只有靠她们来解决了!最、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她们的肚子为我们怀自家的后代,这、这这等你们结婚以后你们就明白了,结婚好结、结婚好,但是到时候你们也将、将知道,女人也是一副皮囊包着白骨,同、同我们一样也是吃饭拉屎放屁打嗝的动物的呢”!
醉了的李部长平时人模狗样的,时不时还装斯文,此刻因是一贯的压抑久了,说是竟也全是肺腑之言,将在座的人都逗德哈哈大笑。只有刘副局长在旁暗暗冷笑,想你贼日的李某,搞过日过的女人哪里能用指头掰着数的过来,今天却恬不知耻地仿佛大彻大悟一般,当着别人发起怪论来了,莫非你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行?笑话,如果能改得了吃屎的本性,那还叫狗?
果然,等大家一席酒喝的眼高手低,脚软腿瘫,纷纷离座起身的时候,那时李部长酒桌是因为高兴,已经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思维混乱,直是一个癫狂疯傻的人一般,上面口吐白沫,下身趔趔趄趄。然而喝醉的人最有一样好处,就是爱讲真话,敢讲真话,尤其是那些官场上的人,比如当下的这个李部长,虽则平时威风自威风矣,但是毕竟品级略还算低,一到真正的场合,他总还是必须得对别人低眉顺眼、恭敬有加,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在讲究尊卑贵贱的官场上,那得了的吗?总是谁官大谁就是老爷,其他人都得在自己面前装孙子,这么一来,再温顺恭谦的人,只要在上司面前呆久了,伏侍长了,不是神经衰弱,那就基本也得一些比如性功能障碍或者人格分裂这样的希奇古怪的病症的,这么一来,人么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活的自在和独立的,这就免不得心里憋屈和潜藏着一些自己真实的想法在内心世界里,只要条件允许、场合合适,总要将自己真实的这一面暴露出来。此刻的李部长就是这样,经过了酒精一刺激一鼓动,本来的面目和满腔的豪情“噌”的一下就被激活出来,还没有等到酒席散呢,好色和离不开女人的那个可爱的、淳朴的、本性的李部长就还原了原来样子,他晃动着颤颤的右手,摸出衣戴里的电话,胡乱往高档手机屏幕点着号码,却自清楚得很,很快就拨到小芹那里,“喂,喂,我、我、我的小乖乖,你,你在哪里呢?我、我、我今晚必、必须要你,你、你、你等着.....”。
旁边的刘副局长一听,心说看吧,是狗的永远变不成人!鄙弃和嫌恶之心顿时冒了出来,悄悄叫来小姐,把帐结了,随后把自己那两个所谓的亲戚拉到一个黑暗的隐蔽角落,恶狠狠地交待说:“你们这次事情办的很好,现在钱也拿了,就回你们的老家去吧,或者到其他什么地方做点什么事情都行,总之,别在盘山和这两个人见面了,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我有言在先,如果让我在盘山发现的踪迹,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两个临时雇佣来的亲戚闻声,哪敢辩解什么,鬼鬼祟祟又身形敏捷地消失了。
这里李部长正到了春情勃起、意气风发的光景,刘副局长恨他张扬,又不愿意看他酒醉的样子,也没有和他再打招呼,独自悄悄回了家,只留着李部长两弟兄任性撒野去。
小芹听到贼日的李部长喝了酒,又骚性大发,想来自己身上逞能了,不由得恨的牙齿上下直咬,刚想决定说不理会他狗日的,让那天杀的老骚货往别的女人身上耍功夫去。却转念想到自己近久为表哥王大伟神秘失踪的事情来,立即心里有了主意,按照李部长的要求,趁着漆黑的夜出门,到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象个应招女郎一般来到锦华宾馆。
到了他们经常暧昧约会,进行鸳鸯大战的房门外,发现里面早亮着光,原来是素来猴急的李部长已经急不可耐,先自到了,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自己还要从这个骚鬼身上套出点什么东西来呢,小芹也不再踌躇,径自钻了进去。
刚走到门边,小芹发现里面却不单是李部长一个人,还有一个腰粗腿壮的男人跟随着,两人正在里面说着胡话。只听李部长对着那人用教训的口气说:“你、你现在也、也出来了,要好好的干事情,别、别给我再、再添什么麻烦了。还还好,这次你们把、把刘副局长交代的任务办的很好,把王大伟那小子给收拾了,让、让、让他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呃呃”,李部长打着饱嗝,又大口大口地呼出酒气:“你也分、分得不少钱了吧?我想你们三、三人平分,一个也起码十几万块钱了,要、要拿这点钱好好的做点事情,好好的过日子”。
小芹原本无意和李部长再续旧情,任他蹂躏自己曼妙肉体,听他和自己堂弟在里面如此神秘情状,就知道内有猫腻,耳朵就竖了起来,愈发听到后面,才知道竟然是他的堂弟和另外的人正是害死自己表哥的凶手,心下突然急促,眼前发黑,几乎倒在门边。
只听里面李部长继续训诫和开导自己的堂弟说:“原、原来的事情,说到底,是、是怪你自己不安分守己,到监狱里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好,正好是个教训,才让你知道什么是惩罚”,他话音又转了一转说:“命苦不能怪政府,运差不能怪国家,谁叫你当初不好好读书,不学好,现在要知道做点实在的事情了”!他没有说完,扭头发现了靠在门外的小芹,马上将话打住,拿摇来晃去的头朝自己堂弟示意性地一摆,堂弟望了望小芹一眼,咽了口水出去了,李部长急忙招呼小芹说:“哦是你到了,快进来快进来”。
小芹将逃出去的这个男人模样记的死死的,回过来想,到了这般境地,小芹也再无选择余地。
李部长见肉如狼口,虽是酒醉状态之中,但此时却更加亢奋无比,他瞪着双眼将自己堂弟暗示了出去,就双手象抓小鸡一样把小芹搂了过去,一把丢到床上。
越是酒醉的人力道越足,小芹被李部长刚一剥去衣服,就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下身迅速弥漫到了整个身体,她“啊”地一声猛然叫了出来,李部长哪里容她分神,只是猛烈地往小芹身体里冲杀,“嚯、嚯、嚯嚯”,他快活地勇猛地狂热地兴奋地叫着,象一只发情的狼一样凶猛地朝着小芹施展他男性的威风。
小芹目前被李部长这只饿狼传染的病始终没有好,经过这么一折腾一穿插,剧烈的疼痛把她搞的眦牙裂嘴的,忍也无法忍住。就在李部长这么忘情鏖战的过程里,她的身体被他搞得身体一起一伏的,肉体的快乐总是不争气的东西,它没有半点自尊和敌我是非界限,此时小芹天性的生理欲望也被激发了出来,她刚想也趁势享受一番,却一激灵,就回想到刚才的场景,这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啊,她急忙咬住了被角,不让欢快的声音发出来。
李部长终于在小芹身上发泄了一通,然而身子是歪着躺下来了,手却不闲着,依然劲头很足地不断在小芹的两个奶子和大腿内侧摸去揉来,小芹被他捏得生疼,生理的屈辱和心理的仇恨升了上来,心中阵阵耻辱感又一次袭遍全身。她想起了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粗暴地夺去了自己少女的贞操;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传了自己一身难以与人启齿的性病;而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狠毒地唆使人将自己的亲表哥谋害了!有仇不报,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自己在遭受了巨大摧残还对仇人无动于衷,那么还叫人吗?
