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转让地皮给儿子手续费多少,还未盖房子,只有准建证有效期,手续怎么办,收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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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土地证和准建证的地皮可以购买吗
估计准建证都过期了?是做完土地过户,想要自己盖房子亲戚那里有快地皮,和准建证,但是没有盖房子?不是很懂,这样的地皮可以购买吗,然后再重新去申请准建证,然后盖完再去办理房产证吗,有土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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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可以的
不知道下面这条知识能否帮助到您
房屋的产权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是房屋的房产证,一种是土地的所有权,两者对于房屋的拥有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在我们买卖房屋是要注意是否取得这两种证明。下面我就为你们讲讲房子只有房产证而没有土地证购买有什么风险?
房子只有房产证而没有土地证 购买有什么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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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园大亨
&&&&清晨的桃仙村,还带着几分熹微雾气,远山青碧,翠绿无垠,潺潺的溪水自高山而来,欢腾至山下,蜿蜒而过,与远处群山一起,将这座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围拢起来,呈现出玉龙吐珠的姿态,山形水势相倚,薄薄的雾气缭绕,越发不似人间。
&&&&朝阳渐渐升腾而起,将天边的云彩染成赤金霞色,静寂的小山村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鸡鸣声、狗吠声,夹杂着淳朴村妇们嬉闹怒骂的喧闹声,总算是让这处仙境般的小山村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村子东北角,靠近大山的位置,是一处老旧的宅子,院子倒是极大,跟个足球场似的,只是三间房子却破破烂烂的,砖红的墙面坑坑洼洼,屋顶的砖瓦也早就碎得不成样子,上面还长着几根茅草迎风摇曳,玻璃窗户碎裂开来,只是里里外外的用透明胶布黏贴好,勉强不漏风雨而已。
&&&&相较于村子里其他人家的房子,这户人家着实太穷酸了些。
&&&&大一清早的,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院子中央,一个满身肥膘的老太太满地打滚,旁边站着两个体格粗壮形似水缸的中年妇女,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粗鄙野蛮的谩骂声夹杂着腥臭的口水,唾沫星子满院飞。
&&&&“挨千刀的狗杂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天爷怎么没一个雷劈死你呢?老娘我累死累活的把你养这么大,还让你娶了媳妇,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在城里偷摸买了房子,不知道留着给你大侄子结婚用,却为了你家那个丧门星,连房子都舍得卖!”
&&&&一边中气十足的高声大骂,老太太一边手捂着胸口,一副快被不肖子气死的模样。
&&&&左边的“哼将”刚欲开口,却被右边的“哈将”抢了先,恶心巴拉的用袖子蹭了一把鼻涕,脸上笑嘻嘻的,眼珠子乱转,语速飞快的嚷嚷道,“二弟,你也别怪大姐和妈说话难听,现在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家闺女夏翎就是个克夫的扫把星?人家韩家小子好好的,就是因为跟她处对象,死得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依我说啊,你还赔钱给韩家干什么?直接让你家夏翎偿命多好?反正你家夏翎是个命硬嫁不出去的赔钱货,现在腿又跛了,脸也花了,用在她身上那么多钱怪可惜的,用这些钱养老娘、养我们家大宝多好!我们家大宝可是你侄子,等你死了之后,他可是要给你捧灵摔盆、继承家产的……”
&&&&听了儿媳妇的这话,老太太似乎眼前一亮,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的泥土,两眼发亮,口气蛮横的命令道,“老大媳妇说得对!就这么干!老二啊,反正你家丫头现在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干脆把她抬到人家韩家门口,直接用绳子吊死,一命偿一命就成了,你卖房子赔给人家的那笔钱必须要回来,正好给你弟弟胜荣娶媳妇用的……”
&&&&蹲在地上的男人被气得眼睛都红了,哼哧哼哧的没吭声,只是粗糙皲裂的双手死死地攥住拳头,要不是这个老太太是他妈,就冲这几句话,男人早就冲上去打人了!
&&&&瞧着儿子拧巴着不肯答应,老太太气得捡起墙边上的扫帚,使劲的往男人身上打,一边砸,一边骂,“……你个黑了心肝的王八蛋!为了你闺女那个赔钱货、扫把星,你连老娘都不顾了吗?我的老天爷呦,我咋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你怎么不去死啊!老天爷怎么不收了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连同你闺女、你媳妇,你们家一窝子都是天生来克我的,还活着干什么!怎么不全都去死啊!”
&&&&听了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谩骂声,一直躲在屋里做饭的夏玉芍再也忍不住,缓缓放下手里的铁勺,默不作声的去厨房拿起菜刀,猩红着眼睛走到院子里,高举着菜刀,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来,“……是谁要让我闺女偿命的?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活劈了她!”
&&&&突如其来的菜刀,险些让老太太吓个半死!
&&&&嗷的一声,老太太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惊惧不已的看着夏玉芍,很快的缓过神来,色厉内荏的高声谩骂,“夏玉芍你个泼妇!我看你敢动老娘一根汗毛!我可是你婆婆……对婆婆动手的媳妇,死了以后可是要下油锅、滚刀山的!”
&&&&“你特娘的放屁!”夏玉芍举着菜刀冷笑,“死老太婆,你可别忘了,赵胜峰是你卖给我们夏家的上门女婿,你算个屁的婆婆!这家姓夏,我的女儿姓夏,夏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赵家人指手画脚!夏家东西也轮不到姓赵的惦记!”
&&&&一边说着,夏玉芍再度走近两步,瞪着这群赵家人,眼神凶戾,歇斯底里的怒声道,“这个家里,我夏玉芍才说了算!反正我女儿也不好了,我也不想活了,弄死一个算一个,弄死俩算我赚了!谁要是再敢踏进我夏家的门槛,别怪我夏玉芍砍人!——都给我滚!”
&&&&说完这话,夏玉芍举起菜刀,见人就砍!
&&&&三人被吓得哇屁滚尿流,儿媳和女儿一左一右的架起老太太,撒腿就跑。
&&&&夏玉芍一直追到院门口,眼看着几人越跑越远的背影,终于泄气般的松开手,菜刀跌落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她自己,双手捂着脸,忍不住失声痛哭……
&&&&男人赵胜峰起身,走到夏玉芍身边,红着眼眶,将妻子搂在怀里,哽咽的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没事,我还年轻,还能在工地上干个几年,大不了我们养闺女一辈子,别听他们的胡吣。”
&&&&院子门口,苍老佝偻的男人,崩溃痛苦的女人,两个人彼此支撑着对方。
&&&&窗口,夏翎半探出脑袋,看着抱头痛哭的夫妻俩,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般的自语道,“……看看吧,就为了一个短命的男人,居然把父母撇下,自己倒是解脱了,可真的值得吗?”
&&&&一个月前,她还是个靠着父母遗产和家族荫庇过日子的大龄米虫,好不容易等到公司月末发奖金,自己正美滋滋的点着钱从银行出来,一辆重型卡车突然冲出机动车道,直奔着她就过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边上那个肤白貌美的少女,居然又被身旁满脸嫉恨疯狂的女孩趁机狠狠推了一把……
&&&&被推的倒霉妹子正好撞在自己身上,两人一起被疾驰而来的卡车重重撞飞了出去!
&&&&再睁眼时,她从二十八岁的大龄剩女夏灵,变成了十八岁妙龄少女夏翎,接替了那个被推少女的全部人生。
&&&&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夏灵总算是消化完这具躯壳里的所有记忆,就好像看一场漫长的电影般,以旁观者的角度,一幕幕、一帧帧的审度着对方短暂的一生。
&&&&出生于穷山沟里,家里妈妈夏玉芍精明泼辣、嘴硬心软,爸爸赵胜峰勤劳厚道、踏实能干,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叫韩齐。
&&&&原主死亡的根源,就在未婚夫韩齐身上。
&&&&两家父辈是战友情,两家打小就定了娃娃亲,不久后,韩齐爸爸韩大富就因病去世,留下韩母挺着大肚子,带着不到两岁的小韩齐,孤儿寡母的,怕受人欺负,就住进了夏家。
&&&&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夏家三口人,再加上韩母带着一双小儿女三口,全都要靠爸爸赵胜峰一个人养活,再加上赵家那群吸血鬼……夏翎刚出生那年,夏家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没过几年,就成了村里有名的穷光蛋,最后家里实在吃不上饭了,赵胜峰只能背上蛇皮袋子,外出打工去了,家里的田地就全都落到了夏妈一个人的肩膀。
&&&&十多年熬下来,夏家含辛茹苦的将三个孩子全供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的独一份,韩齐比夏翎大两岁,上了警察学校,夏翎考入了省城舞蹈学院,韩齐的妹妹韩悦学习不好,只上了一所大专。
&&&&眼看着韩齐即将毕业,夏家紧巴巴的生活也总算能宽裕点,意外……陡然发生。
&&&&十八岁生日那天,韩齐带她上山看日出,算作给未婚妻的生日礼物,夏翎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韩齐居然失足坠下悬崖!
&&&&等到搜救队抵达崖底时,尸体早就被野兽叼走了,只剩下衣服的残片和夏翎打工攒钱给他买的手表。
&&&&韩家母女俩悲痛欲绝,彻底恨上了夏翎,扬手就是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要不是这个扫把星,自己儿子(哥哥)又怎么会死?!
&&&&那段时间里,夏翎终日以泪洗面,患上了抑郁症,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韩齐,好几次偷偷在家里自杀;韩家母女更是隔三差五的纠集一堆亲戚们找上门来,要求夏翎给自己儿子偿命殉葬。
&&&&亲密无间了二十年的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
&&&&夏翎父母虽然对韩家人心存愧疚,但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女儿给对方偿命?
&&&&韩家母女越闹越大,更是在十里八乡大肆宣扬夏翎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儿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家子受尽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夏翎更是被彻底毁了名声。
&&&&穷山僻壤的山沟里,村民们大多迷信封建,女孩名声比命还重要,沾染上命硬克夫的名声,好一点的还能嫁个残废傻子、老光棍之流,倒霉的,就只能被人活活逼死,像夏家这种只有个独生女的,在村里属于凤毛麟角。
&&&&赵爸彻底没办法,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骄傲耿直了一辈子,人到中年,却不得不向韩家母女下跪,乞求谅解。
&&&&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一致,韩家母女狮子大张口,要了一百万的高昂赔偿金。
&&&&要知道,山沟里的房子带大院子的,也就几千块的价格,而以省城的物价,买套房子也就几十万而已,父母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一百万,对于这个穷乡僻壤而言,完全是天价。
&&&&赵爸只有一句话,“——我们家不欠良心债。”
&&&&为了这笔赔偿金,夏家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借遍了亲戚朋友,夫妻俩更是偷偷出去卖血,还把城里贷款买回来的新房给卖了,终于凑足了这笔钱。
&&&&把钱交给韩家母女后,夏家三口从银行里走出来,只觉得如释重负,打小跟夏翎亲如姐妹的韩悦更是破天荒的主动送夏翎,只是,当两人并肩走到马路边上时,正好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
&&&&韩悦趁机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夏翎,厉声叫嚣,“——这是你欠我们韩家的!”
&&&&记忆到这一幕,戛然而止,留给她的,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这么多年来,韩家母子三人,吃穿住行以及全家花费,都是夏家供养的,甚至连韩家治病欠下的外债都由夏家偿还,夫妻俩宁肯自家三口吃糠咽菜,也没委屈过韩家分毫,足足二十年的时间……却养出了这么一家的白眼狼!