在这种巨大的新仇旧恨力量的驱使下,小芹趁李部长歪头睡了过去的功夫,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找到床头柜的一把水果刀,掀起被子一角,左手握住李部长那根不知摧毁了多少女人的贞操、刺穿过多少女人阴.道的物件,拿出了万般决绝的勇气,闭了眼睛,狠命地割了下去。
九十四、痛定思痛
近段时间,谭才同志心思一直恍惚不定、惊恐不已。
他体会到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味道了,自己登上这个州长显赫的宝座,心理却并没有获得巨大的快乐。仔细算来,才当行政一把手不久,省城的陶老就来向自己发出声色俱厉的警告;之后是神秘的北京女富婆在盘山现身;再接着,州委书记破天荒地找自己谈话,旁敲侧击地说明了自己的经济和作风问题;之后,是网友对自己发出的莫名的诅咒,而今他真是陷入一个看不见敌人的恐怖而奇异的战场里了。
谭才州长深知,所有这一切,都不是完全可以忽略的空穴来风,而是暴风雨即将强劲来袭的真实信号。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谭才脑海——北京来的何爽还有原来阳光地产公司的段小波、段语和杨天,毫无疑问是向自己寻仇的,而他们有着北京这层深厚的背景,自己虽然忝为盘山行政一把手,但是一到了首都这样的藏龙卧虎、达官显贵林立的地方,一个州长,按起官秩,也就是五六品微末小吏,即使再狠再能,却也是回天无力,也没有任何撼动和改变境遇的余地的了,这么一来,这个可怕的梦魇只有随它去了;现在的关键和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那个贪玩的奢靡的只懂得享受女色和金钱快乐的州委书记到底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谈话,警告自己出了作风和经济问题的?
所有的这一切串连起来,谭才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猛然发抖,他不禁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恐惧之中。
很奇怪,在这样巨大的惶惑和惊惧状态下,他的思维居然有了一种回光返照抑或如造化捉弄式的清晰。刚才混沌而疑惑的阴霾突然换成了一种清醒与自制的思维,梳理着自己一生的命运和足迹,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记得自己还是副州长的时候,有一次到省城参加全省农村经济发展会议,也是一个这样令人困惑的夜晚,吃罢会议餐后,因百无聊赖,自己就独自一人信步来到毗邻会议所在地很近的西山庙。这庙有十来个和尚,据说身为住持的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和尚道行很高,能知人的前身后世,因之一年四季香火旺盛,前来求神拜佛的信徒们络绎不绝。自己是党的干部,属彻底的无神论者,但是既如这样的无所事事,便鬼使神差的度步进得里来,恰好见到长须几乎过膝、一双几乎能穿透人的心底世界的老主持,逢即是缘!谭才就在那瞬间心灵一动,换出一种与官员身份极不相称的虔诚姿态,上前与其攀谈并请住持也为自己的前程卜上一卦。老主持并不让他抽签,也不曾道行浅薄地摸一摸他的额骨,只是久久地盯着他的面目,良久缓缓开言说:“施主乃是贵人,命里注定得西来大贵人庇护”。谭才闻言一惊,寻思着说自己可不就是因了身为副省长的陶老而步入仕途的么?果然道行不浅,便将历来官员目空一切的做派收了,愈发的恭敬起来,更加恳切地询问起来。主持却仍不正眼理会他,低眉垂首下去,自顾地拿出一个仿佛天外之音的话语一字一顿地说:“然而施主乃是火命,最忌北来凶神。按理施主也是身硬命强之辈,可当抵得住所犯凶煞,但是从施主面相身格而言,与凶煞相比,力量总归过弱,故送你一句——切记今生不可滥闯撞北来之事之人”!临起身告辞,老和尚也不起身相送,只是口里重复着又说了一句:“切记”!
身处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官场,又加之公务忙碌,谭才虽然起初也惕然惊心,时时事事小心谨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也就将这告戒逐日逐日的在这如箭的光阴里不经意地忽略和淡忘了。如今危机迫在眼前,事态刻不容缓,自己才在对往事的回忆和收拾当中,将它记了起来——果然命有定数!老和尚果然了得啊,早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窥透得如此清楚明白。想来也是,自己毕竟还是过于自信过于似井底之蛙,只是一相情愿地说自己是一个地区的行政首长,在盘山这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近四百万人的地州里,自己就是古代说一不二、手握众生生杀大权的君王一般,一旦谁胆敢逆龙磷一样忽视自己的威权、挑战自己的权柄、怀疑自己的存在,都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历来“道高一尺,磨高一长”,也正如西方信徒们总说的那个规律一样:“上帝要叫谁灭亡,就首先让他疯狂”,如果当初自己不私念丛生,权欲过重,能够中肯而公正地看待、衡量和评判一下本来只是一个偏僻荒蛮的寸尺之地的小小六品左右小官的自己,可能就不会那么莽撞而武断地做出这种糊涂的举动来了——是啊,在这个官员多如蚁虫的国度,自己这么一个品级微末的小官,如果到了随便到北京的街上走一遭,难说和你迎身想撞的一个着装和相貌都很平凡的人,可能就是一个处长、司长乃至部长呢,怪真只怪自己这个土皇帝当的时间长了,对一切都麻痹都太理所当然了,而导致今天这个使人惋惜和遗憾的错局,所谓百密一疏,自己威风一世,得意半生,自己这个在这个弹丸小地也数得上是顶天立地、有起死回生之力的英雄,也当将为自己的一步险招和臭棋,而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啊!再进一步地、也周全地权衡以往自己周围的人和事,这尚仁杰这何爽,还有段语段小波等人,可不真就是北来的人么,而自己举止无状,行事不端,只在那么阴差阳错的一念里,就做出今生已经无法挽回的选择,这不,冲撞了北来的神,看来自己注定是在劫难逃的了。
这么一想,谭才的思绪就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混乱状态之中,这种杂乱而繁复的心境,有惶惑、孤寂和惊恐,也有追悔、感惜和痛切,更有痛恨与诅咒。
远离尘世和拒绝欲望的佛家讲究因果,而生活在世俗社会的可怜的人们却时时被各种贪念和索求缠绕着,其实更陷入因果报应的捉弄中呵。谭才一直在想:导致今天自己这样的困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到现在他陡然明白了,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因果报应哟!他如今忽然幡然醒悟:自从自己一踏入官场,或许冥冥间就注定了今天这种残酷的结局!他也是身不由己,试想,在强权弥漫着整个社会各个哪怕很细微角落的一个国度,当了官,做了领导,意味着芸芸众生的命运走向、利益分配甚至言行规范都得由自己来裁决、来左右、来指挥,在这么一个庞大到令人吃惊的权力面前,怎么能不使人忌惮、敬畏当然更时时事事求自己呢?而按照国人文化传统,求人办事求人给面子给好处,总得有实在的意思表示不是?这就是当下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当不上领导做不了官的下贱民众们所说所形容的“公权私用”或者“权力寻租”现象了,但是凭心而论,扪心自问,人么,谁不是这个利益世界里热衷抢夺和争闹利益的动物,所谓“人性本贪”么,试问谁能摆脱得了对物质对利益的渴求,官员么,首先也是人,然后才的官员本身!况且严格说来,无论谁人,只要机缘巧合,背景允许,上司垂爱而可手舞之足蹈之地踏进官场,那么他的欲望和追求诱惑的本性就将一夜火箭般窜将上来。在这方面,谭才周围的一些同僚事迹就很给他以真实的心灵触动,是的,他们很多人,一旦祖坟发了,好运撞到了自家脑门壳,还没等天亮起来,就无端发现自己的爱好多了,更热爱生活了,对一切物质的精神的东西截取的愿望与能力也陡然升到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最明显不过的也当是最有趣的现象是,即使以前一个阳痿病患者,只消这官帽一戴,竟然就恢复了男人雄伟的阳刚之气,换成了一个勇猛雄壮几乎可以一夜连御数女的帅哥猛男!生活在他们这里,幻化而成为真实的具体的自身价值随时外路的七彩世界。是的,既然有了政治体制宽宏大量的容忍和与人为善的克制,没有刻板的西方国家那样森严而不近人情的制度约束,作为本就热切希望自己过的更惬意更通顺更自由更幸福的官员,会有谁自动的愚蠢的就因为可笑的表面道德而去和自己过不去,居然在这个精彩得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里来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地不去获取真实利益,不去感受随时流淌诱惑的外面世界里的东西呢?于是自己也就和光同尘、从众入流地学着别的官僚,那些有的比自己职务高有的甚至只是根本排不上品秩的股一级领导干部那样,探囊取物地、也轻巧自如地象到自家后院的菜地里摘取自家种的青菜一般,收别人的贿赂、拿国库里的钱财。都说贪者鄙,贪者可恶,但是放眼全国大大小小官僚和整个官场,正如老话所说,千里为官只为财,此乃本性使然,谁又能不凭借这当领导做官可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浑然自成、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和优势,谁能傻到不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谋算这些唾手可得而且风险低得不能再低的钱财呢?不要说轻易地就可以拿发票报帐就可以将公款搂入自己腰包这通常连一个中国小官吏都极其娴熟的手法了,因为当了领导,那么多人球自己办事,人家总得表示表示的,这也就是外人俗称的受贿了,记得第一次收人家的钱财时,自己的手也紧张地抖了几抖,但是伸手不挡笑脸人,人家虔诚恭敬地表示意思,你如果不接,岂非不给别人面子,拂人家美意了?要知道,中国可是讲究礼仪的国家,文化传统就是这么虚伪地表露出这种看来十分温暖的人际交往习俗,特别是,一切为尊者之意志和需要为出发点和归宿点,已经成为每个卑微的下层人的美德和自觉行动,如果人家送礼上来,你举止可笑而道貌岸然地拿出什么廉政准则、几个不准、诸多严禁来吓唬别人,挡住他人谋事谋人的道路,不但说明你是要积极的地幼稚地和整个官场规则作对,也更说明你压根就不是一个典型的、纯粹的、称职的、体面的中国官僚和纯正的中国人,况且从追求德治、提倡等级区别和阶层利益的外部环境看,大家都这样做,人人如此操作,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果,反正作为一个掌握主宰世间和子民的同个阶层来说,大家都贪、谁人都拿,个个都很,内部人么,利益如此相同,大家彼此你好我好大家好,谁犯得着去揭露他人之短,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讲政治”,其实就是现代版的“官官相护”么,即使只是考察盘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从自然村的村长到乡镇和县里及至到了州里的股长、科长、局长、处长们,谁不是见利益就上,见困难就让?总之能占一顿公款吃喝就吃喝一番,至于能够点头说话,为他人办事或者卖顶官帽的,谁不是小袋鼓,大兜满呢,而今放眼来看,整个官场还不是风平浪静得很,没听说谁出个什么事情的嘛!中国难道不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国度么,只要你能信守“做的不说,说的不做”就行了,自己这么出身低微卑贱又贫穷无度的农村家庭,有多少家人需要自己的看护和照顾呢,再说了,官场上不是流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规则么,如果你独自一人傻冒一般去做”出污泥而不染“的天真事情,不和同僚们看齐,自己还想不想在官场上混呢,俗话说积累什么都行,可别积累敌人,树立对立面,所以也就那么一闪念,也就将第一次人家送来的礼金笑纳了。有了第一,人家摸清了自家特点和性格,知道自己宽容敦厚平易近人,喜欢交朋友,第二、第三直至后面数不清的Ni次也就理所当然地发生。总共算来,因为后面夫人也积极参政议政,并担当了笑纳人家美意的重要角色,自己都无法记清楚到底自家的存折有多少钱了,拢共来估计,怎么也不应该低于千把万了吧?
接着又凭这些轻便而浑身罩满光环的得天独厚的政治和经济条件,或者戏耍和强占良家妇女,或者让那些空有皮囊姿色却对物质有着与天俱来的贪婪本性的女人自动送到自家床上,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小心谨慎地欢欣鼓舞地乐此不疲地供自己享受和蹂躏。
是的,自己说来也是性欲强盛,需求完备的男人,这些年也确实搞了多少女人,自己怎么还能说得清楚呢?这样昭然若揭也如秃头上的虱子一般的事实莫非还需要去探讨和论证么,怪不得民间的百姓都只有无奈而风趣地形容自己这样的官僚们、领导者说什么都不清楚,比如该干什么工作不清楚,谁过多少女人不清楚,开会说什么不清楚....呢!反正作为一个具体的人,一个权掌一切,并可以通过这权力可以为自己换来一切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的人来说,自己需要什么,只要心底里自己明白,就足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哟。
这层道理,读过几年大学的谭才若说不知,倘为不明,可谓怪哉了。
这其实就是书记含沙射影、敲山震虎地找自己谈话,相当严肃十分政治化地指出自己存在着与党性不符合的作风和经济方面的所有问题了。
实在地,谭才扪心自问,所有这些情况和事实,自己都是存在的,也是无须辩驳和申辩的。
但是谭才当然觉得万分委屈。在中国这个政治体制如此宽宏大量、充满温情脉脉,且又鼓励官员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的地方,当了官,想不存在这些问题而可保持清廉,可能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歇斯底里地怨恨起组织来: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大的权力,而且谁也无法监督自己?这不是挖个火炕让自己跳么!接着他又毫无来由地怪上了尚仁杰:你好好的呆你的北京干什么不好,偏巧这么无事生非地跑来盘山做什么房地产,现在官员都喜欢和有钱人掺在一起你不是不晓得!再说既然我的好朋友说你是他的旧相识,我当然毫无戒心地更加和你走的近了,不但你送的什么钱都放心收下,连竞选州长时各种贿赂选票拉拢帮派这样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掌握官员太多秘密的人始终没有什么好下场,试想如果这样,我和你前无冤近无仇的,也没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怎么犯得上下手把你灭了?
自然而然地,谭才同志接着以怨报德地怪起自己命里的贵人,以前在省里曾干到副省长的陶老来:如果不是你,我或许还是一个县里普通的农科所职员,每月领微薄的工资,每天粗茶淡饭地生活着,或许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羡慕公家的怪哉,还是会有一个长相一般的城里女子愿意嫁给我,这样我们生个孩子,也可以完备地享受人生以及人生里的天伦之乐的,但是你这么一从民族利益考虑,把我从一个追求平淡和简单幸福的人提拔后,一路从副县长、县长、书记、副州长,再做到今天人人臣服和畏惧的州长,就注定我必须在黑暗和龃龉、残酷与算计、欺骗和贪婪、争斗和虚伪的官场里度过我自己的一生了,唉,你这个官僚啊,不是爱我,而是害我,而且害的真是不浅噢,从眼前形势和今后发展的情形来说,你这害我,或许就把我害到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去的了!谭才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人——陶老、尚仁杰、何爽、段语、杨天和段小波,包括州里的公安局刘副局长,王大伟......如果不是这些人,自己又何曾能够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人的一生是因果报应的一生,所有际遇果然都是天定,都隐藏着人自身永远无法预知的玄机的呢!到了此刻境遇,谭才同志算是彻底地领教了、明白了,也彻底地折服于命运和造化的捉弄之潜能、之神奇了、之永恒了。
就这么胡乱的东想想,西怨怨的,谭才象头疯了的狮子一般傻坐在办公室里,脑袋里忽然又觉得空空的,仿佛自己都不能知道置身于何处,心头茫然至极。突然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他惊惧得几乎跌落在地,将电话抄了起来,十分烦躁地大声吼道:“是谁”?
那头传来悦耳的女声:“是我啊,出什么事情了,你这样发火”?
原来是自己那个妖娆风情的小情妇季红。谭才松了口气,“哦,是你呀”,他有些愧然,忙掩饰着说:“我正在看份材料,还以为是谁无故来打扰呢”。
季红早就觉察到了谭才对自己的冷淡,也发现他这段时间以来,心理变化很大,也真着实摸不透自己这个高官情郎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真的,大家都各忙各的公事,她和谭才这个情夫是很有一段时间没有身体接触,也没有什么亲热举动了,女人本来都是感情的动物,而且自己也还没有结婚,没有谁天天给自己慰安,身体确实很难受的了。正好,自己闺中密友刘兰要结婚了,她告诉自己说谭才答应做自己的证婚人,为了看谭才是否要履行诺言,便要她替自己送一份特大号的红请柬来给谭才,也好,这正给自己一个身体满足的机会,便撒着娇说:“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你说我到哪里等你”?