&&&&站在破旧碎裂的穿衣镜前,夏翎看着镜中人残废的左腿,莫名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瘆人的瘆人的冷笑,映衬着脸颊上因车祸而留下来的深重伤疤,恐怖得像一只厉鬼,胸脯李好像有一团愤怒的火焰,要将整个人焚烧殆尽!
&&&&夏翎不是原主,体会不到痛失所爱的绝望和痛苦,也不理解那份对韩齐死亡的内疚和自责,但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杀人偿命!
&&&&原主的血债,必须用韩家人的血来偿还!
&&&&这是她欠下的因果。
&&&&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承担起人家的责任。
&&&&至于身上伤?
&&&&夏翎含笑抚过自己脸上的伤疤,黑色的瞳仁,却亮晶晶的,璀璨如星辰,丝毫落下终身残废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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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正是十五,月圆之夜。
&&&&深蓝色的夜幕,皎洁无瑕的明月高高垂挂于天际,银色的光辉顺着窗子倾洒在屋内夏翎的脸上,莫名的有些不食烟火。
&&&&夏翎平躺在硬邦邦的火坑上,眉头轻锁,不安的紧攥住边上的农具,最后瞟了一眼窗外的圆月,方才微微合上双眼,静默的念了一声,“进入蟠桃园。”
&&&&话音刚落,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片黑暗过后,眼前再度光亮了起来。
&&&&周遭依旧是熟悉的混沌迷雾,唯有眼前,一扇高耸的白玉门牌坊,通体雪白,飞檐雕栋,上面巧夺天工的雕琢着祥禽瑞兽、龙纹凤姿,牌坊的正中央以篆书写着“蟠桃园”三字,一派仙姿浩渺、壮丽辉煌的景象。
&&&&这一处蟠桃园,本是她上辈子偶然得来的。
&&&&上辈子父母刚去世那会,她出门散心时从一棵被雷劈过的桃树下捡来的,看着小巧精致,本想当个手把件用的,下楼梯时不小心摔到了,手心正好按碎了桃核,桃核的碎片甚至刺进了肉里,当时也没太在意,等到桃核碎掉的十天多天后,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她第一次进入到了这个蟠桃园。
&&&&那颗桃核,就是开启蟠桃园的秘钥,她将桃核砸碎,还沾了血,相当于将秘钥绑定。
&&&&车祸时,正是这座蟠桃园将她送入夏翎的躯壳里。
&&&&进了门,便是一座小桥,桥下是一汪丈余大小的清池,池水通透清澈,池壁池底影幢幢,乍看之下,似有色彩斑斓的锦鲤虾蟹游弋其中,但凑近细细观望,才会发现,其实是彩色珠玉镶嵌池底,呈现出锦鲤鱼虾的造型,池心间的那株遗世**、华美无双的青莲悄然绽放,藏于苞朵中的碧透莲蓬舒展开来,十二颗圆滚滚、金灿灿的莲子映衬着碧绿的莲蓬,呈现出一股子神秘庄严之美。
&&&&下了桥,左手边是药田,翠碧成片,药香四溢。
&&&&右手边,一株膝盖高、筷子粗细的小桃树苗悄然而立,两个手指长的枝桠,上面就三个嫩叶片,看见夏翎进来,枝桠和嫩叶无风自摆,仿佛在跟人打着招呼。
&&&&“啧啧,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长大呢?”夏翎蹲下身子,用指尖戳着树苗上的小嫩叶,自言自语道,“看看别的植株,人家都是我进来一次就成熟了,只有你……这都几年了?才长这么高?”
&&&&树苗继续无风自摆,好像在嫌弃夏翎听不懂树语。
&&&&夏翎无奈,拎着镰刀,继续向前走去。
&&&&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自己的“试验田”。
&&&&原本这里只是一处空地,还是夏翎看着空旷,从外面带进来各类种子种下,如今倒是一块块、一片片,星罗棋布、垄畦分明,要么青翠苍郁,要么金黄灿烂,稻谷、蔬菜、水果以及其他稀奇古怪的植物,看上去浩荡丰裕,颇有些庄家大丰收的场面。
&&&&夏翎找了一圈,最后占在一片金黄色的稻谷前,戴好手套,挥舞着镰刀,收割下了两排稻子,用麻绳捆成水桶粗的两捆,扛在了到了门口的牌坊下面,准备一会带出去。
&&&&别问她,水田里的稻谷是怎么长在旱地上的,这么不科学的事,她这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怎么可能知道?能把蟠桃园搭理成这样,还是她上辈子专门去农业大学进修了一年的结果。
&&&&折腾完了稻子,夏翎打上了药田的主意。
&&&&以她现在手头上的这些东西,能掩人耳目卖掉的,就只有贵重药材了。
&&&&家里欠下的那几十万外债,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全家人都透不过起来。
&&&&从灵芝到天麻,从黄精到首乌,最后夏翎站在一片膝盖高的植株田前面,看着清脆葱郁中隐缀着的朱红色小果子,不由得心神猛跳,抹了抹口水,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子蠢蠢欲动的心,挑了最边上的那棵,甩起锄头小心翼翼的向下挖掘。
&&&&弄得满手泥土后,一株婴儿手臂粗细的老参总算是被挖了出来。
&&&&黄白色的野生人生,地下根茎长约三十厘米左右,主根短粗,参须零星,肖似人形,根茎上端的芦碗细密,浓郁的药香掺杂着泥土的清新。
&&&&之所以选择人参,就是因为这玩意常见又名贵,关键时刻还能吊命用,来历也好解释,自家后山就有,村里也时常有人挖到人参卖掉。
&&&&一连挖了三根,连参须都没放过,用外套抱好,刚要出去时,夏翎下意识的最后瞟了一眼那棵小桃树苗,眼神掠过树苗旁的巨大坑洞时,脚步登时顿住了。
&&&&她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当前眼下,什么才算是最重要?
&&&&——当然是治好自己身体上的残废啊!
&&&&明明长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谁又愿意当一个又丑又瘸的可怜虫?
&&&&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夏翎急匆匆的就向坑洞那边走了过去。
&&&&坑洞地,摆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玉盒和三只细颈密封瓷瓶,玉盒通体碧透,完美得没有半点瑕疵,里面装着的是两枚紫纹细盒的桃核,只有橡皮擦大小;而三只瓷瓶,瓶身古拙粗苯,虽然带着些岁月的痕迹,但明显是现代工业的批量产物。
&&&&夏翎将三只瓷瓶分别拎了拎,挑出最轻的那个,去掉外面的泥封,啵的一声拔出瓶塞,瓶口处,一阵异香飘散而出,酒香的浓郁醇厚,桃香的柔润甜美,以及草木香的清新自然,诸多香气夹杂在一起,汇聚成勃勃的生机盎然。
&&&&仅仅是嗅到一口香气,夏翎就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好像被洗刷过一般,精神震烁、疲惫全无。
&&&&这种果酒,被夏翎命名为仙桃酿,统共只有三瓶,是救命的圣药,若说活死人可能有点夸张,但肉白骨,那绝对是肯定的,一滴可以吊命,一口可以救命,简直比桥洞下卖大力丸的假药贩子还要神奇。
&&&&当初,她刚进这个蟠桃园时,就在这个坑洞的位置上,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巨大桃树,上面一共结了三个比西瓜还大的粉白仙桃,摘下三颗仙桃,这株巨大桃树就瞬间枯萎腐烂,最后化为尘土,洒在了土地里。
&&&&摘下桃子,夏翎没敢吃,生怕这桃子有什么副作用,后来在网上跟人学了手工酿酒,就直接把这三枚仙桃酿成了果酒,剩下的三枚桃核,一枚种在了坑洞旁边,就是上面那株没有膝盖高的小树苗,另外两枚就用玉盒装了起来,蟠桃园内的时间流速太快,用木盒、铁盒都会腐烂,只能选择最昂贵的玉盒装置。
&&&&要不是玉盒还要用来装桃核,上面又有明显的标记,她其实更想把玉盒卖了。
&&&&这瓶仙桃酿,只剩下了大半,缺失的那部分,早在上辈子时,就被夏翎拿来用了,也是在那次,她才算确定这仙桃酿的真正价值。
&&&&上辈子父母死得早,家里又乱,唯有祖父能顾着点她,后来祖父得了尿毒症,医生都下了诊断书,直接让老爷子回家等死,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夏翎就靠着刚酿了几个月的仙桃酿,每天一小盅掺一碗白开水,糊弄老爷子说是蜂蜜水,连喝了一个月,仙桃酿下去小半瓶,老爷子不仅重新活蹦乱跳,连脸上的褶皱和老年斑都没了,那叫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去医院检查,啧,好嘛……差点把主治医生吓哭,还当是自己误诊。
&&&&一直到夏翎被车撞死那会,老爷子还天天出去跳广场舞,跟一群老太太眉来眼去的。
&&&&连尿毒症都能治好,瘸腿和毁容算什么?要不是这玩意太过稀少,夏翎真想拿出去当万能神药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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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好久没写文,都不记得每天更新这回事了。
&&&&更新时间还是老规矩,早晨十点或者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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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不同于城市,夜生活少得可怜,晚上天彻底黑下来,各家各户就熄了灯,第二天凌晨四五点又要起来干农活。
&&&&夏翎不过是在蟠桃园里呆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厨房里传来动静,夏妈正在做早饭。
&&&&一夜未睡,夏翎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赶紧将人参用破衣服,连同瓷瓶,塞进了炕洞里面,又打开后窗,将这捆稻谷偷偷扔到后院里,这才慢悠悠的拄着拐杖,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喊了一声,“妈。”
&&&&夏妈正在淘米,听见自家女儿的声音,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注意到女儿眼下的青黑,只当是又想起了韩齐,不由得眉头轻皱了一下,“哎!小翎,你怎么没多睡会?”
&&&&“别提了。”夏翎拍了拍脸颊,故意做出一副心有余悸表情的道,“昨晚刚眯上眼,就听后院好像有动静,吓了我一跳,打那之后就没睡着过。”
&&&&夏妈悄悄松了口气,随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能有什么动静?要么是山里的东西又跑出来祸害庄稼了,要么就是谁跑到咱家偷鸡摸狗……家里现在穷得叮当响,外债欠了那么多,村里谁不知道啊?不会有那么不长眼睛的跑到咱家偷东西的。”
&&&&“你还是让我爸去看看吧,”夏翎故作胆小的拍了拍胸口,“昨天晚上可把我吓个半死。”
&&&&夏妈点头,“那行……喊你爸去瞅瞅,兴许……”
&&&&话说了一半,夏妈一拍脑袋,心底也有点害怕了。
&&&&女儿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当初要不是自家男人被灌醉了酒,定下了韩家的婚事,如今长大,说不准得有多少人上门来提亲呢……虽说如今瘸了腿,脸也坏了,可保不准有二流子想来占便宜的。
&&&&想到这里,夏妈也不敢含糊了,将淘米的事扔给夏翎,去院子里抓着赵爸就奔后院去了。
&&&&夏家当初也是村里的富户,院子盖得大,后面又是山,更加没人管了,给了村支书塞了点钱,后院篱笆一直扩到树林的外围,仅仅是后院,就能种下好几亩地。
&&&&夫妻俩去后院转了一圈,倒没发现什么脚印之类的,反而在女儿后窗下捡到两捆稻谷,夏妈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赵爸有点纳闷,“……谁家稻子,怎么丢我们家后院?”