什么有事,还不是你下面痒了,找什么托词么?谭才心知肚明的,但现在自己确实也空落落的,没有任何可以排遣的余地,和这个自己的情人搞上一搞,其实真也可以暂时松弛一下过度紧张的神经,便告诉季红说,还是到老地方等我吧。
约会成为此刻最为紧要的事情,谭才没有心思再去东想西想了,匆匆收拾一下办公室,就直奔锦华宾馆。
季红早就坐在床上等他。谭才刚一进去,季红就冲上前来,将他紧紧抱住。谭才也是心理压力太重了,心情过于纠结了,此时正迫切需要生理释放来缓解和转移,便调整心情,下定决心要好好满足一下这个久未相互穿插的小女子的欲望,心里想着,一双手便把季红抱了起来,丢到宽大的双人床上,扑将上去,剥开了季红的衣裤,先是抓住那对诱人的双乳,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揉起来,嘴里不无猥亵地坏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想哥了”。
季红躺在下面,很满足很快慰地发出“叽叽唔唔”的声音,她已经不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小女人,而已经被谭才训练成了风.骚浪.荡的妇女,听谭才这样调笑,她也一边体会一边放浪地回答说:“不只是想哥哥了,还特别想哥哥下面的弟弟了,快啊,快,妹下面很痒呢”。
季红这么一说,惯于欢场征战的谭才哪里还控制得住,就那么片刻的功夫,他立起身,飞快地将自己上衣和裤子脱得一干二净,刹时那威风雄壮、坚硬如铁棍的物件象整装待发的勇士般昂然竖立,季红一看,欢喜得几乎晕了过去,仰坐起来,爱怜万分地将它抓住,说也不说,就一把放到自己嘴里,不断地晃动脑袋,为自己的高官情郎吹起了喇叭。
见季红如此热烈和富有技巧,谭才激动得一股热血几乎迸出胸膛,他紧紧抓住季红俏丽的脸,动情地抚摩着,两人宛如一对快活的猛兽,两人热烈而欢乐的“嚯嚯”地叫着。
一出一进地为谭才吹过喇叭,季红的下面已经流出一汪热切的春水,她再也等不及了,将谭才整个身体向下拉了,自己也躺下来,嘴里催促着说:“哥哥快点,妹等不及了”。
一对男女此时真所谓干柴烈火,一经对碰,还有什么力量能够禁止得住?谭才更不多话,死死箍住季红美艳的身体,将硬得几乎爆炸的长枪迫不及待地刺进季红的里面,接着出出进进地不断搞着活塞运动,季红美得闭了眼睛,不断地催谭才说:“好过死了,好过死了,哥哥,快点,快点,是的,就这样,再快点”。
谭才在季红疯狂无度的鼓励下,象一个久耕不厌的农夫,挥着长枪,热情似火地在季红身上耍弄着男人雄浑威风,伴随着谭才的穿插,季红的小洞里的液体也不住地望外流淌。
大战了无数回合,谭才只觉全身一阵发紧,随即狂泻千里,他全身猛然发软,整个扑在季红身体上,喘着满足后的粗气,季红善解人意地为他抚弄着后背,轻启朱唇,轻轻地问:“累了”?
谭才也久久闭了眼睛,将季红整个身体环抱了,却不正面回答季红风情的笑语,他反问季红说:“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来看我呢”?
女人么,为了满足欲望,其实赴汤蹈火都难皱眉头的,何况季红确实正要帮助刘兰,来送请谭才当证婚人的大红请柬,她爬了起来,将那张请柬举到谭才眼前,怪嗔着说:“没有事情就不允许人家来了?还好,人家确实有事呢”!
裸着鱼一样光滑身子的季红看也不看谭才,重新坐到同样赤身裸体的谭才旁边,幽怨而满怀恨意地接着自怨自艾说道:“原来你也是吃了碗里看着锅里的货色呢,喏,现在你的那个小骚货也已经结婚了,我倒看看你今后还怎么好意思再恬不知耻、贪得无厌地将她弄到自己的床上”?
身居高位,难问民间的谭才一直就不知道季红和刘兰居然是同窗好友这层关系,听罢大吃一惊,他还以为竟然是哪个大胆的好事之徒又将自己这种不得体的事情当作绯闻给捅到季红那里去了呢!当然,想想也是,领导和名人都是地位高名气大又从来不缺钱的人,怎么能不使得女人们如同苍蝇一般追逐这些臭肉呢,所以向来就是领导和名人的绯闻最多!但是此刻神经已经高度紧张的谭才已经处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听了却不得不极端警觉,他想到的当然首先是官场上的政治斗争和时时潜藏的危险:是不是谁又传播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并将此当作一柄利剑,准备对自己痛下毒手了呢? 谭才踅着眉、睁着诡异的眼,努力而紧张地思索着。
季红却哪里懂得其中奥妙,见他突然蔫了下去,以为自己的威胁奏了效果,因为对方虽然不是夺走自己贞操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人家是堂堂皇皇、人见人怕的州长,对自己又这样多情,不单满足自己随时嗷嗷待哺的身体,还把自己从贫困偏远落后的乡村小学调到县里,并且授意别人将自己提拔到副书记的高位,听底下传言和猜测,下一任的县长难说真就被自己攥到手里了呢,想一想,当初一个学校毕业几乎没有工作没有前程的破了身的女子,此刻的命运竟然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自己做梦都未曾敢梦过的变化,这一切不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一提名字,盘山都要抖三抖的男人赐给的吗?虽然说来,他又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同学睡了,但是天下又有谁见过不贪腥的猫呢?再说,自己那个同学刘兰从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表面装的节气烈性得很,其实内心还不是骚得很,巴不得天天都有男人骑在自己身上,时时穿插和摧残自己的肉体,满足自己的欲望呢,现在好了,她已经要结婚了,自己就少了一个现实的竞争对手,或者说至少名义上可以这样,自己命运里的这个贵人,这个身体雄壮、位高权重的男人,可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可要把他小心伺候好了,当心别惹他着恼!心下就自动的添了一层谅解和浓郁的爱意,就期期艾艾地把身子靠了上来,文道:“是不是不高兴了/人家是开玩笑的,反正么,你们当官的男人,多弄几个女子,不单是身体需要,也是工作的客观要求的,我也没有什么怪的”!
见季红如此宽宏大量,吃政治饭多年的谭才方知道她是理解错了,同时自己刚才那份担心和忧虑也是多余,他的心情立即好转起来,故作轻松地说:“哪里哪里,我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个刘兰,也是没有廉耻得很,主动就钻到我的被窝里来”。
季红一听果然如此,立时气的柳眉倒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时代就是亲娘老子都不可信的,何况彼此都是女人,谁都有着拈酸吃醋的本性,今后对自己这个面善心狠的同学,真得小心防范了。
一时想好今后对策,季红对当前情景也更多了一层对应办法,何况裸体情人当着面,身体的需要永远的压倒一切的选择!她热烈而渴求的身体已经再次向自己提出了抗议和愿望,于是就着妖媚勾人的眼,向前推了一把谭才,迷迷离离地恳求说:“哥哥啊,妹子下面又不行了”.....