&&&&夏妈气急败坏的掐了一把丈夫,“你咋就不想想,这捆稻谷咋就在我们家小翎后窗呢?赵胜峰,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谁家丢稻子能丢到我们家女儿后窗?大半夜的,那人跑到我们家夏翎后窗,想干啥?!”
&&&&赵胜峰这才回味过来,看着这捆稻谷,顿时也有些后怕了。
&&&&夏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幸亏昨天晚上小翎警醒着些,听见动静起来了,这要是真的睡死了,就咱家那个破窗户,能挡得住谁?”
&&&&夫妻俩显然有点被吓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后的夏翎,狡黠的眨了眨眼。
&&&&早饭过后,赵胜峰出去下田地干活,徒留母女俩在家,趁着老爸不在,夏翎这才偷偷扯了扯老妈的袖子,指着那两捆稻谷低声道,“妈,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瞒着我爸。”
&&&&“怎么了?”夏妈不解。
&&&&夏翎神秘兮兮的道,“那捆稻谷刚才掉一粒,我咬开一看,里面的米粒带着点绿色……我以前跟着学院领导去参加市里活动,见过一次,这东西叫碧粳米,古代那会是贡米,放现在,也是个贵重东西,最便宜的,五六十块钱一斤,贵的,上百一斤都没地买,要是那种纯绿色无农药的,超市里三四百块钱一斤都有人抢着买。”
&&&&夏妈听见女儿这么说,唰的一下子亮了眼,“这一捆舂出来,怎么也能卖个百八十块钱的!”
&&&&夏翎两眼一黑,差点给夏妈跪了!
&&&&“——妈!”
&&&&夏翎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老妈,你就没见到,这捆稻子粒粒饱满,明显可以用作稻种吗?这些也就够种两三亩地的,种上一茬,多留些稻种,过个两三年,我们家地里不全都是这种碧粳米了吗?最便宜都要几十块钱一斤的碧粳米,雇个车去省城里卖……”
&&&&夏妈先是狂喜,随即有些不安,“可是……这东西这么金贵,我们能种得活吗?”
&&&&“也就两三亩地,先种着试试呗。”夏翎语气笃定,“我们家田地多,不差这两三亩的,这些粮种卖也就能卖个百八十块钱的,用这点钱换一个发财致富的机会……妈,你和我爸都四十多了,又能干几年?我可不想这笔债让你们背负到老。”
&&&&说着,夏翎低头,故意红了眼圈。
&&&&夏妈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用尽生平最大勇气的道,“成!就听我们家小翎的!就当这百八十块钱给你买肉吃了!等你爸回家,这时我就跟你爸……”
&&&&“——不能跟我爸说!”
&&&&夏翎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
&&&&夏妈傻了眼。
&&&&她是最朴实的农村妇女,再精明强悍,也下意识的将自家男人当场家主和主心骨,大小事都要经过家里男人首肯,不然的话,当初韩家那娘仨又如何能住进夏家?
&&&&夏翎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妈,我爸要是哪下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外面喝了酒呢?就他那酒后管不住嘴的毛病,万一漏出点口风……村里人能不眼红?到时候万一有人又故意灌醉他,让他答应点什么事,我们娘俩还怎么活?”
&&&&夏妈有些不安,凭着本能察觉到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小翎,你……”
&&&&夏翎偷觑了一眼老妈的脸色,决心下一剂猛药,低下头眨了眨眼,拼命挤出几滴眼泪来,低声哽咽道,“妈,我爸的性子,你还不懂吗?喝完酒就管不住嘴,什么话都往外讲,什么要求都敢答应……当初,要不是他贪杯喝醉,我、我何至于刚满月就被定给了韩齐?如今韩齐倒是死得干净了,我呢?我就活该变成今天这样?这种事,一次不够吸取教训,难道还要有第二次?”
&&&&说到这里,夏翎泪眼簌簌流落下来,也不知道是真的替原主叫屈,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我这几天算是想明白了,当初真能有那么巧,娃娃亲刚定下,韩齐他爸就病重去世了?——怕是人家早就设计好了,挑乐我爸这个冤大头,骗了娃娃亲,算计着让我爸养他们娘仨!不然,就韩家那个穷样,别说是让他们兄妹上学了,吃饭都成问题,韩齐又哪里娶得起媳妇?”
&&&&最后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本就精明的夏妈瞬间有些明白过来了,眼神闪了闪,紧攥住女儿的手,心底……却彻底将韩家人恨上了!
&&&&夏翎低头抹泪,嘴角却带着轻松愉悦的笑。
&&&&洗脑了一上午,夏翎终于将老妈拉入自己的战线,母女俩统一意见,坚决逼迫赵胜峰戒酒!
&&&&刚说完戒酒的事,就听得院门口老爸赵胜峰的声音传来,“玉芍啊,赶紧炒两个好菜,让小翎去打点酒,我跟六喜好好喝一杯!今儿可真的多亏了他!”
&&&&唰的一下子,夏翎脸都黑了,——这绝逼是故意打她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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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目ing,这本书写的真得有这么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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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被推开,赵胜峰扛着锄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紫赯色的方脸汉子,瞧着母女俩谁都没出来,忍不住扬声开口催促,“还愣着干什么?玉芍,你动作麻利点,炒几个菜,家里那条肉也炖了,小翎……去给爸爸打点白酒!今儿可多亏了六喜……”
&&&&夏玉芍不安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随即迎上前去,玩笑般的劝道,“大早晨的,喝什么酒?还要下地干活呢,我去给你们炒两个菜就行了。”
&&&&“喝点酒怕什么?”赵胜峰意外的瞟了一眼媳妇,“六喜过来,怎么着我也得跟他喝几杯,小翎……你这丫头,还懒什么?赶紧跑去村口的小卖部,快去快回!”
&&&&夏翎手拄着拐杖,艰难的跨过门槛,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在旁人的视线注视之下,眉眼平静的望向爸爸,垂下眼睑,淡淡的道,“……抱歉,爸,我的腿残废着,怕是不能再跑了。”
&&&&赵胜峰尴尬而僵硬的站在原地,余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了。
&&&&跟在后面的杨六喜更加尴尬不已,赶紧劝道,“嫂子,不、不用炒菜了,随便吃点家常的就好,大侄女啊,你也别忙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杨六喜的视线却一直投射在夏翎的身上,心里暗暗惊叹:历经过生死和悲恸,这个大侄女虽然残了腿、坏了脸,气势却压人得厉害。
&&&&夏翎瞟了一眼两个大男人,忽然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洒脱爽利的微笑,冲着夏妈道,“妈,给我点钱,杨六叔过来,总要让他喝一杯的。”
&&&&夏妈擦了擦手,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丈夫,“不用了,丫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去就行了……”
&&&&说罢,夏妈眼圈有些微红,又用“你给老娘等着”的眼神瞟了一眼丈夫,心里既是怨丈夫的心大和贪杯,又心疼女儿。
&&&&出了那么大的事,外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各种难听的风言风语连她这个当妈的都听不过去,你当爸的不说护着点女儿,让她避开这些流言蜚语,怎么还要让女儿招摇过市,主动去听人家怎么羞辱你啊!
&&&&夏翎摆了摆手,浅笑着道,“没事,妈,我受得住,你要是先去买酒再炒菜,怕是会来不及,你先给我点钱吧,我兜里的零花钱……以前都被韩悦要走了,现在可是一毛钱都没有。”
&&&&夏妈却听出了女儿的言外之意,皱了皱眉头,“小翎,怎么韩悦那丫头以前跟你要钱花?”
&&&&“对呀,”夏翎故意轻笑,鄙薄之意溢于言表,“上大学,我爸给我和韩悦每个人六百块钱的生活费,除此之外,我每个月出去打工还能赚个五百的,平常不买衣服,每天三顿在学校一天两顿饭,一个馒头加点咸菜就够了,吃饭大概用一两百块钱左右,余下的钱……都被韩悦要走了,她说她哥的生活费不够花,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让我给她钱。”
&&&&“我以前给小齐的生活费不是一千吗?”赵胜峰的话语脱口而出。
&&&&夏玉芍的脸都黑了,眼神幽幽的瞟向丈夫,咬牙切齿的恨恨道,“峰哥,你不是告诉我,三个孩子每人六百吗?原来韩家的小子,比我女儿生活费还多了四百块钱啊……”
&&&&赵胜峰讪讪的低下了头,“小齐那么大的小伙子,总比女孩花的多一些……”他没敢告诉媳妇,为了让韩家两个孩子日子好过一些,他甚至都把烟戒了,每个月的烟钱全都塞给了两个孩子花销。
&&&&“——那你特么的就委屈我女儿?!”
&&&&夏玉芍冷笑,从兜里掏出最大面额——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塞进夏翎手里,“拿着去吧,快去快回,剩下的钱留给你零花。”
&&&&夏翎甜笑了一声,拄着拐杖,跟蜗牛爬似的,慢吞吞的出了院门。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拐杖杵到了一颗石头子上,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摔得趴在地面上,膝盖都皴破了。
&&&&夏妈惊得叫了出来,刚想冲上去扶起女儿,却见夏翎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废掉的那条腿,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扶着门框,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还笑了笑,懂事的道,“没事,就是不小心绊摔了。”
&&&&夏妈抹了把脸上不知何时留下来的眼泪,低着头去烧火了,她怕让外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眼泪。
&&&&赵胜峰红了眼圈。
&&&&“赵二哥,”杨六喜看不下去了,又是可怜夏翎,又是对赵胜峰恨铁不成钢,“别怪我杨老六多嘴,这话也就我能跟你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韩齐死了,跟你家小翎有啥关系?韩家凭什么跟你家要钱?人家跟你要钱,你居然还给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赔了钱,不就等同于承认是你女儿害了韩齐吗?你这是故意往自己女儿头上扣屎盆子啊!不然的话,你当为什么现在外面的传言那么难听?还不是你自己认了的!”
&&&&院子外的泥土路上,夏翎悄然弯起唇角,勾勒起一抹欢快而快意的微笑,拄着拐杖,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不就是装可怜、博同情,制造流言蜚语吗?
&&&&我夏翎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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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以来,夏翎还是第一次出家门。
&&&&村子三面环山,一面邻水,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整个村落几乎与世隔绝,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这里贫穷、偏僻、落后而愚昧,家家户户都是低矮简陋的破旧平房,更有人至今还住着茅草房,时常能见到两家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乃至拼命……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外乎如此。
&&&&唯二能走出大山的两条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时常有牛车马车陷在泥坑里出不来,更别提汽车了。
&&&&有点闯进的年轻人,基本上都走出去了,不会再回来,而没胆子,或是没能力走出去的,这辈子也就窝在这片穷山沟里了。
&&&&夏翎偏偏很喜欢这里。
&&&&甚至很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份,——穷人家的女儿。
&&&&虽然穷,但至少自由,就好像鹰隼出笼,扑棱起了翅膀,哪怕只是在泥土里打滚扑棱,也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展翅高飞,总好过被锁在金丝笼里,不是吗?