谭才也已经重新恢复了体力,加之刚才的担忧又是多此一举,心境不由得好了起来,全身焕发出了勃勃进取的精神和自信,他也用看来与官员不相称的语言,坏笑着对季红说:“底下又痒了?好,好,来让哥哥戳你弄你,保证把你戳的舒服,弄的满意....”,说罢骑了上来。
季红躺在那里,两腿间液体涔涔直流,早把自己当作任人揉弄的肉模,舒服地等在那里。
先前只开床头的小灯,而且程度也不到顶,柔和暧昧的灯光有些看不清楚,谭才兴致一来,便把它嵌到最大,顺便又将床头柜边排列的室内灯光按纽全部打开,他爬到季红身上,“叭”地亲了季红一口,兴致盎然地说:“今天我要好好看着你的身体,我们边干边互相欣赏”。
季红一听如此刺激,兴奋得几乎晕了过去。
两个平时道貌岸然的盘山州异性官员、一对深深以身体相互迷恋的激情男女,毫无顾忌地就在专用的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展开了生龙活虎的肉搏大戏。这场欢爱大戏刚准备开战之重要关头,却突然发生了一个重大意外,就在谭才即将把自己滚烫的棍棒插进季红蜜洞之时,就猛的听得“咣”的一声巨响,却是放松了的季红放了一个大屁,把个谭才几乎震落滚下季红身下。原来,季红自小上下通气,健康的很,天生就是个屁王,读书时,她们宿舍时常都弥散着难闻的臭味,而同室的女生们却揪不出到底是谁放的,因为每到这种令人羞愧和难为情的时刻,季红都要红着脸憋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出来。而此刻同自己情郎交欢,心情这么一放松,屁也就不争气地吼着闪了出来。
看着又羞又恼的季红,谭才这个务实的男人显现出了少有的宽容,隔了一刻,他轻轻把转过背去的季红扳了过来。季红感激得几乎流出了泪,看着刚才被吓软了的谭才的小弟弟,自己报恩似的用嘴为它安慰着。
不多功夫,谭才物件终于又昂然挺立,开始向季红发出挑战了,两人狂喜难禁,连忙投入激情的肉搏戏里,瞬间,四下不断被“爽啊、舒服啊,快点,我要、我还要....你紧点...我快点...哦哦好爽”的男女焦渴的呼喊声和呐喊声弥漫了。
谭才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心情焦虑过度,无形的就影响了能力的发挥,这第二回合居然就没有刚才持续的时间长,约莫只是分钟的样子,他便觉得下身猛然抖动,很有点早泄的味道,就气势怏怏地下了场,滚落在床。
季红虽然说没有全部得到满足,但是鉴于情郎高贵的身份,她又哪里能够强求?还强作分外满足的样子,一边揉着谭才的后腰一边颇有宽慰味道地安慰谭才说:“这些日子你工作太累,好好休息一下”。
最是红粉知情人!谭才便搂着季红,便说着钟情的话语,还时常地拿着季红胸前那对鼓囊囊的大乳体贴入微地摸去揉来,季红更是嘤嘤连声。
忽然想起什么,季红伸出粉嫩小手掂着谭才的下巴,问到:“你这久工作怎么样,是不是样样顺心啊”?
季红如此唐突一问,倒到谭才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季红和墨山领导一班人又到烟草公司考察工作,其实说是考察,大家心底都明白,他们这些权握一切的官员就是到红火得令人眼馋的企业去改善一下伙食去了,那天,县委政府的领导们去了很多人,几乎在家的县级领导都去了,晚上黑压压的足足坐了四桌。身为副书记,又兼体态良好、面容诱人,季红当仁不让地被安排和男书记顾文达坐在一桌。因为是改善伙食而不是谈什么冷冰冰的工作,大家在书记的默许下,都兴致高昂地喝乱酒,讲荤话,盘山地区的人本来个个爱酒,气氛如此活跃、空气这般开朗,很多人都醉了,连顾文达本人也搞的舌头直卷,疯话脏话浑话狠话四处放开了说,就有人偶尔又提起盘山地区政坛的种种情形。只见顾文达听了一个副县长来敬酒时说,我们墨山在州里领导特别是州长的领导下,各项事业蒸蒸日上,敬酒发展社会稳定,并建议说来我们集体为州长的健康干杯!这里顾文达还不等这个不识事务的副县长说完,就见他环眼一睁,冒出两只通红的血眼说:“你别在这里到处造谣蛊惑,那、那个,那个姓谭的、的州长算、算、算什么鸟,谁、谁知道他、他还能干几、几天呢!我倒、倒是知道他也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早、早有人举报他了,我看、看他还能蹦达几、几天”!
这么霹雳般突然的话,宛如一具闷雷,把周围的人全震懵了,刚才的各种欢声笑语全消匿得无影无踪,四下里一片寂静,倒真应了“掉根针都能听得见”那句老话,参加聚会和搞公款吃喝的墨山众领导真如雕塑一样一起呆在原地,谁也不发一点声响,但是大家心下都万分惊奇和高深莫测地独自思忖:州长谭才同志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手里攥着他们官帽,主宰着他们身价性命的炙手可热人物,他们这些官僚上的同仁,谁不知道皆百个万个脑袋都不敢怀疑和议论领导这层官场最深刻的道理啊?可如今自己的书记竟然冒天下大不韪,公开在这样的场合举止无状、大言炎炎地揭说州长的短,说他干不了几天了,莫非这个外地来的书记是吃了豹子胆,或者干脆是疯了不成?
这个极端的官场另类事件到了第二天,就在墨山传的沸沸扬扬、妇孺皆知。季红相信官场上的虽然私争斗尤其惨烈,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但是那都是个人最私密的世界,而虚伪的儒家文化传统下,谁也不可能把真话和真实的内心世界向人吐露,更不可能愚蠢到将自己的追求和谋划及算计告诉哪怕同僚,何况政敌?相反政治上都成熟的人,外表大上家都举止温和、彬彬有礼甚至都装出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恨不得在什么场合下都拿出与谁都是同穿一条裤子的盟友,哪里还会轻易去揭露他人短处呢?包括季红在内的官场中人,谁都只相信,这个墨山的书记真正是喝醉了,一般来说喝醉酒的人总会失去基本的理智,什么胡言乱语、疯癫狂话尤其是各种平时想象都想象不到的狠话、横话、毒话、昏话、丑话,经过酒精那么轻巧的一撵,都自动地会蹦出来!从心理学上看,也十分符合人性的本来面目。
但是政治上也逐渐成熟的季红还是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混迹官场也多年了,如果没有背景和原由,不会弱智到连小孩子都不如的地步,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和真相,难道自己的情郎哥哥、手握全州芸芸众生命运的州长谭才真会有什么尾巴被人纠住,政治上要走背运了么?于是在这个欢爱停了下来的时刻,将这桩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谭才。
谭才一听,仿佛被人当头一棍,打得不辨东西南北,他现在才把这个事件同州委书记与自己的谈话联系起来,祸起萧墙,他已经确信,私下告发自己的,真的就是顾文达这个白眼狼!他领会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这些词句的真实意味了,而且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被缓缓推进地狱的可怕场面。
他瞪着可怕的双眼,声嘶力竭地问季红道:“如果我真的不能做州长了,你还会死心塌地地做我的情人吗”?
“我、我、我.....”,季红渐渐松开了刚才还拥着谭才雄浑身体的手,下面的话却再也接不上来了。
树倒猢狲散啊,谭才面色惨白,心底低沉地哀号着——这个只求利益的世界,大家彼此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哟!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他终于看清了人与人之间只是相互利用这层实质,对裸着曼妙身体的季红突然增添了无尽的嫌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又有条不紊地穿好衣裤,目不斜视,同时也大义凛然地猛然拉开宾馆的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家,刚好老婆也在。谭才阴沉着可怕的脸,第一次向老婆安排任务说,明天你到银行里提出五百万,转到我家乡的小学里的帐户去,转好后,即刻动身,赶到那里,跟校长说明我们的捐赠意愿,要声明这是校舍改造和资助学生的伙食和有关学生各项支出的专门费用,记住,要让人家知道是你这个州长夫人捐助的。
王英这个两眼只懂得一百三十六张麻将样子的蠢女人一听要从自家的钱袋里,割出去那么大的一块,在女性贪婪物质、的本性驱使下,那种不舍和心疼何以可用语言形容,脸一变形,就嚎出声来。
“别闹了”,谭才空前绝后地大声制止老婆,“我这也是为你和孩子今后的生活着想,如果不预先摔出这点钱,我怕你们今后连农民那样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为什么是对自己娘俩好?为什么不丢出这五百万,今后就连农民那样的生活都保证不了?这其间为什么会有这样难以置信的联系?只知道终日在麻将桌上大把大把输钱的蠢婆娘王英当然无法把它联系起来,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一贯对自己听之任之、漠然置之,再或者是形同路人的丈夫,见他眼前摆着一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的阴沉得几乎变成铁块的脸色,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只要一违逆了他的意思,就要立即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当下吓的自己的脸也变绿了,抖抖索索地小声答应说:“好,好,我明天就抓紧去办”。
看着谭才跌跌撞撞地歪进了卧室,王英明白,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出事了,自己这个家真的要天塌地陷,往日的风光从此不复存在了。
九十五、黑色婚礼
季红送来的刘兰邀请参加并且践行当初诺言当主婚人的婚礼,很是令谭才同志进退两难,难以决断。
这种尴尬和窘迫的境地就在那里明摆着,这年方妙龄、如花似玉的刘兰碎说是别人的新娘,但是早被他和墨山的几个要员和外地老板糟蹋过了,事实上刘兰其实在他们共同的蹂躏下自是残花败柳多时。现在还真是什么剩货都有人捡呢,而今的谭才虽然正为自己成功地将灾祸铲除,顺利地把绿帽子戴到别人头上,但是因为自己危机四伏,前景黯淡,他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想想交通局那个可怜的秘书,他感到有些愧疚。再看看手里这发烫的大红请柬,谭才犹豫着、思忖着、徘徊着:到底去不去参加刘兰这个烂货的婚礼呢?
然而谭才毕竟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这场尴尬的婚礼他最终决定还是参加,而且要堂堂正正地为刘兰作证婚人。
墨山刘兰这边,早已热闹和喜庆起来了。
刘兰当了局长,手头的权力决定了自身手头宽泛,加之又从建筑老板那里搞到了两百来万,她已经完全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如今身逢新婚和官帽到手、钱财广进的刘兰别提可有多神气多幸福多得意了,记得还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大家有感于今天物质喧嚣、欲望纵横、欺骗盛行的残酷社会,几个小女生为自己的前途倍感忧虑,也粗鲁而刻薄地分析起当今社会生存的便捷的对应之道时,季红总是胆子最大,也敢想敢干,她“嗨”地一声说:“怕什么,关键是我们要正确和利用自己作为女人的特殊资源和作用,你们没有听说过大胆献身,美梦成真;洞口一松,变成富翁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有心人更沉思起来。刘兰当然算是有心人,她虽然对季红过早地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物质总觉不以为然,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具体压倒虚幻,她也不得不佩服季红自苦自养的能力,再后来人家季红不但奇迹般地找到工作,而且更加令人惊讶万分地实现了自己人生命运的变化,从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的低微小学老师,一跃成为一个县炙手可热的副书记,于是在暗地惊叹的同时,私下也把季红的人生观和方.法论积极付于行动,果然自己也如愿地成功了,不但早早地就将局里一把手这顶诱惑力通天四射的官帽弄到手,而且只是那么彼此满足地为本单位承建工程项目的老板献了那么一两回身,轻巧地从他身上刮了两百五十万元,再加上自己头脑也活络好用,虽则年轻,但是一当了正职,不算下属悄悄给自己塞的钱,仅凭着制度的松软和漏洞,动动嘴,批批字,签签条,也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地弄到百几十万,自己年纪这么轻,就有这么数额巨大的金钱,在墨山这个屁大的墨山县城,也算是一种非常值得骄傲值得自许的光辉业绩了。当然私下里,也有人出于嫉妒心理,说自己的坏话,说自己是卖下面的肉,捞得了帽子,装鼓了袋子!想到这里,她心头掠过一丝烦愁:这其中,竟然也有自己的表哥。唉,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表哥,只知道做人要有尊严,看看你,比我早工作了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了副乡长,就因为不识事务,不懂官场规则,不知道靠近领导,如今县里干部调整,不但没有象他人那样得到升迁,还被下放到了更偏远的乡镇,听说现在象丧家之犬一样,凄惶得很,过的着实让人忧虑。想到这里,她有些得意地嘲笑起这个名叫吴红远的表哥来:都说识事务者为俊杰,你看你自己呆板得老学究一样,还骂我出卖青春和灵魂,换取物质和政治利益,现在你终于知道在如今这个只以物质和金钱判断一切的社会下,你知道自己混的是多么的差了吧?但是人生就是这样,虽然是亲戚,但是生活总是各过各的,各管各的,刘兰也没心情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手里钱一多,刘兰象中国的所有人一样,土地情节自动地张扬起来,还在去年,她就在县城新开发的七乡大道建盖了一栋三层别墅,装修自然也是往最高档的规格,整栋楼洋派豪华得很。
此时刘兰父母正喜气洋洋、扬眉吐气地站在自家别墅门前,笑容可鞠地迎接来自家乡下来的亲戚和请城里体面的各单位头脑以及部分很有实力的中层干部。今天刘兰正式结婚的重要日子,中国迷信意味机器浓厚的刘家二老仿佛觉得,喜鹊确实早早的就在自家院门欢叫了,看着眼前欢闹人群来来往往的场景,二老心头那份宽慰难以言表。
婚丧嫁娶总要大宴宾客,墨山习俗自不例外。早在一个多月前,刘家早同办宴席办得最好的县城一家叫“吉庆酒家”的店说好,宴席就由他们全权操办。
婚礼约好了女方先办,办完后又又男方来墨山接新娘,再到盘山由男方操办。当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刘兰和新郎早双双等在“吉庆酒家”门口,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等着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刘兰现在在墨山,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了,所请的宾客身份也多和自己相当,大家知道刘兰是州长、县委书记及县长的红人,攀龙附凤尚且来不及,所以但凡请到的,几乎全都来了,并且都准备了厚厚的红封,做了加深感情的准备。
墨山的赵县长、顾文达书记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这个赵县长虽然在人前都是人模狗样的,处处皆了头上的官帽耍足摆透威风,但是内底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委琐小人,考虑到自己和刘兰的特殊关系,心下就觉得胆怯和难堪,他没有亲自来参加刘兰的婚礼,只是把三千元钱交给办公室的人,让人家代自己前去送礼。倒是顾文达没心没肺的,也少了许多廉耻方面的顾忌,也封了一个大红包大模大样地亲自莅临现场。
身为墨山县主要部门的领导,烟草公司的白经理当然也在邀请范围。下午五点刚过,他抓起早先就预备好的两千元红包,打了电话让婆娘来公司门口等着自己,便吸着轻松的口哨下了楼。
刚到公司大门口,有两个陌生人迎了上来,朝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面色毫无表情地说:“白经理,我们是州检察院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经理脸色纸一样煞白,两腿软了几软,几乎跪了下去。这一幕刚好被几个自己公司的人和匆匆赶来的自家婆娘看到。
来把白经理带走的州检察院的人没有身着制服,烟草公司的员工和大汗淋漓赶来的经理老婆并不知道他们是何许人,见白经理脸色苍白、全身发软,又象一个木偶般机械地跟随他们往警用车里走,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妙,经理老婆怒气冲冲地跑阿前去,大声喝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走我的老公”?