&&&&这座贫穷的小山村,就是她鹰击长空的第一步。
&&&&想到此,夏翎心情万分舒畅,脸上浮现着甜甜的笑容,漂亮的杏仁圆眼,黑色的瞳仁倒映着群山溪流的影子,眼神明亮、坚定而顽强,犹如峭壁上的青松,风吹不倒、雨打不弯,傲然屹立于绝境。
&&&&还没等她自己偷着乐够,一群脏兮兮的鼻涕虫小孩们远远地跑过来,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拍手喊道,“死瘸子!拄拐棍!汽车撞成三条腿!丑八怪!真吓人!蛤蟆成精克夫脸!”
&&&&——这群熊孩子!
&&&&夏翎气得磨牙,在家躺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居然把自己那点破事都被编成了歌谣,让村里的孩子到处去唱!
&&&&真要是个心窄想不开的,或者脸和腿当真好不了,一辈子只能当残废,可能真就能被这群孩子羞辱得没脸见人,上吊自杀了。
&&&&孩子虽然天真烂漫,但残忍起来……更致命。
&&&&这么多年的教育,让夏翎不好意思真的对孩子动手,只能用眼刀子冷飕飕的瞪着这群鼻涕虫,可这群熊孩子向来无法无天惯了,瞧着自己没挨揍,居然变本加厉,从地上抓起石头,噼里啪啦的往夏翎打,一边打,还一边喊,“打她!打死死瘸子!打死丑八怪!”
&&&&夏翎一边躲闪,一边暗自磨牙:妈的!这群熊孩子,你们给我等着!我不好意思打你们,回家让你们父母打!
&&&&可惜,腿脚不灵便,躲闪也不及时,夏翎到底中招了,额角上重重的挨了一下,乒乓球大小的石块砸得她两眼发黑,红色的血液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熊孩子们的妈妈,正在村口河边洗衣服,瞧着自己孩子作死,砸得夏翎满脸是血,也不喝斥,反而指着尚澜,嘲弄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神色间,满是对自家熊孩子的得意和显摆。
&&&&夏翎轻轻的眯了迷眼,眼角的余梢掠过女人们猖狂的笑脸,暗暗磨牙发狠:
&&&&既然你们这群当妈的不会教孩子,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村口的小卖部,迎着老板娘刘婶八卦而火辣的视线,夏翎硬个头皮敷衍寒暄了两句,称了二斤散装白酒,想了想,又掏出一块钱,“刘婶,再给我拿几块大白兔奶糖来,要那种塑料包装的。”
&&&&“哎呀呀,你家没少照顾我生意,就是几块奶糖,至于么,快把钱拿回去!”刘婶豪爽的摆了摆手,抓了几块奶糖,塞进夏翎手心里,“你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以后没事上刘婶这来转转。”
&&&&然后让你看热闹、看笑话吗?
&&&&夏翎暗自撇嘴,脸上却故作腼腆的笑了笑,态度强硬的将一元硬币塞进了刘婶的手心里,“这可不行,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你这丫头!”刘婶故作嗔怒的收下了那一块钱,又将上半身探过柜台,好奇追问,“哎,翎丫头,你家真的赔了韩家一百万?”
&&&&夏翎故作苦笑,垂首低声道,“我爸和我妈大半辈子攒下的家底都赔进去了,外面还欠了几十万的外债,刘婶……你说呢?韩齐刚没那会,我都恨不得自己一命偿一命,自己偷偷买了安眠药,被发现得早,三次被救护车送医院去洗胃,在医院里我爸我妈跪着求我别死,说要偿命就拿他们的命偿……”
&&&&刘婶咂舌,“还有这一出呢?你这丫头也是死心眼,钻牛角尖了。”以前真没看出来,夏家家底居然那么厚实?
&&&&“那会可不就是钻牛角尖了吗?”夏翎拎起塑料袋,摇头叹息,“毕竟,韩叔去世得早,我爸把韩齐和韩悦当亲生的养,我跟韩齐自然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下来,跟亲兄妹也没差两样……唉,刘婶,你说说我,当时过什么岁生日啊?韩家本来就是靠着我爸养,供他们兄妹上大学,韩齐给我过生日,没钱就直接开口跟我要呗?何必干那么危险的事?现在留下韩姨和悦悦孤儿寡母的,我家也为了他倾家荡产……”
&&&&话没说完,夏翎就默默地转身走了,只留下刘婶砸吧着嘴,倏尔猛拍大腿,觉得自己真相了:韩齐这一死,可是死得真好啊!直接给他妈和他妹死出了一百万的赔偿款,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然的话,就一个警校毕业的小毛孩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能不能找到工作还不好说,就算是真的工作了,又能赚多少钱?最重要的是,不是说没找到尸体,只有衣服的碎片吗?谁知道是真死了,还是故意诈死骗人钱……
&&&&啧啧,只可惜了夏家了,人老实又厚道,夏家闺女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就这么被坑了一辈子,要是没有韩家这宗事,就凭夏家闺女这张脸,说不准有多大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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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卖部出来,夏翎掂了掂塑料袋里的散装白酒,轻笑出了声。
&&&&别怪她心狠凉薄,拿死人作伐子,要怪就怪他自己的亲妹妹,谋了财,害了命,还用夏家的钱收买村里人,恶意败坏她的名声,想逼死她……谋杀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回,对吧?
&&&&真当她夏翎是朵摇曳生姿的小白花,任由你们韩家作践了?
&&&&夏翎幽幽冷笑,掂了掂手上的奶糖,瞧见那群熊孩子们还堵在那条必经之路上,显然是在堵自己,而河边洗衣服的孩子妈们却已经各自回了家,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夏翎不由得轻笑出了声,慢吞吞的走到近前,故意当着熊孩子的面晃了晃手上的奶糖。
&&&&农村的人家,基本上都节俭惯了,就算是有钱,也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除了过年能给孩子买点糖吃,平常很少会给孩子们糖。
&&&&夏翎手上的这几块糖,对于这群孩子们而言,无异于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熊孩子们可没有讨要的习惯,一般都是……冲上去抢!
&&&&——这是你们自找的!
&&&&夏翎笑容变冷,趁着自己被他们推倒在地的机会,“失手”将糖块扔进了河里!
&&&&轻飘飘的糖块浮在河水中央,熊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凶残的那个熊孩子打头,完全将父母不许下河的叮嘱抛之脑后,扑通一声跳下水去,想去河中央把糖块抢回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直到最后,几个熊孩子都争先恐后的下了河,似乎生怕自己下得晚,被小伙伴多抢了一块糖。
&&&&眼看着熊孩子差不多到河水深的地方了,夏翎这才故意抹了把脸,将脸上的血迹抹了满脸,尖叫了一声,大声喊道,“快点来人啊!孩子们掉河里了!河水这么深,你们可别下去……快点过来几个人,哎哎!小心点!你们这群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听见夏翎的叫喊声,离得近的几户人家匆忙跑了出来,瞧着河水里露出的几个小脑袋,差点吓个半死!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上游那边昨个又下了大雨,河水随时都可能上涨!
&&&&水性好的男人把鞋往后一甩,扑通一声跳下河,抓个离得近的孩子,就想送回岸上。
&&&&可熊孩子不领情啊,他们还惦记着水中间的糖呢。
&&&&被抓到的孩子,又是扑腾,又是咬人的,可把下河救人的庄稼汉气坏了,强拖上岸时,孩子们的父母也都一路飞奔过来,正好瞧见自家孩子咬人这一幕。
&&&&熊孩子他爸气得跳脚,抓起孩子,扬手就打!
&&&&“哎,叔,你先别打孩子……”夏翎神色间满是焦急之色,不动声色的上眼药,“河里还有孩子呢!他们一群孩子下的水,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还拿石头砸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赶紧把他们救上岸吧,我就是腿脚不好,不能下河,不然我就……”
&&&&说着,夏翎欲哭不哭的低下了头,还用手捶了一把自己残废的腿。
&&&&熊孩子他爸被夏翎这满脸的血,吓了一大跳,顿觉又是羞愧,又是感激的,心里暗骂了几句自己媳妇,肯定是家里那个死婆娘收了韩家的东西,故意让孩子欺负夏家闺女!人家夏家闺女非但不记恨,反而还以德报怨,救了自家孩子,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放?
&&&&庄稼汉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必须狠狠收拾小崽子和婆娘,一天天的不知道干活,就知道碎嘴使坏!眼皮子浅的玩意!
&&&&心思流转,庄稼汉也跳下河,救孩子去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人把他孩子救上来,他总不能不管。
&&&&一群熊孩子跟捞萝卜似的,一个个被捞了上来,每捞一个,夏翎就挑拨上一两句,把孩子家长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打死这群小兔崽子!
&&&&末了,一群孩子们的家长,还要对夏翎感恩戴德。
&&&&夏翎是心满意足的拎着散装白酒回家了,一路上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河对岸的柳树后面,一辆迷彩色的顶配限量版路虎正半开着车窗。
&&&&从始至终,夏翎演的这出戏,都有一个“忠实观众”,正单手托着下巴,眉眼清寒淡漠,由始至终的注视这一切。
&&&&“这个丑丫头也太狠了吧?”坐在身侧的生活助理忍不住小声嘀咕,“那还是群孩子呢,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跟孩子一般见识?”
&&&&车窗旁的男人默默转回了头,露出一张俊美而苍白的面容,伸手将膝盖上的薄毯子向上拉了拉,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忽然响起,“刚才那些孩子丢的石块,全都是奔着她脑袋去的,她的腿脚残废,无法移动闪避,只能依靠灵活的上身和手臂,如果不是她及时抱住了头,会有至少三四块直接砸在太阳**上,那里……足以致命。”
&&&&生活助理没料到男人会替那个丑丫头辩解,不由得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俊美男人的唇色近乎于粉白,带着异样的病态,向上微微勾起,笑容冰冷而讽刺,“孩子杀人……那就不是罪恶,应该被宽恕,对吗?”
&&&&“大、大少,我不是这个意思……”助理磕磕巴巴的试图向男人解释。
&&&&俊美男人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瘦削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涌动着什么情绪,良久,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抬起头时,恢复了那般古井无波、清冷禁欲的模样。
&&&&就当助理心里悄然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躲过这一劫时,男人的嗓音忽然再度响起,“我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了,你先回我二姐那里吧。”
&&&&生活助理起先还以为是让自己回到现在的住处,可听了后半句,这才知道,男人居然是要撵自己走,顿时脸色大变,还不等开口再辩解什么,抬头迎上男人那双清寒如水的黑眸,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是。”生活助理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恨恨的推门下车,不等走几步,忽然朝地面上吐了口口水,低声咒骂:“我呸!装什么逼啊!豪门大少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快死的病秧子!老子看你能活多久?!”
&&&&助理自以为说得隐秘,车里的几人却早就都听见了,副驾驶上的黑衣保镖转过头,询问道,“先生,要不要教训一下他?”
&&&&“他是我二姐的人。”俊美男人重新侧过头,望向风景旖旎的小山村,眸色幽暗深邃,自嘲般的喃喃道,“孩子应该被原谅……那我就活该死在孩子的手上?”
&&&&自语的间隙,男人膝盖上的薄毯子悄然掉下一角,露出轮椅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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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夏翎满脸鲜血,险些把夏妈吓得腿都软了,扔下炒勺,撒丫子跑上前来,整个人都傻了,“小翎!小翎啊……”
&&&&“妈,我没事,你别哭。”夏翎抹了把脸,“没多大事,被村里的孩子们用石头砸了几下,血流的有点吓人,头有点晕乎乎的,一会吃完饭,我回屋去躺躺就好了。”
&&&&听见媳妇的尖叫和哭嚎声,正在屋里等就喝的赵胜峰和杨六喜,连忙跑了出来,迎面就瞧见夏翎满脸血,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夏妈发了狠,歇斯底里的拽住丈夫的衣领子,“赵胜峰!我告诉你,小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夏玉芍宁肯吃枪子,也要弄死韩家那对母女!”
&&&&“这、这……”赵胜峰有点慌神。
&&&&“村里的孩子们用石头砸的,他们说我是瘸子,是丑八怪,命硬克夫。”夏翎抬手,捋了捋耳鬓间的碎发,让额头上的伤处越发触目惊心,苦笑着道,“也不知道是谁,特意编了一首童谣,教给村里的孩子们唱。”
&&&&“这么缺德的事,还能有谁?”杨六喜正义感爆棚,忍不住开口咒骂,“还不是老韩家那对白眼狼母女?拿着你们家的钱,买了东西,挨家挨户的送,让每家每户的婆娘都传大侄女的坏话,前些日子送到我们家,被我扔出去了!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这、这怎么可能?”赵胜峰似乎还有点不敢置信。
&&&&杨六喜讥笑,“怎么不可能!赵二哥,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杨六喜编瞎话骗你不成?你真当韩家那娘俩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屁事不干,四十来岁的老娘们,整天打扮得跟朵花似的,就指望着你给钱……韩家那丫头又懒又馋,心眼还小,背后偷偷说你家夏翎坏话,村里都传遍了,也就你不知道!”
&&&&夏妈眼睛都气得通红,恨不得把韩家母女生撕了!
&&&&“赵胜峰,我告诉你,你再敢跟韩家那娘俩有半点关系、给半毛钱,我夏玉芍就跟你离婚!你跟韩家那娘俩过去吧!我宁肯带着女儿自己过,也绝不再让那娘俩祸害我女儿!”
&&&&说罢,夏妈甩袖子进了屋。
&&&&夏翎笑眯眯的将装酒用的塑料袋在两个男人面前晃了晃,随口招呼道,“杨六叔,进屋吃午饭吧,我妈做菜可香了……”
&&&&明晃晃的血手印放在眼前,杨六喜不由得心头一个哆嗦,脸都白了。
&&&&夏翎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揶揄的看了一眼杨六喜刷白的脸,掀起门帘,径自走了进去。
&&&&炕桌上,两个男人挨着坐,夏翎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坐在夏妈旁边,酒壶就放在夏妈跟前,赵爸瞅着酒壶,好不可怜。
&&&&杨六喜只装作没看见,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火辣的白酒,只觉得喝的痛快了,这才放下酒盅,得意洋洋的笑道,“嫂子,今天蹭你一顿饭呢,也不白蹭,主要是有个好事跟你说,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城里工程队干过,这次那个工程队正好在我们村外接了个修路的工程,只是人家要求严格,时间也紧迫,想招点勤快的人进去,我打算把我赵二哥和你都介绍过去……”
&&&&“真的?”夏妈喜出望外,“我一个女人去那能干什么?”
&&&&“做饭啊!”
&&&&杨六喜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嫂子,就你这手艺,去那做饭正好!我二哥是去那卖苦力的,一天一百五,你去做饭,一天五十,中午包一顿饭,晚上五点下工,如果超时,每个小时二十,超过两个小时,工程队还包晚饭!”
&&&&这下子,别说是夏妈了,就连赵胜峰都被吸引了过去,眼睛瞪得溜圆的道,“一天一百五?!居然给这么多?不会骗人吧?”
&&&&杨六喜美滋滋的喝了一杯,故作神秘的道,“哪里会骗人!赵二哥,你可不知道,是谁要修我们这个穷山沟的路?”
&&&&夫妻俩摇头。
&&&&“天木集团!”杨六喜一拍桌子,眉飞色舞的道,“就是那个全国都有名的天木集团!人家家大业大,号称东林省经济的半壁江山,人家一个区域总经理下来,我们县的县长都要低头哈腰的讨好……从我们村到东西河两村的这条道,给工程队的承包款就是八百万!”
&&&&赵胜峰诧异,“这么短的路,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杨六喜撇嘴,得意洋洋的显摆道,“人家有钱嘛!而且,用的不仅仅是一个工程队,好几个工程队一起干,每个工程队包揽一段路,听说还有从国外过来的工程队负责开山裂石,要修跟高速公路连通的隧道。”
&&&&“这可真是大手笔!”赵胜峰咂舌。
&&&&三个大人只顾着感叹天易集团的有钱,而夏翎却两眼亮晶晶的,按捺着心头的激动,故意好奇的问道,“杨六叔,那你知不知道,天木集团要干什么啊?花了这么多钱修路,总不能是做慈善吧?”
&&&&杨六喜乐了,“你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你倒不如猜猜,人家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修着玩吧?”夏翎笑眯眯的。
&&&&杨六喜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还真让你猜着了!人家就是修着玩的!听说好像是个什么集团总裁,天生是个病秧子,要来我们乡下修养,就打算在龙虎岭修个园林玩……你没见到,前些日子,不是总有飞机从头顶经过吗?那是运输建材的运载直升飞机。”
&&&&夏翎若有所思的舔了舔嘴唇,匆忙扒拉了几口饭,借口头疼,匆忙回了自己的屋子,赶紧将炕洞里的人参拣出来一根,用红布包好,塞进炕柜里。
&&&&本来还以为要等几个月后,自己的腿完全好了,才能走出大山卖掉山参。
&&&&而现在,机会蓦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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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木集团投资修路的事情,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了十里八乡,可惜僧多肉少,乡里一共大大小小上百个村子,能纳入修路范围的,也就七个村子左右,每个工程队包揽一个村子的路段。
&&&&夏翎家所在的桃溪村,恰好在这七个村庄的名额之内。
&&&&原先村民们还只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八卦这事,可当工程队招工的消息传出来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为了这个名额,各家各户几乎抢破了头。
&&&&一天一百五,工资日结,中午管饭,这在整个县里都是独一份!
&&&&桃溪村也早早的为着这事热闹起来了,杨六喜倒是个嘴巴严实的,让夏家夫妇进工程队的事,他连自己媳妇都没敢告诉,生怕媳妇会闹腾着让把名额让给那几个不成器的小舅子。
&&&&一直到工程队来勘察地形,顺便将几个临时工招过来看看,夏家两口子都进了工程队的事,这下子倒是彻底瞒不住了。
&&&&一时间,村里风言风语,不少人嫉妒得都红了眼睛,又不敢得罪工程队,只能嘀嘀咕咕的拿夏翎说事,可还没说两句呢,家里男人已经拎着扫帚、冷着脸过来了……
&&&&人家夏翎前两天刚救了你儿子,你后脚就翻脸不认人,说人家闲话?良心被狗吃了?!
&&&&这场流言,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消弭了。
&&&&村里的暗流涌动,丝毫影响不到夏家,趁着工程队还没开工,赵爸白天还要在农田里干活,母女俩偷偷把后院收拾搭理了一番,简单打理成两三亩左右的水田,将碧粳米的稻种种了下去。
&&&&当然,所谓的母女俩一起打理田地,指的是夏妈干活,夏翎搬个小马扎在旁边看着。
&&&&虽然现在开启的是种田模式,可夏翎真没打算把自己折腾成糙妹子。
&&&&夏妈正在后院折腾着田地,夏翎坐在旁边,隐约听见屋子里好像有点动静,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屋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夏翎终于忍不住,“……妈,我爸好像回来了?”
&&&&“净瞎扯!”夏妈白了一眼女儿,“过几天工程队就开工了,你爸得趁这几天赶紧把地里活干完,哪有功夫回来?”
&&&&“可我怎么听着,屋里有动静呢?”夏翎皱眉。
&&&&夏妈擦了一把满是泥土的手,“我回屋看看吧,你坐着。”
&&&&“我跟你进屋吧,外面太阳有点晒了。”夏翎拍了拍脸颊,扶起旁边的拐杖,跟在夏妈身后,进了屋。
&&&&进屋的第一眼,母女俩险些以为家里遭了贼!
&&&&落地衣柜的柜门被打开,里面的衣服被扔在地上,连火炕上的炕柜锁头都被撬开,里面夫妻俩贴身穿的衣服也被扔得哪都是,夏妈结婚那会买的花瓶也碎了满地,甚至连放在角落里的棉被也都被撕扯开。
&&&&夏翎听力灵敏,好像听见自己屋子里传来人说话声,登时脸都绿了,拄着拐杖,飞速奔回自己的房间——自己屋里可藏着人参和仙桃酿!
&&&&那玩意要是被人偷了,她绝对会弄死那小偷的!
&&&&夏妈也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自己屋门口,看见两三道熟悉的背影正在自己屋子里翻箱倒柜,甚至连以前学校发的舞蹈服和半袖衫都被对方争抢着塞进了怀里,甚至连她的枕套都没放过……
&&&&夏翎脸色唰的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特么的都是一家子什么玩意!
&&&&夏妈面露怒容,刚想开口骂人,却被旁边的夏翎一把按住,趁着屋里人没注意,夏翎后退了半步,将屋门口的扫帚塞进夏妈手心里,又将布门帘扯下,盖在了三人头顶,这才扯着嗓子喊道,“妈!家里进贼了!快点抓小偷啊!打死这群来我们家偷东西的王八羔子!来一次不够,还敢再上我们家来!”
&&&&一边高声叫嚷着,夏翎一边强撑着身体平衡,左手举起拐杖,使劲的朝大伯娘身上砸去!
&&&&夏妈先是一愣,听见夏翎的呼喊声,瞬间明白过来,举着扫帚,二话不说,冲着赵老太太身上就招呼去了,一边砸,还一边骂,“该死的王八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偷东西敢偷到我们家,看我不打死你!”
&&&&夏妈常年在地里干活,手劲自然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比拟的,再加上她发了狠,专门往私密而肉厚的地方揍,疼得来人哇啦哇啦的大叫了出来!
&&&&母女俩很有默契,没往脸上招呼半下,只往屁股和大腿上走,偶尔觉得用扫帚和拐杖打得不解气,还上手冲着对方身上狠狠掐几把,夏翎还真就不信了,这三个王八蛋好意思把裤子脱了给人看伤?
&&&&——让你们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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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几天的夏家大院,终于在这个上午再度热闹起来了。
&&&&从一开始的喊“抓小偷”,再到哀嚎声、谩骂声,到最后愈演愈烈的对骂声,邻居杨六喜家的小狗蛋趴着墙,偷偷看了一眼夏家院子里的鸡飞狗跳,想了想,抹了把鼻涕,跳下墙冲出了院子,直奔着家里田地的方向就去了……
&&&&夏家和杨家是邻居,两家的田地也挨在一起,小狗蛋没少跟他爸下地溜达玩,自然轻车熟路,还没到近前呢,就开始喊上了,“赵二伯!你快点回去吧!你家出事了!”
&&&&赵胜峰一听,连田地也顾不上了,拎上锄头,抱起小狗蛋就往家跑。
&&&&杨六喜想了想,到底放心不下,也拎着锄头跟了上去。
&&&&离家门口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赵爸和杨六喜就已经听见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叫骂声和嚎啕声,尤其是那熟悉的韵调和尖锐,赵爸心里一个咯噔,再度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夏家大门口,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们围在那里看着热闹,猛地身后有人推搡,刚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啧!正主回来了!