一个年纪稍老、面色沉稳的办案人员制止了经理老婆,说:“我们这是在办案子,需要他到州检察院配合我们调查,请你别阻挠我们执行公务”。
虽然女人历来头发短,见识少,但是经理老婆当这么长了,这个当街漫骂的老女人听得这般语言,也突然醒悟过来,“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
自己女人一哭,被带着准备进到车里的白经理更加绝望透顶,心智全失。严格说起来,官员这个群体,事实上最是社会心态最不健全、性格最为畸形、神经最为脆弱的人群,他们只要还在台上,当着自己的官,戴着自己的帽子,享受着组织赋予的各种优厚待遇,在什么公开场合都装出一副堂而皇之的道德君子模样,时时都拿出救世主和领导人间一切、藐视任何制度的做派,所谓“指点江山,舍我其谁”、所谓“敢上天缚龙、下海捉鳖”,竟是张狂到连天王老子都不在话下的程度;一旦在人前人后,又色厉内荏、振振有辞地开口马列主义,闭口组织信仰,仿佛自己真就清高到不食人间烟火,而自己的唯一使命就是来拯救人间苦难,或者就只为了树立一个人间楷模似的;尤其在当下强调知识型、艺术型、管理型、专业型的政治体制下,又个个都恬不知耻、殊无羞色地到处冒充理论精英和行家里手,象这个即将身陷囹圄的白经理,他公司里百十号人,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内,他俨然就是专制而英明的君主一般,谁都得整天仰其鼻息,战战兢兢地小心时伺候,谁要稍微惹他不高兴,那就注定末日来临。而且说来有趣,本来他只是一个只有初中文凭的复转军人,而在各种大会小会上,从组织原则、政治信仰,到专业的理论知识、人生修养,他教育起别人来通通是张口就来,一点羞愧的颜色都不轻易暴露,总之活的是十分的惬意和潇洒的了。
但是有一颗百试不爽、千尝不厌的试金石,就是一旦被摘去官帽,那么他们就立时原形毕露!白经理知道,一入了检察院那道可怕的门,就注定自己的人生厄运开始了,什么自然生命、政治生命就通通消失得只是今生一个曾经的幻梦,今后自己连一个老百姓那样安宁祥和的幸福都无法企望的了,精神一崩溃,人就必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一具皮肤、肌肉和白骨组合而成的空壳,只见白经理突然眼色一翻,“哇”地狂吐鲜血,随即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脑袋象片朽叶一般垂落下来,整个身子也没有了任何气息,倒似一副纸做的躯体一般。
从白经理现在的这种外强中干和没有节气的死猪状态,人们于是知道,所有官员,他们的各种里外不一、台上台下不一的种种令人作呕的表现,从本质上就可以轻易看出,他们只不过借了组织赋予的权力这根大棒,到处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只手遮天罢了。
两个办案的人员见他如此没有气度和出息,暗暗嘲笑与哀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死猪一样的他拽进车内。
经理老婆见灭顶之灾已经降临到自家门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再去参加刘兰的婚礼,再去作什么趋炎附势的打算,早将自己哭成一身泪人,悲戚无比地回了家,孤苦无依地陷入上天赐给的黑暗世界里去了。
白经理被迅速带走的消息还并没得以被墨山的人知道,“吉庆酒家”那里,刘兰的婚礼依然热闹而隆重地举行。这也又是人间“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又一场景和真实写照。
刘兰的婚礼在墨山比起来,可以说是少有的气派和奢华。因为请的人中,除了不得不请的直系旁系亲戚之外,大多是县城体面的领导干部和有钱的爆发户,等婚礼一结束,一家人聚在一起清点礼金时,才惊喜地发现,自家摆的宴席算来不过六七十桌,而礼金总数竟然收了二十余万之多。相比较来看,如果放到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那里,说通天,也就只能拢个四、五万的数目,如今这场婚礼办了下来,如果只算宴席费用,刘兰付出去的不过区区万把元,把这部分一刨去,她又可以轻轻松松地赚上二十多万元了。当官和不当官,到底真个是天壤之别哟!再看礼单细目,送三百、五百的相当普遍,而两千三千的为数也不少,刘兰母亲凭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和对物质与金钱与天俱来的热爱,搜寻和捕捉着礼单里那诱人的记录,突然发现竟然有三四个送两万的名单,她既高兴又十分震惊,因为她知道,在墨山这个地方,十分有钱的或者相当近的亲戚,送礼送到五百、一千,都可算手法非常阔绰的了,送到两万这个数字,除了自家私下喜悦,留下的恐怖意味却更多。她惊慌地问刘兰:“这些都是谁啊,送这么多钱,可别是害我们的哟”,老人家是教师队伍退休的,每天都读读报,看看新闻,对国际国内大事不说精通,却也非一般人可比,思想上到底留着一根筋。
刘兰一看礼单上的名字,原来是承建自己单位办公楼和附属设施的建筑老板和他那几个钱多了发烧的朋友,她顿时轻松笑起自己母亲来:“嗨,我以为是什么事,他们是专门负责工程建筑的几个朋友,钱多得恨不得每天都请人去帮他们数,您倒替他们着什么急么,再说了,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要害单位的一把手了,他们不得经常求我,送这么点钱,还不也是应该的,都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如果社会不都这样,当官当得还有什么味道,那还不同一般职工没有什么两样了“?接着她非常不耐烦地职责母亲说:“平时看您想钱都快想出病来了,现在钱真的送到自己家里,您又担惊受怕的,毕竟真是个贱命噢”,她不想再和母亲理论了,挥挥手说:“得了得了,收起来,明天我们还到盘山再举行一次婚礼呢,休息吧”,便迫不及待、猫抓猴挠的领着自己的新郎钻进新房,一演鸳鸯大战去了。
谭才蓬头垢面、身心疲惫地瘫坐在办公椅上,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被拖进一个神秘莫测而又阴深恐怖的世界里。
前些天,老婆回来向自己禀报说,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将五百万元捐赠给自己的老家的乡里的小学,想到这里,他稍稍觉得安慰,昨天参加完刘兰的婚礼,州烟草公司的经理来向自己报告说,墨山公司的白经理已经被请到州检察院,那家伙天生是个软骨头,一到检察院就自动交代了一切,真是个问的全说,不问的也主动补充,说到这里,州烟草公司的小王经理笑着说:“如果是革命年代或者阶级斗争白热化时期,这家伙一定是个边界变节分子”。
白经理虽然说是军人出身,但是军人骨头软者多得去了。而且即使白经理过去真是威武不屈、血性十足的男人,但是在今天物质利益至上、官本位迅速复辟和膨胀的今天,谁能至死不渝地保住气节呢?况且谭才知道,今天的社会已经不是政权争夺的动乱时代,而是歌舞升平、经济繁荣的盛世,总的来说,无论对一个人还是整个社会来说都是这样,处于艰苦的、贫穷的、动荡的时候,人们适应要求,也容易培养出吃苦耐劳、视死如归的品德,但是物质财富丰富了,人们的新兴也就自然的自动地养育出贪生怕死、耽于安乐与享受的秉性来;其实这也非常符合社会发展里的萌芽、发展、死亡三个阶段的规律,当一个社会经过了极度的发展和繁荣之后,下一步的必然结果,就是注定的死亡和消失结局了。考察今天的情况也恰如其分地反映了这种规律的正确性:很大部分组织成员是些只懂向组织要官帽,贪图享乐,骄奢隐逸,好逸恶劳之徒,并没有谁能够象以前的老革命那样,真能做到“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都是没有有什么坚定政治信仰的,只不过只是一群追求利益、贪图权势的人而已。小王当然一语说中了今天这么多领导干部的要害,但是当时因为他已经知道小王虽然以前是自己的秘书,却从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后,他也知道,心性忠直、耿介真诚的小王实际并不是死心塌地地追随自己,他可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判断能力和做人底线的人,说实话,现在只要没当他想起这个以前自己的秘书,就恨当初自己看走了眼:小王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秘书哟,谁都知道,一个真正的秘书,首先要具备的,是骨头极软才合格的!而且他只要想到这个小王,就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小王的同学杨天,那个与何爽、段小波、段语合谋对付自己的杨天来,所以听到他这样汇报,并没有表现出怎样欢欣的表情来。直到小王说到白经理交待出自己和很多人都曾经在干部调整时向墨山县委书记大肆行贿时,他才眼前一亮:顾文达你个狗日的,尾巴终于被我揪住了!
小王是因为自己的同学吴红远在干部调整时没有送礼给县委书记而遭贬斥后,举报出所有的县里科级干部大肆行贿的事实,并说墨山的烟草公司白经理贪挪大量公款,血气方刚的他立即义愤起来,先是派工作组悄悄到墨山公司摸底,最终确认吴红远所说不差,之后再和州检察院一联系,把白经理带来一审讯核实,没想到真的牵扯出顾文达来。他知道顾文达和谭才之间的过节,就来向谭才寻求对策,问谭才道:“州长,您看该怎么办”?
自从谭才知道顾文达居然将自己举报到省里,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正想着怎样给这个以下犯上的顾文达一个狠狠的教训,此时他再也顾不得怪罪小王的不忠贞了,立即一排即合,白了小王一眼说:“还怎么办,碰到这种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还用问吗?我责成州纪委和州检察院立即成立专案组,对顾文达事件展开调查,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决不姑息,坚决把这些害群之马清理出去,保证我们组织的纯洁性”!
得到州长这种态度鲜明的回答,小王心中暗喜——昨天晚上,杨天在省城和他同电话说,顾文达与谭才是政治上的死敌,如果墨山烟草公司的白经理事件一抖露出来,再牵扯出顾文达,而顾文达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只要谭才抱了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决心,那么顾文达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反戈一击,那样一来,更加为澄清尚仁杰的冤屈铺平了道路,加速谭才的灭亡进程了。
从心底来说,小王做过谭才的秘书,亲眼见到谭才务实有效的工作作风,而这些注重效率与实在作用的作风,与当下很多只追求虚假政绩,成天别出心裁、标新立异地进行工作方式改革进行对本质毫无变化地瞎折腾的领导们来互相比较,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因而他对谭才其实还是抱有一丝敬重的。但是正如政治上的恶棍常常也会是生活中可爱的人,反过来也同样成立一样,当初说谭才的贪污受贿,他倒也是深信不疑的,因为盘山的民间早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说谭才是雇佣杀人的真凶,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但是等随着杨天他们调查的一步步深入,并获得大量的、无可置疑的证据,在这种现实面前,他只有不得不承认了这种残酷而可怕的事实!他对同学杨天说,我这个人,历来对事对物的评判底线就是这样,功劳就是功劳,罪过就是罪过,决不会毫无原则地把它们混淆在一起,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如此真实的证据,那么我也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当过他的秘书,而且得到过他的提拔,而丧失自己做人的标准,放心吧,只要你们采取的对策符合法律的程序和要求,该怎么做,我可以配合你们!
既然是利害关系人,而且刘兰和州交通局秘书结为伉俪所举办的婚礼是州长谭才亲自作为证婚人,于是两边就都请到墨山的县委书记顾文达。官场上走的人,大都要讲究一些规则的,比如为上者尊,虽然从心底来说,谭才这个人,可是顾文达恨透了的角色,但是毕竟人家比自己官大了一级,这点面子,作为下属的他,还是不得不硬者头皮给的。到了刘兰婚礼的男方在盘山举办的时候,顾文达对着大红请柬发了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呆,便吩咐秘书小钱准备了一万元的红包,准备亲自到盘山参加这个有些尴尬的婚礼。昨天在墨山有刘兰家举办婚礼时,他也送相同金额的礼,这叫公平对待,男方女方他们都是今后一家人,自己送这点礼,非常符合中国的官方需要和民间礼节。他打算如法炮制,到时候不直接把钱交到收礼台那里记帐,而是把自己名字写在红包上,到时候让同去的司机往新郎腰包一塞就完事——一万元,在盘山、墨山这些贫困地方,送出去可是一般人家的百倍、两百倍了,把自己名字挂上去,那些一辈子注定穷命的百姓会又嫉妒又眼红地猜测:看人家当官的就是钱多,送个普通的礼,出手都这么大气!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和刘兰曾经的亲密关系哟。
到盘山也还有件探视老朋友的事情:前段时间,就听说盘山县委宣传部李部长生病住了院,到底什么病,向知道内情的人打听,他们却都有些语焉不详,或者支支吾吾,不肯把实情告诉他,县上的工作的确有点忙。虽然身为甩手掌柜,但是作为一个县委书记,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有些事情,如果都让下面的人去做,潇洒则潇洒矣,自在也自在了,但是这般放权,好些事情就不能全面体现自己第一人的尊贵和权威,也容易让下面的人钻了自己空子,凭空让人蒙混,也忒不好,所以重大事项,也是须要去过问一通的,如此一来,精力自然难免耗损,忙着忙着,就将老朋友病情不经意地忘记了。
第二天鞍马劳顿地来到盘山,继续参加由男方举办的刘兰的婚礼。这刘兰虽然说是自己手下,但是也是自己同床战斗过的伙伴,又是州长的性侣,的确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分毫怠慢不得的,于是怎样的辛劳,情理和爱意都尽在其中了。
从刘兰婚宴草草喝了喜酒,顾文达出来,吩咐司机把车径直朝州医院的方向开去。
顾文达心里一直有些疑惑:按说李部长也已经病了好多天了,怎么现在还泡在医院里,莫非他真得什么大病了不成,要不然,身为一个部门主要领导,长期这样耗在病房里,他就不怕下面的人做下什么小动作不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中国官场的这个老传统,顾文达实在不相信自己朋友就轻易能忽略得了!
一路疑惑一路猜测,不过几分钟,司机已经将他送到州医院的住院大楼前。他下了车,吩咐说:“你自己找个地方呆一下,我要下来的话,会打电话通知你”。司机得令,撒腿跑了。领导也不能时时处处可以撒野,他自己耐着性子,居然有些低声下气地向护士问明了李部长所在住院楼八楼。
一听说是八楼,莫名其妙的,顾文达心里猛然一动:中国文化总是有些诡异,某些方面迷信得很,比如有个成语,叫做“七上八下”,中肯地说,在中国,民间文化和官场文化完全可以形容为“天壤之别”。具体来说,比如说话方面:普通百姓是什么话明白易懂、什么话真实真诚、什么话直通本质,就说什么,而官员们却热衷的虚话、故作严肃的套话、信誓旦旦的假话,或者是那些不明就里的话、让人云天雾里、摸怒着头脑的话;而做事就更加明显了,百姓们做事求实际、不张扬,做了多少事,私下都认为是生存所应该的必须的,但是官员们往往还没有做什么呢,就大张旗鼓地造声势,摆花架子,自命不凡地认为自己做了对人类对社会多么大的、了不起的贡献一般,核心区别是百姓重内容官员重形式;迷信心理同样这样:虽然“八”的谐音为“发”,八八八者,发发发之意思,这个数字乃是全部普通百姓最喜欢的,但是在官场则大大不同了,闻“八”则下,试问所有官员,有谁会愿意下台呢?于是几乎所有的中国官员都在心底惧怕这个“八”字。创造真实财富和左右财富的这两类人的心理区别如此之大,也算是中国社会最为有趣的一种现象了。
自己千万可别和这个“八”沾上边,顾文达边乘电梯边联想这个“八”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顾文达象是庸人自扰、神经过敏地推己及人地想到自己朋友的病症和前程来。他想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和办公楼层,暗喜还好都不是八层楼。
李部长神情憔悴至极,也沮丧至极,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怎么怪得了他?他如今真正成为一个人人可以嘲笑和鄙视的太监,而不再可能是一个雄赳赳的男人了,这是一种奇耻大辱,现在他真把昔日同他肉体交融的小芹恨到了极点,这些天躺在病床上,他时时思考,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个和自己时时交欢,也是因为自己,才实现了从卑贱的农民捧到人人羡慕的公家饭碗的女子,竟会莫名其妙地和他反目成仇,蹊跷怪异地将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对准给他们二人共同带来无限欢乐的自己的命根?
自己靠这根威武之器,多年来征战南北,倾倒多少女性,令她们着迷,自然,也无疑给小芹送去了几多的欢乐体验,这个疯了的小女人,真是发了什么巅病不成?
李部长想着想着,突然浑身一颤:小芹可是王大伟的表妹哟!思虑到了这里,他明白了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小芹义无返顾、毅然决然地对自己痛下毒手。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他在内心哀叹。当然他依旧不明白,处置王大伟自始至终,自己都不是主谋,而是人家刘副局长受了州长的密令,指派他的堂弟和另外同样是监狱里放出来的两个对犯罪有着天生热爱的人干的,而且开始他也不知道,而是当自己的堂弟他们手脚利索地完成任务回来了,才喜滋滋地说漏了嘴告诉他的。
李部长十分恼火,这个不识事体、不明真相的小芹竟然如此不记往日情意,糊里糊涂地把自己当成了替罪羊!
此时自己的老朋友顾文达来探望自己,李部长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隐隐的,还觉得是来看自己的笑话来了——明显的很,在医院躺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对自己的官位是一种谁都可以发觉的威胁,最要命的是,伤在这种最为使人羞愧的部位,他今后还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
他用一种怪异的眼光飞速地扫视了一下顾文达,此刻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尖锐的疼痛感又如波似浪地袭遍全身,顾文达见状,忙倾身过来,拿出官场上永远无法看到的真诚姿态,无限体贴地问:“怎么样,疼得厉害么”?
李部长呲牙裂嘴的苦笑了一回。小芹那一锋利的水果刀按说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命根全部割断,强迫小芹来发生肉.体关系也是自寻死路的那晚,李部长其实并未喝得象一般酒鬼那样全部失去理智,况且他又和小芹只身肉搏了好长时间,当小芹趁他将睡未睡之间握住了他的命根时,他瞬时就感觉到了,但是第一感觉,他还以为是小芹嫌还不过瘾,又象以往那样将它搓硬了又再图上一回呢!只是随即他猛然发现不对,小芹握住自己命根的手势和力道不对,紧接着尖锐的疼痛倏地传来,他一激灵,本能地收缩自己全身,狂叫起来。小芹毕竟是个胆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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