&&&&“峰子啊,”杨六喜媳妇嗑着葵花籽,满脸喜气的叫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妈正带着你大嫂在家里闹呢,哎呦呦……那么大岁数了,哭得那叫个惨呦!你可……”
&&&&风凉话说了一半,杨六喜满脸怒色的出现在了赵胜峰身后,硬是逼得杨六喜媳妇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讪讪的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家男人再揍她。
&&&&“你等我回家的。”
&&&&杨六喜气的牙根痒痒,上次还是打得太轻了,让她不长记性!
&&&&赵胜峰冲出人群,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赵老太太满地打滚耍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头疼的问道,“妈!你先起来,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让她闹!”
&&&&站在屋门口,夏妈双手掐腰,气得眼睛发红,暴跳如雷,“赵胜峰,我特么的早就告诉过你了,小翎就是我的命根子!谁敢打她主意,老娘宁肯吃枪子,也要弄死他全家!”
&&&&赵胜峰脸色惨白,“……又是为了小翎那事?”
&&&&赵老太太抹了把脸,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叫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儿媳妇不孝顺,孙女也是个命硬克人的小贱人,我把你拉扯到大,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娶了媳妇,现在你媳妇和生的小杂种居然还敢打我,我不活了啊!”
&&&&“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夏妈拔高了音量,双眼死瞪着老太太,“你再敢骂我闺女半句,信不信我今天砍死你个老虔婆?”
&&&&赵胜峰苦笑,将视线投向平静站在一旁的女儿夏翎,“小翎啊,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重头戏来了。
&&&&夏翎拄着拐杖,站了出来,在众人或是嘲笑、或是惋惜的眼神中,红了眼圈,嗓音清亮中透着一丝委屈,“爸,刚才我跟我妈在后院拔野草干活,听见屋里有动静,谁知道,进门一看,家里东西被扔得满地,连柜子上的锁头都被撬开不说,连被罩都被死开……我和我妈以为家里又进来贼了……爸,你要是不信,进屋去看看,不仅是你和我妈的屋子,还有我的屋子,我的枕套都没了。”
&&&&说着,夏翎侧过身子,将家里颤巍巍的破窗子支开,让人看见里面的惨象。
&&&&不少人站在院子里,顺着窗户向里面一看,忍不住咂舌:这是蝗虫过境了吧?
&&&&“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在,我现在腿脚又不好,连跑都跑不了,能不怕吗?”夏翎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高声道,“谁家进小偷,不先揍一顿再说?!”
&&&&一众围观者们哄笑了出来,有人凑趣,“对啊!谁家来串门子,能跟小鬼子扫荡似的?打他都是轻的!”
&&&&老太太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掐着肥腰,顶着一张白白胖胖的烧饼脸,理直气壮的叫嚣道,“老娘养你这么多年,拿你点东西怎么了!我就是把你家搬空了,那也是应该的!”
&&&&向来喜欢背后算计人的大伯娘,暗暗拽了一下赵老太,低声提醒道,“妈,您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白挨打,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家赔点钱吧……”
&&&&赵老太唰的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应声道,“对!赵老二,你媳妇和你闺女打了我,你们家可得赔钱!怎么着也得配个三五千……”
&&&&“三五十万!”大伯娘抢先说了一句,又暗暗瞪了一眼赵老太,似乎埋怨她喊的价格太低了。
&&&&夏翎笑眯眯的,“那行啊,你们先把被打的地方亮出来,让大家伙瞧瞧,也好证明是我妈打的。”
&&&&大伯娘讪笑,有些心虚的道,“那就不用了吧?你们家赔钱就行了,小翎,我可是你大伯娘,难不成还能讹你吗?”
&&&&“亲兄弟,明算账。”夏翎抱着胳膊,笑容轻快,“该我们家出的钱,我夏家没有二话……大伯娘,你张嘴就是三五十万的,好歹也要让村里人见识一下,这价值三五十万的屁股长什么样吧?”
&&&&围观的村民们起哄,“就是啊!好歹也得让我们看看被打成什么样,夏家才好赔钱啊!”
&&&&“就是!可没有空口白牙的,就让人家赔钱!”
&&&&“人家去警局,也得验伤呢,你们婆媳俩让人家赔钱,也得把伤的地方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赵老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好意思脱裤子光屁股?
&&&&大伯娘反而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老太太身上,低声劝道,“妈,那可是三五十万呢,反正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被人看,要不然……”
&&&&“——你特娘的放屁!”
&&&&赵老太气得跳脚,“老大家的,你咋不脱裤子呢?”
&&&&“那不是给您大孙子挣钱娶媳妇吗?”大伯娘吐了一口唾沫,“而且,小叔子和小姑子也没结婚呢……要是能拿到这笔钱,不仅是大宝,连胜荣都能娶上媳妇了……”
&&&&婆媳俩商量的声音虽然小,但架不住有耳朵灵的啊!
&&&&旁人闷笑,嘀嘀咕咕的把婆媳俩商量的话传了出去。
&&&&赵胜峰只觉得臊得慌,抬不起头来,摆了摆手,“行了,妈、大嫂,你们也别胡闹了,今儿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讹我们家吧?有什么事,趁早说,说完我也不留你们了……”
&&&&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夏翎刚欲开口,身边的夏妈已经冷笑着抢先开口,“峰哥,你妈今天过来,一共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张罗着要把我们家小翎嫁给赵家庄的刘二傻子,说我们家小翎残废了嫁不出去,在家又吃白饭,刘家愿意娶小翎进门,这是我们全家的福气,应该感恩戴德……等小翎嫁了人,我们俩就出去打工,家里房子和地全都给你弟弟娶媳妇,我们俩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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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妈的话落音,别说是赵爸了,整个夏家大院都炸了锅!
&&&&刘二傻子,刘家小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起先只是傻,十多岁之后,先是抢东西、打人,后来演变为**、虐杀,祸害过附近几个村的好些小姑娘,如今四十多岁,比夏家夫妇年纪都要大,从外地买了三个媳妇回来,第一个被他活活打死,第二个受不了折磨而自杀,第三个洞房夜死在了床上,警察抓过他,可偏偏人家是个傻子,不用负刑事责任,抓了几天,就又给送了回来……
&&&&提起刘大傻子,十里八乡的女人们,都浑身打哆嗦。
&&&&嫁他?那还不如现在就那根上吊,好歹还能来个痛快。
&&&&“妈!”赵胜峰撕心裂肺的怒吼了出来,通红着眼睛,“你可我一个**害,不行吗?我欠你养育之恩,这么多年难道没还够,你还要继续祸害我闺女?!”
&&&&赵老太中气十足,怒声大骂,“你特娘的放屁!要是没有老娘,你早就饿死了,如今翅膀硬了,想不听老娘的?想得美!我告诉你,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别说是你换不完,你生的狗崽子、娶的野婆娘,也得继续替你还!”
&&&&全场静寂,各种各样的视线看向赵老太,——真没见过这样狠毒又贪心的老虔婆!
&&&&杀人不过头点地,把夏翎嫁给了那个刘二傻子,那可真叫生不如死。
&&&&赵胜峰双手死死的攥住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这个老虔婆!
&&&&赵老太耿直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你天生欠我的模样。
&&&&良久,赵胜峰蹲下身子,手捂着眼睛,绝望的哽咽道,“妈,我叫你一声妈,是因为你当初没把我饿死,可如今……儿子只是夏家的上门女婿,是夏家‘娶’回来传宗接代的男人,只管干活,家里做主的是玉芍,我一切都听她的,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你个没卵的怂货!就这么被你媳妇辖制住了?”赵老太气得暴跳如雷。
&&&&赵胜峰连头都没抬,站起身,走到了夏妈身旁,“你骂我什么都行,但我是夏家花钱买回来的上门女婿,我就是夏家的人了,自然什么事都要听媳妇和女儿的,你不用拿我当筏子……我跟大姐她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夏翎险些要给自家老爹拍手叫好了!
&&&&虽然这话有点伤男人自尊,但这也好过被赵家这一大群极品奇葩赖上,如果说韩家那是一家白眼狼兼心机婊,那赵家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无赖和狗皮膏药,黏上就撕不下来的那种。
&&&&赵老太太被气得仰绝!
&&&&夏翎才不给老太太破口大骂的机会,舔了舔嘴唇,故意扬声道,“对了,爸,还有第二件事呢,等说完了这事你再生气……刚才我奶说,让你和我妈,把村里工程队的名额让给大伯和大伯娘。”
&&&&夏翎说完这话,便极有眼色的退后了两步,站在了夏妈身后,脸上盈盈而笑。
&&&&而院里院外的众人,险些被赵老太的这个要求给气疯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只是纯粹来看热闹,说几句风凉话,鄙夷一下赵家人的无耻,可要是赵家人现在想来抢工程队的名额,那就等于是犯了众怒,活生生的剜村里人的肉!
&&&&——我们村子的名额,凭什么给你一个外人?!难道就因为你儿子住在我们村,你就能来抢我们村的东西?
&&&&就算是夏玉芍他们夫妻俩真的不去工程队,让出了名额,那也是给我们村子的,跟你一个外村人有毛钱关系?
&&&&杨六喜面露怒容,掂量着手上的锄头,冷笑着道,“赵大娘,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怎么着,赵家庄的人,欺负我们桃溪村没人了,是吧?”
&&&&夏翎故意探出半个脑袋,甜笑道,“奶,你也别怪我杨六叔生气,工程队名额多紧俏啊!也就是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看我们家可怜,欠了几十万的外债,家里又穷得没米下锅了,这才把名额让给了我爸我妈……不然的话,村里那么叔伯婶子,哪个不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我爸我妈哪里争得过他们?”
&&&&夏翎这话说得那叫个圆滑熨帖,让在场所有人心底的那点子不平和眼热,都平息了下来。
&&&&本来嘛,他们故意来看夏家热闹,不就是嫉妒夏家有两个名额吗?现在夏翎自揭家短,提起了欠了几十万外债和家里没米下锅的可怜事,又在言辞间暗暗捧了一把村里人的良善和宽厚,指明了这两个名额是“让”,而不是夏家自己“得”的,给足了村里人面子。
&&&&世间的事嘛,你退一步,我让一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夏翎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没法再继续排挤、孤立夏家。
&&&&“奶,你也不用为了这事上我家来闹,”夏翎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耐心劝道,“工程队的名额是村里的,就算我爸和我妈真的能不顾那几十万的外债,把名额让出去,也是还给村里,由我们村自己人竞争名额,你虽然是我们家亲戚,可毕竟也是外村人……”
&&&&夏翎这一番表现,在旁人眼底看来,不由得暗暗称奇:夏家丫头这可真的是出息了不少,跟以前性子软绵、任人欺凌的模样比起来,如今圆滑、泼辣了不少,倒是有些顶门立户的样子,就是可惜这腿……
&&&&兴许人家夏家还能再招个能干的上门女婿?
&&&&赵老太向来霸道惯了,哪里听得进去“劝”,刚想满地打滚撒泼,大伯娘偷偷拽了一把赵老太,指了指旁边渐渐围上来的村民们……
&&&&要是夏家自己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可是外村人来明抢本村的东西,这就触动了全村的利益了,没有人会选择袖手旁观,反而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似乎准备揍人。
&&&&赵老太被吓得腿脚发软,嗷的一声,拽上儿媳就往出跑,生怕走得晚了,被人围上来,再挨一顿打。
&&&&临出大门口时,由始至终都没吭声的堂姐赵盼男,忽然转过了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翎。
&&&&那一眼,几乎让夏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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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赵老太上门,对于夏家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夏翎对赵家人几乎恨得牙根痒痒,尤其是当她发现,几条穿过的小内内都被大伯娘顺手偷走了,差点没把夏翎恶心死!
&&&&为了这几条小内内,夏翎足足怄火了好几天,一直到今天早晨,村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墙外时不时的传来热闹的叫喊声,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修路破土动工的日子了。
&&&&一大清早,赵爸和夏妈早早的就去上了工,知道女儿这几天上火,也没特意叫醒夏翎,只把饭菜留在了锅里。
&&&&被吵得彻底睡不着了,夏翎掀开被子起身,从柜子上拿过自己的瓷杯,倒了一小勺的仙桃娘,又用暖瓶倒了半杯的白开水,冲泡开,小口小口的用嘴抿着喝,甜滋滋的,酒香中夹杂着桃香,沁人心脾,喝过一口后,只觉得全身似乎都被泉水冲刷了一遍,酣畅清透。
&&&&乡下不同于城市,尤其还是这种深山里的小乡村,远远隔绝了大城市的污染和喧嚣,瓜果蔬菜全都是原生态,没有半点农药,原滋原味的,哪怕早晨只是最简单的米粥和酱油泡菜,也吃得夏翎肚皮滚圆。
&&&&反正也是自己在家,先吃过了早饭,夏翎才慢吞吞的打了一盆水,在院子里洗脸,末了还用仙桃酿瓶底的残渣混合着鸡蛋清,手工制成面膜敷在脸上。
&&&&普通的面膜敷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已经干了,可以清洗下来,夏翎今天敷的,估计是酒酿残渣的缘故,足足两个多小时,还是一副湿润润的样子,半点没有要风干的架势。
&&&&临近中午,夏翎顶着一脸的面膜去院子里摘了两根水灵灵的带刺黄瓜,又拔了一小把香菜,准备中午自己拌黄瓜吃。
&&&&父母都在修路的工地上,夏妈虽然只是个做饭的厨娘,但平常除了忙活灶上那些事,还要负责给工人们洗衣服,工资也从每天五十提高了每天八十,只是用工程队的洗衣机,倒也不累,就是全天都不得闲,自然而然的也没有时间回来给夏翎做饭。
&&&&幸而,夏翎的厨艺还算不错,虽然家里没有肉,只有点应季蔬菜,但胜在清爽新鲜。
&&&&正在切黄瓜丝的时候,院子外似乎传来小狗蛋的声音,夏翎微微侧头,果然瞧见小狗蛋探着脑袋,嘴巴**着大拇指,好奇的张望着……
&&&&“狗蛋?”夏翎回过头来,笑了一声,朝这孩子招了招手,将一块黄瓜塞进狗蛋的嘴里,“你怎么过来了?”
&&&&狗蛋抽了抽鼻子,两口就将黄瓜咽了下去,这才道,“小翎姐,我听别人说,好像你外婆从山上摔下来了……”
&&&&“——什么?!”
&&&&夏翎被这个消息吓得菜刀险些没拿住,急声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啊!”狗蛋舔了舔嘴,又偷偷往自己嘴里塞了块黄瓜,“好像是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来的……小翎姐,用不用我去工程队找婶子说一声?”
&&&&夏翎向让小狗蛋再跑一趟腿,可是想到早晨夏妈离开时的满脸兴奋,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不用了,狗蛋,谢谢你告诉小翎姐这事……这样吧,我去一趟我外婆家,要是我妈回来,看见我没在家,你跟她说一声就行。”
&&&&“行!”
&&&&小狗蛋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看着夏翎菜板上的黄瓜,馋嘴的舔了舔嘴。
&&&&夏翎拍了拍额头,将剩下的一根黄瓜递给小狗蛋。
&&&&这小子是杨六喜的幺子,才六七岁的年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经常帮村里人传信跑腿的,作为交易,换点零嘴吃,尤其是这段期间,小家伙没少从夏灵这里蹭零食吃。
&&&&打发走了小狗蛋,夏翎还不放心,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细细想了想,从自己屋子炕洞底下,掏出破衣服包裹着的人参,取出一根,用小块布包好,塞进衣服里面,又用塑料瓶装了一勺的仙桃娘,兑好了水,这才锁好家门,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如果是别人,夏翎还可以等夏妈下工回来,再去看看,可如今摔着的是外婆,哪怕夏翎不是原主,也彻底坐不住了。
&&&&相较于赵老太这个无赖祖母,外婆实在是对夏翎太好了,好得让她无以为报。
&&&&当初韩家来闹事讹诈那会,家里借遍了亲戚们,也凑不到那么一大笔钱,是外婆把自己的棺材本掏出来了,更是卖掉了祖传的翡翠镯子,咬着牙帮夏家弄到这笔钱;后来夏翎出了车祸,落下终身残疾,外婆都七十多了,硬是拖着年迈的身子骨,上山去给外孙女采药、配药,翻遍了各种医书,想要治好夏翎的腿……
&&&&如今摔伤,恐怕也是为了给夏翎采药治伤。
&&&&外婆是个坚强的女人,大家闺秀出身,年轻时还出国留过学,那场十年磨难,外公去世,外婆带着一双儿女,独自撑起了这个家,靠着一手粗浅的医术,还收养了好几个被遗弃的孩子,年老了,也不用儿孙们赡养,依旧独居在家,半点不用向儿女们伸手。
&&&&夏翎心里急,外婆那么大的年纪,从山上摔下来了,也不知道摔成了什么样。
&&&&万一真的有个好歹,只要不是当场就……夏翎手上的人参,至少还能吊命用,含着两片,坚持送到医院,应该不成问题。
&&&&外婆住的村子更加偏远,也更加的深入群山,从夏家到外婆家,正常要走将近两个小时的崎岖山路,夏翎这种残废……天黑之前,能到外婆家就不错了。
&&&&唯一值得夏翎庆幸的是,这些天身体恢复不少,体力也变好了许多,不然按照正常恢复速度,她坚持不了这么长的山路。
&&&&拄着拐杖,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得艰难,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不过才走进山谷口外,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路边上,拧开塑料瓶,小口的抿了一口塑料瓶里的水,感受到甘甜的滋味顺着喉咙而下,蔓延至全身,原本虚弱疲惫的全身好像瞬间得到了激活,拄着拐杖,精力充沛的再度向前方走去……
&&&&外婆住在黑龙坪,那是个高山上的小村落,几乎与世隔绝,更加的闭塞、贫穷,通往外界的,就只有夏翎走的这一条泥土小路,宽度勉强能以牛车通过。
&&&&再往前走,就是龙虎岭和鬼愁涧的夹道山谷了,左前方是鬼神辟易的鬼愁涧,深切嶂谷,形如斧劈,其间毒瘴弥漫,多沼泽、毒物,右前方则是百兽乐园的龙虎岭,古木森茂,多大型猛兽,尤其是以虎豹类居多。
&&&&当夏翎走进谷口,隐约听见悉嗦声,倒不像是豺狼虎豹,反而更像是人的动静,不等她走到近前,一个体格彪悍、神情呆傻的中年汉子突然跳了出来,嘴角还留着长长的口水,目光盯着夏翎,啊啊的胡乱叫嚷着,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这荒山野谷的,突然跳出个男人来,不由得让夏翎心生警惕,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手紧握着拐杖。
&&&&可当她的视线向后挪去,看见汉子身后的,赵家婆媳那两张得意的笑脸时,整个人几乎僵硬住了。
&&&&心,瞬间堕入谷底,彻骨的冰冷寒凉从心底蔓延开来……
&&&&夏翎哪里还猜不到,这根本就是个针对自己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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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杳无人烟。
&&&&孤身一人的夏翎,好色暴力的傻子,以及那对心怀叵测的赵家婆媳。
&&&&抱歉,她是个瘸了腿的残废,哪怕天天喝着仙桃酿,粉碎性骨折也不可能好这么快;
&&&&别逗了,就算一根筋的刘二傻子好骗,他身后还站着精明的大伯娘呢,这位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求饶?
&&&&且不说自家老爸只是赵家的养子,她夏翎就是个女孩,在赵老太眼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还比不上赵家一条看门护院的狗;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拼命了。
&&&&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是打架的真理。
&&&&夏翎手上的拐杖,可是家里的老古董了,重得有些压手,拐杖末端还有些尖锐,用这个拐杖挟持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夏翎眼波流转,笑吟吟的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奶、大伯娘,真是巧了,你们这是也去探望我外婆了?”
&&&&夏翎的笑脸迎人,丝毫没有让赵老太有半点的好脸色,反而眼神更加凶恶,嘴里不干不净的高声咒骂,“吃里扒外的小杂种,果然一听夏家那个老寡妇出了事,就忙不迭的跑出来了啊!老娘我生了病,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不知道买东西来看我……”
&&&&赵老太越想越气,气得跳脚,恨不得冲上把人生撕了!
&&&&而夏翎,就那么低眉顺目的听着赵老太发泄怒火,偶尔还委委屈屈的抬了抬头,活脱脱一副山村小白花的可怜模样,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赵老太的那双小脚上,默默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大伯娘瞧着老太太越骂火气越大,赶紧拦下了赵老太,笑嘻嘻的怂恿道,“妈,知道您老委屈,今儿您不久报仇了吗?”
&&&&说着,还冲刘二傻子奴了奴嘴。
&&&&赵老太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正经事了,顿时高高的扬着下巴,满脸得意的道,“小翎啊,也别说奶不疼你,你虽然落下残废了,脸又坏了,奶也不能不管你,这不……给你找了个好婆家!刘家可是我们赵家有名的富户,刘二傻子虽然脑子蠢了点,但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今儿有奶给你做主,你跟刘二就先在这里洞房了吧。”
&&&&“媳妇!嘿嘿……好媳妇……”刘二傻子满嘴哈喇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翎的身子看。
&&&&感受到傻子那近乎实质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扒光一般,夏翎简直恶心得要死,心里简直恨不得把这对婆媳弄死解恨!
&&&&也不知道赵家这是收了刘家多少钱当“聘礼”,这么不遗余力的想把往刘家塞,先前来闹事还不够,如今倒是长了脑子,设计了这么个圈套,想把生米煮成熟饭,毁了自己,以为就能让夏家认命屈服了?
&&&&简直可笑!
&&&&他们就不怕真把自己惹急了眼,一把火烧死他们全家?
&&&&“刘家二小子,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赵老太推了一把刘二傻子,催促道,“还不赶紧跟你媳妇洞房去?”
&&&&眼瞅着刘二傻子越走越近,夏翎赶紧后退了两步,一副转身要跑的模样。
&&&&赵老太一见不妙,生怕真的让夏翎这个死瘸子给跑了,满身肥膘的身子直接窜了出去,一把拽住夏翎的胳膊,又是凶狠,又是得意,“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往哪跑……”
&&&&话说了一半,夏翎的眼底终于划过一抹笑意,就着赵老太拽住自己胳膊的动作,胳膊肘猛地向后一撞,径直撞上了赵老太的胸口!
&&&&赵老太吃痛一声,下意识的松了手。
&&&&夏翎眼疾手快,反手抓住赵老太的手腕,向后一拧,左手的拐杖抬起,恶狠狠地打在了赵老太的膝盖侧面!
&&&&噗通!
&&&&赵老太跪倒在地!
&&&&趁着赵老太暂时性的失去了行动力,夏翎横起拐杖,将拐杖死死地卡在赵老太的喉咙处,这才厉声道,“——都别动!你们谁再赶过来,我就弄死她!”
&&&&大伯娘先是一惊,随即眼珠子乱转,“你……”
&&&&“给我闭嘴!”夏翎面露霜寒,幽幽冷笑道,“我现在懒得跟你废话!让刘二傻子站在那里,离我远点……再敢靠近半步,大伯娘,你以后可就没有‘枪’使了,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你婆婆死在我这个孙女手上吧?”
&&&&赵老太终于从被挟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得破口大骂,“夏翎!你个小贱人,给脸不要脸的……”
&&&&“我说过的啊,”夏翎叹息了一声,随即咬牙怒吼,“给我闭嘴!反正我夏翎是死过一次的人,贱命一条,临死前还能弄个人陪着我一起下地府,那还真赚了!我亲爱的奶奶,你要是真愿意拿命来换得我嫁给刘二傻子的契机,孙女不孝,倒是可以成全你……”
&&&&赵老太吓得再也不敢吱声了,只能将乞求的视线投向大儿媳。
&&&&大伯娘满眼的算计,也不说放了夏翎,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由着刘二傻子不停地靠近。
&&&&夏翎勾唇而笑,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声,“我亲爱的奶奶啊,你平时到底有多不得人心?啧啧,你瞧瞧,连你最疼爱的儿媳妇,都宁肯眼睁睁的送你去死,也不愿意放过我……大伯娘,你这一招,侄女算是学到了,一箭双雕,解决了我,也顺手解决了把持着家里财政大权的奶奶,啧啧,想必等奶奶一死,小叔和小姑,就要被你撵出家门了吧?”
&&&&瞧着儿媳无动于衷的模样,赵老太心里一个咯噔,“春枝……我向来对你不薄啊!”
&&&&“奶啊,你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夏翎嗤笑出了声,“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婆媳天生敌对,你见过谁家的儿媳妇真把自己婆婆当亲妈的?就算是亲母女,为着点家产,也有撕破脸皮的,更何况是婆媳,下面还有没结婚的小叔子和小姑子?”
&&&&大伯娘钱春枝的那点子心思,彻底被夏翎扒开,面上有点挂不住,只能故作委屈的道,“妈,你别怨我啊,我也想救你的,只是……我哪能管得住这傻子?”
&&&&“你特娘的放屁!”
&&&&赵老太中气十足的怒声大骂,“谁不知道刘二傻子他娘是你干妈!你跟刘二傻子是干姐弟,当初他那几个媳妇,全都是你介绍买来的!”
&&&&夏翎的瞳孔猛地一缩,大伯娘还牵涉到拐卖人口的事里了?
&&&&刘二傻子似乎意识到双方起了争执,倒是停下了脚步,左看看、右看看,迟疑了。
&&&&大伯娘心急如焚,却又举棋不定,有心一箭双雕,
&&&&正当双方僵持时,小路前方,隐隐出现几道黑影,旋即说话声渐行渐近,“……车子轮胎陷进泥坑里了,必须让人尽快过来接应,不然的话,先生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住。”
&&&&夏翎:“……”就这泥土小路,你们是怎么把车子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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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中,突然出现了路过的陌生人。
&&&&别说是大伯娘了,就连夏翎都有片刻的傻眼。
&&&&很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到近前时,对方看见这一幕,也愣住了。
&&&&两个身着迷彩服的劲装青年,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清瘦男人,似乎三个人已经步行良久,鞋面和轮椅轮胎上沾满了泥土,很明显,三个人走了不少的路。
&&&&尤为引人注意的是,轮椅上的男人似乎身体不好,虽然体格看起来颀长魁梧,五官也俊美清冷,却瘦削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连薄唇都血色尽褪,豆粒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下来,显然身体俨然要撑不住了。
&&&&相较于夏翎毫不加以掩饰的打量实现,对方的视线却隐晦了很多,只是用轻轻撇过一眼,便将局势尽收眼底。
&&&&很快的,清瘦男人收回视线,冲着身后的迷彩服保镖淡淡吩咐道,“不用多管闲事,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不多管闲事?那就是不会插手了?
&&&&大伯娘面露喜色,看向夏翎和赵老太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而阴狠……
&&&&夏翎心里一个大咯噔,暗叫不好!
&&&&早知大伯娘能使唤得动刘二傻,她之前还不如挟持大伯娘,哪里会落得如今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
&&&&刘二傻天生力大,别说是她一个瘸子了,就算是赵爸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按住这个傻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夏翎将视线投向被人推着缓缓走过来的清瘦男人,注意到他衬衫的某些细节,忽然眸光一亮,扬声叫道,“——请等一下!”
&&&&岂料,三个人别说真的停下了,犹豫都半点没有,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缓缓向前走去,只是走到面前时,清瘦男人用眼皮撩了一眼夏翎,眼底里……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深邃与清寒。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夏翎咬紧牙关,狠了狠心,单手掐住赵老太的喉咙,空出来的手从怀里掏出红布,扔到了清瘦男人面前。
&&&&身后的迷彩服保镖立刻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清瘦男人。
&&&&大伯娘嗤笑,“小翎,你真当人家会搭理你?”
&&&&夏翎舔了舔嘴唇,丝毫不理会大伯娘的耻笑和挑衅,只是眼神幽幽的看向清瘦男人,一字一顿,“打开看看,不骗你。”
&&&&保镖将询问的视线投向清瘦男人。
&&&&男人迟疑了一下,清冷的视线扫过夏翎笃定的面孔,片刻后,终于施舍般的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保镖浑身紧绷,警惕的躬下身子,神色却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夏翎,捡起红布,掀开一看,顿时深吸了口凉气,将红布里面的东西亮到男人面前,“……先生?”
&&&&瞧着保镖这副姿态,大伯娘心里有些不安,还有些好奇,踮着脚尖,想要看看夏翎丢出来的是什么。
&&&&清瘦男人也有些意外,诧异的抬头,看向夏翎。
&&&&夏翎苦笑,“我家里还有一根,你要吗?”
&&&&“要。”男人果断应声,沉默了一下,又将审度的视线投向夏翎,“巧了?”
&&&&这是怀疑自己故意设圈套了?
&&&&夏翎心里快要气死了,冷笑了一声,指着大伯娘道,“你应该感谢我的大伯娘,要不是她和我祖母合伙设圈套,让人传信给我加,说我外婆采药从山上摔下来了……我也不会拖着瘸腿,站在这里,拿自己的命跟人赌。”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白皙纤长的手指捻起一根参须,放入唇齿间,细细品尝后,旋即冲着保镖点了点头,“把人带回去吧。”
&&&&说完这话,男人折了人参末梢一段,放在嘴里含着,再不多说些什么。
&&&&夏翎两眼放光,松开了赵老太的喉咙,拄着拐杖,走到了男人身侧,冲着大伯娘挑衅而笑。
&&&&打从刚才三人出现开始,夏翎就注意到了,两个迷彩服青年步履间有些军旅的痕迹,很明显是特种部队下来的精英,专门给权贵当保镖的那种,对付一个傻子和两个泼妇,自然绰绰有余,更何况……迷彩服青年的腰间鼓囊囊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枪支了。
&&&&配枪的退役特种精英,还保护不了她一个小丫头?
&&&&大伯娘脸色铁黑,恨恨的冲着男人怒声追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多管闲事吗?”
&&&&男人垂眸,丝毫没有半点言而无信的愧疚,反而淡淡的道,“我是个生意人,她给了我足够的利益。”
&&&&“你……”大伯娘气得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劝你还是放手的为好!不管夏翎这丫头给了你什么,反正东西你都拿到手了,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抱歉,生意人,诚信为本,”男人的态度依旧轻描淡写,莫名的却让人极为心安,“而且,我并不认为,你有不客气的资本。”
&&&&大伯娘被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夏翎,冲刘二傻吩咐道,“老二!快去把你媳妇给我抢回来!谁要敢拦着,你就往死里打!”
&&&&刘二傻子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本能的察觉到对方不好惹,只是啊啊的胡乱叫着,丝毫不肯挪动步子。
&&&&“刘二傻!”
&&&&大伯娘气个半死,一巴掌拍在了刘二傻子的脑袋上,“让你去把人抢回来!你特么的傻了啊!还不赶紧给我去!不然的话,以后别指望我给你找媳妇!”
&&&&刘二傻子委委屈屈的捂着脑袋,刚想冲上去,却不料……迷彩服青年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上面还泛着金属的光芒,正对准几人。
&&&&——枪?!
&&&&大伯娘吓得腿都软了,可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眼珠子一转,壮着胆子道,“二傻!那枪是假的!别信他!快上去把你媳妇抢回来!”
&&&&假若枪是假的,那自然更好,要是真的,刘二傻子死于枪口,那也与她无关,反正人又不是她杀的,刘二又是个傻子,她就是搭把手,哪里管得住这傻子?反正她怎么都能在事后置身事外,两边的责任,沾不到她的身上。
&&&&大伯娘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却不料,刘二傻子没傻透顶,看着黑洞洞的手枪,似乎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吓得哇哇大叫起来,一边哭嚎着,还一边大叫着媳,反手将大伯娘抱住了……
&&&&夏翎轻笑了一声,再不去看那场闹剧,只是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可以走了吧?”
&&&&“嗯。”
&&&&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倏尔抬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迟疑的问道,“……水,可以给我喝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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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翎瞬间脸色涨红!
&&&&——她可以说不吗?
&&&&全身上下只有一瓶水,但那时仙桃酿兑的白开水!
&&&&说真的,她宁愿用一百根人参,换得男人别开这个口!
&&&&但反过来一向,人家刚救了你的命,哪怕是你故意用人参要挟的,那也是救命之恩,被人家救了,现在却连口水都不给救命恩人喝,翻脸不认人这种事,她夏翎真的作出不来!
&&&&可真要给他喝了,就仙桃酿那种功效,恐怕连刘二傻都能尝出其中的不凡之处,更何况是如眼前男人这般人精的富家子弟?
&&&&夏翎不吭声的摩挲着瓶身,眉眼间满是一派纠结挣扎之色。
&&&&旁边的两个迷彩服青年,却已经面露不悦了,前脚刚救了你,后脚就翻脸不认人,跟你要口水喝都不给,是吧?
&&&&如果不是嗓子真的干涸得难受,向来喜洁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喝别人喝过的饮用水,可如今瞧着,人家还不乐意给你喝,反倒激起了男人的几分火气,用那般淡然纯净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夏翎,还非要喝她这口水不可!
&&&&夏翎只觉得脸上燥热得厉害,慢吞吞的从兜里拿出那个塑料瓶,“……这、这是我喝过的。”
&&&&清瘦男人薄笑,古井无波的凝望着夏翎,薄唇里吐出了六个字,“没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夏翎厚着脸皮,故作娇羞,“女孩子家的水瓶给个男人喝,那不就相当于间接……咳咳,才不要让你占我便宜。”
&&&&清瘦男人用指尖点了点膝盖,默然片刻,忽然唇瓣略微向上翘起,露出一抹极为清淡的微笑,眼神瞟过夏翎脸上的伤疤,轻描淡写的道,“到底是谁占谁便宜,还真有点不好说。”
&&&&夏翎险些当场破功,用眼神暗暗飞了一眼男人,表示唾弃。
&&&&大男人,长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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